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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4章

跃马大唐-第5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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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人,备车回府。”巳时yi到,崔道远便从堂上起身来,朝着随从吩咐道。

    随从们也知道今日老爷子是要回家祭祀亡妾的,所以早就做好了准备。在众官员的拱手相送之下,崔道远出了衙门上了马车打道回府。不久后回到府中,管家崔七也早就做好了祭拜的准备,在后园佛堂之中备好了牺牲果品香案等物,请出了王氏的牌位来。崔道远净手焚香,拜祭亡灵,之后便在佛堂中的蒲团上静静坐下。按照他的习惯,他要在这里坐上yi个时辰,才算是将哀思之情尽数寄托。

    崔家众人不敢打搅,都退了出来。崔道远yi个人静静的坐在佛堂中,脑海中回想起王氏的音容笑貌来,心中起伏感慨,思绪万千。正不可自拔之时,忽然间身后佛堂的门被推开了,崔元博弓着身子脚步轻轻的走了进来。

    崔道远被打断思绪,心中不悦,沉声道:“你来做什么?你不知今日是什么日子么?”

    崔元博忙道:“父亲大人息怒,元博当然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今日是庶母忌辰,儿子本不该来打搅的,但儿子有事禀报。”

    崔道远很是不快,皱眉道:“什么事不能等到我出去再说么?”

    崔元博忙道:“怕误了时辰。只能现在禀报您。”

    崔道远愣了愣道:“什么事怕误了时辰?”

    崔元博低声道:“二弟和三弟派人送了信回来,他们说今日是庶母忌日,他兄弟二人想在家祠祭拜庶母。他们想请您去家祠yi起祭拜。说今年是庶母六十岁的忌辰,是大日子。所以儿子只能来请老爷子示下,毕竟若是祭拜的话也只能是午前方可,过了午时便不成了。”

    崔道远愣了愣,皱眉道:“他们两个怎地变得如此隆重了?以前他们拜祭他们的母亲可都没这么上心的。”

    崔元博道:“可能是元平和元戎两个在家祠中闭门思过,有所悔悟吧。老爷子您看,去还是不去?去的话便准备供物牺牲,半个时辰便齐备了,午前还是来得及的。”

    崔道远想了想,叹道:“罢了,难得他们有此孝心。毕竟是他们的生母,他们也是yi片孝心,我怎能拒绝。你去安排吧,yi会儿我们便去家祠拜祭。再说也很久没去见他们了。”

    崔元博点头答应了,回头吩咐人准备物品备好车马,就这样,崔道远和崔元博带着十几名仆役护卫在巳时中抵达了家祠。

    得知崔道远和崔元博前来,崔元平崔元戎和崔耀祖三人忙在院门前躬身迎接。崔道远下了车,yi眼看到面色苍白眼睛血红发须散乱的崔元平和崔元戎两兄弟,心中顿时yi惊。两个儿子怎地变得如此颓唐邋遢了,倒像是害了yi场重病yi般。

    “儿子给爹爹请安。”崔元平和崔元戎上前跪地磕头。

    “孙儿给爷爷请安。给爹爹请安。”崔耀祖也哭丧着脸上前磕头。

    “罢了罢了,都起来吧。元平元戎,你二人怎地这副模样?病了么?”崔道远皱眉问道。

    “没有没有,爹爹挂心了。”崔元平忙道。

    崔道远皱眉道:“即便是禁足于此不见外人,也要衣冠整洁,行事有度,这是个人修为,怎可如此颓唐?”

    “是是,爹爹教训的是。”崔元平和崔元戎连声应诺。

    崔道远叹了口气,见到两个儿子这副模样,他其实也很不忍心。但他们犯下大错,不给予严惩是不成的。倒不是因为他们刺杀王源之举,而是他们私自勾结朝廷,意图谋取崔家家主之位,这才是他们罪责的根源。

    “拜祭之物安排好了么?快到午时了,咱们抓紧时间祭拜你们的母亲吧。”崔道远摆摆手道。

    众人开了家祠正门,来到了西首侧房之中。这里供奉的都是崔家女眷的牌位,香案上摆好了果品供品等物,父子几人依次上香祭拜,崔元博和崔耀祖是晚辈,虽非王氏所生yi脉,但也都跟着上了柱香。

    不久后拜祭完毕,崔道远带着众人来到院子里,回身对崔元平崔元戎和崔耀祖三人道:“你们三个不要怪我对你们无情,要你们三个在这里闭门思过是为了你们好,等你们想明白了,我自然会放你们出去。好生的在这里反省,有什么需求之物,命人去府中取用,自会给你们备好的。午后我还有事,这便回去了。”

    崔元平闻言忙上前道:“爹爹,好不容易见道爹爹yi面,今日又是娘亲的忌辰,爹爹能否留下来和儿子们用餐饭?儿子们已经命人买了些酒菜在侧房住处,还请爹爹赏脸。”

    崔道远皱眉道:“那便罢了吧,我今日没什么胃口。”

    崔元戎忙道:“好容易见到爹爹yi面,儿子们虽有过错,但终究是您的儿子。爹爹不愿跟我们吃顿饭也没什么,只是今日是母亲忌辰,母亲在天之灵也定希望我们能团团圆圆的在yi起吃顿饭的,只今日yi次而已,爹爹难道都不肯么?”

    崔道远yi听,心中顿时软了下来。再看看这兄弟二人颓废的样子,心中也有些疼惜。于是点点头道:“罢了,便吃yi顿饭便是。”

    崔元平和崔元戎忙引着崔道远崔元博等人进了东首住处的房舍之中。事前备好了yi些酒菜早已摆在桌上,众人依次落座。崔道远今日确实没胃口吃饭,毕竟心境不佳。提着筷子只吃了几口便不吃了。

    崔元平端了酒杯给崔道远敬酒,崔道远举杯喝了酒,放下杯子默默的出神。崔元平和崔元戎又分别敬了崔元博yi杯酒,几人陆陆续续喝了几杯,将桌上的酒壶喝干了。

    崔元平偷偷给崔元戎使了个眼色,崔元戎站起身来去往桌案处假装添酒。借着身子的遮掩,从怀中取出纸包来,抖着手将yi包毒药尽数洒在酒壶之中。回身来时,脸上已经满是冷汗,神情也甚是慌张。

    崔元戎心脏咚咚乱跳着给崔道远和崔元博斟满了酒,慌乱之际差点摔了酒壶。

    崔元平心中也怕的要命,但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于是咬咬牙起身端起酒杯道:“多谢爹爹今日能应我和元戎的请求来此祭拜母亲,儿子敬您yi杯。儿子在此发誓,定会洗心革面好好的反省,不再让爹爹伤心。”

    崔道远端起酒杯点头道:“你们能这么说,我心中安心多了。元平元戎,耀祖,你们千万不要以为我对你们故意苛刻,我崔家千年大族绵延至今靠的是什么?靠的便是家规森严,人人遵守先祖之训。无论如何,家里人是决不能自己内乱的。你们坏就坏在破了这条规矩。你们既然认识到了这yi点,将来便还有可为。我今日也放个话,若是你们当真能洗心革面,我也不会当真让你们在此禁足十年之久。咱们是骨肉亲人,我还能对你们当真如此绝情么?”

    崔耀祖高兴的大叫,连声感谢。崔元平和崔元戎心中有鬼,听了父亲的话更是羞愧不已。崔道远端了酒杯往口中送,崔元平忽然颤声叫道:“爹爹!”

    崔道远将酒杯停在唇边,侧首问道:“什么?”

    崔元平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崔元戎见状忙道:“没什么,没什么,二哥想是心中激动,我们父子好久没这么相聚交心了。”

    崔道远笑道:“原来如此,元平,你还是不错的,不要妄自菲薄,人犯了错又如何?知错能改便好。当年爹爹我也是犯了错的,被你们的祖父也罚在家祠思过yi年,那又有什么?我崔家子孙都是有担待的,对外人,我崔家子孙可没什么比不上的。”

    崔元平终于绷不住了,眼泪汩汩流下,泣不成声。

    崔元博笑道:“二弟今日是怎么了?总感觉有些奇怪。刚才上香时差点撞翻了庶母的牌位,坐在这里身子抖得厉害,脸色也很差。你从来不哭泣的人怎地今日这般哭的厉害。二弟你小时候可是挨了爹爹的责骂还是梗着脖子不服输的。”

    “是啊,我也觉得元平今日有些奇怪。是不是真的病了?”崔道远也微笑道。

    崔元平把心yi横,咬咬牙擦去眼泪道:“恕儿子失礼,来,咱们共同干了这yi杯。祝愿祝愿爹爹长命百岁,祝愿大哥官运亨通。”

    崔道远呵呵而笑,不疑有他,几人举杯入口,yi饮而进。

    放下杯子后,崔道远咂咂嘴,心情稍好了些,举起筷子夹菜吃。崔耀祖眼尖,看到崔元平和崔元戎的酒杯里的酒水还是满的,顿时不满道:“二叔三叔,说好的yi起喝干的呢,怎地你们的酒杯里酒水未动?”

    崔元平和崔元戎面如死灰,两人缓缓起身来离开酒桌,退后数步忽然跪倒在地咚咚磕头。

    崔道远和崔元博都很诧异,崔道远瞪着两人道:“元平元戎,你们作甚么?”

    崔元平咚咚磕头,抬起头来已经满脸泪痕,哭的鼻涕泪水yi大堆。呜咽袄:“爹爹,请恕元平和元戎不孝。大哥,耀祖,请恕我们不义。将来到了泉下,听凭你们处置。”

    崔道远惊愕道:“你们在说什么?这是什么话?”

    “爹爹,饶恕我们。我们也是没办法。为了崔家全族,儿子们不得已而为之,希望爹爹大哥耀祖你们不要怪我们。”崔元平和崔元戎哭着道。

    崔道远终于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正欲喝问之际,忽然觉得肚子里隐隐的绞痛,同时听到身旁坐着的崔耀祖大声呻吟道:“肚子好痛,这酒菜怎么了?”

    崔道远心中yi片雪亮,惊的浑身冷汗。

    “你们两个逆子,在酒中下了毒么?”崔道远喝道。

    “爹爹,大哥,耀祖,请你们饶恕我们。我们没法子啊。”崔元平和崔元戎兀自磕头哭泣着,含糊不清的道。

    崔元博大骂道:“你们两个混账东西,怎敢这么做?哎呦,这是什么毒药,还不快叫人来给我们解毒。你们你们为什么这么做?”

    话犹未了,就听哐当yi声,崔耀祖捧腹滚翻在地,痛叫连天。崔元博忙要去扶,只觉腹中绞痛难忍,头晕目眩,噗通yi声也摔倒在地。

    崔道远也早已腹中绞痛不已,脑子里也眩晕难言,但他依旧强忍住这yi切,端坐不动,指着崔元平和崔元戎喝道:“你们为何这么做?你们怎敢这么做?”

    “爹爹,爹爹,朝廷知道你和王源勾结之事,要灭我崔家全族。郑世伯来报信,祈求朝廷通融,说只要你们死了,便可饶恕我崔家其余人等。儿子们只能出此下策。儿子们”崔元平惊慌叫道。

    崔道远听到郑秋山参与此事,顿时心中雪亮,但他已经无力支撑,喉头yi股腥味扑上来,张口噗的yi声,yi口黑血喷到空中,喷了崔元平和崔元戎yi头yi脸。

    “我杀了你们这两个畜生。”崔道远身子猛扑而来,扑在崔元平和崔元戎的身上。

    崔元平和崔元戎肝胆俱裂,下的口中连叫:“爹爹饶命,我们是没法子,没法子啊。”

    惊慌之际,崔元戎yi脚蹬在崔道远的肚子上,崔道远身子本就瘦小,被这yi脚踹到半空,远远的重重的摔在地上。扭曲了几下,就此yi动也不动了。

第一零六十四章 变化() 
屋子里乱成yi团的时候,家祠院子里也是yi片混乱,程度和郑秋山等人带着很多人手早已埋伏在外边的树丛中。当藏匿在屋子里的内应发出崔道远已经喝下毒酒的信号时,程度率着二十余名手下突然冲入崔家家祠院内。崔家十几名护院随从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格杀七八个。剩余的奋起反抗,但程度此次所率南下随行人手个个身手高强,虽然崔道远身边也有不少好手,但今日跟来的却只有两三名好手。正所谓好汉难敌人多,不久之后,十几人尽数被格杀殆尽。崔家家祠院子里横七竖八全是尸体,血气冲天,中人欲呕。

    程度和郑秋山冲进房子里的时候,地上崔道远和崔元博崔耀祖三人已经身子僵硬扭曲卧于地上。郑秋山伸手探三人鼻息,确认三人已死,心中松了口气。再看崔元平和崔元戎两人,抱头躲在墙角,将头塞在裤裆里身子抖索的像是风中的树叶。

    郑秋山上前拉两人时,两人惊声叫喊道:“饶命饶命,爹爹饶命,我们没办法啊,我们没办法啊。”

    郑秋山yi笑,轻声道:“二位,事儿已经过去了,yi切都结束了。恭喜二位,已成崔家之主了。崔家的罪责也都yi笔勾销了。”

    两日后,崔家家主和大公子以及长孙同时身故的消息震惊了全城,之后街上传出的消息称,崔家家主崔道远和大公子长孙yi起出城遭遇不明身份之人伏击齐齐遭遇毒手。杭州府衙也证实,数十名不明身份之人这段时间出没于杭州城中,在案发当日,城门守卫发现了数十人从城中遁走。城中不少酒肆青馆的掌柜和青馆的女子们也证实了确实有数十名口音不同本地之人曾经出没于他们的地方。由此更加证实了崔家祖孙三代遭遇不明身份之人袭击的传言。

    杭州府衙和江南道各州府发出通牒缉拿凶手,但这yi切显然已经是马后炮了。这yi切都是郑秋山出的主意,案发第二日,故意让程度和他们的手下鬼祟出没于城中,之后再离开杭州,伪造出凶犯作案后潜逃的假象,借以伪装崔道远等人暴死的死因。虽然整件事处处漏洞,崔家内部众人也颇有怀疑,崔道远的二弟崔道成更是要检查尸首验明死因,但崔元平和崔元戎坚决不依,崔道成也没什么办法。

    崔氏家族,直系乃是核心,旁系支系人数再多辈分再老,没有直系的允许也根本没有任何的作为。所以虽然疑虑重重,却也只能听凭崔元平和崔元戎的yi面之词。再加上无论是谁也绝对想不到是崔元平和崔元戎下的手,更是根本怀疑不到崔元平和崔元戎的身上。只能将疑惑埋在心里。

    炎热的戈壁滩上的矮树丛中,崔若瑂数度哽咽难言,诉说着这场惊天之变。王源在旁听的也是瞠目结舌,心惊肉跳。这场变故来的如此离奇诡谲,实在出乎王源的意料之外。

    王源yi边轻声安慰着崔若瑂,心中也有很多的疑问未解。最大的疑问便是崔若瑂是如何逃脱的,这些事崔若瑂又是怎么知道的。

    崔若瑂似乎知道王源的心思,擦干泪痕之后继续诉说道:“他们毒杀了我爷爷和父兄的事情自以为做的隐秘,但其实这些事都被yi人全部知晓了。那便是我崔家的管家崔七叔。那日爷爷他们去家祠拜祭的时候,崔七叔也是跟着前往的。但在去往家祠的中途家中有事要处理,崔七叔便折返回府处理了事务,之后才赶往家祠侍奉。但崔七叔来到家祠时,正逢家祠中惨剧发生,崔七叔躲在暗处全程目睹了家祠中的惨剧,也看到了二叔和三叔跟郑秋山沆瀣yi气,看到了他们将爷爷和我爹爹哥哥的尸首抬出来整理的场面。崔七叔知道他丝毫不能张扬,于是便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装作yi无所知。当天晚上,崔七叔便偷偷离开杭州去扬州给我报信,因为他知道他们绝对不会放过我。”

    王源恍然大悟,原来是崔家管家崔七无意间的目睹洞悉了yi切。那崔七自己有数面之缘,印象中是个精明和气之人。能成为崔家的管家,得到崔道远的器重,自然不是寻常之辈。不用说他目睹了yi切,便是只要被他得知丝毫的蛛丝马迹,怕是也会立刻推断出事情的原委来。得知yi切后,他自然是要去扬州报信的。

    崔若瑂低声续道:“那时候二叔和三叔已经派人来扬州报丧,要我去杭州奔丧。便是要骗我去杭州,然后对我下毒手。我对事情yi无所知,崔七叔抵达扬州的时候,我正接到了爷爷和父兄遇袭的噩耗,正自痛不欲生欲连夜赶回杭州。我从码头上yi上船,七叔却突然从船上现身,告诉我不能回杭州。”

    王源脑子飞快,听到此处点头赞道:“崔管家当真是精细,他定是没敢直接找你报信,而是事前藏在船中等待你们上船后再现身。因为他知道,扬州也绝不安全,那扬州太守沈子芳定然已经派了人手眼线盯着你了。

    崔若瑂微微点头道:“你说的没错,沈子芳早已是郑秋山的人,消息早就传到了沈子芳那里,他受郑秋山之命,要保证我上船回杭州自投罗网。崔七叔预料到了这yi点,这才事前没有露面,抵达扬州后也没急着去我扬州宅中报信,而是事前藏匿在我崔家大船上。我崔家的船工都是他的熟人,他藏匿在船上等我,比直接见我要安全可靠的多。幸亏崔七叔精明,我才没有自投罗网。在船上崔七叔告诉了我他看到的yi切以及他所推测的情形,他料定是二叔和三叔勾结崔秋山下的手,我也是他们要诛杀的目标,因为我若活着,这件事我必是要查个水落石出的。”

    王源皱眉道:“那是当然,铲草要除根,你父yi脉他们自然yi个不能留。再说你和我之间的关系也是他们必杀你的理由。然则你是如何逃出来的?你的船只定在严密监视之下,出城后若不去往杭州,恐怕半路上便要遭毒手。留在扬州也很凶险,你若不回杭州,沈子芳定会满城搜捕你,你也无存身之地。”

    崔若瑂身子微微的颤抖着,似乎想起了当日的凶恶处境,低声道:“是啊,你说的很是。我的船yi直不出发,那其实已经引起了盯梢之人的注意。崔七叔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也想不出脱身的办法。后来崔七叔决定自己露面,格杀码头上盯梢之人,吸引注意力,让我能够趁着混乱离开大船悄悄寻觅躲藏之处。”

    王源惊愕道:“他现身出来?那不是自寻死路么?”

    崔若瑂珠泪盈盈道:“我也是这么说的,可是崔七叔说,爷爷死了,我爹爹和哥哥都死了,他本该随他们yi起死的,但他yi定要保住我的性命,要我逃出去,将来能给爷爷和父兄报仇。我苦劝不住,崔七叔跪着给我磕头求肯,我当时心神慌乱六神无主,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后来崔七叔便从大船上现身下船,带着七八名船工上了码头。那些盯梢之人见到了崔七叔后都很惊讶,崔七叔突然出手,将数名码头上盯梢之人杀死。那些人在临死前叫了帮手赶来,崔七叔命我立刻换船离开,他带着人守在码头和那些赶来的人厮杀。我没法子,只得换了yi艘小船离开那里。幸而是夜晚,在运河河面上光线暗淡,我才得以安然离开码头那里。”

    王源皱眉道:“可是你又怎能逃出城来?那崔七yi露面,便等于告诉所有人他们的阴谋已经暴露,他们必会全城搜捕你,岂会容你活着离开?你yi人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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