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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眨眼剑-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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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明敏秀。”

抹了一下鼻子,邵真微笑着道:“孩儿离家第二年,在河北‘万佛寺’进香之时,两人不期而遇,嗯,就这样我们成了朋友!”

邵真显然是有意加强语气,把“朋友”二字咬重了一些。

“哦?”

轻哦了一声,邵母瞟了一眼,唇角漾着神秘的微笑,说道:“长得虽是秀丽可人,真儿,她不可能就是江湖上所说的‘艳屠煞’吧?”

微微一窒,邵真立刻笑着说道:“娘,‘艳屠煞’便是她。”

吃了一惊,邵母有些不相信的说道:“真令人不敢相信,‘艳屠煞’竟会是如此年轻美丽,真儿,你和她……”

“得了,老伴,真儿刚回来,你也该让他休息休息,劈头便把人问个没完,真是的!”

不待邵母说完,一旁的邵桂珍抢着说道:“是了,娘何不让哥哥休息一会?您看,他身上还满是血污呢。”

此时邵桂珍也走了出来,撒娇的偎在邵母身侧,睨着邵真说道:“娘,他现在心里可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人家巴不得立刻去看她,您还尽把人问……”

讪讪一笑,邵真道:“丫头也学会饶舌,该打!”

哼了声,邵桂珍皱了一下鼻子,两手又着柳腰,正想回几句……

“小珍,看你,大姑娘一个了,还真不害羞,你这副样儿,简直就像是泼妇哪。”打了一个哈哈,邵父笑道。

“娘,爹帮着哥哥欺负人,您可得帮我。”红红的小唇嘟得高高的,邵桂珍揽着邵母的颈项,那模样儿,俏得天真哪。

“好啦,好啦!”

拿她没法,但却乐得呵呵笑,邵母爱怜的望着邵桂珍说道:“你不是说让你哥哥休息么?怎去缠个没完?”

“是了,哥哥,我已替你准备好了热水。”

眨了一下眼珠儿,邵桂珍这才想起的说道。

“谢了,妹子,还真劳你驾,回头我送你一件礼物,包你喜欢。”

邵真做态拱了拱手,随即转向邵母说道:“娘,劳累您了,这么夜深啦,还请娘安寝。”

“说得是,老伴你辛苦了,何不早点睡眠?”

似乎邵真父亲是“站在一条线上”的,邵父接着说道:“小珍,你去弄几个小菜,封陈的白干开它一罐,爹和你哥哥喝两杯之后,你伴娘安睡去,明姑娘如有何动静,变化,我们会唤你们……”

不待他说完,邵母气呼呼的道:“孩子又不是你死鬼一个人的,为什么你老赶我去睡觉?”“哟,你真个狗咬吕洞兵,不知俺好心,我是体贴你,才要你去睡的哪!”搔了搔耳朵,邵父显得无限委屈的说道。

“体贴,得了吧,谁不知你肚里的鬼主意,还不是想趁此大饮黄汤?”睁着大眼,邵母道。邵父笑嘻嘻的道:“老伴,你又何必管得凭地紧呢?今天是大好日子,儿子回来,总是一件值得高兴庆贺的事,喝个两盅,又有何妨?唔,你说是不,老伴?”

邵父的软言软语,听得邵真兄妹在一旁相视而笑。

仍是气怒未息,邵母那副样子几乎就像是生气非常似,驳道:“你呀,牛牵到江西还是牛,前几天你偷喝了一盅,你道老娘不知?”

“真是天大的冤枉!”

邵父苦着脸,一副委屈的叫道。

“还说没有?……”

于是两者煞有介事的一来一往的争吵着,事实上,那样子,压根儿不像是吵架,简直就是一对小情人在打情骂俏似的……

在这当儿,邵桂珍已下厨去,邵真也。悄悄的洗涤沐浴去了……

半盏热茶工夫,邵真已嗽洗完毕,洗尽了身上的尘泥,恢复了一夜奔腾的疲劳;呵!那样子,可真是少见的美男子呵,颀瘦而壮健的身躯,被一袭镶有蓝色的花边儒袍罩着,两条长及背脊的白色纶巾,扎住那乌溜溜的头发,第一眼便给人帅极的感觉,尤其那双如星的眸子,闪漾着沉着,稳定的神光;两道如墨的眉毛,几至鬓角,挺而不苛的悬胆鼻下,红润的小嘴画起微微的弧形,洋溢着坚强不屈的韵味。

邵真步至堂上,只见邵父一人独坐着,桌上摆着一汤三菜,以及一壶酒,显然邵桂珍母女已寝息了。

于是父子两人浅斟低谈起来。

两人的声音放得极小,似乎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得到,而且两人面上表情,始终是那么地严肃。

很显然的,他们是在商谈着极为重要的事情,至少他们遣走邵桂珍母女,就知道是很机密的事情了。

他们谈了很久,已剪了两次灯蕊,而且天色也渐渐放白。。。。。。

“爹,这事情迟早是要给小珍知道的,我们何不告诉她真相?”

面色凝重的,邵真道。

摇了摇头,邵父说道:“不能,你知道小珍的的性子极烈,十七年来她一直不知道这事儿,一旦让她明白真相,这打击对她是太沉重了,她绝无法承受得起。”

“可是如果不带她同去,她又如何能手刃那厮呢?”沉思了一会,邵真道。

饮干了杯中的酒,邵父道:“原本之意,在你寻悉那厮的下落后,携小珍同往,好让她亲自解决那厮。但我和你娘现在又改变了初衷,决定由你下手好了。”

“为什么要这样呢?”

怔了一怔,邵真低呼了起来:“早知如此,我便不必急急赶着回来,害我白跑了一趟西疆。”“孩子,你便委屈些吧,这都是你娘的意思。”歉然的笑笑,邵父道。

不解的盛了一下眉峰,邵真道:“难道说,要隐瞒她一辈子么?再说大叔临终的遗言呢?”“这些你暂且别去理它,只要照着我的话去行事好了。”

含意注视着邵真,邵父说。

狐疑的望着老爹,停了半晌,才无奈似的点点头,邵真干尽了酒,为老父斟上一杯,然后又为自己斟上满满一杯!

此际天色已大白,山头上的晨略来得特别早,撩眼望去,那有如万道金针的阳光,业已透过窗子,斜斜的照进堂上。

邵真拂了拂面庞,虽是一夜未眠,但仍显得精神奕奕,神丰俊采,向面露疲惫的老父说道:“爹,一夜通宵,您累了,请入内休息!孩儿会照着您的话去做。”

掩嘴打了一个呵欠,眼角溢出了一颗疲倦的泪珠,邵父站起身子说道:“你也累了,早些休息。”

“孩儿知道。”

邵真恭谨的离座,躬腰说道。

邵父离去之后,邵真望着桌上的残肴剩菜,出神了良久,可以清晰的看出,那双星辰般的眸子,正缓缓升起一股如梦,如雾的迷茫……

幽幽的,一声极微极微的叹息溜出他的口腔,然后甩了甩头,邵真步到原本是邵桂珍的闺房,轻轻推开房门……

房内的布置,高雅而脱俗,小巧的梳桩台上,一双精美的铜镜,耀耀发光,旁边一双精致的陶器花瓶,插着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花,已是初秋了,玫瑰的鲜艳芬芳,予人一股珍贵的感觉。

壁上的色调绿白相间。赏目非常,一幅笔调清雅的山水画,挂在非常显眼的地方,画的左下角,落款是邵桂珍以及日期数字,字迹清秀丽娟丽,稍过去一点挂着一张古色古香的七弦琴。墙角下摆放着一张矮脚桌子,其上放着十来本线装书。

嗯,显然邵桂珍是位多才多艺学识丰富的奇女子,至少称得上是位知书达理,有教养的大家闺秀。

这,对邵真并不陌生,这使他想起他与邵桂珍的童年情景,但这意念立刻被眼前的情景驱走。眼前,嗯,正睡着一名绝色少女。

污秽的衣裳除去了,换上一袭浅红色的丝绸,满脸的血清洗完了,换上一张美,美,美的脸庞,这对邵真实在是太熟悉了,即使是闭着眼,他也可以知道那张脸庞有着什么——两道弯弯的柳叶眉,就像是画家笔下的杰作,长长的睫毛遮盖了那两颗宛如会说话的眸子,那阵子,大黑的眸子,他曾经禁不住它的凝视,那娇小玲政的鼻头,他一直认为是上苍特意所雕到的,那紧抿的樱唇,他曾经不止有一次想亲吻它的念头。

轻轻撩起薄如蝉翼的纱帐,邵真坐上了床沿,两眸又泛起了那像梦,像雾的迷茫……

此刻的明敏秀睡得是多么的安祥,嗯,也是多么的迷人。

安祥得叫人怀疑在几个时辰以前,她还是一个受重创的人,那海棠春睡的模样,迷得人就有“犯罪”的念头。

凝视得太深切了,反而显得像是什么都没有看,邵真静静的,屏着息的,像一个木头人那般的呆坐在那里,可是那脸上的表情,太容易使人知道他是在回忆——只有他和明敏秀的回忆。两人的邂逅,就像是空中两朵浮云的不期而遇,可是,再也分不开了,几乎就凝缩成了一朵云。

她的美,她的俏,令他的心颤抖,她的爽朗,坚强,机敏,更令他的心爱慕。

他深深的自信,而且有过无数次的机会,他可以像传言所说的掳获了她,可是,没有,他没有使传言成为事实。

他告拆她,至今仍仅仅是朋友,即连恋人也谈不上。

他可以拥有她的,但他放弃了,而且还想逃避!哦,是为了什么?

他,是傻子?是冷血动物?不,他会坚决而且疯狂的否认的,他只是不愿刺伤某些人的心——刺伤他所不能刺伤的人的心……

他怀疑他和她的定力——两人不仅连浅浅的爱慕也没吐过,甚至连彼此的身世也不愿去明了!三年了,那一千多个日子里,他们甚至曾在荒无人烟的地方同宿过,而且也曾在同一个房间里共寝过,可是他们之间,至今仍是白得像张纸,淡得像杯开水!

下了多少次的决心——离开她!

可是每次他都失败了。

可怜那决心即连昙花一现的长久也没有,总算他做到了——半年前,他就离开了她独自前往西域。

满以为从此可以忘却她,至少可以不见到她,然而,是天意的安排?就这么巧,在她危机万分之际,他又和她重逢了!

不可能再分离的了,他深切的知道。

不是么?那次的离开,咬了他多少牙!发了他多少誓!

更何况那分离以后没有她的日子——半年,一百八十个日子,简直就是一百八十万年那般难耐呵!

他后悔,他该在西疆多停留几天的,即使是短短的一天也好,那么他永不会再见到她了,可是,他真的是后悔么?为啥不说是庆幸呢?庆幸他及时赶到,从昨夜到现在,他一直在想,想她如真的死去,自己会变成一副什么样子?

但他又一直不敢去想!

忽然,他发现床上之人轻嗯了一声,而且翻动了一下身子,他知道她是快醒了,心里连忙“武装”自己,三年来他们便是如此“为伪的武装”着——淡漠而又不在乎的对白。

“噫,这是哪里?”睁开眼帘,乌溜溜得就像黑宝石的眸子眨了眨,明敏秀满脸惊异,下意识的说了一声。

“伙计,你醒来啦?”淡淡的,邵真说道。

“噢,真,你救了我?”似乎才看到床畔坐着一个人明敏秀问道。

“这是我家,这里是舍妹的房间,你的伤是家母替你治疗的。伙计,放下心,一切不会有问题。”

邵真可以清楚的看到她脸上的喜悦——见到自己的喜悦,但马上又被掩隐了下来,她,也和自己一样,开始“武装”自己了。

笑了笑,笑得那么不在乎,至少语气便是轻松至极。

邵真道:“其他别再问,慢慢会告诉你知道的,也别以为少爷是傻子——整夜守在这里,告诉你,少爷是刚进来的。伙计,告拆你家少爷,怎地如此不中用的,竟会吃上那些毛杂子的道?”

“这就是所谓的阴沟里翻了船。”

垂下了弯翘的睫毛,一丝淡淡的,但又是如此浓深的委屈,盈漾在她的眉宇间,明敏秀道:“半年来,也就是你走后,一直耽于赌里,手风奇顺,捞了好一大笔。日子过得便悠哉惬意的,不想前些日子,与‘毒心郎中’一起‘摆往子’,那厮竟然是贱骨头一把,为‘金银帮”利诱收买,全盘供出底子,并出卖了我,诱我至‘洛阳堂’,于酒中下药,我虽发觉,仍喝下了一半,并受到他们的袭击。总算我底子硬,冲破层层重围,杀出一条血路……”

唇角依然荡漾着那丝不在乎而看起来是那么潇洒的微笑,邵真默默的听着她诉说,事实上,即使明敏秀不说,他也能明白是怎么一回来,赌,是他们的“嗜好”,不,与其说是嗜好勿宁说是“逃避现实”来得入骨些,为了逃避他两人之间的隔膜,他们祈冀在赌里寻找刺激,紧张,就如同在格斗杀伐里的刺激,惊险一样。

三年来,他们泰半的光阴便踌躇于赌里——由一个丝毫不懂赌的“新手”,跃至“资深”的赌徒郎中。

他们的经济来源几乎全是靠赌而来的,他们认识了赌徒高手“毒心郎中”邰肇赓,他们学会了他的诈术,而且青出于蓝“技术运用”已超过“毒心郎中”。

邵真不是呆鸟,明敏秀今天之所以落到这个场面,完完全全是为了他的缘故啊!没有他的明敏秀,她不以赌来发泻,叫她如何渡过那难度的日子呢?

抑下心中的波动,邵真耸着肩道:“这账,你会去结算的,对不?莫再提他了,说说你现在的伤势如何了?”

闭上眼帘,明敏秀静心的运着气,半晌才又启开眸子说道:“好多了,似乎一切已无大碍,还得真谢谢令堂。”

淡淡一笑,邵真道:“别客气,家母是医药圣手,能遇上她老人家,算你丫头命大。”

明敏秀闭上了眼,似乎感到身子仍很虚弱,但那脸上漾着一抹喜悦,足以使她忘却一切伤痛疲劳,眨着眸子,闪着不愿明显表示出来的关注,明敏秀蠕了蠕巧小的红唇道:“半年来,好么?”

声音是那么地微细,微细得大淡漠,但它却深扣邵真的心弦,扣得震颤不已,那么有力的摇撼着他的心弦,邵真几乎要克制不住的激动起来!

三年来,自他们认识到现在,邵真没有,没有,完全没有听过明敏秀这样的话——骨子里含有大多关心的话。

牵动了一下喉结,邵真感到口中有些干渴,多少日子以来,他祈望着这些话能从明敏秀——一个倔强的女人的口中吐出,但他又深怕着,怕自己听到之后不知该怎办,现在,就是这样子。

“好,太好了。”

一时之间,邵真发觉自己嘴唇的微笑是太勉强了,掩饰的咽了咽唾沫,邵真说道:“西疆如此之新奇,美丽,我竟不晓得,早知我早就去道游了,嗯,而且那里的姑娘个个长得美若天仙,热情如火,我还真想一辈子留在那里呢。”

仰起了脸庞,默默的,明敏秀凝着眸,瞬也不瞬的注睇着邵真……

连“硬撑”的念头也没有,邵真很快的避开她的眸光,避得好仓惶呵!他想他是承受不住她的凝视的,并非不愿拥有那凝视。

他有些憎恨,憎恨她变成了如此“软弱”,以前他总喜欢在她面前称赞某个女人的美丽,而她也总是显得不在乎的问声是吗,甚至还带着甜甜的微笑,现在她为什么不笑呢?为什么不问是吗呢?难道说半年的别离已使她“软弱”下来么?

邵真感到兴奋,她“屈服”了,但他依然能体会出那份兴奋里头含有相对,甚至更多的恐惧。太苦了——煎熬在兴奋与恐惧中,虽明知只是短暂回避,但这短暂的回避对邵真是太需要了,至少目前他便有这份迫切感觉,于是他站起身子,依然躲避着她的眸光,吃力的道:“你,该休息……”

“这房间好雅致,是谁的?”

似平是有意留住他,明敏秀不等他说完,已然先开口。

窒了一窒,邵真面上溜过一丝难以理会的神色,语音生硬而艰涩的道:“是,是舍妹邵桂珍的。”

“原来你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停了半晌,明敏秀声音有点走样地说。

邵真能分辨出她那走样的语音带有许多的悲怆,她,是一个无家的浪女。

咬了咬牙,邵真下定决心要离开这个房门—一离开这房间里的人,正想退步,房间忽地被打了开来……

“噢,对不起,哥哥,我不知道您在这里。”

开门之人是邵桂珍,但见她刚探头进来,一见邵真站在那里,连忙退后身子歉然说道。

“不,小珍,你该替明姐姐换药。”急迫的踱出房门,邵真忙不迭启口道。

“等会没关系,哥哥,您只管留着好了。”悄声的,邵桂珍附着邵真的耳畔说道。

说罢,抬步便离去……

“等等,小珍,我没事了。”几乎是跑步赶上去,邵真语声有些急的说道。

“没坏了你的事吧?”含着神秘的微笑,邵桂珍有趣的看着邵真道。

“小珍,别乱说话!”蠕了蠕嘴,邵真道。

嗤的一声笑了出来,邵桂珍娇悄的吐了一下丁香,笑道:“嘻,还害羞呢,想不到你还保守得很呢,男人家,一点大方也没有。”语毕,便进入房里。

无用意的耸了耸肩,邵真的唇角浮出一丝很涩很苦的笑…··。

此际天色已大亮,鸡啼报晓声不绝于耳,邵真负着手走出房外,一朵暖和的朝阳,使得他有点睁不开眼,闭了闭眸子,邵真沿着石径而去。

初秋的晨风,伴着树梢上争鸣不已的鸟叫声,把两旁的花草吹得微微摇动,吹在邵真的脸上,却是使他感到有点冷。

深呼吸一次,邵真姿意尽。请的享受着这清新的空气,但却除褪不了心中的沉重,悒郁……在以前,他没有投入江湖,浪迹天涯以前,早起是他的习惯,他喜欢在这大地方苏的宝贵时刻散步。

他和邵桂珍两人手拉手,肩并肩的走着,他们享受着新鲜的空气,他们聆听鸟儿的歌唱,偶而他也与邵桂珍引吭高歌一曲……

总之,他觉得只要自己拥有这份清晨的散步,便可以抛弃一切的千虑万优,而感到心旷神情,襟胸开朗,可是,现在他的心境依然是那么地涩,那么地苦…··他并不是为了身旁没有邵桂珍之故,只是,只是有着太多他不能讲的苦衷积抑于心中呵!走到青翠如茵的草地上,邵真一下躺了下去,于是蓝蓝的天空,白白的飘云,映入了他的眼孔,但他无暇去欣赏它的美,露水,沾湿了他的衣襟,沾湿了他的发髻,但他不觉得……

“哇——”忽然,一声尖叫划入他的耳鼓。

“噢!”本能的,邵真一跃而起!

“原来是你这死丫头,害我吓了一跳。”一条绿影罩住他的两眸,一朵如花的笑容,使得邵真没好气的说道。

“还说你是杀人魔王,依我看哪,你简直是胆小鼠一个!”

娇笑声如银铃,正是邵桂珍,但见此刻的她,美得就像是一朵百合花,绿色的百合花,姣美的脸蛋儿不施脂粉,娥眉如月,美眸似杏,两颊白里透红,红得很娇,很艳,仿佛是抹上了胭脂,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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