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魔王有个交易-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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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了一身嵌金线的繁复宫装;披一件轻薄的白纱衣;姿态分明是坚定的保护者。
身后的那个少年不知从哪变了个椅子出来,姿态放松地坐下;笑得眉眼弯弯。
他们与这个宫殿的气质太过相衬,似乎天生就是适合这里的;倒显得薛砚是一个丝毫不受欢迎的闯入者。
“你怎么能肯定?”薛砚语气很不好地问。
依蔓耐心地和他解释:“我了解他;只有他的幻境才会这么”
这一解释,薛砚的脸色更不好了。
他直接打断了她的话:“那你就不了解我?”
“什么?”依蔓并没有理解薛砚话里的某个点,她只是有些困惑地按照自己的逻辑继续说了下去,“对了薛砚;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按照理论来说”
薛砚直接黑了脸:“怎么;很不欢迎?”
他脸色沉下去的时候;周围的炎炽之力开始暴涨。
依蔓并不在乎这个宫殿是不是要被烧掉;只是有些担忧地看着薛砚。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这种幅度;她担心他的情绪又要引发法术暴走。
那种状态;如果被阡容泽看到的话;后果恐怕有点严重。
依蔓向薛砚走了两步;试图安抚他,身后就忽然传来了有些慵懒的嗓音。
她回头看去,只见阡容泽仍然懒散地坐在椅子上。
若是心有风月的的人在次,恐怕要赞一句“美人醉卧,媚骨天成”。
“久仰大名,薛砚,”他随意地拨了拨头发,忽然露出一个勾人的笑容,“你应该听说过孤才是。”
“孤是第九皇子,宋小姐的未婚夫。很高兴认识你。”
他看上去确实挺高兴的,在薛砚越来越暴戾的目光中越说越兴奋,最后还兴致勃勃地添了一句:“你知不知道,打扰别人姻缘是要被驴踢的。”
周围的炎炽之力好像有点控制不住了。
依蔓很是头疼:“我说阡容泽,你不要给我捣乱,你没见他”
话音未落,依蔓就感受到有一双手臂环柱了她的腰。
背后之人的动作不疾不徐,力道却过于重,直到她狠狠地撞进他的胸膛才心满意足一般稍微放松了一点,把他的下巴搁在了她的肩膀上。
依蔓浑身僵硬,动也不敢动,毫无旖旎的心思,只觉头皮发麻。
她知道这是什么。
这是她最不愿意出现的情况——由于情绪波动太大,薛砚又进入了某种类似于法力暴走的状态。
而现在与炎炽村时的状况不同,并没有能够压抑他力量的方法。
就算阡容泽能用对幻境的控制力把薛砚直接塞到水里,她也不会让他这么做。
毕竟,如果让这个大部分时间和她都是互相防备和试探的太子殿下察觉到薛砚的异常,实在是太危险了。
“啧啧,”阡容泽挑了挑眉,“我说宋依蔓,这小子看起来挺傻的,你都能栽进去?我还以为你喜欢那个谁”
依蔓坚定的神情终于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
就在此时,她的耳边传来了模模糊糊的笑声。
不同于薛砚平时那种就算是嘲讽也依旧带着少年气息的嗤笑,这笑声极为低沉又漠然。
刹那间依蔓脑海里只闪过两个字。
要完。
她不知道怎么控制这随时有可能爆发的局势,只好顺着阡容泽的话,硬着头皮说道:“你知不知道,打扰别人姻缘是要被驴踢的。”
“行了行了,孤也懒得在这里看你们卿卿我我。”
阡容泽看起来并没有怀疑什么,他打了个哈欠,转瞬间已经站到了殿外。
殿外的海棠花开得艳丽。
墨蓝长发的少年背对着依蔓随意地挥挥手,也没管她看没看见。
“我睡觉去了,你们玩你们玩。”
然而当阡容泽真的走了,依蔓又有点后悔。
她所能依凭的只有薛砚这几次法术暴走从来没有伤害过自己,所以她很怕自己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
幸好,这里是幻境。
很长时间,薛砚没有再做别的动作。
如果不是周围的炎炽之力仍然在即将爆炸的临界值,依蔓几乎要以为他是恢复了正常状态。
她现在没法动弹,如果勉强召出凝水之力攻击他,没法精确定位到一击就能把他打晕的位置,所以肯定是行不通的,又不能指望他像上次那样忽然清醒把自己敲晕。
现在他没有使用炎炽的法术,法力也就不会消耗,也就不会像上上次那样因为法力耗尽而晕倒。如果诱导他出招,且不说自己的安全无法保证,一定会造成很大的动静。这边的动静如果太大,阡容泽肯定能察觉,这正是她尽力避免的情况。
依蔓在脑海里快速思考着各种对策,又一一推翻。
此时的薛砚极为放松,只是懒散地环住了他,似乎一丝威慑力也无。
不管怎么说,她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她这样想着,略微定了定神,小声喊道:“薛砚。”
耳旁传来模模糊糊的鼻音,似乎是他“嗯?”了一声。
好像还不是那种全无理智的状态。
她确定就算这个状态薛砚也依旧是薛砚,便稍微放下了心,又不敢扭头,只好问:“你现在感觉还好吗?”
依旧是低沉的鼻音。
依蔓听不清这声音到底代表好还是不好,索性一咬牙,挣脱了他的臂弯。
这一秒在依蔓的感觉里极其漫长。
只在一刹那,炎炽之力暴涨。
依蔓当机立断地转回身,握住了他伸出的手。
少年的手指很长,皮肤温度比她高很多,微微有点粗糙。
她的左手中犹凝着寒凉的水,一点点蔓延过他的手掌,在他的指间穿梭。
风平浪静。
铺天盖地的火焰并没有出现。
薛砚的动作停在那里,本已经聚集起的炎炽之力也因为没有得到下一步的指令而慢慢散开。
可他望着她的眼神依旧是极为漠然的。
那眼睛极黑,是那种苍灵人很少有的纯正黑色。
——不管怎么看,薛砚是人族的可能性,都很小。
物伤其类。
这是她第三次看到这种眼神,可她好像忽然镇定了下来,并不害怕,也并不紧张。
她出奇平静地想了许多。
也许很久之前,久到她下决心离开阡羽城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好了以后要走的路,只是当时有点不甘心而已。
她有时候会想,是不是像薛砚这样活着就很好,不用想那么多,勇往直前便好。
可是她不敢。
云翼族和人族已经是死敌,她不可能去云翼族。
宋家想让她嫁到宫中,以阡灵城主府唯一的小姐身份,纵使她只是个养女,早已毫无权势的皇族也一定会给她太子正妃之位。
自苍武帝以来,阡氏皇族血脉延续已有一千五百年。纵使皇室权利被架空,也依旧在人族心中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宋家打的什么主意,依蔓不敢深想。
自己是一个牺牲品。
一步踏错,死无葬身之地。
薛砚的眼神丝毫未变,冷漠又邪佞。
依蔓看着他的面庞,莫名地有些难过。
“薛砚,”她说,“不管怎么样,我会保护你的。”
他这次没有回复她。
她知道薛砚醒来的时候会记得这一切,所以执着地说了下去。
“未来可能有很多艰难险阻,但我依然希望你能来阡羽城。不为别人,为你自己。”
逃避从来不能解决问题。
她要回到漩涡的中心,揭开所有的谜底。
在沉默中,依蔓悄悄召唤着凝水之力。
只能搏一把,以水凝冰,精准定位,把他打晕。
水流聚集,冰雪凝结。
就是现在!
依蔓忽然加重了握着薛砚手的力道。
薛砚的背后骤然出现了巨大的冰锤,分毫不差地直接击中了他的后脑勺。
他没有做任何动作,却忽然勾起了唇角。
比她想象的要顺利太多了。
就是薛砚好像又变重了一点。
她让他倒在宫殿里厚厚的地毯上,自己则坐在阡容泽刚刚变出来的椅子上,反思起来。
冰锤这种过于简单粗暴的法术,她发誓在她前十几年的人生中,根本没用过。这肯定是受了某个人法术的影响。
果然,近墨者黑。
依蔓颇有些郁闷地看向薛砚。
他躺在地毯上,就算晕倒了一身气质也依旧与这奢靡的宫殿格格不入,怎么看都像是一个闯进宫殿然后被侍卫打晕的绑匪之类。
刚刚锤她后脑勺实在是无奈之举,只希望他醒来的时候没有后遗症。
看他的样子应该不怎么痛苦,毕竟晕倒之前还是笑着的
等等——
他晕倒之前,好像看的不是她的眼睛。
他看的是什么位置?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几乎是颤抖着摸上了自己的脖颈。
凝出的水镜映出了她的面容。
浅薄的纱衣之下,她脖颈右侧浅蓝色的纹路浮现出来,像层叠的云。
她的语气并不悲伤,只是很随意地话着家常。
第137章 幽冥与穹天()
晋o江o独o家o发o表
她希望这些简单而重要的知识能给他们的生活带来一些改变。
“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还是这个时辰;记得来。”
一个时辰的课程宣告结束。
有的孩子直接蹦了起来:“好喽;可以出去玩喽!”
也有的临走之前还礼貌地说:“谢谢姐姐!”
依蔓摆摆手;嘱咐道:“今天教的东西以后记得多练习晏初阳;你还不走吗?”
“我还想多学一点。”晏初阳巍然不动。
“不要急于求成;”依蔓说;“我之前想错了,你的法力并不弱;就是太急躁了,十分力恨不得使出二十分。法术的掌握是需要时间的;多感受周围的木华之力;和植物交流沟通,比你现在拔苗助长式地使用法术强得多。”
“不弱吗,”他轻声说,“是我着急了。多谢;我明日再来。”
薛砚刚把几个孩子送出门外,这时才返回屋内;笑道:“初阳不留下来吃个晚饭?”
“不用。”
晏初阳欠了欠身;转头就走。
薛砚垂头丧气:“他果然讨厌我。”
“他可能只是不知道怎么和你相处。”依蔓一边收拾着之前为教学准备的手稿;一边随口安慰道。
“原来是这样啊!”
他毫不犹疑地相信了这个解释;顿时恢复了精神。
依蔓收完手稿放在一旁;又开始收拾被孩子们弄乱的凳子。
薛砚也上前帮忙;把凳子沿墙摆成一排。
依蔓看着墙上花纹残缺的地方;道:“有空的时候还是在这里挂点东西吧。水火法系好像都不太适合;木华法系还不错,可以让晏初阳帮忙弄个藤蔓之类的装饰。”
想到那个羸弱却执着的少年,依蔓的心里的疑惑又浮现出来。
她道:“薛砚。”
“啊?我听着呢。挂折砺法系的比较好吧,金属的装饰那才叫帅气!”
“装饰的事情之后再说,”依蔓把收好的手稿拿起来,“如果我没记错,你前几天和我说过,晏初阳从小法力就很弱。之前他进门的时候我说他法术天赋不够,他也没反驳。”
“是啊,怎么了,有问题吗?我记得小时候他根本做不到和植物沟通,更别提催生什么小树小草了。那好像是木华法系的基本功?”
“不可能,”她直言道,“他的法术虽然用得非常不熟练,效果却极好,所以他的法术天赋不可能像你说的那么弱。据我判断,比所有其他孩子都强虽然应该和你还差不少。”
薛砚十分惊讶:“不会吧!我小时候还和他一起出村玩啊,他的法力肯定比这些不能出村的孩子弱难道他和我一样都能无视这个结界的屏障!哇,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个应该不会,”她沉思了一会,才说,“你不是说他现在都不出门了吗,所以他现在还能穿过那个结界?”
“没有,”他摇头,“最后一次和他一起出村还是七八年前,后来慢慢地他就不怎么和我一起玩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陷入了沉默。
最后还是薛砚开了口:“不是吧没听过法术天赋这玩意还能增强啊!”
“理论上根本不可能。所谓天赋,即是天赐,出生的时候就注定了。虽然,这对于法术天赋弱的人确实不公平。”
“啊啊啊,想不通,不行我明天问问他?”
依蔓无情地指出:“他讨厌你。”
“你刚刚还说他只是不知道怎么和我相处!”薛砚十分郁卒。
“明天我再仔细注意一下他的法术吧,也可能小时候的天赋被什么压制住了,”依蔓说,“还有你,能不能学得认真一点?”
“我已经很认真了好吧!”
她不满道:“哪里认真了。”
他辩驳:“哪里都很认真!但是你说的那些东西我又用不上,所以真的太无聊了有点走神。”
“我早就说过,你那么用法术太浪费了,不能仗着天赋高就这么乱来。所以你应该从现在开始纠正,我说的都是很有用的基础法术感召方法。”
“不行啊,”薛砚转了转手腕,“你说要感受身边属于自己法系的力量,和他们交流沟通,就像朋友一样,他们就会跟随你的指引是这样吧?”
“对,所有法系的原理都是这样。法术天赋强的人沟通会更加顺利。”
他耸了耸肩:“但是我从来没有沟通过啊,想用就用。”
依蔓十分不解:“那你是怎么用出法术的?”
“啊?想用就用啊。”
“不是,”她想了一会,“举个例子吧,如果你现在想变一个一拳大小的火球?”
话音刚落,一个火球就凭空出现在薛砚手边,还活泼地绕着他转了两圈。
薛砚摊手:“喏,就这样啊,不用交流,炎炽之力自己跑过来了。不过有时候来得太多太活跃了,不太好控制。”
依蔓盯着那个熊熊燃烧的火球,半晌才道:“所以说,法术天赋高的人真招嫉妒。”
“哇!这又不是自己能决定的!”
“我确实不太理解你这种天赋的人应该怎么用法术。看来我是没法给你这方面的好建议了。”
“没事没事,”薛砚说,“我娘说过,法术自己用得顺手就行,不用遵循那么多条条框框。”
“对于法术,令堂的确有自己的感悟,”依蔓若有所思,“我要把这句话记下来。”
薛砚目瞪口呆:“你也太认真了点吧!这玩意也用记?”
依蔓点头,认真道:“古人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一路以来所见所闻确实和书中大不相同,我当然要把所想所悟记下来,这样才会有更多的收获。”
说着,她抱着手稿转身上楼准备回房间了。
薛砚跟在她后面:“你一天天写那么多字不累的吗?”
“还行,闲着也是闲着。”
“大叔他们又走了,我现在也特别闲,只能帮大伙儿干干杂货,你要是没事就和我去爬山啊!”薛砚显然是由于窝在家里几天而深感无聊。
“再说吧,”依蔓委婉拒绝,“你要是真的很闲,就带上村里的孩子,试一下每种法系的法术撞上结界的反应。记得站远点。”
“好的!”薛砚有了事情做,顿时振奋起来。
他说着就准备走人,想了想又有点犹疑:“不对,要是你需要试法术和结界的反应,刚刚他们没走的时候你提出来不是更方便吗?”
“刚想起来的。”依蔓一本正经地说。
薛砚笑道:“你等着,我很快就把这件事做完。”
“其实,不那么快也可以。”
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小声自言自语。
薛砚走后,依蔓回到房间,又一头扑进了计算之中。
几天以来,结界的力量在持续地削弱,虽然削弱的幅度并没有她预期那么大,但至少是削弱的。
其实这种削弱的幅度也侧面证实了她的假设,因为只有清辉法系的结界强度会受月相影响,其他的法系则并不会。所以,她对于多种法系混合结界的判断,是对的。
依蔓也怀疑过这个结界十年来一直都在削弱,但薛砚说,他感觉结界的力量一直都没什么变化。
如果结界持续以现在这种幅度削弱,不出两个月,它自己就会消失。所以只可能是循环性地增强和削弱。
现在,离新月之日已经只有三天了。
她在纸上写下最终的结论,长舒了一口气,又拿出了另一本小册子。
那个册子已经写了一小半密密麻麻的字,她翻到最新的一页,沉思了一会,又动笔写了起来。
时间流逝在不知不觉之中。
依蔓放下笔,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肩膀,起身准备去吃晚饭。
奇怪,都这个点了,薛砚还没有回来。
平时都是大呼小叫着说自己饿死了,喊她一起去吃晚饭。
也许是没忙完吧。
她慢慢走下楼,走过地毯,刚绕过门后的屏风,门就自己开了。
看见女孩那熟悉的两个小辫,依蔓刚准备伸手去摸摸,双双就抬起了头。
女孩的眼圈通红,神情焦急。
依蔓讶然问道:“怎么了,双双?”
双双抹了一把眼泪,一边着急地把她往门外拉一边道:“姐姐!小虎刚刚晕过去了!二哥让我快点来找你!”
“什么!?”
他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的样子:“还好我没动手,要不然”
依蔓:“那没换身体之前你第一眼看到我,就能知道我是真的了?”
这是她最怀疑的一点。
“这个简单啊,”薛砚朝她笑,“你一直”
火焰熄灭,迷雾汇聚。
“嘻,”女子柔媚的声音响起,“都这种时候了,还有心思调情?”
辰云法系的力量剧烈波动。
依蔓撑着水盾,凝神感受。
他小声问她:“这这就叫调情了?”
“这是重点吗?”依蔓说,“小心,我们现在都在辰云法系的幻阵里,她法术很强。”
薛砚毫不畏惧:“有我在,怕什么?”
他转向女子声音发出的方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