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魔王有个交易-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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阡容泽道:“孤也想听关于妖族之事,蔓蔓就拜托给你们了。”
“是。”冉松拱手道。
依蔓、皓荣、冉松踏上了前往樟河的路,行了一会,薛砚才提着几个油纸包匆匆赶来。
他给三人一人分了一个烧饼,满脸兴奋地对依蔓说:“这就是我之前和你说的!特别好吃的那家!”
“所以你忽然消失,就是去买烧饼了?”
“可不,”薛砚说,“都到了饭点,我饿死了,那个镇长肯定要哭,我可懒得听。”
其实镇长并没有哭。
依蔓没说出来。
她咬了一口烧饼,只觉唇齿留香。
皓荣几口啃完烧饼,大呼不够吃,看到薛砚手中空空如也之后又凑到走在最后的冉松旁边试图夺食。
依蔓心事重重地望着前路,忽然叹息了一声。
薛砚小声问她:“你有感想?”
“没有,我只是有些害怕而已。”依蔓说。
她不知道自己怕的是什么。
第140章 家国与天下()
晋o江o独o家o发o表薛砚:“啧。这可说不准到底在不在掌控下。”
眼看两人又要斗嘴;依蔓道:“冉松,你去问问现在是什么情况。”
冉松拱拱手;径直朝着守在牌坊前的阡灵卫走去。
薛砚看了看冉松的背影,转头问依蔓:“你说;那个什么圣法师真的会被抓住吗?”
“不一定,但这个镇擅自抓走女子之事是无疑的。就算慕容姐没事,触犯法律做出恶事之人也应当被处罚。”
冉松与同僚交谈几句,很快便回到了依蔓他们所在的位置。
他说:“情况不太妙,这个暨纱镇的镇长拒不承认劫掠女子的行为,我们现在手头又没有确凿证据;不好轻易搜查扰民。”
薛砚不解:“大街上一个女的都没有也算不了证据?一看就是有问题。”
冉松向他解释:“但是也可以说是这个镇子上的女子颇有复古之风;不愿意抛头露面。”
依蔓看向镇口的一排牌坊。
那是古时的贞洁牌坊;也许它曾经被视作家族的荣耀;但每一个牌坊都埋葬了一个女子数十年无价的青春时光。
“我就猜到会是这样;”依蔓说;“现在没有证据,南宫大哥虽然暂时封锁了镇子,但不可能一直封锁下去。”
“没错,”冉松忧心忡忡,“大人现下正在镇长家做客。镇长的合作态度似乎非常好,主动派了卫兵来协助大人的工作。镇长必然已经准备好了万全的说辞;镇上的居民也都守口如瓶;很难有什么结果。”
“得在镇子封锁取消之前查到东西;”依蔓遥遥看向小镇里简单朴素的民居;“现在已经打草惊蛇了,所以我们最多只有一天的时间。”
皓荣说:“小姐是不是有什么好方法?”
“没有。”依蔓果断摇头。
薛砚提出了一个解决方案:“不如直接去找一个那天的家丁,拽出来揍一顿,不就什么都交待了嘛。”
冉松:“这位薛公子。”
“怎么?”薛砚扬眉。
皓荣说出了冉松的未尽之言,毫不留情地评价道:“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哇这个句子明明应该是用来形容你的吧?”
“行了,”依蔓说,“阿砚说的不失为一种方法,不过现在那些家丁肯定不会松口。何况,我们能不能找到那些人还是个问题。”
薛砚:“那怎么办?或者偷偷潜入镇长家的后院,看看是不是有鬼?”
“我要和薛砚说几句,”依蔓忽然道,“你们两个先回避一下。”
“不是吧小姐,你你你”皓荣顿时瞪大了眼睛,以一种全新的目光审视地看着薛砚。
冉松无奈地把这个不知道在脑补些什么的同僚拉走了。
等他们走远了,依蔓才说:“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以前经常和你的大叔他们一起来这个镇子?”
“不是经常。这个镇子上的人和我们村关系不太好,因为据说那个诬告我们村窝藏云翼妖的就是镇上的人。但是有时候回村会经过这里,所以会在这里停一阵子。”
“我一直很好奇,”依蔓说,“那一天如果我们没有达成交易,你们会把我送到哪里?”
她语气里并无责怪之意,似乎这只是一个简单的问句。
薛砚愣了愣,才说:“我不知道。他们好像是看你法术太弱才起意绑架的,之前好像并没有绑过其他人”
依蔓安静地看着他。
她一身男装,站得笔直,身子纤细,就像春天里娇弱却努力茁壮成长的小树苗。
——不是无依无靠的藤蔓。
他看向她浅蓝的眸子,缓缓地说:“也不一定,因为我平时主要就是帮他们武力解决一些不听话的人,对这些事没有太多参与。对不起。”
也不知这声“对不起”到底是因为他今日没能在这件事上提供什么更好的线索,还是因为很久的以前他曾经是绑架她匪徒中的一员。
“我知道了。”依蔓点点头。
她刚准备把皓荣和冉松再叫回来,薛砚就想到了什么似的瞪大了眼:“你想得可能没错!”
“你又知道我想些什么了?”
薛砚没在意她话里若有若无的调侃,认真道:“我刚刚想了想,那一天如果按照原定计划行路的话,我们确实要经过暨纱镇。”
“然后?”
“你不就是觉得我们可能和这个镇子的人有非法交易,比如卖被绑架的少女给这个镇吗?很有可能是真的。”
依蔓问:“你们如果在这个镇子停留,一般在哪里落脚?”
“镇子北边的一个客栈,”薛砚一拍脑袋,“是了,那个客栈平时都关着门,一看就不像做正经生意的样子。”
“行,我去那边查一查。”依蔓做了决定,向站在远处默默向这边看着的皓荣和冉松招了招手。
对于依蔓的决定,皓荣是很不赞同的:“别啊小姐!那种危险的地方我和傻小子去看看就得了,你就在这儿和阿松一起等我们的好消息就行。”
薛砚:“你说谁傻小子?想打架?”
冉松:“小姐,您的想法的确不太妥当。”
“没关系,”依蔓说,“有危险不是更好吗?”
“不好,”薛砚说,“你还是不要去了。我先去看看情况再说,他们见过我,不会有太大防备。”
皓荣第一次对他表示赞同:“你小子还算懂点事。”
“你们去什么都不会查出来,只有像我这样——手无缚鸡之力、没有家世背景、法力低下——独自出门旅行,想找间客栈住一宿”
“您想当诱饵?”
“这就要看他们到底会不会上钩在这种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时刻。”
皓荣绞尽脑汁想说出劝解的话语,可最终只是挤出四个字:“别啊小姐!!”
“可是小姐,”冉松理智地提醒,“您不是上次来过这个镇子并且成功逃走了吗?所以他们可能已经见过您了,必然不会上钩。”
“想抓我走的人不认识薛砚,”依蔓说,“所以客栈和家丁,应该是两拨人。”
冉松又道:“但是这样您的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
“我们约好一个时辰,如果我一个时辰还没出来,你们就可以直接闯进去,人证并获。”
冉松想了想,刚准备再劝,就听见薛砚硬邦邦地甩出几个字:“我不同意。”
依蔓:“我”
薛砚这个时候就很坚决。
他说:“不行就是不行。”
依蔓一昂头,坚定地说:“不会出问题的,我都想好了。”
“换个方法吧,依大小姐,”薛砚咧嘴笑,“不如和我一起,偷偷潜入那个客栈的后院看看,比你那个想法靠谱吧?”
“说实话,我觉得,不怎么靠谱。”
然而依蔓最终还是没有拒绝。
他们选了一条镇外山岭中的小路,绕道向镇北走。
冉松跟在依蔓身后,压低声音问道:“小姐,您是不是来之前就做好了打算?”
由于薛砚成功阻止了依蔓孤身犯险,皓荣对他改观了很多。两人虽然还在斗嘴,但气氛却莫名和谐,并没有注意到冉松的话。
依蔓也压低了声音:“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如果您是真的准备去当一个诱饵,根本没必要女扮男装,也没必要特意叫上薛公子”
“你想得太复杂了,”依蔓看了一眼前方正一边开路一边兴高采烈和皓荣说着什么的薛砚,“我只是太担心南宫大哥,所以想来这边看看。我并没有想好到底怎么做,只是走一步算一步而已。”
冉松道:“小姐还年轻,等再过几年,肯定能想得更远,像城主大人那样”
他提起那位城主的时候,满是尊重与敬佩。
依蔓摇头:“我母亲临危受命接任城主之位时也不过花信年华,就能力挽狂澜。我要是能有她一半的深谋远虑,就很满足了。”
“小姐不必妄自菲薄,您的成长有目共睹。”
在这种煽情的时刻,身前传来的话就很破坏气氛了。
“明天就打一架!”
“你可不要临阵脱逃!”
“这句话送给你!”
依蔓从有点感伤的情绪中瞬间脱离,甚至有点想笑。
她不再去想那么多,专心地朝着前方走去。
暨纱镇不大,因此就算是绕道走山路,他们也就花了两刻钟便来到了镇北客栈附近。
依蔓找了个隐蔽的位置,透过茂密的树丛朝客栈的方向望去。
她这才发现,与其说是客栈,那里更像是一个庄园。
此刻,他们正处在庄园的后方,因此依蔓无法确定这个庄园是不是像薛砚所说的那样大门紧闭。
长长的围墙圈起了一大片区域,依蔓只能看见一支伸出围墙的梨花。
那围墙也极为粗糙,看上去和暨纱镇的其他建筑一样,也是随便用苍巍的法术搭起来的。
依蔓不敢掉以轻心,与薛砚对视了一眼。
第二个决定()
晋o江o独o家o发o表蓝发的少女穿一身白色的袄子;背着不太大的行囊;一步步走过干涸的土地。
近乎凝固的空气里浸着刺骨的寒意;满目枯槁;没有一丝生机。
赤暮村的清晨寂静得可怕。
她行至村口,忽然看见那里早已候了一个人。
黑发的少年正抱臂靠在矮墙上;侧头看着她。
他说:“我送你下山吧。”
虽然没什么笑意;但语气还是一如往昔。
依蔓没有问薛砚是什么时候来这里等她的;也没有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只是点点头,说:“嗯。”
薛砚走到她身边,伸了个懒腰;抱怨起来:“你怎么起得这么早!一大早我到你房间也没找到人;还以为你走了。”
“没有;我在村里转了一会。”
“还好没走;不然我就白等了,”他说;“你接下来要去哪里?”
“永泉州。”
“那还挺近的;可以直接走阜清关。我送你到最近的官道上吧。”
依蔓点头:“好的。”
比起他们来时的速度,薛砚走得不算很快。
依蔓则是因为这段时间的锻炼;走山路明显顺畅了很多。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走着。
薛砚一直没说话,依蔓也沉默着;就这么走到了山脚下。
山下有一条宽阔的土质道路;表面坚硬;宽度完全相等;很显然是用大型苍巍法术铺就的官道。
他们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
就在他们停下的当口;就有一辆马车疾驰而过。
说是马车,但并没有马的存在,因为这只是人们祖上流传下来的称呼。
毕竟,从很多年以前开始,拉动车的就由马力变成了法力。
薛砚抬手指了一下马车离去的方向。
“你顺着这条路再向前走一刻钟,就能到阜清关,”他顿了顿,又说,“路上小心些,多走官道,切记财不外露,不要去偏僻地方的茶馆酒楼,住客栈也最好选大城镇的大客栈。”
“嗯,多谢。”依蔓点点头,认真记下。
“喂,”薛砚忽然说,“这种离别的时刻你不应该给我点礼物什么的吗?双双都有的。”
依蔓结结实实地愣住了:“啊?”
他沮丧道:“没有吗”
她十分抱歉:“没有给你准备要不,下次见面再补上?”
薛砚脸上郁闷的表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笑得露出了一口白牙:“哈哈,开个玩笑,不用了。”
“哦”
“我说你这个人啊,真的不好玩,”他把手摊开伸到她面前,“但是我有送你的礼物,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他的掌心上是一块纯黑的石头,磨成了圆润的形状。
她盯着那块石头看了半晌,表情似乎凝住了,没有丝毫的动作。
薛砚这次是真的很郁闷了:“就算宋大小姐家里好东西应有尽有,对这么个小玩意看不上眼,至少装一下啊!”
“没有。”她赶紧摇头,生怕他收手一样迅速地把那块石头握在了手里。
一股暖意从她的手心传来,很快游遍了全身。
“这个是”
她张开手,低头看了那块石头半晌,也没看出来是什么法术。
“我爹教的,不过不知道能顶用多长时间,”薛砚咧嘴笑,“多锻炼知道吗,不能老依赖法术,像你这么怕冷”
依蔓把石头贴身收好,很认真地说:“好。”
他没再说话,只是看着她垂落的长发。
她想了想,又补充说:“我很喜欢这个礼物,真的很好,比我收过所有礼物都嗯,排第三。”
“哇,你这个人啊,这时候要骗我一下知道吗!”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保重啊,依蔓大小姐。”
“不会骗你的,”她说,“保重,阿砚。”
她给了他一个笑容,转身向前方走去。
等她拐了个弯,从他的视线里消失了,他才转过身,心事重重地走向另一个方向。
————————
两个月之后。
丘辽州南,遥山关。
下了一整夜的大雪刚停,远山近岭都覆盖了一层白茫茫的颜色。
几个守关的卫兵正凑在一起,坐在风雪无法触及的结界里聊着天。
“这么个鬼天气,会有人过关?”一个年轻卫兵明显很不想待在这里,“要我说,提早回家得了,我家年货还没整好。”
剩下的人纷纷哄笑起来:“我看整年货是假,想你家娘子是真吧?”
“新婚三月,果然如胶似漆,蜜里调油啊!”
那卫兵并未反驳,只是说:“我说真的,我们这这么偏僻,别说这天气了,就是平时也没什么有人出关”
他身旁的另一个卫兵却笑道:“瞧,那不就来了。”
远远行来了一个矮小的身影。
那人裹在厚厚的黑色斗篷中,踏着积雪缓缓而来。
卫兵们连忙抖擞精神站起来,准备检查来人的身份。
据说在逐翼之战以前,大陆上的通行都是非常自由的。
毕竟风间法系的传送能力非常强大,就算是有关卡也形同虚设。
逐翼之战初时,本来应该远在遥远南方的妖族使用了大型的传送法术,骤然出现在苍灵腹地,而人族猝不及防,死伤惨重。
战后,人族痛定思痛,召集无数法力强大之人,在所有州与州的边界线上都设立了屏障。从此,不管是传送驿站的传送阵还是其他传送法阵都只能在州内使用,要想到达别的州则必须通过检查身份的关卡。
等那个矮小的人走到近前,摘下黑色兜帽,露出白皙而娇嫩的脸庞,卫兵才发现,那分明是一个十四岁左右的少女。
她的发色和眸色皆是极浅的蓝,似乎是穿得很多或者是用了什么法术,所以就算是这种天气也看不出丝毫的寒冷。
少女走到检查身份的法阵旁,熟稔地拿出了一块苍青色玉牌,递给已经在法阵旁边站好的卫兵。
那卫兵打量了她几眼,这才接过玉牌,放置在法阵之中。
少女走进旁边另一个对应的法阵,于是那玉牌上逐渐浮现出两个金色文字。
“朝辉”
这两个字并不浮夸,一笔一划都非常沉稳。
卫兵容色一整,连忙示意打开关门,又恭恭敬敬地把玉牌递回给少女,谄媚道:“您请您请”
遥山关看上去就像一堆随意堆砌的乱石,突兀地横在两山之间,只有特定的人施法时,乱石之中才会开出一条道路。
“嗯。”少女点点头,收起玉牌,通过了巨石之间的缝隙。
卫兵施法合并,又凑在一起聊起天。
“上头不是说遇到蓝发蓝眸、十四岁左右的少女都要严查吗,就这么放她过去了?”
“那可不,”负责检查身份的卫兵摆了摆手,“凝水法系蓝发蓝眼睛的多了去了,刚刚那可是朝辉城皇族的人,看样子至少也是个郡主,你敢拦?”
“这倒也是,要是耽搁了什么皇族事物,我们可承担不起”
“不过她都不带个护卫什么的吗?”
“嗨,法术天赋低下限制了你的想象力,皇族血脉的法术多厉害啊,还需要什么护卫?”
“她去未行山脉做什么?皇族的人也信预言家那玩意?”
“这你就不懂了,越是位高权重的人,越迷信!”
“有理有理!”
这个刚刚通过遥山关的少女正是依蔓。
这一路行来,她谨记教诲,再也不敢进偏僻之处的店铺,尽量走宽阔的官道,住旅客多的客栈,随时注意周围的情况。
就这样,有惊无险地,她到达了这里。
这里已经是未行山脉所处的地域了,所以居民非常少,守关的卫兵也是稀稀落落的。不像阜清关的卫兵,精神抖擞,看起来恨不得把她的包裹都里里外外检查一遍。
前一阵子,她一直居住在一个小村里。
那个叫做“祈星”的村子虽然位置很偏,但却总是有很多旅人。
原因很简单,因为据说这个村子是那位大预言家的所居之处,甚至连村名都改成了预言家的名号“祈星”,还有老人见过那位传说中的预言家。
无数的人满怀希望来到这里,希望得到预言家的指引,又满怀失望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