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暗之潮-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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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非欺瞒或者遮挡那么低级。我说过啦,幻术的重点是人的心。一名优秀的幻术师,要做的不是让人受到欺骗,而是让你们从内心里相信你们见到的与听到的,尽管那些与真正的事实截然不同,这点请你们谨记。更合适的词汇是,‘误导’。”
第69章 布蕾的幻术教程(2)()
“误导……”莱昂咀嚼着布蕾的话,“请让我想一想,好好想一想。”
伊芙琳突然打了个指响,端起她身前的酒杯长饮一口。把杯子重新放下,她满足地叹了口气:“我明白了,布蕾小姐刚才做的,就是分散和转移我们的注意。当我们都被她手上的‘沉默’所吸引,她就趁此机会摘下我的徽记;之后她又假意询问我徽记来历,那时大家都在等我说话,她便将小薇妮的剑偷偷拿走,放在窗台上。窗台远了点,不过既然吉内尼斯殿下不需要用手——抱歉,是不需要用爪子,仅凭灵能就可以操控长剑,我想布蕾小姐应该也能做到。而趁大家都盯着薇妮,她再度施展同样的手法,取下莱昂的项链。”
“全中,伊芙琳小姐,”布蕾为她喝了声彩,“这是幻术最基础的运用。虽然简单,可十分有效。比方说,你们瞧。”
她把手里的“沉默”又送回莱昂的剑鞘,然后举起右手,食指的指尖冒出黑烟与火苗。“瞧,这是最基础的灵能法术,随便哪个法师学徒都能轻易做到,”她曲起手指,火焰随之熄灭,“你们全都在看我的手指,所以大概不会注意到,我放在窗户上的酒杯哪里去了呢?”
莱昂望向窗台,那儿什么都没有,不禁大吃一惊。这一次他并没有全程被布蕾的手吸引注意,仍然不知道杯子是何时消失的。“杯子里还有酒呢!”他嚷了起来。
“是啊,还有酒呢,”布蕾的左手伸了出来,手上赫然是她的酒杯,“右手点火,左手就拿起酒杯,再简单不过。最初级的手法就介绍到这里,下面我们继续,现在开始我完全不会动用任何灵能,全靠身体。就是说,双手,双脚,再加头脑。”
她举杯喝了一小口,随即再度伸出右手,做了个谁也看不懂的手势。尽管如此,莱昂的眼睛没再死盯着,而是始终保持关注她的左手。
“我猜你们肯定会注意我的左手,”女护卫满脸的自信,“就没人发现,我的右手上多了点东西吗?”
她摊开手掌,掌心里有一枚以太棋的棋子。“看看你们的棋盘,”她说,“少了点什么?”
“什么时候拿到的?”伊芙琳和薇妮一起看向棋盘。女巫的眼睛要敏锐得多,第一时间发现:“果然!我刚下的那一步棋不见了。”
“对,但这仍然只是我所说的,最初级的手法,实际上这枚棋子也是个误导,”布蕾露出两颗虎牙笑了起来,“因为你们全部看棋盘的时候,我的左手已经拿到了这样东西。”
她左手托着一只漂亮的皮口袋,褐色的袋身上绘着的图案令莱昂侧目。那是一块馅饼?
“我的钱袋!”伊芙琳用双手掩住了嘴。
“这种技巧真是太伟大了。”莱昂脱口而出。
布蕾把钱袋抛还给女巫:“普普通通。人们不会注意他们早已熟悉的东西,会对重复的动作感到厌烦,而会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些稀罕的物品和突兀的动作上。这种时候,他们往往视而不见。这些只属于骗过眼睛的范畴,是很容易的事。涉及心的就要深奥多了,还是让我用实例说明吧。”
她水色的眼睛来回打量着三人,最后停在莱昂身上。他一阵紧张,先低头检查了遍,确定佩剑和钱袋都在。“来吧。”他示意。现在的心情,有些像是作为尼克的代理骑士出战的那个早晨。
“我可以读出你心里在想什么。”布蕾双手背到身后,上身前倾凑到莱昂面前,近到鼻尖几乎相碰的程度,水色的双眸肆无忌惮地在他扫视。
公平地说,布蕾是个大美人,被这样的美人如此近距离地盯着,按理是件很享受的事,可他此刻却只有不安。“那,我在想些什么?”他猛然醒悟,手伸向腰际,正碰到布蕾想缩回去的左手。
心头一阵欣喜。摸了摸,钱袋还在。莱昂警惕地向后缩了缩,双手分别按住钱袋和佩剑:“我懂了,你是想引开我的注意力,好拿走我的钱袋,或者佩剑。”
“莱昂先生,您真的很有悟性。”
“谢谢夸奖,这种把戏在我身上是不能重复的,我会——”
他自满的话语戛然而止。黑发的女护卫晃了晃右手中的东西:“但我把你的项链又偷走了一次哦,因为我自称能读到你的想法和把手伸向你的腰都是很突兀的动作嘛。”
又被戏弄了,但一点挫败的感觉也没有,莱昂搔了搔头:“把项链还给我。再试一次怎么样?我好像找到点门道了。”
“是么?我也很期望你尽快掌握,可是,”布蕾惋惜地耸了耸肩,“项链不见了哦。”
她的右手摊开了伸向他,掌心空空如也。莱昂先是大吃一惊,伊芙琳和薇妮也惊讶地窃窃私语,猜测着各种可能。随后他注意到,而她们俩也发现,布蕾的左手藏在了背后。
“突兀的动作?”他皱起眉头,“你的左手就很突兀,所以我猜,我的项链应该在你的左手上。”
“学得真快。”布蕾把左手也伸过来摊开。这只手掌也是空的。
莱昂顿时语塞。
“知道我为什么要把左手放到身后吗?因为我知道你们一定会注意到的。你们以为自己发现了真相,然而事实上,你们发现的只是我想让你们发现的。更糟糕的是,一旦你们跳进我设下的这个心的陷阱时,同时意味着你们在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情况下放弃了探索,自行关闭了通往真相的大门,再也不会思考其他的可能性。所以,当你们都盯着我左手时,给了我一个绝好的机会,把莱昂的项链放进薇妮的口袋里。”
“放进我的口袋?”薇妮伸手入怀,果然找到了那条坠着月纹木的项链,“还能反过来把东西交给别人呀。”
“所以,这就是幻术了。当然也有些幻术是借助灵能完成的,但一名优秀的幻术师最倚仗的一定是他的头脑,依靠力量强行制造假象来欺骗的永远只配二流的头衔。”
“大开眼界,”莱昂由衷地感慨,但是疑惑仍没消解,“可我还是不明白,这和那个扬言抢走安薇娜陛下的混账又有什么关系呢?”
“啊我懂了,”伊芙琳抓过薇妮的记录,“这么说来,我们要面对的是一位幻术师喽?”
“是啊,”布蕾的脸色突然变得沉重,“而且是个非常优秀的幻术师。”
第70章 布蕾的幻术教程(3)()
伊芙琳又一次说的是“我们”,莱昂颇为欣慰,但她和布蕾之间的哑谜令他一头雾水。“我就说你比我机灵,”他眯起眼睛瞅着女巫,“那个家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一点也搞不明白。”
“星辰卫士需要的是忠诚和勇敢,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交给我这样的女巫去动脑筋好了,”女巫展示薇妮的笔记,“她在你面前消失了两次。第一次,她在一座圣堂的顶上告诉你们说她会飞,然后是一道强光,你们都闭上了眼睛。等睁开眼睛时,她就不见了,天空中没有她的身影——你是这样说的,没错吧?”
“对头。”
“而布蕾又说了,那位女士是个幻术师,而且非常优秀。”伊芙琳望向布蕾,后者赞许地点了下头。
“这和她是幻术师又有什么关系?等等,”莱昂的拳头猛击了下桌面,砸得几个酒杯一齐跳起,“我也明白了。她告诉我们她会飞,这样在脱离视线后,我们第一反应就是朝天上找。而她这个时候完全可以跳下圣堂,混进人群。她本来就穿得普普通通,大家都抬着头,谁也不会注意到她。而第二次……”
“第二次甚至还要简单。有了第一次的印象,她甚至只需要朝树林的阴影里一钻,你也会觉得她已经离开。小薇妮,你也是这样想的吧?”
薇妮点了点头。
“完全正确,”布蕾又端着酒杯坐到了窗台上,她似乎不太喜欢室内的感觉,“这种手法对我来说很熟悉了,所以一下子就能确定对方是个幻术师。”
看来在场的人中,我果然是最迟钝的那个,尽管在她们面前完全没必要感到尴尬,莱昂还是喝了口酒来安慰自己。“幸好有了布蕾,”女护卫的身材只占到了窗框的一小部分,完全不妨碍他欣赏大海与蓝天的广阔,“这下子要对付她就没问题了吧?”
“啊,”这下布蕾也举起杯子喝了口,“以女王为目标的话,那位幻术师绝不肯能凭力量硬抢。她一定会继续运用各种幻术的技巧。所以想要对付她……坦率地说,很困难。”
“为什么?你的幻术那么厉害。”
“因为幻术师的技艺不能以‘强’或‘弱’来简单判断啊。我知道这一点对你们而言很难习惯,但对付一个幻术师时,这无论如何必须记住。在幻术领域,我大概可以算是二流……不,连二流都很难算得上。毕竟,”她自嘲地笑了笑,“我也是个头脑简单、只知道仗着灵能横冲直撞的笨蛋啊。”
“你要是笨蛋,那我们又算是什么?”适合我们的词大概还没创造出来,他戏谑地想,“对方的手法已经被看透了,下次她就没那么容易逃跑了。”
“但是那位幻术师远远不止这点伎俩啊,”布蕾蹙眉,“莱昂面对的幻术师,目标竟然是安薇娜陛下,一个活生生的人。”
伊芙琳翻动着记录:“目标是人的难度会大很多吗?”
布蕾的双眼里,瞳仁与眼球的界限突然消失了,她的双眼转为完全的黑色,仿佛两颗纯黑的宝石镶嵌在精致的脸上。“啊,”她用力摇头,长发为之甩动,“大得太多了,完全没法比较。伊芙琳小姐,身为女巫,你擅长战斗吗?”
这副模样让莱昂汗毛倒竖,但女巫倘若也感到了害怕,表面上完全没有显露。“完全不擅长,”她耸耸肩,拿起自己的酒瓶喝了口,“手上有把‘沉默’那样的好剑,对付只兔子应该没有问题吧。”
“而我,不自夸,也不带任何轻视地说,”黑发的女护卫右手放下酒杯,按在了左胸前,“即便三个莱昂先生加在一起也不是我的对手。即便如此,伊芙琳小姐和我在战斗方面的差距,恐怕都不及我和那位幻术师的幻术在难度上的差异。”
“那么大?”莱昂举起双手比划了下。
“想要误导对方的感知,自己首先必须掌控一切,所以任何容易产生意外的元素都要剔除。因此,幻术师们喜欢的通常都是没有生命、没有意识的物品,比如剑,项链和棋子。历史上有位幻术师能把整座山脉作为幻觉展示,那也只是规模上的区别,技巧本身并无不同。通常来说,猫,狗,鹿,鸽子,渡鸦之类的动物已是极限,必须在相当多的限制条件下运用,毕竟这些动物时常会有出人意料的举动。而人类,或者说,具备足够智慧的生物,除非有意配合幻术师,否则把他们也当作幻术的一部分……不可能,完全不可能。”
她停下来把杯中美酒一饮而尽,双眸恢复成水色,清澈而深邃:“那可是安薇娜女王呀。塞尔兹王国的统治者,在她的生日典礼上,会有超过一千人注视着她,同时身边还有数不清的守卫。虽然年幼,但她本人按人类的标准已经是位很优秀的法师。想要抢走她,还事先张扬得所有人都知道,怎么可能做到呢?”
连布蕾都说不可能,莱昂与伊芙琳面面相觑。这个时候,薇妮起身,恭恭敬敬向大家行了一礼:“莱昂大人,布蕾小姐,伊芙琳小姐,我有个想法,可以说出来吗?”
这孩子太拘谨。莱昂拍了下她后背以示鼓励:“当然,请讲。你想到了什么?”
“我觉得,有些陛下的仆人被买通了。各国使节和各地领主们下榻在普拉哈各处,没有知情的人帮助,根本不可能弄清楚他们住在什么地方。如果陛下的生日典礼上也有人接应那位幻术师,也许事情会变得容易些?具体的我是不太懂啦,我想那一定是个大人物……”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薇妮的脸上掠过一丝慌乱,“对、对不起,我说了些很可笑的事情吧?都是我乱猜的,请原谅,就当我没说过。”
“不,”布蕾从窗台上跳下,走到近前握住小女孩的手,“你提醒了我。”
“提醒了您?我,我真的是随口胡说的。”薇妮一脸她自己都没料到的吃惊。
第71章 预定的荣耀()
“有时真相恰恰出自无心的口舌。对方绝不会只有一个的,她在龙堡内必定有内应。清楚所有使节和领主的住处,又能在典礼上帮助幻术师,那个内应一定身居高位,对王宫很熟悉,而且将出席安薇娜女王的生日典礼。”布蕾道。
“原来如此!”莱昂又敲了下桌子,“知道了这些,我可以让亚伦帮忙,一下子就能把人找出来。”
他满以为这个主意会得到三个女孩的一致赞同,没想到她们三个互相望了望,谁也没有出声。沉默了片刻,最后是伊芙琳站了出来。尽管布蕾的治疗法术值得称道,失血过多的她还是相当虚弱。
“这样好吗?”女巫问。
“我看不出有什么不妥啊。”莱昂很纳闷。此话一出,薇妮转过身去,布蕾失望地摇了摇头,做了个否定的表示。
“那位幻术师甚至清楚安薇娜陛下哪一天去祈祷,并且身边护卫只有你一人,显然对龙堡内的事务了如指掌,”伊芙琳不时咳嗽两声,但讲解仍然一丝不苟,“拜托亚伦大人的话,对方一定会立刻知晓。所以,不行。”
原来如此,莱昂为难地搔搔头。自己并不是想不到,而是完全不习惯她们的思维方式,性别差异,一定是性别差异,他为自己找着借口。
“交给我吧,”布蕾说,“诸位从诸神的诅咒中救出了我,总得做些什么来证明关于友谊的说辞不是一句空话。”
“你?”
“是啊,”女护卫显得理所当然,“我懂一点幻术,除了我,没有更合适的人选。龙堡不大,符合条件的人很少,我想应该用不了三天吧。我可以对别人说是莱昂先生的侍从……不,直接请莱昂先生收我做侍从就是。按照龙族的传统,成为强大的人类骑士的侍从是一种古老而荣耀的行为。”
听她说连三天都不用,莱昂本来已经想举杯欢呼一声,提前庆祝事情得到圆满解决。可她当侍从?他咽了口口水:“不对,我不是骑士,所以龙族的传统……”
薇妮也附和:“是呀,莱昂大人虽然具备一名真正骑士的所有美德,但他不是骑士,没有受封过。”
没想到布蕾连犹豫都没有:“不是骑士就更好了。这个传统历史悠久,故事最早是从一位红龙王子开始,它曾担任一名不是贵族、也没有受封过的人类英雄的侍从,总共长达五十年之久。”
“我想我听过这个故事,甚至还清楚地记得那位红龙王子和那位人类英雄的名字。”伊芙琳说。
“真的?”黑发的女护卫,“龙族的历史向来隐秘非常,这种逸闻我还以为不可能有人类知晓。我没有怀疑您的意思,伊芙琳小姐,只是实在很惊讶。”
女巫笑了:“毕竟我是个女巫嘛,尽管是二流的那种,多少知道些别人不知道的秘密。”
“二流的女巫和二流的幻术师,”布蕾也笑了,“很好的一对,我们果然早就该认识才是。怎么样,莱昂先生?”
其实本就没有拒绝的理由,甚至可以说求之不得,莱昂决定收下这位了不得的侍从。只是主人弱小而侍从强大、万一遇上点危险反而需要侍从上阵,从小耳濡目染见惯了骑士的他总觉得有些不成体统。“既然如此,那就拜托你了,布蕾小姐。”
布蕾顿时红光满面,她将双手交叠在胸前,深深向他鞠了一躬:“非常感谢您,莱昂大人。薇妮小姐是您的首席侍从,而我便是次席了。虽然习惯吞食生肉,但我烧烤和烹煮的技艺不比别人差,此外也通晓野营必须的各种知识。”
那么希望有用上你技艺的那一天,莱昂心想。一个喜欢生肉的家伙,能烤出什么样的食物来,他实在好奇。
没想到这个希望当天晚上就成了真。晚餐是薇妮和布蕾一起送来的,尝了点布蕾亲手烤的羊肉和鸭子,莱昂的体验前所未有,他确定这是他平生吃过的、最具挑战性的食物。以拿葡萄酒桶为名把布蕾支开后,他委婉地提醒薇妮以后不要随意浪费食物,尤其是肉类。
次日上午,安薇娜在光之山的王座厅召见了莱昂。王座厅大而长,穿过青铜橡木大门,一条长长的地毯从门边直延伸至大厅的尽头,那儿是座圆形的高台,塞尔兹历任国王的王座就置于高台上。地毯两旁是一对对身穿银白锁甲、手执长斧的卫士,每经过一对,他们便低头行礼。
第一次见到王座,莱昂颇感意外。和想象中的奢华舒适截然相反,那是张造型狰狞的椅子,材质像是金属,黑黝黝的几乎没有光泽,其上遍布金属熔铸的荆棘、骸骨和利齿。
不适合,她一点也不适合这种椅子,他在高台前跪下,望着高高坐在王座上的女王,反差的感觉无比强烈。安薇娜今天一席淡金色与白色相间的长裙,头戴黄金王冠,脚穿钻石和珍珠点缀的凉鞋,娇小的身子在王座上显得局促不安。那椅子是如此宽大,她的双手即便张开到最大也不可能够着两侧的护栏,而王座的后背全是尖刺和凸起,叫人压根无法倚靠。
换作是我,莱昂心想,坐上去要不了五分钟就得跳起来。
或许是巧合,但更可能是特意的安排,今天站在高台前保护女王的星辰卫士恰好是亚伦。
“莱昂,”安薇娜的身子微微前倾,“快起来吧,亚伦已经把你的事情都告诉了我。”
莱昂与高台前的朋友交换了下眼神。今天的亚伦脸色仍然苍白,比起重伤后的伊芙琳也不遑多让。“谢谢。”他依言站起来。
“看到你平安回来真是太好了,”安薇娜笑起来天真得像个孩子,“阿普洛陛下那边我会向他解释的,德斯弗王子平安无事,而他这次亲自来到普拉哈也是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