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香(木施)-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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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子在被褥里眨着圆溜溜的眼睛先望了望曹操,又望了望刘协,然后一转身,把脸靠在了曹节怀里。
“曹操明白了,这小皇子,是最喜 欢'炫。书。网'让他娘亲抱!”曹操笑道。
“丞相,看来我们今晚是没有福气抱这个孩子了!你看,他在节儿怀里多快乐!”
他们说笑着,曹节在榻上轻哼着歌,催着小皇子睡觉。
一枚古铜色的月亮挂在棱窗框出来的一方夜空上,他们三个人,从没有这样在一起,和谐而轻松地说笑过。
三骑形态各异的马在辽阔的原野上奔驰着。
“云长,翼德,你们看,前面来的是什么?”为首一个长得道貌岸然的中年男子,以手指着前面黑压压的军队,对其它两个人说道。
“大哥,袁绍的军队来了!”一个拿着把青天堰月刀的长冉男子说道。
“袁绍这厮,还真守信用!”另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强壮男子甩着长刀说道。
军队黑压压地临近了,为首的是一个长得眉目英挺的男子,大老远地就骑马而来,大叫:“来的可是刘备刘玄德?”
三人中那个道貌岸然的男子迎上去,作了一揖:“刘备被曹操追杀至此,还望明公收留!”
为首男子笑着说:“吾得刘皇叔,如鱼得水啊!”
三个人于是纵马和他一同奔向军队,在黑压压的军队是看不分明了。
建安五年,衣带诏事发,曹操在处置了董承一族之后,亲自东征刘备。刘备战败,同关羽、张飞北投袁绍。
上面所述就是刘备投奔袁绍的一幕。
刘备来到袁绍军中,袁绍却不尽用其才。刘备与曹操打了几战,多为负。
一次于败战后,刘备逃到一片古宅之中。古宅破瓦残砖,人迹渺然。刘备想起自己年事已有三旬以上,却功业未立一毛,心中难受,不禁舞剑泄闷,剑落处,一个瓦罐坠落,瓦罐下一卷画轴滚落于地。
刘备捡起画轴,打开一看,泛黄的丝帛上,竟画了一绝世美女!
“这世上,竟有如此美人?”刘备不觉看得入痴,连关羽张飞来了也不知道。
“大哥,那袁绍说要我们进攻曹操,可是却不送粮草,也不派援军,简直就是有心利用我们为他厮杀!成了,功劳是他的,败了,损失却只是我们的!”张飞愤怒地说。
刘备对张飞的话却听耳未闻,他喃喃道:“这画里的人,真堪为仙人啊!”
“大哥,你如何会着迷于一幅画起来了?”关羽问道。
待到关羽张飞见了这画中人,也暂忘记了尘世喧嚣,沉浸于这不食烟火般的美丽中。
这画上的美人有一种见之忘俗的感觉,好像一阵清风,吹得他们三个乱世中疲惫的心顿感放松。
刘备把这幅画藏在了怀中,走出了古宅。
当下心神振奋,带兵厮杀,竟把敌军打得落花流水,反败为胜。
刘备凯旋而归,袁绍却不封赏,成天和众人在饮酒作乐。张飞面有愠色,想骂袁绍,被刘备拉住,退下。
当时,曹操与袁绍兵聚官渡,曹操兵力只是数万,粮草紧缺,而袁绍却拥兵七十万,粮草齐备。但袁绍为人优柔寡断,久持不动,就这样扎营不动耗着。
刘备建议:“明公可速战,攻破曹操粮巢,可定。”
袁绍举杯对众人笑道:“曹操蝼蚁之众,不足为患,我等可先喝了这酒再说!”
刘备见状,夜里和关羽、张飞商议,袁绍优柔寡断,日后必败,不足共谋,荆州刘表仁德厚义,打算去投奔刘表。
一轮晧月洒下淡淡清辉,重重营帐内,奔出三只健马。
刘备、关羽、张飞纵马出袁绍大营,向荆州奔去。
十五 寻找诸葛亮
玉青的棋盘,闪着淡淡的青晖。一枚黄叶飘落在棋盘上,黑子一落棋,白子四面楚歌,全盘皆输。
孙权投子服输:“公瑾棋艺高超,孤不如也。”
周瑜淡淡一笑:“主公过奖。”
不远处的军营鼓瑟声起,青山绿意中,孙权身穿玄色宽袍,懒懒坐着。周瑜则还是穿着刚才练兵时的银白色战袍,背脊坚挺,悠然端坐。二人分坐棋盘两端,阿香在棋盘侧边坐着,一手托腮,望着这深奥的棋局。
“主公,周瑜前日推荐之鲁肃,此人之智谋在周瑜之上,望主公重用之。”周瑜重摆棋盘,边摆边说。
“嗯,鲁肃才华卓越,孤必重用。昨日鲁肃推荐一南阳名士诸葛瑾,也是个人才,孤昨日也一并任用了。”孙权兴致勃勃地说。
“诸葛瑾?”阿香吃惊地叫了一声。
孙权和周瑜不解地望着她。
“你又怎么了?”孙权爱怜地刮了下她秀挺的鼻梁。
诸葛瑾不就是诸葛亮的哥哥吗?此时,诸葛亮还在隆中未被刘备请去吧。如果孙权在刘备之前三顾茅庐,请诸葛亮出山,使诸葛亮被吴国所用,那么,历史上还会有蜀国吗?
只要诸葛亮效力于吴而不是效力于刘备,天下也许就是孙权与曹操的较量了。不用说这对于吴国是很大的帮助,更重要的是,她就可以完全改变嫁给刘备的历史了。
想到这里,阿香对孙权他们说:“诸葛瑾有一弟,名叫诸葛亮,才可比管仲、乐毅,愿二哥亲自去请他出山。”
孙权说:“有这回事?公瑾你可听说过这个诸葛亮?”
周瑜说:“周瑜未有所闻。未知郡主是从何而知的?”
阿香无言以对,心想,我总不能说我早就看过历史吧!
周瑜说:“不管事实如何,主公可请诸葛瑾过来,一问便知。”
孙权于是令手下速传诸葛瑾至军营,自己则同周瑜、阿香回到军营主将营帐内。
诸葛瑾走进营帐内,他长脸秀眉,一脸忠厚,拜了拜:“参见主公、郡主、周将军。”
孙权命坐。聊些天气、近况等客套话后,孙权问:“卿可有一弟唤诸葛亮?”
诸葛瑾答道:“回主公,在下确有一弟,年方十八,正躬耕于南阳。”
“汝弟才华比君如何?”
“吾弟从师水镜先生,虽未有才名,但从小聪明机智,常语出不凡。”诸葛瑾诚实说道。
孙权看了看周瑜。周瑜敛眉沉思,对诸葛瑾说:“如若让诸葛亮辅佐主公,君以为如何?”
诸葛瑾答:“只怕吾弟尚年幼,不堪此大任啊。”
阿香见说,心里着急,她也知道诸葛亮现在也许还没有从水镜先生那里学得精髓,可是如果不去请他出山,等他学成了,就会被刘备请去。这样就惨了。
“二哥,我看我们可以去看看。如果真是个人才,错过了可惜,如果不是人才,我们顺便去走访下荆州才俊,也是好事。”阿香劝道。
周瑜说:“郡主言之有理。只是这荆州,主公去不方便。周瑜可代主公一去。”
荆州刘表部下黄祖,曾杀害了孙权父亲孙坚。所以,孙权不便去。
孙权听了,忙说:“孤早闻荆州多才俊,只因不便入荆州,才不能请出那里的人才,辅佐孤的大业。公瑾愿去,实得孤心啊!”
阿香说:“既如此,我也要去。”
孙权自然是不同意。阿香只好假意答应不去,当夜,暗暗收拾了包袱,准备一早就偷偷跟着周瑜去荆州。
东天微露几丝鱼腹白,凉风习习。周瑜府上的大门“吱呀”响起,门开了,周瑜一身青色麻布衣,青丝束在一紫木扣上,戴着顶斗笠,提剑上马,纵马奔去。
一直躲在府墙边上的树丛中的阿香也即刻上马,与周瑜拉开一个距离,紧紧跟去。
行至不远处,周瑜的马斜斜拐进一树林中,阿香急忙跟去,进入树林,却不见周瑜的身影。
“去哪了?”阿香四处扫视,不见周瑜,心急了,大喊,“周瑜,你快出来!我知道你就在附近!”
林子里传来阿香寂寂的回声。
阿香又喊:“如果你不出来,我就不回去,要是在这个林子里出了点什么事,看你内疚不内疚!”
这句话果然奏效。从一低矮的灌木丛中,周瑜牵着马,走了出来。
“周瑜!”阿香下马,朝他奔去,“你干嘛躲起来?”
“郡主,周瑜此次是有要事在身,不知郡主找周瑜什么事?”周瑜的眼睛,从斗笠下微微露了出来。
“我当然是来和你一起去找诸葛亮了!”阿香说,“没有我,你找到他,也无济于事!”
“郡主,周瑜此次是要去荆州,路途遥远,江湖险恶,何况刘表是孙家世敌,郡主此事,周瑜恕难从命。”他态度坚决。
阿香声音凄然:“周瑜,你根本不知道我为什么这次一定要去。”
周瑜见她双眉紧锁,目光黯然,像是要哭了,忙说:“郡主,你可不要哭啊,周瑜生平最见不女孩子哭了。。。。”
阿香低下头,故意拿手擦了下眼睛,说:“如果你不带我去,我以后就会嫁给一个年长我三十多岁的老头了,你忍心吗?”
这话听得周瑜一头雾水:“郡主,怎么会呢?这是两码事。”
“你以后就会知道了。”阿香偷偷转了下眼珠,说,“如果你不带我去,我也不回去,那时候死在这个深山野林里,你就忍心吗?”
“这……”周瑜哑然。
“带我去吧。一路上,我都听你的。”阿香拉着他的手,撒娇道。
阿香体质偏寒,她的手就是在这夏天也冰冰的,碰上周瑜温热的大手,周瑜感觉到一股触电般的寒冷袭入他的心。他不由自主的捏住了这只寒冷的手,给她捂捂热。
阿香想不到周瑜会忽然捏住她的手,脸一红,周瑜也马上会意到了,手,轻轻地放开了,说:“既然郡主下令,周瑜领命。一路上,周瑜会全力保护郡主,不负主公。”
阿香此时的脸还是红的,她转身上了马,说:“还不快走?”心里美滋滋的。
于是二人纵马奔驰,向荆州行去。
十六 入荆州
荆州城一片云烟缭绕,紫尘漫漫。
一路上,马不停蹄,到了荆州城门口。城里城外的人进进出出,挑着担子的有,坐着马车的也有,一副安康喜乐的样子。
几个兵士在城门口检查着来往的货物。
在乱世,哪怕是清静的荆州,也免不了要做点防御准备。
周瑜与阿香下了马,阿香双腿内侧因长时间骑在马上,被磨出血泡来,很是疼痛。可是看到两排守卫的兵士,她装作镇定,忍着痛,跟周瑜接受了检查。
“你们是做什么的?”守卫问道。
“我们来城里找亲戚的。”周瑜答道。
守城的看了他们一眼,就放他们进去了。
进城走了几步,阿香忍不住痛,蹲了下来。周瑜这才发现阿香腿上的裙衫被血染红了。
周瑜忙撕下自己的衣角,递给阿香:“郡主,把这条布先包在腿上,周瑜马上带郡主去药铺找大夫。”
阿香接过布条,绕着伤口包了一圈。周瑜让阿香上了马,自己则拉着两只马,到一处药铺。
阿香被周瑜扶下了马,药铺的郎中一看是女子,也不看阿香的伤,就从里面调了些药,放在石盂里,用石磨捣碎,把捣好的草药放在一棕榈叶上,递给周瑜说:“公子且用此药敷在小姐患处,不日就好。”
周瑜付了钱,见大夫不愿揭开香儿脚上的布条,只好说了句:“冒犯了。”然后拉起阿香的裙子,露出阿香细细的脚。
他揭开绑着的布条,看阿香脚上血泡和血凝成一起,皮肤被摩擦得溃烂,借了支针戳破血泡。阿香痛得按住了周瑜的手。
她的手碰触到周瑜手的瞬间,那柔软的肌肤如凉冰一样激起周瑜心里一阵电流。
“香儿,忍着点,就好了。”周瑜坚定地看着她,她于是放开了他的手,紧紧咬着牙。
周瑜戳破了她脚上的血泡,把大夫给他的药敷在上面,用布条包好。
他向大夫打听了城里客舍的情况,就扶着阿香走了。
来到一间清静雅致的旅店,周瑜带着阿香来到掌柜那里。
“客官,欢迎欢迎!”掌柜马上热情的迎上去,“您是要住宿还是吃点什么?”
周瑜问:“先来点小菜,等下给我们安排两个相临的客房。”
掌柜连忙吩咐小二准备去了。
店内的生意极好,连个空桌都没有腾出来。周瑜只好扶着阿香在一张临窗的桌子坐下。
“香儿,还疼吗?”出门在外,周瑜不再叫她郡主。
“还好。”阿香的腿包上了药后,沁凉沁凉的,很舒服。
“你喜 欢'炫。书。网'吃什么?”周瑜问。
“来点荆州特色小菜吧。”阿香说。
店家给他们上了一盘荆州腊肉,烟熏烧鸡,莲藕炒蛋和两碗橡子凉粉。阿香最爱吃凉粉,听说这叫橡子凉粉,就问小二为什么叫这个名子。
小二一脸自豪地说:“这橡子凉粉可不是一般的凉粉,它原料为成熟的橡子,把橡子打成淀粉,用泉水和制,再做凉粉。成品吃起来爽滑、筋道,十分可口。”
阿香一尝,果然爽滑而有筋道,吃在口中,感觉清凉滋润,一时高兴,又叫了一碗。
“女孩子家,这么能吃,还是少见。”周瑜笑道。
“都骑了一天的马了,也应该让我多吃点了,你说对不对?”阿香睨了眼周瑜,继续吃着。她也的确是饿坏了。
“其实这凉粉,我倒是会做。香儿那么爱吃,改天我做一碗让香儿尝尝。”周瑜说着也用勺子舀了一勺吃着。
我没有听错吗?阿香抬头望着他,说:“你刚刚说什么?”
“哦?没听见?没听见就算了!”周瑜忍住笑。
“听见了!当然听见了!你说你要做碗凉粉给我吃,你可不能食言哦?”
周瑜琥珀色的琉璃眸子深深凝视着阿香,认真地说道:“周某从不会食言。”
这是承诺吧?阿香想。
吃完饭,小二带他们上楼,让他们看了两间宽敞舒适的房间,交给了周瑜钥匙,就下楼了。
周瑜扶阿香进了屋,让她在床上坐好,一个老妈妈端来两杯茶水,两盆洗脚水,放下就走了。阿香说:“荆州的人很热情,城里也很和平安康。”
周瑜说:“荆州是如今唯一一个十来年没有发生过战乱的郡治。”
“没有战争,这世界还是很安宁的,人与人之间还是很快乐地相处。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大家见面都是真诚的笑容。”阿香用手托着红润的腮帮,脸上挂着憧憬的笑容。
“总有一天,我会让我们主公的国,也这样安宁的。”周瑜神色严峻,似乎在说着一句誓言。
他脸上一旦严肃起来的时候,就像蒙着一层薄薄的雾纱一样,神秘而俊美。他那琥珀色的眼波蒙上了一层水汽,迷离而眩惑。
阿香别开了头,你不要那样帅好不好?我快要沦陷进你的眼波里了——
周瑜把桌上的水端到阿香面前,阿香往脸上拍了几下水,周瑜端回了水盆,拧干了毛巾,递给阿香。阿香被周瑜服侍着,沉浸在喜悦中。
“好想,一直这样受伤。”她甜甜地憧憬着。
“还有人喜 欢'炫。书。网'受伤?”
“这样,你就会照顾我了。”
阿香这样直接的表白让周瑜冷峻的脸浮上了点点红晕。
“我喜 欢'炫。书。网'你!”阿香干脆就直接到底了。
周瑜深邃的眸子深深地望着她,漆黑的长发静静地垂在他的宽阔的肩膀上,几绺流海从额头上挑了下来,遮住了他的一只眼梢。
“周瑜担当不起。”他那琉璃眼瞳暗淡地缩了一下,视线低了下去。
“你喜 欢'炫。书。网'我吗?”阿香不要听那些话,这些都是借口。在二十一世纪时,阿香看够了太多朋友被男朋友甩手前都用了这个借口,喜 欢'炫。书。网'就是喜 欢'炫。书。网',不喜 欢'炫。书。网'就是不喜 欢'炫。书。网',何必用其它的借口来遮掩?
周瑜没有回答,只是凝眸望着她。华美的丹霞绫绡布幔越发衬得她肤白胜雪,墨如夜色的长发散散的披在肩头,和着屋内旖旎的熏香和窗前的花影,让人心神荡漾。
他呼了口气,采取了男性惯用的逃避方法:“香儿,不早了,该休息了。我也去隔壁休息去了。”
周瑜起身要走,却发现袖子被阿香拉住了。
“周郎——”深切的轻声呼唤,柔软了周瑜的心。
烛火摇曳了一下,他猛地回过身来,伸手有力地把她微冷的身体搂入怀中。
她感觉到他温热的身体正包围着她,一股暖流流遍全身。这是幸福的暖流。
只是忽然,烛火猛地晃动了几下,阴明不定中,他脸一暗,放开了她,脸上,又蒙上了冷冷的迷雾。
“对不起。”他竭力抑制住自己的喘息,微启朱唇,说,“自从与伯符约定天下大业后,周瑜已把自己的生命交给了战场。周瑜不会对任何人用情。”
说毕,他努力的挺起身躯,仿佛是为了支撑起压在肩上的重担,缓缓的走了出去,只留给香儿一个紧闭、深沉的大门。
十七 钗子
“从今日起,我孙策和周瑜结为兄弟,同甘共苦,荣辱与共!”春风吹落一树桃花,纷飞的花瓣中,两个如风般飘逸的少年如剑般笔直地跪着,高声对天起誓。
那年,孙策和周瑜十五岁。
孙策攻陷庐江郡,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