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香(木施)-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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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警告你们”孙权瞪着她们,厉声说,“万不可将此事传了出去如若被外人得知周瑜与香儿都不在吴中,江东休矣孤必先杀了你们”
月如听明白了孙权的话,孙权是怕被人得知周瑜不在东吴,四方便会趁乱侵犯。为东吴安定,孙权也只能忍辱瞒着。
“你们下去吧。”孙权对她们摆摆手。
“是,夫君。”月如只好跟柔荑走了出去。
到了月如房外,谢兰的丫环小翠正等在月如房前站着,见了柔荑,眉眼间显露慌张,急急要走。月如便对柔荑说:“柔荑,今晚国太大寿,可有你忙着,你且去忙吧,奴家这里,奴家自己打点便可以了。”
柔荑若有所思地望了小翠一眼,答“是”便走了出去。
“以后要寻我,万不可站在这样显眼的地方,知道不?”月如对着小翠呵斥道。
二人便进了房间。
晚上,孙府里丝竹声不歇,灯火辉煌,吴夫人坐在高堂之上,满是皱纹的脸笑呵呵地接受着众人的贺礼。
谢兰款款而来,小翠于她身后跟着,手上捧着一盒寿礼。
孙权坐在吴夫人身边,见一片喜气的厅堂,他眉头竟是紧紧锁着。
吴夫人把手放在他温厚的手上,说:“仲谋,可是又想念香儿了?女大不中留。仲谋不要过于介怀了。”
孙权笑笑:“母亲恕罪。孩儿知道了。”
月如今日穿着蜀锦织就的大红彩裙,发上珠玉满头,很是艳丽。相比之下,谢兰一身青紫色衣裙,头上只一金步摇,倒极为素净。
吴夫人见她这两个媳妇各有风格,指着月如说:“月如这日这打扮是极好的。今日本就应该大红大紫,穿得过素净,反倒冲了这里的喜气。”
这话又是针对谢兰说的。谢兰听了,淡淡地望了孙权一眼,低下头没说什么。
月如捧着一彩帛包好的盒子,跪下说:“恭贺母亲。月如特献上寿礼一份,祝母亲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好”吴夫人令人收了,揭开帛巾一看,是一块双人献桃的碧玉,于灯光下玉石闪着盈盈之光,很是珍贵。便拉了月如的手,笑道:“好闺女让你破费了”
“母亲喜 欢'炫。书。网'就好,这是奴家应该做的。”月如谦逊地说。
谢兰也捧着那盒素色包好的盒子,跪下说:“祝母亲万寿无疆。这是谢兰亲手织就的金线玉帛,特献上给母亲。”
吴夫人也令人收了,打开盒子一看,是一块折叠好的丝帛。一层层地打开,这丝帛上的线竟是用金丝拉成,极为精致,于灯下金光闪闪,极为美丽。
吴夫人点点头,正要夸奖谢兰手艺高明,这丝帛正好完全展开,灯光照耀下,这帛上所绣,竟是一只下坠中的乌鸦,羽毛四散,明显,这不是祝寿,这是为给她送终
“你——”吴夫人指着丝帛上的乌鸦,气得满脸通红,一口气升上来,憋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倒坐在椅子上。
众人都看到了这帛上乌鸦,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谢兰。
“为何是这只乌鸦了?奴家明明绣了只凤凰?”谢兰大惊,脸上一片惨白。
“贱人”孙权上前一步,狠狠打了谢兰一耳光。
谢兰被打倒在地,小翠呆站在边上,谢兰指着小翠喊:“一定是你换的奴家织好的丝帛后,就交给你包好,一直没再看过。你——你为何要害我?”
小翠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哭着说:“吴侯,夫人,小翠真的毫不知情哪小翠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私自换了寿礼啊”
“你——你——”谢兰起身,气呼呼地揪着小翠的发辫,说,“你还狡辩?”
孙权一把推开谢兰,骂道:“到这个时候,你还想栽赃嫁祸,死不承认?”
谢兰愣在了那里,目光凝在了他脸上:“你宁愿相信一个下人的话,也不愿意相信我,夫君?”
“不要叫孤夫君孤没这样的妻”孙权拂袖一甩。
月如“扑通”跪倒在孙权面前,说:“夫君饶了姐姐吧想是姐姐一时糊涂,才犯了大错,还请夫君开恩”
这时,高堂上的吴夫人忽然口吐鲜血,晕倒过去。孙权急忙扶着她回房,便令柔荑马上传大夫。
走入内室前,孙权回望了谢兰一眼,目光里是无比的愤怒。
谢兰软软地瘫坐在了地上。
“姐姐。”月如扶她起来,对着小翠骂道,“你以后不必在姐姐府上办事了先去我房内,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翠脸上的肌肉紧绷了一下,想装作痛苦的样子,没想到却笑了一下,连忙拿手掩住嘴,说:“是,夫人。”
小翠走了,众人也都散去了。月如扶谢兰坐在座位上,也急急奔入内室照顾吴夫人了。
柔荑传入大夫,见谢兰依然呆呆坐在那里,走上前说:“谢夫人还是先回去吧。吴侯正在气头上,这时候解释无益。等过些日子,吴侯自然会想通的。”
谢兰听了,叹口气,冷笑道:“想不到我一直对那丫头不薄,那丫头要这样害我。”
“谢夫人休怪小翠。还请夫人回去好好想想,一个丫头,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去做这种事呢?想清楚了,便知道一切了。”柔荑轻声提醒道。
谢兰若有所思,转身消失于夜色中。
照顾好吴夫人后,孙权又来到厅堂批阅着奏折,大堆的奏折旁,是一壶酒。
柔荑轻轻进来,给快燃尽的烛台上添上烛油,见孙权大口大口地灌酒,英俊的脸竟闪着憔悴,不禁一阵心疼。
她跪下来,抓住孙权手上的酒壶,说:“吴侯,您不能再喝了你已经连续喝了两个月了”
“孤不用你管”他一把甩开她,她却上前又抓住酒壶。
“你——连你也敢违抗孤的旨意?”他脸上是盛怒的。
“吴侯您就算打死奴婢,奴婢也不能再让你喝下去了”
他一怔。一向柔弱的柔荑竟也能说出这样倔强的话来。烛光里,她虽然不算是国色天香,可面色雪白,也别有一番美丽。
他冷笑道:“柔荑,你不会爱上孤了吧?”说着,抽出两个指头,勾起她的下巴,微含醉意的眼睛仔细打量着她。
她脸上的关心是发自内心的。他看出来了。
“柔荑,只有你对孤是真心的。”他忽然狠狠摔了酒壶,酒壶碎了他的脚下,碎片溅在他的鞋内。她忙奋力从他鞋内挑出那些碎片,生怕他受伤了。
他有些感动,拉了她的手,把她搂在怀里。
“孤早看出来了,月如与谢兰二人,勾心斗角,对孤根本不是真心的。这诺大的东吴,孤想要哪个女人,哪个不能得到?可是,她们爱的都是孤的身份,不是孤只有你,柔荑,对孤是真心的。”他一向高傲威严的脸,竟如霜打了的柿子般,很是脆弱。
原来月如的心思,谢兰的心思,这一切,他都看得比谁都清楚。她一直以为他的权谋,是在男人间纵横捭阖,没想到,于女子间,他也可以做到通观全局,人心洞若观火。一切都只是他手中的棋,他要做的,只是顺利落子。
她轻轻抚摸他的脸。从未这样近地看过他,她能感觉到他的鼻息,温暖的,却又短促不安的,仿佛时时在提防着什么一般。
他抱起她,进了内室。
烛火熄灭,帘子落下,一身酒气的他,蛮横地进入了她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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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牢狱之变
二十四?牢狱之变
阿香双手反绑着,被抓到刘表府上。蔡氏斜斜躺在花榻上,拿一条挑花绒毯盖了半边身,两个丫头在她身边锤着脚。
阿香被兵士推了一把,跪了下去,喘了几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
“怎么,周瑜不要你了,扔下你,自己跑走了?”她话里带刺,嘴角含着讥讽,嘲笑中带着被骗的愤怒。
阿香低下了头,思量着如何答话,沉默了一会儿,嘴边弯出一丝阿谀的笑来:“回蔡夫人,在下多有冒犯,实为自保而不得已为之,还望夫人海涵。”
蔡氏根本不等她说完,便垂下了脚,坐了起来,盯着阿香看了一会儿,起身走了过来。
阿香勉强镇定下来,心却扑扑地跳。蔡氏一张粉面含了愤怒,手握荆州大权,她委实惹不起,却又当真已经惹恼了她。
“孙尚香”蔡氏狠狠唤了声,用尖利的指甲挑起她下巴,细细看着她。
“不错的脸蛋,奴家当初竟愣是没看出来,这样的绝世容颜怎么可能会是男儿身呢?”她讥笑道,手往上一抬,“啪”一个巴掌已打在了阿香脸上。
阿香从未被人这样打过,心头怒火狂起,下意识地,手也抬了起来,“啪”狠狠回打了蔡氏一耳光。
众人的眼睛凝住了,像冰一样。
蔡氏后退了几步,脸上已有了五个指印,她抚着自己半边脸,呆呆地望着阿香,似乎一下子还不敢相信,她怎么敢打她。
阿香已呆在了那里,前世有老爸宠着,老爸从来不舍得打她一下,穿越来到三国,又被孙氏上上下下宠爱着,孙权更是对她宠溺无比。她潜意识中尚没有接受挨打,所以,当蔡氏打她一耳光时,她——一向高高在上的江东郡主竟也下意识回打了一下。
这下好了,于众目睽睽打了荆州的女主人,这回不死也得死了。阿香想着,背后一阵冷森森的。
“你——你敢打我?”蔡氏半天反应过来,指着她怒发冲冠。
这时,奴仆来报:“夫人,刘备求见。”
“他来做什么?不见”正在气头上的蔡氏把气出在了奴仆身上。
奴仆见惯了蔡氏的脾气,不好在她气头上惹她,忙退了出去,谁料刘备竟自顾自走了进来。
蔡氏不好训斥刘备,但心头压着一股气,便看也不看他一眼,对左右说:“来人,把这个贱人拉出去斩了”
“不可啊夫人”刘备连忙拦住了前来的兵士,“夫人,孙尚香可是东吴郡主啊,如若斩了她,必引起孙权攻打荆州,而今荆州四面是敌,且黄祖新败,夫人万不可一时冲动啊”
蔡氏本是目光短浅之人,如何理睬什么荆州局势,只知心头盛怒,要斩了阿香出气,哪里听得进刘备的话。
这时,诸葛亮款款而来,淡淡一笑:“孙尚香不止欺骗了夫人,还欺骗了小姐感情,这样的人,如若仅是杀了她,岂非便宜了她?”
蔡氏听了,点了点头,说:“孔明之言有理。杀了她也难解我恨”令:“来人将此人重杖五十”
左右上来,架住阿香,阿香柔弱的身体被按在地上。木杖狠狠地击在她娇弱的背上,她咬破红唇,只觉齿间生冷,竟被打昏了过去。
她醒来时,手上戴着重重的枷锁,被关于牢房里。牢记阴暗、潮湿,臭气熏天,更可怕的是,好多老鼠与虫子在她面前爬来爬去,可怕之极。
她本是娇娇女,哪里吃过什么苦,而今却住在这样可怕的地牢里,她禁被吓哭了。
“周郎,你在哪?快来救我?二哥快来救我”危险之时,她呼唤的第一个人是周瑜,第二个人是孙权。可是他们都不在她身边。
为了救周瑜,她引开了埋伏于林中的兵士,被抓了进来,本以为蔡氏必不敢对她怎么样,谁想现在性命难保。
她自然是要活下去的,虽然,为了周瑜,就算要她死,她也是愿意的。
可是,她现在只是阶下之囚,不死已是奇迹,如何还敢奢望逃出去呢?
狱卒把一碗饭随便扔在了牢房边上,冷冷地说:“有东西吃了”
她现在才发现自己的肚子是真的饿了,便拖着沉重的镣锁来到碗前。黑黑的饭揉成一团,一股臭气袭来,这哪里是饭?分明是扔在地上连乞丐也不要吃的东西
“我不要吃这个”她对着门边的狱卒叫道。
“少啰嗦你还以为你是郡主啊”狱卒翘着二郎腿,拿竹签挑牙,斜睨了她一眼。
“可是这怎么吃啊”她都要哭了。
“爱吃不吃去”狱卒恶狠狠地抛下这句话后,便到门外喝酒去了。
她摸着空瘪的肚皮,端起碗来,吃了几口,竟吃出一只苍蝇来,吓得她手一松,饭倒在地上。
老鼠连忙爬来,明目张胆地在她面前抢着吃饭。
她吓得连连后退,不小心踩住了铁镣,往后仰倒,后脑撞在了墙上,差点撞昏了过去。
她再也忍受不住,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
杂草从一方黑窗里伸进来,阿香蹲在窗下的墙角,吃着黑黄的饭。
在饿了两天后,她再也忍受不了饥饿,把放在监狱边的饭连连扒入嘴里,生怕被老鼠抢去。
她终于吃了这饭,这碗过去她碰都不愿碰一下的饭。
淡淡的阳光从窗子射入,照在她苍白的脸上,她那原先丰腴的脸明显瘦了一圈,一双水眸也如枯下去的井水,可是那一抹灵气,依旧。
她用手臂围着自己娇小的身体,灵气的眼睛在黑暗中发光。
一定要离开这里
老鼠在她面前爬过,她颤颤地拿起一块石头,狠狠朝老鼠砸去。
血,在地上渗开,老鼠血肉模糊,在地上碎成一团。
她咬牙将老鼠抓起,往外扔去。
她不怕老鼠了她不怕了
这两日暗无天日的生活,让她成长了许多。也让她想通了许多。
命运从来不是那么一帆风顺的,她能做的,就是好好活下去。
至少,为了周瑜,她也要好好活下去。
一定要离开这里
她捏紧拳头,缓缓站起,掸落身上的灰尘,走到监狱门边,朝着外面大喊:“快来人快来人”
她叫了很久,一个狱卒走来:“吵什么吵”
“这位大哥,麻烦你通报一下夫人,小姐的病其实还未除根,若是复发便不好,奴家有一药方可治……”
话未说完,那狱卒不耐烦地摆摆手,说:“少啰嗦有话到阎王爷那里说去”
阿香见了,急忙取下头上的凤尾玉钗,轻轻抚摸了一下,眼中含着不舍,马上咬了咬牙,递了上去:“大哥,这钗子您先收着,您就帮我转告一下小姐,大哥您行行好。”
狱卒见了这玉钗,眼睛一亮,接了在手上掂了掂,便放入怀中,笑道:“我便帮你转告一下小姐,如若不成,也不关我的事啊。”
“多谢您了,大哥。”她心头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她退到墙角,抚着光溜溜的发髻,叹气说:“周郎,对不起,我竟然把你送给我的玉钗送了人。原谅我,我实在是不得已。我一定会拿回来的”
想着,那张瘦弱的脸竟淌下泪来,原来天真刁蛮的眼睛竟含了几丝阴狠,这眼神,倒越来越像孙权的
她摸摸耳垂上的耳环,这镀银耳环虽不值钱,可是却是周瑜给她的结婚礼物。幸好,这耳环还在她身上。
不久,刘云儿便赶至狱中,抓着阿香的手,说:“告诉我,怎么救你。”
阿香望着她天真的脸,原先在心里想好的计划都一扫而空,她过去已经一次次欺骗云儿,利用她,还能再利用她吗?
云儿见她抿着嘴不语,便说:“我的命是你救的,你要我为你做什么,我都不怪你。”
阿香叹了口气说:“云儿,一会儿你装病,喊你母亲过来,便说只有我能救你。你母亲才会放过我。”
云儿当下便答应了。
“云儿,我尚有一事相求。”沉默了很久,她说。
云儿定定望着她,等她说下去。
她抿了抿乌紫的唇,说:“为了让狱卒向你转告我的事,我把周郎送的玉钗给了狱卒,此物实在重要,我想要回来。”
云儿说:“这好办。这狱卒,竟敢擅自贪污,且看我如何处置他”
说着,她走了出去。把那狱卒拿下,从他怀中夺回那凤尾玉钗,并把他隔职了。
那狱卒被人反绑着抓走,临走前,仇恨的目光火一般喷在阿香脸上。阿香不敢看他眼睛。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女人”他骂着便被架了出去。
阿香低下了头,见窗前那杂草被风吹得有些暗淡,她踮着脚,苦笑道:“我真的变成这样了吗?为达目的,不惜牺牲别人?我真变得那样可怕了吗?”
“阿香”玉儿握着她的手,说,“你不是这样的,你只是不得已。我明白的。”
是吗?
当时用得上这个狱卒,便甜言蜜语,把自己心爱的东西也送给了别人,转眼自己解救有望,便连本带利夺回一切。
这样可怕的人,是她吗?
云儿走了,她却呆坐在那里,把头埋在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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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以茶自救
二十五?以茶自救
几个兵士推着阿香,走进云儿的房间。
蔡氏斜斜躺在花藤榻上,打量着自己长长的、修剪得极好的指甲,云儿的榻上,床帐坠下,把整张榻包得严密不透风。
“我的宝贝又病了。”蔡氏用一个手指遮了只凤眼,从夹缝里看阿香。
阿香跪下,低着头,静静听着。
“听说你能治好她的病。”蔡氏缓缓说道,语气里带着几丝质疑。
“不敢。奴家才疏学浅,怕不能胜任。”阿香欲擒故纵,先假意推却。
“哦?不能胜任?”蔡氏嘴角带着嘲弄的笑,“怕是由不得你了。”
说毕,令:“来人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