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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九玄失却之阵-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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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亲她自杀了。

  遗诏中写的是,一百二十多年前,她在龙族与人私通,已有身孕。来到青凤时已是不洁之身,故而带给青凤不详的灾害。而当初她在龙族生下的女儿,正是我,冰凝公主。如今我也嫁到凤族,而且嫁的是我的亲弟弟,凤王浴遥。

  如此乱伦不堪的骂名,母亲全一人承担了去。我只要假装受刑,然后从此就可以继续暗无天日的苟且偷生。她为我留下的不老泉水,够我用好一阵子的了,我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得来的。可要积攒这么多泉水……

  这三十年来,我的母亲,她自己到底有没有在用泉水?

  这三十年,她,是如何度过的?

  我没有哭,倒是浴遥整日憔悴。终日里都要应付凤族的官员和百姓,应付他们的不满和责骂,质问和猜忌。

  毕竟残留的不老泉也不多了,就算苟且偷生,可我又能偷生多久,还是个问题。在王宫的最顶端,浴遥在他的书房旁边的密室中,为偷偷建造了一间冰室,让我沉睡在这里,每月月圆之时,我才会醒来。每年,我只有十二个夜晚可以醒着,可以看见我的浴遥。我渐渐分不清醒来的是何年何月,我的十二天,对他来讲就是整整一年。见他从憔悴渐渐恢复,继而容光焕发,再而身体如秋日的花朵般渐渐枯萎,我却不知道原因。每次醒来,他都是一副硬撑着的笑容,我看他这幅模样,便也只好硬撑起笑容。

  两个硬撑着笑容的人,如此藏着心事,骗着对方,会很累吗?

  可我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初次见到他时,他对我说的一句话——“但是你想想,你的秘密背后所守护着的人——你,还会觉得累吗?”

  某个原本该是月圆的夜里,却因着月食显得格外黑暗。或许也因着如此,平时太过忙碌的浴遥忘记了日子,没有像以往一样在我身边微笑着看我醒来。

  我突然醒来,浑身冰冷酸痛,有些发麻,无法动弹。以往,都是他抱我下来,然后带我赏月聊天,这次我只好等肢体缓过来后再自己走动。可能是因为睡了太久的关系,耳朵格外地尖,隔壁浴遥的书房传来的声音也清清楚楚。

  “王上,为了王后,你已经付出太多了,如今连心头血都要喂她?”

  心头血?这是怎么回事?浴遥又为了我……不行!

  僵硬的身体还来不及动作,隔壁的我熟悉到不行的声音终于传来。

  “说了多少次了,这点小事算的了什么。为了拿到崆峒印,我们努力了这么多年,也已经舍弃这么多,还差这点血?哼。”

  “何不直接毁了圣印的容器……”

  “放肆!”

  “臣下知错!臣下、臣下不该这样诋毁王后。”

  “哼,龙族一直以为冰凝已经死了,肯定也在一直秘密地寻找崆峒印的下落。我们虽然知道崆峒印在她身上,可并不知道祭出它的方法,此时万不可轻举妄动。”

  “是!将来成功那日,王上您就可以一举吞并不死龙族了!哈哈哈……”

  很久,隔壁的书房归于平静。周围沉寂,这沉寂如没入深海的石头,亦如此刻我的心情。

  密室的石壁转动,一阵光线隐约传来,映着来人的身影,越来越大,越来越近。我抬眼看,想看清他的面容,看清他,还是不是那个我认识的浴遥。

  可,的确是他。说出如此残忍的话的,是他。

  脑子一阵刺痛,一百多年来的记忆,如落叶般一片片被狂风吹起,无数过往美丽或悲伤的片段让我眼花缭乱。原来这百年的恩爱,也不过是他的一个秘密。而这秘密背后,他要守护的,原来是他要的天下。

  “阿凝,你何时醒了?都怪我不好,竟然误了时辰。该死,该死。”他温柔地笑着,一如百年前初见的那个夜晚。

  “浴遥,你是要我,还是要这天下?”我虚弱地问。

  “什么?”

  “你是要我,还是,要这天……下……”说完,眼前一沉,我便又睡去了。梦里,是浴遥温柔地抱着我,我询问地抬头看他,他低头看我,良久,他对我笑,然后对我说。

  “我要的,是有你的天下。”

  守着秘密,让我很累。你觉得呢?

  是不是,所有有秘密的人,都和我一样很累很累?甚至,这秘密让我一生都苦不堪言;甚至,最后我还为这秘密,失去了太多太多——包括,我自己。


  第七十一章 出印


  “浴遥,你是要我,还是……要这天下。”

  透过琴音,九玄看到了冰凝的心,却不真切。那只是她心底最深的欲望罢了。在那里,冰凝深藏着一个梦境,梦境的内容支离破碎,却每一片都是关于浴遥。

  于是,九玄想起了叔均。如果自己将来的某一天,再次见到他,会原谅吗?会心动吗?会难过吗?可恨的自己,要如何才能忘了他。

  琴音落,花阴和羽璃不解地同时看向九玄,又在看到眼前的冰凝依旧那样看着浴遥的样子之后,才恍然大悟地放下心来。勾起冰凝回忆的琴音,根本没有控制冰凝的精神。此刻的冰凝,仿佛没有了心,即使有,也是如冰一般,根本无法控制;此刻的冰凝,每个动作每个眼色每一句话,都是出自她自己。

  “阿凝,你别逼我。”

  “撤兵放弃,或是我死。呵,如果我死,你还是得不到崆峒印。你——注定什么也得不到。”

  “阿凝!”

  “是我傻了。我死或不死,结局不还是一样。我和天下,在你心中哪有可比性。”摇头却看着浴遥,面上带着诡异的微笑。手中的匕首极快地插入心脏,没有半点犹豫和留恋。

  “冰凝!”众人同时惊讶。刚才还好好站在那里说话的冰凝,突然就这么倒下了,胸前的血迹晕染了大片素白的衣裳,好似绽放开来一朵大红色的花儿。

  “我、我只穿过……两次红、红衣裳……一次,是今天……一次,是、是嫁给你……”

  “阿凝你坚持住!我马上为你疗伤,坚持住!”

  一只素手似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勉强握上他的。摇摇头,然后,冰凝笑着闭上眼。

  “阿凝?阿凝?!……阿凝!!——”撕心裂肺。

  可如果撕心裂肺的呼唤就能唤回一个离开的人,世上是不是就不会再有悲伤?

  “……你知不知道,我要的,是有你的天下。如若必须舍弃,我要的……只是你。”

  九玄浑身一颤。这话,好像在哪里见过——在冰凝心底的某个梦里,那个凤王对他心爱的冰凝笑着说,我要的,是有你的天下。

  可如今还多了一句。他说,如若必须舍弃,我要的,只是你。

  一阵光芒耀眼,聚集到九玄的身上,而冰凝的身体,却渐渐消失。待崆峒印所有的灵气都吸收完,浴遥的怀中人儿彻底不见,只剩一件素白的衣裳,上面连血迹都不见了一丝痕迹。

  不管怎么说,此刻的浴遥都是让人不免感到同情的。尤其此刻的九玄,似乎是自己夺了人家爱人的命一般,结果连遗骸都不留给人家,浴遥定是恨透了自己。花阴怕浴遥会突然发疯,不知会做出什么毁灭性的事情来,便把九玄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浴遥。

  浴遥呆呆起身,众人同时吓得后退三分。再转身,捧着手中的白衣,向冰室中一步步缓缓走去。突然一顿,九玄立马紧张,只听浴遥轻声道:“帝江大人在崆峒海,若想找他,可带凤族将士前去。”说罢继续前行。

  “浴遥……”九玄难以置信,却更不敢想他即将做出什么事。

  “以后,”憔悴的背影再度停顿,“青凤岛就拜托帝女庇佑了。”

  “浴遥?!”

  冰室的石墙缓缓合上。不多时,石缝之中冒出点点青烟。九玄慌忙扑上前,可任凭如何拍打,都没有人应。忽然石壁倒塌,滚滚浓烟呛得九玄眼泪几乎都流出来,猝不及防室内的火舌燎到自己身上。花阴手快,拉回九玄,挥笔洒出一片幽青的巨大兰草,灭了火势。

  “怎么样?你伤到没有?”花阴问。

  “没、没事。只是浴遥他……”九玄说着,眼皮却越来越沉。“突然好困,我想睡觉……”

  这时候怎么突然想睡觉?羽璃疑惑,紧张地看着九玄,脸色大变,“这!小姐她,她……快带她出去!”

  “哇!——”刚躺下不久,九玄就在床上吐了出来。

  羽璃忙去收拾,结果发现吐出来的不是鸡肉,也不是糖葫芦,而是一个青色的石头,却不知这石头怎么突然就从九玄肚子里吐了出来。

  “这……”羽璃拿起石头,看了半天;被花阴接过去,也看了半天;然后被九玄接过,又看了半天;最后羽璃和花阴不约而同猛然回头看向九玄,还是看了半天。

  “小姐,你怎么突然醒了?”

  “……换做你,吐出来块石头还能不醒?”九玄无语,低头看这石头,其上刻有五方天帝形貌,周有玉龙盘绕。九玄不禁喜上眉梢:“这!……崆——峒——印!——”

  九玄曾幻想过无数个得到崆峒印的场景,可万万没想到,竟是从自己嘴里吐出来的。

  九玄刚吸收了崆峒印,本就难以压制,况且原本她就是冰火两重天之躯,两股灵气相斥,导致崆峒印在体内几乎爆裂。好在有盘古斧压制,所以不至于出事。不想刚才冰室内爆炸起火,极寒和极热同时侵蚀九玄,导致体内灵气失衡,玄冥之气再度暴涨,不想反而将崆峒印逼出体外。

  只是,“逼出体外”这个词虽然很常见,可是细想来,从哪“逼出”其实是个问题;再细想来,基本可能的几个答案,都有点恶心,比如,从嘴里吐出来。

  九玄不禁感叹:“我吐的东西你俩都能当宝贝似的拿在手里看半天,我真是太感动了。”

  羽璃一脸欲哭无泪:“我是没反应过来……”

  花阴则是无辜转为恶心:“什么?我不知道是你吐的,早知道不碰了,真晦气。”说罢便去净手了。

  九玄委屈。

  日居月诸,胡迭而微?心之忧矣,如匪澣衣。静言思之,不能奋飞。

  擦拭着琴弦,偶尔有一两声不协调的琴音蹦出,在这夜凉如水的寂静中显得格外孤寂。想到之前发生的一切,冰凝,浴遥,听云……九玄只觉得脑子一片混乱,胸口闷闷的。坐也不是立也不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这样地思念那个人。他曾那样美好地对自己微笑,那样温柔地吻自己,那样的喜欢,是假的吗?不是假的吗?他是不是也有着什么苦衷?他如今在哪里,做着什么?再恨再怨,却多希望,此刻的他能幸福平安。

  胡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九玄不胜酒力,很快就觉得面上火辣火辣的,四周天旋地转,身体轻的似要飞起来。一时间看什么都不顺眼起来——看桌子不顺眼,使劲拍了拍;看椅子不顺眼,使劲踹了踹;看身上的衣服不顺眼,使劲扒了扒;看旁边的男子不顺眼,使劲摸了摸。

  咦?等等,哪来的男子?!


  第七十二章 冰凝 终


  九玄喝得多了,恰巧身边多了个冰冰凉凉的身子,她颇得意地向那身子蹭了蹭,毫不客气地摸了几摸。

  “你这是要非礼我?”男子的声音里似乎带笑。

  “嗯……嗯?……”九玄一愣,敢情这冰冰凉凉的东西还会说话,比她想得有趣得多。带着氤氲雾气的眼神对上他狭长的凤眼,真是魅惑人心啊魅惑人心。九玄打了个酒嗝,拍了拍眼前人的面颊,这人细嫩的皮肤,真是光滑,就是身形太高,够着费劲点儿。忽然身后好像被一只大手缓缓轻抚着,舒服极了。眼前人儿的面容渐渐清晰,她看见那张她朝思暮想的脸庞,微楞之后忽地扑进他怀里,使劲蹭着,边蹭边迷迷糊糊用哭腔说着:“要抱……”

  身体的温度在一点一点上升,呼吸也渐渐粗重。花阴哭笑不得,只得轻轻抚着她,小心翼翼。

  “子俊……我好想你。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

  手就这样僵在半空,刚才还灼热的体温骤降,瞬时变得冰寒彻骨。花阴终是无奈地叹口气,把她打横抱回房间。

  第二日一早,九玄呼啦一下子惊醒,张着嘴巴看着外面大亮的天,结结巴巴道:“我睡着了?我我我……”

  “来,喝了它。”花阴面无表情拿起一个杯子,递到九玄嘴边。九玄一脸惊悚地接过,假装举起到嘴巴,大眼睛转得滴溜溜地看向花阴,试探着问:“那个,昨晚……”

  “昨晚,”花阴面上妖媚且诡异地一笑,语调更是意味深长:“你可还满意?”

  “……满、满意。”九玄傻了。

  “那是自然。”花阴面无表情回头,拿过九玄举在嘴边半天的杯子,认真地看着她,“倒是喝啊。”

  “花阴,你是说……”

  “先喝了。”扒开她的嘴巴,直接把杯子里的茶灌进去。

  “咳咳!……你!”九玄呛得够呛,胡乱摸了摸粘上茶水的下巴脖子,又连忙缩回被窝,整个人在被子下遮得严严实实,方才厉声道:“登徒子,你竟敢趁我一个弱女子不备……”

  “昨晚是你硬占了我的便宜,”花阴忽然靠近,吓得九玄大气都不敢出。花阴一笑,媚眼看向九玄,眨了眨:“你说,你该怎么对我负责?”语气温柔蛊惑,吹到九玄面颊上,酥酥痒痒。

  “你死定了!!——”九玄吼得一个天地失色,怒发冲冠窜出被窝,把花阴推开老远。

  就在这时,端着早餐进屋的羽璃一脸莫名地看着九玄,又看着花阴,缓缓道:“一大早就这么精神?昨晚她吐得那个惨烈,跟我絮絮叨叨了一夜,倒是折腾得我一宿没睡筋疲力尽的。看来这粥,花阴,还是我俩多吃点就行了。”

  养精蓄锐之后,三人决定尽早启程向崆峒海出发。

  整个青凤还沉浸在痛失君主的悲伤中,九玄只得站出来公开身份并主持大局,对凤族百姓稍作安抚。之后,便趁着这股气氛,带着这群哀兵上战场。她不善指挥及发号施令,花阴一个外族的人也不好帮忙,便只好一切由羽璃管理,代为统率兵将向崆峒海进军。

  一路上倒是和谐,主要头一次体验如此风光的感觉,九玄得意洋洋得有些晕乎乎。忽然转身面向花阴,眯着眼:“你这家伙……早知道的吧?”

  “知道什么。”

  “我的身份啊。”

  花阴不置可否,只是淡淡侧头,故意皱眉道:“哦?这我要如何知道?”又媚笑着凑过来,一手轻抬九玄的下巴:“你是谁,又如何?反正,不管你是谁,我都喜欢你。”

  “老……老不正经!”真真是没羞没臊让人脸红心跳啊。

  花阴浑不在意,对着九玄的脸端详了很久,面上的笑意却渐渐收敛,低声道:“你到了崆峒海,准备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当然是找到我爹爹,再去找娘亲。有了崆峒印,集齐五件神奇,就能组成失却之阵,我就能活下去,从此一家三口过上幸福的生活……”

  “三口?你有点多余啊。”

  “……怎么会。”九玄心虚道。

  花阴脸上再次浮现出玩世不恭的笑:“人家夫妻恩爱,你说多了个你,能不烦么。这样吧,三个人不好,四个人正好。你求求我,我就陪你一起回天山。”

  “你少臭美!四个人也是加上羽璃,是不是羽璃?……羽璃?怎么又发呆了?”

  “……噢,没事,呵呵。”羽璃一副被打断了思绪的模样,有些尴尬。

  九玄淫笑道:“羽璃最近老是发呆,心事重重的模样,女子这样多半是怀春了,花阴,你快帮羽璃找个好男人吧。”

  “小姐!”羽璃脸顿时羞得通红。

  花阴笑:“若这样就是怀春,那你岂不是一直在怀春。从我认识你起,你就也是这副模样。要我看,你绝不是怀春,你是天然呆。”

  “天然……什么呆?……”

  “天然呆,就是可爱的意思。我这是在夸你呢,宝贝儿。”

  九玄警觉地盯着花阴,不敢认同,又没有证据否认。忽然瞥到一旁偷笑的羽璃,来了精神:“羽璃,你干嘛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我。”

  “没,小姐……是很可爱。”羽璃掩面笑得更深。

  “好啊!你现在竟然开始帮着外人欺负我了,看我回去之后怎么收拾你!”九玄扑向羽璃,两个女子嬉笑着闹开。

  “羽璃,等我们回去之后,你想做什么?”

  “我?我就是想好好修习……”

  九玄却仿佛没听见,自顾自继续道:“羽璃,回天山之后我们四个人天天在一起,永不分离!”

  “哦,呵呵……”羽璃干巴巴地笑着,笑的让九玄有那么一丝孤独。好像有什么事已经在改变,好像有什么情感已经在渐行渐远。

  羽璃,或许我们想要的未来,真的太不一样。

  少昊王宫某个大殿之上,一明侍卫正在俯首报告着什么。

  “如此看来,恐怕帝江仍然在世的传闻是真。当下最要紧的还是趁机安抚青凤岛,将青凤归于少昊之下。”

  座上之人久久才出声:“她……还是没找到么。”

  侍卫语噎,头压得更低:“属下办事不利,实在是……”

  “罢了,你且退下。回去跟父王说,我要去一趟青凤。与梦儿的婚事,还是要搁置一阵子了。”

  “是。属下告退。”

  听闻青凤浴遥羽化的消息,叔均震惊之余,隐隐担心此事会与九玄有关。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她。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黑衣少女缓缓走近。

  “木木,你怎么来了。”

  “哥哥……”

  “想说什么?”

  “哎,你老是这个样子。每次想和你说点心里话,你就突然很正经起来,让我说不出来。”

  “那你是想说,还是不想说?”

  “你……太讨厌了,难怪赖赖姐姐不要你。”

  大殿一时静寂无声。

  “哥哥,我错了……”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木木吐了吐舌头,讨好地挽上叔均的臂,撒娇道:“哥哥,别这样嘛,其实,木木是来承认错误的。”

  “哦?你也会错?”叔均好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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