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的黄昏-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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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从“火焰山”奔逃而出之后，为了避免遭到舰队的尾随追击，生辰就选择钻进了这个陨石带。
找到了一颗较大的陨石之后，宇宙骑士的双臂紧紧地抓在陨石坚硬的表面上。
直到这时候，生辰才有时间转过头来，看看身边的默城。
此时，默城头上的方形人体战斗仪已经自动脱落，鲜血已经流得他整个头部都是一片殷红。赶紧将早就准备好的军用强心针注视进入默城的身体之后，生辰无力地靠在操作台上。
刚才那场大战已经抽干了她身上的所有的感知和精力，直到现在，她所有的意识和记忆还完全锁定在十秒前发生在“火焰山”上的一切。
在过去的一分钟里，生辰与其是做为一个人，不如说是完全变成了执行默城意图的机器。一切都进行得太快了，快到根本就没有时间来思考。
汗水早已经塞满了汗囊，但是还没有来得及喷涌而出，战斗便已经结束了。
生辰的意识一片模糊，她感到浑身沉重，仿佛背负着沉重的石袋被浸在湖泊中央一样，总有一种向下沉沦的惯性。
“生辰。”
军用强心针开始起作用了，默城的眼睛缓缓张开。
七窍流出来的鲜血虽然止住了，但是身体的虚弱并没有多大改善，不过，不管怎么说，默城总算又再次恢复了微弱的知觉，他轻声蠕动着自己的嘴唇，呼喊着生辰的名字。
仿佛听到先知的当头棒喝一般，生辰猛地被默城无力的呼唤震醒，她的意识顿时完全恢复了过来，汗水泉涌一般流遍全身。
生辰仿佛被窒息许久的人一样，拼命地张大眼睛和嘴巴，用力地呼出长长的一大口气，然后是短促而又快速的连声喘息。
“对不起，我浪费了你的苦心。”
生辰说到后来，又开始带着些哭腔了。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爱哭了。”
默城艰难的露出一个笑容，他努力的想要伸出手来，但是最后却只能抬起两根手指。
哭泣着的生辰捡起他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脸上，“对不起，你用生命做赌注换来的机会，我却白白浪费了……对不起……”
“没有任何努力会是白费的……”
默城很轻声的咳嗽了几声，但是从他皱着眉头的表情看得出来，他的身体所承受的痛苦，并不像他的咳嗽声那样轻描淡写。
“让我看看……”
默城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录像系统，生辰赶紧抹了抹眼泪，然后将刚才一分钟录下来的录像播给默城看。
只看了三十秒，默城便如释重负的，缓缓长舒一口气，整个身体也终于完全的放松了下来，“我们赢了……”
第十一节 猝死消息
为默城最为信任的将领，狂接舆从一开始就负责首都“火焰山”的全球防御中心。而做为和平交出老彪的交换条件，狂接舆以及他剩余一万卫戍部队，保有了守卫全球防御中心的权力。
自从几天前的事变之后，狂接舆整个人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浑身上下莫名地多了一股肃杀之气，让那些一年来和他一起摸爬滚打的下属们，不知不觉间，竟然对他了几分敬畏。
正如老彪所说，狂接舆是得人心的，十万卫戍部队，最少有一大半对他们的这个长官是很爱戴的。
虽说有大部分部队被卡尔曼和卡撒用计带走，但是他们的心还是向着狂接舆的。至于留在狂接舆身边的这一万人，那就更不用说了，那是狂接舆用两百多个日日夜夜，用一片赤胆真心浇灌出来的真正铁杆。
这也是为什么卡尔曼对于狂接舆不敢用强，而要接受他的投诚，就是考虑到他对地面部队的影响力。
刚才，狂接舆就一直站在防御中心，通过屏幕观看那场轰轰烈烈的机甲大战。
就在狂接舆热血沸腾到差点就要出兵响应的时候，那死神一般的机甲却突然又神秘消失了。
这让狂接舆感到失望之余，却也有一些兴奋。
随身侍奉的副官看到了狂接舆的脸上，浮现出多日不见的笑容，便笑着问道：“司令，那宇宙骑士虽然杀得很解气。但是终究没有把卡尔曼给干掉，司令却为什么要笑？”
“那个人是默城。”
狂接舆转过脸，看着他的副官，满脸坚定地说道。
“怎么会？默城大人不是一个战略高手吗？怎么会变成超级战士呢？”
副官愕然地张大眼睛，问道。
“是他，不会错地，就是他。”狂接舆自信地笑了笑，“无论他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我都不会惊讶。因为他本来就是个永远出奇不意的家伙。”
狂接舆说到这里，顿了顿，挺起胸膛，骄傲地说道：“不信你就等着看吧。要不了几天，我兄弟就会杀回来的。”
副官怀疑地看了看狂接舆，原本想要说点什么，但是看到狂接舆情绪那么高涨。便咕咚一声，把想说的话都吞了下去。
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个监察官走了过来，对狂接舆说道：“司令。情况好像有些不对。”
“什么地方不对？”
监察官突然丢过来这么一句，把狂接舆弄得有点糊涂了。
“司令，你看这里……”
监察官说着。将监视录像定格在生辰一刀卸掉路德维席右肩的那个动作。
“这里怎么了？”
狂接舆还是完全不明白监察官到底想说什么。
“司令。你还不明白吗我的意思吗？”
监察官很快从数据库里调出宇宙骑士机甲的结构示意图。
监察官先是照着路德维席被切掉的右肩部分。在结构示意图上勾勒出个大概地形状，然后将这部分特别放大。
狂接舆刚开始的时候。还是盯着这张结构示意图发呆，但是略过片刻之后，他的嘴巴便开始微微张大。
然后，他的手也缓缓伸了起来，指着结构示意图地某个位置。
突然，狂接舆“啊”的一声大叫起来，把整个监控中心的人都给吓了一跳。
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朝着这边看来，结果，他们看到狂接舆笑得都有些变形地脸，“副驾驶座，右肩这个地方极度靠近副驾驶座，快，快给我再放一遍刚才的录像，用五十分之一的速度慢放。”
“是。”
看到自己的意图终于被长官明白，监察官显得很兴奋，他笑着点了点头，然后马上执行狂接舆地命令。
“看不清楚，还是看不清楚，赶紧安排计算机计算一下。看看在这种情况下，卡尔曼这个混蛋死掉的几率到底是多少？”
约莫数分钟后，监察官从计算机中心跑了回来“司令，结果出来了。”
“是多少？”狂接舆两只手一把将监察官紧紧抓住，迫不及待的问道。
“受伤几率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以上，重伤几率百分之八十七，死亡几率百分之七十九。”
“百分之七十九……百分之七十九……百分之七十九？”狂接舆眨了眨眼睛，两只手不停地搓着，嘴巴里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
来回念了差不多十遍之后，狂接舆有些焦躁地扯了扯自己地头发，问身边地人道：“谁能告诉我，百分之七十九到底是个他妈地什么概念？”
围在狂接舆旁边的众人面面相觑了一阵之后，终于有一个戴眼镜地下属怯生生地说道：“我想，百分之七十九的概念，就是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卡尔曼……应该已经死了。”
他的话音刚落，就看到狂接舆整个人猛地转过头来，直视着他，眼中放射出的光芒炽热到足以让人感到灼痛的地步。
“你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狂接舆几乎是一字一句的把这话说出来的，说得那可怜的眼镜男都以为自己是不是什么地方得罪这位猛男了。
“我……我是说，卡尔曼应该……应该是已经死了。”
这话刚一说完，一股热血从胸腔一下子猛冲到狂接舆的头顶，他的脑袋里传来一片巨大的轰鸣声。
整个世界都仿佛突然陷入了一望无际的静默之中，在这静默之中，只有一个声音在无数遍的重复着，“卡尔曼已经死了……卡尔曼已经死了……”
这声音充满着让人难以自抑的诱惑，诱惑着人冲动地去干些什么。
第十二节 大战在即
别监狱外。
“唉，亏得开头那么轰轰烈烈，怎么这么虎头蛇尾，真是……”
亲眼目睹那部宇宙骑士就像匆匆来时那样匆匆离开之后，扎木转过脸，凑到扎肯耳边，恨恨地说道。
“就是，就是。”
扎肯使劲地点头，对他哥哥的话表示刻骨铭心的赞同。
他们哥俩再把脑袋以外，看着灰熊海盗团的其他成员，也个个都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就在扎木和扎肯咬耳朵的时候，突然看到带着五百人驻守在这里待命的卡尔曼方面的地面指挥官，走到离他们远一点的地方去，对着耳机在低声说些什么。
扎木和扎肯相互看了一眼，两人几乎是一起将耳朵竖得只差比兔子还长，结果隐隐约约听到地面指挥官说，“啊？……好……是……是。”
通话完毕，地面指挥官皱着眉头走了回来，恶狠狠地跟扎木等人对视一阵之后，转过身，极其不情愿地对他的下属们下令道，“全体都有，撤退。”
“这是怎么回事？”
这一下可是把扎木和扎肯都给闹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略过了片刻之后，扎木眼珠子一转，突然想起来什么，“你说……是不是……？”
扎肯有些疑惑地摇了摇头，“应该不会吧？”
阿尔法历一千五百五十七年九月二十八日，“火焰山”当地时间。夜晚九点十五分，下午刚刚举行过会议的灰熊海盗团领导层再次召开了会议。
跟上次会议不同地是，这次的会议显得活跃得多，所有的人都勇于发言。
“已经过去快五个小时了，卡尔曼完全没有露面。”
“做为卡尔曼副手的潘迪诺，以及实际上把持着卡尔曼副官长权力的卡撒已经在各自集中部队了。军队全部都在往首都撤，不过他们驻扎的区域却是完全不同，简直摆明了是各自为政的态势。”
“是的，卡尔曼那边的军事布置已经开始有点散架地态势。原本由他们看管的首都卫戍部队。现在已经完全属于自由状态。这些人大部分是倾向于狂接舆和生辰的，只要有人领导，他们反攻首都，只需要半个小时。”
“团长。我让技术员分析过那次战斗的录像，我们通过计算，得出卡尔曼死亡地几率超过百分之七十九。”
“不用什么技术员，我光是以我自己眼睛就可以断定。卡尔曼已经死了。卡尔曼是个战略高手，但是他在战斗指数方面的能力，只是比平民略高而已。在那种程度的冲撞中，即使只是能量刀斩出的碎片也足以要他地命。”
“……”
会议进行到后来。慢慢的，所有人的意思都开始朝着一个方向转，那就是当前是一个天大的好机会。那就是全面掌控“火焰山”地机会。
“团长。你下决心吧。集中我们海盗团所有的兵力，尽快向首都运动。虽说我们在战舰上方面并不占优势。但是在陆战方面，我们的劣势并不是绝对地。尤其是对方现在还分成两派，而且我们只要动手，可以肯定狂接舆一定会响应我们地。”
“是啊，团长，卡尔曼这个家伙肯定是已经死掉了。不然以他地个性，不会这么久不露头的。现在他们军心已丧，我们是胜券在握。只要一战功成，我们顺利获得‘火焰山’之后，依靠它地坚强防御，我们完全可以阻挡住任何来犯者。”
“团长，没什么好犹豫的人，卡尔曼的援军最快只需要不到三十个小时就可以赶到了，我们必须当机立断。”
扎木感觉到有些心乱如麻，事实上，就他真实的内心而言，他其实跟他们这些下属一样感到无比的热血沸腾，他恨不得马上就甩开袖子大干一场。
而他之所以感到乱，是因为他的弟弟扎肯这一次又再次提出了跟所有人截然相反的意见。
“这的确是个好机会，不过我认为我们应该做的不是进攻首都，而是马上全员集合，尽量多抢战舰，全体离开‘火焰山’。”
当所有人都发表完意见之后，扎肯终于把他的意思表达了出来。
“什么？你简直是在开玩笑，我们付了那么大代价，好不容易才有今天这么个机会，居然就这么眼睁睁放过？”
“扎肯，你也未免太没有勇气了吧？”
“真是昏聩，一味逃，难道能逃出强大的灰熊海盗团吗？真是闻所未
“就是，卡撒虽然在军队根基较深，但是是个平庸的废物。潘迪诺战略指数比他要高，但是在军队毫无基础，完全是仗着卡尔曼的势而已。这样两个人，就像是两条狗一样，在这样的人面前，我们居然还要落荒而逃，这也未免太荒谬了。”
面对众人七嘴八舌的反对，扎肯丝毫不为所动，“逃出去，尽量保存实力，这是我们目前最好的选择。诸位，请你们清醒一点，就算我们攻下‘火焰山’，我们也是注定守不住的。默城敢待在这，是因为他有过人的智谋。卡尔曼之所以敢待在这，是因为他有强大的后台，而我们凭什么呢？难道就凭我们最后的这点骨血吗？”
扎肯的话说得很有道理，说得在场所有人没有一个知道怎么驳。
然而，此时他们几乎所有人都看似庞大的，唾手可得的眼前利益给蒙蔽，没有任何一个人真正可以听进去扎肯的话。
会议室陷入了突如其来的安静之中，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就在这时，门外又再次响起扎木副官的报告声。
“什么事？”
对于会议被打断，扎木显得有些不悦。
“报告团长，情报官报告，在两分钟前，狂接舆率兵攻入特别监狱，已经将老彪解救出来了。”
在“致命漩涡”陨石带。
休息了好几个小时之后，军用强心针的作用越来越明显。
虽然身体还是很虚弱，但是默城说话已经勉强可以跟一个正常的病人无异了。
“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吗？积极出兵拦截的，全都是非灰熊海盗团的人。沿途只要是灰熊海盗团的势力范围，几乎是一兵一卒都没有出。”
看着生辰还有些迷惑的样子，默城便低声解释道。
生辰再仔细一看录像，还果然是这么回事，她于是欣慰地点点头，“卡尔曼个性狂傲，不得人心是情理之中的事。”
“这不仅仅是性格的问题，而是根本利益冲突的问题。卡尔曼这样的正规系统出身的指挥官，跟扎木他们这样海盗出身的指挥官之间，在意识形态以及利益分配上，本质上就是不可调和的。他们之间想要共存，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拥有一个高于他们两人的公平裁决者。我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自以为是的以为没有问题，以至于终究酿成大错。”默城说到这里，有些懊悔地叹了口气，“我把每一个人都想得太过理性，人终究不是机器，做事情的逻辑，并不是简单的根据有利，无利来分辨的。说到底，还是我没有看懂人性，这个教训，我将永远铭刻在心。”
“人非圣贤……”
生辰正要出言宽慰的时候，马上便被默城打断了，他不需要这样无意义的安慰，“要不了多久，卡尔曼和灰熊海盗团就会火并的。到那时，我们的机会就将到来。很快，我们就会再次进行一场大战的，不过不再是今天这样单枪匹马的战斗。因此，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一支可以战斗的舰队。”
“舰队？我们现在还能到哪去找舰队？”
生辰满脸迷惑地问道。
“先找个中立星球落脚，然后转道到‘好望角’去。”
默城道。
“到‘好望角’去？我们去那儿干什么？”
生辰愈发不解了。
“到那儿去等一个人。”
“等谁？”
“一个可以带给我们舰队的人。”默城说到这里，有些疲倦地稍微挪动了一下身子，“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花一两天时间把我的身体治疗一下。”
“那‘火焰山’这边呢，我们该怎么办？”
听到生辰这么说，原本还有些淡淡笑容的默城顿时又变得黯淡起来，“自从卡尔曼叛乱那一刻起，我就没办法完全掌控一切，而只能随机应变了……”
说到这里，默城长叹一声，“那个人要是早点来该多好啊。”
第十三节 两全之策
“是默城回来了吗？”
当看到狂接舆带着人冲进牢房，老彪几乎是马上抓住狂接舆，激动地问道。
“不是。”
狂接舆摇头。
“那你怎么会来这里？”
老彪松开手，奇怪地看着狂接舆。
“卡尔曼死了。”
仿佛是被人匆匆捅了一下腰间一般，老彪略微有些弯下来的背脊突然完全地直了起来，“是你亲眼看到的吗？”
“差不多是……”
在看到老彪那样认真的质问目光之后，狂接舆那原本坚强的信心有些萎缩了下来。
“什么叫差不多是？”
以本意来说，老彪很想自己跟狂接舆一样相信这个事实，但是狂接舆眼中那一瞬的犹豫，让他不敢这样乐观。
“是看录像……”
狂接舆将下午在防御中心发生的一切，如实地告诉了老彪。
“百分之七十九？”老彪站在原地喃喃地念了一遍这个数据，“灰熊海盗团他们那边是什么动作？”
“我已经派人去联络了，不过还没有收到回音。”
“愚蠢，你为什么那么着急动手？他们现在的态度至关重要，你为什么不先跟他们联络？你办事实在是太欠妥当了。”
老彪看着狂接舆的眼神，略为有些埋怨的意思。
“今天下午的时候，卡尔曼就想对你动手。我听你地话。死守在防御中心不敢走，好在是灰熊海盗团的人派人拦住了。不然的话，你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上了，这难道你不知道吗？现在局面这么乱，要是卡撒或者潘迪诺对你下毒手怎么办？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将来怎么跟默城交代？”
狂接舆两手摊开，一脸无辜地争辩道。
听了狂接舆一番辩解，老彪略微迟滞了一下，叹了口气。
“要说带着这一万人死守着防御中心。我自认为还是没问题的。但是眼下这光景，还得你拿主意。这时候你就别光在这里叹气了，我的大银行家……”
狂接舆急了。
老彪看了看狂接舆，在原地转了一圈。“只要守住防御中心，‘火焰山’的所有防御建筑就全部都在我们的控制之下，这地方不能丢。走，我们现在马上回防御中心。”
“好。”
说到这里。两人一起带着人往防御中心赶。
“我觉得那架宇宙骑士就是默城。”
在路上，狂接舆又跟老彪再次阐述了自己的这个判断。
“是默城？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老彪奇怪地望着狂接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