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义-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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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铛啷一声,双门粉碎,抖身蹿入屋中,伸手桌案一摸,印信踪迹不见。
若问印被何人盗去,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回 颜大人哭劝锦毛鼠 公孙策智骗盗印贼()
且说见印信丢失,五爷暗暗的叫苦。回头一看,贼人由后窗棂进来,撒下硫光火,虽是遍地的火光,有烟有火,绝不能烧什么物件,也不烫手,乃夜行人的诡计。五爷返身而出言道:“大人,印信丢失,谅他去之不远,待小弟追赶下去,将印信夺回。”大人道:“五弟,印信丢失不要了,只要有五弟在,印信丢失不妨。”五爷哪里肯听,早就踊身蹿上房去,一看东西厢房北山墙,有一黑影一晃。五爷用飞蝗石子打去,一声响亮,虽然打在身上,此人未能坠落下去。五爷纵在东房之上,赶上前去就是一刀,只听见哧的一声,原来不是个真人(也是夜行人用计),乃是江鱼皮做成的,有四肢,一个头颅。无用时将他折叠起来,赛一个包袱;若要用时,腿上有个窟窿,用气将他吹鼓,用螺丝将他捻住,不能走气。脑后有皮套一个,挂于墙壁之上,被风一摆,来回的乱晃。其名叫做映身。五爷上当,刀剁皮人。转向扑奔正西。大人连叫:“不可追赶。”
五爷哪里肯听。出上院衙往西追赶,见一人在前施展夜行术。细看肩头上,高耸耸背定印匣。五爷赶上前来,一刀正中腿上,哎哟一声,红光崩现,满地乱滚。五爷磕膝盖点住后腰,先拔贼人背后之刀,抛弃远方。解贼人的丝绦,四马倒攒蹄,寒鸭子浮水势,将贼捆好。解胸前麻花扣,将印匣解将下来,双手捧定,在耳边先一摇,只听见咣咣地乱响,就知道印信在里面。五爷暗欢喜。猛然抬头一看,前边还有一个夜行人。五爷意欲追赶那人,自思印已到手,便宜那厮去罢。
后边厢灯火齐明,原是上院衙官人赶到,本是公孙先生至马棚救火,一浸而灭。先生进里边见大人,诉言其事。大人命先生派官人追赶白护卫,故此前来。远远问道:“前边什么人”五老爷答道:“是吾追贼人,不上半里之遥,将贼拿获,尔等来得甚巧,将他抬至上院衙,以备大人审讯。”众人答言:“五老爷先请。我等随后就到。”
五爷提印匣按原路而归,仍是蹿房越脊,不由大门而入。至大人屋中,见公孙先生在旁解劝。大人呆磕磕发怔。五爷捧定印匣说道:“大人印信丢失,小弟追出上院衙,不上半里之遥,将贼捉获,将印信得回,请大人过目。”将印信放于桌案之上。大人欢喜非常,言道:“到底是我五弟呀,到底是我五弟。倘若印所门户已坏,就将印匣暂放先生屋内。”先生点头,不肯去收。自忖道:“印已到贼人之手,不知印信可在里面?倘若不在,糊里糊涂将印收讫,倘若用印之时,里面无印信,岂不是交接不清,一人之罪么”故此问五爷说:“是怎样将印信得回”五爷道:“行不到半里之遥,一刀将贼砍倒,将印信得回。”先生道:“就是这样得回”五爷说:“正是。”先生说:“印信已到贼人之手,没有什么差错”五爷冷笑道:“先生若怕有什么舛错,当着大人面前,大家一观,也省了日后有交接不清之患。”大人道:“先生收起去。虽然将印信丢失片刻的光景,依然追回,还有什么舛错”
大人论的是个人,即五爷不会办错事;先生论的是公事。五爷得了印匣之时,晃了两晃,知道印依然在内。他本就是狂傲的性分,哪时也没让过人,先生一问就觉得气哼哼的冷笑。暗道:“先生,咱在一处当差,念书的人实属厉害。既然这样,更得当着大人面前看明方好。”于是便对公孙策先生说道:“先生不肯收印,小弟虽把印信得回,不知里面印信在与不在,在大人面前务必看明方好。”先生无奈,将包袱打开偷看,就知道事情不好,印匣上锁头不在了。说:“不必打开看了。”五爷按住印匣一定要看。大人言道:“就打开看看何妨”将印匣盖打开一看,那一颗黄澄澄的角端印踪迹不见,有一块黑脏脏的铅饼子在内。大人看见一急,将包袱望上一搭,吩咐收起去。料着五爷未看见,岂不想夜行人眼快,早已看见,言道:“他们盗印的原是二人,小弟捉着一人,走脱一人。印匣既是空的,印信必在那人身上。谅那厮去之不远,待小弟将他捉获回来,自然就有了大人印信。”大人用手一揪,死也不放,叫道:“五弟呀,五弟!想你我当初在镇上相会,你也无官,我也无官,事到如今,你身居护卫,我特旨出都。丢了国家印信,不至于死,无非罢职丢官,你我回到原籍,野鹤闲云,浪迹萍踪,游山玩水,乐伴渔樵,清闲自在,无忧无虑,胜似在朝内为官。朝臣待漏待漏——指古时百官事先集于殿庭等待朝见。漏,古代计时器。伴君如伴虎。一点不到,自家性命难保。五弟不至于不明此理。印信丢失不要了。”大人揪住五老爷死也不放,并有那边主管玉墨挡住,也是苦苦地将五爷解劝。五爷干着急不能出去,又不敢和大人动粗鲁,只好坐在那里低着头哼哼地生气。
大人和五老爷说起私话来了,讲论当初三吃鱼的故事。公孙先生一听大人与五老爷说起私话来了,转身出得房外,看见外头有许多人对面站定。公孙先生至前一问,原来是观看盗印之贼。
看此人夜行衣靠,腿上血痕。黄澄澄的脸面,倒捆四肢,是个浑人。吩咐官人:“搭在我屋里去。”先生跟定至屋中,取止痛散与他敷上。便问:“朋友,我看你堂堂一表人才,为何做出这样事来,岂不把自己的性命饶上?若肯改邪归正,我保你在大宋为官。”贼言:“我今前来盗印,万死犹轻,焉有做官之理,休来哄我。”先生道:“我们开封府,众校尉与护卫等,哪一个不是夜行人?何况你有说词。”贼言:“我说什么”先生道:“你们来几个”回答:“两个。”先生说:“少时见大人,你说他盗印,你巡风,本要将他拿住以作进见之功,不料他已跑远。”贼人说:“此言错矣。我现背定印匣,怎么说是他盗印哩”先生笑道:“你好糊涂,印是他早已拿着报功去了,你的印匣是空的。此人陷害于你,你还不省悟”贼言:“此话当真”“焉能与你撒谎”“哈哈哈哈,好邓车,原来是兴心害我。先生若肯引荐于我,愿与大人牵马随镫,泄王府之机,说印信的来历。”先生道:“兄弟,你先把话对我说明,我好在大人面前与你禀报。”贼言:“我乃襄阳王府与王爷换帖弟兄,姓申,名虎,匪号人称钻云雁。皆因是昨天大人手下不知是谁,前去至王府探阵,杀府内一人。我们那里有一个镇八方王官雷英出主意,叫王爷差派人来盗印。就是神手大圣邓车叫我与他巡风,命我马棚放火,他去盗印,事毕树林相会,将印匣叫我背定,见王爷报功。我只当是番美意,不想插刀死狗娘养的害得我好苦”先生问:“得印回去放在什么地方”申虎道:“雷英的主意,放在冲霄楼三天,以作打鱼的香饵;第四天抛弃君山后身逆水寒潭。此处水凶猛,鹅毛沉底,就是神仙也不能捞上来。”先生随问,早记在心中。说大人已经睡觉,明天再见。叫官人与申虎解开绦子,上了锁子,交知府衙门收监。
申虎次日方知是诓他的清供,也就无法了。先生交申虎去后,细写清供,入内见大人。大人劝五老爷将今比古,好容易有点回嗔作喜模样。不想先生把口供一递,大人一瞧,恶狠狠瞪了先生一眼。先生也觉无趣,喏喏而退。
大人颇知五爷的性情,他若不知印的下落还好;他若一知下落,破着性命也要去找寻回来。
此时五爷倒不是满脸愁容了,反倒笑嘻嘻地言道:“夜已深了,请大人安歇睡觉吧。”大人泪汪汪地言道:“我安歇倒是一宗小事,只怕吾弟要追印去。”五爷道:“小弟谨遵大人言语,焉敢前往”大人道:“去也在你,不去也在你。你若要一走,随后我就寻了自尽。纵然将印得回,若想见吾一面,势比登天还难。那时节,只怕你悔之晚矣!天已不早,你也往外面歇息去罢。”五爷告辞,这才是:满怀心腹事,尽在不言中。任凭大人说破舌尖,自己的主意已定,回到屋中,更换衣巾,上王府找印。
若问白玉堂的生死,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回 王爷府二贼废命 白义士坠网亡身()
且说五老爷与大人分手,回归自己屋内。五鼓,意欲上王府,天已太晚,明日再去。叫张祥儿备酒,再也吞吃不下,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唤张祥儿取笔来,书写字柬,折叠停妥,交与祥儿,言道:“今晚间不归,明日早晨交与先生,叫他一看便知分晓。少刻天亮我就出去。大人和先生若问,你就说你老爷出去时,未曾留话,不知去向。倘若一时之间说将出来,大人将我追回,你也知道你老爷的性情,一刀将你杀死,然后再走。”张祥儿一闻此事,脑袋直出了一股凉气,焉敢回答什么言语,只是吓得浑身乱抖,泪汪汪地道:“大人不是不叫你走么”五爷道:“你休管闲事。”
天已大亮,五爷怕大人起来,换了一身崭崭新的衣服,武生相公的打扮。张祥儿说:“老爷你可早点回来。”五爷哼了一声,扬长而去。衙门口许多官人问道:“老爷为何出门甚早”他并不理会大众,自己出上院衙。不敢走大街,净走小巷,总怕大人将他追赶回去;以至吃饭吃茶,尽找小铺面的茶馆饭店,也是怕大人将他追赶回去。整游了一天,天已初鼓之后,人家要上门咧,将自己跨马服寄在饭店,如数给了饭钱、酒钱。
天到二鼓,出饭店直奔王府后门而来。未带夜行衣靠,也没有飞抓百练索。掖衣襟,挽袖裤,倒退数十步,往前一纵,蹿上墙去。并不打问路石,飞身而下,看了看,黑夜之间并无人声犬吠。奔木板连环,行至西方,并不周围细看,就从西方而入。自己说过拿此处看作玩艺一样,又来过一次,公然就是轻车熟路一般。亮刀点开双门,用眼一看,乃西方兑为泽,泽水困、泽地萃、泽山咸、水山蹇、地山谦、雷山小过、雷泽归妹。自己想:必须入地山谦方好。里边本是七个小门。逞聪明并不细数,总是艺高人胆大。
五爷一生的性情,凭爷是谁也难相劝。这就是俗言“河里淹死会水的”。智爷来的时节,俱是生发自己;五爷这次来,是克着自己。西方本是一层白虎;本人又穿白缎衣襟,又是白虎;又叫白玉堂,又是一个白,岂不是又一层白虎;犯三层白虎。抖身蹿入小门,本欲进地山谦,不想错入七门中,乃雷泽归妹。五爷一瞧,说:“不好。”按说雷泽归妹可也是吉卦,可看什么事情。若要儿女定婚,乃大吉之卦。有批语就是不利于出征。虽不是出征,也要分个优劣,强存弱死,真在假亡。五爷一瞧,卦爻不吉,抽身欲回,焉得能够?早有两边底板叭嗒一响,上来了两个全都是短衣襟,六瓣帽,薄底靴,手持利刀,怒目横眉,声音叱吼说:“好生大胆,前来探阵。”五爷未能出去,两个人已到,立刻交手。未走半合,就把过度流星灵光、小瘟蝗徐畅两个人杀了。五爷一笑:“哈哈哈,王府的毛贼就是这样无能之辈,就不必反身回去咧!凶卦中的贼人已死,又何必多虑!不如早早上冲霄楼,将大人印信得回,省得大人在衙中提心吊胆。”脚着字势当中,尽是如走平地一样,并不格外仔细留神。过日升亭,走月恒亭,奔石象、石吼,看见黑巍巍,高耸耸,位列上中下,才分天地人,好一座冲霄楼!
五爷暗暗欢喜,想大人印信必在头层楼上。细想上楼之法。见石象、石吼上的宝瓶与聚宝盆当中,有两条毛连铁链,当中交搭十字架,上边挂于头层瓦檐之上。五爷想:掐铁链而上。行至中间,将刀反倒插入鞘内,归身一纵,伸双手揪铁链,随掐随上,掐至中间,耳轮中忽听见喀喇喇哗喇喇往下一松,说声:“不好!三环套索。”五爷深知那个厉害。上身躲过,腰腿难躲;腰腿躲过,上身难躲。若要稍慢,上中下三路,尽被铁链绕住。五爷在陷空岛拾夺过此物,焉有不认识的道理?!有个躲法,除非是撒手抛身。说时可迟,那时可快。声音响,早就撒手抛身,不敢脚沾于地,怕落于字势旁,滚板之上,那还了得。故此拧身踹腿,脚沾于石象的后胯。谁知那石象全都是假作,乃用藤木铁丝箍缚,架子上用布纸糊成。淡淡的蓝色,夜间看与汉白玉一般。腹中却是空的,乃三环套索的消息。底下是木板托定,有铁横条、铁轴子,也是翻板,前后一沾就翻。五爷不知是害,登上此物就翻,这才知晓中计,说“不好”,已经坠落下去。仗自己身体灵便,半空中翻身,脚冲下沾实地,还要纵身上来,焉知晓不行,登在了天宫网上。
此石象、石吼,乃是两个阵眼。上是三环索,下面是天宫网同地宫网。若要有人登上,就是往下一拍、一扇、一动,十八扇全动(五爷同智爷双探铜网阵时,不容智爷说,就自逞奇能,故此前文表过,净说了上头,没说下头。智爷以为五爷全知,就不必往下再说了。看此也是定数定数——迷信者谓人世祸福都由天定。非人力所为)。
五爷一登,翻身坠落盆底坑中。挺身拉刀,见四面八方,哗喇喇哗喇喇地类若钟表开闸的声音。五爷早被十八扇铜网罩住在当中。
若问十八扇铜网的形势:二指宽铜扁条打成,高够一丈二尺,上头是尖的,两旁是平的,下有一根横铁条。两边有两个大石轮子,按的是阴阳八卦,共十六扇。连天宫网、地宫网共十八扇。扁铜条造就有胡椒眼的窟窿,上带倒须钩。十八扇网俱在盆底坑上,倒放着单有十八把大辘轳,黄绒绳绕定,挂住钩环,下边并有总弦副弦十八条。小弦绕于消息之上。盆底坑何为?盆底上宽下窄,消息一动,网起一立,往下一拍,石轮走动,由高往下,比箭还疾。顷刻间,就把五爷罩在当中,四面八方,缘丝合缝。铜网罩紧,就类似回回的帽子一样。网一罩齐,下面金钟响亮:“咚咚咚咚。”
五爷一瞧把自己罩在铜网的当中,却看铜网的形势,吓了一跳。你道这铜网阵在冲霄楼的底下,怎么会看得这么真切?皆因是冲霄楼头层,搁的是盟单、兵符印信、旗纛纛(dào)——古代军队里的大旗。、认标等物。二层是王爷的议事庭,议论军机大事的所在。末层下面有铁方篦子。四角有四个大灯,昼夜不灭,故此五爷在下面看得明白。用手中刀一支铜网,纹风不动。用力一砍,单臂发痛。盆底坑上,四面八方一乱。东西南北,四面有四个更道地沟小门。有四面弓弩手,一面二十五人,每人一个匣弩,一匣十支竹箭,俱有毒药喂成,着身一支,毒气归心,准死。内中有一个头目,如今就是神手大圣邓车,因盗印有功,王爷赏给弓弩手的头目。听金钟一响,由更道而入,手拿梆子,一阵梆响,众人齐出;二回梆响,众人将坑围满;三阵梆子响,乱弩齐发。
五爷在内,刀砍不动铜网,就知不好。横刀自叹,想起大人衙内无人保护,自己亦死如蒿草一般。大人有失,自己死后阴魂也对不起大人。再包相爷待我恩重如山,想不到一旦之间,性命休矣,不能报答恩相提拔之恩。是吾闹东京开封府,寄柬留刀,御花园题诗杀命,奏摺搀夹带,万岁爷不加罪于我,反倒褒封,万岁爷龙天重地之恩,粉身难报。再有陷空岛弟兄五人,惟我年幼。大哥二爷三爷四爷,纵有得罪他们的地方,并不嗔怪于我,可见得哥哥们俱有容人的志量。五爷想从此再要弟兄们重逢,除非是鼓打三更,魂梦之中相会。五爷只顾想起了满腹的牢骚,不提防浑身上下弩箭钉了不少。哪见得?有赞为证:白五义瞪双睛,落坑中挺身行。单臂起动,刀支铜网毫无楞缝。直觉得膀背疼,直闻得咯嘣嘣。在耳边不好听,似钟表开闸的声。哗、唰喇喇,隐隐的鸣。金钟响嗡嗡,锦毛鼠,吃一惊。这其间,有牢笼。无片刻,忽寂静。哧哧哧,嘣嘣嘣,飞蝗走,往上钉。似这般百步的威严,好像那无把的流星。纵有刀,怎避锋。着身上,冒鲜红。五义士瞪双睛,可怜他,中雕翎,这一种的暗器,另一番的情形。立彪躯,难转动;不怕死,岂畏疼?任凭你穿皮透肉起幽冥,还有这一腔热血苦尽愚忠!白护卫,二目红。思想起,不加罪,反褒封。身临绝地,难把礼行。报君恩,是这条命。看不得而今虽死,以后留名。难割舍,拜弟兄;如手足,骨肉同。永别了,众宾朋。恨塞满,寰宇中。黄云霄,豪气冲。群贼子,等一等,若要是等他恶贯满盈时,将汝等杀个净,五老爷纵死在黄泉也闭睛。
若问五老爷的生死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回 襄阳王帅众观义士 白护卫死尸斩张华()
且说五爷在铜网之内,被乱弩攒身,横冲竖撞,难以出网。磕哧哧咬碎钢牙,浑身是箭,恨不得把双睛瞪破。横着刀,弩箭毒气心中一攻,就觉着迷迷离离的咧,后背脊早被铜网钩挂住。霎时间,万事攻心,什么万岁、包公、朋友、拜兄弟,也就顾不得遮挡毒箭了。霎时间,射成大刺猬相仿。众弓弩手想:怎么还不死哩!神手大圣邓车,将弓弩手的弓弩接在手中,对着铜网胡椒眼的窟窿,一搬弩弓,一双弩箭对着窟窿射将进去,正中五老爷的面门。五老爷就觉着眼前一黑,渺渺茫茫神归那世去了。
只听更道地沟小门中,一阵大乱,灯火齐明。原来是王爷带领着镇八方王官雷英,通臂猿猴姚锁,赛白猿杜亮,飞天夜叉柴温,插翅彪王禄,一枝花苗天禄,柳叶杨春,神火将军韩奇,神偷皇甫轩,出洞虎王彦桂,小魔王郭进,小诸葛沈中元,金鞭将盛子川,三手将曹德裕,赛玄坛崔平,小灵官周通、张宝、李虎、夏候雄,金枪将王善,银枪将王保,还有许多的文官围护着王爷,由西边地沟门而入。
王爷言道:“银安殿听金钟所响,必是网内拿住人了。”邓车见王爷,言道:“网内拿住一人,已被乱弩射死。死尸不倒,王爷请看。”王爷言:“怪道!怪道!什么人敢入孤家的铜网。众位卿家可有认识此人的无有”病太岁张华言道:“上回小臣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