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义-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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蚊蝇。的口袋,把白灰泼成矿子灰细面,用细罗过成极细的灰面子,装在冷布口袋里,用时一抖,专能迷失人的二目。江樊瞧着他进来,就要拉刀,被他一抖口袋,二目难睁,还要护庇老爷,只得先把自己双眼一按,净等着眼泪把矿子灰冲出,这才能够睁开眼睛。再瞅连老爷也是双袖遮着脸面,不能睁眼。也是眼泪冲出矿子灰,这才把袖子撤下。大家睁眼一看,当堂的人犯大概是被贼人抢去了。江樊暗暗地叫苦。太爷吩咐,叫掌灯火拿贼。大众点了灯笼火把,江樊拉出利刀,一同的捉贼,叫人保护着太爷入书斋去。江樊带领大众,前前后后寻找一遍,并无踪迹。
复又至书斋面见老爷。邓九如把大众叫将进去,问众人可曾看见贼的模样?大家异口同声说:“小的们被他的白灰迷失了二目,俱都未能看见。”内有一个眼尖的说:“小的可不敢妄说,微微看出一点情形来。”江樊说:“你既然看出一点情形来,只管说来,大家参悟。”那人说:“这个贼不是秃子,定是个和尚。”太爷问:“怎么见得”那人说:“小的在二堂的外头,贼一下房,我往后一闪,他先把那些人的眼睛一迷,我正待要跑,他又一抖手,小的眼就迷了,看见他戴着轻包巾,鬓间不见头发,想来不是秃子就是和尚。别人鬓边必要看出头发来,此人没有,小的就疑惑他不是个秃子就是个和尚。”江樊说:“不错,你这句话把我也提醒了,我看着也有那么一点意思。”
知县就赏了一天的限期,叫他们拿贼,拿秃子和尚。到第二天出去,连秃子带和尚,把那素常不法的就拿了不少。升堂审讯,俱都不是。把那些个人俱都放了。又赏了一天的限,叫他们拿贼,仍然是无影无形。整整的就是数十天的光景,一点影色皆无。那些差人实系也是太苦,索性不出去访拿去了,每天上堂一比。这天,打完了那个班头,将往堂下,一走一蹶一颠的还没下堂哪,就有他们一个伙计说:“老爷一点宽恩的地方没有,明天仍然还是得照样。”那个受比的班头就说:“九天庙的和尚——那是自然。”邓太爷又把他叫回去,问他:“你方才走到堂口说什么来着”就把那个班头吓了胆裂魂飞,战战兢兢说:“小的没敢说些什么。”太爷说:“我不是责备于你,你把方才的话照样学说出来。”那名班头说:“乃是外面的一句匪言,不敢在老爷跟前回禀。”太爷说:“我叫你说的,与你无关。”班头复又说:“这是外面一句歇后语。说了前头的一句,后半句就知道了,故此谓之歇后语。小的说的是‘九天庙的和尚’,他们就知道是‘自然’。缘故是离咱们这石门县西门十里路,有个庙叫九天庙,里头的和尚叫自然和尚,很阔,在外面结交官府,认得许多绅衿富户;穷苦艰难的,他也是一体相待,有求必应。故此高矮不等的人,皆都认识于他。就是前任的太爷,与他还有来往哪。”邓太爷听了这句话,沉吟半晌,叫他下去,从此也不往下比较班头了。吩咐掩门,一抖袍袖退堂。归后书斋内,小厮献上茶来。江樊总不离邓太爷的左右。邓九如又把江大哥叫来,说:“那个鬼所说的那四句,明显着情理,暗中还有点事情,我方才明白了。横着一念哪,就是‘自然害死’。方才那个班头说,九天庙和尚叫自然,此事难辨真假,咱换上便服,去到九天庙,见了和尚,察言观色,就可以看出他的虚实。”江樊说:“老爷,使不得!老爷万金之躯,倘若被他人看出破绽,那还了得?不然,我一人前去察看察看他的虚实,回来再作道理。”邓九如不听,一定要去。两个人前往,江樊也不敢往下拦阻,自可就换了便服。太爷扮作文生秀士的样子,随即叫人开了后门,二人行路出了城门,扑奔正西,逢人打听九天庙的道路。
原来是必由之路,直到九天庙前。只见当中大红庙门,两边两个角门,尽都关闭。叫江樊到两边角门叩打,少刻,有两个小和尚开了角门,往外一看,问道:“你们二位有什么事情,叩打庙门”邓九如说:“我们是还愿来了。”小和尚说:“什么愿”邓九如说:“我奉母命前来还愿烧香。”那个小和尚对这个小和尚说:“哎哟,是了,老太太许的是吃雷斋,这方才上雷神庙还愿。”说毕,两个小和尚哈哈一笑,邓九如也觉着脸上发赤。本来这是九天应元普化天尊雷神庙,那有母亲许这个愿心的!也就憨着脸往里就走,叫和尚带路,佛殿烧香。见那个小和尚一壁里关门,一壁里往后就跑。太爷带着江樊到佛殿,小和尚开了隔扇,把香划开,江樊给点着。太爷烧香,小和尚打磬。太爷跪倒身躯,暗暗祝告神佛,暗助一膀之力,辨明此案,每逢朔望日,庙中拈香。
烧香已毕,在殿中看了看佛像。出了佛殿,直奔客堂。正走着,就听见西北上有妇女猜拳行令,猜三叫五的声音,邓九如瞅了江樊一眼,江樊就暗暗会意。来到了客堂,小和尚献茶。江樊出去,意欲要奔正北。由北边来了一个小和尚,慌慌张张把江爷拦住说:“你别往后去,我们这里比不得别的庙,有许多官府中的官太太、小姐,倘若走错了院子,一时撞上人家,我们师父也不答应我们,人家也不答应你。”江樊说:“走,我管什么官府太太不官府太太呢!她若怕见人,上她们家里充官太太去。庙宇是爷们游玩的所在,不应例妇女们在庙中。”一定要往后去。那个小和尚那肯叫他往后去,两个正在口角,互相分争之间,有一个胖大的和尚,有三十多岁,问道:“什么事情”那个小和尚就把江樊要往后去的话说了一遍。那个僧人就说:’你怎么发横!别是有点势力吧,你姓什么”江樊说:“你管我姓什么”那个僧人说:“拿着你这个堂堂的汉子,连名姓都不敢说出?那个和尚说你,就是不说,光景我也看出个八九。你必是在县衙里当差的江樊。”一听就知道事体不好,无奈就先忍了这口气。此时要叫他们识破机关,老爷有险,那还了得!于是说:“似乎你这出家人说话可也就太*了,谁与你一般见识。我就是不往后去也不大要紧,我还要看看,我们朋友大要概也要走啦。”那个和尚一笑:“走,大概够走的了吧”江樊一听,更觉得不得劲了。急忙转回来,奔了客堂,与邓九如使了一个眼色,邓九如就明白八九的光景。正要打算起身,就听外边如巨雷一般,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忽然间从外边进来了一个和尚,身量威武,高大魁伟,面如喷血,合掌当胸说:“阿弥陀佛!原来县太爷到此,小僧未能远迎,望乞恕罪。”邓九如说:“师傅是认错人了,哪里来的太爷”和尚微微地一笑说:“实不相瞒,那日晚间,抢出我那个朋友来,就是小僧。我就知道太爷早晚必要前来寻找小僧。小僧久候多时了。”太爷将要折辩,僧人一阵狂笑,又说:“我不去找你,你自来找我。分明是‘天堂有路你不去,地府无门闯进来’。”吩咐一声左右:“绑了,打”外面来了许多小和尚,围裹上来,不容分说,过来就揪太爷。江樊一瞅地方窄狭,先就蹿在院内,把刀亮将出来。早有人给和尚拿了一条齐眉棍,就与江樊动起手来。
要问胜负输赢,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十六回 知县临险地遇救 江樊到绝处逢生()
诗曰:
世上诸般皆好,惟有赌博不该。
掷骰骰(tou)——色(shǎi)子。押宝斗纸牌,最易将人闹坏。
大小生意买卖,何事不可发财。
败家皆由赌钱来,奉劝回头宜快。
我为何道这首西江月呢?只因那年在王府说小五义,见有一人愁眉不展,长吁短叹,问其缘故,他说,从前因赌钱将家产全输了,落得身贫如洗,来到京中,才找碗饭吃。今又犯了旧病,将衣服铺盖全都卖了。主人也不要我了,焉得不愁呢”我便说道:“老兄若肯回头,从今不赌,自然就好了。我还记得赌戒十二则,请老兄一听,便知分晓。”
破家之道不一,而赌居最。每见富厚之子,一入赌场,家资旋即荡散,甚至酿为盗贼,流为乞丐,卖到鬻鬻(yu)——卖。子,败祖宗成业,辱父母家声,诚可痛恨。彼昏然无知之徒,不思赌之为害,败家甚速,反曰:手谈消遣,夫世间何事不可以消遣,而必欲为此乞丐之事,甘心落魄哉!在赌者意欲有钱,殊不知赌无常胜之理。即使胜多负少,而一出一入,钱归窝家,是输者固输,赢者亦终是输。况赌博之人,心最刻薄。有钱则甜言密语,茶酒奉承,万般款洽,惟恐其不来,迨至囊空,不独茶酒俱无,甚且恶言詈詈(li)——骂。辱,并不容其近前。似此同一人也,始令人敬,终令人贱,能无悔乎?吾以为与其悔之于后,毋宁戒之于先。
戒赌十二则:
一坏国法。朝廷禁民于赌博尤严,地方文武官长,不行查拿,均干议处;父母姑息,邻甲蒙隐,俱有责惩。君子怀刑,虽安居无事,尚恐有无妄之灾,时时省惕。彼赌博场中,有何趣味?而陷身于国法宪网,以身试法,纵死谁怜?
二坏家教。父母爱子成立,叮咛告诫,志何苦也!为人子者,不能承命养志,而且假捏事端,眠宿赌钱,作此下贱之事,不知省悟,良可痛掉!故为子之道,凡事要视于无形,听于无声,若乃于父母教诲谆谆,全不悛改,背亲之训,不孝之罪,又孰甚焉!
三坏人品。人一赌博,便忘却祖宗门第,父兄指望,随处懒散,坐不择器,睡不择方,交不择人,衣冠不整,言语支离,视其神情,魂迷魄落,露尾藏头,绝类驿中乞丐,牢内囚徒。
四坏行业。士农工商,各有专业,赌则抛弃,惟以此事为性命,每见父母临危,呼之不肯稍释者,何况其他!迨至资本亏折,借贷无门,流为乞丐,悔之晚矣!夫乞丐人犹怜而舍之,赌至乞丐,谁复见怜,则是赌博,视乞丐又下一层矣!
五坏心术。大凡赌钱者,必求手快眼快,赢则恐出注之小,输则窃筹偷码。至于开场诱赌,如蛛结网,或药骰密施坐六箝红之计,或纸牌巧作连环。心照之奸,天地莫容,安有上进之日哉?
六坏行止。赌场银钱,赢者耗散一空,全无实惠;输家毫厘不让,逼勒清还。输极心忙,妻女衣饰,转眼即去;亲朋财物,入手成灰;多方拐骗,渐成窃盗,从来有赌博盗贼之称,良非虚语。
七坏身命。赌博场中,大半系凶顽狠恶之辈,盗贼剪拐之流,输则己不悦,赢则他不服,势必争斗打骂,损衣伤体,若与盗贼为伙,或被当场同获,或遭他日指扳。囚杆夹拶,身命难保。即或衣冠士类,不至若此,而究年累月,暗耗精神,受冻忍饥,积伤肌髓,轻则致疾,重则丧身。揆揆(kui)——推测揣度。厥由来,皆由自取。
八坏信义。好赌之人,机变百出,不论事之大小缓急,随口支吾,全无实意,以虚假为饮食,以哄脱作生涯,一切言行,虽妻子亦不相信。夫人至妻子不相信,是枉着人皮,尚可谓之人乎?他日虽有真正要紧之事,呕肝沥血之言,谁复信之!
九坏伦谊。亲戚邻友,见此赌徒,惟恐绝之不远,而彼且自谓输赢由我,与他何涉。正言谠谠(dǎng)——正直的。论,反遭仇恨。以赌伴为骨肉,以窝家为祖居,三党尽恶,五伦全无,与禽兽何异?
十坏家声。开场之辈,均属下流;嗜赌之子,无非污贱。旁人见之必暗指曰:此某子也,某孙也。门楣败坏至此,毕竟祖父有何隐恶以致孽报?是生既招众人鄙贱,死后何颜见祖宗于泉下?
十一坏闺门。窝赌之家,哪论乞丐、盗贼,有钱便是养身父母,甚至妻妾献媚,子女趋承,与淫院何异?好赌则不顾家室,日夜在外,平日必引一班匪棍往来,以成心腹。往来既熟,渐入闺阃闺阃(kun)——指妇女居住的内室。两无忌惮。所以好赌之*,不免于外议者,本自招之也。况彼既不顾其家室,青年水性,兼又有饮食财物诱之者,日夜不离其室,能免失身之患乎?
十二坏子弟。大凡开赌好赌之家,子弟习以为常。此中流弊无所不有,虽欲禁之,不可得也。故开赌好赌之子弟,未有不赌博者,平日之习使然也。夫既习以赌博,又焉望子弟之向上乎?且好赌之人,未有不贪酒肉而怠行业,故即其居室之中,尘埃堆积,椅桌倾斜,毫不整顿。抽头赢钱,尽数吃喝,吃之既惯,日后输去,难熬清淡,便不顾其廉耻,不恤其礼义,邪说污行,无所不为,男为盗,女为娼,不能免矣,戒之!戒之!戒赌十二则说完,奉劝诸公谨记。仍是书归正传。
诗曰:
特来暗访效包拯,清正廉明得未曾。
消息谁知今已漏,机谋在此是多能。
况无众役为心腹,空有一人作股肱股肱(gong)——左右辅助得力的人。
不遇徐良兼艾虎,几遭毒手与凶僧。
且说和尚出来,认得邓九如,倒是怎么个缘故?情而必真,朱起龙死得是屈,因为五十多岁娶了一房妻子,他这妻子娘家姓吴,名叫吴月娘,过门之后,两口就有些个不对劲。何故,是老夫少妻。吴家贪着朱家有钱,才肯做的此事。夫妻最不对劲,她倒看着小叔子有些喜欢,又搭着秃子能说会道,不到三十的年纪,叔嫂说笑有个小离戏,久而久之,可就不好了,做出不贞不洁的事情来了。两个议论,到六月间,二人想出狠毒之意。那晚间就把朱起龙害死,连秃子帮着,用了半口袋糠,朱起龙仰面睡熟,把糠口袋往脸上一压,两个人往两边一坐,按住了四肢。工夫不大,朱起龙一命呜呼!把口袋撤下,此人的口中微然有点血沫子浸出,吴月娘儿拿水给他洗了脸。一壁里就装点起来;一壁里叫童子去请大夫。大夫将至门首,妇女就哭起来了。随即就将大夫打发回去。朱家一姓当族的人甚多,人家到了的时节,恶妇早把衾单盖在死人的脸上,议论天气炎热,用火焚化。情真他们那里倒是有这个规矩。有人问起,就说是急心疼病症死的。这个又比不得死后搁几天才发殡,怕有什么妨碍,犯火忌日,与什么重丧回煞等项,总得请阴阳择选日子。这个不用,只要一家当族长辈晚辈商量明白就得。就是本家人将死尸抬出去,抬到村后,有那么一个所在,架上劈柴一烧,等三天把骨灰装在口袋之内,亲人抱将回来,复反开吊办事。诸事已完,葬埋了骨灰,他们想着大事全完了。
吴月娘穿重孝守节,二秃子接了店中的买卖,绝不在店中睡觉,不怕天交五鼓,总要回到他铺中安歇。岂不想他的铺子与店一墙之隔,柜房与店的尽后头相连。吴月娘安歇的屋子也只隔着一段短墙,只管打前头过来,又可由后头过去。天交五鼓,仍然复又过去,朝朝如此,外面连店铺中并无一人知晓。以后还嫌不妥,叫人在店后垒起一段长墙,后面开了一个小门,为的是月娘儿买个针线等类方便。外人无不夸奖秃子的正派,岂知坏了事了。
这日,正对着月娘儿买绒线,遇着九天庙的和尚打后门一过,可巧被月娘看了他一眼。列公,这个和尚非系吃斋念佛跪捧皇经的僧人,他本是高来高去的飞贼,还是久讲究采花的花和尚,白昼之期,大街小巷各处游玩,哪里有少妇长女被他一眼看中,夜晚换了夜行衣靠,插单刀前来采花。他也看那个妇女的情形,若是正派人,他也看不中意,也不白费那个徒劳,就让来了,人家也是求死。别的是休想。那日看见月娘瞟了他一眼,早就透出几分的妖气。又对着月娘本生的貌美,穿着一身缟素。恶僧人看在眼内,到晚间换了衣服,背着刀,拨门撬户进来,正对着秃子也在这里,可倒好,并未费事,三人倒商量了同心合意,自此常来。白昼秃子也往庙里头去,两个人交得很密。后来和尚出了个主意,终久没有不透风的墙,倘若机关一泄,祸患不小;不如把月娘送在庙中,就说把她送往娘家去了,给了她一千两白银作为店价,遮盖外面的眼目,其实送在庙中,那秃子喜欢来就来,和尚绝不嗔怪。
这日,正是和尚进城,走在县衙门口,就见朱二秃子的大葱白驴在县衙门口拴着。和尚一瞧就认得,心中有些疑惑。它是秃子常骑着上庙,故此和尚认得。正对着太爷升堂,又是坐大堂,并且不拦阻闲人瞧看,和尚也就跟着在堂下看了个明白。见秃子受刑,和尚心中实在不忍,赶紧撤身出来,找了个酒铺,自己喝了会子酒。自己想着,回庙见着吴月娘儿,可是提起此事好哇,还是不提此事好哪?再者这个知县比不得前任知县,两个人相好,自己就可以见县太爷,给托咐托咐。这个知县,一者脸酸,二来毫丝不得过门,徜若秃子一个受刑不过。连我都是性命之忧,自己踌蹰踌蹰(chou chu)——犹豫。了半天,无计可施。自可会了酒钱,出了酒铺,直奔城外。比及比及——等到。来到庙中,到了里面,他这庙中妇女,不是吴月娘一个人,也有粉头妓者,也有用银钱买来的,也有夜晚之间扛来的,也有私奔找了他来的,等等不一,约有二十余人,俱在庙内。这日,他回来奔西跨院,众妇女迎接。他单把吴月娘儿叫到了一个僻静所在,就把朱二秃子已往从前之事,一五一十细说了一遍。月娘儿一听,不觉得就哭起来。复又与和尚跪下说,秃子待她是怎么样好法,苦苦的哀求僧人救秃子的性命。又说:“怕秃子一个顶不住刑,我倒不要紧,还怕要连累了师父,只要师父施恩救了他的性命,他若出来,我准保他这一辈子忘不了你的好处。”说毕,复又大哭。和尚一来心软,二来也怕连累自己,正在犹豫,徒弟报道师爷爷到了。僧人迎出,原来是他的师叔。这个和尚是南阳府的人,外号人称粉面儒僧法都,前来瞧看师侄。叔侄见面,行礼已毕,让至禅堂,献上茶来。他问了师叔买卖如何?(列公:怎么出家人问买卖?本来全是绿林的飞贼,岂不是问买卖!其实,净卖不买。偷了来就卖,几时又买过哪?)回答:“南边买卖不好,我们师兄弟四人俱都各奔他方,早晚你师父还要上你这里来哪。”自然和尚他叫悟明,他有师弟叫悟真,他师父叫赤面达摩法玉。还有两个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