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义-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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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晚你师父还要上你这里来哪。”自然和尚他叫悟明,他有师弟叫悟真,他师父叫赤面达摩法玉。还有两个师叔:一个铁拐罗汉法室,一个叫花面胜佛法净。这些人们都在续套小五义上再表。悟明见师叔来了,他就把朱二秃子这些事情对着他师叔面前述了一遍。晚间用完了晚饭,就约了他师叔与他巡风。法都也就点头。不想到三更时分,进了城,到了狱门,当差的人甚多,都在那里讲说这位太爷性烈,夜晚间还坐堂审秃子哪。悟明听了,轻轻的回来告诉粉面儒僧。两个人就进了衙门,施展飞檐走壁之能,到了二堂,自然和尚下来抖口袋迷众人的眼睛,就把秃子背出去了。法都帮着出城,拿飞抓百练索绒绳拴上秃子,系上系下,到了城外找了个僻静的所在,砸了手铐脚镣,连项索尽都砸坏,换替背到庙中,秃子也不能与二人磕头道劳,法都拿出药来敷上,慢慢将养。月娘儿替秃子与二僧道劳。从此吩咐小和尚小心衙门的公堂,留神县官前来私访,说了知县的相貌,不然,怎么邓九如一来,他们就知是知县?那个关门的小和尚,就给悟明他们送信去了。少刻出来,后面即给他预备兵器哪。见面先说好话,后来叫小和尚拿人。江樊把刀与自然和尚交手,他如何是凶僧的对手?他虽是二义韩彰徒弟,没学什么能耐,三五个弯就封不住和尚那条棍了,急得乱嚷乱骂说:“好凶僧啊,反了”并有些个小和尚也往上一围,江樊情知是死。忽然间,打墙上蹿下两个人来。
艾虎、徐良如何捉拿和尚,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十七回 粉面儒僧逃命 自然和尚被捉()
诗曰:
不信豪雄抱不平,请看暗里助刀兵。
只因县令灾星退,也是凶僧恶贯盈。
贪乐焉能归极乐,悟明还算欠分明。
到头有报非虚语,莫向空门负此生。
且说庙中僧人,正在得意之间。江樊看看不行,自己就知道敌不住僧人准死。自己若死,如蒿草一般,保不住老爷,辜负包丞相之重托。到底是好心人逢凶化吉,可巧来了个小义士和多臂熊。二人听出庙里声音,艾虎认得江樊,随即两个人蹿下墙来。艾虎道:“江大哥放心吧!小弟还同了一个朋友来哪。”江樊一看是艾虎到了,还同着一个紫黑的脸、两道白眉毛、手中一口刀、刀后头有个环子的汉子跳下墙来。那汉子跳下来就骂:“好秃驴!王八养的”是山西的口音,艾虎见对面凶僧青缎小袄,青绉绢钞包,酱紫的中衣,高腰袜子,开口的僧鞋,花绑腿,面如喷血,粗眉大眼,脸生横肉,凶恶之极。恶僧人一看艾虎、徐良,倒提劈山棍对着艾虎往下就打。艾虎一闪,拿刀往外一磕。僧人往下一蹲,就是扫堂棍。艾虎往上一蹿。凶僧撒左手反右臂,其名叫反臂刀劈丝。艾虎缩颈藏头大哈腰,方才躲过。徐良看看暗笑,老兄弟就是这个本事,自己蹿将上去,说:“老兄弟,这个秃驴交给老西了。”和尚一看此人古怪,举棍就打。山西雁用力一迎,呛的一声,当啷,那半截棍就坠落于地。把和尚吓了个真魂出壳,掉头就跑。早被徐良飞起来一脚,正踢在和尚胁下,哎哟一声,和尚栽倒在地。艾虎过来,磕膝盖点住后腰,搭胳膊拧腿就把凶僧捆上。凶僧大喊,叫人救他。徐良一回手,在他脊梁上叭的一声,打了他一刀背,小和尚风卷残云一般,俱都逃命。依着艾虎要追,徐良把他拦住说:“他们都是出家人,便宜他们吧”
再见小和尚复又反转回来,围着一个胖大和尚,就是粉面儒僧法都。皆因他在西跨院同着那些妇女正自欢乐,见悟明出去不回来。有小和尚慌慌张张跑将进来,说:“师爷,大事不好了!我们师傅拿了知县,他还有一个跟人与我们师傅那里交手,打外头又蹿进来两个,全是他们一伙的。我师傅叫他们拿住了,你快去吧”凶僧脱了长大衣服,提了一口刀直奔艾虎他们来了。小和尚本是跑了,见法都来,复又跟着法都,又要围裹上来。徐良一瞧,这个和尚虽然胖大,倒是粉白的脸面,往前扑奔。徐良说:“好师傅,你是出家人,不应动气。本当除去贪嗔、痴爱,万虑皆空,没有酒色财气,这才是和尚的规矩,又何必拿着刀来和我们拼命?我们如何是你对手?你要不出气,我给你磕个头。”和尚将要说,磕头也不行!他焉知是计?岂不想老西这个头可不好受。就见他两肩头一耸,一低脑袋,哧的一声,和尚哎哟,还仗他眼快瞧见一点动静,由徐良脑后出来一闪身。虽然躲过颈嗓咽喉,噗哧一声,正中肩头之上,掉头就跑。这些小和尚就跟着跑下去了。粉面儒僧蹿上墙头,徐良并不追赶,掉头寻找艾虎来了。满地上小和尚横躺竖卧。也有的死了,也有带着重伤的。两个人会同寻找江樊,不知去向。
原来江樊瞧见艾虎、徐良进来,把那无能的小和尚砍倒几个,自己跑出来了。明知道有艾虎一人足能将那和尚杀败,自己出来寻找老爷要紧。找来找去,并没见着。遇见一个小和尚,过去飞起一脚,就踢了个跟头,摆刀要砍,说道:“你说出那位老爷现在哪里,就饶你不死。”和尚说:“我告诉你,饶了我呀”江樊说:“我岂肯失信于你,你说出来我就饶了你,你快些说来”答道:“在西跨院庭柱上捆着哪。”江樊果然没有结果他的性命,一直奔西跨院。一看,老爷果然在柱子那里捆着,三四个小和尚那里看守。看见江樊进来,恶狠狠地拿着刀扑向他们来,小和尚撒腿就跑。江樊也并不追赶,救老爷要紧。江樊过去解开了绳子,跪倒尘埃,给老爷道惊。邓九如用手搀起说:“这是我的主意,纵死不恨,与你何干!我还怕连累了你的性命。你是怎么上这里来了?那和尚怎么样了”江樊说:“有小义士艾爷,还同着他一个朋友前来解围。要不是他们两个人,我就早死多时了。”邓九如说:“莫不是开封府告状的那个艾虎”江樊说:“正是。”邓九如说:“我们两个人还怪好的哪!他坐监,我打书房出来散逛散逛正遇见他。在校尉所我义父那里,我们两个人一同吃的饭。他不认得字,还要跟着学一学,怎么把眼前的字认得几个才好,很诚实的一个人。他是北侠的门徒。智化的干儿子。”江樊说:“不是,老爷记错了,他是智化的徒弟,北侠的义子,老爷看,来了”
艾虎与徐良也是问了小和尚,找到西跨院。江樊要跪下给艾虎道劳,早叫艾虎一把拉住,对施了一礼,又与徐良见了江大哥。艾虎说:“这是我徐三叔跟前的三哥,名叫徐良。”与江樊彼此见了礼。江樊又要与徐良道劳,也叫徐良搀住。邓九如过来说:“若非是二位到来搭救,我们两个早死多时。活命之恩,应当请上受我一拜。”艾虎一怔,搀住说:“你不是我韩二叔的义子吗?姓什么来着”邓九如一笑说:“艾大哥,你是贵人多忘事,我叫邓九如。”艾虎说:“是了,你们二位怎么游玩到这里来了”江樊就把他们怎么上任,怎么私访、审鬼、坐堂、丢人犯、解开歇后语、到庙中来遇见凶僧的事,细述了一遍。艾虎听了说:“三哥,你看还是文的好,你我别说做不了官,即使做了官也算不了什么。看人家这个,出任就是知县”江樊说:“少叙那个,和尚怎么样了”艾虎说:“拿住捆好了。”徐良说:“我把他扛过来,看看是那个自然和尚不是”
邓九如问艾虎从何处来?艾虎也就把自己的事说了一遍。邓九如说:“还有件怪事,方才他们大家把我捆上,推到这里来拴在庭柱上。这屋里头有许多的妇女,陪着那个白脸的和尚饮酒,还猜拳行令哪。就皆因那个和尚出去动手去了,这屋中许多妇女没见出门,他们全往什么地方去了”艾虎说:“何不到屋里找找他们去”同着江樊带老爷一齐到屋中,也没有后门,眼睁睁那酒席还在那里摆着,就是不见一个人影儿,连老爷也纳闷。江樊那样的机灵,也看不出破绽来。还是艾虎看见那边有一张床,那个床帏子乱动。艾虎用刀把床帏子往上一挑,见里面有两个人,将要把他们提将出来,一看是两个妇人,他就不肯去拉了。叫:“江大哥,你把这两个提出来。”江樊就将他们随即捆上,带过来说:“这就是太爷,跪下磕头。”邓九如一看两个人俱在二十多岁,三十以内。太爷问:“你们都是干什么的?说了实话便罢,如若不然,即将你们定成死罪。”两个妇女往上磕头说:“我们都是好人家的子女,半夜间凶僧去了,把我们扛到庙内。本欲不从,怎奈他的人多,落了秃贼的圈套。”太爷说:“你们即是好人,本县放你们归家。可有一件,有个朱二秃子,他在庙中没有”两个人连答应说:“有,不但有朱二秃子,连吴月娘儿俱在此处哪。”太爷问:“现在哪里”妇人说:“你看那边有一张条扇,是个富贵图,那却是一个小门。开开那个小门,里头是个夹壁墙儿。他们听见事头不好,俱都钻在里头去了。我们也要钻到那里头去,他们说没有地方了,故此我们才藏在床下里头。男女混好些个人哪。”老爷听了,随即叫江樊过去瞧。那一张画是一张牡丹,花旁边有个环子,虽是个门,可开不开。正要问那个妇人,就见徐良扛着和尚进来,把他地上一摔,扑通的一声,徐良随即说:“我全问明白了。他们这里头有个夹壁墙,连朱二秃子他们那一案都在这里哪。”忽然外面一阵大乱,进来许多人,各持兵刃。
若问来者何人,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十八回 小爷思念杯中物 老者指告卖酒人()
诗曰:
悟明做事太冬烘,*收藏夹壁中。
自谓是空原是色,岂知即色即成空。
谋命图奸太不明,最阴究属妇人情。
奇冤自此从头洗,败坏闺中一世名。
且说徐良在外边问自然和尚,不说;拿刀威吓带伤的小和尚,倒是有一得一,将实话全都说出来了,故此徐良连那个假门他都知道。扛了自然和尚进来,正要献功,人家这里也都知道了。将要进去,外头却一阵大乱,进来了无数的人,各持单刀、铁尺,大众以为是僧人的余党。原来不是,是由衙门中来了一伙子马快班头。有老爷的内厮,一瞧天气不早,老爷无信归回。主管着急,暗暗地就把马步班的头目叫将进来,就把老爷上九天庙的话细说了一遍。叫他们带着伙计去迎接老爷要紧。头目一听,也怕老爷有舛错,赶着带了伙计们急速出城,俱带着单刀铁尺。
到了九天庙,老远地就望见打里间跑出许多和尚来,焉敢怠慢?就叫伙计们向众人往前一闯。一看,有许多的僧人们,也有死于非命的,也有带着重伤的。问那个带伤的人:“县太爷现在哪里,你们可知晓”那人回答道:“现在西跨院。”大众就奔西跨院而来。江樊、艾虎、徐良,大家往外一迎,见是马快班头,江樊这才放心。大众都过来见了太爷,给太爷道惊,给他们请罪。太爷说:“于你们无干,这是我的主意。”复又过去,在那张画轴那里,把那个铜环子拧了半天。果然一转,那个门儿一开,这才看见夹壁墙。江樊使了一个诈语说:“里面众妇女们听真,今日本处的太爷到此,就为的是朱二秃子、吴月娘一案,就将你们放去。倘若不献,拿到衙门里是一例同罪。”这句话不大要紧,就听见里面妇女们乱嚷。不多一时,连伺候她们的婆子,出来了二十多人。内中揪着一个妇人,就是吴月娘。大家一齐说:“这就是吴月娘。那个秃子可得你们爷们进去,我们拉不动他。”艾虎进了夹壁墙,不多时,就见他拉着秃子一条腿,提拉出来了。班头过来,将秃子锁上,把吴月娘锁上,又把两个人的二臂倒绑,待等回衙再问。同时,将那些妇女尽行释放,准她们把和尚那些东西,量自己的力气,能拿多少拿多少,不许再拿二趟。大家磕头,分散物件出门去了。
少刻,地方进来叩见太爷。江樊叫道:“地方出去,或马或车,找来给太爷骑坐。”地方出去,太爷叫听其那些带伤和尚自己逃命。受重伤不能动转的,少刻回衙打发人来给他调治。死了的,就在庙后埋葬。只罪归一人。跑了的和尚法都,案后访拿。太爷叫官人把悟明带回衙署审问。地方将车辆套来,请艾虎、徐良到衙中待酒。徐良说:“老兄弟,索性咱们做事做个全始全终,一半押解人犯,一半保着老爷,咱们要是一走,路上倘有舛错,岂不是前功尽弃了么”艾虎点头道:“所有庙中东西,叫地方看守;倘若短少,拿地方是问。”押解着秃子、吴月娘、悟明和尚起身,出了庙门,直奔县衙。太爷叫艾虎、徐良一并上车,二人不肯。连江樊俱都地下走。一路之上,瞧看热闹之人不在少处。
到了衙署,老爷下车。三班六房伺候进了衙署。连艾虎、徐良让到书斋待茶。太爷立刻升堂,用刑拷问。三个人一字不招,只好夹打了一回,把他们钉镣收监。太爷一抖袍袖退堂,掩门归书斋,陪着徐良、艾虎谈话,然后摆酒吃饭。用完了饭,直谈论了一夜,无非讲论些个襄阳故事,怎么丢大人,至今尚无音信的说了一番。直等第二天早晨,二人告辞,他们还是上武昌的心盛。邓九如送了盘费银两,二人执意不要,让之再四,也就无法。邓九如、江樊送出作别。二人不上黄花镇去了,顺着大路直奔武昌。逢人打听路途,晓行夜住,渴饮饥餐,无话不讲。
这天,正往前走着路,一瞧前边是个山口,原来是穿山而过。进了山口,越走道路越窄,忽然抬头一看,正是桃花开放,满山遍野,香气扑鼻。艾虎说:“三哥,你看这个地方多么可观,可惜不会作诗,要是会作诗更有了趣味了。”徐良说:“那个诗也是那么容易作的,哪里能文武兼全?要闹个艺多不精,还不如不会哪。”随说着,越走越往上去。到了上边极平坦的一个地方,往四面无一处看不到。放眼往四面一看,粉融融俱是桃花,真似桃花山一般,把山都遮盖了。两人上山走得有些发躁,找了一块卧牛青石,暂且先歇息歇息。徐良说:“老弟,咱们歇着这个地方可不好。”艾虎说:“怎么不好”徐良说:“四面全是沟,惟有这个地方孤孤零零的一个山头,专藏歹人的所在。我师傅对我说过,老兄弟不至于不知道吧”艾虎哈哈一阵狂笑道:“三哥说什么歹人,要无歹人便罢,若有歹人,小弟正在闷倦,拿着歹人开开心才好哪”徐良听了,把舌头一伸,说:“兄弟好大话呀,咱们歇歇走吧,我是怕事的。”
正说话之间,听见有人说:“哈,这个地方才好看哪!胜似西湖景。”艾虎说:“我二哥来了。”徐良说:“可不是么,他打哪里来”艾虎答言:“此处不是西湖,哪里来的西湖景”原来是胡小记、乔宾。黄花镇第二天丢了徐良、艾虎,大官人就知道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对大众一说,也就不便等着了,告诉推小车的,你们只管推着奔武昌路上,倘若要有人劫夺丢失了,找地面官告去,要不然,上武昌告诉大人去。芸生骑马单走,胡小记、乔宾不放心,告诉大官人,竟奔岳州府找来了。二人到岳州,大街小巷,一上去就听到丢人犯的事吵嚷遍了。二人不敢停留,又不敢走华容县,绕着石门县,奔武昌走。在这里正好遇见大众,彼此见礼,各人对问说自己的心事,不可重叙。
忽然由西边上来了一位老者,赶着小驴,还是个叫驴叫驴——公驴。老头年到六旬,穿着土绢大氅,回头把草纶巾摘下来当做扇子。那驴乱叫,老头说:“这种东西也是怪,每逢走在这里,你也歇歇来,我就叫你歇歇,要不,你心里也是不愿意。”他把驴身上的口袋抽下来,那驴又是乱叫。艾虎说:“众位哥哥看看好不好”胡小记说:“真好。”艾虎说:“有点缺典。”胡小记说:“缺什么典”艾虎说:“我常听我五叔爱说这句‘有花无酒少精神,有酒无花俗了人。’可惜咱们这里有花无酒。这个地方,要有个酒摊可就对了事了。”乔爷说:“对,可就是短那么一个。”徐良说:“你是过于爱饮酒了。这个地方,你瞧瞧要有酒摊喝得么”艾虎说:“只要有酒摊,也不管他喝得喝不得,我就要喝。要都像你,那就不用走路了。我还是过去打听打听。”徐良说:“你打听我也不叫你喝,你怎么这样不知道进退”艾虎真就过来与那位老者打听说:“你这个老人家,咱们这里哪有酒铺”老头说:“你要喝酒么”艾虎说:“正是。”那老头说:“哎呀!那可远了,离此约有四里多地,来回八九里地哪!我们这有个卖酒的,串着乡村卖,挑着个高挑子,上头也有酒,也有烧饼、麻花。”正说话间,西边一阵乱嚷。
不知是什么缘故,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十九回 为饮酒众人受害 论宝刀毛二被杀()
诗曰:
对酒观花总一般,赏花饮酒尽开颜。
不知误食盘中菜,犹当寻常作等闲。
客路前途望转赊,缘何乐酒又贪花。
个中幸有山西雁,假作迷离入贼家。
且说艾虎正与那个老者打听卖酒的,忽然西边一阵乱嚷,上来了许多人。山西雁一怔,原来是些个行路的,有七八个人。也有卖带子的,也有赶集的,也有扛着铺盖卷儿回家的。大家一齐说,好热天气,说道:“咱们歇息歇息。”对着艾虎他们那边的那块石头就坐下了。把东西放在石块之上。也有本地人,也有山西人,也有乡下人,等等不一。就听那个山西人说:“怎么这个地方这么些个桃花”就有本地人说:“没往这边来过吧?此处叫做桃花沟,故此这里的桃花甚多。”那人说:“怎么这里也没有个卖酒的哪”本地人说:“有卖酒的,此时可不知道他过去了没有哪!我给打听打听。”那人说:“敢情好。”就问那个老头儿说:“咱们这里那个仁义子王三过去了没有”老头说:“没有过去哪。”那人说:“给你打听了,还没过去哪。横竖不差什么,也就快来了。”那人说:“怎么叫个仁义子王三哪”那人答道:“皆因是这个人做买卖公道。故此人叫他仁义子王三。卖酒,也有烧饼、子,还是货郎儿。少刻就过来,你再稍等等吧。”
正说之间,就听见有摇鼓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