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未冷-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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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馆设在古旧的民居里,堂屋里摆着五六张八仙桌。稀稀拉拉坐了几个人,桌上都有热腾腾的茶水和零食,想是早茶闲话了一上午还不曾散去。
两人刚一坐定,便有人从柜台后头提着茶壶茶碗出来招呼:“漱瑜小姐,你还真回来了,有小半年没见了吧!老太太身子骨怎么样?”
“谢谢您惦记。”她笑了笑,“福伯,您的风湿好些没有?”
“你上次找的制草乌偏方,还真管用。去年大冷天,犯病的日子少了近一半。”那福伯笑声连连,为他们倒了茶,又问,“今天想吃些什么?”
她看看耿清泽,他说:“你拿主意。”
“福伯,早上的枸杞粥还有吧?配一小碟酱菜,再要些清淡的小点心,上笼蒸一蒸就好。我们还没吃早餐……”
她还没交代完,只听邻桌重重“哼”了一声,甚是不屑。三人同时转头看去,倒有两个人了然地笑了。
福伯也不多话,自去准备;易漱瑜起身朝声音的源头走去,在一位青衣老者身旁站定,清声道:“楚先生早。”
“哼!”那楚先生一拂袖,“别叫我先生,我可没教你睡到日上三竿。”
她不反驳,也不认错,只抚平裙裾,静静在他身旁坐下,在桌上抓了一把榛子,一颗一颗剥净,放在楚先生面前的碟子里。
楚先生就着一把紫砂壶喝了口茶,俄而,手边的折扇朝对面一指,“就是他喝了我的茶?”
耿清泽喝着茶,身边的动静却分毫不落,自然也知道眼前的长者是何方神圣。此时被当头点了名,出于礼貌,他还是走过去,站在他面前,“楚先生,谢谢您的茶。”
楚先生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连头也不抬。耿清泽只觉西服下摆在桌下被轻轻一扯,转头看向易漱瑜,见她示意的目光落在一侧的长凳上,立时会意,在老先生对面坐下。
一时福伯端上点心,易漱瑜先夹了个豆沙包给楚先生,这才招呼耿清泽,“这豆沙是福伯家自己做的,你尝尝。”
耿清泽咬了一口,果然豆沙馅甜甜的香味里有一股特别的清香,与外头吃到的大不相同。
福伯眼尖,已见他微微点了点头,不由笑道:“味儿不错吧?这是按漱瑜小姐的方子做的,错不了。”
枸杞粥甘香润泽,米粉糕细腻柔韧,荷叶酥清甜爽口,不知不觉间,桌上的蒸笼已空了一大半。
楚先生吃完一块糕,问:“几时回去?”
易漱瑜看了看耿清泽,见他正吃得专心,好像并未听到老先生的问话,只得含糊地答:“过了节要上班。”
“今早送来的新鲜鱼,回头一起吃。”
她答应着,楚先生的目光已经转到对面的人身上,“你叫什么名字?”
耿清泽还来不及放下手里的包子,正在斟茶的易漱瑜已替他答道:“耿清泽,‘清平乐’的‘清’,‘云梦泽’的‘泽’。”
“嗯。这名儿听起来不好不坏。”楚先生略一颌首,又问,“头一回来这儿?”
易漱瑜答了个“是”。
楚先生挑挑眉,不解地看看耿清泽,又看看她,淡淡地问:“怎么?喝了福伯的一碗粥,他就成哑巴了?”
耿清泽憋住笑,忍着不看被噎得瞪眼的易漱瑜,不紧不慢道:“是第一次来。”
“下午我去城东逛逛,”楚先生又喝了口茶,“你要不要一起去?”
耿清泽眼角的余光瞥见她咬着唇蹙着眉,想说不敢说,想恼又不敢恼的古怪神情,心里微微一笑,口中道:“那就叨扰您了。”
楚先生也不问他吃完了没有,搁下紫砂壶,拿了折扇起身,慢悠悠地朝外走。易漱瑜取钱结账,手却被一直笑眯眯的福伯推了回去,“漱瑜小姐,你这是看不起福伯。”
“那……”
福伯又笑道:“改天你给我写个新门联就行。”
“好。”她不再推辞,答应着同他告别。
一路闲走就当是消食。易漱瑜想起方才的情形,下意识看了耿清泽一眼,“你们倒投缘得很。”
耿清泽一向认为她不计较,不料在这上头小心眼起来,故意轻描淡写道:“说不定还打算收我做个入室弟子什么的。”
她被接二连三的打击扰得失了态,看着他揭了自己的短后难掩的得色,咬着牙恶狠狠地说:“记得以后要叫我‘大师姐’。”
“说正经的,”他认真思索后一脸严肃,在她耳边轻声道,“你有没有觉得……楚先生很像黄药师?”
她一愣,“好像……是有一点……”
他很满意她的认同,郑重地点点头,眼底笑意渐深。
她直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略加琢磨的下一刻瞪圆了眼,气急败坏地叫:“你才是傻姑呢!”
奸计得逞的他朗声而笑,引得前方的楚先生猛地转过身,不满地瞪一眼易漱瑜,“磨蹭什么!就你事多,再啰嗦你就别跟着去了!”
易漱瑜彻底懵了,不知道今天是得罪了哪路神仙,老先生处处看她不顺眼,动辄得咎,明明不是她的过错却又挨了一顿没道理的排揎。她不好顶撞,却也真的就站在原地,不肯再前行一步,直到已经走出三五米远的耿清泽折了回来,拖起她的手腕,说:“走了。”
第18章 故土(2)
来到东郊的古寺前,易漱瑜看着门楣上的三个大字,暗暗在心里一叹。其实,刚才她听了“城东”二字,已经猜到了楚先生要去的地方。
楚家不吝香火,历代同寺内的方丈交好,生于斯长于斯的楚先生亦概莫能外。他孑然一身数十载,狷介孤傲,谈得来的朋友屈指可数,当下的方丈算是一个。可易漱瑜却深知他频繁到此的目的不仅于此。
这所著名的古刹只是《洛阳伽蓝记》里提及的几十所古寺之一,而楚先生却执拗地认为,那个流传了一千多年的故事正是源于此地。
易漱瑜翻遍了资料也没有办法驳倒他,并非史料不够详尽,而是因为在年复一年的兜转中,历史总是如此惊人地相似。而一步步走向成熟的她,也不愿意再用这些匠气十足的考证去粉碎他为自己营造的精神桃源。
但说到底,她对这个传说中的主人公仍是不以为然,“不离不弃这样的誓言,到头来还不是空话一句。一个落发为尼,一个扼腕追悔,不过是求仁得仁的结果,也没什么值得后人遗憾欷殻У摹!�
倚着石榴树的楚先生轻哼一声,“你知道就好。”
她冲口驳:“可您不一样!”
楚先生这一回没有发作,只管凝视着脚下的青石板,长久之后才缓声道:“漱瑜,人是挣不过天意的。既然是‘求仁得仁’,你也不用替我不平。”他伸手抚了抚她的头顶,“真正喜 欢'炫。书。网'一个人,不是因为他做了什么,而是那个人只能是他。这个道理,你终有一天会明白。”
说罢,他率先背过身向前走。易漱瑜回神后赶忙跟上。三人继续沿着寺院的中轴线信步而行,依次走过四殿,最后来到高处的清凉台。
楚先生摇摇折扇,脚一抬跨进门里。耿清泽才要跟进去,袖管被易漱瑜扯住。“他去找方丈聊天,我们在外头等。”说完,她带着他绕到毗卢阁。
两人这才觉得走累了,索性在院子里的石栏上直接坐下。
日照渐西,午后络绎的游客已散了大半。蓊郁参天的古柏遮天蔽日,偶有细碎的光线透过树缝落在地上,院里没有风,连斑驳的光影也像是静得入了定一般。
耿清泽的外套已经脱在手里,不由自主压低了声音,“这里的名气虽不如一些名寺响亮,景致倒好得多。”
他等着她嘲笑自己的孤陋寡闻,却见她抱着膝侧坐在石栏上,背对着自己,头也不回,说:“夏天的荷花更好。”
“就是进了门看到的那个?”
“嗯。”
他笑,“说来听听。”
她只手托腮,亦轻声道:“最好赶一个有风的清晨,一定要在日出之前。太阳缓缓升起时,你坐在荷池边,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能听得见花蕾发出很轻很轻的声音——‘噼’、‘啪’、‘噼’、‘啪’……一声,又一声……然后是花瓣——‘沙沙’、‘沙沙’……一片,一片,慢慢地从中心向空中打开,一朵,两朵,三朵……越展越大……最后是荷叶,在晓风里拍得水起了涟漪,轻轻地,柔柔地,一下,又一下……”
他默了几秒,用肩轻轻触一触她的背,“这时可以睁眼了么?”
“还不行。”她笑了笑,继续缓声道,“这时候你会觉得空气里有些不太一样,之前晨雾湿润的蒙昧越来越淡,渐渐地,多了些甜,又多了些苦,还有些微微的凉……这就是每天罪好的时候……”
不知过了多久,四下的静谧中,他果然听到一记极细的“噼啪”声落在耳际,这才缓缓睁开眼,侧过头,从肩头拿下一朵橙色的小花,不觉奇 怪{炫;书;网},“牵牛花也有橙色的?”
易漱瑜转过身,看向他的手,“嗤”一声笑出来,又抬头看了看,说:“大概是今年气温偏高,才过了端午,凌霄都已经开了。”
他也抬起头,果见眼前这棵倾斜的古柏上,一抹翠绿攀援而上,繁茂的叶片紧紧附于苍古的躯干,数十朵桔红色的花点缀其中,如金钟倒挂,分外惹眼。
“凌霄缠柏”?脑中灵光一掠,他忽然道:“这就是那棵一千多年的柏树?”
“原来你也听过‘千年等一回’的传说?”她语调淡到出奇,听不出是赞是讽。
幼小时,她一年里有三个月待在这座城市,这个滥俗的故事已经数不清听过多少遍。一言以蔽之——这棵柏树大约一千五百岁,比盘踞其上的那棵凌霄大了一千岁,之所以两者至今相依相偎,便是因为这柏树在这里等了凌霄整整一千多年。
耿清泽不解,“那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谎话说一千次都自以为是真理了。你信便有,不信便没有。”易漱瑜忽然冷冷一笑,“可见所谓的‘传说’,都是投人所好才得以流传广远。”
她脸上的冷漠跟方才同楚先生论道时简直一模一样,耿清泽想也不想直截了当问:“所以你才替楚先生不平?”
她倏然回头,看了他一眼后即刻收回目光,片刻后才冷声道:“奶奶没有等他,最后嫁给了爷爷,不管有着怎样的理由,终究是辜负了他。”她顿一顿,“已然是这样的结局,那件旗袍就算是穿上千次百次,又有什么用!”
她看了看地上并排的长长身影,已不复之前的鲜明,“扑通”跳下石栏,说:“走吧,回去等他吃饭。”
楚先生的话有时并不如字面上那样易于理解。就譬如他交代易漱瑜让她去吃鱼,并非存了待客之心,实则是定下了她晚上的劳力,以饱自己的口腹之欲。
易漱瑜在菜市逛完一大圈,领着两手满满当当的耿清泽先去了楚家。在院子里的大瓷缸里捞出楚先生中午提到的那条鱼,找了个偌大的保鲜盒装满水带回家。
因着这两日在她家连吃带住,耿清泽自告奋勇进厨房帮忙。她不意外,也不拒绝,有条不紊将他洗净的食材切成所需的形状,三三两两搭配装盆,码在一边。
做了松仁笋尖、青柠鸡片等三四道凉菜后,她取下焖得差不多的扣肉,把预备好的冬瓜盅蒸在炉灶上,这才着手收拾那条鱼。
里里外外洗净后,她扣过一只碗,手里的刀在碗底磨了几个来回,用清水冲净后直接上到鱼身。耿清泽看到这里,吃惊之余不假思索便道:“鲥鱼怎么能去鳞?你会不会做?”
易漱瑜只看了他一眼,随即又埋下头,手下刀风霍霍,三下五除二将一条一斤多重的鲥鱼刮尽鳞片,这才淡淡说:“好像没人强迫你吃。”
他被噎得语塞,索性闭了口,静候下文。
她先将鱼调好各种作料,隔水放入大蒸锅,而后找出一块孔眼稀疏的干净纱布,在水里煮沸后,松松钉在木质锅盖的中心,又将方才刮下的鱼鳞悉数收起,均匀地平铺在纱布上,盖上锅盖点火。
懵然中闪过一丝清明,耿清泽有些领悟过来。加热后,蒸汽会催动鱼鳞中油脂的溶化,透过纱布直接滴入鱼身,先天的好料非但没有浪费,吃的时候想必会有更好的口感。
他为刚才的出言不逊多少有几分讪然,更多的还是好奇,“从哪里学的?”
“借过——”她两手端着盘子走过来,他赶忙让开道,又听她答道,“——是一本小 说'炫&书&网'里提到的。”
他愕在当场,回味起她方才去鳞时看过来的表情,那眼神分明在说“你简直是个白痴”,连她在他身旁几番进出也几乎毫无意识,直到楚先生的脚步在院子里响起。
晚餐中,三个人的话加起来不超过三十句,这顿饭却足足吃了两个多小时。
酒足饭饱后,老先生的点评只得一句:“以后再敢用橄榄油糟蹋了这上好的新笋,看我不罚你跪上三炷香!”
易漱瑜也不以为忤,侍立一旁不再出声。
“石榴花又开了,拿去。”楚先生将一把小扇扔在桌上,施施然便出了门。
她打开这把一尺来长的象牙小扇,看了看便收起,又顾自收拾了碗碟洗涮;反倒是耿清泽怕夜黑路不好走,起身送了老先生一程。
等她料理妥当从厨房走出时,耿清泽已回到堂屋里,手中的电话正讲到尾声,语气里隐隐有着不耐:“……尽早……嗯,知道了……”听着听着,眉头又稍稍一拧,“你告诉他们,上不了台面的事GS从来不做,以前没有,以后更不可能!”
易漱瑜心头一动,又听他的话里添了几分薄厌和不屑,“……随他去,我们用实力说话……我问过她再说。”
他挂了手机,没有转头便道:“是之遥。我明天回去。你……要不要一起走?”
易漱瑜怔了一怔,即刻明白了他的用意。
明天是小长假的最后一天,她要在此地多留一日亦无可厚非。但听他电话里的用词,似乎那天的意外还有着或多或少的后遗症。祸是她闯下的,绝不能让他来替自己承担,更没有道理让他负疚到连问一问她都如此为难。
她走过去,把茶递给他,“当然要一起走。不然谁替我出回去的机票?”
他接过,滚烫的玻璃杯握在手心里,却是垂着眼不出一声。她也不加催促,索性在一旁坐下,支颐发愣就当养神。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转过身,手里的杯子往红木八仙桌上一搁,拉起她就朝外走。
来到院子里,他像是想起了什么,问:“有没有火柴?”
秘书的职业习惯让她不及发问便向厨房走去,取了东西交给他,只见他不知从哪儿变出一根细细的约有一尺来长的小棒,划了火柴点燃一端。
片刻之后,丝丝火花从前端喷薄而出,在漆黑夜空的映衬下直直印入她流转的眼底。
他将小小的烟花棒交到她手里,“巷口的小店里只有这个。”
这是一根再简单不过的竹棒,还能觉出上头他手心残留的余温。她小心地握着,除了静静地看着顶端璀璨的火花,一动不动。
等了半日,他忍不住问:“虽然小,聊胜于无吧?”
“嗯。”她下意识地用它在身前划了一道弧,又即刻在灼眼的光亮中收回手,凝视中低声道,“烧完了就没有了。”如有神助一般,她的话刚出口,那绚烂的火花便“咝”地一下在眼前燃尽,眼前只余青烟一缕。
眸光猝然一黯,她的失望溢于言表,喃声道:“你说,这烟花像不像荆棘鸟?”
他不明所以地摇头。
“当它把棘刺扎进胸膛时,便知道了自己的结局,却仍旧要这样做;就像我们明知道烟花短暂易逝,却还是会为了贪图一时的绚烂去点燃它——”她像是感叹,又像是自嘲,只有那只手,下意识地紧紧攥住一端,不肯放开。
耿清泽抽不出她握住的残棒,只好拉过她的另一只手,将手里的东西尽数交给她。
她捧着一大把烟花棒,跟方才的一模一样,足有百来支,整个人像是被定了身,失却了所有可能和应有的反应。
许久后,他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还放不放?”
“耿总,”她却莫名其妙地不答反问,“我的试用期过了吧?”
耿清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提这件事,怔愣的下一秒突然想起了他们初次相见的那场谈话,自然也不会忘记那个赌注,不觉正正脸色,道:“你赢了。但你只有一次机会,考虑清楚。”
掷地有声的一句话果然达到了他设想的效果,见她蹙着眉头不吭声,心头不禁一软,“说说看,或许我可以让你多提一个要求。”
她终于抬起头,直视他眼里无法撼动的坚定目光,“我……我想把剩下的留到以后。”
“就这些?”
“嗯。”
他啼笑皆非,前一刻脸上的凝重在刹那间烟消云散,情不自禁伸手揉揉她的发顶,笑道:“准了。”
她从来不知道,他的笑原来是那么好看。
“谢谢。”她避开那清朗如月的笑容,抱着满满一大捧烟花棒,低着头同他道晚安。
等她的背影消失在东厢房的门后,耿清泽转过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易漱瑜坐在黑暗里,直到对面屋子的灯火熄灭,才默默对着里头的那个人说:我只想在今天用掉那个愿望,耿清泽,不要对我那么好。
第19章 投影(1)
D市的那场不快如泥牛入海,大半个月过去了,除了起先的几天里尚有一言半语的议论,GS平静得几乎未起任何波澜。至少耿总和孟助理没有再在易漱瑜面前提及此事,她虽不免挂心,却也自觉地保持对此的沉默。
相比先前,除了设计部那个漂亮的小助理同她亲近了不少,顶楼秘书室的同事们也和她开始有了走动。个中原因,易漱瑜心知肚明。她闯了那么大的祸,不仅孟助理的态度一如既往地友善亲切,就连对职业素养要求甚高的耿总也不见半点微词,难免让人心存疑窦。形势尚未明朗之前,同她拉近距离总不会有错,关系的改善也就不觉得意外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抛来的橄榄枝总不见得再掷回去,她学不来同人亲近的方式,更不指望用这些事为自己加分,所能做的只是在工作上提供些许便利罢了。只要不违背职业道德和做人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