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未冷-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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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叶一般,好像根本忘了她还是个病人。
他关了门便驱车上路,在并不十分通畅的主干道上左突右绕。瞥见她在门板上摸索的手心头又是一阵火,一把抓了回来,“你老实点,又想干什么?”
“车里闷,”她耐着性子解释,“麻烦你开下窗。”
他自知失态,迅速将两侧的车窗降出一道缝,又冷冷地道:“有事就吭声,省着力气还想干什么要紧事不成?”
她霍然抬头,“你什么意思?”一路上,她受够了他的冷言冷语冷眉冷眼,任是再好脾气也没法忍耐。
车已驶入支路,医院大门正在路对面。他索性一踩刹车将车停在路边,顺手解了保险带倾过身去,直直看着被笼在自己身影下的易漱瑜,声音冷得如严冬霜雪,“‘什么意思’,我在问你话——生病不在家待着,原来是有个非来公司不可的缘故,是不是?”
易漱瑜一愣,即刻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下午那一屋子的花,才要反驳,他的质问又如开弓箭一般追杀而来,“有病不肯去医院,又是在跟谁逞强任性?既然这么在意,更要早日康复长命百岁才好洗手做一辈子的羹汤不是吗?”
像是有个什么东西在心里砰然炸开,一通劈头盖脸的冷嘲热讽非但没有让她晕头转向,反倒如醍醐灌顶般心头雪亮。这几天他的忽冷忽热、若即若离,到了此刻她算是完全明白了。
原来在他的眼里,自己竟是如此不堪。如果说天台上的拥抱只是她的自作多情,那么昨天那个漫长的夜晚对他而言,又算是什么?
胸口疼得发麻,她咬着唇攥紧手指,身体发抖就是说不出一句话,只用乌黑的眼睛定定看住他。
易漱瑜无声的倔强落在耿清泽眼里,犹如无数芒刺扎在心头。这一刻,他变得不再像从前的自己,明知道她还发着烧她还是个病人,偏偏就是控制不住。
很多年前,陆归鸿曾笑言,说他要送一车的白色百合给自己最喜 欢'炫。书。网'的那个人,当时在座的人里有一大半表示不信,剩下的无不鄙夷鸿少哗众又矫情,只有一个不开口的耿清泽当他在借酒装疯。
未承想今天居然在自己眼前应验!满室鲜花,软言娇语,足以教引以为傲的冷静和理智荡然无存,超乎寻常的定力和耐性正在一点一点流失。
原来,她搬走那些花的时候,早已将自己的心搬得空空如也。
他始终没有移开目光,深深吸气后终究还是逼问:“回答我。”
她不避不闪凝视许久,突然朝着他绽出一个微弱的笑,轻声地不答反问:“跟你有什么关系?”
此后的怪异情势无法形容。
易漱瑜自知不是他的对手,抱定了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而耿清泽的风度和修养也不会容许他将一个病恹恹的女孩子丢在马路上,两人反倒一反之前的针锋相对,一前一后走进急诊楼,默契到没有人先开口说一句话。
替易漱瑜诊治的是一位已过中年的医生,想必是夜里坐诊有些无趣,话匣子一开便关不上了。可诙谐的调侃丝毫没有影响到身陷冷战的两个人。
医生的独角戏冷了场,只好敛了兴致按部就班地询问患者的身体状况,听后又行确认:“你没吃药,前一天靠物理降温退烧?”
易漱瑜想了想,不太确定,“应该是吧。”
医生又道:“什么时候退的烧?”
她茫然地正欲摇头,一旁的耿清泽已答:“大概是四点多。当时还有四五分热度。”
写着病历的医生乐了,抬头看了他一眼,“你会说话啊?”只见陪同的这个男人冷着一张脸,病人亦垂着眼不吭声,医生又笑,“这里是医院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民政局呢。光看你们两个还真像是来办离婚的。”
“我们没结婚!”易漱瑜想也没想便冲口反驳。
“那有什么,没结过结就是了。”那医生毫不在意,反而极为耐心地劝慰起满面通红的易漱瑜来,“你看看,小伙子一表人才,关键是人家对你多上心。女孩子嘛,使使小性子无可厚非,可差不多就行了,不能老不理人不是?”
易漱瑜满心的火加上一肚子的不自在,换成平时听得这样的话早已翻了脸,可眼下医生正开着处方,她不得不一声不吭死死忍住,唯恐他一念之差下了什么狠手,自己才活了二十七年,尘缘未尽,心事未了,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医生见她沉默不语,自以为得计,停了笔,又笑眯眯地抬起头,看着一派漠然的耿清泽道:“你也是,这么大的人了,哄哄女孩子都不会。交女朋友嘛,又不是放债追债,老板着个脸作什么。”
如坐针毡的易漱瑜忍无可忍,“我们不是……”
耿清泽不等她说完,一把拿过医生手里的处方单,拖起她就朝外走。
不知是输液的过程太过漫长,还是已不耐烦对着一张显然昭示着与他井水不犯河水的脸,他仅坐了几分钟便起身离开。
易漱瑜只作未见。一整天折腾到这个时候,精神已着实有些萎顿,她不敢打瞌睡,只好用另一只手支着头,强迫自己挑一首长诗来默背。不晓得是中了什么邪,每每都卡在“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这一句上,她又不愿意敷衍跳过,只得一次又一次地从头背起。
当夜的急诊并不多,走廊里人更少。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个白影从门口闪过,片刻后又折了回来,直直朝她走过去,“易小姐,还真是你。”
她抬起头,即刻认出了眼前的这一位,正是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秦医生。
秦医生问了几句病况,瞥见她手背上的淤青,为她调整了滴液速度,“还有差不多半小时。不过你的凝血功能好像不太好。”
“嗯。”她点头,道了谢,不觉有些奇 怪{炫;书;网},“秦医生的科室也要值夜班?”
“临时有个手术。”秦医生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下,略带疲惫的笑容里有着说不出的温和,“一个人来的?那等我上去换件衣服,一会儿送你回去。”
她直觉婉拒,才张了张口,见耿清泽从门外进入便又低眉敛目,不再说一个字。
秦医生见状,笑着对她说:“你朋友?”
“老板。”易漱瑜头也不抬。
秦医生笑了笑,起身招呼道:“你好,我是秦晋,易小姐的朋友。”
耿清泽放下手里的东西,“你好。”
“既然有人在,我就先走了。”秦晋看了看表,转身又对易漱瑜道,“回去多喝水,要注意休息,不能为了工作就不爱惜身体。要是想多请几天病假只管来找我。”
“谢……”她刚开口,脑中忽然一个激灵,想起他的专业,生生将后半截话又咽了回去。
秦晋非但不以为意,反倒有意无意地看了身边一眼,浅笑依旧温润,“记着——钱是老板的,命才是自己的。”
易漱瑜眼角的余光不由向一侧扫过,瞥见某人仍旧毫不改色岿然不动的神情,重重地朝秦晋点了点头。
秦晋走后,等待的时间愈加难熬。耿清泽没有再给易漱瑜脸色看,因为她根本看不到他的脸。一本杂志在他手中捧着,好似里头真有黄金屋,引得他慢条斯理一页一页读过去,只留给她颜如玉——封面上某IT新贵的大特写。
她恨恨地扭过头,把八大家的名篇背了个遍,这才发现对面空无一人,那本杂志孤零零地躺在他坐过的椅子上。
不一会儿便有护士跟着耿清泽前来拔针。此后,两个人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下车前,他将外卖袋子扔在她怀里,她抱着尚且温热的圆盒,终于不情不愿地说了句:“谢谢耿总。”
“给你三天假。”他像是没听见她的话,“老老实实给我在家待着。再有什么反复,哪怕赔上一年的薪水我也炒了你,你信不信?”
她当然信。她又怎么能不信!
第30章 徽音(1)
易漱瑜在家里闲得发慌的那几日,耿清泽却在公司里忙得不可开交,就连孟之遥也被安排了不少案头工作。
孟助理不怵泰山压顶般的大小事务,也不怕纠结于各部门错综复杂的关系,独独看不得老板心里有事却隐忍不发,揣着个闷葫芦让所有人战战兢兢,无所适从。
事情的起因在于耿总去易秘书的办公室,开了她的手提电脑找资料,正巧接到IS司助理打给易秘书的电话。也不知对方说了什么,挂上听筒走出后,耿清泽就成了一座长满尖刺的冰山,既冷又硬,看着就危险扎手,教旁人近不得身。就连孟之遥也是查了通话记录才找到由头,却也同其他人一样不敢问一句原委,只跟着耿清泽满心扑在四分的那桩事故上,想着得空时得找一趟司助理打探一番。
易漱瑜回GS销假时,孟之遥情不自禁地在走廊里高歌《解放区的天》,听得迟皓想掐死他的心都有。想到第二天是公休,他的心情指数又往上猛蹿了一格,满脑子都是搭台找乐子的主意,捱到午休时间,等不及贺冰绡便自行去找耿清泽。
耿清泽正在吃一份又冷又坨的意粉,芝士搁得太多,肉糜剁得太碎,找不到半点可取之处。他听了孟之遥的来意更是胃口尽失,盖上盒盖“腾”地扔进垃圾筒里,抽了纸巾,口里打发他:“礼拜六我有事。”
“你能有什么事?”孟之遥自是有备而来,对他最近公事上的安排了若指掌。他拖过转椅,坐在耿清泽对面,“不年不节的,难不成去相亲?”
耿清泽挑眉,“不可以?”
“当然可——什么?!”孟之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又要去相亲?”
敞开的门扉被敲响,贺冰绡边走进办公室边说:“孟之遥你干吗?整个顶楼都听见你叫唤了。”又顺手将文件交给耿清泽,“在门口碰到漱瑜,她让我交给你的。”
“冰绡,”孟之遥对贺冰绡的数落充耳不闻,瞪大眼看着她,一手还指着耿清泽,“听见他的话没有?”
“听见了听见了。你喊那么大声,只要是个人,不聋都能听得见。”她说归说,仍是不解地看向耿清泽,想在这张面无表情的脸上探出几分缘由来。
孟之遥趴在桌上,抬头打量他,“这一次又是谁的主意?你大嫂还是伯母?”
到底贺冰绡心细,丹凤眼一眨便有了些头绪,“不会是伯母又见过她的干女儿了吧,才会向你施压?”
耿清泽垂眸不语。
孟贺二人相视后,孟之遥又关心地问:“这回是哪家的姑娘?”
耿清泽照例摇头。
“他哪儿会知道。他的任务就是应个到点个卯。”贺冰绡“咳”了一声,“清泽,不是我说你,你这是害人害己。”
孟之遥认同地接口:“是啊。万一人家看上你了怎么办?”
“什么‘万一’!”贺冰绡睨他,“还有人能看不上我们二少?”
孟之遥眼睛一亮,笑得异常挑衅,“怎么不可能,帕萨特的事,忘了?”
贺冰绡“嗤”一声笑出来,又忙敛神,将话锋一转:“别扯了,我们说的根本就是两码事。”
孟之遥越听越糊涂,“明摆着他没那个心,倒让人家姑娘一头栽了进去,不是害人害己是什么?”
“孟之遥你真是迟钝得没救了。”贺冰绡恨不得耳提面命,压低了声道,“我说的不是‘人家姑娘’,是外头不声不响的那一个。”
孟之遥恍然,下意识地看了看门口,亦低声道:“清泽你不地道啊。漱瑜不过是收了几束花,你就这么狠?”
“你瞎说什么,”贺冰绡觑了耿清泽一眼,赶忙转圜,“清泽哪会是那样的人。恐怕在他心里,应付伯母才是最要紧的。是不是?”
孟贺二人齐齐看向耿清泽,看着他坐定凝眸,用指尖将面前的文件夹挑开又合上,合上又挑开,反反复复……
长久之后,孟之遥有些不耐,学着他平时的动作敲敲桌子,“说句话行不行?”
终于停住手的耿清泽抬眼看着他们,淡淡地道:“敢问贤伉俪,眼下还有什么别的办法两全?”
室外艳阳似火,丽笙的咖啡厅内凉意习习,拿铁的醇香漫于厅内幽静的一角。
圆桌一旁的严太太四十开外,人到中年依旧美得不可方物。她放下手中的骨瓷金边茶具,含笑道:“霍小姐美丽端庄,果然名不虚传。虽然我们是第一次碰面,可我总看着有些眼熟,一见就觉得投缘。”
她右手边的女子微笑不语,一头卷曲适度的长发几乎垂至腰际,越发衬出莹洁面庞上的皓齿明眸。如果说易漱瑜沉如寂夜冷月,那么眼前的这个女子便璀似天尽朝阳。
“清泽,你说呢?”严太太又看向自己左手边。
耿清泽将咖啡杯置于同色瓷碟上,礼貌地略加颌首。
“那好。我还有事,你们慢慢聊。”严太太提了手袋同在座的两位告辞,又低声对起身相送的耿清泽说,“拜托你这一次争点气,省得回头你妈又跟我唠叨。”
“谢您费心。不过,”他有意无意地略微侧过头,看了那女子一眼,毫不讳言道,“看到现在,就属这一位最出色。至于我母亲,想必会比我更称心如意。”
身后那女子连连咳嗽,显然被呛得不轻。
“哟!今天是吹了哪路的风,你也懂拿好话哄人了?好了好了,既然如此,我也不耽误你们。”严太太美目流转,满意地笑着挥手而去。
“耿二你搞什么鬼!”耿清泽方又坐下,那女子手边的餐布已被揉作一团掷在他怀里。
他扬眉冷哼,“装啊,习小兔,怎么不装了?”
“装你个大头鬼!”习梓桑素来好脾气,骂完自己忍不住先笑了,“要早知道是你,哪里还用我费那么大劲。”
相亲对象被冒名顶替,登台亮相的还是他结拜兄弟的好妹妹,耿清泽可笑不出来,“几时起你连姓都改了?”
习梓桑“扑哧”一笑,“你少阴阳怪气的。指不定谁耍谁呢。”
“什么意思?”
习梓桑看他不像作伪,反倒有些吃惊了,“别说你还不知道这个‘霍小姐’是谁啊。”果见他摇头,她险些一头撞在桌面上,连连哀叹,“耿二啊耿二,‘霍小姐’就是知非——霍知非啊!”
“知非……”耿清泽眉头一跳,“立言家的那个小姑娘知非?”
廿多年前,三个小孩子在C市的梅花山上义结金兰。以陆归鸿为长,这一点上没有人提出异议,但轮到耿清泽和段立言的排序就麻烦了,只因两人是同年同月同一天生日——据说那个日子出生的人注定了难逃一辈子孤星逐日之命。
耿段二人争了半日也分不出个长幼高下,故而跟在陆归鸿身后的习梓桑自小也是胡喊一气,有求于他时管他叫“二哥”,使了性子索性连他的名字都省了。
每每此时,桀骜的段立言便会一脸不屑,有一回直说:“他喜 欢'炫。书。网'‘二’是吧,那就让他尽管‘二’得了。”听了他的奚落,不爱说话的耿清泽也不回口,只手里的球拍一挥,那只羽毛球便直冲段立言的印堂招呼过去,叫他在医院里躺足了半个月,自然,耿清泽也逃不了父亲的一顿好打。
“人家知非早就是大姑娘了好不好。”料定他不知情,习梓桑叹了口气,“不用想就知道是三哥干的好事——只是这里头的关系兜得太多太杂,三哥是个甩手掌柜,一定不知道替知非介绍的对象就是你——那跟乱伦有什么两样。是知非托了我,她那个脾气,要是我不答应,保管能把中间牵线的七姑八姨都给得罪了。”
“你自求多福吧。”耿清泽却替她想到另一层,摇头道,“如果让立言知道,是你坏了他的事……”
段立言出了名的阎王脾气,倘若真拧到极处要办了她,恐怕连陆归鸿出面都无济于事。
“所以到时候要你帮我求个情啊。”习梓桑打断他的话,她虽然仗义,却也免不了有些提心吊胆,见了他以后反倒不着急了,笑容明媚动人,“三哥谁都不服,就怕你,是不是,二哥?”
“少来这套。”无视她笑得谄媚的耿清泽仍旧冷着一张脸,“难得来一次,晚上想吃什么,我请你。”
习梓桑扁扁嘴,“谁要跟你吃饭,五分钟说不上一句话,闷都闷死了。我约了朋友,人家有私家厨房的大餐要请我。就冲这个我也要在这里多住几天。”
“幸好医生不都像你,否则医院该关门了。”耿清泽一手端起瓷杯,一手托着瓷碟,不以为然地看她一眼。
“幸好医院是国有单位,不用看你们这种人的脸色。”想起此行的另一个目的,习梓桑便难掩一肚子不满,照着他的话回敬过去,越说越激愤,“我现在才知道,资本家全是一个德行,不拿手底下的员工当人。譬如我那朋友的老板吧,就是个混蛋——二哥你倒来评评这个理——三天两头要她加班不算,前一阵子,他们工地上有人闹事,她老板连个面都不露,叫她一个女孩子跑去顶缸,一回来就累病了,病了还不得安生,第二天照样得去上班……”
手一颤,两三滴咖啡溅在雪白的碟子里,耿清泽蓦地抬眼,“你说谁?”
“我哪知道那混蛋姓甚名谁。”习梓桑越加鄙夷,“也活该我跟着倒霉,借给她的车被那帮闹事的人砸了。崭新崭新的,才买了三个月都不到啊,心疼死我了……”
他将杯碟重重朝桌上一搁,“我问你你朋友叫什么名字。”
“你发什么脾气,”她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告诉你你又不认识。”
“习梓桑——”他暗自咬牙,沉着声一字一句道,“那个人是不是易漱瑜?”
习梓桑一愣,只用了三秒钟便反应过来,纤手指着他,“好啊!原来是你啊!什么时候你也成了万恶的资本家!你知不知道,小鱼下班回家,倒在床上就起不来,那天我带她去会所,她居然在桑拿房里睡着了,六、七十度啊,差点没憋过气去。早知道是在你身边当牛做马,还不如让她去TK,有鸿哥哥在,说什么也不能让她累成那样……”
耿清泽才要开口,裤袋里一阵乐声传出。他看了来电显示站起身,用手机指了指朝她瞪圆了美眸的习梓桑,“待着别动,回头我有话问你。”迅疾转身走了出去。
第31章 徽音(2)
耿清泽讲完电话,身形一侧,目光堪堪与包厢那头走来的人撞个正着。
黎纪葳单手插袋,缓缓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