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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烟花未冷-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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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共搭载了两个人的轿厢显得异常宽阔,安静。
  梯门合上,耿清泽从按板上落下的手滑过大衣的下襟,安然插在裤袋里。许是新鲜注入的好消息改善了他的心情,他罕有耐心地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次:“第一次做标书预算?”
  “嗯。”她垂了头,避开在镜面中同他相视的可能。
  他不再就此深入,抬腕看了看表,在徐徐下降中替她按下一楼,“你可以直接下班。”
  下到一楼,易漱瑜道了谢,快步出了电梯,走到他视线可及的范围之外。
  耿清泽从地下车库拿了车,从后院绕到大门口,拐上车道时瞥过后视镜,突然踩下刹车。Phaeton就这么不上不下停在路边。想了想,他取出手机拨号,对方几乎是飞速接听。
  他说:“易漱瑜,人在哪里?”
  “我……在路上……耿总有事?”
  “嗯。你跟我回趟公司。车在十字路口。”
  “我……我才到洗手间,麻烦耿总等我几分钟……”话音未落,那一头已挂了线。
  易漱瑜坐在台阶上,恨恨地将电话扔进衣袋里,手掌在台阶上撑得生疼还是起不了身。挣扎中,眼前光线骤暗令她微微晕眩,猝不及防间,听有人冷声说:“露天洗手间。”
  她下意识“腾”地站了起来,机敏地靠上台阶一侧高出近一米的花圃,这才险险稳住身形。
  她蹙着眉心,只用左脚着地撑住身体的重量,电脑包像秤砣般垂在左手中,恰好平衡着重心,右手勾着两只锃亮的鞋,整个背脊僵僵地倚在石壁上——这便是在耿清泽眼里定格时间最长,也是最完整的画面。
  “怎么了?”
  “脚崴了。”刚被活活拆穿的人是没有勇气撒第二次谎的。
  耿清泽在她肩头一推,力道不轻不重,正好让她站得酸痛的脚难以支撑,顺势又坐到花圃边缘。他略俯下身,在她纤细的右踝处轻按两下,她便如他所愿疼痛难当,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呼。
  为了掩饰窘态,她反常地先开了口:“算不算工伤?”
  他直起身,淡声问:“你说呢?”
  “算了,是我不小心。”跟资本家讨论赔偿问题,原本就是与虎谋皮自取其辱的事,她也是失了态才会说出这样没头没脑的话。
  易漱瑜偃了旗息了鼓,没料到比她更凉薄的耿清泽却不依不饶,“回头让冰绡查一查你的体检报告,看小脑是不是有问题。”说完,伸手扶她起身。
  她试着站稳,不着痕迹地保持和他的距离,自始至终垂着眼,倒也没有像他预计那样生气,只轻声道:“我这双是受过诅咒的平足,一穿有跟的鞋子就会崴脚。从小到大屡试不爽。”
  “先去医院。”他拿过她的电脑,看她颤巍巍地金鸡独立,仍是在她腰间虚扶了一把。
  “不用。”她仅着丝袜的左脚在粗粝的岩地上一蹦一跳,脚步虽然快不了,倒还真勉强下了台阶出了大门走到路口,“先回公司好了。”
  耿清泽莫名其妙,“回公司做什么?”话一出口,已自觉失言。
  易漱瑜仿若浑然不觉,摸摸口袋,“那回家吧。家里有药酒,擦一擦就没事了。”
  “还能回家?”他不掩不以为然,生生将后半句“逞什么能”压在喉咙口,放开她向自己的车走去。
  才打开副驾的门,将她的电脑扔进座位,她已在Phaeton另一侧的一辆出租车里探出头,白净得近乎透明的脸上浮起盈盈巧笑,“那有什么难的?”
  耿清泽一愣,似乎摸不透眼前的状况,又听她如常客气地说:“麻烦耿总明天上班时把电脑带给我。”还来不及有所反应,那车已“嗖”地从他眼前飞了过去。
  
  
  
  
  
  
  
  
  第5章 故交(1)
  孟之遥上到顶楼,已是华灯煌煌之时。
  不经意地瞥过去,见总秘室里还亮着灯,直尺剪刀等一应办公用品几乎将整张桌子铺满。他敲了敲门,“漱瑜,还没下班?”
  孟助理果然平和近人,才同她见过几次,统共说了不到二十句话,已将对她的称呼掐了头,倒是如贺冰绡一般熟稔的语气。
  易漱瑜放下手里的活,站起身,“做完就走。”
  孟之遥笑着点头,往总经理室走去。
  
  “当初收购四分公司的审计报告。”孟之遥掩上门,将资料交给耿清泽,不再打扰他,端起为自己准备的茶水,舒舒服服地倚在沙发里养神。
  直至瓷杯凉透,对面传来文件被合上的声音。畅饮后的孟之遥放下杯子,问:“有发现?”
  “审计报告能看出什么问题。”
  显然,对他的话孟之遥颇为认同,“财务报表争取开了年就给你。毕竟是十多年前的东西了,又是转制的国有企业,这些档案怕是不好找。”
  耿清泽点了点头,取过之前看了一半的文件。与此同时,孟之遥没来由“嗤”地笑了一声,清清嗓子,说:“今天早上,《晨报》综合版的主编打电话给我。你知道为了什么?”
  对于这个新起的话题,耿清泽意兴阑珊,只例行公事般问他:“这个季度的宣传费给了没有?”
  “哪能怠慢了他们。”孟之遥笑道,“他手下的小朋友说,上礼拜在城建局见着你——同一位女士姿态亲密——”他点到为止,适时地住了口,望着耿清泽笑而不语。
  被关注的那个人手上的动作仍旧慢条斯理,他静等半日,才要开口追问,冷不防耿清泽慢悠悠回道:“很值得大惊小怪么?又不是同男士姿态亲密。”
  孟之遥一个不防,才喝进口里的茶全喷到地上。
  许是动静不小,耿清泽终于抬头扫他一眼,淡声道:“出去找易漱瑜换一杯,别糟蹋了好茶叶。”
  “我说今天这茶怎么跟平时不一样!”孟之遥听到他口里的名字,联想起方才看到的一幕,恍然大悟,“你那位秘书,这么晚了还没走,是在外头做茶包呢。”
  耿清泽立刻看向桌上的马克杯,这才意识到,平日里直接冲泡的茶叶不知何时起被替换为整洁的茶袋,也只一愣之后,目光便落回手里的文件。
  一旁的孟之遥啧啧赞叹,“对了,对于陆归鸿介绍的这位易小姐,你怎么看?”
  他头也不抬,“尚可一用。”
  “什么‘尚可一用’,我看是‘可堪大用’,‘物尽其用’也不为过。”孟之遥捧着杯子,眯了眯眼,“第一次做价格预算就能达到这个水平,难得。那一镖我输得口服心服。”
  耿清泽倒像是被他提醒了,“Z的复合标底推算得怎么样?”
  “已经发到你邮箱了。”孟之遥神情中难掩赞许之色,“总价是你定的吧,误差不会超过百分之五,二次入围应该没什么问题。”
  耿清泽“嗯”了一声,又道:“你怎么还不走?”
  “你这是卸磨杀驴啊!”孟之遥哭笑不得,顾不上已将自己绕了进去,只叹道,“今天是礼拜三,我可是等你多时了。”
  耿清泽这才记起今晚的安排,将报告一扔,“至于么,她打坏了鲍春来签名的球拍而已,回头我替你再找一块就是了。”
  “清泽——”顿了顿,孟之遥笑意渐褪,神色中忽而透出几分落寞,“打回原点,重头再来,往往需要付出成倍的努力和代价。”
  耿清泽垂了眼,若有所思,不再作声。
  “收拾一下,我在外头等你。”
  孟之遥再度途径总秘室前,不由得放慢脚步。这一回,是正在收拾桌面的易漱瑜先看到他,起身示意。
  他在门口站定,仍是面带微笑,“会不会打羽毛球?”
  她依旧站在原位,只答:“会一点。”
  “下班了没事的话,要不要去打一场?”
  微不可察地滞了片刻,她静静地道:“谢谢。不过前些天崴了脚,不方便运动。”
  心上灵光一闪,回想起方才在总经理室的对话,孟之遥即刻顿悟,遂笑道:“那下次一起。”
  她礼貌地点了点头,目送他迎上经过的耿清泽,两人一前一后朝电梯走去。
  
  如果说,易漱瑜自动加班的行为在孟之遥看来算得上勤勉可嘉,但无法自欺的是,她只是在为了今晚的会面拖延时间。
  所谓近乡情怯,触景伤情不过是个风花雪月的借口,真正怯于面对的,不是景后的那段情,而是情后的那个人。
  多年的知己好友,两年里几乎断了所有音讯。这般地绝情绝义,刀子嘴豆腐心的习梓桑是绝对做不出也断然无法接受的。虽然直到今天,易漱瑜也从未后悔过自己的决定,可面临重逢的这一刻,她的心里却不是不忐忑的。
  她和习梓桑是大学同学,同级不同院系。拜S大老校长“文理渗透”的主张所赐,两个在专业上全无交集的新生被分到同一寝室。依着她的个性,怕是一间屋子里只有两个人,也未必会主动与人相交,和习梓桑之后的逐渐熟悉,倒是因为她们俩同为历史系考古社团的编外成员。
  由于口腔医学是五年制,习梓桑比她晚了一年毕业。待到习梓桑因为母亲的缘故选择了C市的工作,易漱瑜便借着时机,在长痛不如短痛的念头的驱使下渐渐与她断了联系。
  对于其中的一番前因后果,在习梓桑面前,她和陆归鸿默契地避而不谈。陆归鸿这个做哥哥的,自然是出于对桑桑妹妹的保护;于她,却是不愿意欺骗最好的朋友。如果这份友情注定有一天要以分崩离析而告终,错亦只在她,那就让她一个人来承受这样的结果,至少要留给习梓桑一个善始善终,不至于太过伤心的结局。
  她就是这么一个心冷口冷的人,说得到便真的做得到。
  既然她选择回来,既然习梓桑需要她,无论她接受与否,终究是要面对的。
  她深吸口气,惊觉时间已过去了大半。容不得她再多作无谓的纠结,赶忙从枯坐了多时的座位上起身,顺手熄了亮如天光的照明,快步离开办公室。
  
  过了下班高峰的S城,拥堵的路况畅通不少。易漱瑜赶到出站口时,习梓桑乘坐的动车刚好抵达。
  或许是职业关系,当医生的难免比寻常人更耳聪目明了几分。即便易漱瑜的装束再如何平淡无奇,客流中翘首以寻的习梓桑还是第一时间便发现了已被挤到最侧的那个人。
  易漱瑜尚未来得及看清她脸上惊讶到不可名状的神情,整个人已被连冲带撞牢牢抱住,突然像是被定在原地,无法给出任何回应。
  “怎么会是你?!你个死丫头……”习梓桑捶着她的肩,声音里惊极喜极,“原来鸿哥哥说的那个人就是你!你们串通起来瞒着我!像以前一样,你们一直都这样……”
  她说得颠三倒四,易漱瑜却明白过来。定是陆归鸿玩性使然,不曾告诉习梓桑今天接站的这个人正是她时时牵挂的好朋友,显然,也同样未将实情知会易漱瑜。削薄的肩膀仍旧阵阵吃痛,她的心上却暗暗缓过一道,不知习医生的这一身臂力是不是能在为患者拔牙时用在刀刃上。
  正安慰地想着,伏于她肩头的习梓桑忽然哽咽起来,“这么久音讯全无,你跑哪儿去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小鱼,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心头蓦地一酸,她即刻闭上眼睛,伸手轻抚着梓桑的背,轻声道:“桑桑,对不起……”
  习梓桑静默片刻后放开她,飞快地用手背抹了泪。易漱瑜垂下眼,稍微将身体一侧,顺势拖过她方才扔在一旁的行李箱,又听她宣告:“好了,我不生你的气了。不过,我要跟你住。”
  “不然你还想住哪里。”易漱瑜这才注意到,她的右肩上还背着个大大的挎包,忍不住问,“开两天会而已,怎么把一家一当都搬来了?”
  “就这点家当?”习梓桑挽着她,笑说,“你也太小看我了。”
  易漱瑜“嗯”了一声,平静地道:“不好意思,忘了你是陆家的大小姐。”
  陆家家大业大,自然不会委屈了唯一的外孙女。习梓桑出身富足,却难得并无骄奢之气,平时听得旁人一两句夸赞,也只当如风过耳,不甚在意。此时,她也是配合地点点头,“穷得只剩下钱了。”
  见她顾左右而言它,起劲到有些蹊跷,只管回避自己话里的暗示,又联想起陆归鸿电话里的交代,易漱瑜停住脚步,“怎么回事?”
  沉静的目光定定注视着她,仍一如往昔般熟悉。易漱瑜只用这么看着她,便让习梓桑只觉自己的小心思在她面前无可遁形。她是别人眼里的习小姐习医生,端庄沉稳,颇具大家风范,也只有在家人面前,在易漱瑜面前,才会不自觉地流露出小女儿的情态。
  她紧了紧手臂,察觉到易漱瑜并未有排斥的迹象,即放心地更用力挽住她,明朗一笑,“我答应了鸿哥哥不问你的事,所以,你也别像他们一样逼我,让我好好想想,行么?”
  
  
  
  
  
  
  
  第6章 故交(2)
  话说归说,当天晚上,穿着睡衣的习梓桑便抱着枕头,站到主卧的门口,可怜兮兮地望着已窝在被子里的易漱瑜。
  易漱瑜抬眼瞥过门前,也不开口,将手中的闲书慢慢翻过一页。习梓桑像得了令,脱兔一般飞奔而来,跳上床,钻进被窝,得了便宜口中还卖着乖:“我哥的房子,凭什么你睡大床我睡小床!”
  易漱瑜不以为意,目光仍停留在书页上,只顺手替她掖紧另一边的被角。
  习梓桑唤她:“小鱼……”
  “嗯?”
  “我在你这里住到春假结束,好么?”
  易漱瑜目不转睛,“好。”
  满打满算十多天,她就这么一口应承,这让习梓桑倒有些迟疑了,“你也不问问我为什么?”
  她又翻过一页书,淡淡道:“想说你自然会说。”
  “想说你自然会说,如果不想说,即便你答了我,也没什么意思。”以往她的处世方式,已足以教不相熟的人视作不近人情,也正是这一点,反倒让爽利的习梓桑省了不少麻烦。
  很多时候,易漱瑜就像是一个可隐形的智能树洞,每每她有所需要时,这个树洞便触手可及。她想倾诉,树洞便任她嬉笑怒骂;她思路不清,它便为她摆出一二三条可行的方案;当这些过程结束后,又会带着她的心事自动隐去,不怕它会泄露秘密,不用应付一般人知晓一二后难免的寻根究底,更不用担心日后会被捏了短处借机嘲讽。
  习梓桑跟着母亲长大,不要说从未见过父亲一回,就连他是生是死都毫不知情,只在外婆和舅舅们无意漏出的只字片语中得知,这个给了她生命的父亲,率先做了婚姻的逃兵。
  自小到大,除了陆家的长辈们,便数最小的表兄陆归鸿同她最是亲近。归鸿长她三岁,对这个唯一的妹妹有求必应,宠得上了天,即便她哪天突发奇想打算拆了陆家的院子,归鸿也会瞒着家人,替她从TK里拨出一个施工队来。
  可随着年岁的增长,女孩子家总会有青涩朦胧且无法诉诸于兄长的心事。也是机缘凑巧,在入学的头一天,她遇见了易漱瑜。
  易漱瑜清高孤傲,易漱瑜性情冷淡,易漱瑜心机深沉……这些旁人的评语,任习梓桑涵养再好,也几乎要嗤之以鼻。易漱瑜的处世之道,不相干的人根本无法知晓,更妄谈不负责任的评价。正如有一年暑假,她们跟着历史系去山西考古,易漱瑜不会在上山的路上扎进女生堆里八卦个没完,甚至连一笑置之的敷衍都懒得给,却会在和大部队走散之时,一步一步把扭了脚的同学背下山。
  律人者大多自律。习梓桑临来之前答应过陆归鸿,只要易漱瑜不想开口,绝不问她这几年的境况。这无疑是基于兄妹间的互相信任,更是出于对好友秉性的熟知。而以归鸿的缜密心思,安排易漱瑜来接站,除了促成一场好友重逢,必然还另有所图。习梓桑不傻,细想之下已意识到做哥哥的对自己的无计可施,不难看出他想在易漱瑜身上借一把力的用意。
  思绪至此,她早已放弃了心理斗争,靠在易漱瑜的肩头,同她娓娓道来:“妈妈打算,春节里让我陪外公外婆去伦敦。可你知道,我……不想见那个人。妈妈拗不过我,只好自己去了。”
  即便没有陆归鸿的耳提面命,易漱瑜也知道她口里的“那个人”是何方神圣。
  宋思衡与习梓桑这对欢喜冤家,旁人眼里的美满姻缘,却至今仍未修成正果。听话听声,一心两用的易漱瑜已经了然,“你们之前见过了吧?”
  “你怎么知道?这事我哥都不知道。”习梓桑惊得瞪大眼睛。两个多月前,宋思衡回国休长假,连着两三次去C市找她,这件事她连陆归鸿都没告诉。
  宋思衡供职于TK的英国总部,而陆归鸿是国内分公司的散淡闲人,对于这样集团内部的人事动态又怎会一点不知。如果陆归鸿没有猜出宋思衡在国内的动向,也就不会暗示易漱瑜必须对习梓桑提点一二。他不在妹妹面前说破,怕只是给小丫头留些颜面罢了。
  “见与不见并不重要,关键在于他的打算。”
  易漱瑜语声平淡,习梓桑的口气顿时软了几分,“他说……如果,如果我愿意结婚,他就回来娶我。可那个时候,他都不跟我商量就去了伦敦,这三年多里,也没有一个确定的规划。有时候,我甚至会对自己说,如果我和他只是互不相识的陌生人,那该多好,不用猜他到底怎么想,猜他要怎么做……”
  易漱瑜侧过头看着她,目光清明,“你这是恶人先告状。”
  习梓桑不明所以,又听她道:“我问你,如果当年宋思衡执意留在S城,你还会不会去C市?”
  留在S城,注定要与母亲分隔两地;去C市,她虽可如愿,却不想要宋思衡为她而陷入两难的境地。
  习梓桑咬着唇思索半日,终究还是摇了摇头,“我……我不知道。”
  “你这副模样,别说是他,就连我,看了也于心不忍。”易漱瑜将目光重新投到书上,“宋思衡怕你为难,更怕你的选择不是他。”
  习梓桑心头一动,却仍抛不开多年以来的惯性,“就算是我先让他为难,也不至于都不跟我商量,一走就是几千公里。”
  易漱瑜轻轻叹了口气,淡声道:“怕是气糊涂了,你都不记得他是在替谁卖命吧。”
  习梓桑小声嘟囔:“TK在国内也有分公司,他又何必……”
  易漱瑜嗤笑出声,看来不把话说透,她还得往死路一条的牛角尖里头猛钻。“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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