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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瑞雪兆丰年-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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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吧。”然后就沉沉睡了过去。这一觉直睡到日头西斜,再醒来时,堂屋里已经是热热闹闹的了。
  瑞雪把程老掌柜带来的鸡鱼肉蛋,留了一大半,剩下的就统统拎进灶间,做成了香喷喷的六个好菜,吴煜和大壮去接了黑子兄妹三个,等到高家夫妻卖豆腐回来,酒菜已经上了桌儿。
  赵丰年坐了主位,瑞雪把几个孩子安排在屋里小桌儿上,就和高家、张家四人分别坐了左右手,欢喜吃了起来。
  第一杯酒当然要贺赵丰年康复之喜,第二杯就是盼望以后生意会越来越好。张大河和高福全碗里的是二十年桂花酿,赵丰年和瑞雪、张嫂子、翠娘四人碗里的则是紫红色的葡萄汁儿,喝起来甜中带涩,微微有股酒香,极是可口,这都是程老掌柜上午一并送来的。
  酒至半酣,瑞雪就从荷包里拿了两只银锞子出来,分了翠娘和张嫂子一人一只,笑道,“前些日子艰难,把嫂子们的工钱都要回来花用了。如今先生得了友人资助,银钱宽绰许多,嫂子们就把银子拿回去吧,多出来的就是利钱。”
  张嫂子和翠娘都是普通农家妇人,平日里所用所收银钱多少铜钱,就是有银子也是小块的散碎银子,此时突然得了只沉甸甸,闪着光儿的银锞子,胸膛里的心啊,别提跳得多快了,但是转念一想,两人又把银子推了回去,“妹子,先生每日吃药,还要不少银钱呢,这银子你先用着吧,我们家里都还过得去。”
  瑞雪坚决把银子塞到她们手里,“嫂子不必担心,我心里有数。你们两家在先生病重的时候,可没少帮我的忙,怎么还能再拖累你们过紧巴日子,而且除了这些,我还有别的好东西给你们呢。”
  说着她就起身进屋,从箱子里拎出两个包裹,塞到两人怀里,“快看看,这是我仔细挑拣出来的,嫂子如若觉得不好,咱们再去换。”
  张嫂子听大壮说上午瑞雪这里来了客人,好似带了许多贵重之物,猜到赵家必是得了极厚的银钱,也就不退让了,当先打开包裹,只见最底下放了两块绸缎料子,一块是极干净的宝蓝色,一块是浅青色织了暗绿的缠枝莲纹,极是清雅,料子上面还有一盒绣线,一盒胭脂水粉,最上面则明晃晃横着一支银簪子,簪身打磨的光滑细长,头上是一朵雕得极细致逼真的梅花,甚至那中间的花蕊都好似在微微颤抖一般,比之她出嫁时娘家陪送的那支还要好上几倍不止,她欢喜的立刻握在手里,不知说什么好。
  翠娘看得眼热,也去翻捡手里的包裹,里面几乎与张嫂子那份儿一般无二,只是料子换成了暗青和丁香色,绣线与胭脂水粉也是两盒,那簪子却是玉兰花的式样,她拿在手里笑得合不拢嘴。
  “这些都是今日上门那客人所送,嫂子知道我不会针线,也不喜擦这些胭脂水粉,正好嫂子们拿回去帮我用了,衣料给大壮和黑子做身儿长衫,怎么说也是读书识字了,出门也体面。”
  瑞雪笑着帮她们把包裹重新系好,张嫂子心里欢喜,就打趣问道,“妹子想得真是周到,不知那簪子可有什么说法?我可是要留着给三丫头做嫁妆的,以后妹子可不能往回要啊。”
  翠娘也跟着笑,“这簪子打得可真是好,不知是城里哪家银楼的手艺,恐怕要不少银子吧。”
  “三丫头出嫁还要好几年呢,嫂子怎么打算得这么早,快快明日就把簪子戴起来,以后日子好了,等她出嫁时,给她陪送金簪,这银子到时嫂子恐怕都看不上眼儿了。村里乡亲都知道嫂子们同我一起做买卖,都忙了半年了,再连支银簪都没捞到,我可要被人家骂做抠门儿了。嫂子这簪子可就是我的脸皮,绝对不能压箱底儿。”
  张嫂子和翠娘听她说的有趣,都哈哈笑了起来,但心里却也都赞同这话,村里真是有那长舌妇人,什么事她们都能编排一二,年前瑞雪给她们那木簪子,本来两人都很欢喜,有人问也就说了,结果,到底被人家背后嘲讽,说她们穷酸,巴结着赵娘子,还半点儿好处都没蹭上。
  她们帮着瑞雪做事,虽然也是想替自家多赚些日用银子,但大半原因还是心善,又喜瑞雪待她们诚心的缘故,被人这般说,自然心里不好受。
  这下得了如此好的银簪,真得要戴出去,让那些三姑六婆看看,晃瞎她们的眼。
  两人这般想着,还没出门去显摆,就已经觉得心里痛快,草草吃了几口饭,就拉了瑞雪进屋,拿出料子比划着,琢磨着给两个孩子做套什么式样的长衫。
  那宝蓝和暗青本来就是一匹布上扯下的一半,剩下半匹,瑞雪自然是要给吴煜添置衣衫的,但她却怕张嫂子和翠娘太累,想着哪日找别人帮忙。
  翠娘和张嫂子都是热心肠又精明,怎会猜不到,死活要她拿了出来,甚至连她和赵丰年的两块料子都要了去,笑着彼此分了任务,都道,顺手就帮着缝好了,惹得瑞雪心中越加过意不去。
  她突然就想,以后日子再好一些,是不是应该买个小丫鬟回来,最好是精于针线的,这样也省得总让两个嫂子挨累。不过,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前世也算有钱人,在家照料母亲衣食都是亲自动手,从没雇过保姆,怎么到这时空就有了这样的想法,难道真被同化了不成?越来越又地主婆的架势了?
  
  
  
  
  第九十章 串门
  壮和大路都是小子,玩心重,对哥哥有新衣衫穿还不觉如何羡慕,三丫头和妞妞却是天生就爱美的小女娃,坐在一边看着各自娘亲比划着如何裁剪,就伸手去摸那光滑的丝绸,大眼睛里很快就蓄满了泪水,互相拉着小手,低低抽泣起来。
  张嫂子和翠娘都是极心疼女儿的,听在耳里,连忙抱了她们在怀里,一迭声的哄了好半晌,才问出来原因,着实有些哭笑不得。刚才她们各自得了个十两的大银锞子,买块料子给女儿做新衣裙也不过几百文,索性就打算多花费些,给一家人都添置套新衣,以后走亲戚看着也体面,于是就商量着过几日一起进城…
  再说里正在家听得几个族老支支吾吾、遮遮掩掩的把事情说完,心里极是庆幸,多亏了媳妇儿那句话,他才没有犯下大错。
  赵家今日有富贵的友人上门,说不定以后还会有更惊人之事,他现在虽然还不能笃定就是押对宝了,但却也绝对没什么害处。
  他心里暗喜,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借着这事,敲打了几句越来越自以为是的族老们,看着他们脸色灰暗,才住了口,只道,以后莫要再招惹赵家,就送了他们出去。
  族老们无法,只得回了各家,早等在家中的儿女,自然团团把老爹围住,问询到底拿到铺子和方子没有,他们可还等着捞个管事当呢。
  结果族老说的话把他们惊得目瞪口呆,直道不可能,那赵先生明明都要死了,怎么可能又活过来了,他们岂不是白欢喜一场了。
  族老们说起赵家上门来的客人,大包小包,送了不下百两的重礼,更是让他们嫉妒眼红,但事已至此,以后他们不受村里人褒贬就已经偷笑了,自然也不能再指望得些什么好处了。
  待他们散去后,村里立刻就都得了消息,人人见面没寒暄上两句,就会立刻谈及赵家,“他婶子你听说了吗,赵先生又活过来了。”
  “当然知道了,我还听说,本来赵先生就剩半口气儿,听得族老们上门去抢铺子,立刻就跳了起来,把族老们吓得魂儿都飞了。”
  如此种种,只一夜之间,对于昨日族老们上门的情形,就出了十几种说法,甚至还有人说赵丰年是天上的什么星君下凡,否则怎么会两次大难不死。
  待张嫂子和翠娘学舌给瑞雪听,把她笑得肚子抽筋,就想起了前世极有名的一句话,艺术在民间。只村里这些三姑六婆编造的瞎话儿,比前世那些作家和写手耗神码出的小说可要精彩太多了。
  当然,翠娘和张嫂子两人戴着精致的银簪子,也去村里晃了两圈儿,收获了无数羡慕嫉妒,一时间虚荣心暴涨,当然后果就是养成个小习惯,只要闲下来右手就会不自觉的去扶簪子,自然又给瑞雪添了一桩笑料。
  当然,村中也不都是势利之人,当初送来银钱等物的几家,听得赵丰年病愈,也都是真心替瑞雪欢喜,又上门来探望道贺,瑞雪不但双倍返还了银钱,还多送了些点心、尺头等物,最重要的是,许了他们以后开作坊时,可以来做工,这比什么都让众人欢喜,走时恨不得笑得嘴巴咧到耳根儿了。
  瑞雪等了一日,还是没见钱家和云二婶家来人,就打点了礼物,嘱咐吴煜在家照料着赵丰年,然后出门去两家拜访。
  云二婶与雷子媳妇儿,婆媳两个正坐在屋里说闲话儿,面色都有些不好,一见瑞雪上门来,齐齐站了起来,就要抢上前迎接。
  慌得瑞雪连忙快走几步,扶了雷子媳妇,嗔怪道,“二婶这是做什么,我又不是外人,还用这般客套。”
  云二婶有些讪讪的请了她坐下,倒了热茶给她,到底还是说道,“我正跟雷子媳妇儿说起你,没想到你就上门来了,二婶真是没脸见你啊,我家他三叔做得那事,太过缺德了…”
  瑞雪连忙挥手打断她的话,“二婶说得这是什么话,我又不是那糊涂人,一码是一码,咱们两家交咱们的,与别人可没什么相干。再说,二婶也有难处不是,能给我们提个醒儿已经让我很感激了。”
  云二婶听她这般说,心里顿时觉得好过不少,拉了她的手,左看右看都是喜爱的不行,直赞道,“我就知道赵娘子是个明事理的。”
  瑞雪笑着与她们闲话几句,就拎了一个篮子放在桌上,说道,“昨日家里有客人上门,送了些吃食,雷子媳妇儿怀着身子,恐怕常会喊饿,我就拎了一些来,给她平日垫垫肚子。”
  说着就揭了篮子上的白棉布巾,露出里面一只烧鸡和四样点心来,雷子媳妇立刻就忍耐不住的吞了口口水。
  农家人生性节俭,就算心疼孙子,平日每顿饭也就给儿媳多添个煮鸡蛋罢了,啥时候吃过这么油汪汪、肥嘟嘟的烧鸡啊,还有那点心,看着花样精致、嗅着香甜,肯定是极好吃的,雷子媳妇儿怎么能不馋。
  云二婶悄悄瞪了儿媳妇一眼,见瑞雪好似没有听见一般,动手往外端碗盘,这才转了笑脸儿去拿碗碟,把吃食挪过来。
  瑞雪到底还是看不惯这种婆婆大似天的规矩,又怕她在这里,雷子媳妇儿更觉尴尬,就借口还要去别家走走,辞了云家婆媳,转去了村南的钱家。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家家户户都点起了油灯,钱家屋里却是昏暗一片,瑞雪以为没人在家,唤了两声不见回应,正要离开,屋门却打开了。
  钱嫂子挺着大肚子走了出来,一见是瑞雪,立刻笑道,“赵娘子怎么来了,我刚才困乏,不小心就睡着了。”
  瑞雪不等她走过来,就自己动手开了院门进去,扶了她,笑道,“家里怎么不点油灯,我还以为你们夫妻不在家。”
  两人进了屋,钱嫂子摸索着点燃了桌上的油灯,端到炕沿儿上放好,“孩子爹没在家,我一个人也不做针线,就不费灯油了。”
  一斤灯油三十文,足够用上一月之久,钱家连这样的用度都要省,恐怕真是拮据到了一定程度,上次瑞雪没有来得及仔细打量,这次就趁着与钱嫂子闲话的功夫,把屋里屋外都看了个遍,结果越看越觉心凉,她以为自己家里就够穷的了,没想到钱家更甚,虽然拾掇的很干净,但是,那桌椅实在太过破旧,炕上铺的席子也是带洞的,炕角儿摞着两床被褥,外面罩了块花布儿,还打着补丁…
  钱嫂子在她脸上看出了惊奇之色,有些尴尬的红了脸,低声说道,“让赵娘子见笑了,我怀了身子,孩子他爹怕我伤了眼睛,就死活不让再做针线,家里少了进项,就过得艰难了些。”
  “钱大哥这时候还没回来,可是出去做工了?”瑞雪无意惹她羞窘,连忙换了话头儿。
  钱嫂子垂眼扯着手上的帕子,轻轻应了一声,“嗯,城里有家大户招人手上山伐木,他跟着邻居一起去了。”
  瑞雪想起钱黑炭那瘦小的身材,就微微皱了眉头,仔细想想,家里的豆腐生意,只高家夫妻四处售卖,已经有些忙不过来了,不如就再添个人手吧。
  “嫂子,你也知道我家里往外卖豆腐,这几月生意渐好,就缺个人手帮忙去各村送豆腐,如若嫂子不嫌弃活计累,就让你家大哥试试,你看怎么样?”
  “真的?”钱嫂子惊喜的猛然抬起头,她虽然日日在家,很少出门,可这几日村里闹得厉害,她也听说了几句,知道高家、张家都发了财,两家的嫂子都戴上了银簪子,家里孩子也穿了锦缎,可见平日跟着赵家一定是没少赚银钱,如若自家男人也能给赵家做事,以后这日子可就好过多了。
  “当然是真的,我说话可是极算数的。这样吧,高家兄嫂卖的日子久了,都有固定常去的几个村子,钱大哥刚开始上手,自然没有他们熟识,不如就按月拿工钱吧,一月一千二百文,以后生意好了还会再涨,嫂子看如何?”
  “太多了,妹子,这工钱太丰厚了,每月有个六百文就行了。”钱嫂子连说太多,钱黑炭在外面伐树,因为身材瘦小,缠着管事说了许多好话,才勉强把他收下,一个月工钱也就五百文,比这少了一大半,而且干的可是重劳力活计,哪像这只要每日赶车送送豆腐就成…
  她突然想起一事,心里的欢喜瞬间又散了,脸上满是苦色,低声说道,“恐怕是要辜负赵娘子的美意了,我们家…没有牛车,如何送得豆腐?”
  瑞雪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听得是因为没车这事,就笑了起来,“嫂子不必担心这事,我这这几日正与先生商量置办马车,因为生意忙,用牛车运送太耗功夫了,你家大哥只要会赶车、会照料牲口就行。”
  钱嫂子重新换上了喜色,感激的差点流了眼泪,瑞雪倒也不是特意为了帮钱家才多添人手,实在是家里也有些忙不过来,又想着还他们夫妻当初送炭的情谊才如此,见她这般,倒有些不安,闲话几句,拿了篮子里的吃食出来,就告辞回去了。
  钱嫂子坚持送她到大门外,瑞雪走出好远,回身去看,还见她站在那里,忍不住感慨,这世上的人,贪婪的,贪得可恨,淳朴的,又淳朴得可爱…
  
  
  
  
  第九十一章 藏心
  老话说得好,仓里有粮,心中不慌。这话放在瑞雪身上就里,家里有银子,心中不慌。足足一千两雪花银,让她抱着纸笔算计了大半晚上,这个想添置,那个也换新,足足列满一张大纸,最后自己也觉好笑,就把事情分了轻重缓急,简单排了顺序。
  第一件就是去宝和堂,把码头铺子赎回来,虽说一样是多给四十两的利息钱,但是那可是家里最大的产业,还是要握在手里才觉心安。
  第二件就是添置马车,高家的老牛日日穿行于各个村子,太过疲累不说,行路又慢,而且马上就春耕了,高家兄弟也三四个,万一有个借用之事,极是不便。
  第三件就是要备谢礼送去田府,人家不但出诊救了赵丰年,还赠了一枚三百多两的赤炎果,这份恩义可着实不轻。但田府又是富贵人家,不缺金银,说不得她就要借鉴前世的物件儿,琢磨两样儿新奇又不寒酸的礼物。
  当然遗憾的事也有一件,就是那本《十二国游记》是死当,肯定赎买不回来了,虽说赵丰年没有怨怪她,甚至揽了错处,说是他没有想得周全,让她跟着吃苦忧心了。但她每见他捧着那半本抄录册子,就觉得心中不舒服。
  赵丰年听得她叹气,放下手里的书,笑道,“怎么,可是银子还不够用?”
  瑞雪合上账册,凑到他身边,赵丰年扯了被子盖在她腿上,“如若还是不够用,就去吴家老店里支取,那酒庄当初我也投了些银子,如今拿些红利也是应得。”
  瑞雪摇头,“我是在后悔当日怎么就卖了那本《十二国游记》,那是你极心爱之物。”
  赵丰年失笑,“不过一本书罢了,以后可以再找,再说,你不是还抄了这半本给我。”
  “那怎么能一样,那可是我斗智斗勇的成果。”
  “我倒觉得,是你行骗的成果。”赵丰年难得打趣瑞雪,惹得她伸手去掐他,却被他猛然捉住了手掌。
  瑞雪脸色一红,就要往回抽,却听赵丰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瑞雪不解,低头一看,原来他是看到了左手的那片烫伤,当日,在客栈里一时心急他的病情,不小心把灯油洒在了手上,后来忙碌也顾不得上药,等疼得难以忍受时,已经有些发炎溃烂了,张嫂子去村里老猎人家要了半碗獾子油回来,抹上以后好了许多,但终是因为治得晚了,手腕和手背处就留下两个铜钱那般大的红痕。
  平日里看得不明显,只偶尔热了或者用力,那处充血就显得有些狰狞。刚才她去掐赵丰年,衣袖卷了上去,也就露了出来。
  瑞雪赶忙抽回手,笑嘻嘻道,“没事儿,做饭时不小心烫到了,抹了药油已经好了。”
  赵丰年垂下的眼眸微微眯了眯,知道她是不愿说,也就没再多问。
  瑞雪想起要给田府送谢礼,又有心转移赵丰年的心思,就把上门求医之事仔细讲给他听。本来还有些为那日的机智自得,但是眼见赵丰年的脸色沉了下来,她又开始心虚,一边小心翼翼的斟酌着词句,一边猜测着到底是哪里惹得这大爷不高兴。
  赵丰年沉默着听她说完,半晌没有说话,瑞雪实在忍耐不住,就问道,“掌柜的,可是觉得我不该撒谎欺骗田老爷子?当日那般情形,你还等着他救命呢,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投其所好,想出了这个主意。我也觉得有些理亏,所以,刚才琢磨出两样好东西,这两日进城订做了,就给他老人家送去赔礼,你看如何?”
  赵丰年看着她比之以前消瘦许多的脸颊,微微叹气,回了句毫不相干的话,“以后你要多吃些,好好补补身体。”
  瑞雪听得愣神,半晌才反应过来,知道他这是在心疼她,就红了脸,笑道,“你活过来了,我省了担惊受怕,自然就会长胖了。不过,掌柜的,你刚才是生气我撒谎骗人吗?”
  赵丰年叹气,“我不是在生气,我是在后悔,后悔之前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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