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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魅主江山:妖瞳公主-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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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鸷手。”霓裳的心猛的一颤。
  “夫人。”玉鸷手看见了云霄夫人,有气无力地叫了声,睁开将合的双眼,泪光闪动。
  “是猎西贞女做的?”灵狐从她怀中跳出,云霄夫人轻轻地捧起了玉鸷手。
  它点了点头,说,“夫人,小玉跟随了公子十六载,却无法救公子于危难。看着他被猎西贞女带去了荒北,迫他服下‘龟息散’锁进驭鹤楼。”说了这里,它微微喘息了一下,“公子……公子从此将沉睡千年,夫人请原谅小玉。”

  云霄夫人三

  云霄夫人摇了摇头,“这不关你的事,她要对付的人是我却连累了你。”
  “小玉,为主人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只是……”
  “你别说话,让我看看你的伤势。”
  日光下,霓裳愕然地发现,玉鸷手的背面凿了深深的洞。里面竟藏着数十枚极细的绣花针。若娶出那些针需剖开身体。
  云霄夫人也是一惊,顾不得其它,伸手欲取出那些针。
  玉鸷手连忙避开,“不!夫人,你不能碰它,猎西贞女早就猜到以夫人的宅厚仁心,一定会这样做,所以她在每根针上都喂了毒。”
  云霄夫人手听在半空,强行平复脸上的一抹稍纵即逝的惊慌。
  又听它说,“主人还记得矮族人莫巴么?它跟我一样都是极爱夫人的歌声。”
  云霄夫人点了点头,“那时,他每日都去绝色坊听歌喝酒。”
  玉鸷手称了声‘是’,“正是他从万源河里将公子救走,带去了东巴山以东的绿营里。”
  云霄夫人问,“如今他过的可好?”
  玉鸷手摇了摇头,“他死了,早就已经死了。他带走了公子,因此触怒了猎西贞女。有一会它在去往猎西国的途中,被猎西贞女抓住。谁都知道莫巴的心里深深爱着贞女,可是他是个正直正义的人,不耻她为夺先生闵淙向夫人痛下毒手,用毒迷惑了夫人并割去夫人的声带,让夫人失去了天籁一般的嗓音。贞女问他公子下落,他不说,打他也不说,贞女怒了,便强行喂下了‘匿迹’……”
  霓裳的身子微微一怔。她想起在梨山秋阳洞里读过的《解毒经》。——匿迹,非为剧毒,服毒之人,轻则百日身体失水而谁,重则不削几个时辰。特点在于,服毒之人不会即刻便死,需承受时日痛苦煎熬,身体大量失水直至绝水而死,临终时身形不足以前一半。此毒,无可解之药。………

  云霄夫人四

  果然,玉鸷手继续说,“莫巴身材便日渐缩小,百日之后不足原先一半。小玉身上的毒也是如此,只不过喂的更多,只怕再过几个时辰便如他一样。小玉也和莫巴一样,不会感到难过,也会跟他一样,找一个向阳的山坡,躺在上面唱着夫人以前常唱的歌曲,直到死去。”
  云霄夫人长叹了一声,忍住盈眶的泪水,无力地仰起头,看着天上的流云。数十年前的一幕幕又回到了眼前。
  ……
  云霄自小跟随绝色坊舞娘‘慈娘’一起生活,因她天生一副夜莺般的好嗓子,成为慈娘眼中的明珠。六岁时,便小有名气。
  一日,慈娘遣她去街上买些胭脂水粉,走至路口,恰好遇到从猎西国人贩卖人奴的贩子。大铁笼前,数十路人围在周围指指点点。
  云霄因好奇走了过去。
  隆冬时节,那些体制稍微健壮些的奴隶都被买走了,诺大的笼子只剩下一个孤孤单单的小女孩,抱着膝盖蜷缩在笼子的一角。她也就五岁上下的年纪,苍白的脸,一双明亮的眸子,小鹿一般警惕地看着周围的人群。
  那些人都只是看看,便走开了。——因为,大家都觉得小女孩有股妖异的气息,不懂得温顺。过晌午,天空飘起雪花,街上行人渐少,贩子因卖不出这最后一个耽搁了第二天的行程,而暴跳如雷。笼门反锁,在里面用鞭子抽打着她的背,不停地咒骂。
  这一切,全部落在对街的云霄眼里。
  搁着铁笼,她清晰地看见小女孩那双漆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没有眼泪,没有呻吟。就怎么绝望地,固执地,拔着铁笼的缝隙向自己张望,穿过街道与大雪,舔舐着嘴角沁出的血丝,冷冷地看着她……
  她无法迫使自己与她的目光对峙,于是她匆匆地逃了回去。偷偷拿了一锭银子,将小女孩从贩子手中买了下来。

  贞女

  贩子从她手里接过银子,满意地揣在怀里,将鞭子交到云霄的手上,笑着说,“从今以后她就是你的奴隶,死了也是你的奴隶。”
  ——小女孩便是贞女。
  ——贞女,生于猎西国沉香世家,沉香世家无人不用毒,只因她为妾出,娘亲又不得宠,终含恨饮了鹤顶红而死,贞女自小便跟娘亲一起炼制毒药,又亲眼见娘亲饮毒之后七窍流血而亡。于是,她离开家,路上被人贩子抓住,才被卖到了琴城。
  ……………………………………
  即使再过很多年,云霄夫人也会清楚地记得,那飘着雪花的黄昏里,贞女如何用她红肿的双脚,踩着吱吱作响的雪,来到绝色坊的门外。
  慈娘怒了,第一此伸手打了云霄的耳光。
  两个小女孩被罚跪门外,就这样跪在大风雪里紧紧相拥着。云霄的貂皮小袄,一点点地将冰冷的贞女焐热。
  暖屋内,慈娘心软了,见贞女丽质天成,便应下收留身边。
  那一夜,月黑风高,云霄起夜时,见贞女的床上空的,因担心她出事又怕遭慈娘训斥,未敢惊扰其他人,独自推门出去找他,下了半日的雪,夜里终于停了。映着雪光,雪地上留下一对清晰的脚印,顺着脚印云潮跟踪到贩子的住所,拔着门缝,她看见贞女,站在贩子的床前,手中握着一根长针,一针扎入心脏部位,贩子抽搐了两下,口鼻流血而亡。
  云霄被吓呆了,她不知道自己如何跑回的绝色坊,裹找被子里瑟瑟发抖。不出一会,贞女悄悄地推开了房门,她径直走过来,将手伸进云霄的被子摸了摸。
  什么也没说,躺回到自己的床上。

  贞女二

  云霄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个令她恐怖的夜晚,贞女冰冷的手伸进她被子时,用针尾轻轻的碰了她一下。
  十年之后,慈娘也已相同的方式死在盛满热水的木桶里。
  十六岁时,云霄和贞女因才貌出众,歌喉动人,成为琴城‘奇葩’。
  这一年,她们第一次遇到了闵淙。
  闵淙,擅着青布长袍,褴褛的衣衫挡不住天成的气质。
  他的画摊就摆在绝色坊的楼下,琴城的姑娘都喜欢找他画像,一点,一勾,每一笔都带着神韵。——他素来单纯,只是想攒了盘缠离开琴城。
  只是她没料到早有两双眼睛注意到了他,
  “这公子每天都在楼下作画,排队等候的姑娘太多,挡了我们歌坊的生意。”坊里的姑娘这样说。这歌时候云霄总总笑笑。
  云霄的闺阁就在他摊位的上面,每日黄昏,歌歇舞罢之后,捧一杯香茗,依着那雕花的窗子向下观望。
  那一日,已近黄昏,天空忽然飞沙走石,下起了大雨,闵淙无遮挡雨伞,站在大雨中,云霄连忙举伞下楼,引他进屋。
  于是,闵淙留了下来,成为绝色坊的画师。
  不知不觉中,已是三年光阴。
  云霄早改与闵淙成婚,只是迫为绝色坊的生意,一拖再拖。
  琴瑟弦音,诗歌酒画,每日相对,云霄并不避嫌贞女,不知不觉中贞女也恋上了闵淙。
  “琴城歌者善独身。”,——自古以来,就有歌者不成婚的规矩。若离开绝色坊,需择吉日,当终人之面,玉液凝喉,清茶素口,方能脱离舞场。
  云霄连续五年为琴城‘歌仙’。闻言那一日她脱离绝色坊,上万人前来捧场,这当中便有矮族人莫巴。
  他因路过琴城,适逢祭拜琴圣大典,他便跟随人群去了歌圣地,那时候的歌圣地,乃朝拜之地,从各个地方过来祭奠的百姓,入潮水一般汹涌。
  那一日,云霄夫人以一曲《佳人曲》赢得歌仙桂冠。

  贞女三

  与她同台献艺,为她抚琴伴奏的便是贞女。莫巴被贞女行云流水一般的琴声给打动了,当所有人朝云霄欢呼时,他的目光却紧紧地盯着贞女。
  于是,他在琴城一呆就是五年。
  每日必到绝色坊,品茶赏歌舞。
  ……………………………………………………
  那一天,云霄刻意做了打扮了,轻扫峨眉、淡点朱唇、云鬓高绾,一身浅紫的罗裳,云步轻摇,环佩叮咚。她在台上,焚香三柱,叩拜琴圣。面对着台下浩瀚的人群。唱了她有生以来最后的一首歌,《佳人曲》
  ——至此成为绝唱。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随后,她从贞女手里接过递来的玉液与香茶。
  那一碗玉液,澄澄如一汪碧玉,她双手捧着那琥珀色的碗,喝了一口凝在喉中。开始入喉,觉一阵清新袭来,再一刹那,便如火烧疼痛难忍。
  她知中计,心头猛地一颤,极力克制颤抖的双手,抑制住,不在脸上有所表露。她看向贞女,却见她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端过来一杯子香茶。盈盈一拜:“当年若不是姐姐将我救下,哪来今日的贞女。”
  一语双关。云霄一阵酸楚,禁不住冷笑了一声,从容不迫地接过她手里的香茗。在嘴里轻轻地搅动了一下便吐出。
  那香茗留香唇齿,喝进口中为碧绿,吐出来时却已染血而红。
  台下,不知情的人群久久不散,云霄已无法再动歌喉,辗转三次,叩谢。终因体力不支昏厥台上。
  次日醒时,她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床边只有贞女一人。
  “姐姐醒了?”
  云霄挣扎想要起身,喉间一阵疼痛来袭,手指触摸颈间,裹了层青纱。

  贞女四

  “姐姐莫动,贞女怕姐姐有所闪失,有性命之虞,尤其是姐姐腹中的胎儿。所以贞女已为姐姐割开声带洗去毒液。好在姐姐如今已退出绝色坊,金嗓也无需再用。”
  云霄的脸色露出一缕涩然的笑意,她看着窗外,企图看见闵悰的身影。又听她说,“姐姐在找闵悰么?贞女忘了告诉姐姐,贞女只是跟闵悰开了个玩笑,说姐姐已中毒而死。三个时辰内,无适合的心脏换给姐姐,姐姐必死无疑。哪知我说完刚刚离开,他竟……”说到这里呜呜地哭了,“他竟剖心而死。”
  云霄只觉得胸中一阵翻滚,哇地吐了口血来。
  贞女这这时却一反刚刚的凄楚可怜,掩面大笑,“你还记不记得,你带我回来的那个雪夜?我去驿馆杀了贩子,而你竟然偷偷跟踪我。我至今都记得,我杀我爹爹的时候,大娘也这样跟踪过我,她坏透了,喊人过来捉拿我,差点要了我的命,我恨死你们这样偷偷摸摸跟踪别人的人了,你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而我也没有发现,就万事大吉了?错了!我从驿馆回来,看见地上有脚印,一直漫延到绝色坊面外,我进屋的时候你装做睡着了,我看见你鞋子上有雪痕,就知道一定是你做的,我当时就想杀了你。可是……我又怕慈娘知道赶我出去,所以就留下了你的命。”说到这里,她冷笑了一声,“现在,你失去了金嗓,还有谁会当你是歌仙?你就等着容颜枯老,只能坐在街边行乞。而你的闵悰,我已让他服下‘龟息散’保他失心不死,而且即刻带他去遥远的荒北,你这一生都不会再见到他了。”说完大笑三声扬长而去。
  第二日,莫巴见绝色坊人去楼空,便找到这里。昨日他在台下,已经看出了端倪,担心贞女再对云霄加以迫害,便将她送离琴城。本欲随万源河入泾水,再辗转去南越国。不料,迷途,小舟遭大风袭击,而船头的莫巴不慎落水,而小舟责滑进最里面的河道。两人失散。

  贞女五

  若不是当日风大遭河面上折倒的树木拦截,定会冲入瀑布,而死。
  千刃岭原本走兽奔走,野棘遍地,加上有前方水流湍急,凡上山之人大多冲入瀑布而死,世间便有了:千刃岭为死亡之地的传说。
  云霄夫人到达此处,以一曲琴音,哀伤婉约的琴声讲述了自己的一声,山林所有的鸟兽五无为之落泪。
  贞女不曾想过云霄会入万仞岭。
  她从北荒回到琴城,发现云霄已被人救走,便花重金派杀手四处查找下落,尘世间几乎所有的杀手都收到到这样一句话:“若能提得云霄夫人的头颅来驭鹤楼,赏万两黄金。”
  尽管又如此丰厚的赏金,至半年,仍杳无音信。
  于是,早已等的不耐烦的她,编了一段子虚乌有的‘摩耶山’传说:
  摩耶山的白花洲里,住着一位貌美绝伦的云霄夫人,凡是到达百花洲的人,都会得到她亲手编制的花环一只,只要戴上那只花环,一生都会受到她的庇护。
  世人不明真相,信以为是真,便四处寻访摩耶山。
  而她。坐进驭鹤楼,脾气凝神专心等待那些寻访的人为她带来消息。
  ……
  云霄进了千刃岭的八个月后。
  云潮出世。那一天,祥瑞普照。
  可孩子出生时,云霄夫人不懂该拍打背部令其痛哭吐出胸中之气,终因长时间窒息而亡,她抱着他哭了一日,亲手为他带上魔血石,放进篮子里放在水中漂走。
  没料到这一路颠簸,竟出奇般活了下来。
  此时依然在万泉河上苦苦寻找的莫巴,刚好来到瀑布下,面对巨大的瀑布仰天长叹。当他抬头时,意外地看见冲下来一个篮子,而篮子隐约似有什么东西。

  孩子

  于是,他将篮子捞起,遂而见了云潮,第一眼吸引他的就是他脖子上的魔血石。——他知道,云霄夫人没有死。
  从此,他带走了云潮。
  五年后,云霄夫人,一日梦中,梦见自己的孩子竟没有死,遂而一路跟踪她来到千刃岭的玉鸷手出去寻找。终于找到了云潮,而那时莫巴已经中了猎西贞女的毒。
  云霄每日盼着儿子回来。
  但她亦知,这千刃岭难进难出,若不是玉鸷手可以幻化为水,恐怕连它也绝难走出。
  云霄夫人似乎陷入了回忆,她的眼中闪过痛苦也闪过悲伤、惋惜与温柔。过了许久方徐徐抬起了头,“小玉,夫人愿为你奏曲,你愿意听么?”
  “当然!此时能听到夫人的琴声,死又何惧!”玉鸷手早已虚汗淋漓。一对小手已经小至原来的一半。
  云霄妇人将它放到花瓣中间。
  此时它身体已经虚残,仰在花瓣上无力地睁大眼睛。
  云霄夫人抱着五弦琴,坐在它对面。
  “夫人,这是专门为玉鸷手弹奏的么?”玉鸷手看着她,眼睛里充满了期待,那声音纤细犹如发丝。
  云霄夫人温和地笑了,声音却有些哽咽。“是!这一首《佳人曲》,夫人只为你弹奏。”
  说完,轻抬指,绵手舞。那一曲久以不闻的《佳人曲》倾泻而出,随少了她天籁一般动人的嗓音伴唱,仅仅音乐也总够令人为之动容。
  玉鸷手的嘴角浮出一种难以言明的笑,尽管身子脱水的厉害,似乎丝毫不被它重视。
  《佳人曲》,弹到了最后一个音符,琴弦羌地断开,声音支离破碎……
  玉鸷手似乎没有觉察到,它的头微微地倾在一边,像是睡着了,嘴角挂着笑,甜蜜而忧伤的笑。
  云霄夫人没有说话,缓缓地捧起它失水枯萎的身子,来到屋后,用花为它建了个冢,那断了琴放在它的身侧,幽幽地叹息,“你本是南枷山的神话,跟随我来到这荒山僻岭,又为云霄做了那么多的事,云霄心内感激。”试了试泪,又说,“都说玉鸷手可以让人起死回生,且容颜不老,谁知道,你竟也会生命终了。”
  “夫人节哀。”霓裳站到了她的身后。

  噩梦

  许久,云霄夫人终于平静了下来。与霓裳转身进了竹楼。重添了茶水,两个人对面坐在青竹小桌前。
  “听说姑娘与我儿甚是熟悉。”她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平和,反而欲盖弥彰。
  “是!”霓裳答了句。
  “姑娘能和我说说我儿的事么?云霄感激万分。”
  霓裳喝了口茶,将茶碗放下,眉头微皱,往事被生涩的声音划破,仿佛记忆的闸门被打开,思念汹涌而出。
  她当然记得,他们所有的片段。从相识到以后,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回眸。转身、垂首……全都历历在目。
  这几日的刻意压抑,早令她痛苦不堪,如今,所有的感情都被宣泄出来,连简单的表情,她都不愿错过。似乎从来没有这样的身心畅快,哭与笑,都变得肆无忌惮。
  从日上竿头到黄昏已近。两个人一动不动的坐着。
  一个母亲。
  一个深爱的女子。
  共同回忆着一个男人。
  若是驭鹤楼内的云潮有知,当如何心境?!
  ………………
  就在此时,只听远处山谷传来一声惨叫,生涩而绝望的声音划破月色,在乍起的微风中,一漾一漾地颤抖着。那叫声实在太过凄惨,霓裳忍不住朝窗外看去。
  连山谷之中的鸟雀,都离来了栖枝,翅膀煽动传来巨大声响。
  霓裳的心忽然颤抖了一下,那萦绕心头的噩梦,再一次袭来,她忍不住问,“夫人可知,这声音来自哪里?”
  云霄夫人深深吸了口气,“当然知道,她与我为邻十几年,怎会不知。”

  云霄

  她品了口茶,从思儿的心境中平复过来,缓缓地说,“十三年前,她浑身被人打成重伤,不知是谁如此心狠手辣,竟用带倒钩的铁链穿过她两侧的琵琶骨,送到这里,走了一半,因河流湍急,小舟侧翻,摇船的人连同船只一同冲下瀑布,尸骨无存。这瀑布高有千尺,下方是冰潭,深不见底,河面宽约几十丈,四周峭壁嶙峋,无通外之路,掉进去必死无疑。她掉进水里,身上的铁链被裸露的树根挂住,所以才拣了条命回来。”
  霓裳忽地站了起来,问,“她现在如何?”
  云霄夫人被她的举动吓得一愣,“我用玉鸷手的须为她疗过,只治了皮肉之伤,可那铁链断然是除不下来,链子为纯钢所制,而且上了锁,非匹配的钥匙绝难打开。对了。”她忽然想了起来,“姑娘怎么会只身到此处来?”
  霓裳深吸了口气,说,“我是来此处,寻找我的三姐。她的情形与你说的相似。夫人救的人,应该就是我的姐姐。”
  云霄夫人怔怔地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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