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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穿越大秦之秦简-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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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丛中的蟋蟀忽高忽低的鸣叫,似在低唱哀歌。微风吹过,爬在宫墙上的藤蔓发出沙沙的响声。

月光还是如此皎洁,可是月光下忠诚的人却已经不在。常青藤依旧翠绿,可是那张带着酒窝腼腆的笑脸已经不再。的eb

许寒芳从脖子上取下天使之泪握在手里,贴在胸口。喃喃地对着它说:“如果你真能带我回去,就请你带我走吧。我真的好累!”她的泪水在月光下晶莹剔透。

紫水晶静静地躺在掌心,沉默地不会说话。

“你能带我走吗?能带我离开这里吗?我不求别的,只求你现在能带我回去!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停留。”她的泪水比水晶还晶莹剔透。

天使之泪发出淡紫色的光,在月光下一闪一闪的,似乎听懂了她说话……在清泉宫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天了。这几天嬴政没有再来,许寒芳也落得清静。嬴义被腰斩的痛苦想起来时还是揪心的痛。痛得无法呼吸,无法入眠。

许寒芳不知道下一步自己该怎么办,只是虚度着日子。她发现冷宫并不是一个清静的地方,每天天刚亮,关在这里的女人们就会在一些女官的监视下开始进行劳动。

被关在这里的女人从事着浣洗、缝补、劈柴、洗恭桶之类宫里面最脏最累的劳动。

每个人都是面无表情,像一个只知道劳动的木偶人,日落而息,日出而作。她们与世隔绝,不知道外面现在发生了些什么。她们只是在苟延残喘着度过自己的余生。

许寒芳自嘲地想:我是否也成了她们当中的一员?

天阴的厉害,闷得像蒸笼一样,西边天空可怖的黑云一层层压过来,整个王宫一片阴沉沉的。

许寒芳的便殿静悄悄地,来这里这么多天,除了送饭的老宫女,也没有人来打搅她,倒是出乎意料。

她走出残破的宫殿,在院内舒活了一下筋骨,几天没有怎么活动,人快锈掉了。听到院墙那边一阵喝骂声传来,而且骂声越来越凶。终于听清了最后一句。

“你个贱人,装病偷懒,还不赶快干活!”

隐隐还听到一个女子嘤嘤哭泣的声音。

好奇心驱使许寒芳迈出院子,到隔壁去看热闹。

隔着院落里,一个女官模样的人正喝骂一个女子:“动不动就装病偷懒,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你的柴都堆了多少天了?”

挨骂的女子倒在地上,边擦眼泪边挪动身体,支撑着从地上跪坐起来,艰难地拿起一把斧头,去劈柴。看着那个女子双臂举斧头的样子十分吃力,一斧子下去木材几乎是纹丝未动。

许寒芳摇摇头。哪里都有这样不平的事?本来想管一管,又一想,自己还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就别在管闲事了。苦笑一下就欲离开。

走了几步,突然觉得那个女子似曾相识。回头定睛细瞧,原来是当日和自己一起被送进宫来的女孩——石玉。

石玉似乎连举起斧子的力气都已经没有,每次曲着双臂举着斧子,还没有举起来斧子就落在地上,然后双手撑着地面,大口大口的呼呼喘气。

女官模样的人可能也觉得天热,不愿意再多喝骂,坐到一边通风处喝水,冷冷地看着石玉。

院内其他的人各自默默做着自己的工作,不闻不问,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许寒芳转身走了回去,走到石玉身边缓缓蹲下,握住了石玉发抖的手,轻轻说:“我来帮你。”

石玉抬头看见她微微一愣。

院内所有的人似乎被定格了,都一动不动地望向许寒芳。这几天她们或多或少听到了女官们议论她的来历和过去,都好奇地望着她。

“都看什么?接着干活!”一个女官高声喝道。

众人这才继续开始做自己的工作。继续像一个个木偶一样劳作。

许寒芳握住石玉的手,看着她苍白的脸上全是汗水,她的手冰凉冰凉的,再摸摸额头,滚烫滚烫的。回头说道:“她真的病了。”

女官愣了一下,鄙夷地说:“那又怎样?还以为自己多高贵呀?不管以前如何,来到这里就都是奴隶。都要好好干活。偷懒?偷懒就要挨罚。要不是犯了罪或者干了见不得人的事,会被贬到这里?”呷了口水,啐道:“呸,天天不干活装病,还以为自己很金贵呢?”女官撇着嘴继续喝茶水。

落了架的凤凰不如鸡。这个道理许寒芳明白。面对女官含沙射影的话,淡淡地一笑,也懒得和女官争论。这么热的天还不如少说几句话省点力气。

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就是这样。不被人落井下石就是好的了。许寒芳扶着石玉轻轻说:“你在一边坐着,我来劈柴。”

石玉还要争抢,被许寒芳强行按住。

女官也没有再言语,挑眉斜眼看着许寒芳,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模样。

天黑得像墨染一样,雷吼一声一声由远及近。闪电在云缝中跳跃着。一阵凉飒飒的风横扫而过,卷起地下的浮尘直扑面颊,顿时吹净了许寒芳的一身燥热。

她抬头擦了擦汗,看了看风滚雷动的天空。低头继续去劈柴。身后劈好的柴已经堆成了一个小山。

石玉颤巍巍跪坐在一边的地上,一直不停地擦眼泪。

风滚雷动之后,又是一片寂静。

许寒芳不知道等待石玉的命运是什么?她需要把石玉多天没有劈完的柴劈完,她的手上已经打起了血泡,可是她还在不停的劈着。每一斧子下去,对她来说就是一种发泄,发泄对这王宫人情冷暖的不满和愤恨

闪电忽地一亮,天空中一阵大雨兜头落下,紧接着是轰隆隆的雷声。院内的人忙丢下手中的活计往廊下跑。

许寒芳扔下斧子扶起石玉刚跑到廊下,二人被女官伸手拦住:“你们的活没有干完,不能避雨。”

许寒芳刚要争论,被摇摇晃晃的石玉一把拦住,冲着她摇了摇头。拉着她回到柴堆旁,弯下腰拿起斧子。

曾经一个快人快语,活泼的毫无心计的小姑娘,如今也变得畏畏缩缩。这深宫大院可以彻底改变一个人的性格,扭曲人性?

许寒芳抢过斧头,庆幸自己还没有麻木,还有一些良知,她憎恨而同情的瞥了一眼在廊下躲雨的人,挥起斧子狠狠把一根木柴辟为两半。

这时,天上已开始稀稀落落地洒下雨点,清泉宫的青砖地上发出时紧时慢的沙沙声。石玉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浑身在不停的发抖。像秋风中瑟瑟发抖的树叶。

“你去躲躲,我来做好了!”许寒芳对石玉轻轻说。

石玉胆怯地摇摇头,偷偷望了女官一眼。

许寒芳叹了口气,也没勉强。这里的女人逆来顺受惯了,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做反抗。

雨点越来越紧,许寒芳的衣服已经湿透,也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天也越来越黑,似乎黑夜提前来临。

石玉的身体在雨中晃了几晃,扑通一声倒在青砖地上。

“石玉!”许寒芳大呼一声,扔下斧子,扶起倒在地上的石玉,想把她从湿冷的地面上扶起来,可是自己根本搬不动她的身体。

“你们快过来帮忙呀!”许寒芳冲着廊下的人大喊。

可是廊下的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没有一个人动一动。

一阵骤风吹来,许寒芳打了个寒噤,刚才劈柴的燥热一下散尽。可是周围人的冷漠更让她觉得心寒。她看着无动于衷的人群愤怒地喊:“今天倒在雨里的是她,没有人管,明天就是你们,同样也没有人会管!”她把石玉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艰难地架起石玉的身体。

廊下有几个人迟疑了一下,终于迈出了脚步,奔到雨里,伸出了援助的手。许寒芳温暖地笑了。这些人还没有完全泯灭良知。

走到廊下,许寒芳狠狠瞪了一眼冷漠的女官,凌厉的目光如刀。只是这一眼就让女官忘记了制止和说话。眼睁睁瞅着她把石玉架进了屋内。

女官们看看大雨,今天只有停工,于是一个个相继离去。负责监视砍柴的女官临走时又愤愤地瞅了一眼许寒芳,终于还是默不作声的离去。她在宫内已经呆了十几年,还没有见到过如此令她惧怕的眼神。

众人一看,都各自回到自己的榻处,享受这意外得来的一天清闲。静静等着午饭时刻的到来。

石玉病的很重,浑身热的烫手,嘴上已经起了燎泡,嘴唇和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许寒芳边用手巾给石玉敷着脑袋,边问:“去哪里找大夫?”

帮忙的几个人一听,连连摇头。有两个人默然退到了一边,退到自己的休息处。一个年长一点的女人说:“被贬黜到这里的人,如果生病了,只有听天由命了。”

许寒芳一愣,心里一阵刺痛,她紧紧握住石玉的手,轻轻呼唤:“石玉,石玉。”

石玉痛苦的呻吟一下,嘴唇翕动了一下:“水,水!”

许寒芳向四周看了看,眼睛逡视旁边的人。一个女人举起空空如也的茶壶摇了摇头。

许寒芳左右看看,拿起一个木盆跑到廊下,伸手去接天上的雨水。看着雨水一点一点地落入盆中,她只有一个感觉,想哭。可是几天前她的眼泪似乎已经流尽。

一想起嬴义,许寒芳的心又开始抽搐,浑身开始颤抖。只觉得心痛的呼吸困难。手臂一软,木盆“嘭“的一声掉在地上。

看着木盆掉在地上,刚接的水水花四溅,和地上的积水混合在一起。许寒芳懊恼极了,她蹲下,强忍悲痛把木盆从新拾起来,擦了擦脸上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强打精神回到屋内。

也没有火,许寒芳把冰冷的雨水倒进一个碗里,送到石玉嘴边。

石玉喝了一口,浑身一激灵清醒过来。缓缓睁开眼睛,搜寻了半日,看见蹲在身边的许寒芳,嘴唇嚅动了一下。

许寒芳忙伏下身,侧过脸去听,却听不到她说什么,只看见两行眼泪从她脸颊无声地滑落。

许寒芳又疼又急又伤心,强忍着眼泪说道:“你先别说话,好好休息。”

石玉摇了摇头,嘴又动了动,舌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许寒芳忙又喂了一口水。

石玉喉结滚动了几下,微弱的声音说:“姐姐,我不行了,我好怕……”

“你没事,你没事的。”许寒芳欲哭无泪。

“姐姐,叔叔对我说宫里是个好地方,说送我来享福,可是姐姐,我发现宫里不是人呆的地方,特别是女人,这里的女人不是人,连狗都不如……”两行清泪缓缓流下。

许寒芳不知道是石玉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使一个原本天真无邪的小姑娘清澈的眼神变得混沌。她用手掌替她擦着眼泪,哽咽着道:“妹妹先别说这些,先好好休息。”

石玉微微摇了一下头,断断续续地说:“我……我……”想要说话,可是已经发不出声音。眼睛死死盯着屋顶,只剩下微弱的喘息。

难道又要看着一个朋友的生命在眼前消失?许寒芳五内俱焚。冰凉的衣服贴在身上,冷的她瑟瑟发抖。

她忽地一下站了起来,顶着大雨快步跑到宫门处,拍着门大喊:“开门,开门,快开门!”可是没有人回应。

“开门,开门,快开门!”许寒芳不停地呼喊。她感觉到浑身的血液就要沸腾。

青砖地上的积水被雨点打起大片的水泡。哗哗的雨声、不时轰隆隆作响的霹雳声和许寒芳极力的喊声交织在一起。的29

还是没有人回应。

许寒芳像渴望一根救命稻草的绝望的人拼命地喊着,拍打着厚厚的宫门:“来人,开门!……来人!开门……”她的嗓子已经嘶哑。

她的声音被淹没在无情的大雨中,淹没在冷漠的王宫中。可是她不甘心,不愿意放弃。

终于门外有了回音:“干什么?大呼小叫的?”是两个巡查的侍卫路过这里。

听到有人说话,许寒芳笑了,似乎看到了一丝渺茫的希望,隔着门大声呼喊:“这里有人生病了!找个大夫来!”的ca

“大夫?这里面的女人还有资格看大夫?”门外冷冷地撂进来一句话。

许寒芳哀求道:“求求你们行行好,找个大夫来吧,再不看可能就来不及了!”希望的稻草岂能随便扔掉?

“死了,给她席子一裹就行了,不用找大夫了!”门外的话依旧冰冷。

“你怎么能这样说?”许寒芳立在门檐下,急得直跳脚,可是又无可奈何。

“嗬!胆子不小,敢斥责我……”

“大哥,算了,这里的人都是些可怜人,何必和他们计较?这会儿雨越下越大了,我们先在这里躲躲如何?等雨小了,再接着巡视?”

“好!”

许寒芳隔着门苦苦哀求:“求求你们找个大夫吧!”

两个虎贲军不耐烦地说:“别再吵吵了,再吵吵报告女官,让她来治你。”

许寒芳颓然靠在门扇上。为何这宫墙深处如此冷漠?耳边听到门外的两个人小声的议论。

“这里的女人都有点邪乎,不太正常。”

“可不是吗?听说前几天,有个女人因为和侍卫扯上关系,被大王关到了这里。听说那个侍卫已经被廷尉大人定罪,今天午时就要被腰斩了。”

天空中又是一个炸雷,闪电划过黑沉沉的天空。

许寒芳听到这几句议论犹如电击雷鸣,心头一震。今日午时?那么说嬴义还活着?还没有死?

“开门,快开门!我要见大王!”许寒芳声嘶力竭地喊,狂拍宫门。手上的血泡也被蹭破,斑斑血迹落在厚重的宫门上,眼前已经模糊。

“宫里的女人哪个不想见大王?都被贬到这里来了,就别痴心妄想了。”门外的人嘲笑道。

清泉宫内被关着的女人都从窗户处探出头来观望,有的干脆走出房门立在廊下观看。

拍打了半天,毫无作用。许寒芳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昏迷中的石玉身边,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摸摸她滚烫的额头,探探呼吸,气若游丝。

抬头望望天空,黑沉沉的天空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是否到了午时?

望望屋内奄奄一息的石玉,想想即将被腰斩的嬴义。许寒芳心如刀绞,肝胆俱烈。她仰望天空,握紧了拳头,咬紧了牙关。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无助过。猛然间想起了兰儿,想起来兰儿临走前哀怨的笑容。

不!我要反抗!我不能坐在这里,徒劳地等待!想到这里,许寒芳从地上跳了起来,冲到院内,她冲到柴堆前寻找那把斧头。

找到斧子,许寒芳拎着斧子怒冲冲走到宫门前,大喝一声,用尽全身的力气双手抡起斧子,拼命向宫门劈去。

天上的雷响的令人恐怖,闪电时而像一条苍龙从云缝中窜出来,将阴森森的清泉宫照得一片惨白。

宫门很厚很结实,一斧子下去仅仅是砍掉了一些木屑和表皮。许寒芳用尽了全身的力,砍下了第二斧,第三斧……仿佛她劈的不仅仅是一扇宫门,而是心门。

许寒芳看着宫门的木屑一点一点地飞溅,只有一个念头: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离开这个人间地狱。如果要我在这里这样苟活着,还不如死去!

清泉宫内的女人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傻傻看着她的疯狂。

宫门外避雨的两个虎贲军也被这巨大的响声吓了一跳,退了几步站在雨里愣愣看着被震的颤抖的宫门。

“开门!开门!”许寒芳在滂沱的大雨中,疯狂的喊着;疯狂地劈着。她已经疯狂。

劈门“咣咣”的巨响和空中的炸雷时而此起彼伏,时而重叠在一起。巨大的响声在震得整个清泉宫、乃至整个王宫似乎都在颤抖……“把门打开!”门外一个声音怒吼。这声音比惊雷还要摄人心魄。

“叩见大王!”听到两个虎贲军雨地里叩拜的声音。

紧接着宫门洞开。

嬴政背着手黑着脸立在伞下,怒气冲冲望向宫门处,雨水已经溅湿了袍角。

许寒芳手里拎着斧子,浑身湿漉漉的站在门口,她的衣服已经湿透,紧紧贴在身上,头发一缕一缕贴在脸上,大雨顺着她的脸、身体不断地流下。

嬴政目光猛地一跳,震惊地望着她。

一个闪电划过,嬴政看的分明,许寒芳的手指缝中还在往外流着血,和雨水混在一起沿着斧子滴到地上,已经染红了地面。已分不清许寒芳脸上是雨水、汗水还是泪水,她昂然站在台阶上,冷冷看着嬴政,赤红的双目燃烧的是不屈的怒火。

半晌,嬴政才缓缓抬起手看似漫不经心一挥。

有两个虎贲军奉命走上前,去拿许寒芳手里的斧子。

许寒芳紧紧攥着没有松手,目光仍旧愤怒地盯着嬴政,眼睛一眨不眨,仿佛一尊雕塑。

两个虎贲军抬头紧张地望了她一眼,迟疑着低下头用力掰开她的手。斧子柄已经被鲜血染成红色。

嬴政看着耀眼的红色,目光又是一闪。感觉心像被扎了一刀一样一阵剧痛,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紧紧盯着许寒芳。

一个倔强,一个高傲。二人就这样在倾盆大雨中对视着,谁都没有言语。仿佛天地宇宙间的一切都已不存在……

大雨滂沱,雷鸣电闪。

“我的一个朋友病了,需要大夫!请你帮忙给找一个大夫。”许寒芳面无表情冰冷地说,打破了这种僵持。

黑压压的天空中又是一个炸雷,在头顶响起。

嬴政一动不动地看着她,抬起手勾了勾一根手指。有个内侍飞奔着而去,消失在雨幕中。

“谢谢!——还有……”许寒芳刚说了这几个字,只觉得天地仿佛在旋转,眼前一黑,踉跄着晃了晃身体,“扑通”一声重重栽倒在冰冷的雨地上。

“芳!”嬴政惊呼一声,顾不得大雨,一个箭步冲上前,扑在地上一把将人事不省的她从地上抱起来,紧紧搂在怀里……

蕲年宫的大殿里。

嬴政守在榻边。轻皱眉头看着形容憔悴,面色苍白的许寒芳。轻轻握住她缠满纱布的双手拿起来吻了一下,纱布上有金创药的刺鼻味,也有渗出来的丝丝血迹。

嬴政替她轻轻盖好夹被,把缠厚厚棉花纱布的手轻轻贴在脸上,眼中已藏满焦虑。

许寒芳的头晕晕乎乎的。她觉得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似乎飘了起来,在空中忽忽悠悠地旋转着。

难道我又要穿越了吗?这次是穿到哪里?能回家吗?能看到爸爸妈妈吗?我走后,还能再回来吗?我真的还想再见浩然一面。

那个人是谁?是浩然明媚的笑脸吗?不是,是嬴政笑眯眯地看着我。他拉着我要去哪里?是要去那个桃花盛开的地方吗?……那个人是谁?是嫪毐,嫪毐即将被五马分尸。啊!血淋淋的场面好恐怖!我要离开这个地方。拼命地跑呀跑呀,却怎么也跑不动,回头看时,一张带血的脸是谁的?是嬴义,嬴义看着我在狞笑,不!不对!是嬴政,嬴政看着我在狞笑,身后跪着的是嬴义,再往后是凶神恶煞一样的刽子手,刽子手的屠刀已经举了起来……

许寒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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