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宋-第1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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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刻版就需要花三四年的时间,沧浪阁能够快速出版,这套书干脆由《沧浪阁》付印……
沧浪阁之前一直小批量的进行印刷,印刷物主要是时穿感兴趣的游记以及农、林、医、航海、兵书等内容,有《梦梁录》加入自然是好事。于是,接下来的时间,两王爷乘着醉意感慨褚素珍的遭遇,时氏族人与刘旭在一旁煽风点火……总之,事后时穿立刻下了断语:这事在炒作层面,已经足够了,两王爷说话比谁都响,罗望京这次算是彻底杯具了,那么,也该动手了。
……
第二天,黄爸是在摇晃的车马中苏醒过来的,他晃着昏沉的脑袋,掀开车轿的轿帘,认卿马车走的是来时路线,而时穿就在车轿旁骑马跟随,黄爸也不多想,揉着太阳穴,重新躺下。
等到黄爸再度醒来,马车已回到城中的甜水巷,他睡在一张软床上,也不知睡了多久,但天还亮着,自家妻子不见踪影。黄爸自己穿了衣服,出去问过仆人才知道,这已经是重阳后第三天,也就是说他整整酣睡了两天。如今妻子又去逛街了,这次她是陪着刘旭的妻子管氏。而刘旭乘这工夫前去各处拜望,两位王爷已经告辞。
黄爸躺不下去,他呼唤仆人端水上来梳洗,之后到院中寻找自己的妾室以及庶女,这些人正在前院,与一群高高低低的女孩一起喧闹,人群当中是娥娘。只听一位身量最高的清秀女子说:“呀,我听说每人能分到一座院落,院落内有小楼,还有自己的厨房……
各自居住好是好,可我心里总有些忐忑——那么大的院子没几个人住,平常大家住在一起,挺热闹的,有啥事儿只要喊几嗓门,彼此都能听到。如果自己住一个院落了,那岂不是……“
年纪最小的一位小姑娘跳着喊:“环娘不要,环娘要跟哥哥住在一起,那么大的院落就住一个人,万一环娘出了事,哥哥怎么来救我——嗯,还是跟哥哥住在一起的好。”
其他的女孩儿七嘴八舌,说的是同一个意思。
娥娘见到黄爸出现,立刻带领女孩们给黄爸行礼,行礼之后黄娥马上说:“父亲,沭阳县来了急报,说是涟水军兵变,乱军已经占了涟水城,州府已经下令在边境堵截流民与乱兵,哥哥去了州府应差,沭阳县让父亲赶紧回去,迟恐生变。”
黄爸捻着胡须想了想,问:“娥娘,你家的婚事办完了吗?”
娥娘答:“送婚的已经回来了,婚礼已经办完,只剩下几日后回门。”
黄爸想自己的几位庶女点头招呼,又温和地问:“你们刚才在议论什么?”
还是刚才那位身材最高的女子回答:“婚礼上,鲁大等人说,我家的玫瑰园已差不多快完工了,虽有少数边远院落还不曾完善,但搬进去住人,绝无问题。那座院子分二十四个小院落,我等刚才正在商议分配院落。”
黄娥快速上前打岔,她先是冲父亲福了一礼,问候了父亲登高祈福的内容,而后柔声汇报:“母亲与弟弟妹妹昨晚回来了,他们一切安好,娥娘原本想着,城中这座宅院已经空置下来,母亲要住不妨住在城里,但考虑到父亲明天要动身……一动不如一静罢。”
黄爸脸上挂上了柔和的笑:“娥娘,你独自居住在外,传出去名声不好,我让你继母过来陪伴你几天,外人一旦说起,就说你是陪继母借住在此,也算对悠悠众口有个交代——为父明天动身,你母亲且留下来,你陪母亲多玩玩。”
黄娥脸一变,文雅的向父亲鞠了一躬,话里带刺的回答:“父亲,娥娘名声如何,不在于别人,只在于我家哥哥。只要哥哥不在意,父亲何必强说这事呢?”
黄爸勉强笑了笑,回答:“实在是我担心你母亲留在这里,折腾你家铺子……哦,我要在海州置办茶山,今日本打算拜望黄家的,那黄家与你相熟,你陪父亲走一趟。”
“父亲的事我听说了!”黄娥板着脸,做出拒人千里的姿态:“我黄家原本也是用宗族的,与别姓黄家认亲,亏父亲想得出来,如此,置我黄家原本祖先何在?”
黄爸讪笑着回答:“我这不是担心你在海州孤零零的,想着有个照顾吗?”
黄娥快速地回答:“父亲不要说了,茶山的事情我出面与黄家说,保管给父亲一个好交代。”
几位黄家庶女想上前劝解,但想不出说词来,时家姐妹姐妹见到气氛有点僵,也不知所措的站在一边,幸好,崔小清适时走进门来,她眼珠一转察觉气氛不对,立刻做出一副欢喜模样,假装毫无所觉的道贺说:“娥娘,恭喜恭喜,听说你家玫瑰园可以住人了,什么时候搬?哎呀呀,这可是双喜临门,你家总算嫁出去了三个姐妹,又适逢乔迁……”
黄娥从来不在人面前与时穿争执,连带着,连时穿的女人也包含在内。她屈了一下膝,以女主人的身份接受了道贺,而崔小清则一路嘁嘁喳喳的说着,一边冲黄爸行礼。黄爸借此机会脱身……他还是要出门,只是不打算去黄家了。因为明日要赶回沭阳,所以这一趟来,有很多同僚、同年、同乡要拜会,时间恐怕不够了。
稍后不久,鲁大等三名徒弟带着自家新媳妇上门,这个礼节算是“回门”了,只是这“回门”未免太快了点。黄娥赶紧去通知时穿,也就顾不上照应自己父亲了。
黄昏时刻,时穿赶回家接受鲁大三人的拜望,鲁大三人满口子称谢:“师傅对我们实在太好了,三位媳妇的嫁妆,实在丰厚的让徒弟们没话说,我等见了那份嫁妆,忍不住提前赶来拜望师傅。”
三位女娘上前,盈盈的拜谢说:“哥哥,我等全亏了哥哥的照顾……嗯,褚姑娘的殷鉴在前,我们遭遇的噩梦远比褚姑娘严重,如果不是哥哥回护,今日我们也是被人践踏在泥地里。”
时穿面不改色接受了几位女孩的道贺,眼前这一切是他该得的,隐隐间,他有一种成就感,终于,终于将几位世事不通的女孩教导成人见人爱的淑女,当然,如果不是这三位女孩赶时间急着出嫁,再有一两年的学习,时穿会将她们培养的更加出色。
说到赶时间,时穿满意的看了一眼三位徒弟:“我刚才听说,玫瑰园已经建设的差不多了,很好,在这个时代,很少有人有组织千把号人,完成一个大工程的经验,你们做完了玫瑰园工程,有了这份经验,天下便可随意纵横,就是当今官家的艮岳工程,你们也有资格承揽了。
嗯嗯,既然你们已经成家了,那今天就算你们出师的日子,从今天开始你们自立门户,师傅不再干涉你们。“
李石对这一消息面露喜色,鲁大拼命摇头反对,屈鑫抢先说出了他的心里话:“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师傅,这一年弟子学到不少东西,跟着师傅越久,学的越多,越觉得师傅的本事浩如渊海。而我等只学了浅浅一点而已。
师傅,弟子还有很多没有学到,就比如这调配人手的手段,师傅在玫瑰园工程中,先是花时间做规划,而后将千把号人分作石料班、运输班、泥水班……弟子这一年只是在师傅的指点下做事,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啊。
还有,师傅交给我们怎样计算梁柱的承受能力,以及十字拱劵的建造方法,弟子现在也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嗯,如果生搬硬造,复制玫瑰园的建筑,弟子照猫画虎,倒是能成,可是万一客人要求新的建筑……“
时穿笑着打断屈鑫的话:“玫瑰园有二十四套院落,每套院落都是不同的建筑格局,你们学会了二十四种建筑技巧,难道还不够?客人有另外的要求,你们难道不能把二十四种建筑随便变点花样,这里添一点,那里减一点,足够应付他们了,我相信,你们现在学的手艺,足够你们吃一辈子了。”
相比一年前三位徒弟自信满满的在外面揽活,经过这一年大规模工程的建筑,三个徒弟只觉得心中忐忑,这大约就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罢,知道的越多,学的东西越多,越发觉得自己不会的东西更多。
三位徒弟还在犹豫,黄娥已经安顿好崔小清,赶过来开导:“你们三位已经成家了,师傅不好再拘这你们,再说,如今海州成煤饼作坊遍地开花,如果没有一个人主持,咱这煤饼生意也要被别人挤出这个行业了。
所谓‘成家立业’,既然你们已经‘成家’,就该把该担当的担当起来,再说,以后有什么不懂的,还可以来询问师傅,师傅也不是不管你……“
三位徒弟听了这话,犹豫的点了点头,轻轻一拽自己的媳妇,三位媳妇红着脸,上前跟娥娘行礼——夫为妻主,昔日的三位‘姐妹’嫁人了,她们的身份立刻跟娥娘有了区别,往日娥娘可以称呼她们姐姐,如今她们却必须以徒弟之妻的身份,拜见黄娥。
好在宋代师徒关系并不是父子关系,只是兄弟关系,比如水浒传里九纹龙史进,见到师傅就自称小弟——徒弟徒弟,只是师傅的小跟班,小dd而已。只有到了明代以后,才有“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说法,这时候“师傅”正式演变成“师父”。
昔日的三位姐姐以弟子礼见过黄娥,黄娥走上正堂,坐在时穿身边,坦然接受了三位姐姐的行礼——古代号称礼仪之邦,古人对于这种表明上下尊卑的礼节,是很在意的。
这一打岔,刚才的话题似乎已经歪离了。屈鑫还在做最后努力:“师傅,那二十四座院子并未完工,徒弟们还要做一些扫尾工作,师傅打算什么时候搬进去?”
鲁大与李石听了这话,一起重重点头,其实他们两人跟屈鑫一样,当初为了赶工期,只知道按图索骥,生吞活咽,等到师傅让他们出师了,这才发觉,虽然自己亲手建造了二十四座风格别异的院落,但其实他们对其中的原理并没有太掌握。
没错,是原理。拜李石这个闲话篓子所赐,时穿给徒弟教授知识的时候,总是有问必答,而且特别要求徒弟们“知其然,知其所以然”,因而徒弟们学到的大多数技巧,不仅知道它怎么做,而且知道它为什么要如此做。
说起来,时穿这三位徒弟真是绝妙的搭配,李石喜欢发问,屈鑫擅长记录,而鲁大喜欢总结,三位徒弟相互配合,这一年里学到不少东西。原先建筑这职业只是他们不得已的选择,如今在时穿的引导下,他们眼前已经展开一片新天地——原来,一栋简单的屋子,其中也隐含着无数的道理……
在这种情况下,三位徒弟越学越恐慌——当然,是人都要恐慌。一栋建筑,其中既要涉及到力学原则,还要涉及到微积分理论,光这两项学问就足够人学一辈子了。
在这种情况下,徒弟们只感觉到一年多的学习远远不够,很多知识自己并没有掌握,如今师傅要赶他们出门,独自面对浩如渊海的知识海,三位徒弟只感觉到自己仿佛驾了一艘小船,什么必要的航海设备都没有,就要出海远航,那种恐慌,真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可惜师傅已经决定了,他们无可选择。只能借助收尾工程,不停的回到玫瑰园中,反复探究那些自己亲身经历过的工程,重温其中的尽力,思索其中的原理……
但反过来一想,师傅说的也对,能指挥千把号人进行一座大型园林的建筑,这份经历拿出去,就是建造皇宫也足够了。皇宫算什么?都是相同的台阁式建筑,哪像师傅这座玫瑰园花样百出。
稍后,三位徒弟就这样怀着对未来既恐惧又期待,怀着忐忑的心情,领着媳妇去与姐妹私聊,临离开师傅的时候,他们心头倒是打定了主意:师傅该享受的那份分成,今后不能减嗯,如果有能力的话,该增加的还是要增加。
没错,师傅说的一点不错,放眼这时代,大匠的待遇算什么,哪个大匠有指挥千把号人做大工程的经历,而三星班三位班主就有。看师傅这座玫瑰园的巧思,今后玫瑰园的名声会越来越响亮,三星班的班主的名气也会水涨船高。如果再加上三位媳妇即将主持煤饼作坊的收益,三徒弟家中还愁钱财吗?
“咱还愁那点小钱吗?”此时,时穿也在问黄娥同样的问题:“好歹是你母亲,她在铺子里拿点就拿点,这天底下最精贵的是人,你母亲……”
“继母!”黄娥眼睛亮亮的提醒。
“好吧,你继母心情好了,你父亲心情就好——这世上所有的钱财,不过是为了购买幸福快乐的。咱把钱花出去,能够收获预期,这钱花的值。”
黄娥一脸平静的提醒:“哥哥记得我们刚来海州的时候吗,那时候哥哥为一两贯的钱发愁。可昨日继母花了千余贯。”
时穿哈哈大笑:“今日不同往日,罗望京就快回家了,等褚姑娘与他了结,咱家的铺子能重新开张,这千余贯不过是十天半月的收益,而你继母一年能来几次?”
第336章 又一个人下水了
黄娥不是生性凉薄的人,对兄弟姐妹以及继母父亲不存在刻薄心思,但现在她处境不同,她与时穿虽然立了“三书”明确了身份,然而时穿并没有露出什么时候吃了她的意思,在此敏感之际,任何一位女性都是她潜在的敌人,为了将来的出路,她容不得自己的行为有任何可以指责之处。
因此,对时穿财产,以及她处理家事权威上的任何冒犯,都让她像护犊的母虎一样,竖起全身的毛孔,摆出一副好斗的姿态,然而,偏偏时穿现在的行为几乎跟江湖上的及时雨宋江没什么两样,大把花钱就为了广交朋友,顺便培植自家的江湖势力。
这是一个依旧将就忠信的时代,钱花在哪里哪里好。黄娥对此很无奈的叹了口气,说:“既然哥哥这么说……罢了,哥哥体谅我,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容忍继母,娥娘只有感激的份,哥哥说的也是,她们留不了几天,由她们折腾吧!”
……
九月十一,新科进士罗望京心情复杂的踏上了家乡的土地,沿途护送他的三位来自密州的大将,见到他们终于抵达了目的地,顿时发出一声欢呼,肆无忌惮的当着罗望京的面谈论:“这件腌臜事儿终于了结了,罗进士,前面的路一条通往海州城,你穿城过去就是白虎山,咱们要走那条岔路,前往崔庄领取赏钱,自此告别了。”
罗望京苦笑一下,他想说:其实直接去崔庄,然后走崔庄大路去白虎山更快捷,因为路上有很多货车,顺路搭载一下不是问题。但马上他又想到:或许这些密州大将路径不熟,更有可能是这群不知来历的密州大将有事瞒着他,不方便让他跟随。
想到这儿,罗望京一拱手,准备行礼告辞,没想到他的手刚一伸出,一位密州大将笑眯眯抓住他的手直夸奖:“到底是进士,好有颜色,来来来,摁个手印。”
另一位大将拿过一张白纸,不客气的上前抓住罗望京的右手,剩下一位大将闪电般用墨汁涂黑了罗望京的手掌,而后摁住罗望京右手的大将,把罗望京的手向白纸上一拍,兴奋的举着拓了手印的白纸看了看,满意的欢呼:“这才算完了,兄弟们,出发领钱去。”
三位大将不再理睬罗望京,向着崔庄的大道狂奔而去,留下一路烟尘。
罗望京无奈的举着墨汁涂黑的右手,望着护送人员奔向远方。许久,他放下悬着的右手,摸索一下身上,只袖底只摸出三枚铜板。他轻轻的叹着气,选了其中一枚比较残旧的铜板,向路边的茶寮掌柜发问:“掌柜的,茶水一壶多少钱?”
茶寮的掌柜伸出一个巴掌,脸上带着讨好相:“客官,一壶五文钱。”
罗望京跳了起来:“杀人耶,掌柜的,有你这么喊价的吗?我也是海州本地人士,去年我上京赶考的时候,这茶水一壶不过一文钱,如今你竟敢喊价五文,欺我是路岐人?”
掌柜的露齿一笑:“客官原来是去年上京赶考的举人老爷啊?”
罗望京认真地纠正说:“进士老爷——我如今已经是进士了。”
茶寮掌柜仔细的看了一下罗望京,问:“莫非你就是罗望京罗进士?”
罗望京得意洋洋:“原来你也认识我?”
茶寮掌柜呲开牙,鄙夷的说:“海州去年只有三位进士,除了那位疲赖鬼罗望京,如今其他人都已经做官了,听说疲赖鬼罗进士花光了媳妇的嫁妆,被人扣在徐州。还是媳妇舍下脸面,去求了崔庄时总教头,让时大将派人去赎回,莫非你就是那位被媳妇赎出来的罗进士?……来得好,承惠一壶茶五十文钱,罗进士,掏钱吧。”
掌柜最后几句话是扯着嗓子喊出来的,茶舍里的人听到了,纷纷用鄙视的目光看着罗望京,其中一位客人还在说:“昔日范仲淹也甚家贫,他在发达后,记述自己童年的经历,说是一碗粥冻硬了,划成三份,早晨吃一份,中午吃一份,另一份如果不觉得饿,还要分给兄弟姐妹。
那范仲淹范相公,当年可比罗进士要贫困的多,人发达之后,还能喊出‘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罗进士才有了地位,便开始骗拿媳妇的嫁妆胡乱花用,真个是——侮辱斯文、斯文败类……哈哈,罗进士,别望着我瞪眼,这话不是我说的,是燕王赵师侠与舒王王宜之,昨日在王相公府上说的。“
茶寮掌柜刚才的话充满轻蔑,一个路边茶寮的老板敢如此蔑视进士老爷,罗望京顿时怒了,正在搜刮肚肠,摆出一副文曲星的威严姿态,准备喝斥这位凡俗之人……但随之而来的吐沫星子,令他顿时惊慌失措——什么,舒王燕王,我怎么惹着他们了?
大宋朝被誉为“叠屋架床”的官僚体制,一个官头上或者有爵、有职官(职称)、禄官(拿薪水的级别)、差遣(具体干什么事的官衔)等等,所以一个王爷不算什么,如果他头上没有一个禄官(比如赵师侠),连拿薪水的地方都没有,如王宜之,也不过因为有一个九品闲职,才拿一份九品官薪水。
在这个时代,宰相也算不了什么,一品宰相退下来,做五品知州差遣的大有人在。而即使身为一品知州,照样要听从“路”一级的官员调动——没准还要听他们喝斥!
所以罗望京面对王爷并没有胆怯心理……可是,两位王爷一起吐槽,瞄准了自己,他们所说的,正是自己心中最忌讳触摸的那部分,罗望京顿时感到无地自容,他慌慌张张的离开了茶舍,躲进路边的人从中,顺着人流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