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宋-第2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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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人不能说话,无论辛新宗的部下如何辩解,他们都不是辛新宗本人。另一方面,两个文官的齐声指责,会让所有企图跳腾的人罪上加罪——所以童贯想清楚前因后果后,只能采取压制措施。
两浙路团结兵再度崩溃,即使给他们任命一位新首领,估计在今后的战斗中已经派不上用场了——这些人已经没用了。童贯想清楚这点,脸色一变话语陡然严厉起来:“尔等不尊号令,擅自出击,致使匪首逃遁,两浙路团结兵覆灭,事后又构陷上司,意图攀扯。本相为严肃军纪,暂借尔等头颅一用……”
“来人!”不顾这些将领的哀嚎,童贯传令亲兵将这些人拉出去斩首:“首级送往刘镇时穿那里,就说本相替他们做主,严惩了不轨者,让他们二人放心,战后,本相不啬赏赐。”
亲兵将这些哀嚎的人拖出去的时候,太尉谭稹笑眯眯的进来,他对这些人的哀求充耳不闻,只笑眯眯地询问童贯:“大阁,这位时长卿真是心狠手辣啊。大阁打算就此放过?”
谭稹与童贯并不融洽,两人都在争夺道君皇帝面前第一太监的位置,可惜谭稹领军时间不长,手下没有多少可用之人,所以这次征讨方腊,不得不使用西军,可这些人都是童贯经营许久的亲信,不是他的亲信则早已被排挤,谭稹来到江宁,没少受童贯“爱将”的气——包括那位辛新宗。
而时穿这次报复辛新宗,带有明显“杀鸡给猴看”的意味,这是为江南水军大营被侵占事件出了口恶气,并以此警告那些想跟他抢功的人,我时长卿不好惹,别惹我。
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谭稹吃够了手头无将的苦,这时候他要将童贯推一把,让他彻底与时穿敌对,如此一来,自己拉拢时穿就事半功倍。童贯的歹毒不是一个小主薄能承受的,为了避祸,时穿只有找另一棵大树——他谭稹。
童贯确实憋屈,确实怒火压抑不住,可这时他必须压抑住自己的怒火——密切关注北方局势的童贯刚才接到情报,金人又战败了辽国,以至于辽国皇帝放弃上京,躲避到了西京。
这个时候,今早剿灭方腊,让西军稍事休整,准备参与联金灭辽才是大局。而从西路军递送的战报看,时长卿之勇远远超越辛新宗。他敢用海州团练数千人迎战方腊全军,并在这场战斗中指挥若定,擅长逃跑与拍马屁的而辛新宗做不到这点——真实的历史上,辛新宗在联金灭辽战役中,见战事不利,丢下友军跑路了。
为了拉拢这样的勇将,丢弃一个马屁精算什么?
然而,童贯越想这事越觉得委屈——不带这么欺负人的,明明你害死了辛新宗,并把人的部下歼灭大半,却把罪名扣在辛爱将头上,连个辩驳的理由都不给人留。这算什么事?
如今连谭稹这个蠢货都清时穿陷害辛新宗的事实,如果对此不加惩处,那不是鼓励别人蔑视他童使相吗?
可该怎么下手呢?
童贯思量起来。
第417章 无欲则刚与无处下手
童贯盘算许久,感觉……说实话,当初他对付蔡京都没有此刻为难。
按理说时穿一个小逐步,怎么会比蔡京还难对付呢,可童贯反复琢磨,无力感时时泛起心中——无处下嘴呀。
蔡京三次任相,党羽遍天下,然而世间事从来是这样,做得越多错的越多,何况蔡京本身私心甚重,他做下的事处处是漏洞,只要抓住其中一点错处狠狠打击,蔡京想不认输都难。
然而对于时穿来说,他举人出身,现在担任本县主簿,做的事又是剿匪,成败与童贯密切攸关,童贯不敢在这上面动手脚。
然而,要进行不害根本的打击报复的话——说对方剿匪不力?说不过去,十五万大军坐守长江北岸,时穿一到就攻陷了江南大营,这要算剿匪不力的话,江北十五万军队又算什么?
通过克扣军粮、军械物资来排挤对方?……海州兵是独立供养的军队,原本不依仗朝廷供应的那份军粮军械。
抹杀对方的战功?时穿是西路军副帅,如此一来,西路军整体不免受牵连,闹腾起来先不说监军是否放过自己,万一影响西路军的士气,受牵累的反而是自己。
排挤对方?……听说时穿对于这次出战并不热衷,对方又是异地团练武装,自己这一排挤,弄不好对方一个转身回家了,没准在回家途中还乐得下巴脱臼。没错,他们是该乐的合不拢嘴了,两战过后,海州兵伤亡不大,战利品不少,就此回家,想必他们人人乐翻天。
在升官与磨堪上难为对方……童贯最近也约略打听了一下时穿的底细,那通州施军监本是仰仗蔡京上去的,是所谓的蔡京党羽,这时候正想巴结童贯,所以对于童贯的垂询有问必答。童贯就此获知,时穿是大富豪,家里不缺钱,考个举人纯粹是寻求一个官身,他连进士都不想去考,拿升官来威胁他,恐怕彻底将对方推倒敌对位置。
至于在官场上为难时穿……据说时穿曾是海州第一大将,有一帮子身为大将的狐朋狗友,且她妹妹格外多,家中妹妹很抢手,基本上都嫁入海州当地有势力、有财富、有地位的家族。对于这样的当地豪绅,连一贯强硬的名臣张叔夜都要哄着对方干活。冠上一个县主薄头衔后,此人在海州一定是呼风唤雨,公事上他不刁难人已经要求神拜佛了,谁敢刁难他?……哦,如今对方手里还握着海州团练武装,全海州还有谁敢招惹?
如果更换海州团练首领,架空时穿又怎样?童贯这年头只稍稍转了一下,立刻放弃了——海州团练使都不敢来江宁,指望谁跟时穿叫板?
提拔他下面的人?开玩笑,海州团练这几仗童贯也看在眼里,他们确实凶悍无比,但每次战斗消耗的军火物资也是海量的。光看每战过后,拔头水军巨船需川流不息的运来火药弹丸就知道:无论谁去接任时穿,只要时穿不高兴,掐断火药补充,这支队伍就是废物。
他们是团练武装,据说他们的火药配方与朝廷制式配方完全不同,朝廷目前虽然得到密州凌氏所献配方,可是提纯手段老是跟不上,远远满足不了海州兵的消耗。而团练武装的军械是自配的,他们的军火采购完全不通过朝廷,想掐他们脖子都不行?
童贯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段论语内容,他低声念诵:“子曰:‘吾未见刚者。’或对曰:‘申枨。’子曰:‘枨也欲,焉得刚?’……唉,人多嗜欲,则屈意徇物,不得果烈。蔡京有欲,故而好下手,时穿时长卿——哈哈,这大概是无欲则刚吧。”
稍停,童贯大笑起来:“尔既无欲,洒家就给你增添欲望——太尉,西路军报上的斩首数目我全认可,传令嘉奖,期望他们再立新功。”
谭稹奇怪的望了一眼童贯——《论语》这段话他也清楚,孔子说:所谓的“刚”,并不是指逞强好胜,而是一种克制自己的工夫。能够克制住自己的欲望,无论在任何环境中,都始终如一,这才算是真正的“刚”
从某种意义上说,时穿似乎是个很宽容克制的人。比如在其攻陷方腊大营后,童贯——以及自己,跳出来替时穿书写报捷奏章,顺便侵吞了时穿部分功劳,并派出辛新宗去南岸挤占南岸大营,时穿对此显得很隐忍,似乎对这种欺负到头上的行为毫不在意——这算不算一种克制。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表现“克制”的人,一旦找见机会,立刻狠狠还击当初欺辱自己的人,辛新宗战死这件事,肯定有时穿的手脚在内。大家虽然抓不住他的把柄,但事件的结果却明明白白告诉大家:惹了时穿,没有好下场。
童贯前一段话表明,他明明已被自己挑起了报复心,但后一段话却是重赏时穿……谭稹对于过于高深的权术手段不太了解,要了解的话他也不会被童贯压得死死的。如今童贯表现的像一位公正的统帅,让他直觉得诡异。
这算什么?从今往后谁到时穿手下,还敢跟时穿跳腾吗?时穿杀鸡给猴看,猴子真被吓住了?
“传令王禀,继续向杭州攻击,命令西路军严厉清剿衢州、婺州一带助逆的越州仇道人(原名裘日新),以及浙东的摩尼教首领郑魔王!”童贯继续下令,稍停,他悠然的说:“告诉刘镇,勿忘平定地方的责任,衢、婺两州匪患平息后,安置流民,鼓励春耕这些事,可都是地方官的职责,他与时长卿都是文官,干这种事在行。”
“这就是说,今后的战事与我们无关了!”谭稹看不懂童贯的用意,刚刚在宣州击退方腊军偏师的西路军接到命令后,时穿一语道出:“让我们把精力转到‘平定地方’,这意味着我们要做大量安置流民的工作——光花钱,没收获。”
刘镇倒并不在意这番安排,“安抚地方”恰好是文官考绩项目,大宋朝以文御武多年,文官们大都不齿军事上的成就,而能够在文事上一展所长,证明自己的能力,正好利于升迁——刘镇还想着战后捞个知州当当,童贯的指令正合他心意。所以他劝解说:“长卿啊,使相大人这说的是正途,咱们两战击溃了方腊逆匪,大多数逆匪溃入民间,若不借助这股雷霆之风整肃,此后乡间民乱不止,朝廷贡赋收缴不上,政令不得畅通,那就是心腹之患了……”
“我倒无所谓,短期内我的收获足够支付支出项了,可是这些军头怎么办?”时穿向周围呶呶嘴,继续说:“这些从陕西来的军头们,此前两战收获并不多,现在眼前方腊分崩离溃,却让他们去乡间剿匪……流窜乡间的匪徒能有什么财物?军头们千里而来,坐拥数万大军,却要每天与十几个、百十个小股匪徒相持,长此以往,咱如何压抑军头的欲望?”
“这个……”刘镇稍稍犹豫一下,马上说:“安抚流民大约需要两个月工夫,时大人,两个月后,咱们再议定进军方向。”
两个月?哼哼,剿灭方腊花了三年。出战三年没有收获,别说军头们召集,时穿都要急了。
“好吧,军事归我,民政归你,我海州团练前进至歙州边境,封堵方腊军的流窜。各地团练给你留下,安抚流民由你出面,如有大股匪徒,你来通知我,小股匪徒还请自便!”时穿懒洋洋打了个哈欠,转身冲林冲抱怨:“我本想借助一场苦战淬炼军队,现在看来,战争对于我们来说,已经结束了。”
时穿这话带有明显抱怨意味,刘镇摇头:“怎么可能——杭州犹未攻下,伪朝犹在苟延残喘。王禀自秀州一路攻击过去,等他攻到杭州城下,若是攻击稍有不利,就是我等大显身手的时机了……”
“杭州还存在城墙吗?”时穿淡然地问:“西兵擅长抢攻,岂会让我们到杭州城下抢他们的功劳?”
刘镇默然。时穿随即笑着说:“方腊焚烧杭州数日,杭州如今只是一座残破之城,无险可守,虽有百万教徒,但那方腊当初在广德军不敢与我们战,他岂敢在杭州城下等待官军合围?所以我料方腊必然再度焚烧杭州,然后退往他老家——歙州。我们就在歙州边境等他回老巢。”
刘镇沉默片刻,感慨:“就这么一群土鸡瓦狗,竟然祸害东南如此之深,整个东南为之糜烂,也不知多久才能恢复……罢了,长卿,我领宋江等去旌德,主持安抚,你驻扎太平,你我成犄角之势,封堵歙州。杨将军,剿匪的事还要多多仰仗你们骑兵。”
杨惟忠有点不情愿——跟着时穿多好啊。战马有人好吃好喝伺候着,战打得轻松,战利品多多。跟着刘镇剿匪,战马跑瘦了都不见得有多少收获。他不情愿的扭了扭身子,说:“时大人,我的战马,你可都买下了。”
这是让时穿出面挽留他呀。
时穿转向刘镇,摊开双手,尴尬的说:“刘大人,还请容情一二……杨大人的战马水土不服,多有病伤,若是让他单独随你走,恐怕粮草供应上……咳咳,刘大人,不如让杨大人还与我编为一军,好在旌德与太平相距不远,刘大人若是发现了流窜的匪徒,我负责给刘大人清剿。”
刚才杨惟忠略表为难,刘镇隐隐感觉到时穿所暗示的军头的骄横桀骜,杨惟忠与自己语言不通,而时穿所说的粮草问题确实存在,民间现在已被匪徒祸害的家无余粮,万一他因为粮草供应不上造成晋西蕃兵的不满,也不好压制。所以时穿的提议倒没让他觉得难堪,心中稍稍转了个念头,刘镇爽快地答应:“如此也好,时大人,咱们说好了,到时候我求援,你可不能不顾呀……好了,我去旌德。”
时穿目送着刘镇离开……哦,辛新宗死后,现在宋江上位了,他成了刘镇的主要助手,这黑厮的行政能力确实强,协助刘镇管理后勤大营,做的井然有序,刘镇手头如今没有可用之人可用之将,也只能依靠宋江了。
刚才时穿与刘镇话别,宋江这厮挤不到跟前,况且他部下中,对时穿心中记恨的有不少,所以宋江只在后面与徐宁孙立寒暄,等刘镇招呼他,宋江过来热络的告辞:“时大人,小弟我先行一步,今后公文来往,还望时大人多予方便。”
时穿不喜欢宋江与自己的部下拉扯不清,所以也没给宋江好脸,他冷淡的拱拱手,连敷衍的兴趣都没有,干巴巴说:“好说好说。”
宋江似乎没感觉到时穿的冷淡,热情的拱拱手,上马而去。等他走后,林冲才走进时穿身边请示军机,只听时穿低声念叨:“去年宋江起山东,白昼横戈犯城郭。
杀人纷纷剪草如,九重闻之惨不乐。
大书黄纸飞敕来,三十六人同拜爵。
狩卒肥骖意气骄,士女骈观犹骇愕。
今年杨江起河北,战阵规绳视前作。
嗷嗷赤子阴有言,又愿官家早招却。
我闻官职要与贤,辄啖此曹无乃错!
招降况亦非上策,正诱潜凶嗣为虐。
不如下诏省科徭,彼自归来守条约。
小臣无路扪高天,安得狂词裨庙略。“
林冲脸色僵了一下,止住了脚。
这首诗是宋代名臣李若水写的诗词《捕盗偶成》,讲的是宋江36人受降后,他们雄赳赳气昂昂的狰狞威风,让文弱的才子淑女们惊讶恐惧。但是很快他们又重新造反,因此不如把官职给那些贤能之人。诗中还说:招降叛匪其实是鼓励“为虐”,不如减轻百姓的徭役与赋税,才能彻底根除匪患。
名臣李若水原名李若冰,系钦宗所改。北宋灭亡时他陪同徽钦二帝去金营,金人扣押徽、钦二帝后,李若水仗义执言,怒斥金国大太子粘罕不讲信义,粘罕见李若水忠勇可嘉,想收买留用,便许以高官厚禄,李若水严辞拒绝。粘罕无奈,命人割下李若水舌头,李若水不能用口骂,便怒目而视,以手相指,又被挖目断手,最后壮烈殉难,死年三十五岁。
时穿吟诵完毕,转身望向林冲,平静地问:“你听了这首诗,感觉如何?”
第418章 何处可容狂客
这首诗里还有一个人名字:杨江。
这位杨江是李若冰任元城县尉时反叛的马贼,他们如同梁山贼一般喜欢流窜作案——“战阵规绳视前作!”于是当地官员认为该仿照宋江旧例招降这伙匪徒,但李若冰坚持认为“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人埋”这是鼓励对百姓的杀戮。所以坚持他清剿……
这首诗做于方腊覆灭两年后,诗中意思林冲大多数都能听懂,除了“杨江”这个名字。
“辄啖此曹无乃错——大人是觉得我们终究是错了?”林冲退后一步,问。
时穿温和的回答:“也就是你,我才问这话,因为你是个明白人,做事不冲动。若是孙立听了这首诗,大约不会听我吟诵完就恼羞成怒,而徐宁嘛,他可能会觉得这是侮辱,先忍下这口气,时候耿耿于怀。”
林冲瞥了一眼,只见孙立徐宁正追着宋江依依惜别。林冲吸了口气,问:“此诗……所做者何人?”
时穿淡笑着说:“听说宋江再过过江之时作了一首词‘《念奴娇。天南地北》’:天南地北,问乾坤、何处可容狂客?借得山东烟水寨,来买凤城春色。翠袖围香,绛绡笼雪,一笑千金值。神仙体态,薄幸如何消得!
想芦叶滩头,蓼花汀畔,皓月空凝碧。六六雁行连八九,只等金鸡消息。义胆包天,忠肝盖地,四海无人识。离愁万种,醉乡一夜头白。“
这首词是《全宋词》收录的宋江两首词之一。
“我听到宋押司吟词,突然间想到了这首士林间流传的诗……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这首诗怎样?”
在这里,时穿不想解释李若冰三年之后才学了这首诗,他故意含糊了这首诗的写作时间。
这首诗写的并不好,李若冰是名臣不错,威武不能屈的,现代的那些红色小说,基本以他为模板虚构那些“威武不屈”,但可惜李若冰写诗不行,用词生涩冷僻,纯粹在哪里凑字数……不过时穿显然不是让林冲评价诗词写作的水平,而是评价诗词的内容。
“我明白了,大人终究是觉得我们错了,可当时……”
“若说你们对老百姓的抢劫与杀戮,符合最广大老百姓的利益,因而百姓对自己遭抢这件事表示‘喜闻乐见’,在自己遇到抢劫时感到欢欣鼓舞,齐声称赞抢劫自己的人伟光正——你觉得这可能吗?”
不等林冲回答,时穿继续说:“你们走过的地方,栽种的是仇恨。你们自己不事生产,却希望能过上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生活,凭什么?山东百姓会因为你们对他们的抢掠而喜爱你们?”
林冲默然无语。时穿接着说:“朝廷招降你们后,我把你们留在海州,是不希望你们回到那片仇恨的土地,是希望你们在海州这片新天地,重新开始自己新生活。刚才那首诗听了吗?士林当中对招降你们这件事不乏微词。公正的说,他们流窜各方,确实祸害了百姓。那些受害者见到你们如今得了官职,会怎么想?你们因此在士林当中树立了一群强敌,他们时刻盯着你们,等待你们犯错误。
过去的是非咱们不说了,官家如今已经赦免你们,给你们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我希望你们要珍惜这个机会,不要重新犯错——记得宋江辞行的事情吗?我特意把你们从崔庄调开,是不希望给朝廷留下‘这伙人虽然被招降,但还日日聚在一起’的印象。这会让朝廷猜疑的。
我知道你们兄弟情谊深厚,可兄弟情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