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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兴宋-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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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穿想了想:“还需要准备一些材料……我写一份单子给你,你回去准备。我现在去县衙挑选街道……嗯,海州东门码头区你熟吗?你觉得挑那条街道有收益,更方便货船靠岸——我对于闹事的并不在意,你只管告诉我那条街最热闹。”
  话音刚落,一旁等不及的环娘立刻拍着手:“哥哥,闲事忙完了,咱巡街去——哥哥,以后你忙,巡街的事交给换娘好吗?环娘不吃闲饭,就帮哥哥每日坐在马车上巡街,可好?”
  段小飘凑近时穿:“师傅,街道……可要我派几个弟子随身伺候?”
  这个时间,还没有人知道时穿昨天回来时,带着从海公子那里获得的仆人,在场的人都以为时穿在一个人照顾十几名女孩的生计,但段小飘刚才的热络,不是打算替时穿解忧——他往时穿身边塞人,是怕时穿再与别人接触,把“一炼成钢”的秘密告诉别人——比如李石哥哥。
  第140章 环娘的秘密?
  不管段小飘怎么想,对时穿来说:有免费的劳力不用白不用,这打铁的汉子就是有力气,用来挖坑一定不错……时穿院子里的坑很大,再多人也不嫌少。
  “好啊,给我留两个人吧,中午我管一顿饭。”老苍头与林翔留在了营房巷,时穿领着环娘与黄娥再度回到州衙,找见蒙都头,挑了三条临海的街道,因为天色晚了,也来不及当天上任,便又带着两位女孩返回。
  海州城消息走得很快,返回的路上,路边店铺的掌柜已经表现出很奇异的热情,他们不敢找时穿搭讪,于是,坐在马车顶上的环娘变成了他们的宠儿,热包子热饼糖果点心不要钱一样的递到马车顶上,环娘小手都抱不过来了,弄得时穿很奇怪:“这环娘……她家以前是干啥的,怎么这上面的门道比我还熟?”
  看了看黄娥,时穿又补充:“嗯,也比你熟悉——你一个官宦女,这些市井的细微处似乎还不如她,人环娘可是早早坐到了马车顶上,大约,就要等这时候了!”
  黄娥趴在马车门口,张望着外面,同时透过车帘跟时穿交谈:“哥哥,环娘不愿说的事情,别逼她。那个小人精,现在这年纪应该记得点事,但她似乎跟你一样,都在装疯卖傻,想把什么隐藏起来……
  对了,哥哥,我只是说说——嗯,就说说,你随意听着:这个,你不该对舅舅如此热情,舅舅人虽好,但舅妈秦氏为人刻薄,我怕将来哥哥与舅妈处不来……舅妈那人,可是分不清场合与形势,闹将起来无所顾忌。另外,舅舅的两位表哥也不成器,整天游手好闲……“
  时穿手里提着倭刀跟着马车走,因为是回程,行进的速度慢了很多,他一边扭头东张西望,一边回答:“我现在手头事情太多,可以用的人却太少,所以我不怕闲人,哪怕跑腿送东西,也是个人手啊。”
  时穿这话不是回答,似乎在答非所问,这时,时穿身边的气温越来越冷,他的脸色也越来越阴沉,似乎在全神戒备,或者在全神搜索着什么——自海公子走后,时穿这是第一次,再度感觉到那种芒刺在背的窥伺。
  谁在窥视他,海公子不是走了吗?
  这世界除了海公子,难道还有一位同道存在?
  如果有,海公子怎么不曾提到?
  停了一下,没等有所感觉的黄娥表现出担忧,时穿脸色恢复了正常,他继续说:“现在看来,我手头人手充裕,但三星班马上要接手宅宿务的修缮工程,这段小飘也新凑上来……等到他们的生意都上了正轨,恐怕我们的人手也不够。
  海公子赠送的仆人听起来很多,也确实很能干,但三四十个人,对于这么大的海州城来说,是远远不够的。至于你舅舅,好歹也是亲戚,我看他思路很敏捷的,养活他的家人花不了多少钱,而你反而因为他们的到来,有了玩伴。雇玩伴不也要花钱吗?除了你舅舅,哪找这么些血肉相连的玩伴。
  钱嘛,不是省出来的,是挣出来的,咱开销大,说明咱挣钱多,所以我不怕养人手……这些事你不用操心了。“
  黄娥想了想,突然嫣然一笑:“哥哥,长这么大,娥娘第一次感受到被人照顾的快乐。哦,全海州都说哥哥人傻,却不知道有哪个傻子比得上哥哥。”
  正说着,坐在前方车篷顶上的环娘兴奋的招呼时穿:“哥哥,环娘不吃闲饭,你看,环娘把姐姐们的午饭都备上了,这是贺五送来的签菜,这是刘婆婆送来的馅饼,这是曹家的猪手……瞧,有饭有菜的,我只怕姐姐们一顿吃不完。”
  没错,确实一顿吃不完。
  环娘坐在前一辆车篷的顶部,她马车后面跟着海州城最凶恶的时穿,沿街的小商小贩们,见到这位粉妆玉砌的小女孩,随手丢一个粽子、一个包子过来讨好,在他们看来不值几个钱,但架不住海州城商人多,才走了两条街,环娘车篷顶上,已经堆满了食物以及小礼品。
  怪不得大家都喜欢当官,时穿仅仅是一个没有品级,不在编的赏金猎人,受官府的指派在街上走一走,这一趟收获,就足够家里二十位姑娘吃饱饭——要是县太爷出巡,那还了得?
  领导干部,还是要常下乡啊——经验!
  环娘是从哪里获得的经验呐?
  这一行人返回自己院落的时候,院中的姑娘们正商量午饭怎么解决,新来的厨娘品娘只管说:“别处的活儿不要来找我,我只管时大郎的饮食,我今天给大郎准备好了脍、炙,酱汁都弄好了,姑娘们怎么吃我不管,我这里做的是三人份的……”
  见到时穿返回,轮值的墨芍赶紧走过来汇报:“黄家掌柜走的时候留下一份新合约,要求将每月的供货量提高三成,新合约放在哥哥屋里了,姐妹们今天开始动手制作精盐,并上街购买脂油……如果没什么耽搁,明天就可重新出产香膏香胰子了。”
  墨芍刚刚说完,徒弟李石一路小跑过来汇报:“师傅,县衙刚才来人,要与我们签宅宿务修缮合同,两位兄长已经过去衙门了……还有,我自己兄长过来赔罪,说他那天客人太多,以至于心情急躁,言语冒犯了师傅。”
  时穿还没回答,环娘坐在马车顶部吆喝:“快扶我下来,开饭了,环娘不吃闲饭,环娘给姐姐带回来了午饭,快拉我一把。”
  说是让别人拉,但环娘却没等别人伸手,她站在马车顶部冲着时穿跳下来,她知道时穿必定能接住她——果然如此,当她跳进时穿怀里时,兴奋地身子扭来扭去:“哥哥,路上环娘一口都没有吃,就等姐姐一块……哥哥,那些礼物中有针头线脑,以及几个磨合罗,环娘可不可以自己留下来。”
  几个姑娘一边笑着调侃环娘,一边爬上车顶,收拾车顶上满眼凌乱的食物篮子——这些东西热一热,果然中午饭解决了。
  傍晚的时候,段一锤带着儿子段小飘亲自来拜谢时穿,他详细询问了时穿的设计图样,以及备料的情况……段一锤郑重拜谢时穿后,目光却落在墙角那几个拉杆行李箱上,不由自主的赞赏说:“这玩意儿好,这才是大买卖。
  大宋朝每年的商业交易不下几亿贯,多少的商人奔波于各地,他们携带的行李都装在木箱里,抬上抬下的多麻烦,如果商人们都购置这样的箱子装行李,便是一个商人购买一个箱子,那都得上千万只……大郎,这箱子怎么用铁轮子,木轮子不成吗?“
  时穿见段一锤跑题了,哈哈笑着回答:“木轮子虽然可以降低造价,但我怕这东西拖来拖去,万一轮子坏了,这箱子等于废了。”
  段一锤急切的说:“木轮子怎么会坏呢?现如今的马车都是木轮子,也没见它们经常坏?”
  “那是,制作两轮马车的技术已经有几千年了,想必制作一个缩小版的木轮子也不会太费事,只是,这些箱子是我给小娘子们的赠嫁,不免做的坚固华丽了一点,如果平常人使用,大约木轮子已经足够了——但,你说这些,跟你一个铁匠铺有什么关系?”
  段一锤坐不住了,他领着儿子段小飘走进木箱子跟前,把拉杆拉出来仔细摆弄一番,头也不抬的说:“昨日码头上有人说,时大郎带着一群女娘,拉着半人高的箱子,英姿飒爽的走回家去,我当时就感觉这玩意儿好……没错,用皮革做箱面,既轻便又防雨防水,一个手拉上这么大的箱子,走起路来,一点不麻烦。
  嗯,这么大的箱子,换洗衣服与随身物品都可以摆得下,如果箱子上再加上锁头,便是放一些钱物也并不担心……谁说这东西跟我们铁匠铺没关系,这拉杆不是铁的吗?轮子的轴不是铁的吗?箱子上的扣袢不得是铁件吗?
  段家铁匠铺虽然是祖传的手艺,不能轻易舍弃,但好在,大郎赠给我们做剪刀的工艺,我琢磨着这铁匠铺照旧营业,嫡子段小飘可以继承我的铁匠铺,大女婿恰好是皮匠,让他皮匠出面,揽下这个做皮箱的活,不大不小正合适。“
  段一锤抬起头来,两眼发亮:“做这种皮箱需要的铁匠,恰好可以让段家铁匠铺供应,徒弟们只制作轮轴,也算是练手,技术再好一点的,让他制作拉杆,这不全齐了吗?”
  原来段一锤是想吃一碗占一碗,时穿不反对多吃多占,反正顶个师傅的头衔,哪怕抄着手也能数钞票,他想了想:“盐铁是专营的,开店铺的如果铁料需求多了,恐怕也供应不上吧,再说,铁件容易锈,这年头防锈技术不好,纯粹的铁轴与铁拉杆……”
  段一锤抬头反驳:“大郎既然说这么多,为什么你这箱子要用那么多铁件……难道大郎有防锈的秘诀?”
  时穿哑口无言,许久才表态:“即然这样,这门生意我跟段兄合伙,我出设计你完成,事后五五分账?”
  段一锤抬起头来,两眼亮得像灯泡:“大郎,明天我让段家女婿上门,与时大郎签订契约……西街还有一间空铺子,明日一早我就去把它盘下来,让女婿留作铺面……”
  段小飘在一旁插嘴:“这皮箱的制作,还有师傅刚才说的‘坩埚’制作方法……等红契订立后,师傅一块教给我们吧。”
  时穿摆摆手:“无所谓了,不算什么大的技艺,一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赶,有想学的段家徒弟,让他们一起来吧……嗯,刚好,我码头那里也要用他们一下。”
  第141章 被人告了
  段氏父子再三感谢的告辞,随后,时穿接着在院里忙碌——主要是仆人一下子来了很多,需要安排各自的岗位与职责……
  纷纷扰扰的一天总算结束了。
  掌灯时分,仆人们总算习惯了各自的岗位,姑娘们重新恢复了正常的作息制度,豆腐西施也开始重新泡豆子磨豆腐——除了这点声音,喧闹了一天的海州城终于宁静下来。
  好像是为了报复端午的喧嚣与热闹,今天海州城的宁静到的格外早,格外快,仿佛整个世界一下子进入了沉睡,街道上不再有叫卖声,沿街店铺也早早关了门,附近只剩下豆腐西施的磨磨声,连隔壁刚搬家的顾三娘,似乎也提早进入了熟睡。
  来到大宋这么久,每天都是蝶闹蜂忙的,突然之间安静下来,时穿有点不适应。别人都睡了,他依旧难以安眠,等到姑娘们的窗户都熄了灯,他索性披衣而起,来到院中。
  院子里除了淡淡的豆腥味、卤水味,还飘荡着一股淡淡的香气,那是白日里为制作香膏弄的香料。除此之外,还有一股泥土味——院子落里还亮着灯,鲁大派来的几名徒弟还在挑灯挖坑,时穿背着手走到坑道口,只见坑中一名徒孙正在刨土,另两个男子则坐在铁锹把上低声聊天,见到时穿走过来,休息的两个人赶忙站起来,抡着铁锹开始铲土。
  时穿正闲着无聊,便冲这三人招招手:“都回去吧,今天你们歇一天,让这院子静一下,等明天中午过了,你们再来上工。”
  三名徒孙扭捏地搓着手,时穿催促:“快走,明天一早记着让马车来运土。”
  ……
  徒孙们告辞后,院落里终于安静下来了,时穿跳下坑道,打量着徒孙们的工作。
  按照时穿原先的交代,这个坑已经挖掘了一间房子大小,并在三面砌好了墙,另一面则搭起了简易支撑物,徒孙们刚才正是在那面简易墙前,继续挖掘着——按计划,坑道还要从这里继续往下挖,直到把整个地面的地下部分挖空。
  因为时穿格外强调院子的整洁,所以院内堆得土并不多,院角落沿墙整齐的码放着方方正正的石料,那是用来砌地下室的。时穿站在坑边计算了一下那堆石料的数量……接下来,如果有人站在旁边的话,会觉的眼前一花,面前同时出现几个时穿:一位时穿拿起铁锹开始挖土,一位时穿走向那堆石料开始搬运,还有一位时穿开始和泥砌墙……
  当然,还有一位时穿站在原地,一边观察着周围,感受着风在空中吹过,一边淡淡地笑着,低声自语:“化身万千,哈,多大点事……”
  挖掘土的沙沙声响了一夜,第二天,原先堆积石料的地方堆起一座小山高的泥土山。清晨的时候,豆腐西施出来打水磨豆腐,听到后院的沙沙声,她牵着黑狗来到后院,但刚迈出西跨院的门,突然觉得眼前一花,感觉到坑道中微弱的火光熄灭,沙沙声陡然消失,并且仿佛从来不曾出现过一样——整个院落静的,像是鬼蜮废墟。
  院外、巷中响起头陀每天的天气预报声,豆腐西施愣了一下,踢了一下脚边的狗:“你这个吃货,我明明听到院子中的声响,你怎么一声不叫唤?”
  大黑狗只知道伸着舌头,冲豆腐西施狂摇尾巴。
  豆腐西施走到坑边,伸头望了望,天色太黑,什么都望不见……
  天亮了,姑娘们开始活动,他们没有感觉到院子里的异常,而新来的仆人,他们压根不知道院子的异常状态应该是什么样……等早饭过后,一群三十到五十岁的婆婆赶到府上,为首的中年妇女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文雅的冲时穿行礼后,递上一张契约,彬彬有礼的说:“时大将,我们是黄公子雇来的,这是契约。”
  趁时穿浏览契约的工夫,老婆婆继续说:“黄公子说大将越来越忙碌,恐怕没有工夫亲自教导小娘子们,所以特地雇我们来为时大将解忧……我等几个,素来惯做这事,黄公子也是审阅了我们过去的荐书,才给我们下了这份聘书。”
  时穿抖了抖手中的契约,正在沉思,黄娥听到院里的动静,赶了出来向老婆婆行了一礼:“黄公子真是客气了,哥哥,这是‘女先’,一向负责教闺门女子……哥哥今后会越来越忙,恐怕抽不出身给我们上课,黄公子这份思虑得当,如此一来,哥哥上午可以脱开身去,我们便由女先教导……”
  宋代所谓“女先”,指的是“女先生”,因为是女性教授,所以只称“女先”。至明清之后,这种负责教导官宦女的女教师,则被称为教养嬷嬷。
  宋代的“女先”多数是一些富家女或者官宦女,因为家道中落、丈夫去世后无子女傍身,才踏上这行业,而在宋代,父母娇养女子成风,唯有在这个普及教育的时代,她们才可以不去尼姑庵度过残生,凭借知识和教养为职业,以“女户”的身份独立挣钱糊口。
  时穿身上有点泥土味,他抖着契约,皱着眉头回答:“难怪黄公子昨天欲言又止,大约是想跟我说这事吧,不过,契约应当跟我订立,而且我家的女孩不打算学女诫、女训。”
  为首的中年女娘低身行礼:“奴家姓祝,大将可以称我为‘祝女先’,奴家等隐约听说时大郎曾编印课本……既然时大郎对小娘子们另有打算,奴家等也识得字,愿意按大将的课本教书。”
  时穿高兴的一拍手:“太好了,我总共有三门课本,经济学内容先不急着教,等识字算数到了一定水平,再教授姑娘们,你们就轮流教授识字与算数,啊,还有礼仪课,我希望姑娘们读书识字,且仪态万方——我们每天上午上课,下午,小娘子们要一边玩耍,一边做些手工。”
  “祝女先!”再度向时穿福了一礼:“奴家等拿了工钱,不敢懈怠,下午愿教授小娘子们一些针线手工,以及行走、坐卧、待客、侍奉婆婆与相公的礼节。”
  宋代的员工都如此敬业啊……啊,侍奉婆婆与相公的礼节——难道宋代的女学,也包括教授床上功夫,啊,怎么拿这些女先作掩护,让姑娘们学点《爱经》知识……时穿还没考虑好,正发呆呐,环娘披头散发冲了出来,蹦跳着嚷嚷:“哥哥,该巡街了吧,环娘打算早饭也在街上吃,哥哥走的时候,一定记得喊我。”
  说话间,院中的黑仆已经把早饭做好了,素馨、墨芍闻讯赶到,捧出发的三套《女书》,恭敬地递给那些女先,女先们翻阅之后,拍着胸脯保证:“大郎,书上的内容虽然新鲜,可并不深,大多知识前人都零零星星说过,我等完全可以边学边教,绝不误了大郎的事。”
  时穿回答:“好啊,你以后上课的事就交给你们了,我……”
  话说到这里,蒙都头一头大汗撞了进来,站在院中大呼:“大郎,不好了,你让人告了,状子已投到通判那里——州通判,通判大人让我通知你一声。”
  时穿满头雾水:“告我?什么罪名?”
  蒙都头看了一眼院子里忙碌的黑人仆妇,回答:“拐卖良人。”
  时穿哭笑不得,他用手指指指鼻尖:“拐卖,我就是被拐卖的人,我能拐卖谁?”
  蒙都头望了一眼时穿,没有回答。黄娥眼珠转了转,跺脚:“坏了,我怎么没有想到防范此事……县尉,如今该怎么办?”
  时穿有点火了,他阻止住黄娥:“怎么回事,我拐卖谁了,明明别人拐卖了我……”
  黄娥细声细气的回答:“大约是那群昆仑奴惹的祸,有人看见我们这里的昆仑奴了——大宋刑统规定,禁止贩卖奴隶,虽然人人都知道昆仑奴是番外贩卖过来的,但一般‘民不究,官不举’,万一有人举告,官府自然要查问下去。”
  “可是……大宋禁止奴隶贩卖,我们的遭遇又算什么?”
  蒙都头幽幽的回答:“民不究,官不举,说的就是这事。乡野之间,或许有买卖奴婢的,但这种买卖,不清不楚的,买卖契约要上衙门上档子的话,卖方多数要用父母的名义……”
  时穿打断蒙都头的话:“既然禁止买卖奴婢,怎么父母就可以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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