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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日落紫禁城-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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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腰牌?”荣庆问。
  “有啊。”小回回从腰下亮出宫中的通行腰牌。
  “这包里是什么?”
  、幻一要“李总管的丝棉坎肩,颐和园后半夜凉,他腰疼,受不住凉。”要在平时,小回回肯定不把荣庆放在眼里。但这会儿却不同,他在怀里揣着私货,胆子自然小了,好言好语跟荣庆解释着。他边说边打量着荣庆,觉得他特别眼熟,竭力在记忆中搜索,到底在哪儿见过他。
  “这么说你在储秀宫当差?”荣庆知道李莲英除了任内廷总管,还兼着慈禧太后的宫监首领,立即联想起这位小太监与吟儿在一块当差。
  “军爷!我……我见过您。瑞王爷迎亲时,是您救了小七爷。”小回回盯着荣庆,终于认出他是当年秀子出嫁时跃上马背救小七爷的那位壮士,不由得肃然起敬。这次陪李总管和瑞王爷去承德打前站,也曾远远见了他一面,当时他心里还犯疑惑,会不会认错人。这会儿面顶面离得近,尽管对方换了身蓝翎侍卫的官服,人显得更威风,他自信不会认错。
  小回回这一说,荣庆也就不用问了,连秀子宫女出嫁时他都在场,他肯定是与吟儿一起前去送亲的。小回回兴奋地夸他身手不凡,他瞅着年轻的小太监,嘴上笑笑说没什么,心里却暗自思忖,要想与吟儿联系上,这人对自己早晚有用的,想到这儿,他情不自禁地跟小回回聊起来。
  小回回问他多会荣升进宫的。他回答说来了有一阵子,并反过来问小回回。“皇太后去了颐和园,是不是储秀宫的宫女太监全跟着过去?”“就留了几个小太监看家。”小回回挺高兴能认识荣庆,便将储秀宫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说宫女妈妈都随老佛爷去了园子,荣庆听得入神,几次想打听吟儿,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他心想时间长着呢,等以后跟他熟了再慢慢打探,否则让对方看出破绽,问不出情况不说反倒会坏了事。
  “荣军爷!我该走了。有空再说话儿。”小回回跟荣庆打了招呼,这才向北边走去。他走了没多远,荣庆叫住他。他转身站住,这才发现怀里那只手帕包掉在地下,荣庆边叫边从地下捡起。小回回慌忙跑回来,一连声说谢地从对方手中接过手帕包,浑身吓出一片冷汗,心想要是让人看见了手帕里包着的那玩意儿就惨了。
  手帕里包着几张相片,这是吟儿在景仁宫里拍的,吟儿悄悄交给他,请他抽空捎到她们家的。说起相片这玩意儿简直太神了,拍下的人就跟真人一模一样,要不是亲眼见到准不会相信。珍主子就好替人拍相片。据说她用来拍相片的四方铁匣子是德国公使送给皇上的,皇上又赐给了她。老佛爷也有一个,只是老佛爷除了黄道吉日,轻易不拍相片,怕拍多了人的魂魄会让铁匣子摄走。珍主子似乎不信这一套,不但替自己拍,还替宫女们拍。你想想,要是让这位荣军爷发现他怀里揣着宫女的相片,那还了得,不死也得褪层皮啊!
  当时除了洋人所在的租界有这种玩意儿,其他地方从没见过。当吟儿拿到珍主子替她拍的相片,吓得目瞪口呆,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活脱脱地印在那张纸片片上。在珍主子这儿当差比在储秀宫要自在,不像在老佛爷那儿规矩重,饭都不敢多吃一口,怕放屁,怕打嗝,说话不敢抬头,睡觉不敢仰天,不敢穿得太花俏,又不敢穿得太素净。总之,在那边这也怕那也怕,而最最怕的就是老佛爷不高兴,而老佛爷偏偏高兴的时候不多。
  与老佛爷儿正相反,珍主子平时总是乐呵呵的,也不讲那么多规矩。对奴才们挺好,为人也随和,因此景仁宫有一种储秀宫里从来没有的东西,那就是轻松随便。当然,这不等于说珍主子没脾气。你要是惹了她,那她决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就如像她发现平儿替慈禧当坐探,她是绝不肯轻易放过的。
  珍主子替吟儿拍了相片,怂恿她从中选几张带回家里让母亲看看。因为在珍妃这儿不像在储秀宫,没了老佛爷那边的身分,再也不能隔上两个月就能和家里人见上一面,在这儿就像其他宫里一样,有时好几个月也无法跟家里人见上一面。吟儿听了珍主子的话,悄悄找到小回回,让他将自己相片替送到她家,让母亲看看,免得老人家挂念。吟儿这几幅相片就这样到了小回回手里。
  小回回一边走一边暗自庆幸,要是手帕当时落在地下散开了,让对方瞅见了相片就完了。他在心里骂自己太大意,差点捅了大漏子。荣庆一直站在那儿,瞅着小回回远去的背影,想着有天能让他替自己捎个信儿给吟儿。他当然没想到,刚才小回回落在地下的手帕里包着的相片,正是他日日夜夜想念的那个女人啊!
  荣庆离开小回回,一路出了右内门,来到军机处值房,他刚进门,值班的护军参领慌忙将他拖进一间小屋,悄悄告诉他瑞王爷出事了,皇上等着召见他,要他千万小心。荣庆一听保荐自己的王爷出了事,心里顿时产生说不出的慌乱,连忙问护军参领到底出了什么事?参领是瑞王爷一手提上的老部下,对瑞王在承德的事早已有所耳闻,加上皇上派人来这儿召见荣庆,估计多半跟承德府发生的事有关,因此他再三叮嘱荣庆,皇上一旦问起承德府的事千万不要乱说,不能给瑞王添麻烦。
  荣庆跟着参军走进内值房,茶水章早就等在那儿,他是奉皇上之命来这儿带荣庆去养心殿的。“章公公!这位就是皇上点名召见的荣侍卫。”参军向茶水章介绍着。茶水章缓缓站起,不等他开口,荣庆连忙上前抱拳施礼:“章公公,在下荣庆有礼了。”
  茶水章听见荣庆这两个字不由得心里一愣。这个名字他是不会忘记的。去年冬天,吟儿关在茶水房等着老佛爷处置,她于大难中曾托他给承德大营的军爷带话,明明白白提到过荣庆这个人。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位年轻英俊的军爷,心想天下会有如此巧合的事,难道他就是吟儿的有情人?
  荣庆跟着茶水章一路向养心殿走去,心里说不出得紧张。他进宫十天了,连皇上人影儿也没见过,这会儿皇上突然要召见他,而且是为瑞王爷的事,想到这儿他心里更加慌乱。当他跟着茶水章进了养心门,走到大殿前那汉白玉砌成的台阶上,两腿不由自主地发颤。
  进了正殿,向东一拐,茶水章站在侧殿门外,向侧殿内禀报“荣庆奉旨进殿!”荣庆听见里面传出一声“进来”,心想那一定是皇上的声音。几乎同时,两名太监挑起门上的珠帘。他跨过门槛,眼前一亮,只见一位身穿明黄色长袍的年轻男人,一脸铁青地站在侧殿中央,他脚下不远处跪着瑞王。瑞王手里抓着戴红顶子的圆锅帽,脑袋几乎贴着地面,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下。一见这架势,荣庆当即跪下,一边磕头一边从嗓门眼里挤出一串艰难的叫声:“奴才荣庆叩见万岁爷!奴才给万岁爷恭请圣安。”
  光绪看一眼跪在地下年轻的蓝翎长,没有说话。前几天,从承德传来消息,说瑞王到承德借着替慈禧打前站的机会,私自去了护军大营犒赏三军,竟然当众人面说他代表皇太后来看大家,至始至终不提皇上一个字,光绪听后大怒。当即要传瑞王爷当面对质。后来一想,会不会瑞王这个老混帐事先与慈禧串通好了,否则他不敢如此放肆。
  为了这,光绪特意上颐和园探望慈禧,谈话中转弯抹角地提到瑞王在承德护军大营犒劳三军的事。光绪原以为慈禧会绕开这个话题,或推说不知道。没想她当着他面将瑞王臭骂一通,并要他认真查查到底怎么回事儿。“他要是真敢这样,那就是存心挑拨我们娘儿俩关系,你不撤他,我也要撤了他。”慈禧说得非常认真,光绪在慈禧那儿得了底牌,当晚回到宫中,便与珍妃说起要撤瑞王军机大臣的官职。
  “有些人成天在下面捣鼓,依我看他就是祸头子。不行,我这回得较个真章儿,非问个水落石出。不行就撤了他。”光绪气愤地说,“我撤了他,看谁还敢再闹?”
  珍妃心生疑惑,劝他先问问情况再说,她深知慈禧说话虚虚实实,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有时明明想让你去东边,偏偏引你往西跑,做了套子让你往里头钻。光绪不听珍妃劝告,下午将瑞王传到这儿当面审讯,没想到果然如珍妃所料,瑞王连呼冤枉,矢口否认他在承德犒劳三军的事。“皇上!奴才去护军大营,是为了办奴才自个儿的私事儿!”
  “胡说!”
  “奴才指天为誓。”
  “你说,办什么私事?”
  “回皇上话,奴才去那儿是为了寻访犬子的救命恩人。”瑞王说起去年慈禧赐婚,迎亲路上,荣庆跳上马背救他傻儿子的经过,“这位壮士救了奴才的儿子,不图回报,趁着混乱一走了之。古人说大恩必报。奴才为此日夜不安,借着替老佛爷打前站机会,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位恩人。”
  光绪听后半信半疑,问这个人在哪儿。瑞王回答说此人叫荣庆,就在宫中三旗包衣营任蓝翎侍卫。光绪为此叫茶水章立即去军机处,传荣庆进殿当面对质。
  荣庆跪在地上,偷偷看一眼不远处的瑞王,心里想着临来前参领的叮嘱,唯恐说漏了嘴,坑了瑞王不说,闹不好连自己也搭进去。皇上一直沉着脸不说话,也不问他有关瑞王在承德的事,这一来他心里反倒更急了。
  光绪打量着荣庆。他所以不说话,是因为刚才他让茶水章传见皇上之前,已经从李莲英那儿得知他在承德犒赏三军的事有人通报了皇上,要他尽量想好对策。这位生性耿直的王爷一听顿时傻了眼,不知该怎么办。幸好李莲英脑子灵,听说他在承德找到当年救他儿子的壮士,才替他出了这个主意,所以他来之前让值班的护军参领给荣庆递个信,以防万一,没想这会儿当着皇上的面,这万分之一的机会让他撞了个正着。
  经过一番快速对答,光绪心里大致有了底,看来瑞王去承德禁军大营找他是确有其事,但并不等于瑞王没有借此机会收买军心。他顿了一会儿,继续追问荣庆,有关瑞王去军营中找他的情况。荣庆喘了一口气,如实说了情况,说那天他在炕上睡觉,瑞王突然出现在营房中,他当场被瑞王爷的小格格从床上拖起。听说瑞王小女儿也随瑞王去了军营,光绪感到十分好奇。瑞王上面七个全是儿子,就这么一个小女儿,因此深得瑞王宠爱。小格格长得小巧玲珑,性子爽快,十分讨人喜欢,听说她还有一身好武功。慈禧很喜欢她,常常召她进宫,光绪在宫中见过她好多次,对她印象很好。
  “怎么,小格格也跟你一块去了承德?”光绪转身问瑞王,显然因为小格格跟瑞王一起去了那儿,心里的疑惑顿时少了许多。
  “回皇上话,奴才怕自己老眼昏花认错了人,才让小格格一块去见荣壮士的……”瑞王从光绪口气中听出他情绪好了许多,慌忙解释着。
  “瑞王犒赏你们没有?”光绪看一眼瑞王,挥挥衣袖示意他不用再说,转身又问起荣庆。
  “赏了。”荣庆坦然地说。他这一声回答,吓得瑞王浑身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心想荣庆前面答得很好,没想在这骨节眼上说漏了嘴。急得他趴在地下连声叫着“皇上!”
  “住口!”光绪喝断瑞王,两眼盯着荣庆,本能地觉着这里头可能有什么文章,“荣庆,他赏了全军?”
  “瑞王赏了奴才。”要不是瑞王从中叫了一声皇上,荣庆差点儿说出瑞王犒赏护军大营所有兄弟的事。
  “你不是说施恩不图回报,怎么又领赏?”光绪发现荣庆眼里掠过一丝犹豫,立即沉下脸。
  “所以,所以……”
  “所以什么?说!”
  “所以奴才借花献佛,用王爷的赏银买了酒水,请了全营的兄弟。”荣庆想起他来这儿之前参领再三交待,千万别提瑞王犒赏三军的事,急中生智,想起元六请全营兄弟的事,便移花接木在这儿派上用场。瑞王长长地喘了口气,心想没看错他,这小子不但武功好,为人仗义,而且脑瓜子挺灵的,过了这个关口,以后一定要好好重用他。
  “说的都是实话?”光绪问。
  “奴才不敢欺君!”荣庆回答。
  光绪这才明白,瑞王是慈禧身边的宠臣,为什么她听到自己说到瑞王在承德私自犒赏三军的事,非但不保他,而且一定要他查实此事严肃处置。显然,慈禧对此早已心里有底了。光绪在屋里走了一圈,挥挥手让荣庆和瑞王站起。荣庆和瑞王谢恩后,分别从地上爬起。
  光绪在龙椅上坐下,对瑞王说:“你的事儿先搁着吧。”瑞王慌忙谢恩。光绪并不理他,转过脸再次打量着荣庆。他发现荣庆从跨进侧殿那会儿起,虽然一直非常紧张,动作笨拙,脸红脖子粗,但他前言后语却全都对得上,看来他确实没有撒谎。在这短短的一问一答中,光绪对这位年轻卫士生出一种好感,首先他长得顺眼,看上去挺忠厚。加上他能见义勇为,不图回报,这种精神确实可嘉。现在这种人越来越少了,既然他已经调入宫中,成为身边的亲兵,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何不借这个机会拢住他的心。想到这儿,他脸上浮现一丝笑意:“荣庆!瑞王赏你你不要,朕替他赏你吧。”
  “皇上!奴才刚刚进宫,寸功未立,不敢受赏,等奴才往后立了功,皇上再赏吧。”
  “好,说得好!你越是这样说,朕越是要赏你。”光绪从椅子上站起,从大书案边的红木架上,取下一个皮枪套,从中抽出一柄德国造的象牙镶柄的长筒手枪,走到荣庆面前问道,“喜欢吗?”
  “喜欢喜欢,奴才非常喜欢!”自从见过二舅手中那把手枪的威力,荣庆一直心心念念想着能有这种威力无比的玩意儿。此刻见到光绪手上做工精美的手枪,两眼一亮,顿时勾起了军人爱武器的本能。他顾不得瑞王爷在一旁丢眼色,满口叫着喜欢,瑞王眨巴着一双小眼,不知光绪玩的什么把戏,刚才还气势汹汹地审问荣庆,这会儿怎么又突然赏给他这样贵重的手枪。
  “这是德国公使进贡给朕的,还有一盒子弹,朕都赏给你了。”光绪望着荣庆,并不理会站在一旁的瑞王,将装子弹的小木盒放在桌面上。
  “奴才谢皇上厚赏,只是奴才无功受禄,心有不安……”荣庆说的是实话。刚进门时他心里还在打鼓,怕今儿进得了殿,出不了门。没想皇上不仅没为难他,反倒赏给他最最想要的东西。
  “朕赏你,就是要让你将来立功。古人说‘红粉送佳人,宝剑赠壮士’,如今世界列强早就使上新式火枪,宝剑上阵不顶用了。因此朕就改用这柄手枪赠壮士吧!”光绪边说边将手枪递给荣庆。
  “奴才一定用这支手枪尽忠报国。保护皇上!保护皇太后!”荣庆激动地跪在地下,双手接过光绪递上的手枪,心里诚惶诚恐。眼前这位不到三旬的皇上,给他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想起舅老爷说起过皇上推行新政的事,作为满族年轻人,他是非常赞成的,心想只要自己有一口气,一定要保驾皇上在朝廷实行新政。
  眼瞅着光绪和荣庆一个赠枪一个表忠心,瑞王急得不行,心窝里像有只猫儿似的扑腾着爪子在挠他的肉,气不打一处出。他心想自己好不容易从承德挖来一员将才,光绪用一支小手枪就将荣庆勾走了。
  自瑞王将荣庆带回北京,放在宫中当差,小格格不止一次吵着要他将荣庆带回家作客,嘴上说要摆酒替七哥谢他救命之恩,其实小格格心里瞧上了荣庆。瑞王想到这后一条心里就发慌。
  小格格是他心爱的小老婆生的。她生了一儿一女。一个是傻七儿子,另一个是小格格,小老婆不久就病死了。所以小格格是他唯一的女儿,他也最疼爱她。他一心想让她嫁给本朝那些名门望族的公子哥儿,没想她竟一眼看上了荣庆。荣庆家虽说也是叶赫家族的一个支脉,但毕竟家道中落,地位低下,说出去让人笑话。但话又说回来,他不同意小格格嫁给荣庆,决不等于他不喜欢荣庆,何况眼下正是用人的时候。冲着荣庆是他们家救命恩人,眼下皇上一心想笼络荣庆,不能让他顺杆儿往上爬。如果他真的跟皇上一条心,与他和慈禧等人作对,这事儿就麻烦了。不,决不能让这种事发生。他在心里对自己说,脑子一向不会拐弯的瑞王突然冒出一个绝好的主意。
  吟儿靠在窗边,手里捏着珍主子替她拍的相片发呆。那天珍主子用洋人造的四四方方的铁匣子,替身边好几位宫女拍了相片,就数她拍得最多,一共拍了三张。她挑了二张,请小回回捎到宫外,留下一张放在身边。
  她瞅着自己相片,越看越觉着奇妙,那铁匣子上一闪光,活脱脱一个人就一模一样地印在这张纸片片上。要不是亲眼看见,别人怎么说她也不会相信。母亲和哥嫂见了她的相片,一定以为宫中有什么法宝,用分身法变在纸片片上变出一个吟儿来。珍主子替她和宫女们拍相片时,有些人害怕灵魂会让那铁匣子勾去,你推我我推你,唯有她不怕。其实她也不是一点儿也不怕,只是看见人家珍主子的命比自己精贵得多,珍主子不怕,她有啥可怕的?再说她信命,命中注定的事,不论谁也无法改变的,别说是一个小小铁匣子,再大的法力也躲不过命啊!
  珍妃看出吟儿心里疑惑,却并不害怕,心里特别高兴。告诉她小铁匣子能拍出人像的道理。她说铁匣子里头装着感光片子,人和四周的东西有明有暗,镜头一打开就能自动将光线吸进去,印在底片上,经过药水一冲人像就出来了。珍主子说了半天,她越听越糊涂,为了不让珍主子觉得自己太笨,她连连点头,认真装作一副听明白的样子。
  来珍主子这儿眼看就一个月了。珍主子对人挺和气,奴才们之间也不像储秀宫那边互相猜疑。她不明白平儿究竟为什么会得罪珍主子?想起平儿,心里不由得暗暗羡慕,要能像她一样赶出宫去那该多好,天天能和家里人在一起,陪母亲说话,陪她一块儿逛天桥庙会……想着想着,不知怎么又想起了荣庆。她在心里不止一次地发过誓,绝不想荣庆,也不想跟他有关的事儿,可这会儿偏偏又忍不住想起了他,心想要是有他一幅相片那该多好,想他的时候拿出来瞧瞧就行了。
  过了午睡时间,吟儿来到东书房。珍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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