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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日落紫禁城-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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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庆拿起芭蕉扇,走到竹床边,在床边坐下替他赶蚊子。他一边扇一边想着下午发生的事,有些事他记得起,有些一点儿也记不起,但元六站在他枪口前拍着胸口,他记得清清楚楚。他在心里骂自己,不该干这种蠢事,要不误伤了元六这样的好兄长,后悔就来不及了。他扇着扇着,元六突然醒了。
  “荣庆!”元六一翻身从凉床上坐起。“我吵醒你。”
  “已经下半夜,我也该起来了。”元六养成的军人习惯,一睁眼便来精气神。他抓起床边的旱烟袋,一边吸烟一边跟荣庆聊起来。原来荣庆家里人不让他走,舅老爷和荣庆爸一定要留他吃饭,吃了晚饭,他见荣庆仍然没醒,不忍心叫他,但也不甘心离开。因为他这次随护军进京,来得非常神秘,他因为身负特殊任务,才让他离开营房,其他人一律不准出营。上头交给他办的事必须在晚上办,但天不亮就回营复命,所以过了今儿夜里,他再想出来就很难很难了。因此晚上在荣庆家吃了饭,他去了该去的地儿,办了该办的事,又悄悄溜回来看荣庆醒了没有,为的就是跟这位分手几个月的把兄弟说一会儿话。现在好不容易等到荣庆醒了,他自然不能再睡。
  “准是媳妇儿又出毛病了吧?”元六满满地吸了一大口烟。
  “谁告诉你的?”荣庆闷闷地说。
  “你这身酒味儿!想媳妇儿,酒找齐儿,老弟,升了官儿,皇历可没改。”元六笑笑说。其实他已经听荣庆二舅恩海说了他与瑞王家小格格订亲的事,不过他觉得事情的根子不在这上头,而是出在先前那个姑娘身上,虽说他不清楚这里的来龙去脉,但有一条不会错,那就是他最想念的女人跟他仍然没缘分,要不他不会醉成这样。记得上次在承德妓院,他跟英姑娘睡了一觉,从床上爬起来,临走一脚将对方踹下床,这叫什么事儿,心不顺呗。
  “大哥,我跟你走吧,官儿我不当了。”荣庆神色沮丧地摆摆手,说的是气话,可有一多半是真心话,实在觉得没意思。
  “跟我走?走哪儿去?”元六反问。
  “哪儿都行。只要离开北京城,远远儿的。”
  “白说了,你大哥刚调进北京城来,还没落下汗呢。”
  “您也调北京啦?上哪个营广荣庆感到意外,追问对方。
  “我是动地儿不动窝儿,还是咱们键锐营。”
  “键锐营全来了?”
  “这不,两天赶了五百里路,打承德拉过来的,两脚全是泡。”
  “干什么来呢?”荣庆毕竟在宫中当差,本能地觉得不对劲儿。
  “上头没说,我还纳着闷儿呢。兄弟,你消息灵通,是不是要跟洋鬼子开战了?”元六一边在竹床腿上抽烟灰,一边问。
  “没听说啊。”荣庆想了半天,越想越觉得蹊跷,“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京里的禁军都那儿摆着呢,该吃的吃,该抽的抽!”
  “你再想想!”元六犹豫半天,将他晚上去成亲王府的事告诉荣庆,“统领让我带一封信,说要当面交给这位王爷,而且不让我穿军装,要等天黑了才去亲王府,你说说,这里头有什么意思?”
  “这……”荣庆立即意识到事态严重。
  “如果不跟洋鬼子开战,那不是拿我们开涮吗?闹得真事儿似的!”元六发了一通牢骚,问起京城里的事,“听说皇上要把我们这些三旗亲兵重新整编为新军,跟汉人编在一起……往后起,实行新政,我们这些旗人再也吃不上皇粮了。听说皇太后不同意皇上这么办,还有人说皇上再要这样闹下去,就得请皇太后重新出来主理朝政……”
  “你从哪儿听来的。”荣庆打断对方的话。
  “下面都这么传呀。”元六死劲拍下大腿上的蚊子,掌心开了一朵血花,“跟你说实话,皇上真要扣了旗人的月例银子,那可不得人心啊!你想想,我们这些人的祖宗,哪个不跟先皇上打过仗流过血,一直从关外杀到两广,好不容易打下了江山,如今倒好,一抹脸不认人,多叫人寒心哪!”
  其实元六所说的月例银子,从清兵入关后就开始实行,凡在旗的,无论满蒙,只要跟皇上打过仗的,一律都由皇家养起来,到月就由专门机构发放银饷,这二百多年了,人丁越来越多,银子不见长,物价翻了好几倍,每家领的银子只够买一天的菜钱。但这是一种名份,也是荣誉,所以听说以后朝廷不再发银子,所有在旗的没有不反对的。
  尽管元六是自己好兄长,荣庆还是没敢说宫中斗争的情况,只劝他别信这些谣传。两人说了好一阵子话,元六抬头看看窗外的天色,说他该走了。“既然您来了,好歹也得等天亮了再走。”荣庆劝他。
  “不行啊。我跟你说过,统领让我天不亮就得回去。”
  “我一肚子话,还没跟您说呢。”
  “行!”元六笑笑说,“都给我留着,下回别跟酒较那么大劲!”
  军令如山。荣庆知道留不住他,一路送他出了家门,沿着黑乎乎的大街一直将他送出半里地,这才跟元六分手。回来的路上,迎着扑面的夜风,他头脑越来越清醒,思忖着元六刚才说的话,心中涌出许多疑问:为什么突然从承德调来这么多护军?护军统领为什么要元六连夜送信给恭亲王,此中究竟有什么阴谋?
  天刚亮,先到了二舅家,告诉他承德来兵的情况。恩海一听,知道事关重大,要荣庆立即报告瑞王,因为他是军机处的军机大臣。他赶到瑞王府,到了那儿,天色已经大亮,他对守门的太监说有急事要见瑞王。他现在是王爷的女婿,太监自然不敢怠慢,将他带到后花园。瑞王正站在大树下打太极拳,见荣庆一大早来这儿,原以为他是为了昨天与小格格订亲的事,代表他父母前来谢恩的。其实荣庆来得正巧,他不来,瑞王也得派人去叫他,并让他去干那件令世人吃惊的事。
  “王爷,外头出事儿了!”荣庆等太监一走,慌忙说道。
  “沉住气,慢慢儿说。”瑞王一愣,随即低声间,“什么事?”
  “承德护军键锐营进了北京。”
  “我知道:”瑞王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淡淡一笑。
  “您知道?”荣庆惊讶地瞪起两眼。
  “令是我下的,兵是我调的。不但键锐营来了,寿字营、海字营和福字营的都来了。”
  “听我舅舅说,皇上不知道!”
  “他当然不知道,庆儿,你不是外人,也不必瞒你了,你换顶戴就的日子可快到了。”瑞王摸着下已上的胡子,胖胖的圆脸上透出难以克制的高兴。
  “王爷,实话说,我连现在这个官儿都当够了。”荣庆听出对方话中有话,不好直接问,故意装起糊涂。
  “胡说,官儿永远没有当够的时候!你的路儿这不才刚开张吗?”
  “我进京以来,寸功未立不说,还闯了那么些祸,皇上凭什么提拔我?”
  “不是皇上,是皇太后。”瑞王将这后一句说得分外重。
  “那……那不是一码事儿?”荣庆知道对方不是随意说的,这话儿他在承德就当众说过,只是没有现在这样明确。
  “一码事,两功劲儿!皇上折腾够了,该歇歇了。”
  “王爷!这……话儿什么意思?”荣庆心头一震,联想到承德调兵之事,立即意识到朝廷很可能要出大事。果然,瑞王沉吟片刻,告诉他一个非同凡响的阴谋。
  “下月初三,皇上和皇太后去天津阅兵,就在那儿,宣布皇上下台。”瑞王喜形于色他说,并不觉得他在说一件不光彩的事,更不用说跟什么阴谋沾上边。但对荣庆来说,这一番话犹如惊雷贯耳,浑身掠过一阵颤栗,心想朝廷的事究竟是皇太后说了算,还是皇上说了算,这不是阴谋造反吗?“那由谁来当皇上?”荣庆稳住神,竭力不让对方看出自己心中的疑虑。
  “那就得看老佛爷相中谁了。”
  “我不信,一点儿都不信!王爷,您跟我说笑话吧?”荣庆知道对方告诉他这个阴谋,一定是他也有份儿参加,否则是不可能说得如此详细的。想到这儿,他心里不寒而栗,故意放开声音大笑,想躲过这个阴谋,“您看我是皇上跟前的侍卫,想试试我的忠心。对不对?”
  “这会儿没笑话!”瑞王突然沉下脸,两眼不动声色地盯着荣庆,沉默了好一阵于才运作了中气,从胸腔里发出一串清晰而低沉的声音,“交你一个重要差事,到了天津,你跟定皇上寸步不离,只要老佛爷一声令下,你就摘了皇上的帽子。”
  “什么?”荣庆一时瞠目结舌,舌头在嘴里绕了几圈,终于结结巴巴他说,“您让我摘皇上帽子?”
  “不是我,是皇太后,让你摘了九龙冠,他就不是皇上了!”
  “王爷!为什么要拿下皇上来?皇太后跟他是娘儿俩,有什么话不能家里说呀?”
  “你这个脑袋瓜里,就别盛那么些事儿了。黄马褂、红顶子,全看你这一哆嗦了!”
  荣庆离开瑞王府之前,瑞王犀利的目光久久停留在荣庆那微微发青的脸上,然后以严厉的语气告诫他,万一消息走漏,不但他,还有他家里人,甚至连同那位名叫吟儿的宫女,全都必死无疑。
  荣庆低下脑袋,连声答应着。出了瑞王府,一路向神武门走去。一路上,他觉得天旋地转,就像他昨天喝多了酒,他不敢相信,平时看上去瑞王像个粗人,说起话来罗里罗嗦,总也不得要领,没想到他在这种事情上竟如此精明果断,干脆利落。
  怎么办?他在心里问自己。问了不下一千遍,始终找不到答案。
  在乾清门值班时,他几次想找舅老爷说说瑞王府里发生的事,总也没机会。中午吃饭时见了二舅,话到了嘴边却不敢透一个字。这不,万一走了风,别说他自己,就连二舅在内,都得去见阎王爷!
  舅老爷见他两眼发直,神情恍惚,好像有很重的心事,连忙问他怎么回事。连叫了他几声庆儿,他才从沉思中惊醒,连忙说他没事。“庆儿!怎么成天酒醉不醒啊?”恩海追问外甥。荣庆连声分辩,说他没喝酒,他已经戒酒了。
  “谁信你没喝?你退了班儿回家好好睡一觉,哪儿也别去。”恩海以为他仍为当了瑞王家的女婿的事犯愁,心里笑话他,认为谁碰上了这种美事,睡觉也能笑醒,而他偏偏惦着吟儿。
  “我没事儿,真没事儿。”
  “舅舅心里明镜似的,你心里哪块儿热哪块儿凉,我全明白。可是话说回来,事到如今,你都叫了岳父了,别的就什么也甭想了!”这才几天,荣庆脸瘦了一圈。瞅着外甥,恩海被他对吟儿那一片执着和真情所打动,心想事情已经到了现在这个份上,他还能说什么。
  尽管二舅说的事跟荣庆心里想的两码事儿,但这一番话却说得荣庆心里酸酸的。越是觉得二舅心里疼他,他越咬紧牙关,不敢向他透一丝有关皇太后要罢免皇上的阴谋。
  光绪从军机处谭嗣同那儿得知瑞王,成王等秘密调动承德护军迸京的消息后,非常震惊,也非常气愤。原先谭嗣同、康有为,包括他的老师翁同和以及珍妃都曾提醒过他,以瑞王为首的反对新政的大臣们纠集在一起,跑到颐和园公开要求慈禧重新垂帘听政。这显然是个非常重要的信号,要他对此有所准备,必要时像当年日本明治天皇,不惜动用武力以保证新政的继续进行。
  对用兵这一条,光绪疑虑重重。要用兵就得惊动皇爸爸,留下不忠不孝的名声不说,万一用兵不成又怎么办,慈禧手下不少人握有兵权,如果这些人拥兵自重,打着慈禧的旗子与他分庭抗礼,挑起内战,大清国岂不是乱了套。闹不好自己反被他们拱下台。有人从颐和园传来消息,说慈禧痛斥了那些主张她重新出山垂帘听政的大臣,说谁要提这事儿谁就是奸臣。听到这个消息,他稍稍放下心来,对用兵这一条更是不予考虑了。
  现在看来,他不动手,对方要动手了。上午,他在养心殿召见了军机处谭嗣同、林旭和杨锐等人,商议了目前的局势。商量来商量去似乎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先下手为强。为此,他又与珍妃一起斟酌再三,珍妃坚决支持他,紧急调动袁世凯的新军入京。
  光绪吃了午饭,立即在养心殿秘密召见荣庆。
  荣庆请了跪安,光绪让他起来,突然笑着问他:“荣庆,朕传你来,你觉得意外吗?”
  “奴才不敢猜测。”按往常宫中雷打不动的惯例,皇上午餐后,一定要睡一会儿,哪怕小睡片刻。皇上这会儿匆匆召见他,一定有什么重要事情,荣庆嘴上不敢乱说,心里却在打鼓。特别联想起前天在瑞王府的情况,心里更加忐忑不安。
  荣庆低着头,等着光绪皇上开口,没想光绪并没有说什么重要事,只是旧事重提,说起荣庆那天因为丢失的情诗而受罚的事。荣庆心里纳闷,觉得对方不可能为了这件事特意召见他。光绪似乎看出他的疑惑,从案上拿起那张珍妃写的字条,递给荣庆。
  “救你的是珍妃娘娘!”光绪说。荣庆见字条上写着八个字:人心宜用,一将难求。“奴才谢珍妃娘娘大德大恩!”荣庆感激他说,心里却紧张地斗争着,要不要将承德来兵的事报告皇上。
  “可是朕到现在,还不知道该不该救你?”光绪看一眼荣庆,故意甩出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其实他是在心中掂量,如此秘密如此重要的大事交给这位年轻侍卫,他到底能不能胜任。何况他本是瑞王保举的,又听说他和瑞王家的小格格订了亲,因此当珍妃坚持要用荣庆时,他一时拿不定主意。
  “荣庆活一天,都是皇上给的。如果我背叛了皇上,死无葬身之地。”荣庆听出话中有话,或许正如光绪当年赐枪给他时说的,此刻轮到他效力皇上的时候了。
  “是这样吗?”光绪背着双手,在大殿里来回踱步,语气中透出怀疑。“苍天在上,奴才要有一句不实之辞,当即死于非命!”荣庆面对光绪双腿跪下,表示自己为皇上万死不辞的决心。
  “朕听说,你近来得赘高门,当上了瑞亲王女婿了?”光绪在荣庆面前站住,不动声色地问。
  “回皇上话。”说起和小格格这门亲事,荣庆心里顿时说不出的沮丧,连忙分辩说,“那是瑞王一厢情愿。荣庆心中另有所爱,还和当初一样,不会因此改变!”
  “你说的另有所爱,是不是你上次赠诗给她的那个女子?”
  “……”荣庆跪在地上,一时语塞,不知该怎样回答。
  “你不用怕,这事儿已经过去。如实告诉我,只说是和不是就行了。”光绪紧张地注视着荣庆的表情,他按珍妃的办法在考验对方,以便做出自己的判断,到底用还是不用此人。
  荣庆涨红脸,默默地点点头。
  “为了她,真愿意不惜自己性命?”光绪追问着。其实这句话纯属多余,当年他差点死在大太阳下,都没说出宫女的名字,是珍妃猜出其中奥秘,要不是这次为了让荣庆担当这个极重要的差事,珍妃还一直替他们瞒着。尽管多余,他也得问,这关系到大清江山和许多人,包括他自己在内的身家性命。
  荣庆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光绪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心里不得不佩服珍妃看得准。原来珍妃之所以支持让荣庆护送谭嗣同去找袁世凯,因为她知道他相好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她宫中的宫女吟儿。一个男人,在自己生死关头,能做到不出卖心爱的女人,至少能说明他的本质。于是她给光绪出主意,让他许诺荣庆,只要他完成这一重大任务,就将吟儿赐给他,了却他苦苦思恋的衷情。现在看来,荣庆对自己所爱的宫女直言不讳,的确是真情难得。
  “好!”光绪情绪大振,为了慎重起见,他并没有说出交给他什么任务。他要等谭嗣同拟好密诏,再见机行事。为了进一步笼住荣庆,光绪当即许下诺言,说等忙过了这一阵子,朝廷渡过难关,不管他所爱的人是谁,立即放她出宫,并亲自做为主婚人,替他们俩完婚。
  “谢皇上!”荣庆趴在地上,感激涕零地不肯起来。起初,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当光绪再一次重复他的许诺,他这才相信一切都是真的。如果说他刚进门时,仅仅是出于一种正义和作为奴才维护主子的本能,对瑞王和慈禧阴谋陷害皇上愤愤不平的活,现在由于吟儿作为自己命运中一个筹码突然放在自己面前,令他内心原本就有倾向的天平彻底倒向了光绪。
  他等着光绪给自己交办任务。一想到他只要能完成,皇上将指婚令吟儿成为他妻子时,心里顿时像一口沸腾的油锅,千种情怀,万般感慨在如火如荼的灼热中,随着周身的热血在血管里燃烧着。他站在那儿,两眼冒火,浑身肌肉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栗。他两手紧紧握住,像一头随时准备出击的猛兽,等着那一刻的到来……没想光绪接下去并没有让他去办任何事,笑了笑,说:“你跪安吧。”荣庆愣在那儿。因为皇上叫你跪安,那就是让你离开的意思。难道皇上将自己叫到这儿,仅仅是为了问他和瑞王的亲事,以及他和吟儿的关系。不可能,他站在那儿一动不动,觉得事情绝不会这样简单。
  “皇上……”
  “还有什么请求?”光绪和善地问。
  “皇上!”荣庆犹豫片刻,想到自己的命运将和这位大清国至高无上的君紧紧联系在一起时,突然想起承德大庙里的算命先生的话,眼前的万岁爷才是他生平遇上的大贵人,想到这儿,他再也不犹豫:“荣庆有机密大事禀报。”
  “什么事?”光绪沉吟地问。
  “禀报皇上,”荣庆在光绪面前跪下,“瑞亲王私自调来三营禁军,大前天进京了。”
  “朕知道了,还有吗?”光绪心头一热。尽管他已经得知这一消息,但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又有另一层意思。看来正如珍妃所说,此人可用。
  “皇上下月初三要到天津阅兵?”
  “是啊。”
  “皇上最好不去。”
  “君无戏言。何况事情早已定下,朕不能临阵脱逃啊。”光绪心里猛地一沉,听出对方话中有话,表面上却作出一副非去不可的架势,看对方怎么说。
  “如果皇上去了,就,就……”荣庆他本想说,皇上如果去天津,就当不成皇上了,话到嘴边,终于没敢说出这后一句,脸憋得通红,“求皇上听奴才一句吧,奴才说的全是实情啊!”
  “你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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