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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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貌地告了辞,辛知几不失礼节地送了客。
高猛在镇上租了两间厢房,和母亲一道住下,筹开着一家豆付铺。当高猛再次看到辛知几时,辛知几起初没有看到高猛,那时,他正被脱得赤条条的,反绑着四肢,吊在院子中间的大槐树上,身下的地面已经湿了一片。阳光照在他胯下的黑毛上,院子外百十号人的视线也都集中在那里,人们议论着他的阳具之大和生儿子的能力之弱,不时地传出一阵阵哄笑。
把辛知几给“吊猪肉”的,是有名的盗贼“吊疤眼”,他头扎黄毛巾,左眼皮耷拉着,下巴黑匝匝的一排胡须,正坐在院子空地的一把椅子上,身边簇拥着五六十个杆子兵,还有一些在进进出出的,用铁铲和钉镐到处乱挖,想挖出地下的宝藏来。
院子北边的堂柱上,赫然绑着辛秀姑娘,她头发凌乱,双目红肿,眉宇间却流露出倔强气。
当“吊疤眼”口称着“岳父”,令人搬来香油桶,要给辛知几上“文火烤猪油”的刑罚时,身穿蓝布衣的高猛从肩上的木渣袋子里抽出玄铁剑,撞开院子门前的两位杆子兵,闪电般地突入,他的身子一个飞旋,手中的玄铁剑已削倒了五六人,然后架在“吊疤眼”的颈脖上,后者虽已起身,却没来得及离开座位。
高猛用铁臂紧箍“吊疤眼”的颈脖,倒拖着一路小跑,把“吊疤眼”给拖到河边,这样他的身后便没有了冷箭的威胁。他开出的交换条件是:所有的杆子兵退出菜园坝五里路,发誓永远不再打这儿“过大路”,他就用自己的马把“吊疤眼”给平安地送回去。
没想到“吊疤眼”一时泼皮性起,将高猛的条件一口回绝,吵闹着让杆子兵放箭过来,要和高猛同归于尽。高猛把剑刃端到“吊疤眼”的耳朵旁,正要取下一只——
“猛哥,暂且住手!暂且住手!”随着一声叫喊,一位包着黄毛巾的年轻人拨开众人冲过来,“我是孟君贤,来晚了一步,大家都是一家人,切莫误会,快,都把刀剑搁远点!”
孟君贤是高猛的同村,小时候非常要好,现在做了“吊疤眼”的军师。当他把从退役士卒那儿听来的高猛的战功一一道来,“在辽东,割了高丽人六百多只耳朵,在雁门,割了突厥一百多个脑袋,”“吊疤眼”的神色才开始着慌,下意识地摸了摸耳朵,但仍然硬撑着一口气,死不低头。直到孟君贤又亮出高猛是王伯当学剑的师兄弟的牌子,“吊疤眼”才假装卖给王伯当一个人情,双方总算达成了交易。孟君贤告诉高猛,王伯当现在是附近几县义军的联络人,正筹划着要把十几路杆子合并成一路,加入瓦岗寨瓦岗寨:在今河南滑县东南。的大军里,与暴君杨广公开亮旗对抗。
临走前,孟君贤再三要求高猛加入“吊疤眼”的义军,他情愿让出第二把交椅,被高猛坚决地拒绝了。
十天以后,大难不死的辛知几做了高猛的岳父,瞎眼的高母也被接了过来,两家人合为一家人。辛知几还罕见地出资办了镇上第一个护民团,他做团总,女婿高猛做教头,手下有五六十号乡勇。有前羽林军官带队,护民团要完成保家逐盗的任务,可说是绰绰有余。附近的杆子要打这儿路过,都远远地绕着走。而官兵们履行例行公差经过本地时,都要下马摘盔,对那位割敌八百多只耳朵的记录保持者表示敬意。
三个月后,高猛已身在瓦岗寨,穿着马队教头的赭黄服。在这以前的一日夜间,师兄王伯当带着一干人穿便衣来到菜园坝,他告诉高猛,瓦岗寨正急需他这样的职业军官,大家一起打江山吧,将来一起坐江山。
妻子辛秀非常支持他上山,她说:不能辜负了你的一身本领。高猛说:建功立业我已经不指望了,感觉前面是一片黑,没能耐看透它。但我要报复,用我的剑,向暴君,向杀害我弟弟的官府、向把村子弄得十室九空的响马们报复,在这乱世,我不能伸长脖子等人割。
眼泪好像就是为母亲和妻子造出来的,在战场上我从不流泪。哦秀儿,我还想和你合骑着马,沿着河水往下走,我的手轻轻抚在你的嫩玉米上。在蒿草地,我进入你一次又一次,我们一起做着向前的姿势,看着高高的天空,看着河水,像水浪一样波动……哦秀儿……哦秀儿……我要啜一啜你嫩玉米的浆汁……
那青衣中年男子望着窗外,侧对着众人,他中等个头儿,体魄壮实,神情高傲。他的身旁方桌上大咧咧地坐着一位穿红袍的壮年男子,长着又高又尖的大鼻子,头骨和脸骨凸出,下颌一撮黄胡子,正剥着花生下酒,他的双腿交叉,在桌边摇摆着。
中年男子名叫李密,呷着酒的那位是大名鼎鼎的“飞将”单雄信。
在两人面前,一张大台的周围,坐着二十几位瓦岗寨的头领。坐在北边首席的是位大胡子,眼神和善,身体斜靠在椅背上,自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象,他即是义军首领翟让。
一位头发蓬乱得像头发怒狮子的大个儿坐在翟让的右侧,说话的声音也宏亮得像狮子吼叫,他是军师贾雄。
贾雄的下方是位二十左右的年轻人,额头宽广饱满,神态文静而安详,他是徐世。
翟让的左侧第五位是他哥哥翟弘,面庞干瘦,正把玩着一串珍珠玉饰。他的下位是美髯公王伯当,高猛就坐在王伯当的身边,观察着眼前的一切。
瓦岗寨的一些老将和一批刚刚投过来的豪杰,就分坐在众人之间。
他们正在荥阳北郊群山脚下的一排青瓦屋内议事,义军自渡黄河、破金堤关、包围荥阳已经有十天了,眼看荥阳指日可破,敌人却来了大队援兵,为首的正是义军的老对头张须陀。众头领正合计着如何迎敌,为是攻是守、是进是退争论个不休。
自上山后,高猛参加了一系列的出击,过着一段骑马四处奔驰的战斗生活,义军在黎阳黎阳,今河南浚县。、汤阴和荥阳、汜水之间大范围地打圈子。这是翟让、徐世、单雄信这些山寨元老们的拿手好戏,面对这种战术,即使训练有素的官军也无可奈何。在足智多谋的徐世的建议下,他们袭击了大运河上的官府船队,可惜暴君杨广刚刚过去不足一旬,没能给他一个有力的惊吓。他们曾经在平原地带遇到过一座“无耳城”,这里所有的男人都被官兵割掉了耳朵,因为皇上信赖的太仆卿杨义臣素来喜欢凭耳朵点校战功。经李密建议,翟让从此取消了义军依然沿用的这一传统手段,用点校郎中临场核查来代替。在林县老林,他们屠宰了拒不向义军供应粮草的响马“阴拐子”的队伍,这支队伍几乎人人都会玩这样一个游戏:把未满半岁的婴儿高高地抛起,然后用长矛尖在下面稳稳地接住穿透。在四处游击的过程中,马队在义军中的地位变得越来越重要,职业军官出身的高猛,也由马队教头升到了山寨头领之一的位置。
然而,李密却建议义军结束这种颇为成功的游击状态,转入以攻城掠地为主的正规作战。喔,李密转过身来了,看他那双有名的灼灼闪亮的眼睛,它拥有那样强烈的电光,连当今皇上也受不了它的光芒。据王伯当说,李密十六岁就继承了父亲的勋爵,曾经有幸出任皇上仗下的卫士,皇上退朝后问宇文述:“刚才在朕左仗下的黑孩子是谁?”宇文述回答:“是蒲山公李宽的儿子李密。”皇上说:“这小子的眼睛亮得不同寻常,以后不要让他再来了。”宇文述后来将这事告诉了李密。李密把这段私人轶事对好友讲出来,不无对自己眼神的威
慑力感到自豪的意思,更是暗示自己的雄心壮志。看那双眼睛现在扫视众人的架势,几乎每一个人都为它坦荡而逼人的亮光瞧得竦然心动,像有一阵闷雷从心头滚过。它的主人迟早要成长为当今皇上的克星,高猛有这么一种预感。
让皇上说中了,后来李密果然卷入了杨玄感的叛乱,被杨玄感远道从长安接到黎阳,奉为谋主,成为“首恶”中的一员。据王伯当说,李密与杨玄感的渊源还得从杨的父亲、丞相杨素说起。一次李密去拜访一位朋友,半路骑在牛背上读书,将书卷挂在牛角上,被杨素碰见了,和他交谈,大奇,就令儿子杨玄感和他结交,从此两人成为好友。杨玄感起事后,李密劝杨玄感首先快速攻取长安作为基地,拒皇上大军于潼关外。杨玄感不能接受他的计策,结果迅速地失败了。李密化装逃跑,半路上被捉住,要送到皇上所在地,接受剁为肉泥炖汤的命运。押解中途,李密指挥同党花金钱收买了押送人员,乘他们放松警惕,把墙打穿了一个大洞,偷偷跑掉了。后来他前往投奔盗贼郝孝德,郝孝德对他很不礼貌。又投奔首举义旗的王薄,王薄也不拿他当一回事儿。他陷入了走投无路的困境,甚至到了削树皮填充肚子的地步。没办法,只好重新回到官府统治的区域,躲藏到淮阳,化名做了个教书先生,由于写了首反诗,被当地官府下令捉拿,只得再次上路逃跑。这次他被迫打破逃亡者的禁忌,秘密地去找妹夫雍丘令丘君明。丘君明不忍拒绝,将他转寄到游侠王秀才家,王秀才将女儿嫁给了他。丘君明的从侄丘怀义向朝廷告发了这事儿,皇上令丘怀义自己直接带着朝廷的敕书去梁郡梁郡:今河南商丘。官府。官府派兵把王秀才的家院团团围住,碰巧李密出外,侥幸逃脱,丘君明、王秀才和他的女儿都被处死。
半年以前,翟让第一次见到前来上山投靠的李密,就将他给绑了起来。多亏出面引荐他的另一支杆子的头领王伯当起身劝说,要反隋必须借重李密这样的文化人,翟让恍然大悟,立即将他释放了。李密和王伯当奔赴各地,成功地说服了十几路杆子投奔瓦岗寨,令义军兵力猛增,翟让非常高兴,从此把李密奉为谋主。李密随义军游击四方,很快发现,义军兵力增多了,粮草日显不足,这样下去无法持久,便向翟让建议,压缩活动范围,主动出击进行正规作战,占领运河一带的国家粮仓,依靠它招揽更大的军队,建立隋军无法摧毁的永久性地盘。翟让和大伙儿都被说服了,于是就有了跃进数百里、跨越黄河、攻破金堤关、围攻荥阳的军事行动。这是瓦岗义军发动的第一次大规模进攻战,义军迅速地占领了荥阳附近各县,只有荥阳郡城未能攻下。
荥阳郡守杨庆向远在江都的皇上飞章告急,皇上急调齐郡齐郡:今山东济南。通守张须陀出任荥阳通守,率精锐主力二万人前来增援。张须陀可以说是瓦岗义军的“老朋友”了,三年来,两军大小进行过三十多次交战,几乎每月都要激战一次,张须陀虽屡小胜,却无法大胜;瓦岗义军虽屡小败,却未曾大败。义军一旦形势不妙,便采取长距离大范围打圈子的战术,拖得张须陀军也真够呛。后来张须陀军被皇上调到匪患更严重的齐郡,情况就大不一样了,据探子报称,他一战就击败了盗贼左孝友的十余万人,进而又剿灭了解象、王良、郑大彪等部,后来又与盗贼卢明月决战,将卢明月的十几万人一举歼灭,卢明月只带着数百骑逃向河南,张须陀将砍下的卢明月部下的脑袋堆成了五座小山,广邀各地父老参观,令他们回去后宣传官军的赫赫威势。皇上大喜,升张须陀为齐郡通守,领河南道十二郡黜陟讨捕大使,专司镇压民变。现在皇上把他给调过来,就是要用他这个常胜将军兼瓦岗军克星,给瓦岗军一个彻底的解决。
瓦岗军久困于荥阳坚城之下,而且远离瓦岗老巢,如果再与张须陀军进行拉锯式的交战,一旦不利,将有被强敌赶入黄河喂鳖的危险。首领翟让就怀着这种深深的忧虑,和他拥有相同的经验和思虑的军师贾雄进而补充道,应该发挥我军历来最擅长的打圈子战术,先虚晃一枪,然后趁天黑作一招“金龙摆尾”遁去,张须陀又能拿我怎么样?
李密摇了摇头,双手按在大台的边沿,凝视着作战地图,久久不语。这张作战地图是他亲手绘制的,也自打他上山以后,瓦岗军才开始使用地图。在那以前,翟让他们都是凭记忆辅助决策,他们的记忆力饶是惊人,周围二十几个县的山川地理,他们都记得滚瓜烂熟。
在单雄信、翟弘和七八个义军头领表示赞成“走为上策”的意见之后,李密沉吟着提出:“我们能不能设想一下,在这里打它一仗,把张须陀给一举灭掉?”
众人尚未答话,只听门外有人叫道:“鹿肉来啦,上等的鹿肉,全料卤好的!”
一阵踏踏的脚步响,走进来的是“吊疤眼”,他手举着一大串暗色的肉块儿,口中还嚷着,“薛家庄华师傅的好手艺,吃了壮阳生贵子!”
翟弘乐得哈着牙,直招手:“嗨,‘吊疤眼’,真有你的噢,这鹿肉又是从哪儿给吊来的?”
“不是说了嘛,薛家庄,薛御史的府上!他有二十几个小老婆。”“吊疤眼”得意地走了过去,先把一大块鹿肉捧给翟让,“祝将军再生龙子!”翟让乐得哈哈大笑:“龙子我不配生,虎子我还想生一窝儿!”众人跟着大笑。
“吊疤眼”把一块鹿肉摆在军师贾雄的面前,贾雄接了。又把一块鹿肉摆在李密的空位前面,李密皱着眉头,勉强点了点头。
翟弘一扬手:“我这儿的呢——”话未完,“吊疤眼”潇洒地一甩手,一块鹿肉从空中划过,啪地落在翟弘的桌面,军事地图上顿时出现了一块油腻印。
“吊疤眼”转身递给单雄信一块鹿肉,又把手中的一扬:“还有谁想生虎子,狼子,豹子?”
“这儿——老子只想生兔子!”一位头领边扬手,边站起身走过去。众人哄笑着去抢鹿肉。
高猛看见李密紧皱眉头,俯身盯着地图,嘴唇甭得紧紧的。
翟让手一挥,大声说道:“都坐好,不要站着,边吃边谈,下面继续沿着李先生刚才的话头讲——”众人渐渐安静了下来,口里嚼得格吱有声。
李密目光中深藏的猛兽再次出了笼子,他扫视了一圈众人,然后沉声说:“我刚才的话是,我们能不能就地打它一仗,把张须陀的军队给一举灭掉?”未等众人回答,李密又高声说道:“我的看法是,能!别看张须陀多么强悍,但他勇而无谋,军队刚刚打了几个大胜仗,肯定是既骄傲又狂躁,对付这样的蠢物,可以一战把他擒住!”
众人如听天书,茫然地看着李密。李密含笑看了看众人,又笑着对翟让说:“将军您只要列阵对敌,我保证为你击破敌人!”
李密的眼睛里放射出自信的光芒。翟让犹豫着,沉吟不语。军师贾雄撇着嘴巴,质问李密道:“李先生说得倒轻巧,你倒说说,你怎么帮我们把张须陀给擒住?”
李密微笑着,用手在地图轻轻地一推:“利用他的骄傲,”又往回一拉:“引他进入埋伏,”最后双手做了个合抱的动作:“然后聚而歼之!”
贾雄冷笑着说:“张须陀就这么听你的,不要搞得我们反被他包进了袋子!”
李密不作回答,反而坐下了,端起碗,喝了一口茶。
“世——”坐在后面桌子上的单雄信叫了声,“尝一尝,把鹿肉和花生一起嚼,有一股火腿的味道!”他把手中的鹿肉和着一大把花生捧了满捧,上前堆在徐世的面前。徐世和着两味嚼了嚼,点头表示认同。
单雄信把衣袍上的花生屑儿大手拍了几拍,然后对李密说:“李先生,我想知道的是,冒这种险,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贾雄对着单雄信大声吼道:“嘿,什么好处!我看纯粹是拿咱们做饵子,朝虎口里送!”
李密看了看贾雄,又看了看单雄信,想说什么,但还是忍住了不说。
翟让一下子变得非常犹豫,他用手指了指一圈人:“你们大伙说说,怎么才妥当,是打,还是今晚就退?”
没有人开口说话。
一直沉默不语的徐世这时发了话:“我赞成李先生的意见。”翟让感到很意外,“咦”了一声,眼睛、眉毛和胡子同时都转向徐世。
徐世点点头,继续说:“总是这样被张须陀在屁股后面追来追去,也不是个办法。既然迟早总要和他决一死战,那么,不如现在开始。李先生刚才分析得有道理,现在决战,条件对我们最有利,因为敌人骄狂得不得了,总以为我们不是他的对手,这时候最容易打他个措手不及。”
“叭、叭!”单雄信猛击大腿,站起身来,“世和李先生说得有理,老子早就不想跑了,就跟他奶奶的张驼子大斗一场吧!”他像豹子般边来回走动,边发出大声的吼叫,“看看是你死,还是我活,来吧,张驼子,来吧,秦跛子,来吧,罗麻杆!来来来,大战一场,老子再也不跑啦!”
他的吼声震得屋顶的瓦片发颤,不知为啥,这吼声又戛然而止。
瓦岗军的老将们都会心地笑了,新来的头领们则被单雄信的这阵势吓得你看我,我看你。
李密对翟让轻声说道:“现在就是想退,也退不了,敌人逼得太近了。即使要退,也要狠狠咬他一口,才退得出去,黄河不是那么容易过的。”
翟让点头称是,徐世和单雄信的同意,已帮他拿定了主意:“那就打一仗吧。”
李密微微一笑。
贾雄急得跳了起来,在单雄信的桌子边晃来晃去,狮子毛一甩一甩的,“单老二,你们这样太冒失了,太危险了,李先生,”他又踮着脚尖,跳到李密的面前,用手胡乱敲了敲地图,“你倒说说,怎么能把敌人给包起来,你说呀!”他的声音尖得直朝上刺。
李密冷峻而低沉地回答:“你这个问题,不能在这里回答。”
“唉,我的妈哟——”这头饥饿的狮子又急得掉头而去。
翟让白了贾雄一眼,然后对众人说道:“就这么定了,干它一场再说!”
“通”的一声响!众人扭头看去,只见贾雄急得用短剑把单雄信坐的桌子给砍下了一角。也就这么一瞬,他的情绪好像顺利地平息了下来,只见他温柔地叹了一口气,轻轻地说道:“你们这样太冒失!我说在前面了,不信等着瞧!”
众人呵呵大笑,在笑声中,人们的心情变得越来越沉重。
前面是一排又一排的长枪,长枪旁竖着盾牌,盾牌后面站着弓箭手。
隋军方阵刷刷向前,脚下发出整齐的声响,在头顶上空腾起漫天的灰尘,它像一只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