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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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渊显然过于轻视了甄翟儿大军的战斗力。当他率领数百名精锐骑兵飞驰突入敌阵后,虽然砍倒了大批敌人,引起了一阵慌乱,但敌人毕竟是一个拥有二万多兵力的庞然大物,用一个顽童的力气,是无法把它的成人身躯给推倒的。它在慌乱中镇定了下来,用优势兵力把李渊和他的数百名骑兵围上了好几匝,李渊率队左冲右突,都无法脱围而出。
李世民正带着整好队形的步兵向前奔跑,一名骑兵飞驰而回,向他喊道:“二郎,敌人把李将军他们包围了,他们突不出来啦!”李世民一惊,勒住马,本能地回头看了看正在行进中的步兵,官兵们刚刚听说了主将冲在最前,现在又听说被敌人围住了,个个神情感奋,脸上奔流着血气。
李世民对一名步兵校尉说:“我带骑兵先杀进去解围,你们带大队火速赶上,顺着敌人乱阵的口子冲进去,要快,要狠!”步兵校尉点头应诺。李世民又对报信的骑兵说:“你用最快速度赶到后面,把骑兵都叫上来,我在前面等着,要快啊!”
“是!”那骑兵飞驰而去。
李世民飞马赶到战斗最先发起的位置停下,远远地看去,敌阵就像一个布袋里装了一只外面看不见的小动物,忽然向外鼓出一个大包儿,忽然又陷进去一个小窝儿。片刻,分散在各处的骑兵陆续赶到,共有数百名之多。李世民策马前出了五六步,然后调转马头,摘下肩上的长弓在手,对着众骑兵说:“将军和弟兄们正被敌人围在那边,我们要冲上去,把他们救出来,还要冲个对过,再转回来,把敌人阵势给搅乱,后面的步兵马上就要赶到,前后对着一夹击,敌人就垮了——各位弟兄,大家跟着我,先使用弓箭冲击敌阵,都准备好了没有?”
他的相貌如同闪电,说话铿锵有力,如同金器撞击。众骑兵血液里的火焰呼地全涌上来,众人手持长弓,大声吼道:“准备好了!二郎,你就下令吧!”
“杀啊——”李世民像一道闪电飞驰着突了过去,临近敌阵时,他取箭在手,嗖嗖嗖,一个个敌军应弦而倒,骑兵们的羽箭紧随而至。那些没有经历过残酷战斗的农民军们,没有料到官军骑兵在尚未与他们的兵器接触之前,便射出密如雨点的羽箭,呼拉拉倒下了一大片。在箭雨的冲击下,敌阵中那个鼓鼓囊囊的小包,顿时一层一层地脱开。这时,小包内的小动物又猛烈地撞动,将小包从内里给撕开了,李渊带着众骑兵杀了出来,与李世民所带的骑兵队会合了。
李世民驱马奔向父亲李渊身边,未等靠近就大声喊了几句,边用手向前方敌阵纵深方向指了指,从李渊身旁又冲了过去。李渊拉马打了个回旋,对众人喝道:“弟兄们,步兵马上就要到了,向里冲啊!杀——”
会合后的官军骑兵几乎没有停步,又杀气腾腾地向敌阵纵深发起冲锋,敌阵像碎土遇到了洪水纷纷崩塌。官军骑兵绕着溃乱的敌阵打了个回旋,刚一返身,就见所来的方向敌军四下乱窜。“步兵上来啦,杀啊——”李渊大吼着,率领官军骑兵冲向被官军步兵赶回的敌军,两下夹击,敌军彻底地炸了阵营,一个个盲目奔逃的敌军被来自身后的刀剑削飞了肩膀、头皮,有的被长枪给活活地钉在地上,敌军骑兵的马蹄踩着步兵的身子,竟也不勒缰,只是继续向前飞逃。
大批大批的敌军扔掉手中的刀剑投降。见有官兵举刀上前,正在回旋驰骋的李世民大喊:“不准杀降,向前继续追击!”
那个从来没有打过照面的甄翟儿将军,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但官兵们确切知道的是,甄翟儿的大队人马没有跟着跑掉,而是躲进了鼠雀谷,与他们一直等候在那里准备胜利后打扫战场的家属们会合了。大伙儿一合计,决定向太原留守李渊投降,不再做盗贼啦。摆在平原上官军面前的,是一支奇怪的军队,队伍里男女老幼数万人,牵着牲畜,驮着包裹,带着锅碗。嗬,他们是一支以吃饭和抢掠为主要目标的军队,走到哪儿吃到哪儿,走到哪儿抢到哪儿。他们曾经在他们的头领历山飞和甄翟儿的带领下,过州打府,像漫山遍野的蝗虫,吃光了一州的粮食,又去吃另一州的庄稼。所占郡县的官吏、劣迹斑斑的官府走狗和敢于抵抗的豪强们,被他们逮住后,一家一家给杀光;一般平民百姓不会受到他们多大的侵扰,但粮食和像样的家具往往会被他们抢走,至于被抢走了粮食的民众如何生存,没有人会认真考虑。在十几万游民跟着他们做了盗贼或义军的儿子、兄弟、父亲们一道行动的情况下,除了抢掠,还有什么别的法子能够解决这么多人的吃饭问题呢?甚至一些游民已经习惯了抢掠生涯,再让他们停下来劳作,他们可受不了啦。最后,在被他们蝗虫一样席卷一空的州府,饥荒闹得更厉害了,而他们自己下次再打圈子回到那里时,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抢了。于是民众、游民和盗贼、义军们纷纷死于饥荒这个本时代最大的敌人,大伙儿都成了乱世盲目行动的受害者。
半年前,李渊曾受命接替民部尚书樊子盖去绛郡剿灭盗贼敬陀,他吸取了樊尚书采取严厉镇压导致更多百姓跑反的教训,实施了镇压和招抚相结合的政策,那些盗贼大多来自本分的农家,得知后纷纷返乡投降。叛乱平息后,李渊严厉管束地方官吏不得扰民,还从盗贼中间选拔了万名军士充实到各地官府武装中。从此李渊在山西、河东一带获得了仁慈的名声,所以甄翟儿的部下在指挥中枢崩溃后很快便放心地投降了。
李渊留了个心眼儿,筹划着将其中的健儿选拔入官军,而将他们的家属和其余投降的盗贼带回到晋阳附近,安置他们垦荒过活,在这里,那些野马式的游民将受到官府严厉的管束。
还是在雁门解围之后,在皇上由洛阳南下江都后不久,突厥又一次扰边,皇上于是诏令李渊率太原兵马前往马邑,与郡守王仁恭共同保卫北部边疆。李渊很有些不情愿,但不得不服从,他私下对李世民说:“自古以来边疆就有胡人为患。现在皇上害怕塞虏,竟然躲到江南去了,国内反叛的多如猬毛,就这个样子,他怎么解决得了胡人为患的问题?上天可能要用它给我一个考验吧,当然也是一个机会。我要用一个长远的办法,比如和亲,将边疆问题稳定较长一段时间,但首先得让他感受到我们的实力,能否成功,就在此一行。”
到了马邑,李渊与王仁恭两军兵力不过八千多人,王仁恭因为兵少很感害怕。李渊经过深思熟虑,提出了一个“胡服骑射”的主意,从两军中选拔了会骑射的二千多人,亲自带他们在野外进行训练,饮食居住一同突厥,追逐水草牧马,把斥候斥候:古代军中侦察兵。放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每逢突厥的斥候前来侦察,就让军人们旁若无人地驰骋射猎,炫耀武力。李渊尤其善射,每见走兽飞禽,发无不中。突厥每见到他们,常不敢当,总是自动退走。如此再三,众军士才获得了信心,想和突厥比试比试。后来果然与突厥发生正面冲突,李渊纵兵出击,大破突厥军队,缴获了突厥特勒所乘骏马,斩首数千级。从此以后,突厥人知道了李渊会带兵打仗,有他在的时候,不敢轻易南下。
这支二千人的精锐骑兵,便成了李渊麾下的核心主力。李渊近年镇压各地盗贼,也主要依靠它。它后来扩充到四千多人。这一次突厥和盗贼南北夹击,李渊令高君雅带走了三千骑兵,最精锐的一千多人则随李渊南下,在消灭甄翟儿主力的战斗中发挥了决定性的作用。这些精锐的壮士们和李渊父子的关系非常亲密,作战时令行禁止,李渊父子能像控制自己的呼吸一样调派他们。可以想见的是,他们也是李渊父子实现四方之志的军力之基。鼠雀谷大战胜利后,在返回晋阳的路上,李渊父子便已筹划好,要把降卒中的一批健儿吸收到这支核心主力中,将全军主力和核心部队同时扩大一倍,然后严加整训。
“二郎,现在将军又得了几万降卒,收编之后便可以动手啦,千万不能让别人抢占了先机。”回到晋阳的第二日早晨,李世民的好友刘文静便找上门来。刘文静是晋阳县令,他家世代居住在长安府武功县,因此也是李世民的老乡——大隋开皇十八年十二月二十二日,李世民出生在武功县渭水河畈的李家大宅院里。
“对,我也这么认为,不过要等到增援马邑的部队回师以后。”李世民轻轻地说,他与这位老乡在许多事情上看法有着惊人的相似,“我父亲那儿还没有定下最后时间。他做事你知道,是慎之又慎,力求万全,总认为我们两个太急躁。”
“看来,我们得找一位将军最信任的人,帮我们表达这个意思,但又不能让将军看出是我们推他来的。”刘文静马上接口,他的话说得很快,许多事情早已在心中想好了。
“嗨,你总是把我的话抢着说了。”李世民朗声笑了,刘文静也呵呵笑了。
刘文静长着一张丰润宽长的脸,意气轩昂,穿着一身县令的官服,飘飘洒洒。他家世代为官,父亲战死在疆场,但他官运不佳,四十来岁仍然屈居七品之职,与他自许的才干权略很不相称。他长期在李渊的手下做事,从李渊收买人心的诸多举措中观察到李渊有四方之志,于是主动和李渊作深度交往。在认识了李渊的儿子李世民后,他对好友、晋阳宫副监裴寂说:“你注意观察一下李将军的二郎,不是常人啊,豁达大度类似于汉高祖,神武强悍接近于魏武帝魏武帝:曹操。,虽然现在年少,可能有天命呢。”裴寂不以为然,他可没从这毛孩子身上看出有多少道道儿。
当杨玄感的谋主李密从王秀才家逃脱、再次在江湖上出没后,皇上下令全国通缉,太原有人揭发晋阳县令刘文静的妻子是李密的亲戚,皇上于是下诏把刘文静关进了太原郡监狱。李世民买通狱卒入监探视,摒除了外人后,监室内只剩下他们两个,刘文静第一次向李世民端出了内心最隐秘的想法:“现在天下大乱,如果不出现商汤王、周武王、汉高祖、光武帝四人分别是商、周、西汉、东汉四朝的创立者。那样的命世之才,是不能达到天下太平的。”李世民反问道:“您怎么知道这样的命世之才没有诞生呢?只是恐怕常人认不出来而已。我费力来到这里,并不是要表示一下儿女情长,而是要和您商议大计,今日处在这个绝地,反而没有任何人打扰,请您全面讲述一下您对时局的思考吧。”刘文静说:“好。现在全国盗贼蜂起,皇上逃窜江南,只要有真命天子出现,政策得当,应天顺人,举旗一呼,四海不难平定。眼下太原百姓很多,都是因为躲避盗贼逃进来的。我做了县令好几年,与城中的豪杰都有交情,如果一朝起事,可以立即得到十万兵力,你的父亲所率领的官兵也有数万人,一声令下,谁敢不从?起义后兵锋主要指向哪里——京师长安!愚蠢的皇上把长安空在那儿,留待真命天子去取呢。如果你父亲率领十几万大军乘虚入关,占领京师,号令天下,不用半年,帝业可成!”李世民高兴地笑了,在那一瞬间,他笑得何等的神采飞扬,他对刘文静说:“您的话正合我意,下面就让我们把它变成现实吧!”
于是李世民向父亲详细说明了刘文静对大局的分析,李渊深深表示赞同。在李世民的建议下,李渊派出亲随携带金银珠宝前往江都,路上亲随经历了不少风险,总算顺利到达,他将金银珠宝分别送给了皇上身边的亲信御史大夫裴蕴和王公公等,请他们为刘文静说些好话。不久皇上果然下诏将刘文静放出,而且官复原职。
有了这番经历,李世民和刘文静终于成了最要好的朋友,他俩常一道出入,暗中收买宾客,招纳壮士。刘文静将晋阳城内各路江湖豪杰引见给李世民,李世民花费大笔钱财和他们交朋友,不管对方是卖布的,赌博的,还是看门的,做大户家奴的,只要有一技可称,一艺可取,都与他称兄道弟,没有任何生分的地方。所以这些江湖豪客非常喜欢他,乐意跟他相处,相约有朝一日跟着走。李世民很喜爱聚众博戏,他精于此道,总能找出其中的窍门所在。当然,同父亲李渊贪杯一样,博戏也是他迷惑别人耳目、接纳民间壮士的一种“障眼法”。
李世民和刘文静显然已经组成了一个小小的密谋集团,刘文静也以李世民的谋主自居,在这个乱世,他的“张良”梦终于长出了翅膀。在这个早上,当两人商量着如何找一位能说服李渊加速行动的人选时,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人:刘文静的好友、晋阳宫副监裴寂。
裴寂是李渊二十多年的老朋友,两人曾一道担任过文帝杨坚的御前侍卫。当李渊来到太原任职时,裴寂正任着晋阳宫副监。两人常常在一起叙旧,一块儿喝酒、下棋,有时候甚至通宵达旦泡在一块儿。李渊因为妻子数年前就病逝了,难免有些需要女人的抚慰,裴寂便从市井中为他招引一二。两人的关系总之是好得没得说的,什么话,由裴寂那儿说出,对于李渊来说,可跟从别人口中说出的不一样。
刘文静告诉李世民,跟裴寂这样傲慢的老官僚要说上正经话,是不那么容易的。他自以为见惯了风雨,不爱理会人家的茬儿。不过,他有点贪杯,也嗜赌,爱沾点小便宜。得从他的这些习性入手,和他套套近乎,再寻找说话的机会。
“在你的朋友中,有谁喜欢和裴宫监一道博戏?”李世民问道。
“龙山令高斌廉。”刘文静沉思着说。
这时李世民的妻子长孙氏进来说道:“叔叔来了。”一位彪形大汉随后嗒嗒地跟了进来,却是长孙氏的族叔长孙顺德。李世民起身为他搬了把凳子坐下,长孙氏张罗着倒了茶,又为众人加了滚水,然后退出。
在李渊这棵大树下,庇护了许多被大隋朝廷逼得走投无路的人士,长孙顺德便是其中的一个。他是长孙氏父亲长孙晟的族弟,曾任右勋卫,因为逃避辽东之役,亡命在晋阳,依靠李渊和李世民生活。他长得浓眉长须,为人果敢勇猛,是李渊和李世民核心机密的主要知情者之一。还有一个亲戚跟他一样的门客身份,那人名叫窦琮,是李渊妻子窦氏的叔伯侄儿,现在也亡命在太原。过去在关中关中:今陕西一带。时,在一次亲戚聚会的宴席上,他曾为了扯酒,和李世民闹了点小小的不和,当时他担任着左亲卫,稍稍气盛了些;现在为了生计所迫投到人家门下,总觉得有些不自在,怀疑这怀疑那的。李世民了解到他的这一心理后,特意对他多加照顾,经常出入他的卧室,好像从没有过去那回事,窦琮才彻底放下心来。他也是一身好武功。
长孙顺德来后,李世民和刘文静搁下了前面的话题不谈。长孙顺德告诉李世民:“刘弘基要我来告诉你,他近日又得了四匹好马,一起带过来不方便,要二郎去挑一匹。”
“不是又从哪儿偷来的吧?”刘文静笑着说。
“刘弘基要我转告二郎,他可以拍着胸脯保证,这一次来源绝对正宗。”长孙顺德说着,浓黑的眉毛下小眼睛里满是轻快的笑意,“不过他每次都这么说啦。”
“只要马好就行。”李世民想起刘弘基总是一本正经的样子,也不禁觉得好笑。“偷来的有时反而更好些。”
“他还专门卖了个关子,说这四匹马中,有一匹是千里宝马,他要试一下二郎有没有伯乐的眼光。”
“哦,是吗?”李世民的兴趣果然被逗起了,“好不好,一骑就知道。走,看看去!”
长孙顺德一边起身,一边说:“二郎,这回得了几万降卒,应该搞得快些了吧?”
李世民指了指刘文静说:“叔叔的意思正和刘先生的一样。”
“英雄所见略同,哈哈。”刘文静对着长孙顺德一拱手,又对李世民一拱手,说,“二郎,我就不跟着去了。先走一步,告辞了!”
“好,你先办着,晚上我去找你。”李世民说着,站在那里,先让刘文静走了出去。
刘弘基是雍州池阳人,曾继承祖荫为右勋侍,但他年轻时喜爱交游,不事家产,后来皇上进攻高丽时他应征入伍,因为家贫缺少路费走得慢,行到汾阴,估计过了期限,当被问成斩首之罪,便与同行的有意杀了一头牛,被当地官吏抓进县狱,竟躲过了死罪。在狱中一位异人教了他识别良马的绝技,后来他亡命江湖,竟靠盗马为生,渐渐漫游到了马市行情大好的晋阳城。在马市,他与前来买马的李世民结识了,有意和李世民套了交情,后来发现李世民有着非同寻常的气度,便死心塌地投效了李世民。李世民爱马如迷,也正需要有这么一位伯乐从旁指导,两人亲密非常,出则连骑,入则同卧。
在刘弘基私家宅院的马厩里,从四匹骏马中,李世民一眼就瞅中了那匹纯黑色的骏马,它黑得发亮,长得膘肥体壮,奇怪的是,它的四只蹄子都是白色的。
“挑中啦?这么快就挑中啦?可不能后悔!”刘弘基在一旁严肃地问,他长着尖脸,眼睛奇亮,正一闪一眨的,带着几分狡黠,几分滑稽。
李世民也不答话,一手抓住马爵,一手上前轻轻摸了摸马唇,那马不情愿地抗拒着,耳朵直向内弯。
李世民又扶了扶马鞍,猛然翻身上马,抓稳缰绳,两脚轻踢马腹,马嗖地窜了出去。“要严防他打蹶子!”刘弘基在后边不放心地喊道。
李世民纵马驰骋,房屋、城墙、大树、人群从侧旁缓缓掠过,耳傍风丝飕飕,马身像运河起风时的一艘小船那样颠簸着,有一种波浪起伏的感觉。有熟人迎面而来,向他打了个招呼,侧身看时,那人已在十几丈之外。这马奔跑的速度的确极快,却跑的很平稳,显示了它对自己身体极强的控制力。同一切骏马一样,它不会轻易向一名骑手表示屈服,李世民只要一拉马缰,就能感觉到它的桀傲不驯,它要按自己的意志确定飞驰的速度。
已经绕着晋阳城驰骋了大半圈,马身都没有流汗,可见它的体力是多么充沛。但是李世民身上的汗却流了下来,流到了马背上,在风中这汗流得令人畅快,他一时性起,向一座小山驰去,上山时马的步伐略略放慢了些,但是直到山顶,都没有听到马的喘息声。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