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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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渊说不下去了,泪水刷刷地流下,鼻翼一抽一抽地吸溜着鼻涕。
裴寂、刘文静等人的眼圈都跟着红了,不红的人士也尽量低着头,免得让别人看见自己的眼圈没有跟大家保持一致。
众人接过话头说,高祖把江山传给后主,让奸臣杨素做了顾命大臣,弄得天下大乱,是早晚的事儿。现在天怨人怒,山川鼎沸,上天对暴君的惩罚,迟早是要降临的。将军领着我们造反举义,正是要顺天从命,吊民伐罪。
有了这个废旧帝立新帝的意见,第二天众人再次聚会商议突厥问题,就可以做出定论了。李渊最后拍板,立意既废掉始毕痛恨的后主,又向始毕称臣纳贡,可以说满足了始毕的基本要求,但因为立了新帝,李渊又巧妙地避开了像刘武周那样做儿皇帝的尴尬处境。嗬嗬,毕竟大家都是老官场,老江湖,老狐狸啦!
由温大雅执笔,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将前面的意见系统总结了,凑了一封给突厥始毕可汗的书信,开头第一句便是:“臣李渊启奏突厥大可汗陛下……”
信写完后,李渊再次对众人强调说:我作为大隋新帝的臣民,向突厥之主称臣,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大隋新帝并没有向突厥之主称臣,两国之主乃是平起平坐的关系。这就是我们与反贼刘武周根本不同的地方。众人连忙点头称是。
信改定后,李渊亲自用漂亮的小楷把信抄好,当日就派出使者,把书信驰送突厥。
这次始毕可汗应该满意了吧?
在李渊处决高王二人后,那位经常和李世民、裴寂赌博的龙山县令高斌廉却拒不从命,暗中派使者化装为民,前往江都,请皇上出兵平叛。皇上知道李渊造反后,非常害怕,下令东都和长安严为戒备。西河郡官府也不时地向江都的皇上通告晋阳的消息。
大郎李建成到来后,李渊不必为长子的安全担心了,很多事情开始正式运作。六月初,他向周围各郡县发出檄文,自称“义兵”,声称要吊民伐罪,龙山和西河自然都不接受他的号令。李渊说:“龙山是孤零零的一座山城,不好攻打,也对我构不成大的威胁。但西河拦住了我未来西征的路,它的路也大都是绕山的险道,不能留着它。”六月五日,大郎李建成和二郎李世民奉李渊之命率军攻打西河,刚刚被任命为太原令的温大有和他们同行,帮忙参谋军事,除了路上所需,军队只带了能用三日的粮食。
临行前,李渊对两个儿子说:“你们还年轻,没有多少指挥经验。我先用这个郡城来试试你们做得如何,别人都在眼睁睁盯着你们,你们应该好好努力。”
李建成拉着弟弟李世民跪在父亲的面前,回答说:“儿子从小就蒙受父亲的教诲,对自己对士卒都知道要从严要求。如果我们这次征伐失败了,请父亲用军法处置我们。”
这次出征所带的队伍中未受训练的新军居多,李建成和李世民害怕军士们不听号令,在出征前首先宣布了军法,诸如抢一匹丝绢砍脑袋、命令二次不听从就要坐监之类,只听得军士们个个竦然心惊。
在向西河进发的路上,李建成和李世民与士卒同甘共苦,同起同睡。一听说前方有敌情,李世民立即上前查问清楚。在行军大路附近的瓜果蔬菜,规定不买不能吃。如果有军士——噢,他们现在叫义士啦——如果有个别义士暂时难改旧习,偷瓜果吃被发现了,李建成和李世民便马上派人原价付给瓜果蔬菜的主人,也不追问究竟是谁盗窃的。路旁如果有长老送给义军蔬菜食物茶水,他们会认真地感谢长老的好意,与在场的军人共同分享这些赠品,从不单独享用。如果碰到送肉送酒、还带着做酒席的厨具来的人,他们便慰劳并请这些人回去:“这是隋朝的旧套套,我们可不愿意扰民。”这样做了,老百姓都响亮地赞叹,将士们听到赞叹都很高兴,觉得身在义军的队伍里很光荣,个个发誓到了西河要好好地干他一场。
队伍来到西河城下,李世民没有穿戴盔甲,径直来到城壕边宣传义军的宗旨,城上的官兵听了,可以看出,他们的面色同城头的军旗一样在动摇。李建成和李世民对西河先采取了围而不攻的做法,城外的百姓要入城的,不问男女大小,都放他们进去。城里的官兵看到义军是这样宽容,心中的旗帜可就摇晃得更厉害啦。只有郡丞高德儒坚持着往心里不断地添加大石头,要为皇上效忠到底。六月十日,义军发起总攻,飞梯刚刚竖到城墙脚下,义士们便争抢着往上爬。西河郡司法书佐朱知瑾等人率领手下的那部分守城官兵不是抵抗,而是转身奔向郡府,把高德儒五花大绑,送到义军的军门。
“你这个奸臣,明明看到的是孔雀,你却慌称看见了鸾鸟。”李世民当面数落高德儒道,高德儒这时像一堆肉卸在地上,肉缝间喘着粗气。大业十一年,有两只孔雀从洛阳西苑飞落到宝城朝堂前面,被当时身为皇上亲卫校尉的高德儒等十几个人看见了,人人都议论着孔雀的美丽,独独高德儒迅速向皇上上书,启奏他看见了鸾鸟,这时候孔雀已飞去,无法验证,皇上非常高兴,破格提拔高德儒为朝散大夫,还给在场的人全都颁发了赏赐,不久皇上又在高德儒发现“鸾鸟”的地方修起了一座鸾仪殿。高德儒就这样走进了王公大臣的行列。“你迷惑后主,让后主以为是好大的祥瑞,天下人谁不晓得那是孔雀!当年赵高指鹿为马,跟你这套多相似啊。义军现在要吊民伐罪,没有不杀你这种赵高一样奸臣的道理。”
于是李建成和李世民下令将高德儒斩首,将他的人头挂在城墙上示众。除此以外,不杀一人,对西河郡官民秋毫无犯,所有的官员照任旧职,负责维持治安,赈济灾民。简单地处理完这些事务后,李建成和李世民率军返回。
六月十三日,李建成和李世民率军回到晋阳,路上来回总共用了九天。李渊非常高兴地说:“像这样用兵,纵横天下都行啊。”两个儿子的成功为他把军权全部掌控在家族手中提供了最佳理由,于是他就在当天敲定了入关计划。
还在入城时,李世民便看到城墙上和大街上到处插满了红色和白色的旗帜,它们夹杂着被插成一簇一簇的,像一朵朵硕大的桃花。以前的蓝色、赭色之类的旗帜都不见了。这是怎么回事?他好奇地向父亲问起,父亲爽朗地笑着说,这都是刘文静的主意。
几天前,李渊收到了始毕可汗的回信,信中答应接受李渊的称臣纳贡,说要派遣突厥的柱国康鞘利等人前来接收二万匹绸缎,同时送来快马一千匹与李渊做生意,康鞘利顺便还将带来突厥的狼头大纛一面,白旗若干,供大军出行时使用。在信中,始毕还答应可以派兵帮李渊西取长安,要多少兵力,随李渊的意思。
众人一致认为,始毕的回信证明他接受了李渊提出的“用称臣纳贡换和平”的结盟条件,这可是一桩了不起的收获,大军西征可以无后顾之忧了。
鉴于康鞘利即将到来,刘文静建议立即将全军的旗帜改为白旗,以向突厥人表示诚意。李渊沉吟着说:“难道全听他们的吗,加一些红旗不行么?”他本来喜欢红旗,另外自然是有些顾忌别人的闲话。
就这么一刺激,让刘文静想出了一个好主意:建一半白旗,一半红旗,排成桃花的形状。对大隋国人可以解释说,这是应了“桃李子得天下”的图谶。对突厥人可以解释说,我们已经用了突厥的白旗啦,狼头大纛我们暂时用不上,那可是天子用的,留着以后再说吧。
这可是个绝妙的计策!李渊高兴地接受了刘文静的意见。于是,整个晋阳城很快插满了红色和白色的旗帜,处处簇拥成大大小小的桃花状,恍惚之间,人们觉得晋阳城好像变成了一座大花园。无论白天黑夜,花园中都不时地传出男女老少哼唱的全国流行歌曲《桃李子歌》,不过歌词已被刘文静给改过了——“桃李子,莫浪语,黄鹄绕山飞,宛转花园里……”
刘文静曾向李渊解释说,这个“桃”字含着天机呢,“桃”就是“陶”啊,指的是陶唐氏,帝尧的姓氏,将军世袭唐公勋位,这个“桃”字和《桃李子歌》,不正是暗示唐公拥有天命么?李渊看着飘曳的旗帜,笑着说:“现在花园有啦,不知道黄鹄怎么样。我当一飞千里,以应图谶。”
“刘先生的确是聪明人,”李世民听了父亲的叙述,笑着评价道,“简直眨眼一个见识。”
六月十四日清晨,晋阳宫正门外新搭起的一座将坛周围,聚集了数百位锦衣人士,那锦绣的衣裳鲜艳艳的,波动着一道道彩光,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裴寂、刘文静等站在最前排,后面是太原郡主要官员、义军主要将领和本地乡绅长老等。
将坛的边沿插满了红色和白色的旗帜,在晨风中呼呼飘曳。从将坛的周围向身后看去,远处的街道上,站着一队队全副武装的义军,自从五月十四日后实行开仓放粮以来,太原附近的百姓赶来投军的每日都在一千多人以上,二十几天内,义军的兵力就增加了好几万。现在他们一路排向城中,排向东西南北四道城门,城墙上每隔几步便肃立着一名全副武装的义士。
当太阳升起之际,李渊正式登坛,宣告接受众人推举的大隋国大将军之位,他在坛上发布命令说:“诸侯立三军,是春秋的定制,孤今日建立霸业,应该和晋文公相仿,可建三军,分为左右,选择最合适的人做统帅。各位军士既是义军,还可以呼为义士。我三军义士理当躬行仁义,扫除四海奸恶,拯救斯民于水火,各位,有上苍庇护着我们,难道我们不应该好好努力吗?!”
李渊接着宣布,封大郎李建成为陇西公,兼领左领军大都督,左三统军隶属在他的麾下。封二郎李世民为敦煌公,兼领右领军大都督,右三统军隶属在他的麾下。封四郎李元吉为姑臧公,中三统军隶属在他的麾下。任命裴寂为大将军府长史、刘文静为大将军府司马。以殷开山、刘正会、温大雅、唐俭、权弘寿、卢阶、田德平、武士镬等为掾属、记室、参佐等官,以长孙顺德、窦琮、刘弘基、王长阶、姜宝谊、杨毛等分任左右统军、副统军等职。其余文武职员,都随才铨用。
在这个暖风习习的上午,当各种仪式完成后,有一位自称俗姓李氏的僧人,带着一只纯白色的异鸟儿前来献供,在场的人个个都觉得好神奇好神奇,却没有一个能够说出异鸟儿叫什么名字。李渊恭敬地接受了,令随从把异鸟儿供在一旁,随即要回赠僧人一些钱物,僧人拒绝接受,向李渊和众人作了一个长揖,飘然而去。众人茫然不知所措。到了下午未时古代将一昼夜分为十二时辰,一个时辰等于现代两个小时,其对应关系是:子时(23~1时),丑时(1~3时),寅时(3~5时),卯时(5~7时), 辰时(7~9时),巳时(9~11时),午时(11~13时),未时(13~15时),申时(15~17时),酉时(17~19时),戌时(19~21时),亥时(21~23时)。,又有一只纯白色的异鸟儿从晋阳宫院墙内的大树顶上掠过,飞落在大将军牙仗前面的树上,左右卫士们爬上树,很容易便把它给捕获了,在它的小腿上给拴了根红色的绸带,系在先前那只纯白色的异鸟儿旁边,两只鸟居然一见如故,亲昵地相互啄起了小嘴儿。在场的众人和李渊一样现出了惊异而又恭敬的神色,一些人小声地议论开来,一阵阵神秘的颤栗窜上了人们的脊背。
李建成和裴寂几乎难以察觉地转动了头颅,眼神对视了一下,会意地眨了眨眼睛。
李世民皱着眉头,默默无语地看着坛边红色和白色的旗帜在风中飘来飘去。
坛上的大将军李渊的神情仍是那么地肃穆。
兴洛城。
长达四十里的简易城墙把周回二十里的洛仓城围在中间。这是瓦岗军简陋、平易的都城,这里已经看不到大隋国常见的瘦得像风干了的腊肉一样的男男女女,军人和百姓的面庞都像米袋子一样饱满,那些米袋子就堆在洛仓城内一排排高高耸立着的粮仓里。
六月十四日,兴洛城的干道上布满了一队队严整的步骑,一排排刀枪剑戟发出着阴惨惨的光芒,就和天空中低垂的乌云和军士的面色一样阴森。
翟让和徐世等人站在路边,目送着行进的队伍,不时地向熟悉的部下无言地拱拱手。
魏公李密骑马前行,长长的黄披风就像一面前倾的军旗。他的脸上多了两道嫩红的刀疤,像爬着的毛虫。在看不见的右臂上,还有一个箭窝。五月下旬,皇上派来监门将军庞玉、虎贲郎将霍世举率关中之兵救援东都,与东都兵会合后,在回洛仓附近与李密所率的瓦岗军展开激战。五月二十八日,瓦岗军对官兵大阵实施突击,李密率精锐的内军铁骑冲在最前,不料官兵早有防备,稍稍退却后,突然发射出一阵箭雨,然后对瓦岗军进行反冲锋,处在最前列的李密防备不及,右肩臂铁甲的缝隙中了一箭,当即伏在马上,后面官兵铁骑扑了过来,幸好有高猛在旁,手持玄铁剑张牙舞爪削倒了一大片,护着李密和他的座骑回到大队中。李密所中的一箭喂有草毒,他的右肩臂很快肿成了一个小南瓜,在营中卧床不起。官兵乘机攻营,瓦岗军抵挡不住,只好放弃了回洛仓,抬着李密逃回了兴洛城。李密回到魏公府,请军医将箭伤中毒溃烂处挖掉,结果留下了这个箭窝。伤势没有好尽,他就又带上八万精兵再次杀向东都寻敌复仇。
当兴洛城缩为远处的一片黑点,李密仍然沉浸在乱云一般的思绪中。回到兴洛城割掉箭毒的第二日,徐世便送来了一位名叫徐洪客的泰山道士的献策书信。徐洪客在书信中分析说,“大众久聚,恐怕米尽人散,师老厌战,恐怕难以成功。”他劝李密“乘进取之机,借士马之锐,沿流东指,直向江都,执取独夫,号令天下”。这是一套学习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方略。当年杨玄感造反,李密为谋主,曾献给杨玄感上、中、下三策供他选择,上策是拥兵入蓟,扼住征辽隋军的咽喉,断绝暴君杨广的归路,官兵粮尽将不降则溃,暴君杨广可不战而擒。中策是帅众西行,经过坚城不停留,直取长安,号令天下。下策是袭取东都,偷袭不成则引兵围攻,万一攻不下,四方官兵围上来,后果就无法预料了。杨玄感偏偏选取了下策,果然久攻东都不下,当官兵围上来后,这才开始按李密所献的中策行动,结果在赶往长安的途中,遭到官兵的合击被歼灭了。李密也从此踏上了漫长艰辛的逃亡之路。现在徐洪客所献之策,有些像他当年献给杨玄感的上策。然而他思前虑后,竟无法采纳。从兴洛城向江都,路程遥遥千里,暴君杨广在江都还有十几万精锐兵力,身后的东都也有十几万兵力,如果受到这两支军队的前后夹攻,胜算的确太小。他虽然不能接受徐洪客的计谋,却相当欣赏他的智慧,很快回书一封,盛情邀请徐洪客前来加盟。可是信发出后,一直没有回音,如神龙见首不见尾,徐洪客似乎从人间消失了。
十几天前,还有人向李密献计,请瓦岗军不要总在东都附近与敌进行拉锯战,而应该西取长安——这也正好是当年李密向杨玄感所献的中策。此人名叫柴孝和,是隋巩县长,两个月前他和监察御史郑廷页一道投降过来,被李密任命为护军。一个月前,他在议事厅对李密这样分析说:“关中山川坚固,秦、汉就凭借它成就了帝业。现在我军最好的方略,就是让翟司徒守洛口,裴柱国守回洛,明公您亲自挑选精锐主力,西取长安。占领了京城后,大业稳固,军力强盛,然后再逐渐向东用兵,平定河南、洛阳,然后发檄文便可令天下来归。现在隋失其鹿,天下英雄豪杰共逐之,如果瓦岗军不早点攻取长安,一定会有人先我而抢占它,那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了!”
“这的确是上策,我也这样考虑过很久。”李密回答道,“但是暴君杨广还在,听他指挥的军队还多,我的部下都是山东人,看见洛阳没攻下,谁肯跟我西进!各位将领都是群盗出身,把他们留下又会相互争斗,果真这样,则大业垮啦。最重要的是——”李密指着军事地图,神情沉重而又烦闷地说,“东都现在最缺粮食,而离它最近的洛口仓和回洛仓都被我掌握着,东都几十万人苟延残喘,就快喘不过气了。如果我带兵入关,带的人马少了,无济于事;带的人马多了,东都之兵大举反攻,把几个粮仓给抢回去,又将重新恢复生机。”说到这里,李密的眼里放射出一道明亮的光芒,“我现在就是要紧紧扼住东都的咽喉——粮仓,已经扼了好几个月,绝对不能松手。”
柴孝和见李密没有采纳他的意见,非常难受,他考虑了好几天,后来对李密说:既然大军不能西进,请允许我带些人马悄悄入关,看看有没有机会。李密答应了。
五月下旬,柴孝和带着数十骑潜入陕县,一路上打着李密的旗号招募军队,山间的义勇投奔他的很快便达到一万多人。就在这时,传来了李密的军队在回洛仓大败的消息,新募的军队受了惊,渐渐都走散了,柴孝和带着数百名轻骑重新回到兴洛城李密的身边。唔,他现在正走在队伍中间。
这真是一座鬼打墙,撞来撞去都撞在墙上。做谋主时似乎是很清醒的方略,为何一到亲自主持运作时,便受到这么多约束和限制?难道谋主和主将的思虑就是不同?现在我既放弃了南下之路,又放弃了西进之路,继续在正面的东都寻求突破,究竟是得计,还是失计?这在今天可能是无法判别的,只能边走边看。在五月底的回洛仓大败后,西进的时机更是暂时丧失了,贸然行动将陷入敌人的两面夹击之中。柴孝和在陕县迅速将几十骑扩编为上万人的辉煌经历,证明了西进的确蕴藏着巨大的机遇;但对于十几万瓦岗军来说,要大规模西进,必须首先歼灭东都的官兵主力,摆脱后顾之忧。而东都,按照李密的估计,只要扼住粮仓不让它得到,它在兵力和粮食上都是损失一笔少一笔,总会有消耗光的时候,所以李密总是一次又一次地与东都之敌争抢回洛仓,进行野外会战,不给它以喘息之机。如果通过这种连续性的拉锯式的战争最终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