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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李世民-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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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做一个永不变形的玉翡翠。光彩黯淡归黯淡,但帝皇之威不可失。看,朕一抖擞精神,依然有帝皇十足的霸气和尊严。整个头颅依然是这般漂亮精致,玉翡翠啊,天命多年来就曾寄托在你里面,而今天命似乎飞走啦。天命既然飞走啦,这玉翡翠又如何保得了啊!
  “好头颈啊,由谁来砍它?”皇上回头对皇后说,手举着铜镜,端详又端详。
  “皇上啊,您为何说出这般不吉之言?”皇后惊惧地问道,秀眼瞪得圆亮圆亮。
  “贵贱苦乐,不过是宇宙间轮回的一景,大贵大乐之后,再来点愁苦,又有何伤!”皇上笑着说。
  轮回啊,贵贱轮回,苦乐轮回,生死轮回。人生本处于宇宙的大轮回中,生而后死,就是一轮回,死后化身为猫为狗,是另一轮回。什么是死亡,死亡就是进入下一波轮回的开始,它是一个黑暗的洞,洞的那一头据说是空明透亮。朕自幼便喜爱钻研佛学,深为这轮回之理着迷。死亡,不过是加入新的轮回,应该大欢喜才是,庄子就为妻子的死亡鼓盆而歌。是啊,死亡是值得庆贺的,为庆贺加入轮回,朕也愿意歌唱,用丝竹,用美人的嫩乳和莲花。每一次高潮喷射,喷射到嫩乳和莲花上,都是在歌唱,歌唱毁灭和死亡。过去没有的现在出世了。过去曾有的现在消失了。高潮之后总是感到空落和疲乏,同时又获得了异常的宁静,一切对死亡莫名的紧张和伤感似乎都在这宁静中暂时消失了,所以嫩乳和莲花啊可以解忧愁。我曾经同时和十几个嫩乳和莲花一起揉搓,就像回到婴儿时节,鲜嫩的波动,羽毛的撩拨,我的心飞啊飘啊,耳傍似乎响起幽玄的丝竹之声,一切忧愁和渣滓都下沉了,丢弃了。嫩乳和莲花啊,无限的香甜和柔软,我愿从那里进入轮回。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这是佛经《金刚经》上的话……”如来的话是真理,凭经验不是如此么,过去是空,明明有,却无法把握,难道不叫空。山河万象为空,既然流变,毕竟空。人生为空,既然有死,自然空。人生之空,好比这面铜镜,镜中之我为空,镜外之我又被拿捏在谁人的铜镜之中?既然生是空,身也空,何必执着于我,何必恐惧于死,念念贪生,不可忘怀,又何其蠢也!镜子啊,破了便破了,也到该破的时候了,只是肉身这面镜子破碎时,那铜片裂开时的疼痛真叫人难以忍受,这是轮回之苦哟。朕,已经找好了毒药,来减轻这轮回之苦,把它贮藏在几个小瓷瓶里,随身携带着。“如果贼人来了,你们要先饮下去,”朕反复交代过几位最宠爱的妃嫔,可不能让她们为贼人所糟踏,她们的嫩乳和莲花永远只属于朕。“然后朕再饮下去。”哈哈,朕就是要和这些嫩乳和莲花一道加入轮回。这一刻越来越临近啦,朕有这种预感,朕的预感往往奇准。铜片裂开,苦啊苦,但朕不会哭泣,朕要为加入宇宙的轮回而大欢喜,朕要庄严得像一位帝王去迎接死亡;再苦再疼,朕都不能丧失帝王之尊,朕要用平静和欢喜告诉他们,朕并不恐惧死亡。
  皇上啊,一面在幻想中做着迎接未来的准备,一面在现实中竭力把这一时刻的到来朝后推迟又推迟。他的心灵完全活在这两种相反力量的推搡之中。当李渊进入关中、骁卫大将军屈突通失败的消息传来,他大惊失色,震撼得双手不知朝何处摆放。当初李渊在太原一起兵,他就令虞世基到长年生病在家的老丞相裴矩那里去问应对方略。老丞相十几年辅佐皇上处理边域事务,经验十分丰富,一说话就在点子上:“太原发生了叛变,京城长安有危险,隔得太远无法控制,恐怕容易丧失事机。希望皇上能够及时赶回京城,方可平定这一重大危情。”皇上不是不想回长安,而是路途实在遥远而且危险,到处都被盗贼阻断了,他多次派兵进攻盗贼,一直都未能打开归路。于是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长安丢失了。表兄李渊还把他任命为太上皇啦,原来这表兄人面兽心,早就在谋算朕的皇位啊,伪装得比朕当年做晋王时还深,可惜朕当年初心不够狠。什么太上皇,将来落入他手中不都要杀掉。咳,世道一乱,人心难测啊。
  既然西归之路已绝,那就下定决心割据江南吧。这条路他早就设计好了,新的京都就建在丹阳丹阳:今江苏南京。,保据江东,做一代孙权也未尝不可。“我梦江南好。”这梦真灵啊。新年之后,他在朝堂上令群臣商议迁都的事。丞相虞世基等人都认为很好,只有右候卫大将军李才摆出各种理由反对,坚决请求皇上马上返回长安,李才与虞世基争得很凶,最后摔门而出,这在过去可是没人敢啊。门下录事李桐客也提出了反对意见:“江东潮湿,土地狭窄,道路不便,内要供奉皇室,外要供给三军,百姓的财力承受不了,恐怕民要乱、军要散啊。”御史大夫裴蕴立即弹劾李桐客诽谤和诋毁朝政。李桐客不敢说话了。于是公卿都顺着皇上的意思说:“江东人民很久就盼望着皇上前去巡幸,皇上过了江,安抚他们,就近治理,这是大禹一样的伟业啊。”
  事情就这么决定了,皇上于是下令修建丹阳宫,等修好后便正式迁都到那里。但是情况似乎越来越不妙啊,这几天,有一只乌鸦居然飞到宫内幄帐中来做巢,赶都赶不走。晚上,皇上端了一盏酒窥测天象,发现有一道荧光掠过帝座。接下来又听到了这么一件奇怪的事儿,有一块石头居然从大江的上游一路飘浮了下来。皇上在白天看日头,又看到日头光芒四散,红得像在流血。这些都是不祥之兆啊,皇上心里十分厌恶,不断祈祷着,希望这段时间赶快过去。
  要迁都丹阳,从此不再做返回长安的努力,最大的阻力来自身边的羽林军——骁果营,他们大都是关中人,一直想返回家乡。这是最令人忧虑的事。自从到了江都,常有骁果偷偷逃跑回家,去年秋天,郎将窦贤率领所部人马偷偷西逃,被皇上派铁骑追赶上,全部斩杀,但是逃亡的风气还是止不住。皇上着急得很,曾请足智多谋的裴矩帮忙想个方法。
  “皇上在江都停留了已有两年,羽林军们都没有家口,”裴矩拈着白胡须,慢吞吞地说,“人没结过婚,不知道男女情事,心里难免就不安定。臣建议皇上允许士卒在本地结婚。”
  “公的办法好多,这真是天下奇计啊。”皇上大喜说道,于是令裴矩负责办理为将士们娶妻的事。
  裴矩将江都境内寡妇及未嫁女都召集到宫监里,又召集将帅和士卒分批进来,按照自己的心愿选择妻子。那些以前和当地女子、女尼通奸的,还允许他们自首,和相好的正式结婚。骁果们都很高兴,互相称道说:“裴公真是个好人啊。”
  皇上以为这下可把骁果营给稳住了。但是他和裴矩都没有想到,骁果们的父母兄弟都在关中,在这乱世,他们是多么担心家人的安全。现在,当他们得知江都的粮食快要吃光了,皇上又准备迁都到丹阳,他们的心里就着了慌,形势已经把他们逼到必须作出选择的地步:他们一定要回家!谁也别想挡住他们回家的路!
  事情就出在这个时候。
  虎贲郎将司马德戡是扶风人,素来受皇上的宠信,皇上令他率领骁果驻扎在东城。司马德戡与他的好友虎贲郎将元礼、直阁裴虔通秘密谋划道:
  “哎呀,现在骁果人人都想逃,我想对皇上说,又害怕惹怒了他,把我杀了;不说呢,将来事情发作,我也要被问个灭族的罪,怎么办啊?我又听说关内已经失陷在李渊手中,李孝常在华阴投降了反贼,皇上把他的两个弟弟囚禁起来,很快就要杀掉。我辈家属都在关中,已经落到了李渊手里,能不担心也会碰到类似的事吗?”
  两位朋友听了,都十分害怕,说:“是啊,有什么办法吗?”
  “如果骁果要逃亡,我们不如和他们一起逃走。”司马德戡出了这么一个主意。
  “行!”两位朋友都赞成。
  他们又互相串老乡、找朋友,结果内史舍人元敏、虎牙郎将赵行枢、鹰扬郎将孟秉、符玺郎李覆、牛方裕、直长许弘仁、薛世良、城门郎唐奉义、医正张恺、勋士杨士览都加入了这个密谋团伙。他们日夜在一起商量方案,订立协议,甚至在众人场所都公开谈论叛逃的事情,一点都不避人。
  一位宫女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便向皇后报告:“外间个个都在谋反。”
  “那你去向皇上汇报吧。”皇后对她说。
  那宫女便去和皇上说了,皇上大怒,认为这不是一个宫女该管的事,当场下令把她斩杀。
  这以后,还有其他宫女再向皇后报告:“宿卫的骁果偷偷在那儿谈论谋反的事。”皇后就说:“天下事一朝到了这种地步,已经无可挽救了,何必再说呢!不过是又让皇上白白地担忧!”
  从这以后,再也没有人向皇后和皇上报告了。
  虎牙郎将赵行枢与将作少监宇文智及的私交很好,勋士杨士览又是宇文智及的外甥,二人将密谋告诉了宇文智及,并且对他说,领头的司马德戡已经约定在三月十五日一道与众人结伙儿西逃。宇文智及赞成行动,但反对偷偷逃跑的计划:“主上虽然无道,但威令还在,各位如果偷偷逃跑,皇上下令抓捕,你们又像去年秋天窦贤那样白白地送死。现在是上天要令大隋灭亡,四海英雄风起云涌,我们同心反叛的人数既然已经有了好几万,干脆一道干大事,这也是帝王之业啊。”
  宇文智及是大将军宇文述的儿子,他的头脑果然不同一般,话说得很在理,赵行枢回去和众人讲了,司马德戡等人都表示赞成。于是又根据宇文智及的建议,派了赵行枢和薛世良去请宇文智及的哥哥、右屯卫将军宇文化及出任这次秘密行动的主谋,预先大家做了防止宇文化及变脸的准备,对天诅咒了一番,然后才把这一切都讲给宇文化及听。宇文化及生性不大机灵,又很胆小,听了这事,脸色马上变了,身上直流冷汗,过了好久才平静下来,末了还是答应加入。
  司马德戡派许弘仁、张恺进入备身府。“皇上听说骁果要叛乱,就准备了很多毒酒,”他们向认识的骁果声称,“要请众人吃酒席,把所有人都毒杀,只留下南方人在这儿。”骁果们听了,都很害怕,互相转告,骚动得不得了,互相催促着,闹着要尽早发动兵变。
  江阳长张惠绍不知从何处得知了骁果即将发难的消息,赶忙骑马来到御史大夫裴蕴的家中报告,两人一道策划,想让张惠绍假传圣旨,调城外的军队突然逮捕宇文化及等人,然后再回宫拯救皇上。他们商议好后,派人秘密向丞相虞世基报告,虞世基怀疑事情没有告发的人所说的那般严重,勒令他们不要乱来,等消息确实以后再说。镇压叛乱的事就这么搁下了。
  三月十日,司马德戡召集起参与密谋的骁果军官们,向他们传达了谋主宇文化及的决定:动手的时间就定在今晚。“听将军的命令!”众军官都这样说。当天,刮起了大风,天空中一朵朵浓云低垂,久久没有飘散。
  吃过晚饭后,司马德戡派人把御厩的马匹全部偷了出来,到处都可以听到骁果们霍霍的磨刀声。
  这天夜里,轮到元礼和裴虔通在阁下值班,专门负责殿内的安全;唐奉义主管把守城门的事,他与裴虔通约好,各道大门都不下键上锁。
  到了三更夜,司马德戡在东城将几万反叛的骁果都集中起来,举着无数道火把,与皇宫这边的伙伴遥相呼应。
  皇上在宫内望见了火光,而且听到外面人声喧嚣,便走出来问:发生什么事啦?
  “草坊失了火,外面人正在救火呢。”正在值勤的裴虔通躬身回答。
  这时宫中已经得不到外面的丝毫消息了。皇上一听,以为真的是失火,便又进去了。
  这时,宇文智及已调集一千多名骁果,把宫外各条街巷完全给封住了。
  十六岁的燕王杨絯发觉出了事,连夜穿过芳林门侧的水洞爬了进来,到了玄武门,他对卫士诡称,“臣突然中风,重得就要死了,”杨絯拼命做出歪嘴流涎的样子,“臣想当面向皇上告别。”裴虔通不让他进,反把他囚禁了起来。
  三月十一日,天还没亮,司马德戡带兵来到宫外,下令动手捕人。他分给裴虔通一部分兵力,将把守各道宫门的卫士都给换了。
  于是裴虔通带领数百骑乱兵从宫门进去,走到成象殿的时候,宿卫的侍卫见到了他们,慌得大喊:有贼人来啦。
  裴虔通立即退了回去,把各门都关闭起来,只留了东门开着,派人进去把殿内宿卫的侍卫全都赶走:谁留在里面,莫怪我们不客气!那些侍卫乖乖地走出来,把兵器扔在地下跑了。
  远远地来了一批人,为首的是右屯卫将军独孤盛,他见情况有些反常,就对裴虔通问道:“哪来的队伍,搞得怪模怪样的!”
  “事情已到了这地步,”裴虔通回答,“不干将军的事,将军不要乱动!”
  “老贼,说的是什么话!”独孤盛大骂道,他还没来得及披甲,就和身边十几个侍卫上前,挥刀喝斥道,“天子在此,你们想干什么!”
  乱兵一拥而上,将独孤盛乱刀剁死在台阶下。
  千牛独孤开远率领殿内兵数百人跑到玄武门内皇上的寝宫,敲着木壁向里面请示说:“皇上,皇上!现在还有军队呢,还能击败反贼。皇上如果出来督战,众人就不敢乱动了。不然,马上要遇到大危险啦!”
  里面没有回音。敢情是皇上听到了外边的动静,早就跑到别处躲起来啦。
  独孤开远身边的士卒吓得跑开了。乱兵赶过来,将独孤开远抓捕。后来碰见了乱兵中的熟人,怜悯他忠诚勇敢,就把他给放了。
  这时宫外又跑来了一群军士,举着刀枪,吵嚷着要保卫皇上,却是千牛宇文三郎。宇文三郎是皇上的亲戚,从小养在宫中,皇上很喜欢他。每有游宴,三郎都充当侍从,以至于出入皇上的卧室,进进出出守门侍卫都不阻拦。时间长了,三郎竟然和宫女们淫乱,甚至包括妃嫔和公主都和他有一腿。皇后将他的丑事告诉了皇上,皇上也不忍心杀他,待他跟过去一样,只是不准他随便再进出了。当黑夜里骁果们闹将起来的时候,三郎正在玄览门,发觉后赶忙要进宫报告皇上,被把门的裴虔通的亲信拦住不让进,他只好退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后来发现乱兵要进宫抓人,三郎急忙带领五十名侍卫前来营救皇上,结果很快被猛兽一样的乱兵给吞噬了。
  平时,皇上选取骁健的官奴数百人,安排在玄武门防守,命名为“给使”,以应付非常事态,他们的待遇要优厚于其他人,皇上甚至将宫女赐予他们为妻。掌管这支军队的将领正是皇上最宠信的折冲郎将沈光,他的顶头上司是司宫魏氏,魏氏也是皇上最信任的宦官,现在却被宇文化及暗中收买了,作了乱兵的内应。十日晚上,魏氏假传皇上的指令,让沈光和这些“给使”们放假外出,他们高兴地找自己心爱的女人去了,现在事起仓猝,这些皇上最倚重的军人竟然没有一人在场。
  司马德戡顺利地率兵从玄武门进入,乱兵们踩着铺了上等青砖的地面奔跑,朦胧的晨光中,一道道宫墙回响着啪啪的脚步声,仿佛无数不可捉摸的野兽闯进了这空空荡荡的禁宫。
  西阁。皇上在寝宫里换了衣服,逃到这里已有多时了。他听到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间中夹杂着兵器轻吟的撞击声,他知道,这最后的时刻正在逼近。
  这时他本能感兴趣的是,究竟谁是这场叛乱的主谋呢?
  “莫非是阿孩吧?”他边竖着耳朵倾听外边的动静,边侧身对皇后说。
  阿孩是皇后所生的第二个儿子齐王杨?的小名,当皇后的长子元德太子因病去世后,朝野都以为杨?当继承太子的宝座,对他拼命地巴结,父母也对他宠爱非常,他变得骄横起来,亲近小人,多行不法,追逐声色犬马,还时常强奸民女,惹得皇上越来越讨厌他。他又生性勇武,经常带兵游逛,打猎时也打得比皇上多得多,也不懂眼色分给皇上一些,皇上对这个儿子又恨又忌,便令人找碴儿治他的罪。“朕只有他这一个儿子杨广此言意指只剩下一个正出的儿子(皇后所生)。,”皇上曾对侍臣说,当时赵王杲还是一个孩子,皇上话中没把他算在内。“否则,就该把他拉到市面上砍头,以明正国家的法令。”从此杨?便被父亲软禁起来,总有一名武贲郎将在他身边跟着。为了防止儿子发动政变,皇上派给他的侍卫都是一些老弱,凑数而已。现在在黑暗中遇到这突发的叛乱,皇上第一个就怀疑到可能是杨?主谋。
  在这短暂的时刻,皇上的眼前掠过了十几年前发生在仁寿宫的一幕:父亲,血光,惨叫……马上轮到了我啦,轮回?轮回?
  形势已经不允许他多想,最前面的脚步和刀剑声已经停在了窗外,后面的还一阵阵地涌来。
  裴虔通与元礼带着乱兵来到了左阁,司宫魏氏上前用钥匙打开了门,乱兵涌进了永巷。“皇上在哪儿?皇上在哪儿?”他们互相询问着。
  这时有一名美人推门出来,用手向内一指。校尉令狐行达拔刀便朝室内闯,皇上在正厅里,隔着窗户看见了,便对令狐行达说:“你要杀我吗?”
  “臣不敢,只想奉皇上西归。”令狐行达回答。
  他走上前,一手拿着刀,一手扶着皇上出门下了台阶。
  皇后和一群宫女仍留在了室内,被乱兵用明晃晃的战刀看管起来。
  裴虔通本是皇上做晋王时的亲信,皇上见了他,便对他说:“卿不是我的老朋友吗?有什么怨仇要反我呢?”
  “臣不敢反,”裴虔通回答,“只是将士们想回家乡,要奉陛下回京师。”
  “朕正要回京师,”皇上顺着他的话音说道,“为的是上江米船没到,今天我就和你们回去!”
  裴虔通不再多言,只是派人把皇上严加看守起来。
  天亮后,裴虔通派铁甲骑兵前去迎接反叛的主谋宇文化及。宇文化及度过了一个惊恐不安的夜晚,听到叛乱成功的消息,仍然战栗得说不出话来。一路上,在众人簇拥中,不断有人上前向骑在马身上的他问候,他低头死死地抓住马鞍,口中直称“罪过、罪过”。他是一个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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