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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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玄龄告诉李世民,今日一早他收到诏令后,像往常一样代李世民打开先看,觉得事态紧急,便立即交给行台左仆射屈突通、兵部尚书殷开山两位重臣阅读。两人十分紧张,他们早就对敬德心怀疑虑,现在更是害怕敬德接到了寻相的密报,突然发动反叛,打唐军一个措手不及。他们甚至怀疑,在这两军对峙之际,万一敬德和王世充秘密勾结,里应外合,后果那堪设想!两人越说越怕,急忙招来太原起义的老将刘弘基、长孙顺德、窦琮,把诏令拿给他们看了,他们也紧张得额头直冒汗,简直觉得叛乱随时都有可能发生,连等秦王李世民回来都怕来不及。众人便决定立即动手,先把敬德抓起来再说。于是在屈突通、殷开山的主持下,布置了上百名精锐甲士埋伏在军帐后面,派人假传秦王李世民的命令,要敬德前来军帐议事。敬德刚一进门,便被五六名甲士死死地按在地下。敬德表现出十分震惊的样子,没作任何反抗,被众甲士绑了个结实,拉到后面看管起来。屈突通、殷开山他们正在军帐里等着,只待李世民回来后一声令下,便将敬德斩首,然后再用同样的方式,将敬德军中的亲信给予解决。
“真是乱来!”李世民怒吼着,大步向军帐走去,“你认为尉迟敬德会谋反么?”他气冲冲地问房玄龄。
“我看不像,抓他的时候,他一点都没作反抗!”房玄龄神色凝重地答道。
李世民像一头愤怒的野兽闯进了军帐。屈突通、殷开山、刘弘基、长孙顺德、窦琮等人见他回来了,连忙站起身,把情况向他做了简要汇报。
“你们说他谋反,有什么证据?请拿出来!”李世民沉声问道。
李世民话中压抑着的怒气让众人感到心慌,他们还从没见到李世民对最亲密的朋友如此凶狠地板着脸,竖着眉毛。连房玄龄站在一旁,都被李世民无声的怒气吓得心里蹦蹦直跳;他明知这怒气并非冲他而来,但仍然抑制不住内心的紧张。
见众人不敢说话,李世民更加提高了声音问道:“皇上要你们严加犯范,谁叫你们没有证据便胡乱抓人?”
众人的心脏如同战鼓咚咚地敲击。室内的空气干燥得简直就要燃烧,只需要一丝火星。
仗着自己年高德劭,屈突通硬着头皮向前走了几步。“这事是我决定的,”他向李世民承担了责任,“主要是怕误事,便赶紧些动了手,是我做错了,这事本该由大王您回来后作决定,我们当时有些慌神儿,把事情想得太危险、太急迫了些。”
李世民对屈突通历来非常尊重,见他发了话,口气变得缓和了些。“敬德是真心诚意地归降我大唐的,他怎么会反叛我们呢?立即把他放了!”他的面色仍旧冰冷得如同刀剑一般。
“嗨,也不能肯定,不能说……这敬德便没有谋反的想法啊!”殷开山苦着脸,显得十分犹豫,“即便是没有,现在我们已经把他抓起来了,再把他放掉,他心里难免会怨恨我们;他武艺这么高强,留下来必定是个祸患,不如顺势杀了算。”
“你们也不想一想,敬德要想反叛,还会落在寻相的后面吗!”李世民立即反驳道,“他跟着大唐才是有前程的,凭白无故,他为何要自毁前程?既然抓错了,那就赶快纠正,怎么能错上加错,乱杀无辜呢!如果像这样对待归附的人,那以后还有谁再敢归附我们?!”
众人无话可说。“你快去把他请过来!”李世民断然对刘弘基下了命令。
刘弘基带着几名甲士走到隔壁,将五花大绑的敬德带到军帐中。敬德一见李世民,便大叫道:“大王,我冤枉啊!”眼泪刷刷地流了下来。
李世民神色伤痛地对敬德说:“我知道你不是那种反复无常的人。”他把脸转向刘弘基,“快把他身上的绳索解开!”
地上掉下了一堆绳索。敬德倔强地站着,面部呆如木雕,挂着委屈的眼泪。
“他的配刀呢?”李世民喊道,“拿过来还给他!”
一名甲士小跑着,从隔壁找来了敬德的配刀,刘弘基上前帮敬德把配刀挂好,敬德露出惊异的神色,又不知说什么好,但脸上的倔强气霎时消失了。屈突通、殷开山等人个个眼里闪着吃惊之色。
“他们这么做纯粹是瞎胡闹,自己吓自己!”李世民目光如电,将众人横扫了一通,众人羞愧地低下了头。“但他们毕竟是为国家着想,才这么做的,并不是出于对将军的私怨,请将军谅解他们。”
敬德难受地点了点头。
屈突通上前对敬德说:“这事是我做的主,我考虑不周,特向将军致歉!”说完,他认真地向敬德拜了两拜。
敬德连忙摆手,说道:“算了、算了,别、别!”
场上的气氛仍然有几分尴尬。
李世民又看了一眼众人,然后对敬德说:“走,你到我那儿去一下!”敬德略一迟疑,便跟着李世民走了。
李世民把敬德引到自己的卧室,找出一个檀木盒,当面打开,里面全是黄金。
“大丈夫意气相投,合得来就做朋友!”李世民目光朗朗,直视着敬德的眼睛,轻轻地说道,“请你不要把今天发生的小小的不愉快挂在心上,我是不会相信别人的谗言伤害忠良的,你要体味我的真心。如果你觉得出了这事以后,在这里继续呆着心里不舒服,这些金子就作你的路费,聊表我们共事的情谊。”
“大王——”敬德哽噎着说,用手推开递到面前的黄金,“这东西我不要!我从来就没有要走的想法,过去没有,将来也不会有。我尉迟敬德就是死了,也不做那种反复无常的小人!”
“好、好,不用再说了,我明白你的真心就够了,这事到此为止!”李世民高兴地说,刚才的凝重之色一扫而空,“走,我们吃饭去!”
当天下午,李世民带着尉迟敬德和五百名精骑来到北邙山的南麓,在山梁上眺望了一阵东都城内的景况,描画了一番城里城外未来战场的地形。事情办完后,他们来到榆窠一带射猎野物,然后登上魏宣武陵访古。
北邙山山脊骑兵纵马驰骋的一幕,被正在东都城墙上巡查的王世充看见了。他紧紧地盯住远方山脊上那些淡淡的迅疾移动的影子,向身边人问道:“那些都是什么人,是不是敌人的探子?”
“我看是秦王李世民!”一位将军随口答道,“听说李世民有亲自侦察战场的习惯。这是我军抓获的俘虏经常讲到的!”
“哦?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孩子!”王世充的嘴角挂着轻蔑,鹰眼里闪烁着攫取的光芒,“去把单将军叫来!”
片刻之后,王世充率领精锐步骑一万人悄悄溜出了北门,他们尽量借助地形的掩护,从估计山梁上的人看不见的方向,向魏宣武陵一带窜去。按照王世充的部署,冠军大将军陈智略率精悍的排槊兵赶往正前方的山脚,拦住唐军的去路。王世充和骠骑大将军单雄信率骑兵绕到山后,翻山冲下,两下里夹击,争取将敌人一举歼灭。单雄信率数百名精骑冲在最前面,他们飞驰到背后的山脚下,手牵着马,悄悄登上了山顶。三名在山梁上放哨的唐军陡然看见了他们,便拼命地喊叫:“敌人来了,敌人来了!”正在魏宣武陵一带流连的李世民等人听到叫声,急忙抬头向上张望。单雄信见已被发觉,等不及后队上来,便迅捷地跨上战马,带着身边几十骑凶猛地俯冲过去,他们的眼神直直地瞄着宣武陵旁被一群黄衣人簇拥着的首领模样的人物。
李世民一见山梁上出现敌人,便急忙奔过去跨上白蹄乌,刚刚抽出倚天剑,一骑红衣人就像燃烧的旋风笔直地向他俯冲过来,两名侍卫企图阻拦,被红衣人挥动手中的长槊左右挑翻。那长槊像一枚飞箭,嗖嗖地闪着蓝亮的光,迅疾地向李世民的脸面刺来。李世民拉马一闪,挥动倚天剑,的一声响,把红衣人的长槊拨在一旁。两人的马头倏地错开了。红衣人迅速掉回马头,再次冲向李世民,这次他控制了速度,调好准头,心中谋划着,要利用手中兵器在长度上的优势,将李世民一次捅穿。他逼近李世民,将长槊蓝亮的尖锋刺向李世民的额头,李世民挥剑一挑,谁知红衣人这次用的是一招假动作,长槊窜到中途,猛地回抽,突然又刺向李世民的咽喉。李世民大惊之下,慌忙侧身,长槊呼地从他的肩头刺过。在这一瞬间,李世民的呼吸几乎停止!
就在红衣人抽回长槊、正要再次刺出的一刹那,他的背后一名唐军骑兵大吼着纵马冲刺过来,红衣人吃了一惊,刚刚转回身子,一支长枪已经戳在他的胸部,枪尖被里层的战甲硬硬地挡住,发出了一股巨大的撞击力,将红衣人从马背搁倒在地下。那骑兵的战马冲得好快,快得几乎无法收住马脚,直生生地撞在红衣人已经放空的座骑上,那座骑被撞了个趔趄,身子在半空一荡,两只后蹄朝下一挫,又用力窜起,奔向远处。摔在地上的红衣人反应极快,就地接连做了几次翻滚,窜到了几丈之外。
李世民已然看清,前来救驾的正是尉迟敬德,眼睛里热泪顿时一筛。尉迟敬德喊了声:“大王快走!”李世民一夹马腹,向前冲去,尉迟敬德扭转头,目光向后一扫,长枪在半空中抡过一道蓝弧,拍马紧紧跟在李世民的后面。两位黄衣人一道向山下飞驰,迅速冲过光秃秃的山坡,钻进了一大片青黄色的森林。
在山岗上,越来越多的大郑骑兵翻上山顶,跨上了战马,向着唐军逃跑的方向俯冲过去,一簇一簇的骑兵紧跟在逃跑的唐军身后冲进了森林。
冲刺吧,白蹄乌!哦,在山冈上起伏,正是你的拿手好戏。李世民和尉迟敬德在林中飞驰,不断地加鞭催马,白蹄乌愤怒地向前飞窜,四蹄腾空而起,掠过一道道坑坑凹凹,驰上一座山冈,又驰下,钻入一片树林。不久,他们回到了军营栅门。
李世民停在栅门口,快速地对尉迟敬德吩咐道:“你赶紧去找到秦琼、程咬金,要他们把马军全部调出,在门口等着我,随时准备出发!”这时,栅门已开,白蹄乌像一支利箭飞驰而入。到了军帐,李世民跳下马,大步闯进门,对着一脸吃惊的屈突通和殷开山等人说:“我刚才在北邙山受到了敌人的突然袭击,敌人十分凶猛,估计王世充也在里面!现在我军立即出发,把敌人包围起来消灭掉,动作要快!敌人正漫山遍野到处搜捕我呢,不能让敌人跑了,快!”
李世民大步走到军事地图前,屈突通和殷开山等人连忙跟了过来。李世民稍稍凝神,吸了口气,用手指点着地图上的一处说:“我带骑兵主力从山南兜住敌人的后路,”他对屈突通明快地看了一眼,又用手在地图上一划,“左仆射,您带着步兵主力和翟长孙右三营的骑兵,从山北包抄过去,注意——敌人的骑兵很强悍,要多使用弓箭,拦住敌人骑兵的反冲锋,把敌人紧紧压住,压得他无法喘息!”他抬起头,紧盯着殷开山说道,“殷尚书和李世留守大营,严加戒备,防止有敌人从其他地段对我军营发动突然袭击,如果发现东都敌人前来增援,就立即令李世率军上前拦截!”
屈突通和殷开山连忙回答:“是!”
“还有什么疑问没有?”
“没有!”
“好,立即出发,越快越好,一定要把敌人逮住!”说话间,李世民已经闯出军帐,翻身跨上了白蹄乌。
当李世民纵马驰出,身后传来了屈突通和殷开山等人的声声吼叫:“快,快叫刘将军!”“快叫周将军!”他纵马飞驰到栅门外的平地,平地上已经汇集了上千铁骑,将士们的眼神和身上的刀剑一样闪闪发光,一队队骑兵正从军营里向这边驰来。
李世民率领几千名骑兵奔至魏宣武陵山下,正好碰到了陈智略率领大郑排槊兵下山,他们一无所获,正要快速地向东都撤退,没料到唐军这么快就赶了过来,慌得不成阵势。李世民和尉迟敬德、秦琼、程咬金等人凶猛地冲进敌阵,杀得敌人血肉横飞。排槊兵根本无法拦住大唐骑兵,被李世民等人冲了个透心凉,李世民等来到敌人的后背,又掉转马头插入敌阵。排槊兵在大唐骑兵的来回冲杀之下,向平原方向奔逃无望,只好向山上爬去。
王世充从抓获的唐军骑兵的口中获知,刚才在宣武陵逗留的正是秦王李世民本人,便十分兴奋,率骑兵沿山快速搜索。突然,翟长孙率大唐骑兵横冲过来,身后卷起冲天的烟尘;王世充慌忙整队迎战,但他的骑兵业已散开,一时无法收拢;他急令骑兵向山腰聚集,不久,屈突通又领着大唐步兵漫山遍野地开了过来,树林里闪烁着无数刀枪的亮光。王世充心知遭遇到唐军的主力,只好下令骑兵全线撤退,但大队人马刚刚拐过一道山梁,便被李世民和尉迟敬德所率的骑兵当头截住。唐军前后夹击,王世充的骑兵完全乱了阵,四散奔逃。在单雄信的掩护下,王世充带着一百多名精骑先向北跑了十几里,完全摆脱了追兵后,才绕了一个大圈子,从北门逃回东都。
屈突通见山顶有敌人逃窜的身影,便率大队步兵攀了上去。那些大郑排槊兵见已陷入山前山后的大包围中,无心再作抵抗,纷纷跪地投降。冠军大将军陈智略也被唐军抓获。
战斗结束后,司勋郎中杜如晦向李世民报告了战果,共计斩杀敌军三千人,俘获排槊兵六千人。
与郑军首战便取得如此巨大的胜利,令唐军将士十分快乐,他们一边扛着战利品,一边愉快地哼起了《秦王破阵乐》的旋律,还未抵达军营,军营里就用一片欢腾来迎接胜利者的归来。
回到营中,李世民对尉迟敬德戏谑道:“上午众人还说你必定会反叛,是上天叫我保下了你;人们常说‘好人有好报’,但你为何向我回报得这么快呢?!”
尉迟敬德呵呵地笑了,满是血痕和尘埃的脸上露出了白白的牙齿。
李世民又找出了一个精致的长箧,把檀木盒里的黄金和大批的珍宝倒了进去,封上长箧的盒子,递给了尉迟敬德,以酬谢他的救命之恩。尉迟敬德推迟不过,只好收下了。
在庆功的晚宴上,李世民对屈突通等人说,今天幸亏敬德救了我一命,为我军换来了这场巨大的胜利,敬德当为首功。他便把遇险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对众人讲了。屈突通带着殷开山、刘弘基、李世、长孙顺德、窦琮、秦琼、程咬金等人,排着队,一个接一个地向敬德敬酒,把敬德灌了个醺陶大醉。
从李世、秦琼、程咬金的口中,李世民得知,那位凶悍的红衣人,便是著名的瓦岗“飞将”单雄信。
哦,原来如此!王世充能赢得这样的骁将为他效死力,便说明他还有战斗力,不可小看。不过他今日败得可真够惨啊。这第一仗赢得真神奇!如同梦幻一般,令人难以置信——要不是屈突通他们绑了敬德,我怎会带敬德和我一道同去?过去总是让陆冲等几个跟着。今日我必定要上山侦察,命中注定要遇到这一劫。为何父皇的诏令不早不晚,偏偏就在今日一早到达呢?这一切无法解释,只有一种答案:这是天意使然。大难不死者,必有天命。如果我注定要迎接天命,是不可能灭于偶然的。我多修仁德,所以天命总是庇佑我。我投敬德以桃,敬德报我以李;回报得如此之快,真是天意啊,看来佛家的因果报应乃是真理。你种什么因,便结什么果。天下事莫不如此。我将隐秘地牢记天命,爱惜天命,继续我多行仁义、推心置腹的道路,使天命不会因厌烦而抛弃我。
王世充啊,你的运气总没我好,是因为你多行不义。你偷袭不成,反丢了近万精兵,你现在大约正在宫中像老太婆那样拧眉头吧?通过这第一战,你应该知道“毛孩子”的厉害了吧?你的智略很有限啊,看你用陈智略的江南骁果打头阵,用兵何其混乱!他们一上阵,几乎未作多少抵抗,便向我军投降了。当年他们也曾这样,在为李密打第一仗时,便向你王世充投降。你用这么不可靠的队伍来做偷袭的主力,说明你无知人之明,你和我相比差得远了,老将军!嗨,排槊,长槊集成排,其实很有杀伤力,不会打得这么窝囊,关键要看谁在指挥他们。在马上,短剑的确不能敌于长槊啊,人言“一分短、一分险”,今日我便差点吃亏在这份“短”上!以我的神射,也必须要有敬德的长枪庇护,方可安然无恙。不过,这倒让我想起另一条路子——如果我的弓箭和敬德的长枪搭配,必定是天下一绝,出入于万军之中,无人可当也。这要试一试才知,总要试那么一次。王世充啊,你可不能这么快便投降。
王世充偷袭李世民不成,反蒙受了重大损失,第一次领教到了李世民的厉害。郑军的士气受到了极大的挫伤。一口气堵在他的心口窝,一直咽不下去。毛孩……咳,这个称呼实在叫不出口了……就叫你李世民吧,好一个李世民,你反击的速度还真快,还真有几分能耐,像个打仗的样子,我过去是有些轻视你了。但不论你怎么恶,你难道会比身经百战的李密还厉害么?当年的李密自称中原霸主,一开始也像你这么不可一世,最终不还是灭在我手下?我受伤了,你大概会在众人之中嘲笑我吧?可你知道不知道,受伤的猛虎咬人更凶狠!我做
事向来是高深莫测,绝对不会让你估测到我下一步会如何。你懂吗?看我脸在笑,可我要杀人;看我安静着,可我会突然发作——这才叫厉害。你给了我一击,给得好啊,我会还给你更重的一击。你用拳头,我会用刀子。刀子是要大出血的!
王世充的内心充满了战败的耻辱,充满了对李世民的不服。他汲取了北邙山一战的教训,将精锐主力编为机动兵力,由亲信大将直接掌管,对队伍严加训练。他一直按兵不动,不时窥探着唐军的缝隙,谋划着要给对方以出其不意的袭击。
令王世充无法想象的是,在战法的改变上,他的对手李世民居然与他不谋而合。
秦王李世民估计王世充轻易不会以弱势兵力来与唐军决战,更可能采取如北邙山战斗似的突然袭击,便专门成立了一支强悍而精干的机动部队。一千多名武功高强、战斗经验丰富的战士被从骑兵中挑选出来,都穿上黑衣黑甲,分为左右两队,由秦叔宝、程咬金出任左队正副总管,由尉迟敬德、翟长孙出任右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