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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李世民-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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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慢、暴躁,人们都说他目中无人。为父的不能不慎重考虑。
  李世民眉宇微微飞动,目光如电地扫视了一遍在一旁鼓捣着的建成和元吉,又沉郁下来,渐趋于柔和。他的确与两位兄弟格格不入。他们除了是皇帝的儿子,又有什么特别之处?大哥是一位无所事事的公子哥,只知喝酒、打猎,初上战场时,骑马都掉下地。他对我的威名嫉妒得要命,可没有我的功业,又怎会有大唐的天下?至于四弟,简直就是恶少一个,残害了多少百姓,早该废为庶民,可父亲对他过分溺爱,用亲情遮蔽了国法,还让他跟着我捡到了一些战功,从此恶少洗白,摇身一变,成为常胜将军,又开始嚣张起来。对于这个浮夸轻躁、相貌凶恶的弟弟,李世民时时保持着警觉,对他那裸露的目光、黄黑而凌乱的牙齿、一脸的坏笑以及身上发散着的野兽般凶险的气息,感到深深的厌恶。
  他们二人联手对付世民,兄弟之间的争斗不同于战场搏斗,总是难分难解的。论能力,他们二人如何是世民的对手;可是论权势,长兄为尊,建成当太子是自然的。世民担心的是,自己功勋太高,四海归心,大哥又心胸如此狭窄,一旦由他做了皇帝,自己的生命便面临着巨大的危险。世民知道,命运把他投进了一个只能进不能退的战场。对这场争斗唯一拥有决定权的是父皇,可父皇却没有定见;在消灭刘武周、宋金刚之后,父皇曾亲口说,如果将王世充和窦建德平定了,便让他来做太子。可大功告成之后,父皇的念头又变了。
  随着四海一统,李渊越来越缠绵于后宫生活。他有很多内宠,几年来生下的小王子将近有二十个。为了使自己的儿子将来有出息,小王子的母亲们拼命巴结太子建成,而建成和元吉为了影响父皇,也曲意逢迎李渊的妃嫔们,谄谀贿赂,无所不至。张婕妤婕妤:皇帝侍妾,为宫中女官第二等。、尹德妃最为父皇宠爱,建成和元吉便在俩人身上用力最多,他们时常独处密室,谁也不让进去,无人能知他们在里面干什么。
  几年来,东宫,各位王公,妃嫔公主之家,以及后宫的亲戚,在长安城中横行霸道,任意违法,官府不敢管束。偶尔有大臣反映到李渊那里,李渊也是一笑置之。
  世民住在承乾殿,元吉住在武德殿后院,他们与李渊的后宫、建成的东宫日夜可以通行,不受禁止。太子、二王出入皇宫,都乘马、携带弓刀杂物,与父皇相见,跟一般的家人一样随便。太子的指令、秦王齐王的教令与皇帝的诏书一样通行有效,朝廷官员都不知道该听哪一个为好,便根据到达的先后来定。
  李世民是何等的心高气傲,他从不向父皇的妃嫔们行贿,那些妃嫔于是竞相称赞建成和元吉,有机会便说世民的坏话。
  平定洛阳后,皇帝李渊派几名贵妃到洛阳选取隋朝宫女,同时挑选一些府库珍宝。贵妃们私下里向世民讨要珍宝,还为自己的亲属求官。世民冷淡地回答:“珍宝都已登记入册启奏朝廷了,官职应该授予有才能和有战功的人。”对于她们的要求,他一条都不答应,从此后宫便更加怨恨他。
  世民身为京兆尹,有权管辖治内的公田,因为淮安王李神通在平定徐圆朗时立下了战功,世民便将数十顷公田送给了李神通。没想到张婕妤的父亲同时也看上了这块田,便通过张婕妤向皇帝李渊讨要,李渊当即写下诏令,将这块田赏赐给他,但是李神通因为得到世民的教令在先,田地到手,硬是不给。张婕妤哭泣着向李渊控诉世民:“您下诏赏赐臣妾父皇的公田,被秦王夺下,另行赏给了李神通。”李渊大发雷霆,把世民招来狠狠斥责了一顿,世民作了解释,李渊仍怒气不减:“啊,我的手诏反不如你的教令管用了啊!”改天,李渊对老友裴寂说:“这孩子长期领兵在外,被书生们教坏了,不是过去那个儿子了啊!”
  尹德妃的父亲尹阿鼠一惯骄横,秦王府官员杜如晦经过他家门,尹阿鼠的家僮将杜如晦从马背上拉扯到地下,上前殴打,将杜如晦一根指头都打断了,口中声称:“你是什么人,敢经过我家门时不下马!”尹阿鼠担心世民向李渊控诉他的罪行,便让尹德妃抢先启奏李渊:“秦王身边人欺负臣妾的家人!”李渊怒气冲冲地指责世民道:“连我的妃嫔家里人都要被你府上欺凌,何况是一般百姓呢!”世民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给父皇听,李渊就是不信。
  世民在参加宫廷宴会时,看着各位妃嫔的面庞,时常想起了自己的母亲、皇后窦氏,便感叹母亲死得太早,没能看见父皇拥有天下的这一天,有时情不自禁地欷一番。李渊见了,便有些不高兴。事后,那些妃嫔们一道向李渊哭诉:“现在天下幸好没什么事发生,陛下您年龄大了,就该多享受一些快乐,然而秦王总是在您最高兴的时候流泪,说的是想念皇后,实际上是憎恨妾等。要是陛下您万岁后,妾等母子必定不为秦王所容,那时候不知我们怎么活啊!哎哟哟!”说着、说着,她们都哀惨地哭了,哭得李渊手心发凉,六神无主。她们还嫌不够,又说:“皇太子就比秦王仁爱孝顺,陛下您如果将妾等母子托付给太子,必定能让我们得到保全。”一场哭戏下来,李渊心里难受了好多天。于是他打消了心中犹豫已久的设想,决定不再改换太子。对世民,他越来越疏远;而对建成、元吉,他却越来越亲近。世民从内线那里得知宫中发生的这场闹剧,却束手无策。
  二弟世民是如此的凶悍,他仗着战功累累,目无尊长,可父皇却对他一再袒护。太子建成又向李渊敬了一杯酒,祝父皇万寿,心中却不住地浮想。他的眸子光芒内敛,眼帘下面鼓着薄薄的眼袋,这使他的面相显得有几分和善。自古以来,长子为尊,这是天经地义的道理。二弟,你不服什么?是的,你立有赫赫战功,可那只是一员将领的事。你岂可因此而生非分之心?太子岂是战将可比。在你咄咄逼人的压力下,我也被迫出征,上次平定刘黑闼,我干得不比你差。二弟,你想做杨广谋夺太子位,可我却不会像杨勇那样拱手相让。你以为我终日沉醉于酒色?那是我用来欺骗你的。我的头脑是清醒的。你的眼睛长在额头上,将所有人都得罪光了,在笼络人心方面,我比你有一技之长。我能行!我将像平定刘黑闼一样,向你、向父皇、向朝臣和天下人证明,我是够格的。
  你假装清高,表面上从不送礼、从不求人,可你在拉拢山东豪杰和手下战将时,出手又是多么大方,恨不得把整个府库都倒进他们的口袋,这岂不是大慷国家之慨,为自己收买人心?你假借打仗需要,破坏法度,把国家的军队弄成你私人的军队,军中优秀的战将尉迟敬德、秦琼等,都被你收罗在秦府内。战争已经结束,他们居然还呆在你的府上,拒绝向外调任。父皇对你太骄纵了,任你在京城里驻下一支名义上属于国家、却只听你一人调动的精锐军队。你要拿这支军队干什么?恐怕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不会把自己摆在案板上,任你用菜刀乱剁。我的东宫,也有一支长林兵,募集了四方骁勇和长安附近的江湖豪杰,你有二千人马,我也有二千多人。你有尉迟敬德、秦琼,我有薛万彻、雷永吉。你藏匿罪人,我也敢收罗死囚,只要他武功高强。你在朝廷上结党,拉拢宇文士及、萧蠫、陈叔达,我也有中书令封德彝等人为我说话,父皇而今最爱听封德彝的意见,我在封德彝身上投下的重金没有白花。你有房玄龄、杜如晦为你出谋划策,我也有魏征、王皀辅佐参议,他们不比你的房、杜差吧?
  魏征老嫌我动作犹豫,其实我在寻找更好的时机。四弟总闹着要动手,他毕竟年岁太小,有些浮躁,不知道秦王你的凶险。你的眼神像刀剑,你的说话像刀剑,但长安不是山东,战争已经结束,长安这里斗的不是将才,而是治国智慧,我不比你差!父皇逐渐在摆脱对你的依赖,所有的人都在轰你。我身为太子,绝不会让你长期这样破坏法度,我要为国家匡正秩序。你不是讲实力么,我便跟你讲实力又如何?
  大哥到底没有上过几次战场。总是绕弯啊,周旋啊,旁敲侧击啊,分化瓦解啊,就是不敢动真格的。李元吉举杯讨好了李渊一番,目光也斜了一下世民,随后将一盏酒一饮而下,哐一声,将酒盏丢在台上。我要是大哥就好了,看我如何下手解决老二,不比打一只猎物难多少。别看他在山东风光,这里是京城,是父皇说了算,你是太子,可以泰山压顶,压死他。你干掉他,是正统,他动你,便是叛乱。还需要斗什么斗,简单得很,一刀便解决了,然后宣布,他谋反!我早就跟你说,“我会为大哥一刀宰了他!”可你一到动真格的,便心慈手软。就说上次,咳,提起来我就生气,上次父皇带着你和老二上我的齐府,我早就埋伏好了,让护军宇文宝藏在我的卧室内,二哥一到,便把他捅死。他不就是弓箭厉害么,近身短打他不行!我将他一抱,宇文宝一剑戳来,他就没命了!可你却怕惊吓了父皇,怕父皇不接受,嗨,即便是父皇生了点气,让张婕妤、尹德妃她们哄一哄不就得了!在京城中,老二公然养着一支军队,说是国家的,其实只听老二一人的调遣,不就是谋反的铁证嘛。事后,你还埋怨我预先没和你商量,我当时就跟你说,“我是为你着想,对我又有什么了不得!”我知道你还是下不了手。你心软,他可不心软。你老这么磨蹭,看老二迟早不把我们杀了!那天,你还当场允诺将来即位后,封我为皇太弟,从此我们便绑在一起了。我得变个法子说服你,你只想抓人、不想杀人,那是空想,早点放弃吧。这是你死我活的事啊,我的糊涂兄长!
  再说你和魏征他们搞的一套,算什么呀?为了抵消老二的军力,你秘密让右虞候率可达志从燕王李艺那里调来幽州突骑三百名,放在皇宫东面的民坊里,想偷偷地将东宫长林兵中武艺不高的换下,换上他们。点子是好,但这么多人,老二能不早晚都派人盯着?他唆使御史刘瓒将这事向父皇告发,父皇把你召去,指责了一通,于是三百突骑撤走,可达志被流放到?州。还好,父皇为我们留了一手,他要是下诏斩杀可达志,岂不把咱们都给兜出来了?好险、好险。我说我的办法行,你就是不听。事实怎么样?要像打猎那样干,才来劲,得狠,得快!
  三个儿子闹成什么样子了啊,到了你府上藏一支军队,我府上藏一支军队的地步!李渊心里很窝火,但又自信地以为,这些不过是兄弟之间做做样子吓唬对方,有他严厉地看管着,谁敢动真格的!明日,李渊将前往仁智宫避暑,朝中由太子建成留守。为了避免他走后几个儿子闹出乱子,他特意将世民和元吉带在身边。但他又怕太子乘机在京城打压世民的力量,便把几个儿子集中起来,认真地讲一讲兄弟友爱之道。送行的家宴也是一个说话的机会,尽管场面是如此的冷峻和尴尬。
  “你们兄弟之间要和睦。不要互相猜疑……世民,你是弟弟,有什么事,要听大哥的。你小时候,大哥抱着你四处玩耍,对你可是宠爱啊。”世民眼睛湿润地向建成看去,建成却躲闪着避开了世民的目光。“论年龄,他为长,比你大十岁;论职位,他是太子,除了我,天下所有人都得听他的;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是带兵的,这些你都懂。为父的也不想多说。”
  “爹爹请放心,”世民诚恳地说,“我保证按您所说的做。大哥,以后有什么事,你就尽管吩咐吧。”
  建成口中吞吞吐吐地应付着。
  “建成,你也要对二弟多加体谅,多加照顾。这么多年,你二弟南征北战,也真够辛苦的。你们本是一母同胞,一母同胞怎么能不团结呢?你做大哥,就要像做大哥的样子,不要让为父的为你们几个操心。老四,我说的是老大、老二,也包括你在内。”
  “爹爹,孩儿一定会按您的要求办。”建成欠身对父皇说。元吉也跟着应和了一句。
  李渊啊,心中百感交集,不知儿子们有没有将他的话装进肚子里。他沉吟着,想给儿子讲几个历史故事,开导开导他们。他想讲尧的儿子丹朱和舜的儿子商均的故事,又想讲曹操的儿子曹丕和曹植的故事,还有……隋文帝的儿子杨广和杨勇的故事,都觉得有所不妥。最后,他讲了汉景帝和梁孝王兄弟之间的故事。
  梁孝王和汉景帝都是汉文帝和窦太后所生。梁孝王为人极为孝顺,每闻太后有病,饭吃不下,觉睡不好,太后也最爱这个幼子。梁孝王常年居住在封国中。有一年,他入朝参拜。当时汉景帝还没立太子,在和弟弟两人对饮时,曾随口说道:“我千秋万岁后,将传位于你。”梁孝王辞谢,虽然知道哥哥说的不见得是真话,心里还是很喜悦。后来爆发了七国之乱,梁孝王率军挡住了吴楚叛军,配合太尉周亚夫将叛乱平定,为国家立下了汗马功劳。第二年汉景帝便立了自己的儿子为太子,几年后太子被废,窦太后想让梁孝王为皇太弟。大臣袁盎等人坚决反对,窦太后只好放弃了。不久汉景帝立胶东王为太子,胶东王便是后来的汉武帝。梁孝王知道后,对袁盎等人恨之入骨,便派刺客到京城,将袁盎等十几位大臣给暗杀了。汉景帝派使者去梁国,逼令梁孝王的几名亲信自杀。梁孝王通过母亲和姐姐向皇帝谢罪,才勉强过关。等到汉景帝怒气稍稍平息,梁孝王便上书请求入朝。走到函谷关,他改乘布车,先来到姐姐长公主家里躲着。汉景帝派使者接不到人,便慌了神。太后哭泣着说:“皇上杀了我的儿子!”汉景帝心里又忧又怕。不久,梁孝王背扛着斧头来到宫外,向哥哥谢罪。这时太后和汉景帝才放下心来,互相对着哭泣。汉景帝又和梁孝王恢复了过去的兄弟关系,但从此对梁孝王保持了距离,梁孝王平平安安地活到了寿限。
  李渊讲完故事后,几个儿子保持着沉默,似乎都没弄懂父皇想说明什么,但至少有一点,大家是清楚的:父皇希望兄弟几个都能像梁孝王和汉景帝那样,“平平安安地活到寿限”。
  六月二十五日傍晚,仁智宫。正在这里避暑的皇帝李渊接到了驿站快马送来的急报:庆州都督杨文干反叛了!他一听之下,便知是太子建成乘他外出之际兴风作浪!
  那一天宴会结束后,建成和元吉回东宫密商了大半宿。由于元吉第二天要和世民一道随父皇前往仁智宫,建成便让元吉密切关注世民的动向,他向元吉许诺:“是安是危,就在今年决定了!”他们详细讨论了如何乘李渊不在长安城时通过杨文干招募军队的细节。
  杨文干曾经做过东宫卫士,与建成关系很亲密。在建成的推举下,杨文干做了庆州都督。上次李艺送兵的事被发觉后,建成又秘密踩下了杨文干这条线路,暗中派他招募壮士,找机会送到长安来。现在李渊外出避暑,正是壮士入京的良机。建成便派郎将尔朱焕、校尉桥公山将一些铠甲送给杨文干。二人走到豳州,突然向当地官府紧急告发太子令杨文干举兵,要与长安里应外合。幽州官府立即通过驿站快马将告发密件火速送到仁智宫皇帝李渊这里。与此同时,又有宁州人杜凤举赶到仁智宫,向李渊举报太子和杨文干谋反的事。李渊大怒,假托有其他事,写下手诏召见太子,令他前来仁智宫。
  建成一接到父皇的手诏,便知东窗事发。他和亲信们想来想去,推算自己又一次落入了秦王的算计中。他所收买的军官尔朱焕和桥公山,必定早就暗中走了李世民的门路,有意在半路上告发,目的是要令建成一下子陷入绝境。现在事已至此,父皇召他前去,绝无好事;他不敢去,却又不敢不去,究竟如何是好?!太子舍人徐师谟劝他关闭长安城举兵反叛,詹事主簿赵弘智却别出心裁地建议他穿戴简单,坐一辆旧马车,不带卫士,直接到皇上那里请罪,这样兴许还会有救。建成深知,如果举兵反叛,成功的希望必定渺茫,只好接受了后一种建议,应召前往仁智宫。离仁智宫还有六十里,他便将随从全部留在毛鸿宾堡,只带了十几骑前去见父皇。
  见面后,建成叩头谢罪,请求饶恕,他边哭边为自己辩解,突然哀嚎着一头撞在地上,血流满面,昏迷在地,差点儿没醒过来。李渊的怒气依然不消,当夜将他软禁在幕帐中,只给他麦饭吃。
  李渊令殿中监陈福对建成严加看守,又派司农卿宇文颖乘快马前去召杨文干来仁智宫。没想到宇文颖和元吉是一伙的,他到了庆州,便将实情全部告诉了杨文干,杨文干于是举兵反叛。消息传来,李渊派左武卫将军钱九陇与灵州都督杨师道率兵前去讨伐杨文干。
  李渊变得惊恐不安,他认为仁智宫处在深山之中,万一有什么地方出现一支叛军发动突袭,他将面临极大的危险,于是连夜带着侍卫向南跑到山外,走了几十里,路上碰见了东宫的官属,便令侍卫们分三十人为一队,将他们包围住,全部抓捕起来。他在附近野外住了一晚,天亮后见无异常,才返回仁智宫。
  李渊想来想去,不忍心对建成治罪,便下诏抓捕王皀、魏征以及太子左卫率韦挺、舍人徐师谟、左卫车骑冯世立等人,打算等杨文干的叛乱平定后,便把这些人杀掉,将罪名推到这些人身上,来减轻太子的责任。
  随后,李渊召见了李世民,和他一起谋划如何平定杨文干的叛乱。李世民说:“杨文干不过是个小丑,竟胆敢反叛,他身边的府僚都应该将他抓住或杀掉;即使不会,只要派一员普通将领讨伐他就足够了。”
  “不然,”李渊忧虑地说,“杨文干的事牵连到建成,我担心响应的人会很多。你应该亲自为我走一趟,你回来后,我即刻立你为太子。”说到这里,李渊叹了一口气,“我不能像隋文帝那样把亲生骨肉杀了,我当封建成为蜀王。蜀兵弱小,地方又狭窄,将来如果他能服从于你,你就设法保全他一条性命;如果不能,你制服他易如反掌!”
  世民带着前所未有的愉快心情出发了。在他走后,元吉发动张婕妤和尹德妃等人拼命为建成求情,她们说,建成这样招募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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