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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地海古墓-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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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晓得。」
  「柯琇这时应该已经发现那坟墓是空坟了。她会怎么样呢?」
  「我不知道。我如果回去上面,她可以叫人杀了我,因为高等女祭司说谎是要处死的。她如果想,就可以把我送去宝座殿台阶那里献祭。这回马南真的会砍掉我的头,而不是假装举起长剑,等候黑衣人来制止。这回长剑不会中途停住,它会挥下来砍掉我的头。」
  她的声音虚弱徐缓。他蹙眉。「恬娜,我们若在这里久待,」他说:「妳肯定会发疯。累世无名者的忿怒重压妳的心神,连我也不放过。幸好妳来了,这样好多了。可是等这么久,我已用掉大半力气。没有谁能单独抵挡黑暗无名者,她们太强大了。」话至此打住,他的声音已沉落,像是失去了话题线索。他举起双手摩擦前额,走去拿水瓶喝水,而后剥下一截面包坐在对面石箱上吃起来。
  他刚才说得对:她心头有沉重压力,那股压力似乎使所有思绪和感觉转为混乱黑暗。但现在她不觉惊恐了,不像刚才单独穿越隧道走来时那么惊恐。骇人的似乎只有房间外那全然的寂静。为什么变成这样呢?以前她从不怕地底寂静呀。不过,以前她从不曾违抗累世无名者,也从不曾打定主意反抗她们。
  她终于轻声一笑。「我们坐在帝国最大的宝藏室内,」她说:「连神王也甘心放弃所有妃嫔来交换一口石箱呢,我们却连一个也没打开看。」
  「我开过了。」雀鹰嚼着面包说。
  「摸黑?」
  「我造了一点光,法术光。在这地方施法术很难。有巫杖可用都难,何况没有它,简直像在雨中用湿木头尝试起火。但我勉强造出光亮,最后也找到我要寻找的东西。」
  她缓缓抬头注视他:「那片金属环?」
  「是半片。另外一半在妳那边。」
  「在我这边?另外一半早遗失了。」
  「但找到了。我用链子把它戴在脖子上,妳把它拿走了,还问我是不是买不起更好的护身符。比半个厄瑞亚拜之环更好的护身符,唯有完整的厄瑞亚拜之环。所以现在,妳有我的那一半,我有妳的那一半。」他穿透陵墓内的阴影向她微笑。
  「我拿链子时,你说我不了解它是做什么用的。」
  「一点也没错。」
  「可是你知道?」
  他点头。
  「告诉我,告诉我那个金属环有什么作用。还有,你怎么发现遗失的那一半?你怎么来这里的?为什么要来?这些我都有必要知道,或许知道后我就晓得接下去该怎么办了。」
  「或许吧。很好。到底厄瑞亚拜之环是什么呢?唔,妳也看得出来,它外表不珍贵,又这么大,实在不能说它是指环。也许是臂环,但说它是臂环好像也太小。没人知道它是打造给谁戴的。索利亚岛沉入海底消失以前,美人叶芙阮公主戴过一次,那时这个金属环已经很古老了。后来它落入厄瑞亚拜手中……这金属环是坚硬的银制品,环圈穿凿九孔。它的外侧有海浪状雕纹,内侧刻有九个力量符文。妳那一半有四个符文,外加一个『象征符文』的局部,我的也一样。破裂处刚好穿过『象征符文』,也毁了这符文。就因为被毁,这符号又称作『遗失之符』。其余八个符文,举世各岛屿的法师皆知,比如『庇波耳符文』可防止发狂,且保风火不入;『贵斯符文』给人耐力等等。但破损的那个符文才是维系各岛屿的符文,它是结合符文,又是统治记号,也是和平象征。没依循那符文,任何君王都无法把国家治理得好。没人晓得那符文到底怎么写。符文遗失后,黑弗诺大岛一直没出现英明君王,反倒出了很多小王和暴君,而全地海更是战事频仍,纷争不断。
  「所以群岛区各地凡是有智慧的领主和法师都希望找到厄瑞亚拜之环,设法把那个失去的符文复原。但最后他们都一一放弃,不再派人四出寻觅,因为没人有法子取得藏在峨团陵墓中的一半,而厄瑞亚拜当年交给卡耳格叛王的那一半也遗失多年。这是好几百年前的事了。
  「现在我接续这个任务。我比妳现在稍微大一点时,曾投入一项……追捕行动,一种渡海越洋的寻猎。过程中,我被我所寻猎的东西耍了,漂流到一座荒无人烟的小岛屿,就在峨团岛的西南方,距峨团和卡瑞构都不太远。那岛很小,比一个沙洲大不了多少,中央有几墩青草蔓生的沙丘及一道略咸的泉水,如此而已。
  「但那岛上住了两个人,一个老伯伯和一个老伯母,我猜是兄妹。他们见到我,惊骇异常,因为他们太久没有见到其它人类的脸孔了。到底多久呢?可能有数十年了吧。我当时落难,所幸他们好心救助。他们住在一间用海上浮木搭盖的小棚屋,里面还有炉火。那老妇人给我食物,包括退潮时从岩石上捡来的贻贝,或用石头掷射猎得制成的海鸟肉干等。她怕我,却仍然给我食物吃。后来,见我没做什么吓坏她的事,她渐渐信任我,还让我看她的宝物。她也有宝物……那是件小衣裳,用丝料裁制,还镶了珍珠。那是小孩的衣服,一件公主的衣服,而她身上穿的是没有经过好好裁制及保存的破海豹皮衣。
  「我们没法交谈。当时我还不会讲卡耳格语,他们则完全听不懂群岛区的语言,也不太会说卡耳格语。他们一定是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去那里自生自灭,我不晓得背后原因,也怀疑他们自己是否知道。除了那个蕞薾小岛,以及那里的风与海之外,他们一概不知世事。可是我离开时,那位老伯母送我一样礼物,就是失落的半个厄瑞亚拜之环。」
  他停顿一会儿。
  「受赠之初,我和她一样不晓得那是什么东西。古往今来最贵重的一项礼物,就从一个穿海豹皮的可怜老愚妇手中交给一个楞不隆咚的小乡巴佬。小乡巴佬把礼物塞进口袋,道谢完便驾船走了……哦,所以,我继续航行去做我该做的事。后来,因为经历别的事,我去过西边的龙居诸屿等地。但我一直保存着那样小东西,我很感激那位老伯母,她把自己仅有而能赠与的礼物送给我。我用一条链子穿过环片上的孔洞,把它戴在脖子上,没再留意。后来有一天,我因故去到最远岛屿偕勒多,当年厄瑞亚拜就是在那里与奥姆龙对打后葬身异乡。我在偕勒多岛时与一条龙交谈,他是奥姆龙的子孙,是他告诉我我佩戴在胸前的东西是什么。
  「他觉得很荒诞,我居然完全不知道那是什么。我们人类在龙族眼里一向是很好笑的族群。但它们还记得厄瑞亚拜,提到厄瑞亚拜时好像把他当成一条龙,而不是人。
  「我返回内环诸岛后,终于去了黑弗诺。我是在弓忒岛出生的,那岛距离你们帝国西边的岛屿不远。我长大后虽然长期游走四方,但不曾去过黑弗诺,也该是时候了。我见识到白色塔楼,与各路英豪、百业商贾交流,也同许多古老封邑的王孙贵族谈话。交谈中,我提到我有半片厄瑞亚拜之环,如果他们有意,我可以去寻找收藏在峨团陵墓内的另外一半,以期找出『遗失之符』那和平之钥,毕竟这世界迫切需要和平。他们听了大为赞赏,其中一位甚至重金相赠,好让我添购船上补给品。因此,我去学了你们帝国的语言,最后来到峨团。」
  讲到这里他陷入沉默,定睛凝望前方暗处。
  「我们岛上各城镇的人听你说话、看你肤色,都不知道你是西方人吗?」
  「啊,懂得一些把戏后,愚弄人很容易。」他几分漫不经心地说:「只要制造些幻象,除了法师,没人能识破,而你们卡耳格帝国既没巫师也没法师。这还真是怪事。很久以前你们就把所有巫师驱逐出境,并严禁演练魔法,所以今天你们都不太相信巫术。」
  「我从小被教导不要信巫术,因为巫术与祭司王的教导正好相反。但我知道唯有法术才可能让你潜入陵墓,从红岩门进来。」
  「不仅依靠法术,也得依靠好指引。我猜想,我们比你们帝国的人较常利用书籍。妳会阅读吗?」
  「不会。阅读是一种不好的邪技。」
  他点头。「可是却有用得很,」他说道:「古代一位没偷盗成功的前辈留了些峨团陵墓的描述,以及进入的指南,只是必须懂得运用开启大法才行。这些全写在一本书上,就藏在西黑弗诺一位亲王的宝物间里。他让我拜读那本书,我才有办法深入到大洞穴……」
  「是墓穴。」
  「那位撰写路径指南的前辈以为宝藏在墓穴那里,所以我在那儿找了又找,但我当时就有个直觉,认为宝藏肯定在隧道网中更深远之处。我晓得大迷宫的入口,见到妳后就跑去那里,打算藏身在隧道网中寻找。当然,那是错误的盘算,累世无名者已先迷惑我的神智,捉拿了我。从那时起,我就越来越虚弱迟钝。凡人绝不能向她们投降,必须抵制,努力保持神智稳健笃定,这一点我很早以前就体认到了。但在这儿,想这么做可不容易,她们太强了。恬娜,她们不是神,但她们比任何凡人都强。」
  两人久久不语。
  「你在宝箱里还找到什么东西?」她随口问。
  「都是垃圾,黄金、珠宝、王冠、宝剑。全不属于任何一个在世的人……恬娜,告诉我,妳是怎么被挑选来当护陵第一女祭司?」
  「前一位第一女祭司去世后,她们走遍峨团岛寻找女祭司死亡当夜出生的女婴。结果总是能找到一个,因为女婴是女祭司转世再生。这孩子五岁大后,就被带到所在地这里。到了六岁,就献给黑暗无名者,并被无名者食尽灵魂,此后女孩就属于她们,从开天辟地以来就属于她们,没了名字。」
  「妳相信这一套吗?」
  「一直相信。」
  「现在相信吗?」
  她默不作声。
  黑幢幢的寂静又一次沉落在两人中间。隔了很久她才说:「告诉我……告诉我关于西方那些龙的事。」
  「恬娜,妳打算怎么办?我们不能一直坐在这里讲故事给对方听,眼睁睁看着蜡烛烧完,黑暗再度笼罩。」
  「我不晓得该怎么办。我害怕。」她在石箱上坐直起来,一手紧握另一手,像处在痛苦中的人那样高声说:「我怕这黑暗。」
  他柔和回答:「妳必须做个选择。离开我,锁好门,上去妳的祭坛,把我交给妳的众主母,然后去找女祭司柯琇和解,让这故事就此结尾。或者是打开这房间的锁,带我出去,离开陵墓,离开峨团岛,与我同去海外,而这会是故事的开端。妳必须是阿儿哈或恬娜,不能同时分作两人。」
  他低沉的声音柔和坚定。她穿过阴影凝望他的脸,那张疤面严肃刚硬,但不见一丝残酷,也没有欺瞒。
  「要是我撇下对黑暗无名者的服侍,她们会杀了我,要是我离开这里,我会死。」
  「妳不会死,是阿儿哈会死。」
  「我不能……」
  「恬娜,想重生必先死。从反方向看的话,就不会那么难选择了。」
  「她们不会让我们出去的,永远别想。」
  「可能不会,但值得试试看。妳晓得通路,我晓得技术,而且我们两人有……」他顿了顿。
  「我们有厄瑞亚拜之环。」
  「是的,没错,厄瑞亚拜之环。但我还想到别样东西。或许可以称它为『信任』……但这只是那样东西的许多名称之一而已。它是很了不起的一样东西。我们每个人单独时都软弱,有了它就会变强,甚至比黑暗的力量强。」他的双眼在疤面上看起来清澈明亮。「听我说,恬娜!」他说:「我来这里,是窃贼,是敌人,带了装备来对抗妳,但妳让我看到慈悲,而且信任我。其实,第一次在墓碑底下的洞穴惊鸿一瞥,见到妳那张在黑暗中依然美丽的脸,我就信任妳了。这几天妳已向我证明了妳对我的信任,我无从回报,愿将我当给的相赠:我的真名叫格得。还有,这半片环请妳收下。」这时他已起身,把一个有孔有雕纹的半片银环递给她。「让破环重合吧。」他说。
  她从他手中接下那半片银环,从自己脖子取下系着另一半环片的链子,拆下环片。然后将两片合置掌中,并拢破口,它看起来就像一个完整的环。
  她没抬脸。
  「我跟你走。」她说。
  第十章 黑暗之怒 The Anger of the Dark
  听她这么说,那个名叫格得的男人伸出一只手,握住她捧着两半片破环的双手。她吃惊地仰起头,看见那张辉耀着生机与胜利的脸庞正微微笑着。她心慌,也对他心生畏惧。「我们自由了,妳解放了我们两人,」他说:「个别的话,我们没有一个能赢得自由。快,趁我们还有时间,一刻都别浪费!妳把两片破环举起来一下。」她本来已紧握住破环,听他要求,便再松开手指,举起手来,将环片破口互相碰触。
  他没有去拿环片,而是伸出手指覆在上面;他说了几个字,脸上立刻冒出汗水。她感觉手掌有奇异震动,有如原本睡在那里的一只小动物醒转后在微微蠕动。格得叹口气,紧绷的样态松弛了,举手擦拭前额。
  「好了。」他说着,拿起厄瑞亚拜之环套入她右手,穿过掌宽部分时有点紧,但仍可推到腕际。「成了!」他满意地看着:「刚刚好,它一定是给女人或小孩戴的臂环。」
  「不会掉吗?」她紧张地咕哝,感觉银圈套在细瘦手臂上,冰凉而精巧。
  「不会掉。修复这厄瑞亚拜之环,不能像乡村女巫补水壶那样只用修补咒,我必须运用形意咒才能使它回复完整。现在它复原了,就像不曾断裂过。我们得走了,恬娜。我来拿袋子和水瓶,妳穿上斗篷。还有东西吗?」
  她笨拙地摸索钥匙孔准备开门时,他说:「要是我的巫杖在手上就好了。」
  她依旧耳语似地答道:「手杖就在门外,我刚才拿来的。」
  「妳为什么把手杖拿来?」他好奇问。
  「我原是想……带你到大门口,放你走。」
  「妳可没法这么做。妳只能留我当奴隶,或是放我自由并跟我一起走。好了,小人儿,提起勇气来,转动钥匙。」
  她转动那把龙柄小钥匙,打开低黑走廊上的门。她手戴厄瑞亚拜之环走出陵墓大宝藏室,男人跟在她身后。
  这时岩墙、地板和穹窿屋顶起了小震动,声音不大,很像远方打雷,或远处有什么大东西掉落。
  她不由得毛发直竖,但没有停下动作去想原因,而是立刻把锡灯笼的蜡烛吹熄。她听见背后男人的动作声,以及他那低沉声音:「我们把灯笼留下,必要时我可以用巫杖制造光。现在外头是什么时候?」他挨着她,近得气息都吹拂到她发稍。
  「我来时已经午夜过后很久了。」
  「这样的话,我们要赶快行动。」
  但他没有移动。她明了她必须领路,只有她知道走出大迷宫的路径,他等着跟随。她于是开步。这段隧道相当低矮,她得弓身走,不过步调不慢。看不见的岔道吹来一道凉气,另有刺鼻的湿冷气味从下方浮上来,那是巨大空穴的死味。等通道高些,可以站直时,她慢下脚步,计算着走近巨坑的步伐数。男人跟在她身后不远处,轻步慢行,并留意她所有动作。她停时,他也停。
  「巨坑到了,」她小声说:「我找不到那条磴道。没有,不在这里。小心,岩石好像松了……不,不,等一下!!它松了!!」岩石在她脚下摇动,她连忙闪回来以保安全。男人抓住她手臂,并将她抱住。她的心怦怦跳。「那条蹬道不安全,岩石都松了。」
  「我造点光来看看,说不定我可以藉由正确的字咒修好它们。不要紧,小人儿。」
  听见男人用马南习惯叫她的方式称呼她,她感觉好奇怪。他在巫杖尾端亮起一抹微光,看似木头余烬或雾中星光。他开步走上漆黑巨坑旁的窄道,她突然看见他前方不远处有一大块黑影。她知道那是马南,但她的声音卡在喉咙,像被绞刑套索勒住,叫不出声。
  马南靠过来想把男人从不稳的跺脚处往旁推落巨坑,格得及时抬头看见马南,并因一时吃惊或激怒而大叫出声,举起巫杖挥出去。随着叫声,巫杖那抹微光增强到让人吃不消,直射宦人两眼。马南举起一只大手护眼挡光,同时拚命欺身去抓格得,却抓了个空,自己竟朝坑洞扑跌下去。
  他跌落时没喊叫。巨大黑坑也没有一丝声音传上来,没有他身体落到坑底的声响,也没有他死亡的惨叫声,什么都没有。格得与恬娜危颤颤依附在蹬道边缘,双腿僵麻缩跪着,动也不动仔细倾听,但什么也没听见。
  那道亮光减弱成灰暗的一小枚,几乎快看不见了。
  「来!」格得说着,伸手让她拉住。走了三大步,他便领她走过蹬道。他熄灭法术光,由她再度领路。她精神麻木,脑海一片空白,走了一段路才突然想:是右边或左边?
  她止步不前。
  格得在她身后几步停下来,轻柔问道:「怎么了?」
  「我迷路了,造点光看看。」
  「迷路?」
  「我……我没算好刚才共转了几个弯。」
  「我算了,」他说着,走靠近些:「经过巨坑后有一次左转,接着右转,之后再一次右转。」
  「那么接着应该是再右转,」她未经思考脱口而出,但双脚没移动。「造点光看看。」
  「恬娜,亮光没办法告诉我们路径。」
  「没有什么能告诉我们路径。路径乱了,我们迷路了。」
   死寂淹覆并食尽她的喃喃轻语。
  冰冷的黑暗中,她感觉到另一人的动作和体温。他摸索到她的手,握住。「继续走,恬娜。下个转弯向右。」
  「造点光看看,」她乞求:「隧道绕得太……」
  「没办法,我没有多余力气可以挪去造光了。恬娜,她们……她们晓得我们离开大宝藏室,晓得我们走过巨坑,现在来找我们了,她们想找寻我们的意志、我们的精神,以便消灭它、吞食它。我必须压制她们,我正集中精力在做这件事。我必须抵制她们,我仰赖妳的协助。我们必须继续走。」
  「没有出路。」她说着,但跨出一步,接着再跨一步,迟疑得宛如每一步底下都有漆黑的空洞裂口,裂口下是地底虚空。她的手握在男人温暖坚实的掌心中。他们向前行。
  好像经过很长时间,他们才走到大段台阶那里。这些台阶不过是岩石的凹槽,他们爬着,发现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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