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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张春桥传-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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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医师呢?在匆忙之中,也疏忽了。他是主任医师,而且常用那台麻醉机。不过,如他所言:“麻醉的准备工作大多数是科里同志或进修的同志准备好的。由于误装了笑气,开关又开着,大量的笑气直接进入氧气管道。”
  经过中国科学院有机化学研究所用气相色谱仪测定,由于误装了笑气、以致输出的氧气中,笑气含量高达百分之九十六,而氧气仅占百分之四。
  于是,给病人输氧气,变成了输笑气!
  在抢救时,越是想多输氧气,结果输入的笑气越多。
  张佩瑛之死,便是死于笑气窒息。
  方兆麟医师承认了错误:
  “第一,由于工作粗心,出了医疗事故,造成病人死亡,自己的心情是沉重的。
  “第二,当自己发现笑气瓶上结霜,知道了事故的原因,由于想到死者是张春桥的妹妹,心中极为害怕,不敢主动说出事故原因。”
  直至今日,当我采访方兆麟医师时,他仍重复十二年前说过的话,依然为自己的过失感到痛心。
  他在写出检查之后,请求领导给予处分。
  事情到此,可以说该拉上大幕,宣告“剧终”了。
  四月十一日,中山医院党总支书记Fa,起草了调查报告。这一报告实事求是地反映了调查查结果:
  “在历次运动中,没有发现方兆麟重大政治问题。
  “在业务上,方兆麟一贯埋头工作,认真负责,服务态度较好,抢救病人随叫随到,从不计较时间,并有一定的钻研精神。
  “方兆麟担任麻醉工作已有二十多年的临床经验,各种麻醉的操作都比较熟练,有关麻醉学方面的知识也比较全面。他自一九五八年起担任华东医院的高于会诊和手术时的麻醉工作,亦曾多次赴外地为高干或高干家属做麻醉工作,均未出过麻醉死亡事故。
  “方兆麟基本上拥护党、拥护毛主席。
  “据我们了解,方兆麟同志平时与张佩瑛同志没有什么接触,也没有听到他对张佩瑛同志的什么议论。”
  调查组副组长、上海第一医学院党委副书记Fe,是张佩瑛手术的主持人。她也实事求是,不仅同意中山医院党总支的报告,而且十分中肯地说:“我们不仅要替死者负责,而且要为活人负责。”“张佩瑛之死不是政治事件。”她在报告上加了一段话:
  “我们认为,关于这次麻醉死亡事件,从方兆麟同志一贯的表现分析,到目前为止,未发现阶级报复的政治事件的依据。”
  调查报告上报上海市委,还附了方兆麟医师的检查。
  方兆麟写道:
  “我的心情是非常的沉痛。我一定要牢记这一沉痛的教训,一方面请求组织上给自己一定的处分,一方面要积极工作,认真总结这次惨痛的经验教训。”
  喧闹一时的张佩瑛死亡事件,渐渐平息。
  “红房子医院”恢复了平静。
  中山医院恢复了平静。
  一封密告信飞到徐景贤手中
  历来,人们总是把“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视为最危险、最可怕。然而,更危险、更可怕的莫过于趁人之危,投井下石!
  有人向张春桥家属偷偷报告调查组“右倾”。
  一封密告信,先是飞到正在华东医院住院的徐景贤之妻葛蕴方手中,要她转交徐景贤。鉴于张佩瑛之丈夫,乃葛蕴芳之表兄,葛蕴芳表示“回避”不肯代为转交。
  很快的,这封密告信又飞到徐景贤保健医生手中。于是,便展现在徐景贤面前。
  此信影印件存于那堆秘密档案之中,摘录原文于下:
  徐景贤同志:您好!
  我们想就张佩瑛同志死亡事件的调查工作,向市委领导同志反映一点情况,提出一点意见……
  我们参加调查工作过程中,感到上医党委Fe和中山医院总支态度暧昧……
  我们的想法是,就日前的材料看未,不能用“粗枝大叶”来解释。政治疑问不少,应当趁热打铁,搞得水落石出。
  我们感到,如果张佩瑛同志死亡是一次政治陷害事件,问题就要想得复杂一些。
  可能不只是方兆麟一个人的问题。中山医院现任总支书记Fa是空四军的……
  我们恳切希望市委领导同志组织适当人员,继续深入调查。
  信末,签署着两个人的姓名,写信日期为“一九七四年四月二十一日”。本文姑且不予披露密告者的姓名。
  信的附件,对调查结果一口气提出了十个问题。
  鉴于两位写信者是调查组的组员,熟知内情,而且提出的十个问题,个个在“纲”上、“线”上,理所当然引起了“马徐王”的重视。
  “马徐王”当即抓住那封密告信,做起文章来了。
  王秀珍最为起劲,提笔批道:
  “这些问题提得很好,都很重要。要把这些问题彻底查清,查个水落石出。”
  马大水到底在政治舞台上混过多年,一字一句很注意斟酌:
  “同意秀珍同志意见,一定要抓紧弄清这些问题。”
  徐景贤写道:
  “同意秀珍、天水同志意见。”
  为了“查个水落石出,”,“马徐王”决定另建调查组——也就是本文前面提到的那个行动诡秘的“上海市革命委员会调查组”。
  一九七七年一月,当北京建工部来沪外调那个调查组的“灵魂”——Q的时候,王秀珍写了如下交代:
  张佩瑛死亡事件,开始是由市文教组、市卫生局和一医组织了一个调查组,调查下来说成是责任事故、我看了这个情况后,认为这个案件说成责任事故是右倾。
  文静对我说:一医和文教组联合调查组右倾,要我告马天水认真抓这个案子。她还说,张春桥知道张佩瑛死了,他很难过。我把李文静讲的,告诉了马天水。因此,我讲调查组右倾,马天水也讲右倾。我还恶狠狠地批了调查组的同志。
  那个调查报告,曾同时送了王洪文、张春桥、姚文元。张春桥没有出面。由王洪文打电话给马天水,还写了批示,大意是:这个调查组严重右倾。张佩瑛的死亡,要从阶级斗争和路线斗争来看、来查,是阶级报复等等。
  根据王洪文的黑指示,我和马天水、徐景贤商量后,认为调查组要加强力量,充实人。我提出把Q暂借出来,可担任调查组副组长。还要从工宣队抽一点人,加强这个调查组。马天水、徐景贤都同意。
  按照王洪文、张春桥的黑指示和授意,要查出一个阶级报复案,给这个案子定了调子。调查组就是按这个框框和调子去调查的……
  徐景贤在一九七七年十月三十一日,也作了类似的交代。其中谈及:
  “成立调查组时,马大水说:‘这件事张春桥不好表态,我们决定算了。’但事后调查小组的报告,都由我送给张春桥秘书何秀文,由他转给张春桥看。”
  就这样,本来已经闭上了的帷幕,又重新拉开。秘密调查组鬼鬼祟祟地登台了,演出了一幕又一幕荒唐的悲剧……
  幕后导演稳坐“钓鱼台”
  那封掀起狂澜的密告信,来历不凡……
  “马徐王”如此看重那封密告信,因为此信虽然出自调查组的两位组员之手,而不出面的的导演即是那个在北京稳坐“钓鱼台”的张春桥。
  密告信的作者之一,便是“红房子”医院党总支负责人Y,此人跟张家有着密切的联系。
  据Y本人交代:
  一九七四年二月,一天晚上,张佩瑛的丈夫打电话给他,说张佩瑛腹痛。请他安排住院;
  张佩瑛住院后,起初住的是三个人的房间,是他给她安排了单独居住的病房。
  不久,甚至连张佩瑛的丈夫发烧,也是经他安排,让张佩瑛的丈夫住入妇产科医院的病房—一这成了“红房子”医院议论纷纷的怪事,妇产科医院里怎么会冒出男性病人?
  张佩瑛的手术方案,是在他领导下制订。那此名医,是他去请。那手术方案,是他送到张春桥妻子李文静手中,请她“审阅”;当张佩瑛突然死于手术台,是他当场痛哭不已;他同张家的非同一般的关系,连他自己都承认,一九六六年,他第一次来到张家,张佩换的丈夫就对他说:“我们虽然没有见过面,但佩瑛一直讲你是她的好朋友。”
  在“张死事件”发生之后,他跟张佩瑛丈夫的联系更加密切。调查组的一举一动,通过他这根内线,把“信息”立即传输到张家……
  一九七四年四月十九日晚,张佩瑛的丈夫约Y在他家见面。
  当Y来到张家,张春桥的二弟张铁桥、四弟张月桥、女儿张维维也在那里。显然,这是一次秘密聚会。
  Y读到了来自北京的最新指令—一张春桥写给儿子毛弟(即张旗)的信:
  ……听到姑姑逝世的消息,使我很震惊。为了革命事业,我己有七、八年没有看见过她了。她逝世,我当然很难过,但也不很悲伤。因为在党的九届二中全会上,我思想上已准备全家被杀了。有多少好同志、好党员,为党为人民牺牲了自己的亲人,我们也为党贡献一个亲属吧。你代我问小白、小兰好!另外,你们自己在这个阶级斗争复杂的情况下,要提高警惕,多加注意……
  张春桥的信是写给儿子的,话是讲给别人听的。这封信最清楚不过地表明了张春桥对张佩瑛之死的态度:绝不是徐景贤公开传达的“春桥同志三点指示”所说的“不要去整出这次医疗事故的医生”,而是认定张佩瑛是“在这阶级斗争复杂的情况下”的牺牲品……
  在轻声的密谈中,张的亲属清楚地表露了这样的意思:必须以“阶级斗争”的观点彻底查清张佩瑛之死,但是作为亲属不便出面写信给徐景贤,而Y是调查组成员,由他出面比较“自然”
  Y心领神会,一口答应下来。
  过了一天——四月二十二日,星期天,Y在下午来到密告信的另一位作者家中,一起写成了那封密告信。信,一式两份。一份送到徐景贤手中,另一份“抄送”张佩瑛丈夫手中。迅速地转给张春桥……
  暗一套,明一套。密告信是暗箭,而四月二十五日的“向家属汇报会”,张的家属公开亮相、施加压力了。
  在上海卫生局大楼二一三室里,根据家属的要求,调查组向他们汇报着调查情况。
  大抵由于张春桥惯于特务伎俩的缘故,他的儿子张旗也学得一二。他把一只微型录音机放在包中,步入二一三室,悄然录下了调查组的汇报。
  调查组的汇报,不断被张的家属粗暴地打断,声势汹汹,不可一世。
  调查组副组长、上海第一医学院党委副书记Fe在会上重申,“我们不仅要替死者负责,而且要为活人负责。”
  张月桥当场质问她:“什么替死者负责?我姐姐分明是被害死的!”
  张佩瑛的丈夫唱的“调子”更高。他一口咬定F是“蓄意谋害”张佩瑛。
  他说“F事先计划周密,手法极为阴险,手术‘杀人不见血,事后无证据’就连解剖尸体也查不出死亡原因。F制订厂一套完整的杀人方案!”
  他——这个一九四六年就已入党的老党员,居然说出这样的话:
  “这次,F害死了张佩瑛,是完成了林彪一伙制定的‘五七一’工程反革命阴谋所要完成的任务!”
  他们仗张春桥之势欺人,那么嚣张,那样凶狠,可谓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末了,张月桥冷冷地说:“我们认为这不是F一个人的问题,是一场严重的阶级斗争。我们也不再多流泪了,我们要起来斗争,一定要把问题彻底查清!”
  终于,调查组被迫改组,重新以“阶级斗争”为纲进行调查好一个“有缝就查,有洞就钻”
  一提起密探、侦探之类,理所当然,首推英国作家柯南道尔笔下那位名震寰宇的福尔摩斯。此外,数得着的,诚然还有英国女作家阿加莎·克里斯蒂笔下的矮个儿比利时侦探埃居尔·博阿洛,还有英国作家柯林笔下的探长克夫……然而,如果跟那个“上海市革命委员会调查组”相比,都将大为逊色,自叹弗如。
  那个调查组见微知著,敏锐的日光远远胜过福尔摩斯鹰一样的眼睛;那推理逻辑大大超过以思维严密著称的博阿洛;至于那丰富的联想力,则使克夫望尘莫及,甚至以富于幻想知名的法国作家儒勒·凡尔纳都得退让三分!
  Q有一句名言:“有缝就查,有洞就钻。什么都要查一查,让领导放心。”
  我和Q相谈。我本以为,他对王秀珍点名担当重任,势必在公安部门工作过,有着丰富的侦审经验。
  不料,我问及他的身世,他竟从未与福尔摩斯为伍。他,山东人,长在东北,高小毕业,后来入北京建材学校速成班。一九五七年毕业,分配到上海工作。在造反大旗哗啦哗啦飘扬的年月,他当上了上海一家规模宏大的玻璃厂的“革委会”副主任。他结识了王秀珍,颇得青睐。一九七四年三月十五日,他已经接到调令,荣升建材工业部核心小组成员,担任部级领导。正在他对上海市委的“栽培”感激莫名之时,忽然,四月二十四日,他接到紧急通知,前往“康办”报到。
  下午,他这个干玻璃行当的厂革委会副主任,跟上海市卫生局工宣队政委一起,步入“康办”小会议室
  他俩刚在沙发上坐定,徐景贤和王秀珍就来了。
  就这么四个人密谈,Q感到非同凡常。
  果真,王秀珍宣布,要建立一个精悍、绝密的调查组,组长是那位工宣队政委,副组长便是Q。王秀珍要他推迟前往建工部报到,一心一意地把调查工作搞好。
  把他这么个“部级”干部,充任一个小小的调查组的副组长,未免有点“屈尊”。
  可是,当他听罢王秀珍、徐景贤的谈话,受宠若惊,连声说:“感谢组织上的信任!
  我决不辜负如此重托!“
  以下,是Q的工作笔记上,当场所记的王秀珍、徐景贤的原话。
  王秀珍说:
  “这个案子非常重要,是洪文同志交办的。前些时候,春桥同志来过信,叫市委不要花很大力量去搞。他很谦虚。为了把这个案子搞个水落石出,让你俩负责调查组,是经上海市委常委研究、报洪文同志同意的。这是对你们的信任和考验。
  “这是一个严重的政治事件,你们不要就事论事来调查。要从阶级斗争、路线斗争上把问题搞清楚。”
  “家属写过信,说是政治迫害。”
  “要彻底揭发、彻底批判、彻底清查!”
  徐景贤则说:
  “这是洪文、文元同志交办的案子,是一个严重的事件。”
  “不要以为只是张佩瑛同志一个人的问题。”
  “下去以后,要发动群众、干部。把前一阶段的调查情况告诉群众,发动群众大揭大议。”
  “调查的情况和问题,要随时报告。”
  “这个案子一定要保密。今后有事,直接与市委办公室主任联系。”
  听罢,Q的心中像喝了蜜一样甜。这样的“通天大案”,不交给上海市公安局,却交在他手中。“中央首长”、“市委领导”的器重,使他感激涕零,连连唯唯是从。
  Q觉得福尔摩斯可笑。福尔摩斯一生办了那么多的案子,哪一件是“中央首长”
  交办的?哪有他那么硬的靠山?
  占领了一医的一座小洋楼。四月二十八日,秘密调查组在极为严肃的气氛中宣告成立。一架直线电话,成了小楼与“康办”之间的“热线”。
  Q明白,徐景贤所说的直线联系的市委办公室主任不过出于客套。他的“热线”,径直跟徐景贤的秘书张家龙联系。徐景贤随时随刻知道调查组的动向。
  Q和他的前任———一医党委副书记Fe截然不同:Fe搞调查,依靠的是专家、教授、药品检验报告、红外分析报告、尸体解剖报告;Q呢?他凭藉举世无双的幻想力,无与伦比的“逻辑推理”。Fe从科学的角度,调查死因;Q则从“阶级斗争”、“路线斗争”的高度,大刀阔斧地整人……
  Q真的“有缝就查,有洞就钻。”有了这样的“灵魂”,秘密调查组的“丰功伟绩”,几乎可以编成一本《政治笑话集》……
  大胆推理之一:把打字机“推理”为发报机提审方兆麟的一份记录。尊重“原著”,照录于下——
  问:你的妻子万廷钰学英文吧?
  答;学的。一般在下午七点。
  问;你会几种外文?
  答:英文较熟练。俄文不太熟,法文学一点。
  问:你给外国人写信,用笔写的吗?
  答:用打字机。单位里有打字机,可以打。我哥哥家里也有打字机。“文革”
  中借过来,手提式的,牌子叫“雷米登”。去年(一九七三年)还给哥哥。
  问;你说清楚一点,打字机是什么时候借的?
  答:大概是一九六七年借的。
  问:打了些什么东西?
  答:打过麻醉方面的书,打了没几次。去年,打了一本新书,叫“麻醉消毒”,上半年打的。打了好几天。有时候,万廷与玉也帮我撤几下,她打些文章。打的资料,有些还在,有些丢掉了。
  以上的提审记录,真叫人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调查组查的是张佩瑛之死,怎么跟方兆麟扯起了打字机来。
  哦,我看了案卷,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一段提审记录,从“万廷钰学英文”
  问起,旁敲侧击,问出了方兆麟的打字机的来历、打宇时间……
  事出有因。一个邻居的孩子,生病在家,在中午的时候,忽听得方家发出“啼、啼、啼”的声音,约摸持续了五分钟。
  在“文革”之中,就连孩子的“阶级斗争”觉悟,也是高高的。孩子马上联想起电影《无名岛》中特务偷发电报的“啼、啼”声。
  这消息传入调查组耳中。根据“有缝就查,有洞就钻”的精神,方家这“啼、啼”声当然需要查一查。因为调查组未经调查,已从王洪文那里论定是“阶级报复案”,方兆麟可能接受“帝修反”的“指示”。理所当然,方家的“啼、啼”声,表明方兆麟可能像《无名岛》里的特务一样,跟国外特务机关有着密切联系。
  不过,经过实地秘密调查,有点令人失望。方兆麟住在离中山医院只有一箭之遥的平江路一医宿舍里。他住底楼,那个孩子住在三楼。房屋结构甚好。底楼即使开着收音机,三楼也听不见。
  从“作案”时间考虑,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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