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迷局-第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T周刊是谢家入股的一家杂志社,主打是旅游方面的咨询。而他们在刚进屋的时候,他也看到桌子上有这家杂志社的刊物。
那人瞪着他:“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容谢微微一笑:“要追女孩子,首先要有个正经工作吧,你这样偷拍别人的照片,除了吓到对方还有什么作用?”他松开手,朝柳葭瞥了一眼:“其实她不喜欢我这类,她比较喜欢踏实勤奋的那种。”
——
柳葭等了半天,才见容谢走过来,朝她示意了一下,表示一切都搞定了。
她原来以为这两个男人怎么也得火拼一场,结果容谢几乎算是刀不血刃,连衣服上的褶皱都没多一条。
下楼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探听消息:“你刚才跟那个人到底说了什么,要这么久?”
容谢微微眯着眼看她,他的睫毛特别密,嘴角自然上扬,看上去总有股含情微笑的意味:“男人间的话题,你想知道?”
柳葭立刻道:“我一点都不想知道。”
她不用想也猜得到,他说的“男人间的话题”得有多暧昧。隔了片刻,她又问:“你就不怕他去报警?”
“报警?为什么?”
“为什么——你私藏枪械好不好,还是你觉得改装枪就不算在内了?”
容谢从口袋拿出那支很精致的金属物件,轻轻一扣扳机,枪口立刻喷出一道细长的火焰来:“你说这个?”
柳葭惊讶道:“这是打火机?可是外壳看上去真的很像。”
“这个打火机的外壳本来就是小口径的沙漠之鹰改装的,外面是真枪,里面是打火机,别人送给我玩的。”
很快便到楼下,就是该分别的时刻。她是需要容谢来帮她解决被偷拍的麻烦,可是现在目的达成,似乎就此把他甩掉,这样过河拆桥实在太不厚道。她不情不愿地开口:“你晚上有空么?我请你吃饭,就当作谢礼。”
容谢笑道:“你有没有发觉你今天话特别多?”
“……什么意思?”
“虽然美女邀约我求之不得,可是今天实在有事,不如改期?”
柳葭更惊讶,她以为她主动请邀请,他并不会拒绝,虽说他拒绝正是她想看到的:“那好,以后再……”她意识到这句普遍意义上的寒暄并不适用,便把后面的“联系”两个字给省略了。
这就是她受到良好教育的恶果,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能失礼,再不情愿也要来个礼数周到。
容谢当然不会猜不到她的想法,只是笑了笑,没有揭穿:“好,回头联系。”
等容谢一离开,柳葭便接到了俞桉的催命电话,她在电话里的声音也是直追冤魂索命:“那个……柳葭啊,你赶紧来新天地广场,我后来想了想,反正老板跟我说要明天交参考条目,也没具体说什么时间交,我就先出门随便逛逛,然后发觉忘带钱包了……”
☆、第九章
柳葭同俞桉相识也是一段佳话。
那年她刚升研一,为了两个学分去当本科生的班主任——管的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承担的责任却很大,典型的有苦劳无功劳。
柳葭从本科期间就开始走读,她坚持不考外地的学校也是为了本校是可以申请走读的,这样方便她照顾住院的母亲。
结果某一天半夜,突然接到宿管老师的电话,她迷迷糊糊地按下通话键就被劈头盖脸一顿狠骂:“你平时到底是怎么在管那帮学生的?连班里有人有自杀倾向都不知道,这都跳楼了,你、你赶紧过来,赶紧的,不然我给你一起记过!”
柳葭的瞌睡顿时跑光了,手忙脚乱穿衣服,五分钟不到就已经在停车库发动汽车,身上衣服连纽扣都扣偏着,只能一边开车一边纠正。她这一路上耳边都回响着宿管老师的声音:“连班里有人有自杀倾向都不知道……”
如果她管的本科班有人自杀,那她就得承担大部分责任,别说奖学金泡汤,只要不记处分那就是万幸。她开车到学校,随便找了个空位停了,发足狂奔到寝室楼,只见宿管老师又重新脱衣服睡觉,见她来了就轻描淡写地说:“人送去附属医院了。”
柳葭听她这句话,又狂奔去校区内的附属医院,跑到地方连气都喘不上来,跟值班的护士扯了半天,对方才明白她的意思。那护士笑着说:“你也真是认真,大晚上还赶过来,其实就是骨折,那位同学精神也挺好的。”
有自杀倾向的人精神还会很好?柳葭立刻觉察到这件事有哪里不对劲了。她走到病房外面,故意放轻脚步,只见那间病房可是热闹,除了那个学生的三个同寝室同学外,还有两个女生,几个人在一起有说有笑。那个“自杀未遂”的男生腿上打着石膏,被高高吊起,这都影响不了他眉飞色舞的神情。
柳葭趁着他们没留心的时候走进病房,阴森森地问:“你刚刚还想跳楼自杀,现在心情就这么好,你的心理调节能力还挺不错的。”
那几个学生立刻噤声。
柳葭找了病床边的凳子坐下来,正巧看见床头柜上还摆着水果,就递过去给那个男生:“别这么紧张,吃水果吧。”
那男生接过去,就咬了一口。只听柳葭冷不防问:“水果很好吃吧?晚上不用回寝室,最近都可以请假不去上课,也很开心吧?”
“师姐你误会我了!”男生立刻放下水果,摆出一副沉痛表情,“我现在才觉得生命有多美好,重来一次的人生绝对不会再随意糟蹋。”
柳葭实在懒得跟他扯皮,直接揭穿他:“行了,不就是晚上回宿舍太晚了只能翻墙进去,最后踩空了摔下楼了吗?我要是拿你的照片去学校后面那条街上去问,比方说KTV台球室这些地方,总会有你们消费的时间记录。”
那男生也是脸皮厚,被揭穿了也是尴尬地搓搓手:“师姐,你看……如果我晚回又翻墙,还闹得这么大,肯定是要被记处分的。本来我也没想说自杀的,是宿管阿姨这么认为的,我可什么都没说过。你就饶过我吧!”
大学新生都是特别难管教,刚刚离开高三那种地狱式的生活,来到一个新环境,但凡是不该去做的总想要去做一下以展现自己的与众不同。柳葭思索片刻,回答:“好,不过你也要保证,这种事情不会再有第二次。”
“当然不会再有了,我摔断了腿,这也是活受罪。”
柳葭点点头:“那好,回头会有一个心理辅导员来纾解你的心理问题。”
那男生一听要给他安排心理辅导,居然还更来劲了,笑嘻嘻地问:“长得漂不漂亮?跟你比起来谁漂亮?”
都到这个时候还只惦记人是不是漂亮。柳葭在心里叹气:“是个博士生。”
她走出病房,便见到一个裹着厚厚的棉服的女生靠在墙上,脸上的笑容有点不怀好意。
柳葭停在她面前,想了想问:“你是来给人做心理辅导的?”对方不像是本科生,深更半夜出现在校附属医院,不是在附属医院实习的医学院学生,就是心理辅导员,而她也没穿白大褂,那就只能是心理辅导员了。
“我叫俞桉,是心理系博士研究生。”她指指病房门,“我听见你在包庇那个小男生哎。”
柳葭面不改色:“你听错了吧。”
她倒也不纠结这个问题,转眼又上下打量了她片刻:“嗯,柳葭……我知道你,我听人说你是经院研一的班花呢,不过我发觉你化妆前后就像是两个人啊。”
“哦。”这样大半夜接到电话说有学生跳楼自杀,她当然不会光鲜亮丽地出门了。
“你不生气?那再换一种,你当班主任实在太不负责也松懈了,竟然会出这种事。”
柳葭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你是拿我在做什么实验吗?”
俞桉笑眯眯地搭住她的肩:“是啊,我本来正在寝室里看书,正看到书上说每个人在心理上都有一个弱点,当你攻击这个弱点的时候,哪怕那个人很有涵养也会控制不住情绪。我本来以为你的弱点不是容貌就是责任心,结果都不是——所以说你的弱点是什么?”
“我没发觉自己有什么心理弱点。”
“不可能的!”俞桉立刻道,“这样吧,我不揭穿你班里那个小男生的事情,我要找到你的心理缺失点在那里,怎么样,成交吗?”
她是被当成小白鼠了,但是她也不觉得俞桉提出来的要求很古怪,就答应得很爽快:“成交。”
——
柳葭匆匆赶到新天地广场,找到俞桉的时候,她正趴在甜品店里靠窗的桌子上,面前摆着两碗芒果捞。
柳葭忍不住嘲笑她:“你不带钱包就出门,这也能活得下去?”
结果俞桉拍桌而起:“你这没良心的!我污蔑自己没带钱包还不是为了你吗?我怕你又被容公子缠着不能脱身才打电话给你的。再说了,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柳葭笑起来:“据说吃甜的东西心情会比较好?”
俞桉缩缩脖子,做出害怕的样子来:“你别笑,你笑得这么灿烂,感觉会把狼招来,很可怕的。”她咬着勺子问:“你那件事解决了么?”
柳葭便把被偷拍又解决了的事情跟她说了,结果俞桉毫无同情地表示:“你说你的体质是不是传说中的‘极品吸引体’?不过相比之下,容公子就极品得不那么讨人厌了。”
“是啊。而且我感觉到他似乎开始对我失去兴趣了,我之前要请他吃饭,他都没去。”
“柳葭,你危险了,”俞桉凑过去看着她的眼睛,“根据我的专业分析,你对他开始有期待了。”
——
“容先生,谢先生已经在房间里了。”门口的侍应生帮他拉开门,又问,“您还需要什么服务吗?”
“暂时没有了。”容谢微微一笑,走进房间,又顺手把门关上。
目前谢家的当家是他的表哥谢允绍,且不说他性情如何,的确是一路碾压着各路世家子弟,而谢家也在近几年成为本市首席财团。
他走过去,便听谢允绍开口道:“你要不要也找个技师来按摩一下,放松放松筋骨?”他是趴伏在按摩床上,身上还盖着白色的床单,声音有点闷。
容谢躺到床上,又把靠背调高,闭目养神:“不用,我刚健身完又去热蒸过,状态挺好的。”
“是年轻挺好的吧?”
“表哥,我有件事想找你帮个忙。”
谢允绍翻过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浴袍:“什么事,你说说看?”
“我这边认识一个人,他擅长摄影,想进谢氏编外的T周刊工作,你看怎么样?”
“你朋友?”
“不是。”
谢允绍挑眉望着他:“你把事情说清楚。”
容谢便把今天发生的事大致说了下,也没多提柳葭的存在,只是说他帮助自己一个朋友解决被偷窥的隐患:“我的这个朋友是个女孩子,这次是解决了,难保不会有后患,所以我想帮那个人找个工作。做旅游专栏的话,常年在外面跑,也没时间再去偷拍跟踪。隔一阵子,那人也就对她没这么狂热了。”
谢允绍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我是听允羸说你最近在追一个女孩子,莫非就是你说到的这个朋友?”
容谢没回答,算是默认。
“这种小事你不用来找我,直接跟允羸说一声,那家杂志社是他在负责。”
容谢微微一笑:“我想了想,还是要跟你报备一声,这样比较好。”
谢允绍呵得一笑:“按照道理说,你人也聪明,处理事情也成熟,现在却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不待容谢回答,便又摆了摆手:“你不用跟我解释其中的原因,我想你也是有难言之隐。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你现在总是跟谢允羸和他那帮狐朋狗友混在一起,在外人看来,你跟他们一样都是一无是处只会惹麻烦的纨绔子弟,长此以往下去,对你的舆论很不利。你还是跟他们保持一点距离吧。”
容谢沉默片刻,回答:“是,我知道。”
谢允绍从边上的柜子上拿过手机,点开手写板,在上面写了一串数字:“我听说你手上有个项目,想当我这边一个房地产项目的甲方,你看这个数目合理吗?”
容谢看了一眼手机屏幕,这上面的数字比他核算出来的价格还好些,这是谢氏准备送给他的、在继承容氏之前的大礼了,他也的确是需要这样的项目来巩固自己的地位:“这条件比我想得还要优厚。”
谢允绍下了床,走到沙发边上,开始穿回正装,末了又对着穿衣镜整理了下仪容——他一直都是个仪表堂堂的男人,虽然有时候板正得几乎无情:“你多上点心,中间不要出纰漏。我先走了,你要叫技师的话报我的名字。”
容谢等他走了,才开始换衣服,他对着镜子手指灵活地打上领带,又拉了拉圣洛朗西服下摆,镜子里的人嘴角微弯,仿佛天生就是嘴角上扬的微笑表情:“就是说,要开始装正经了……”
☆、第十章
“你看这个气味怎样?”俞桉拿起试用装的香水瓶子,朝空中轻轻一喷,顿时周围都弥漫着青草香气。
柳葭想了想,回答:“还不错,不过这是男士香水。”
“对啊,我准备拿来送人的。”
柳葭看着她喜滋滋试香水的样子,顿觉感情其实就是怪兽,让所有人都面目全非。幸好她不好这个,她是打算独身一辈子的:“你拿香水当礼物,傅凌夜也未必会喜欢吧?”
“我发觉你这个人挺封建,现在都什么时代了,男人用香水怎么了?精致整洁又有男人味,这不好吗?”她教训完柳葭,又转头对男BA道,“麻烦再换一种,刚才那个味道有点腻。”
柳葭被迫闻了好几种香味,到后来已是嗅觉麻木,根本分不出什么前后调,而俞桉却像是得了选择障碍症,一直抉择不下。BA却没有不耐烦,反而还笑着说:“挑得仔细点,也能显出心意。”他又挑出一只曲线优美的玻璃瓶,在试香纸上喷了一下,递给俞桉:“这个怎么样?”
这回的香气却是似曾相识,柳葭回想了下,便想起容谢用的就是这款:“我觉得这个还不错。”
“这是木质调的,叫桀骜,是运动版古龙水。”
俞桉终于满意了:“那就帮我包起来吧。”
柳葭立刻递上信用卡。她真是有种错觉,似乎自己就是个男人,讨人欢心双手奉上银行卡。她想了想,又道:“那也帮我拿一瓶吧。”
俞桉立刻侧目:“你想送给谁?”
“……容谢,作为谢礼。”如果有机会的话。
她这个答案立刻换来俞桉惊悚的眼神:“天哪,我收回我之前的判断,我居然只说你开始有点危险了,我看你根本就是病入膏肓了吧?
柳葭想反驳她,却发觉自己还真的找不到那个反驳的立场,如果跟她解释说这回她欠了容谢的人情而他的确是用这款古龙水的,大概会被俞桉大肆嘲笑她细致入微的、犹如暗恋小女人般的观察力了。
——
然而这份谢礼并没有送出去,容谢便像是消失了一般再无音讯。那个偷拍她照片的男人第二天在她家附近等她,他刚剪了头发,看上去气色不错,还正经地告诉她,他已经找到工作,以后会努力变得更好。
柳葭有点莫名,不过这也代表着这件事已经彻底成为一段小插曲。
他们之后见面是在秦卿头七的葬礼上。
她跟秦卿虽然是一个导师,但是实际上并没有什么交情,秦卿是学校社团和本市志愿者机构的活跃分子,再加上她容貌美丽,追求者众多,遗体告别会上来送别的人非常多。
秦卿并不是本地人,她的养父母接到消息后就从外地赶来,两位老人神情憔悴,苍老得都不像那个年纪的人了。一道前来的还有秦卿养父母家的亲戚,据说秦卿的舅舅在当地是一霸,到了学校就开高价索赔,还带人来砸校园设施。这段时期,整个学校都规定学生在下课之后尽早回寝室,尽量不要在外停留。
柳葭回学校拿东西的时候就看见宿舍区橱窗的玻璃碎了一地。
追悼会的后勤是他们这些同导师班的学生,主持葬礼的则是本市志愿者协会的副会长。他穿着黑色西装,说起第一次见到秦卿加入协会,并且在这么多年参加了多次活动,还主动献血和骨髓,说到煽情处,底下都有人小声抽泣起来。
到了追悼会结束,大家正准备散去的时候,又有三个不速之客到来。为首是的一位中年男子,他穿着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径自走到秦卿的养父母面前,微微欠身:“请二位节哀,其实我是那个肇事司机的上级,对于这次事故我们真的十分抱歉,这之后的费用和补偿我们都会尽力而为。”
柳葭猜测这个中年男人就是容家目前的掌权人,也是容谢的叔叔。
秦卿的舅舅听他自呈身份,嘴里骂着脏话,直接就要动手,可是这一拳还没挥出去,便被那个中年男人的保镖挡住了。
这突如其来的骚乱也让柳葭注目,只见容谢站在左边,背影高挑,穿着一身圣洛朗灰色西装,双手都插…在裤袋里。
那中年男人道:“人死不能复生,既然人已经过去了,就不要让活人太难过,你说对不对?”他从西装的上口袋里抽出一块手帕,掸了掸了袖口上根本没影的灰尘:“我们虽然也不算大富大贵之家,不过一定的补偿还是给得起的。”
他身边的保镖立刻取出了一张转账支票。
秦卿的舅舅一看那支票,脸色变了一下,转过头对着秦卿的养父母道:“妹妹、妹夫,你们看……人家都这么有诚意了,这也不是故意的,大家就和和气气地算了吧。再说,反正她也不是你们亲生的……”
——
俞桉压低声音愤然道:“都是些什么东西!”
秦卿的家人在学校大肆砸东西,已经引起了大家的公愤,只是念及对方失去了亲人情绪不稳定才尽力理解,可是当真正撞死秦卿的司机的老板出现了,他们为了一张支票就改变所有态度。而那位容先生,一开口就是给钱,根本没有一点道歉的诚意。
他们倒正好配成了一路。
她暗自抱怨了一阵,忽然转头看柳葭,只见她站在原地,脸色十分难看,就像是大白天见了鬼一样。她忙用手肘瞧了她一下:“你怎么了?”
柳葭抬手揉了揉脸颊,脸上方才多了些血色,至少看上去没有这么吓人:“没事。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也该走了。”
她们也没有打招呼就悄悄离开,这之后还有一场白喜宴,不过以目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