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德·布兰森自传-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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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男人的谈话录音,其中一个是科林?马歇尔。”
“说什么?”
“他们在谈论‘侵犯维珍?’节目,他们提到了科林斯?哈金斯和巴沙姆磁带,他们提到这显然是诽谤,自己正准备起诉节目组。”
我让克里斯送来磁带,一开始我还麻痹不觉,认为有人在帮我们,但是立马意识到这像个陷阱,决定直接把它送回英航,私人提醒一下科林?马歇尔爵士。
1992年3月14日 星期六
我们正准备出去吃午饭时,电话响了。“我搜集到你们雇请了私人侦探调查英航,”弗兰克?凯恩说,“我也得到证据你们正在偷录电话,我从维珍内部得到了消息。”
“别搞笑,弗兰克,”我说,“那完全是胡说八道。”
“有人告诉我,你们雇用了私人侦探社。”
“弗兰克,我从来没有给记者发过传票,但是如果你刊登这件事情,那么我不得不起诉你。”我很少对记者发脾气,但是我拿着弗兰克?凯恩无能为力,他正要刊登一个破坏我们名誉的疯狂故事。如果他写我们雇用了私人侦探,那么每个人都会觉得维珍和英航一样坏;如果我告诉他录音带的事情,他也会写出一篇难以辩驳的不实报道,宣称科林?马歇尔爵士是电话监听的受害者。而尊敬的马歇尔爵士则会大呼要求警察讯问我,所有的推论都对我不利。我只好给《星期天电讯》的总编特雷弗?格罗夫打电话:“这是个疯狂的故事,你们不能刊登。”
弗兰克和他一起在办公室,因为他先暂停了一下才回答:“弗兰克告诉我他有这个报道确切的来源。”
“好,就像我告诉弗兰克那样,如果你们发表,我只能起诉你们。”
整个午餐我都没有心情,在同英航的战役中我首次被弄得手忙脚乱,我甚至应该坚持在转录前要克里斯?莫斯直接将磁带送回英航,但是我的好奇心抑制不住,我落入了险境,我手上有了磁带,也就可能被判有罪。我应该明白无论谁送来磁带,他一定知道人类的好奇心会让每个人想听到其中的内容。
那个下午就被这些电话给毁掉了。
1992年3月15日 星期天
“玩摇滚太老,玩飞行太年轻!”这是《星期天电讯》商务版的开篇语,我紧张不安地飞快看了全文,没有提到私人侦探和电话监听。
1992年3月16日 星期一
早上,我立刻写信给科林?马歇尔,并附上了录音带。信中写道:
“上周四,就在谈话进行时,一盒匿名磁带送到了维珍。里面录制了你和罗伯特?艾琳对维珍航空和其他事情的私人谈话。我不知道英航内部人员是否继续提供关于我们的错误信息,但是让我们到此为止吧。别再玩危险的游戏。”
我告诉他们《星期天电讯》如何打电话给我,他们准备刊登有关维珍雇用私人侦探的报道。那天下午我接到英国独立电视新闻公司琼?塞可图的电话。“我试图让金男爵上电视同你辩论肮脏的把戏!”她说。
“他同意了吗?”我问。
“不,他说自己不会同失败者争辩。”
我受够了。
1992年3月17日 星期二
我写信给金男爵,指明他对“侵犯维珍?”的听众所做的回信声明都是在撒谎,我和维珍航空受到了非常严重的伤害和侮辱,我也设定了最后期限:
“我的要求如下:3月18日下班前,你和英航必须正式撤回指控我所说虚假、只是为了宣传自己的不实声明,同时还要对你们所做的声明向维珍航空与我本人道歉。”
1992年3月18日 星期三
整个星期三我都在静心等待答复。我知道金男爵绝对不会道歉,实际上,就算是他输掉了诽谤官司,我也不奢望他的道歉。我坐在家里,沉浸在恐慌和绝望中,准备用法律维护我的名声。虽然深信一定会赢,但是法庭的判决不怎么可靠,常常犯错。如果我败诉,那么维珍就会失去自己必不可少的信誉。不管“侵犯维珍”做了什么结论,不管罗尼?托马斯等人给
出了什么证据,如果我失掉官司,我的名声就会烂掉,而每个人都会同维珍航空作对,英航会嘲笑我们,新闻界也会把我们吃光。虽然我非常自信能赢,但是巨大的代价让我有点头晕。
星期三下午六点,没有收到英航的任何消息。我最后一次检查传真机,甚至弯腰伸手到桌子底下,以防万一有送来的传真被吹到桌子底下,但是什么都没有,我只好拿起电话:“弗雷迪,我决定接受你的建议,我要告那个混蛋。”
开始打官司后,我就提醒自己一件事:这是一桩诽谤案,而非经营实践中的争论,我的名誉必须还以清白。集结的证据分为三部分:自己手中的证据;通过合法途径,从英航得到的大量文件;最有力的证据则是一些觉醒的英航员工所提供的大量证据,它们正逐渐成型。律师杰拉德突然收到前英航雇员沙迪?卡里法的来信。卡里法从1974年就开始在苏格兰航空工作,1988年英航接收苏格兰航空后,他加入了英航内部“特别服务”部,专门负责特殊的旅客问题;1989年他在盖特维克机场当登机员,然后加入热线服务分部。表面上这个分部帮助英航的乘客,协助他们转机,并照顾年长旅客,其实他们另一项更秘密的任务是偷取其他航空公司的旅客。在希斯罗机场也有类似的团队,呢称为“猎手”。1990年4月,销售与订票部取代了热线服务部,新任经理杰夫?戴走进热线服务的办公室,向卡里法和他的15名团队成员宣布:“帮助老太太登机赚不到钱,你们必须做的是走出去从其他航空公司那边拉乘客。”卡里法告诉杰拉德,八月份时杰夫?戴还特别提议举行第二次秘密会议,其他非热线服务员工无人参加,甚至不能听到内容。在这次会议上,戴宣布一项新任务:尽可能多的收集维珍的情报——里面包括航班讯息、订位旅客人数、实际登机旅客人数、商务航与经济舱的调配、起飞时间等等。每次交接班前,热线服务员工要将每个航班的资料填写在表格内并且亲自交给萨顿女士,由她交给杰夫?戴。那么他们是如何取得这些信息呢?杰夫?戴告诉他们只要用维珍的航班号码,就可以直接进入业内闻名的英航订位系统,由此获得信息。热线服务部的锁头也换掉了,他们要使自己的行为保密。一位和卡里法一道工作的女士认为这样做是不道德的而拒绝加入这些活动,其他团队成员只好替她作掩护。
杰拉德取得卡里法的证词,我们将它寄给了英航,这是我们案子中一个主要证据。收到卡里法的书面陈述后,英航的一位独立董事迈克尔?戴维斯立刻邀请我共进早餐。在我们会面时,迈克尔开始提到“扫面子”。这是首次有道歉的暗示,显然他被挑选出来并作为独立董事同我谈话。金男爵和科林?马歇尔爵士显然还不愿屈尊同我见面,承认我的控诉中有些是真的,可是我父母的老朋友迈克尔?戴维斯,这位被指定为应付英航困难局面的最佳人选,可能犯了些错误。“我想我们三个可以聊会天,”迈克尔说,“随便聊聊,就我们三个人,你、我和科林爵士。”
“科林爵士?”
迈克尔暗示金男爵在英航的日子到头了,但他只承认英航有人干了“扫面子”的事情。不管迈克尔?戴维斯、科林?马歇尔爵士、罗伯特?艾琳和金男爵在英航做了些什么,他们都会收到公司付给他们的薪水,英航股东会为布莱恩?巴沙姆、私人侦探和律师们买单。这或许是笔好投资,如果他们成功地让维珍航空破产,就会物有所值。而维珍航空却是我私人所有的公司,如果英航抢走了一位去纽约的乘客,我们就会损失3000英镑,这3000英镑我们就无法再投资到业务中,而且不像英航,我没有大量的共同储备金来付工资。所以,当所有迈克尔的谈话内容都只是“扫面子”时,他漏过了要点:英航曾努力让我破产,让我的员工失业,还导致我出售了维珍唱片,影响了集团中其他和航空公司无关的人的生活。这让我十分愤怒,这绝不是吃了顿绅士的早餐就能苟同的问题。
在对抗肮脏把戏的日子里,我一直被指责为“幼稚”:幼稚地相信英航不会采取这种行为,幼稚地认为英航会停止这种行为,幼稚地相信自己可以将英航告上法庭,幼稚地相信自己会赢得官司。“幼稚”这个词在我脑袋上不断回响,在某些时刻几乎让我放弃。或许我幼稚地战斗,要赢得自己想要的公正,或许这过于理想主义,或许我不过是顽固不化。但是我明白英航的行为已经违法了,我应该获得赔偿,我决定让那些将我的立场称为“幼稚”的人收回他们的话。接下来一周,我们同负责案子的皇家法律顾问乔治?卡曼会面。我打电话通知迈克尔?戴维斯,决不会让我的控诉无疾而终,案子会在一月开庭,英航的董事们将接受乔治?卡曼的盘问。甚至还没等我提到乔治?卡曼会如何做,迈克尔?戴维斯就挂断了电话。
现在我真正相信我们能够击败英航,不仅因为我们发现了许多他们肮脏把戏的证据,而且也找到了英航特别秘密活动的细节。有人打电话给我办公室说自己有关于英航秘密雇用私人侦探活动的信息,内容录在一份电脑磁盘上,记载了私人侦探的行动日志,他坚持要亲手把磁盘交给我。我和一位助理坐进轿车赴约时,在衣服下藏了一支麦克风来记录下将开始的谈话,明白哈金斯和巴沙姆谈话录音的重要性后,我不会错过录制这次谈话的任何机会。然而当初创立维珍航空时,我从未想过必须依靠007的方式来经营公司!
我们得到了磁盘,它简直是份启示录。私人侦探详细记录了他们的所做的一切,以及他们曾向英航的什么人报告。日志显示这次行动的代号为“柯分特花园”,第一笔资料是1991年11月30日,上面写着:“在S1位于恩社区(英航位于伦敦中心的总部)的办公室内,首度看到巴巴拉项目”。S1显然是大卫?伯恩赛德的代号,“巴巴拉项目”是巴沙姆交给哈金斯的关于维珍的报告。英航绝大多数高层的名字都被提到,但是他们都被冠以数字和字母混合的代号,真名从未出现。但很容易看出谁是谁:金男爵是“LK”或“C1”,马歇尔爵士是“C2”,巴沙姆是“S2”,还有其他的“R1”、“R2”不知道是谁,后来才发现他们是私人侦探。他们伪装成公司人员,企图找出英航内部泄漏消息给我们的叛变分子。“柯分特花园计划”看来由伊恩?约翰逊合伙公司,也就是“国际安全管理顾问公司”所执行,报告内容详细描述了强森和私人侦探如何向英航的安全总监和法务总监报告这份计划的进度,磁盘也记录了与罗伯特?艾琳和科林?马歇尔的会谈。报告内容的详尽程度让人惊讶,里面纪录了小组成员如何让英国高层确信维珍在进行一场对抗英航的秘密行动,他们估计这场子虚乌有的行动大约花了40万英镑。后来我们发现英航在 “柯分特花园”行动的费用是每周一万九千英镑。
这次被详细揭露出的行动中最奇怪部分是私人侦探如何运用隐藏式摄影机和录音设备监视某个宾馆。他们想要是要录下伯恩赛德与一位“柯分特花园”行动组认定的“维珍密探”的谈话。报告记录了由于伯恩赛德无法打开窃听器,计划失败!我可以让英航放一百个心:我过去和将来都不会雇用私人侦探,这不是我或者维珍的作风。当我读完“柯分特花园”行动日志后,感到仿佛刚刚从虚幻太空返回。这完全是英航的高层和他们雇用的阴谋家的想象出来的情境,却花费了这么多钱。我真的开始期望打这场诽谤官司,它已经被媒体宣称为“诽谤官司之母”。
1992年12月7日
“英航崩溃了,”卡曼对我说,“他们今天付了约50万英镑,确切地说是四十八万五千英镑给法院。这有效地承认他们自己如控诉的那样有罪。”
我们后来发觉,就在官司开庭前,英航的律师告诉他们,他们没有希望英打赢,如果他们想避免站在证人席中接受卡曼的询问,或者免受自己所作所为被新闻界曝光的侮辱,那么他们唯一的选择是向法庭支付罚金,进行庭外和解。一开始我还举棋不定是否该接受和解金,我是清白的,我们可以把所有的英航董事送上证人席上击败他们。但是随着讨论的深入,我意识到虽然这种做法很刺激,却可能被认为是报复过度。“你必须记住你要控告的原因,”卡曼劝我,“你希望这种肮脏把戏停下来,你希望恢复清白的名誉。英航已经承认你完全正确,你已经澄清了名声。如果你坚持把官司进行到底,那么有两件事情要出轨:陪审团或许会判决你的损失,但是他们会认为作为个有钱人,你不需要五十万英镑,他们只会给你二十五万英镑,而如果陪审团判给你的金额少于英航付给法院的金额的话,那么你不得不支付两方面的费用。所以你赢了官司却损失大笔金钱,而公众就会怀疑维珍为什么要支付三百万的费用。”他建议的最后部分非常有说服力,虽然在某种程度上我接受庭外和解的决定看起来有点虎头蛇尾,因为我们不能获得看着那些董事被质询的快感,但是决定接受英航的条件会是一场全面的毫无风险的胜利,可以立刻毫无牵挂继续我的事业。
卡曼花了一周的时间谈判和解金额,1992年12月11日,我们同意英国历史上最高的诽谤和解金:我个人获得五十万英镑以弥补个人名誉受损,维珍航空获得十一万英镑以弥补企业名誉受损。
1993年1月11日
“维珍强压英航”成了《太阳报》的头条,在头版上已经没有什么空间留给其他事情了。
我在卡曼的办公室,还有律师杰拉德,以及我最很高兴与之分享成功滋味的父亲,我们沿斯特兰德大道走向高等法院,从一堆摄影记者中挤出路来。在听证会即将举行的十一号法庭走廊上挤满了人,里面却非常安静。英航首脑们的缺席十分引人注目:金男爵、马歇尔爵士和罗伯特?艾琳这三位主要的公司利益维护者不在、大卫?伯恩赛德也没有来,巴沙姆出国了,但是他的律师却还在做最后的努力,希望把他的名字从道歉声明中除去。法官问英航律师的意见,他们也同意维珍的意见,认为巴沙姆的名字应该包括在道歉名单中,法官最后裁定道歉声明必须和事前准备的一致。
乔治?卡曼站起来念出共同同意的声明,当他念到最后部分时,法庭内鸦雀无声:“英航和金男爵现在毫无保留地同意对布兰森先生和维珍有失诚信与廉洁的指责完全不实,对于英航的部分员工以及巴沙姆先生的行为将会危害布兰森先生和维珍航空的商业利益和名声这一后果同样完全接受。英航与金男爵在此由律师代表自己致以歉意,并为弥补因其不实声明所造成的损害和痛苦,愿意给原告十分充分的赔偿。同时撤销对布兰森先生和维珍航空的反诉。另外,英航与金男爵已经同意支付布兰森先生和维珍航空的各类诉讼费用,并承诺不再重
复引起这场官司的诽谤中伤。“乔治?卡曼喘了口气,整个法庭都屏住了呼吸,”英航和金男爵将赔偿布兰森先生个人五十万英镑,赔偿维珍航空的损失十一万英镑。“
法庭里突然一阵骚动,卡曼不得不提高声音:“考虑到无条件道歉的诚意以及弥补损失的充分赔偿,布兰森先生和维珍航空认为通过采取这种方式解决问题,他们的名声得到了公开平反。”
我看到父亲听到和解方案时泪流满面,他从胸袋掏出的大真丝手帕抹去泪水,我在桌下握紧双拳以免让自己跳起来。
在英航的道歉声明中,还有条刺耳的注解,他们毫无保留地道歉的同时还在继续逃脱指责:“在这场诉讼进行的同时,英航的调查显示他们的员工确实参与了很多事情,英航觉得很后悔,这些事使理查德?布兰森和维珍航空有理由关切。然而我也要着重指出,”他们的律师说,“英航的董事并未参与任何对付理查德?布兰森和维珍航空的计划与行动。”
法庭内的许多人对此嗤之以鼻,英航始终拒绝从道歉声明将这段摘除。“随它去吧,”卡曼最后劝我,“大家都知道它的真正含义。”
法庭外,我面对着重重包围的新闻记者和摄影记者激动万分,握紧双拳,挥舞着庆祝胜利的手势。“我接受这项条件不仅仅为了维珍航空,”我说,“也为了所有其他的航空公司:雷克航空、丹航空、欧洲航空、苏格兰航空。他们都是英航的压力下的牺牲品,只有我们幸存了,刚刚幸存。”
回到荷兰公园,聚会开始。我决定把自己的五十万英镑赔偿金与所有维珍航空员工分享,因为在英航的压力下他们也不得不遭受了减薪和降低红利的损失。墙角的电视里新闻节目全天都在主要报道维珍航空胜利的消息,独立电视台甚至访问了卡里法和伊冯?帕森斯。聚会的人们停下来观看,朝他们欢呼,然后又继续庆祝。过了许久,我正在和别人说话,忽然感到精疲力竭。我感受到我们胜利了,肩上所有的压力突然消失了,我高兴地开怀大笑,倒向一边,进入了梦乡。
觉得自己象站在世界之巅,我和琼、霍莉和山姆去马略卡岛上的旅馆庆祝。整个星期新闻界都在不断对我拍照,我觉得我们正领导潮流,未来几年内维珍将完全改变,我们将拥有整个世界。
一天早上,我躺在游泳池边,读着所有传真过来有关维珍的报道,一对年轻夫妇走近身边,紧张地咳嗽以引起我的注意。“打扰一下,”他们边说边打开一个照相机,“能拍个照吗?”
“当然可以,”我站起来灿烂地微笑,还一边把头发梳到脑后:“你们想在哪里拍?”
“就在这好了,”他们说。
我走过去,背对游泳池站好,挺胸收腹,梳理头发。“这样行吗?”我问。
出乎我的意料,他们看起来有点迷惑不解,小声耳语一阵,没将照相机对着我,反而将它交给我。“对不起,”丈夫说,“我们希望你能帮我们拍照。我叫爱德华,这是我的太太埃拉敏塔,请问先生贵姓?”
29。维珍的领域(1993及以后)(1)
对于维珍来说,1993年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