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逆苍穹-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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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似乎愣了很久，可看起来却是一瞬，她勉力使自己的话听起来不近人情：“不，就算是你搭上一命，我也照样会死。”
整个昀雀宫在皇城算是个不起眼的小地方，可就是这一个地方，牵动了不少人的心，幻术虽好，却对于顶尖强者来说并不是个难题，可谁都没有将这个秘密说出，因为那宫殿之上缠绕的气息，太过强大，没有谁会想多这么一个对手。
苏瓷估算了下时间，深深望了一眼宫殿之上缠绕得越来越紧的不祥之气，吩咐手下加固守卫，便自己瞬步走出结界。
被关在房间里的少年仍旧保持着方才的动作，听到门口铜锁转动的声音后，缓缓地转头瞥了来人一眼，淡淡地问：“是她叫你来找我的？”
这样的眼神……苏瓷的心中一惊，此刻的他俨然与白天所见到的完全相反，周身散发着的是让人隐有怯意的王者之气。
女子并未表现在面上，可心中却不自觉地将他和自家小姐放在了同一个高度上：“……不是。”
他沉默了许久，又像是一瞬间，转而抬眸透过巴掌大的窗户，朝着强自镇定的苏瓷点头道：“我知道了，我跟你去。”
寒风再次刮进这座死灵加冰寒之气同时存在的殿堂里时，咚咚的脚步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急切。
当灵识扫过两个紧紧相拥在一起的人时，来人的眼里皆是扫过了一抹幽暗之色。苏瓷利落地将两人分开，便快速地将苏岫抱了出去，把剩下的空间留给了二人。
看着怀里的皮肤冻得发紫的男人，眼里的心疼怎么也化不开。纵然过了今日，小姐要怪自己擅自做主，那也好过眼睁睁地看着她死，不论那个孩子到底有多么重要，值得她放弃希望也不愿他被卷进来，但在她的眼里，只有小姐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当苏洛昀的身体有了知觉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被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抱着。
她下意识地蹭了蹭，就在这看起来万分熟稔的动作做到一半的时候，她的身体猛地一僵。
意识渐渐被源源不断涌进的力量所包裹着，血液缓缓地正常流淌着，虽然还不是很好受，但至少可以忍受就是了。
待她的大脑恢复思考的时候，手不自觉地抓紧了一直一动都不敢动的毛茸茸的家伙。
“你醒了？”
醇厚低沉的声音缓缓地流淌出来，却在洛昀心中划开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她艰难地想要睁开眼睛，急于看清他的脸，对方却制止了她：“别睁眼，你现在还很虚弱。”
想要开口，可又被他略带调笑的话语阻止了去：“说话也是一件很耗费体力的事情哦~你赶紧把我的力量转化成自己的，不然你迟早会被那把不听话的剑害死。”
苏洛昀注意的重点却是……把他的力量转化成自己的？
男子感知到她的精神波动，很是受用地眯起了眼眸，不咸不淡地语不惊人死不休：“我已与你签订了平等契约，我们生命共享。”
苏洛昀不顾全身酸痛，筋脉逆流之苦，猛地睁开眼！
眼中不是感激，而是毫不掩饰的怒意！
“玖璇！你难道不知道单方面签订契约，而且是和比自己弱小的人签订契约会实力倒退吗！”
玖璇分明看到她深入眼底的忧色，心中软和了许多，就连身体也轻松了不少。
她却毫不顾形象地破口大骂起来：“你现在连人形都维持不了，你傻不傻啊！”天知道青霜这个无底洞到底有多大，再多的力量都无法填满，除非开启了灵智！这只狐妖竟然敢以身试法，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就在她气鼓鼓地嘴里骂着心里却在心疼自责的时候，对面的现出原形的白色生物眨着一双灵动的翡翠绿色的双眸，直直地望着她，似是要将她融进骨血里一般。
天知道他为了与她相认花了多少心思，与她相处了无数岁月的玖璇深刻地知道她骨子里的执拗。
她是个极其敏感的人，就算是见到了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多余的类似于认亲之类的举动。这是他想到的最好的，也是最惊险的办法，不过他赌对了，一抹得逞的笑意深深刻进了心底最深处。
玖璇一字一顿地说：“这世上，除了你，我也没有什么在意的东西了，我只为你而活。”
虽是一双兽瞳，可那眼里的真挚比起真的人类而言，不知多了多少。苏洛昀又是一僵，这才细细地打量这一只可以算得上是极品的白狐，世上恐怕也就这么一只。
通体雪白的狐毛，摸起来手感极佳，尤其是火元素活跃在周身，使得柔软光滑的毛色泛着微微的红色，一双翡翠绿的狐狸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沉淀了下感情的洛昀，沉吟了片刻后方自开口解释之前的事情：“我原以为，你此生投胎成了普通人。”
那双澄澈的眼，竟然把她也骗了去，该说不愧是狐妖么？
暗自叹气，絮絮道：“我也不愿意你再沾染上我的因果，只是想着，这样或许你便不会再有痛苦了吧。”
她是个定会手染鲜血，踏上复仇之路的女人，前世相处了整整五千年，他们都不曾缔结过任何契约，她想着，若是没有牵绊便是最好的，离开也就简单地离开了，仅此而已。
可谁知……他却是如此的执着。
一人一狐对视了半晌，目光交汇，尽是言语都失却了作用，时间与空气就像是凝固一般。
倏然间，一道阳光闯进了宫殿。
女子甘甜的声音带着些许释然的意味，绽放出了一个天地都为之动容的笑容：“玖璇，现在想来，是我执着了。”
第三章 宫宴暗涌
这只狐妖可以称得上是趁人之危的做法让洛昀有气没处撒，更多是塞得满满当当的感动，犹如破冰之后滚烫的热流如火山一般喷涌而来。
一道白光闪过，原本狐妖变成了小猫一般大小，洛昀轻手轻脚地把他抱进了怀里，就像是很多年前一样。
玖璇这才展现出疲惫的姿态，就连毛色都没了光彩。
洛昀心中不忍，传音道：“玖璇，睡吧，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就像以前一样。”
苏洛昀也没来得及巩固因为玖璇的力量而成为幻宗的境界，而是快速地打理好自己，然后肩上扛着某只陷入沉睡的狐狸。
一出门便听到一个男子的大大咧咧地呼叫声：“你可终于出来了！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要被大哥给骂死了！”
竟然还象征性地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条花色的小手绢擦着眼泪。
苏洛昀递给他一个鄙夷的眼神，习惯性地顺了顺肩上的狐毛：“二哥你够了。”
“还好你没事。”方才嬉笑的神色不再，他郑重地说着，继而开口略带担忧地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被他突如其来的正色给弄懵了了洛昀，怔愣了好半晌方自慢慢地回答：“还可以，有点累就是了，别担心。”
暗自松了口气却面上瞬时变了花样，嘲讽地道：“切——！是大哥要我问的，才不是我关心你呢！”
苏洛昀扶住隐隐跳动的眉角，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这是妹妹的幻灵兽吗？”苏傲坤打量的目光在她肩头的白狐上逡巡了好久，以他的眼力不难看出，这只狐狸有汇聚火元素的特殊功能，想必对她有很大用处。
幻灵兽？
苏洛昀沉吟了片刻方自说道：“是啊，这是我的幻灵兽，可爱吧？”
“嗯，的确是很可爱。”苏傲坤露出一抹欣慰，“妹妹，看得出来，这狐狸对你的身体是有好处。”
“是呢。”不经意间女子缓缓勾起一个弧度，让身边的男子失态了好半晌。
察觉到自家妹妹的心情似乎比以往要好不少，但也没表现在面上，许是这只狐狸真的是个奇物，也不做深想。
随便斜倚在石桌边上，吹着口哨：“妹妹，一月之期一到，那杀手我要带走。”说着眼底划过一抹暗色，他就不信了，还有他问不出的口供。
苏洛昀这才想起了还有个杀手被关在自家宫里，慢慢抚上被刺伤的右臂，她绽出一个堪称温柔似水的笑容来：“二哥，你不必带走了，那杀手已经招了。不过……我可不想就这么容易地让想害我的人这么痛快地死掉呢。”
“招……招了？苏岫不是说……”怎么看怎么觉得妹子的这个笑容有点诡异啊！苏傲坤很识实务的没有再说下去。
他已经被看得头皮发麻了，虽然不是针对他的，但是这杀气也是会伤到无辜人士的啊！长得甚是俊俏的苏傲坤的脸色变了好几变，最后在自己内心的负疚感之下跟着妹妹走了。
正在前去地牢的时候，苏傲坤一拍脑袋想起了大哥交代的事情，他转头看向妹妹，视线不曾离开过她半分，就想着要看见这张冷冰冰的脸上会出现什么样的表情来呢。
恶趣味发作的时候，谁都挡不住，苏傲坤玩味似的说：“如果有人说要娶你？你会怎么样？”
还没等苏洛昀反应这话的意思，肩头的白狐猛地窜下了她的肩膀，扒拉着她的手臂不放，她在心中问道：“怎么了？”
“没事。”冷冷地哼了一声。
皱眉狐疑起来，她索性把狐狸抱在怀里，给顺顺毛，还时不时轻柔地拍拍背部，做完这些时才方自喃喃发问：“你刚刚说什么？”
苏傲坤的眼神诡异起来了，死盯着这只白狐狸不放，在心里碎碎念，这只狐狸是故意的吧？故意的吧？
洛昀拍掉了便宜兄长那只不安分的手：“我问你刚刚说了什么？”
“哦！”苏傲坤重新恢复正常，调侃似的说“昨天玄武国二皇子参加了宫宴，向父皇当面提出了要和亲哦！”
见到对面少女有了兴趣，很受用地说：“想知道和亲的对象是谁吗？”
她指着自己问：“我？”
苏傲坤重重地点头，满脸遗憾地说：“真是想不到，风度翩翩，英俊潇洒，好好一个少年郎竟然被你给祸害了去，竟然说要娶你！”
“后来呢？”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苏傲坤开始了眉飞色舞的复述。
······
······
······
寒风怒卷，夹杂着雨雪席卷朱雀国都城——拓阳城。
然而与恶劣天气截然相反的却是这样一幅景象，正月十五日，元宵佳节，万家灯火，热闹非凡。
有些民众却发现路上有这么一队不寻常的队伍，不顾春寒料峭，纷纷涌到跟前，好奇地张望着来自遥远国度的马车由城外驶入内城。
待到马车再也望不到边的时候才各自散开。
随着马车缓缓驶入城中心，消失的地方赫然是皇宫。
钟声敲过三回，宾客已然落座。
坐在宫宴首座的中年男子扫视了底下或坐或小声聊天的众人，当看到左手边的位子空着的时候，容貌俊朗的面上露出一抹担忧，轻声向坐在他右手边的青年问：“乾儿，洛昀怎么没来？”
那被叫到的男子一愣，毫不含糊地站起身替某个不在场的妹妹解围：“父皇，您也知洛昀的性子，她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心中略微苦笑，苏牧宁无奈地摇头道：“罢了罢了，随她去吧。”
他再一侧首，目光落在了苏傲乾身后的空位，眼中闪过一道怒意的光，语气颇为不好：“他又跑哪里去了？”
“父皇，他是为追查洛昀遇刺一事，所以才耽误了时间，还请父皇原谅他这一回。”
苏牧宁这才稍稍消气，视线转向自家大儿子时，带上了些许赞许的意味：“乾儿，你辛苦了。”
“能为父皇分忧是儿子的荣幸，更何况他们都是我的弟弟妹妹。”虽然一个个地都不让他省心。
“嗯，有你我就放心了。”满意地点点头后，便转向在坐的世家大臣，“开始吧。”
觥筹交错间，各大世家说是庆祝佳节，实则是完成一桩桩交易，在朱雀国的地面上，皇权并不是唯一存在的政权，各大世家的地位也丝毫不可撼动。
譬如大陆四大世家中的赫氏一族，虽向朱雀王朝称臣，但其实际并不在于皇朝的掌控之中。这里也就要说，这个大陆是以实力为尊，强者为尊的概念了。
一俊俏的男子身着绣着金色花边的紫袍，风度翩翩，不卑不亢地对苏牧宁道：“国主，我玄武国此次前来，一是为缔结邦交，二是为求亲一事而来。”
苏牧宁笑眯眯地说：“这是好事啊！不知二皇子是为自己求亲，还是为你家国主，又是求娶哪位公主？”
男子的目光飘过了不远处的二公主苏玉澜，三公主苏玉夕，随后转向首座的帝王，波澜不惊地道：“不瞒国主，我其实是为自己的婚事而来，所求娶的正是……昀雀公主。”
“嘶——！”
场下的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大公主曾经与皇上的约定，不说整个大陆之人知道，但这位玄武国的皇子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更何况大公主的地位，就算是傻子都能从刚刚父子俩的交谈中看出端倪，可他却仍旧提出和亲一事，是否有不将朱雀国放在眼里的嫌疑？
苏傲乾的目光何其瑞利，登时一凛，眉目间的喜色瞬时散去，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个敢上门娶他妹妹的家伙，心中不由自主地将他放进了敌人的角色里面。
苏牧宁踟蹰片刻后，沉吟道：“此事颇有为难。”
转而露出一抹堪称自嘲的笑意：“洛昀的婚事由她自己做主，我可管不到。”
眼中闪过的得意被黎飞捕捉到了，稍稍勾起了他的好奇心，可也仅是一息之间的事情。他垂首暗自思忖，虽说皇兄要他来娶长公主，却也对于他来说是个苦差事，既然对方不愿意，那他也可以安心回去复命。
苏牧宁扫了自家两个女儿一眼，便打圆场道：“澜雀公主和夕雀公主，不知你中意哪个。”
黎飞连眼神都没有再扫过两位天生丽质高贵无比的公主，他镇定地说：“多谢国主的好意，但既您做不了主，那此事作罢，更何况他日我若是见到了昀雀公主真人，或许能获得美人放心也不一定。”
“你！”苏玉夕脸色涨红，竟然在所有人面前落她的脸，要不是二姐拦着她，她早就上去撕破他那张卖相甚好的脸！
苏玉澜手轻轻按住妹妹的肩头不让她有所动作，满脸柔和，手里的力道却大得出奇，竟是让苏玉夕的肩头隐隐吃痛，也不再生事。
第四章 苏铭
“你又不在场，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这倒是让洛昀对于这个二哥有些另眼相看了，虽说只有五阶幻灵师的实力，可也不能小觑，问题是平时他也大大咧咧惯了，都没有让别人看出他身上的闪光点来。
“切——！这还能难得倒我？不过是派几个眼线的功夫而已，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怕父皇那边突然袭击，我只好提前有所准备不是？”苏傲坤满脸得意，其实就算他不说，以他妹妹的势力也足以知晓一切动向，不过他只觉得这个妹妹有趣得紧。
“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也转告大哥，我自己也会当心的。”
这时，牢房门口的守卫躬身一礼：“二皇子，长公主！”
侍卫领着二人往里面走，洛昀也是第一回进到昀雀宫的地牢里，要不是她被人伤了，禁不住好奇才不会来。
苏傲坤跟在妹妹身后，他站的姿势很有讲究，既不会妨碍视线，也能够把危险第一时间替她挡下，随着少女一声：“把门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扇单独的牢门，牢不可破的建筑让洛昀暗自感慨着大哥当初为她建造宫殿时所花的心思。她自十二岁便搬进了这座宫殿，因为从那开始，她便开始了长达六年之久孕育剑灵的修炼。
这些自然都不可能隐瞒过她的大哥，不过说到底，还真的要感激他。若不是他，她也不可能得到这么一座拥有灵脉的山头，更别提在富丽堂皇的宫殿里铸造幻术结界了。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里原本是赫家的产业。
单不论赫家的底蕴如何，要让他们将视为圣地的地方拱手让与他人，哪怕是当朝太子，赫家也不会退让一步。
其间的艰难洛昀不用脑子都能想得到，说起来，虽然大哥和她没有太多的话语，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由二哥转述，她却总能够从他的不经意的眼神里看到宠溺的意味。饶是她的灵魂苍老到可以当他的祖宗，可仍旧喜欢这么被人关注，被人爱护着。
杀气！
怀里的白狐一双狐狸眼略微眯起，翡翠绿色的瞳孔里射出一道精芒。
倒映在狐眼里的是一个人类的倒影，黑衣人方才还全身收敛的杀气就在牢门打开的一瞬间对准了怀抱狐狸的少女，让在场的三人同时一惊。
青色的玄气从黑衣人身上猛然爆发出来，气势逼人地将手里的武器飞射出去！
“咔——”
昏暗狭小的空间内刹那间迸溅出耀眼的火花，兹兹作响。
护在少女身后的傲坤少爷一改方才嬉皮笑脸，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堪堪挡住射向妹妹的暗器，“哐当”一声，深入墙壁。
苏傲坤快速运转步伐，对方也没有反抗，任由他擒住自己，似乎是已经放弃抵抗的样子。
苏洛昀凤眸微眯，竟然在她的地方身上还能藏暗器，想必是暗杀的行家。她安抚似的抚摸着某只看起来很安稳，实则怒火中烧的狐狸，随之递给自家二哥一个没事的眼神。
径直走向已然被傲坤制住的男子，被上了酷刑的他依旧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冷气，血腥味道浓重。被随意抛在地上的铁链上磨损的痕迹犹在，想必是有特殊的手段解决玄冰寒铁，这倒是让洛昀侧目了许久。
苏洛昀蹲下身来，撩开一身黑衣男子凌乱不堪的头发。
直视了半晌，哑然失笑，果然不愧是玄天大陆么，到哪里都是美男？她苏洛昀，算上此生，倒也活了三生三世，遇到的美男数不胜数，可这样的冰美人倒是好看得紧。
“哼！要杀要剐随意！”他万分厌恶地别开眼神，不让自己与之对视，就好像看到了世上最脏的东西一般。
“卡擦！”
一声清脆的骨头脱臼的声音破开了空气，苏洛昀抬眸讶异地看到此刻染上了几分怒意的眸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