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光年-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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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乎?”轻轻地反问了一句,仿佛要看穿她的一切,包括掩饰和伪装。
似是怔了怔,她静静地看着他,清澄的眸子里扑闪着不解的光芒——在乎?除了沈碧笙,她好像没有尝试过去在乎其他人。可是今天晚上在盛世公司里看见的情景,让她心里仅剩的在乎,疯狂地划过自己的心脏!下意识的逃避让她忍不住冲动地站起身来,“水滚了,我去泡茶。”
看她慌乱的身影消失在自己面前,他淡漠的神情一如既往的深邃,然而此时此刻的冷静,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无可奈何的心碎。
施若龄几乎是冲进厨房的,拿下冒着白烟的热水,白净的素手仿佛依稀掠过一种类似颤抖的痕迹,她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像和她作对一样,不肯放弃对她的折磨——冷天霁,沈碧笙,冷氏集团,盛世公司,绝望的现实中这一切的一切,清冷而残忍,几乎把她逼得疯掉!
她就是不想回忆这一切,是退缩也好,逃避也罢,她不想!为什么连她最后一点想要拒绝的自由都要被剥夺?
挫败地打开碗柜,她微微踮着脚去拿那一瓶装着雨前龙井茶叶的玻璃罐子,可是,修长的指尖却不小心违背了自己的意愿,触碰到一个冰冷得失去了温度的事物——宛如自己早已支离破碎的心。
“啪——”一阵清脆的响声引起了坐在客厅里的冷天霁的注意力,连一秒钟都来不及思考,他第一时间冲向
65、我不介意被妳利用! 。。。
厨房,心里还在懊恼自己过分的举动,他不应该逼她,不应该强迫她面对这一个该死的事实的!
“施!”一步踏入厨房,一阵浓郁得近乎刺鼻的香味拂面而来,【炫】恍【书】然【网】一惊,他看见蛋青色的瓷砖地上洒落着一颗颗咖啡豆,像是深褐色的珍珠一般飞溅而出,晶莹剔透的玻璃碎片到处都是,折射出微凉的光泽——看见蜷缩着的她安静地蹲在寂寞的墙角,他不由得放慢了脚步,不想惊扰她,轻轻地重复着道:“施?”
施若龄似是颤抖了一下,没有抬眸,一向清脆的嗓音有了一丝沙哑,“为什么是你?为什么在我身边的总是你?”
冷天霁的肩膀忍不住轻轻一震,他忍住了,没有说话,只是倾听她的悲伤。
“七年了,我一直以为自己习惯了什么是寂寞,我一直说服自己并不需要温暖,因为冰冷已经足够麻木我的神经。我以为自己可以撑下去,只要陪在他的身边,我什么都无所谓,即使他最深爱的人横亘在我们中间!”
“可是,我为什么要答应冷天霂到威斯汀酒店帮忙?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进冷氏集团?我为什么要习惯你给予的温暖和照顾,同时还忘不掉他施舍的冰冷和眼泪?我为什么要心动,还要被你感动?”
她第一次这样坦白自己心底枯涩的爱情,如果不是他的出现,她或许一辈子都不会主动说出这个枷锁一般束缚着她的秘密。
这就意味着,她还是没有忘记沈碧笙——不过,最起码她的心里有自己的存在,她的痛苦和难过也有他的因素,不是吗?靠近她瑟缩的身躯,他把她拥入自己的怀抱里,无视她的挣扎,抬起她优美的下颌,直视着她眼角的泪滴。
“你爱他吗?”他听见自己这样问。
“我——”咬着娇红而柔软的下唇,她黯然地点了点头。
“那么,你爱我吗?”他拭去滑过她腮边的眼泪,依旧那么温柔地凝视着她,“或者说,你不爱我吗?”
“我——不知道。”发觉自己的回答不如想象中肯定,她笑得好苦涩。
“够了,这就已经足够了。”冷天霁修长的指尖缭绕着她柔软的发丝,这不是一个否定的回答,已经足够说明他在她的心里已经占据了一个刻骨铭心的角落,确实已经够了——面对她的脆弱,他温柔得连自己都不敢轻易相信,“你还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的话吗?我说过,让你利用我,而保存期限——就是直到你忘了他为止。”
“我不知道——不知道自己做不做得到。”她依旧低低地重复着这句话,搞不清楚自己心里的纷乱是为了谁。
“没关系。”他听见自己这样答。
最终,以吻封缄,结束了一切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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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的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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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这算在一起了? 。。。
今天早晨起床的时候,虽说是同样的时间,施若龄却感觉到分外疲倦,而且浑身酸痛——看着自己乱七八糟的房间被收拾得干净,她白皙的双颊忍不住染上淡淡的红晕,身边的人已经离开,她明白他是不希望自己太尴尬。
等等,她怎么开始帮他找起这种藉口来了?粉脸如嫣,她赶紧裹了一床丝薄的被单,走进浴室里泡澡,洗去一身疲惫的同时,让自己的大脑清醒一些。
然而,柠檬草的精华乳液虽然洗得去他留下的气息,却始终磨灭不去他遗落的感觉,深刻而震撼,让她没有办法忘记。
她又掬起一捧冰冷的水花泼到自己脸上,阻止脑袋里的胡思乱想,换上一身蔷薇色的套装,居然连手表都忘记戴,便这样匆匆忙忙地跑去上班了。
回想起早晨的紊乱,她忍不住叹息——唉,她怎么变得那么不像自己了?
“施特助?施特助!”冷天霂懒洋洋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仿佛觉察了什么很特别的八卦,值得他去推敲和打探。
“呃——咳咳,副总经理。”施若龄回过神来,才发现原来自己在会议上走神了,托了托白净的鼻梁上银闪闪的眼镜,清水淡然,“抱歉,我分心了。”
“会议继续。”冷天霁瞥了她一眼,深邃的眼底似乎有宠溺的感觉,悠哉游哉地开了口,似是漫不经心,却又偏生那么严肃,让冷天霂在心里大呼虚伪,“施特助,现在轮到你解说威斯汀酒店在今年冬季末和春季初的营运情况。”
“是。”看出了他眼里的笑意,她又忍不住双颊生晕,再次清了清喉咙,她决定不再看他,开始总结自己手头的资料。
囧——看着似笑非笑的冷天霂,若有所思的冷雨丞,真是丢脸丢到家了!虽然脸上没有什么多大的表情变化,她还是情不自禁地在心里发出懊恼的叹息。
然而,会议结束以后,施若龄一如既往地留在会议室里收拾文件,其他人都已经陆陆续续地散去,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继续工作。
冷天霂离开的时候,不经意地瞄到静默在玻璃窗前的冷天霁——只见他的嘴角勾起一丝意味迭然的浅笑,一向沉静的眸子里似乎有一丝璀璨如钻石的光芒在闪烁,看他这副春意盎然的模样,他八成也猜到了自己的老哥已经坠入爱河。
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果然,一抹浅红色的身影在偌大的空间里忙碌地悠转来、悠转去,懂得某人心里在想什么,他便懒懒散散地走过去,“霁,你在干嘛?”
一听见是弟弟熟悉的调侃,冷天霁连回头这个动作都懒得省去,眼角一抬,唇边的笑意似散未散,“没有什么。”
他笑吟吟地拍了拍冷天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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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肩膀,招牌的慵懒一直都未曾褪去,“少来!装什么正人君子的清高自持?所有恋爱中的人都骗不过我的眼镜。从实招来——你们两个,是不是已经——那个了?”
微微扬眉,冷天霁瞪着他,如果不是那个笑容太暧昧,他比较想装傻,“恩。”
“终于搞定了?唉,我还以为你们两个要搞什么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五个月才破了你的清斋戒律,有够久的耶!”他笑得很狡黠,却还偏偏要眨着眼装得好像一脸无辜,可恶得要死却又无可奈何,“霁,这应该是你的最慢记录了吧?”
“你不觉得自己很八卦?”冷天霁无奈地看着他,视线却还是舍不得离开眼前那一抹纤细而清瘦的影子,没有移开一寸的距离。
“还好啦,勉强过得去呗!”冷天霂笑得宛如阳光灿烂,肆无忌惮的耀眼,“怎么,你想堵住我的嘴?很简单的,请我吃饭啊!”
“没空。”他很干脆地拒绝,忽然想起自己从昨夜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东西,再加上昨晚的剧烈运动,现在想想好像真的有点饿了,再看看办公室里忙得团团转的她,依他推测,她出门的时候一定忘记吃早餐了吧。
/炫/书/网/整理(www。87book。com)着成堆的会议资料,细碎的粉尘钻进鼻息之中,施若龄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心里想着也有可能是昨天感冒了——心念至此,蔷薇花瓣一般白皙的肌肤又忍不住染上一丝淡淡如花的红晕,分外娇美。
用力地摇头,她微微咬住下唇,阻止自己继续胡思乱想下去,把手头的资料放回书柜里之后,再把相关的会议重点列入文档中储存,熄灯拉闸,锁好会议室的大门,这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做会议的总结报告。
没有想到,自己才刚刚坐下不到两分钟,就被人打扰了。
“叩叩——”有人敲门。
“进来。”瞄了一眼挂在墙上的吊钟,她心想应该不是和自己有预约的人。
“施,是我。”冷天霁似笑非笑的俊颜出现在门的后面,带着明朗的笑容和她打招呼,一如既往,未经许可却又肆无忌惮地坐到她对面的转椅上。
“呃?”看见他,施若龄忍不住愣了愣,清了清喉咙,随即恢复正常,只是眼底静悄悄地泄露出不易觉察的柔软,“副总,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吃过早餐了没有?”似是有一点顾左右而言他的以为,他半是肯定、半是猜测地问着,叫人读不懂他的心里想要说什么。
“没——还没有。”她疑惑地看着他,虽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还是很诚实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他的脸上有一种正中下怀的得意之色,从身后拿出一个白色的塑料袋,“我今天早上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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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候忘记帮你做早餐,不过我知道你一定会忘记,所以刚刚去帮你买了一份。”亲昵的话语,仿佛是丈夫对妻子的叮咛,温馨而甜蜜。
她虽然有些错愕和惊讶,但是心底却不自觉地浮上淡淡的温度,不过,碍于公事,她还是很煞风景地提了一句:“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明显?”他每一次都不在意周围的人的眼光和看法,但是她不行,她不喜欢公私不分的感觉。
支着下颌,他似乎想了两秒,随即笑吟吟地反问:“我有吗?”
嘴角的笑意是掩饰不住的,她依旧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严肃,“副总,我不是开玩笑的,我不想让别人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
“误会咩?我想,这应该不是误会吧。”拆开早餐的包装,他把牛奶递给她。
“我不希望因为我们的私事,而影响到工作的进度。”淡淡一笑,把习惯插进特仑苏牛奶蓝色的软包装里,喝了一口。
“对了,我有一样东西想给你。”不置可否,他从口袋里拾起一样晶莹而明亮的事物,“这是你外套口袋里掉出来的,你不要告诉我,这不是你的东西。”
“你——”她白皙的脸蛋有一刹那的僵硬,微微尴尬地别过头去,不料又被他霸道不失温柔地扳回远处,只得直视他满是笑意的双眸。
冷天霁靠近她的面庞,清丽而淡雅,素致得令人难以置信,找不到半点脂粉的痕迹,“其实,你并没有忘记带钥匙,这只是想见我的藉口吧——否则,你早在当初就把钥匙收回去了,不是吗?”
施若龄瓷娃娃般的眼睫毛忍不住微微一颤,一时之间,隐藏在心底的情绪突如其来被这个当事人揭穿,她不知道要说什么好,“我——要吃早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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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用酒精麻醉自己 。。。
冷天霆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看着一地狼藉、一室混乱,心情糟糕得连自己都厌恶此时此刻的颓然,他是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总之,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很难受。
很烦很烦——烦得连公司都不想去,不相见任何人,也不想听任何话。
他随手拿过一个酒瓶,摇了摇以后发现是空荡荡的,慵懒得抛向墙角,看着晶莹的玻璃酒瓶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最终跌至最阴暗的角落,以最快的速度坠落在地,然后摔成凌乱的碎片。
从床头拿过另外一只酒瓶,狠狠地灌了一口琥珀色的液体,伏特加辛辣的味道顿时溢满唇腔。
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应该会因为酒精中毒而醉死在这里吧?
他的嘴角懒洋洋地勾起一丝浅笑,苦涩得像是已经冷却许久的黑咖啡,极其悲哀,却又极其无奈。
“叩叩——”这个时候,门口被人敲响,冷天霆迷茫地睁着眼,朦朦胧胧地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现在莫约是九点钟,在此时敲门的除了老管家和新来的钟点工,应该也没有别人了,挣扎着地上坐起来,他走去开门。
“小霆。”没想到,门一打开,冷天霂鲜少认真的面庞带着一种严肃的表情出现在门外,双眉微微蹙起,似乎有很严重的事情发生。
“啪——”他下意识地关门,以背抵着冰冷的门板,想把哥哥拒之门外。
“够了,你不要再闹了!”冷天霂及时用手挡下他关门的势头,硬是把门逼开一条缝隙,“我想,我们也是时候应该聊聊了吧?”
冷天霆被他硬邦邦的态度怔住,咬着下唇,沉默了半晌的时间,心情稍稍平复过来,依旧醉态颓唐,“进来吧。”
看着他迈着轻浮的脚步走回房间里,冷天霂的眼里掠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复杂得令人不得不怀疑,眼前这个人究竟还是不是当初那个悠哉游哉的二少爷,望见房间里一地破碎的酒瓶和闪烁着琉璃似的光泽的酒液,熏香似的酒精散发出微醺的气息,仿佛仅仅闻到这阵浓艳的芬芳就可以醉死其中,“小霆,不过才几天而已,你怎么就把自己搞成这样?”
他苦笑着倒入柔软的大床深处,似是冷淡地回应了一句:“你明明很清楚,这还需要问吗?”答案显而易见,他们都知道。
冷天霂用脚尖拨开满地零碎的玻璃,像一只优雅的白色豹子一般走入另一只醉得荒唐的豹子的领地里,叹息:“两年前的事情,真的对你影响这么大?”
然而,一听见这句话,冷天霆像是被人戳中死穴一般,挣扎而痛苦,“不要提!”颓然地坐起身,像一具被人操纵的牵线人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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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深邃的双眸里有一种沉寂的悲哀正在慢慢苏醒,“哥,就当我求你,放过我吧!”
第一次——他第一次听自己的弟弟用这么寂寞的语调,不是以往那个轻佻而自在的“霂”,而是这么悲哀的一声“哥”!冷天霂忍不住怔在那里,苍白的指尖舒展而又握起,再舒展又再握起,紧紧捏成拳头,白净的手上浮现出交织如碧绿色藤蔓的请进,但是,自己却不能够就这样放过他,做不到对他的自残视若无睹!
“小霆。”缓慢地开口,温润如玉的嗓音带着一丝翡翠般澄澈的沙哑,“这一次你不可以再逃避了,车祸确实已经发生,你只可以选择面对,不能够像这样继续自欺欺人下去!你并没有把这一切从自己的脑海里磨砂,就证明了你没有办法躲在自己的世界里疗伤,不是这样的吗?否则,你这辈子只会一直痛苦下去,永远都没有办法得到解脱!”
“你又不是我,怎么会明白我的感受?”冷天霆几乎是低吼出声的,像是一只藏匿着悲哀和仇恨的野兽,在千百年的禁锢之下彻底发狂,不再对自己的情感有所掩饰,爆发出原始的兽性,“我以前的恐惧和慌张,没有人懂得的孤独感又回来了!我只要一闭上眼睛,就可以看见他的脸——安静地像是在睡觉,他一直在笑,笑得和以前一样,但是我却很想哭,眼泪又一滴都挤不出来!”他气喘吁吁地闭上眸子,茫然无助的感觉夹杂着无边无际的黑暗,把他淹没。
“虽然我不懂得、不了解、不明白,甚至对你的感觉没有一丝触动,但是我是你哥,我们两个是兄弟!”他摇晃着冷天霆的肩膀,迫使他看向自己,瞳间不经意地掠过一丝冷冷的伤感,“你出了事,我怎么可以不管?”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冷天霆抗拒地把头埋进双膝指尖,闷闷的声音听起来像是犯了错的小孩,“即使是在睡梦之中,我还是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他——恐怕只有死,才可以弥补这一切的错误吧?了结这一切,我才能安心。”
冷天霂震惊地把他拉向自己,双眉紧蹙,“小霆,你怎么可以这样想!你可不可以冷静一点?”
冷天霆一扬手便推开了身边的他,眼里徒然掠过一丝冷漠和决绝,现在应该冷静的人是你而不是我!”话一出口,他便看见哥哥的脸色微微一白,随即,他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Sorry,你还是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
点点头,冷天霂复杂地收起脸上的神色,“那我先走了。”慢慢地站起身来,慢慢地下床,拉过自己的外套斜斜地披在身上,然而,就在他即将走出房门的一瞬间,丢下一句淡淡的话语:“逃避是懦夫的选择,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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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弟弟,会做出这种那么懦弱的选择。”
冷天霆的眼睫毛似是轻轻地颤抖了一下,随后又归于深不见底的沉静,恍若一口枯井中的一潭死水,毫无生气。
走出房间并且把房门关起的刹那,他觉得自己和冷天霆的距离变得好远,明明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却又显得那么遥远——或许,自从两年前的那一场车祸开始,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