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色医香-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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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寒香下一刻捏着少年的鼻子,竟然口对口帮他渡气!
这样救治人的法子傅嘉善知道,知道她是为了救人,但是看着她这样对一个陌生的孩子又摸又亲的,傅嘉善岂有不气的道理。
傅嘉善一把将她扯了起来,黑着脸低头看着她的时候,却发现她的眼角有泪,傅嘉善愣住了,之后看向了地上的那少年。
这愣神的功夫,寒香挣脱了他的手,继续按压着少年的胸口,等着探到了他此时已经恢复了呼吸后,托起他的后脑,快速的将他扶了起来,寒香曲起膝盖,顶在少年的腹部,用力的抱着他让他作趴伏状。
不过一会,少年便哇的一下,将腹中的积水吐了出来。
等着他吐完了水,寒香脸上泛出喜色,将他平放在了地面上,继续按压着他的胸口,使其血脉心肺处通畅。
这时,旁边那个衣衫褴褛的小丫头跪坐在一旁,皱着眉担忧的问着:“大夫,你怎么哭了,是安平哥哥他没救了吗?”
寒香听了才发现,原来她竟然流泪了,她抬手将眼角的泪抹了去,之后一笑说着:“没事,他得救了。”
傅嘉善则是更不解了,尤其是听到那小丫头说的话后,他皱着眉盯着那少年。
不过是一个极其普通的少年,没有任何的特色,原本衣衫就十分的破旧,此时经过落水,更是如同落水狗一般的狼狈。
寒香为何是这样的神色?
寒香始终低着头,傅嘉善看不到她此时的样子,只从她紧张的动作中才发现端倪。
莫非这个人是她的亲人?
傅嘉善首先想到了萧家。
当初萧家虽然灭门,但是寒香能逃过一劫,说不定别人也逃了出来呢?
不然傅嘉善不能理解为何寒香会是现在这般的紧张。
如果是萧家的人,那么寒香所做的一切,傅嘉善就都能理解了。
傅嘉善蹲下身子,看着寒香。
寒香的救治很快就起了作用,那少年在努力的睁开眼,迷迷糊糊间看到了眼前有人紧张的看着他,他此时脑中是一片混沌,连人都看不清楚。
傅嘉善看到少年艰难的睁了睁眼睛,泛青色的双唇抖动着不知要说些什么,随后就闭上了眼睛。
而寒香,却在这一刻眼泪涌了出来。
旁人看不懂,寒香懂得。
少年抖动的双唇,那是要喊一声:母妃!
他是安平!
寒香此时也算是喜极而泣,在确定他就是安平的那一刻。
天下人一样姓名的人很多,寒香起初听到那小丫头称呼他的时候并没有起疑,安平只是他的|乳|名,只有皇室亲近的几个人知道,当寒香摸出了他脸上是一张由特殊材质做成的面具,想到那小丫头对他的称呼,便生了疑心。
等着看到他腰间的那一块胎记时,寒香才开始不管不顾的救治他。
他此时已经没事,只是昏睡了过去,寒香摸着他身上的衣衫都湿透了,伸手就要解开自己身上的披风,傅嘉善看到了她的动作,冷冷的说着:“穿好了!”
之后,只见傅嘉善褪下了自己的大氅,覆在了安平的身上,口中带着微怒说着:“没有一点女人家的样子,尽给爷丢脸!”
寒香静默着,没有说话。
自己此时在外人面前是他的女人,刚才的救治和现在解下披风的举动只怕让他觉得丢脸了。
可是,要是重来的话,寒香依旧是毫不犹豫的救治安平。
等着傅嘉善将大氅覆在安平身上后,寒香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安平和那个衣衫褴褛的小丫头,想到刚才听云家那嚣张跋扈的丫头说他们是叫花子,便猜到他们在京城是没有落脚的地方的,抬头看着傅嘉善,张口欲言。
傅嘉善对寒香的脾性早已摸得透彻,哪怕她此时张口欲言却又忍了回去,傅嘉善知道她要说什么,心想着,求他一件事对于她来说不知道有多难,现在连开个口都欲言又止的。
“想带他们回去?”傅嘉善主动开口问着。
寒香垂眸点了点头。
傅嘉善原本想开口说好,话到了嘴边就成了:“你在家的时候不是横着吗?现在要捡回去一些阿猫阿狗倒是蔫儿了!”
寒香低垂着头没有说话,听着他的数落,反正他总是怼自己,也不是第一次了。
傅嘉善见她没有说话,样子倒是乖巧,知道也就这一会,有求于自己,才会这样。冷哼了一声后,一把捞起地上躺着的安平,夹在腋间,走出去两步后,看着寒香和身后那个小乞丐丫头愣着,傅嘉善皱眉说着:“愣着干嘛,等爷请你?”
之后就看着寒香快步的跟了过来,紧随其后,傅嘉善转过身才满意的笑了笑。
等着回去后,寒香自己开了个方子,傅嘉善差人下去拿药去了。
等着人退下后,傅嘉善往厅中一坐,看着寒香问着:“说吧,怎么回事。”
看着寒香犹豫,傅嘉善紧跟着说着:“你最好说实话,爷是|宠|着你,但是不代表爷会纵着你欺瞒爷。”
之后傅嘉善一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样子等着寒香开口。
寒香看着傅嘉善,安平的身份只要被人知道了,绝对逃不了一个死字。
傅嘉善在寒香心中是不可信的,哪怕是他现在帮着自己复仇翻案,也是有他自己的目的。
不怪寒香不信他,傅嘉善无论做什么事情,在寒香这里总是不择手段的,寒香信不过他,她有自己的顾虑。
可是,傅嘉善不是周肃,并不好糊弄,寒香还在犹豫着要怎么说。
说,她心中信不过傅嘉善。
不说,要怎么去糊弄他?
正在寒香犹豫的时候,就听着傅嘉善问着:“他是萧家的人?”
寒香愣了一下,之后低着头,咬着下唇摇了摇头。
傅嘉善想着她之前一直养在荥阳,能让她这么熟悉的,或许是郑家人,之后说着:“萧家的亲戚?”
寒香静默了一会才点了点头,心中没由来的一阵心虚,傅嘉善能看出寒香的心虚,却没想那么多,以为她是顾忌那小子的身份。
傅嘉善招了招手,道:“到爷跟前来。”(。)
第220章 睡不着,聊聊天()
“过来,到爷跟前来。”
寒香看着傅嘉善招手,静默了一会,才抬脚走了过去。
傅嘉善拉过她,让她坐到了自己的腿上,轻轻的捏了捏她的鼻子,之后说着:“爷不问你,你是不是打算就这样瞒着爷?”
“没有。”寒香说的这两个字,明显的底气不足。
傅嘉善笑了两声,之后说着:“嘴硬,心里不拿爷当自己人,还想着寻退身的机会?”
这下寒香沉默了,因为就是她敷衍的说了没有,傅嘉善也是不信的。
“寒香。”傅嘉善突然低语喊着她的名字,寒香有些怔愣。
傅嘉善平时都是小丫头小丫头的喊着她,鲜少有喊她名字的时候,随后听他又说着:“爷不好吗?”
傅嘉善问完,见寒香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抬手挑起她的下颌,让她直视着自己,看着她那双乌黑深邃的眼睛,之后说着:“爷年轻时候是有些纨绔之气,如今也算是金盆洗手浪子回头,怎地在你心中对爷的印象就没有改观呢?”
从纨绔的京城一霸,到凭着奇功攻破蜀地,又平息南方水患战无不胜的将军,在世人眼中,算得上是年轻有为,大好青年了。
只是到了寒香这儿还是被嫌弃的样子。
“世子爷说笑了,在我心中,世子爷厉害的紧。”
傅嘉善听着寒香说的,只是她的那双眼睛会说话,心里怎么想的,完全反映了出来。
傅嘉善能看出来,之后轻笑了两声,随后说着:“爷如今知道你在说违心的话,还乐意听,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眼中闪着笑,狭长的丹凤眼没有了平时的清冷,此时的笑盛满了温和。
只见他慢慢凑近,随后抵着她的额头说着:“如今爷心里只装着你一个,你高兴也喜欢,不高兴也喜欢。你说,是不是给爷种了什么蛊了?”
傅嘉善只是开玩笑,但是这话在寒香听来就以为他当真了,想到上次取蛊所承受的,心中下了一跳,要说话的时候,就听傅嘉善大笑了两声,随后听他说着:
“看把你吓得,爷逗你玩呢。”
他这样说,寒香才松了一口气,想着他刚刚那话,什么心里只装着自己一个,明显是说着玩,果真只装着自己一个,心中敬爱,便不会像现在这般。
“世子爷歇息吧,我去看看他醒了没有。”寒香说着要站起身来。
她不放安平,那里虽说有丫鬟在,还有之前那个衣衫褴褛的小丫头也跟着,但是不亲眼看看,寒香还是不能放心。
只是她刚一站起来,便被傅嘉善拉住了,随后将她抱起,笑着说:“折腾了一晚上,你现在应该休息了,你要是还有力气,不妨分给爷一些?”
傅嘉善怎么可能由着她去接触别的男子,哪怕那个只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也是不行的。
寒香听着傅嘉善的话,心想跟他说话,永远说不了正经的两句,就要转到别的话题上。
见她没有说话,傅嘉善抱着她去了内室。
等着将她放到床上的时候,心想着,此时气氛正好,别人没机会都要找个机会,现在自己是不是也要创造一个机会呢?
傅嘉善和衣躺在了边上,也不像平时那样毛手毛脚的,手臂支着头,侧身看着她说着:
“跟爷说说你幼时的一些事情吧。”
寒香看着傅嘉善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心想,自己又不是晗琼,哪里知道晗琼的事情,便敷衍着说着:“我都不记得了,再说了,年幼无知的时候,有什么好说的。”
傅嘉善听了却是煞有其事的点点头,似乎在承认寒香口中过得年幼无知。
随后只听他又说着:“反正睡不着,爷跟你说说爷年幼时候的事情。”
寒香对于他年幼的时候,则是一点兴趣也不感。
前世的时候,在闺中没有出嫁的时候就听闻过他的名声,当时在京中闺秀之间是最不想嫁的人,没有之一。
佛口蛇心的继母,声名狼藉的名声,外头的红粉知己,后宅的妾室通房,想想都足够人望而止步的了。
而寒香不知的是,原以为傅嘉善要说在国公府的事情,没想到他开口说的竟是他在乡间的事情,那时候他还没有被镇国公接回来。
“爷是九岁被接到京中的,在这之前,一直呆在籍阳西边的一个寨子里。那个寨子里大多是跟爷一样的人,爹都出去拼前程了,跟着娘长大的孩子。”
傅嘉善说的语气缓缓的,寒香听着没有说话,觉得此时的他倒不像是他了。
“我听我娘说,我跟姐姐出生没多久,我爹领着寨子里的人就离开寨子,去那乱世里拼搏前程了,那时候处处都在打仗,每一个山头都有落草为寇的土霸王,我爹原先在的时候,我们所在的寨子没人敢欺辱,后来旁边的山头有个匪头子听说我们这里只剩下孤儿寡母,便起了邪心思,要将我们所在的寨子也给占了。”
傅嘉善不自觉中,已经自称是我了。
寒香听着他说的,这是她所没有听过的,尤其是想知道那时候战乱中那些女人是如何的保全自己的儿女的。
“我爹以前是寨子的寨主,他走了后,所有的人自然都听我娘的,知道旁边山头的人把主意打到了我们这里,就组织起了寨子中所有的女人还有孩子,根据我们所处山头的地势,守着几个关卡处,应对着别人的进攻。女人先天就是弱势,拼力气肯定拼不过,对着那些人的进犯,只能费尽心思的智取。没有强攻箭弩,没有火雷炸药,只能凭着地势之优滚巨石以阻挡。到后来我娘她跟几个婶婶用辣椒做出一种流弹,用弹弓弹出去便会炸开,不管来人有多强,只会呛得他们喘不过气,睁不开眼。”
傅嘉善说着,脸上是一派喜色,似是回忆起了那时场景。
“我三岁的时候,就敢躲在树上,拿着弹弓准确的打到他们,且还让他们找不到人,几年的时间,寨子里原来只会耕作的女人,个个都学会了用箭,个个身强体壮,寨子里的孩子也都使得一手的好弹弓,会在山上设下各种陷阱,让想上山的人吃尽苦头。”
傅嘉善脸上有得意之色,之后不知道想起什么,神情落寞,随后道:
“后来天下人都知道镇国公战功赫赫,在战场上兵法卓绝,到我在蜀中立了功,别人都要赞一句虎父无犬子,可谁又知,我所谓的用兵如神,战无不胜,都是自小跟着我娘学会的。”
ps:下一章写渣世子的心酸。
其实有一句话说的不错,当一个男人愿意将他心底的柔|软放在你面前的时候,那是他爱上了。或许他不知道,但是他的表现是不能隐瞒的。
爱这个东西,就是谁先拿出来,谁先挨虐。
感谢胖胖,清颜,一楼,绫舞,冷一凡的平安符,超级大么么。(。)
第221章 恩怨的由来()
寒香听着傅嘉善说的话,很难想象那些年,他娘带着他姐弟还有寨子里的女人是怎样生活的。
乱世中,男人都出去拼前程了,女人不光要养着一家,还要守着家园。
“毕竟只是些女人,外面的世道都是吃人的猛兽,灭了一波又来一波。到后来那些人已经比刚开始的人强悍许多,有一次山上被几个人潜了进来,娘护着我的时候被那些人砍在了后背上,寨子里的花姨给她疗伤的时候,我才发现,娘的身上不知道有多少大大小小的伤,她是个女人,就是男人承受的都未必有她多。”
傅嘉善此时说起来还有些哽咽。
“后来天下大定,别人都只说是我爹立了功,封侯封将的时候我娘却病故了,放他娘的狗臭屁,都他娘的云家散布的消息。我爹他连回寨子里看都未曾看一眼,便信了那话,娘带着我们姐弟守着寨子整整六年,等着她的却是丈夫另娶高门贵女的消息。那时我们姐弟年幼并不知情,也或是我娘对我爹心存旧情,不想让我们姐弟对我爹心有隔阂,什么都没有告诉我们。”
傅嘉善说到这里,狭长的双眼眯起,里头闪着精光,那里面的光让寒香看到阴狠的神色,这样的傅嘉善是寒香所没有见过的,她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似是感觉到了寒香的害怕,傅嘉善的神色放的柔和了许多,另一只手轻拍着她的后背,之后以一个安全可靠的姿势揽着她,之后说着:
“后来有一天,寨子被许多人围了起来,娘不准我们出去,等着她回来的时候却是脸色灰白一句话也不说。可谁知到了晚上的时候寨子里却起了火,还有突然冒出来的黑衣人,大肆的屠杀,娘和花姨护着我们姐弟从山涧处逃了出来,其余的人一个也没能逃出来。后来已经离开了,娘却将我们姐弟托付给了花姨,转身回去了,一句话也说。那时候我们姐弟并不知道爹他已经贵为镇国公,花姨得了娘的嘱托,并没有带我们去京城,而是在籍阳偏远的山脚下生活着,听别人说着那天夜里有前朝余孽在寨子中大肆杀|戮,后来官兵赶到的时候,所有人无一生还。我跟姐姐就在籍阳的乡野间又待了两年,后来我爹有一次回籍阳的时候,在街上认出了花姨,之后才知道我们姐弟都还活着,那时候才被接回了京中。”
寒香闭气凝神听着,想着傅嘉善刚刚说的话,只觉得心中难受。
“果真是前朝余孽的话,不应该韬光养晦寻一个安稳的地方另谋后事吗,怎会那样大张旗鼓的杀|戮?”这是寒香听过后的第一个反应。
傅嘉善看着她,眸光沉沉,寒香一个事外人都能看的清楚,偏偏他被瞒着那么多年,傅嘉善更是自责,之后说着:“你说的没错,当时这样的借口我竟然信了,安心的享受着富贵,直到后来吃了许多的亏,险些没了命,才明白一切。什么前朝余孽,都是官兵所为,他们训练有素,不然也不会那么快的突破寨子中的防线。后来我在军中,追查了两年才知道当时的事情,那些人不是别人派来的,正是云家!”
傅嘉善这样说,寒香就明白了。
当初傅嘉善的爹镇国公作为开国的功臣之一,又是一品军侯,年轻有为,云家有女入了宫中,自然想着凝聚自己的力量去壮大家族。
联姻是最好的办法,所以才会往外散布谣言,说镇国公原配妻子已经亡故,才有了镇国公迎娶云家女的事情。
但是傅嘉善的娘并非真的亡故了,等着将来傅夫人进京,云家女的身份就尴尬了,直接就成了妾室,所以云家便想着干脆让原配从此消失。
不过原配也并不是可拿捏的原配,而是带了一群娘子军在乱世中安身立命的女子,对付起来便要废些手段。
所以才会借着前朝余孽的借口作乱,就是镇国公真的知道了,也说不出什么。
ps:傅渣同志的娘其实跟另一个历史人物王宝钏类似,唯一不同的是王宝钏能忍下那口气,原配变小三她也不在乎,傅渣的娘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傅渣的娘再回寨中,将他们姐弟托付给别人,其实多是背着良心债。
寨子中的人跟她相依为命这么些年,她必定是知道了这些剿灭她们的人是朝廷的,或许也想到了是自己的丈夫想杀妻灭子掩人耳目,所以,她对那些人心怀有愧。
因为她认为这祸端是因她而起的,加上对之前那种坚信意念的绝望,才有了玉石俱焚的念头。
傅渣的行为是挺渣的,但是不可不说,他是有担当的,一个人的性格是自幼定下的,纨绔之气是后天养成的,所以,他在听了幼时萧晗琼的话后才会那样痛定思痛,毅然的放下一切周身的光环,投身最底层的军营。
他这样担当坚毅的性子,不是作为镇国公的爹给的,而是在寨子中,那一群铁骨铮铮的娘子军中培养出来的。
能带着那些孤儿寡母在乱世中屹立不倒的女人,培养出儿子坚毅有担当的性子,是十分正常的。
她的性格也导致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结局。
只是,困苦练心骨,富贵迷|人眼。
傅渣的娘做的唯一错误的事情是选择将这一切瞒着他们姐弟,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