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的原配-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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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忍就过去了。”
她劝着程皇后,眼底冰凉一片。
程皇后哭了一会儿,像是觉得有些不妥,忙擦干泪水,“母后,儿臣失礼。”
“这个时候失礼些又何妨?你呀,就是太过懂礼。看你这小脸哭得,自你进宫起哀家就没见过你这样。快些回去歇着,一切都有陛下替你做主。”
成太后心疼地吩咐宫女,赶紧扶自己的主子回去休息。
程皇后低声道谢,行了礼便告退了。
她一走,成太后的脸色变淡,慢慢走到座位边,缓缓地坐下去。眼神看着殿门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那边,方太后在试图说服正康帝。
“陛下,此事一定要仔细查查,雷劈可是不祥之兆。自古以来,哪个被雷劈的不是该劈之人。不知陛下可记得当年的匡家?”
一听匡家,正康帝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生母。
“母后,匡家的杀戮都是因为大赵。”
“哀家知道,可是匡家杀戮太重是事实,被雷劈也是事实。”方太后摆着手,沉痛道:“陛下您仔细想过没有,匡家自遭天罚后,家中子孙代代凋零。到现在,唯剩一根独苗。我们赵氏是皇族,若是皇子皇孙们流传着天遣之人的血,难道能躲得过老天爷的惩罚吗?”
“依母后的意思是?”
正康帝问着,眼睛看着方太后。
方太后心一喜,她就等着陛下这一问。
“陛下,为了大赵的千秋万代,您一定要慎重。后宫不能干政,哀家言尽于止,请陛下三思。”
正康帝眯起眼,母后的意思是让他废太子。
他沉默不语,方太后以为他听进去了,心中欢喜。
离开后,她心情大好。
却不知,正康帝在她走后,砸碎了桌上的一个砚台。
他觉得心好累,方母后心思浅显,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而且还是父皇在位时,唯一个诞下皇子的妃嫔。
这么些年来,周旋在两宫母后之间,他很是疲惫。
“陛下,巩大人求见。”张东海轻声禀报着,缩着身子。
他抬起头来,这个巩福宁上次自请外放,他还压着折子没批。
“让他进来。”
不大一会儿,巩福宁弯着腰进来,跪在地上请安。
“行了行了,你赶紧说什么事情。”正康帝心情正不好着,哪里愿意听他磨磨叽叽的。想都不要想,又是为外放之事来的。
巩福宁口里应着,人未抬头,从袖中拿出一个折子,“臣有要事奏禀。”
正康帝眉头一皱,接过张东海传来来的折子。原本还不以为意,待看到折子上的内容时,脸色大变。
“这折子上所说,可当真?”
“回陛下的话,千真万确,臣不敢胡乱编造。”
张东海看了巩福宁一眼,缩着脖子。
正康帝脸色十分严肃,又把折子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末了,把折子拍在桌案上,“好一个程世万,只手遮天,连朕都敢糊弄!”
张东海的脖子缩得更深,他能从陛下的语气中判断出事实的严重性。显然,陛下这次是震怒,朝中该有人要倒霉了。
“你为何没有早些上折?”
正康帝盯着巩福宁,目光含怒。
“回陛下,臣早有怀疑,却一直苦无证据。”
“哼,没有一个省心的。”正康帝才不会相信事情就这么赶巧,那边程世万一死,这边巩福宁就上折。必是以前惧怕程家的势力,所以才一直压着不说。
程世万,当真是罪胆包天!
“罢了,你的心思朕知道,赶紧收拾东西,给朕滚出京!”
“谢陛下。”巩福宁谢着恩,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这京中,看来确实开始变天。此时他能远离是非之地,哪能不叩谢皇恩。离京好啊,天高皇帝远,他不用天天胆战心惊,也不用费尽心思避开王爷们的拉拢。自己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岂不美哉。
回去后,他便开始收拾东西,还命心腹给景修玄送了一个口信。大意是事情已办妥,他要离京了,以后有缘再聚。
隔日,他就收到派令,一家人立马离京,毫无留恋。
天空晴朗,碧空白云。哪里还能想得到,前几日的大雨雷鸣。远去的城门,还有视野中越来越朴实的景致。
“祖父,为何不留在京中?”
他的长孙问道,少年眼中还有对京中繁华的留恋。
“祖父老了,不想过提心吊胆的日子。”
不出意外,程家倒台是迟早的事情。后宫和前朝的格局原呈三角之势,相互制衡。一旦打破这种平衡,势力会引来一番腥风血雨。
腥风血雨过后,则变成两派相争。
两派相争,极易争出高下。
此时此刻,远离京中是非之地,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少年似懂非懂,问道:“那些陈年旧事,程司马必是早已毁灭证据,瞒得合合缝缝。为何今时今日被人揭发?”
巩福宁放下帘子,想起那身姿像旧主的男子。意味深长地回答:“那是因为,五爷在天有灵,不愿忠仆子孙蒙冤。”
少年点点头,很是赞同。
那折子被正康帝压了两天,时不时拿出来看。
好一个程世万!
夺人军功,罪不容赦!
按折子上面所说,程世万之所以平步轻云,是因为冒领了别人的军功。匡家自忠义公死后,后继无人。匡家军便由一位姓李的家将代为掌管。
而程世万,在李姓家将战死后,占了所有的军功。
是以,他平步青云,慢慢超过了昔日的旧主。
更可恨的是十二年前,他故技重施。以拂照旧主为名,带着匡有两位公子出征,最后落得一死一伤。
死去的匡家二公子还是他的女婿,任谁都不会怀疑他会从中做手脚。
而匡家兄弟的军功,则被他安在郁亮的头上。
他很聪明,没有让程家子孙顶替。而是推出一个没什么大关系的属下,别人就算是想破头,都看不出他做的手脚。
此人心机之深,令人胆寒。
正康帝眼眯起,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过了许久,他沉声道:“拟旨!”
“大司马程世万,夺人军功,罪不可赦,所有封赏全部收回。威武将军郁亮除将军名,贬为庶人,永不起复。追封李山为安南将军,提匡庭生为镇护将军,赐四品御刀,殿前行走。”
侍从官拟好旨,呈上来。
正康帝看过,盖上玉玺。
旨意传到程府,原本沉浸在哀伤中的程家众人,全部呆若木鸡。这下不止是塌了半边天,而是天全塌了。
程夫人晕过去,醒过来,问了两句话,接着又晕了过去。
整个府中,乱成一锅粥。反倒是程八孝顺,一直跪在灵堂前烧纸。其他人都被圣旨打乱了心神,哪里顾得上伤心。
宫里那里不能递话,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更不能连累程皇后和太子。只要程皇后和太子安好,他们程家才有东山再起的希望。
“父亲,当真是夺了别人的军功?”
程家老大试探着问道,语气惊疑。
圣旨都下了,当然是真的。
程六在心里想着,低头不语。
程夫人再次醒来,吩咐所有人该做什么做什么。不出所料,自圣旨下后,来吊唁的都是各府的管事。
陛下收回程家所有的封赏,程家已是平民。他们之所以还派管事来吊唁,都是看在宫中程皇后和太子的份上。
程夫人强撑着,亲自接待来吊唁的人。
如此站了近三个时辰,人有些支撑不住。她脚一软,眼看着要滑倒,被程八手一托,“娘,您赶紧去歇着吧。”
程夫人定定地看着她,突然凄凉一笑。
再看看灵堂前的棺木,挣开她的手,走过去。
棺木中的人,面目已经焦黑,再无在世时的风光。她记得当年他不过是个家奴,而她也是普通人家的女儿。
别人都说匡家仁义,待属下奴才们都很厚道。她父亲是个秀才,看中匡家的家风,不顾别人的冷嘲热讽,把自己嫁过去。
彼时,他还只是一个跟在匡家人后面的奴才。因为他上进好学,在武学上很是刻苦,得到匡家人的赏识,编入匡家军。
她嫁过去后,匡家除了他的奴籍。
后来,他一步步高升,所有人都说她好福气,眼光好。
她知道自己出身低,比起京中的夫人无论是学识上,还是教养上都矮了一截。所以,她从不敢过多干涉他的事情。
他还算有良心,没有宠妾灭妻,一直给她正室的体面。她也识趣,身边的丫头都是年轻貌美的,只要他能看上,一律抬为通房。
老八的亲娘是一个落魄人家的小姐,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他很是宠爱。那小姐体弱,生老八的时候难产。
他嘴上不说,心里怀疑是自己动的手脚。老八出世后,便抱在她的名下,充当嫡女。
别人恭喜她得老来女,她是有苦说不出。
现在,他死了。
她伤心的不是他的死,而是他死后自己的孩子们怎么办?他得了一个这样的名声,她在宫中的女儿怎么办?她的外孙怎么办?
为什么?
他死都死了,还要留下这么一个大麻烦。
程八看着她,再看到上前扶住她的嫂子们,一言不发地低下头去。
锦安侯府也派了管事吊唁过,郁云慈听管事说完程府的情况,长长地叹口气。树倒猢狲散,程司马这一死,只怕程家很难再翻身。
程司马这人,其实算得上高明。
他能从家奴爬到现在的地位,其中手段心计都有过人之处。坏就坏在他心思不正,为走捷径,竟然抢别人鲜血换来的军功。
那个叫李山的
她眼皮一跳,不会吧?自己好像知道侯爷的真正身份了。
这个李山,是不是他?
侯爷不是原书中的那个男主,她现在已经能肯定。她还能肯定的是,侯爷和她一样,是占着别人身体重生的。
她一直觉得,他身上有军人的气势。
而且,他一直帮助匡家,收庭生为徒。程司马的事情,极有可能也是他的手笔。若他那个李山,所有的这一切,都能解释得通。
难怪他会重生,原来是死不瞑目。她开始同情他来,怀着冤情重生的人,到底在要心里受多少煎熬,才能忍到现在出手?
她觉得,自己以后对他,一定要再好些。
景修玄回来后,看着殷勤地上前来替他换衣服的女子,眼神眯了眯。
“侯爷,您累不累,要不要我替你捏个肩?”
说完,她便动起手来,边捏边问:“侯爷,您看这个力道可不可以?”
他眼眸更深,在她捏完肩,关切地问他要不要泡脚时,他终于忍不住,一把将人按在膝上,“说吧,你是不是惹什么麻烦了?”
醋意()
她先是一愣;尔后大笑起来。
两人姿势紧密;她坐在他的膝上;双手自然地环着他的脖子。近到他能看到她根根分明的长睫毛;还有那乌黑的瞳仁中他自己的影子。
许是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她笑了一会儿;把头埋进他的脖颈中;拼命忍着,以至于浑身都在颤动。
有什么可笑的事情吗?
他蹙着眉,不明白她因何发笑。
笑了好大一会儿;她才生生止住。伸手抹去眼中的笑泪,抬起头,“侯爷;我可没有惹什么麻烦。而是突然想到一件的事情。”
至于是什么事情;她总不能说发现了他的来历吧。
她之所以好笑,是因为他的误会。
“什么好笑的事情?”
显然;他没有那么好糊弄。今日她的举止太过异常;他心头泛起怪异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脱离掌控。
“嗯就是我想讨好您;想做一个贤惠的好妻子。可是您却认为我是惹下麻烦;所以才会变得乖巧听话。看来,以后还是做一个闲妻吧;什么都不用做,免得您又觉得我想让您善后。当然;这个闲可不是贤惠的贤;而是轻闲的闲。”
他眼里闪过狐疑,半信半疑道:“你不用刻意,以前那样就挺好。”
“好吧。”
她点头,调皮一笑。身体往他身上贴紧,吐一口气在他的耳边,“侯爷,我们安歇吧。”
他眸色一深,就势抱起她,走到床榻
良久,室内的香靡之气散开,床上的纱帐被重新挂起。她晕乎乎地想着,这个男人在床第间如此勇猛,以前有没有过女人?
如此一想,累极而生的困意倾刻间跑得无影无踪。
思及他们第一次,他虽然有些生疏,但很快就
算年纪,李山和大司马是同时代的人。大司马已是要做曾祖父的人。那在他重生以前,应该是有老婆孩子的。
他以前的老婆是谁,孩子是谁,会不会还有后代?
“怎么,睡不着?”身边的景修玄感觉她翻了两个身,劲瘦的身子压过来,问道。
“没,睡着了。”她赶紧闭上眼睛,努力装死。万一他还要再来一次怎么办,她可有些受不住。
他眼眸幽深,嘴角泛起笑意,“若是还有体力,就留到明天。明天我有空,早起教你几招出其不意的招式。”
她骨碌地翻过身,贴着他的脸。
“侯爷,难不成您想将我培养成文武双全的女子?”
又是教练字,还要教习武。她是找了一个丈夫,还是找了一个老师?居然还在两人浓情密意那啥过后来这么一句。
这男人真是太不解风情了。
她觉得,就他这性子,前世说不定是个光棍。
他抬起手,修长的手指梳抚着她的头发,“文武双全不可能,以你的资质,便是练上二三十年,都达不到那个高度。”
“谁稀罕,我睡着了!”
她气呼呼地侧过身朝向里面,谁愿意当什么文武全才。
他身体靠过去,从背后环住她。眼眸黑如墨汁,浓到化不开。倒还有些孩子气,他要她习武,是为她好。
她体寒,药物调养固然有用,可若加上强身健体,岂不事半功倍。孩子他可以不要,但他要的是与她一起百年终老。
不到一刻种,听到她的呼吸开始均匀绵长。他缓缓露出一个笑意,将她的身子轻轻转过来,搂在怀中。
第二天,夫妇二人出现在校场。郁云慈是头一回正视这个地方。以前都是旁观者,自是体会不到身在其中的感受。
那两排摆放整齐的兵器,像两列守卫的士兵,庄严肃穆。
不知不觉,她的手摸过那些兵器,感受到股冷萧的寒气。
身边的男人眼眸一沉,道:“细剑比较适合你。”
兵器之中,算起来剑是最轻巧的。可是她记得再是轻巧的剑,对她来说,还是重了些。莫说是舞剑,便是拿着都有些吃力。
虽然昨天夜里她有些赌气,可她知道,习武对她来说,确实是好事。在这样的时代,女子还是有些防身之术的好,若真是再遇到什么事情,也可保命。
他脚一挑,挑起地上的一根木棍,“过来。”
她先是以为他开玩笑,不是说选剑吗,怎么弄一根木棍?见他神色认真,走过去,接过他手中的木棍。
男人把着她的手,一招一试地教起来。一个认真的教,一个虚心地学,把左三采青等人看得面面相觑。
以树为敌,练了一遍。当然与正经的传统习武不同,他教她的是一些速成的技巧,全都是攻击和防身的招式。
练了一会,由她一个人接着练习。她想起当日自己刚穿过来时,那种没有生路的绝境,姓沈的步步紧逼,差点将她逼进死路。
手中的木棍朝树上刺去,无奈没控制好力道,木棍应声而断。
“”
她回对看着抱胸而立的男人,脸露无辜。
男人一言不发,从兵器架上抽出一柄细剑。
看到面前递过来的剑,她愣了一下,伸手接过。比印象中的轻一些,想来他特意挑选了最细的。饶是轻了不少,她还是差点没提起来,便是一个简单的拔剑,都弄了半天。
景修玄站在她的背后,捉住她的手,手把手地指导。
然后让她站在一边,自己演示了一遍动作。
剑在他的手中,轻如树枝。男人拿剑的姿势很帅,那种帅不是耍出来的,而是刻在骨子里,与生俱来的。
她的眼神有些发痴,有夫如此,自己何其有幸。虽然穿越之后颇多艰难,好在否极泰来,一直有惊无险。而且她看中的男人洁身自好,没有通房,甚至连丫头都没有。
就算他重生之前有妻有子又如何,他现在是她一个人的。
或许是她的眼神太过毫不遮掩,教剑术的男子动作稍有停顿,眼眸沉了沉。
“你准头不好,若想一击即中,还要多加练习。待你能握稳剑,我再教你几招,好让你下次再看到不顺眼的人,能一剑结果他们的性命。”
她点头,重新从他手中接过剑。
此时,左四疾步走过来,道:“侯爷,公主,郁家来人了。”
郁云慈立马想到,这次撤掉所有封赏的不止程家,还有郁家。她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对方眼神冷漠。
“侯爷,怎么说他也是我父亲,我去看看。”
“今日就到这里吧!”
说完他伸手把剑拿过去插进剑鞘,随手一飞,稳稳地落进兵器架中。
其实郁亮这个父亲的身份她根本不在意,她对郁亮,唯存着一颗同情心。顶人军功是有错,但她更相信主谋是程司马,而郁亮只是被动接受。
因为安妃,她觉得郁亮有些可怜。
景修玄默认,她便带着采青去到前厅。
来的是郁亮的随从,看到她现身,忙跪在地上请安。
“公主殿下,将军府被查封了,老爷和姨娘还在大街上站着呢。”
郁亮本就是没有根基的人,将军府一查封,他连投靠的地方都没有。除了来找自己这个女儿,她相信他根本没有其它的办法。
她略一思忖,便命人套了马车出门。
郁亮和桃姨娘就站在将军府的角门处,连正门都不敢呆着,生怕别人指指点点。桃姨娘穿着平常的衣服,郁亮像是从刚起身的模样,寝衣外罩是着一件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