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造物主-第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晚上快九点的时候,柒潮和流璧也来了,流璧的胳膊上已经夹了石膏,额头上也有轻微的擦伤。顿时我明白了为什么流璧说他有点事不能来,因为他也挨刀子了。
我说:“流璧,对不住,傍晚我着急才那么说的,你这怎么样了,没事了吗?”
流璧微微一笑:“没事,都是轻伤,文彪的重,我和他在寝室没有防备,忽然闯进来五个人,******幸亏拿着劣质的破刀子,不然我们非玩完不可。”
我看着流璧说到动情的时候,由于牵动伤口,眉头微微的皱起,还时不时的苦笑,很显然他恨不得被砍成重伤的是他。
我的鼻子一阵阵发酸,非常后悔当初总是在心里鄙视流璧,我设想如果今天傍晚把流璧换成是我,我一定会老老实实的躲在后面,看着文彪挨砍。
我说:“流璧,你真是个汉子,没想到你以前讲你的故事都是真的。”
流璧很疑惑的问我:“难道以前你们都没有相信吗?”
我和柒潮相视苦笑。
半夜十二点的时候,文彪才从急救室中出来。我一看见医生出来,就知道没有什么大事了,因为这些医生的眼神都敢正视我们,而且没有一个医生摇头。文彪除了脸,其它地方基本都包扎的严严实实,虽然他躺在那小推车上不能动,但是看着他的眼睛感觉他还是挺生龙活虎的。
文彪说:“大家都来了啊,呵呵,没事,皮外伤。哎,流璧,胳膊架上了啊?嘿嘿,好兄弟。”
流璧说:“文彪,你这一身纱布像刷了一身白金套装啊,我现在才一个腕甲,以后和你刷装备,你可得照顾我啊。”
文彪哈哈大笑,说我:“莫默,你现在就朝流璧的头来一棒槌,给他刷个头盔。”
看见文彪还能这样说话,我们心中的铁砣总算是放下了。
我说导员:“你回去吧,明天你还要上班,文彪这个事还得你在学校帮忙说话,不然我怕学校追究这个事情对文彪有影响。”
导员说:“好。”
我把导员送上了出租车,然后回到了医院,文彪已经被推到了独立的病房。我进门的时候,文彪还在滔滔不绝的说,他简直就是一个疯子,都被砍成这个样子了,还在谈笑风生。
文彪说:“正当那群家伙闯进来想把我当饺子馅剁了的时候,流璧这家伙简直把他那把水果刀耍的虎虎有声啊,竟然还让我保住了小命,嘿嘿。”
流璧苦笑着说:“我那哪是水果刀啊,我那把刀是我以前的爱刀,叫修罗斩,自从上了大学,就被你们当成砍西瓜吃橙子的工具了。”
文彪说:“哟!还修罗斩,那我以后也得买把刀好好藏着,叫屠龙刀,嘿嘿。”
我说:“还有以后啊,以后可别再发生这种事了。”
晚上我们都在文彪的病床边上趴了一宿,文彪还是鼾声如雷,一点不像是刚被砍了五刀,反而我像是被砍了五刀,浑身都不自在。
第二天文彪的父母都来了,也来了好多的朋友,送他的花都摆满了床头。我心想被砍也不错,待遇还蛮好的。文彪的狐朋狗友纷纷说要找出是谁干的,找出那个人后把那个人给废了。
文彪的爸爸说:“废什么废啊,一群臭小子,不好好学习就知道打架,以后谁也不准和文彪在一起玩,看他一个人还怎么惹事,这个臭小子!”
所有的人都不敢说话,文彪的爸爸长的虎背熊腰,甚至都有点凶神恶煞。
文彪的爸爸又说:“儿子,那些人为什么砍你啊。”
“不知道。”
“你个臭小子,被人砍完还不知道怎么砍的,你小的时候我怎么教你的,不是告诉过你打架的时候吃亏了,也要找个垫背的吗?”
文彪没吱声。
文彪的妈妈推了他的爸爸一下:“这么多的孩子,你在这瞎教什么啊,你们爷俩都一样,没个省心的。”
“行了,你们该查就查,查好了让文彪告诉我,这帮混蛋想让我断子绝孙怎么着。”文彪的父亲说的义愤填膺,“对了文彪,到时候别忘记给小哥儿几个买两盒烟抽。”
文彪哦了一声。
文彪的妈妈又瞅了他爸爸一眼,说:“这些都是孩子,抽什么烟啊!文彪啊,别听你爸的,到时候出院了,请同学们吃个饭。”
文彪又哦了一声。
“好了,你们在这待着,我去看看学校怎么处理这个事。”文彪的爸爸说。
“和学校的领导说话别五大三粗的,听见没?”文彪的妈妈说。
“老娘们就是多事。”文彪的爸爸嘟嘟囔囔的走了。
我们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文母也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脸面有点挂不住。她说:“多亏有你们这些同学,不然文彪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你们都和文彪怎么认识的,都是同学吗?”
文彪躺在那,简单的给他妈妈介绍了一下我们,他的朋友中有好几个人连我也不怎么认识。
他的妈妈说话非常的好听,以前听文彪说,她的妈妈一直给一个法国老板当法语翻译,现在看来她的妈妈确实很有文化修养。
文彪问我:“住院的钱是谁的。”
我说:“佴妍的。”
文彪说他的妈妈:“妈,把住院的钱给人家。”
其实文彪的妈妈早就注意到了佴妍,因为这个屋子里就她一个女生。
文母说:“哎呀,我们家文彪好多女朋友的照片我都看过了,还没有一个长的比这个姑娘漂亮的,我说文彪啊,以后找对象就得给我找个这样的,听见没?”
“你说什么啊妈,”文彪急了,“佴妍和我们寝室的莫默是青梅竹马,人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估计都定了娃娃亲了。”
我和佴妍大窘,虽然从小到大周围的人都这么开玩笑,但是我和她一直就维持着兄妹关系,今天一屋子的人一起拿我们当笑料,我们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文母也看出了一点端倪,然后赶紧转移了话题,说:“文彪啊,你妈最近是真忙啊,就不能在这照看你了,你身边这些同学可就要多费心了,妈把钱存到你卡里,等你取出来给这小姑娘。以后打架别挑你妈忙的时候打,想打架的时候给你妈打个电话,妈给你排出个档期,到时候来看你,行不行?”
文彪老脸通红,又“哦”了一声。我们在边上都能感觉他妈妈的话像鞭子一样,打的每个人的脸都火辣辣的。
我们送走了文彪的妈妈,才敢喘一口大气,算是长了见识了。
经过了这次血腥事件,我感觉到了生命的可贵,同时我也感觉到,只要生活上的琐事没有危及到自己宝贵的生命,那么那些琐事终究还是要过去。我们并不会因为少喝了一瓶酒而少长了一斤肉,我们也并不会因为丢了一百块钱而再也没有办法生存,我们更不应该为了一件小事斤斤计较。生活一直是粗俗不堪,但是我们都是有素质的人。
凌厉的寒风早已超出防暖设施的警戒线,我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冬天。偶尔佴妍拉我去湖边散心时,我还是会看见那个被易拉罐塞满的石缝,然而那些扎眼东西也随着季节的变化而更新换代,呼啸的北风有时候会把作案的工具席卷到我们的眼前,我和佴妍都会漫不经心的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彼此保留着这样的默契。
漫天飞雪的时候,我就会窝在寝室写诗或者写,并且哧溜着我的茶叶水。冬天的寒冷并不会冰冻我的灵感,反而灵感和雪花一样与风共舞。导员偶尔会在温暖的午后喊我去她的办公室,我们靠在暖气片上,漫无边际的谈心,谈着谈着没话可说了,她就开始工作,我也不打扰她,我也不走。
文彪的刀伤在我们几个大男人的悉心照料下,在期末考试快来临的时候也基本康复。当我看见文彪脱下了他那白金套装时,发现那个套装还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文彪说“唉,解放了”。
为了文彪的出院,我们又大办了一场。文彪说了许多感谢的话,后来竟无语凝噎。我默默的感受着他心底那份微妙的燃烧,默默的给自己灌着啤酒。佴妍悄悄的拉住我的手,只有她能够看到我的忧伤。
文彪在我们面前宣布了一件大事,罗可可成为了她的女朋友。
宣布了这个消息后,好像没有人反对,我当然也不会反对,我是个有素质的人,怎么会惦记着过往的摩擦呢。只是文彪不知道而已,他不知道曾经砍他五刀的人就是罗可可怂恿文学社社长找的人。我不知道罗可可想要得到什么,如果她喜欢文彪,我觉她得没有必要先砍他五刀,然后再佯装关心,从而博得文彪的宠爱。
期末考试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形式,因为考每一科的时候,导员都会帮我疏通一下。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很依赖别人,依赖的让我讨厌自己,但是讨厌和依赖并不冲突,我一边依赖的是别人,一边讨厌的是自己。
寒假很快就来到了,我带着淡淡的忧愁又和佴妍登上了火车。火车的呼啸声和半年前的一样,我和佴妍坐在卧铺车厢里的座位上看着外面飞驰而过的枯木,感受着时间流失的晕眩。
佴妍问我:“莫默哥,回家后你来找我玩吗?”
我说:“太冷了,不找了。”
佴妍说:“你找吧。”
我说:“不找。”
佴妍又说:“你真不找吗?”
我笑了笑,我能从她眼神中看到一种天真的期盼,我说:“找。”
第4章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我不知道什么叫一意孤行了,我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固执的坚持自己的意见。
我说佴妍:“你怎么知道是罗可可怂恿社长找人砍的文彪呢?”
“我不是说过不想说了吗?”佴妍有点生气。
“我知道你不会骗我,可是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我只能刨根问底。
“说了你不准笑我。”
“恩,我不笑你。”我鼓励着。
“很不道德的,你不准埋怨我。”
“傻丫头,不会的。”
“我看到了罗可可电脑上qq的聊天记录。”佴妍瞪着大眼睛看着我,“我真不是故意去看的。”
我点了点头,说:“哥不埋怨你。”
七个小时很快就到家了,佴妍家的司机已经在火车站等她半天了,佴妍说:“莫默哥,让我家司机把你送回家吧?”
我说:“不用,坐公共汽车才半个小时就到家了。你赶紧回去吧,佴叔叔他们肯定都想死他们的宝贝女儿了。”
佴妍傻傻一笑,和我说了再见。
半年没有回家,我们的小村庄也渐渐的在改变,以前每当下雨就会泥泞的路,也在我离家的时候铺上了沥青。听说家里也供了自来水,还拉上了网线。有些生活好的也已经买上了小汽车。
妈妈为我准备了可口的饭菜,看见我略胖的轮廓,她也绽开了她那爬了好多皱纹的脸。
我说:“家里的车养的怎么样了,我爸还好吧?”
“不好啊,行车难,养车苦,前面交警追,后面路政堵。”我妈的脸上又布满了愁云。
我嘿嘿一笑,觉得我妈那四句话很贴切,可能是养车族的口号吧。
我说:“买车的贷款还有多少没还上?”
“还有二十万。”我妈淡淡的说。
我知道二十万对于一个普通家庭的压力,但是我现在还很单薄,没有力量去挑起这样的重担。
“妈,没事,刚开始干什么都难,我们又不甘心就种地当农民,相信有一天会好起来的。”我肯定的说,“你们保重身体,钱你们还不上,我帮你们还。”
我妈没再说什么,可能她想要听的就是这些,我能说出这些,做母亲的也很欣慰了。
之后的日子里,我总是缩在家里拼命的写,写散文,希望有一天,我会忽然的出名,或者有一天我忽然的可以发表很多文章,赚很多的稿费,然后把我父母的重担卸去,让他们在后面的五十年里过上幸福的日子。
我和佴妍基本上天天都通电话,佴妍问我:“是年前找她玩还是年后找她玩。”
我说:“过年你回老家的时候,我们就见面了,那时候再一起玩。”
“到时候,你要带我去河里捉鱼。”
我说:“这么大人了还去捉鱼,让别人看见多不好啊,傻。”
她呵呵的笑,说:“那你带我上山抓兔子,山上没有人看见我们。”
“山上可多的蛇啦,你好几年没有在农村待,农村的蛇可厉害啦,全是毒蛇。”我吓唬她说。
“你胡说,我也是农村长大的,冬天哪有蛇啊。”
“怎么没有,现在的蛇都不冬眠了,由于外面像我这样的帅哥太多,什么青蛇精白蛇精都出来勾引像我这样的帅哥,到时候上山了,我被勾引走了你怎么办?”
“你就会瞎说,你骗人骗人,大骗子。”
我哈哈大笑。
随着街头巷尾鞭炮声的响起,终于过年了。我把平时家里寄给我我一直没没舍得花的生活费拿了点出来,给全家人都买了套新衣服。爸爸和妈妈非常的感动,说我长大了。
我说:“我长大了,今年我给你们压岁钱吧。”
“你给压岁钱,你哪来的钱?”我爸爸一脸的不可思议。
我掏出一千块钱,给了我的爸爸五百,给了我的妈妈五百,说:“这个是我最后一个月赚的稿费。”
我爸欣慰的说:“你的书还真没白念啊,写点字也可以赚钱吗?把你赚钱的字拿给我看看,看看你都写了点什么。”
“哎呀,算了,反正以后都不用给我寄生活费了,我写的东西也不适合你们看就甭看了。”
三十那天上午,佴妍的全家人都从城里回来了,虽然她家搬到了城里,但是佴妍的爷爷和几位伯伯还在农村生活,所以过年的时候,他们还总是回来。
我明明知道佴妍回来了,也不主动去她爷爷那找她,并不是我不想她,是觉得我去找她我怪没面子的。可是这个臭丫头也不来找我,也不给我打电话,气死我了。
下午两点的时候,我在学爸爸妈妈包饺子,佴妍忽然推开我的家门,说:“叔叔、婶婶、莫默哥,我回来了。”
我看到了佴妍真是大喜过望,说:“你个死丫头怎么才来!”
佴妍小脸一红,又在我家东张西望。她以前来我家看见什么吃的就要吃,看见什么玩的就要玩,现在来了还习惯性的这样。
我妈说:“小妍长大了啊,越变越漂亮了。”
“哪有啊。”佴妍不好意思的说,“叔叔婶婶,今晚我来你家看春节联欢晚会吧?”
我妈说:“好啊,来吧,来我们家看春节联欢晚会,你可就是我们家的媳妇了啊,呵呵。”
佴妍没有什么表示,拉着我就往外跑,说要我带她去看看村里的小河。
小河已经结了厚厚的冰,冬天因为没有降雨,河流也变窄了很多。这条小河里流淌着很多我们童年的回忆,有雨后的蛙鸣,有瞬间下沉的鱼漂,有学游泳的时候喝下了浑水,也有佴妍溅湿的裙摆。
河岸边光秃秃的柳树,舞姿也变得笨拙。麻雀在天上纵横交错的电线上缩着脑袋,等待着明年的春天。我少有的唱起了那首二愣子,唱出了那句歌词,“梦想离欲望远一点,快乐靠自己近一些”。
佴妍说:“莫默哥,你别糟蹋人家的歌词了,冬眠的动物经不起不这声音的折腾。”
我唱的更大声,还故意的跑调,跑调跑的像春天那一群群无忧无虑的鸭子。声音在我们的村庄里回荡,没有人会嘲笑我,因为我们都是淳朴的农民。
晚上吃完饭,佴妍跑到我的家里,爸爸妈妈热情的款待了她。我们四个人坐在火炕上,一起欣赏着春节联欢晚会。爸爸拿出了存放多年的好酒,一改常态的和我倒上了几盅,火辣的白酒直接在胸膛里燃烧,烧的我热血沸腾。
看春节联欢晚会时,有时候我们就跳过没意思的节目说一些有意思的事。爸爸讲了许多车上的事,讲了家里车上那几个有趣的司机,把我们都逗的哈哈大笑。爸爸说:“莫默。过完年,跟家里的车去趟s市吧,去看看天朝国的大城市。”
“好。”我一口答应,“我也想四处走走找找灵感。”
佴妍拉住我爸的胳膊说:“叔叔,也带我去吧?”
“货车的驾驶室里放不下那么多人,你一个女孩子和大家在一起不方便,再说你爸爸也不能让你去,你这个小淘气精。”我爸爸习惯的刮了一下佴妍的鼻子。
佴妍嘿嘿的傻笑,说:“那你要让莫默哥给我带礼物。”
我爸说:“那你得问你的莫默哥啦。”
我赶紧说:“带,我怎么会不带呢。”
佴妍一脸欢喜的把剥好的橘子塞到我的嘴里。
午夜的鞭炮开始响起,我们都已经听不见电视的声音,佴妍说要回家拜年了。我抓了一把佴妍爱吃的糖揣到她的口袋里,然后把她送到了她的爷爷家。
天空这时已经弥漫着礼花的烟味,明亮的星星也变得若隐若现。我和爸爸也挂上鞭,摆上礼炮,然后一起点火。随着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起,我二十一岁了。二十岁的积雪上铺满了喜庆的鞭炮碎片,积雪将快乐的融化。
佴妍正月初三的时候来向我告别,再三叮嘱我别忘记给她带礼物。我给她吃了一百个定心丸后,她才乖乖的离开。
喜庆的日子总是过的那么不知不觉,转眼就初八了。家里的大货车又开始了新一年的奔波。我兴奋的登上货车的车舱,感受着颠簸的幸福。
路上,有时候我就和爸爸或者司机叔叔聊天,有时候我就傻傻的坐在车舱前面,看着从后面追上来的车迅速的超过。高速路上什么好车都有,什么颜色的都有,这些美丽的过往都让我羡慕不已。我也想有一台漂亮的车,我也想把车开的飞快,然后迅速的把别人的货车落在后面,我的女朋友会说“莫默你慢点开,很危险的”,我就说“没有关系,我的驾驶技术很高超”。
这些看起来都是一个美丽的梦,当梦醒来的时候,我还是坐在大货车的车舱里,大货车的车舱里有拼命挣钱的爸爸,也有比爸爸还拼命的司机,我觉得我也很幸福,至少我不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