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兰陵-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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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
高长恭缓缓起身,脸上却噙起了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一步一步,朝着顾子墨逼近了过来。
顾子墨急的出了一头的汗,望着高长恭居然如此不疾不徐不燥,他后悔极了。
自己怎么这么傻。
出这么大的事,他该抓紧时间逃命要紧才是啊
“既然情况如此紧急,你为何不逃,反倒来提醒本王?”高长恭一语中的,戳中了顾子墨的痛楚。
顾子墨咬牙,当场被激怒,“鬼知道我是吃错什么药了!我算了,你爱走不走,我要去逃命去了,后会无期!!”
顾子墨气呼呼的说完,转身就要迈出议事厅大门,身后高长恭的声音淡淡的响起:“慢着!”
顾子墨步子顿住,人却并未回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你不逃是你的事,可小爷我还急着逃命呢!”
“你亲眼见到陛下派人来王府抓人了?”
“这到没有”
顾子墨方才是见府上一个人也没有,一下子便慌了,来不及细想。
此刻,高长恭一提醒,他才察觉,好像是有些蹊跷。
若是陛下派人过来,怎么也不会这般悄无声息才是
“马上便是年关,府上的人告假回故乡过节,你见不到人,很正常。”
“”
顾子墨转过身来,望向一脸平静的高长恭,只感觉双颊发烫。
为何每次在高长恭面前,自己总会这么乱七八糟呢
高长恭淡淡的扫了一眼顾子墨,眸光微微闪烁了下,“饿了膳堂有杏仁酥。”
“我现在还不饿”
高长恭一般很少主动跟他搭话,怎么会突然提到杏仁酥了?
顾子墨正疑惑,高长恭的声音紧接着又响了起来,“不饿正好,省着点吃,大概可以维持到高总管他们归来。”
第二十一章身和心都要忠于本王!()
“不用不用,子墨岂敢跟殿下抢食,还是都留给殿下吧”
“都留给本王?呵”高长恭睨了一眼顾子墨,薄唇微勾,“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顾子墨被高长恭这似笑非笑的神情看得心头一阵忐忑。
高长恭神色复杂的扫过他的着装后,笑容浓了几分,“要乞讨的话,你得起早点,否则就你这样,怕是很难占到地盘。”
“噗”
谁要乞讨?
高长恭什么意思!
顾子墨被噎的咳嗽了几声,顺了顺气,有些没好气的道:“开什么玩笑!我就算离开王府也可以回家啊,非要去乞讨才能不饿肚子吗?”
对于顾子墨的牢骚,高长恭噙着淡淡的笑容,没有接话。
“你不说话是何意?难不成高总管他们能回乡过节,唯独我不能吗?”
顾子墨方才听到高长恭说起高文他们回乡过节时,心中一阵激动,他终于可以不用呆在王府了。
然而,此刻听高长恭言外之意,好像并不是自己理解的这么回事
果然,高长恭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凝睇着他,一字一字不容置喙的道:“被你言中了,的确是如此。”
“为何只有我不能离开?殿下你深明大义为何唯独为难子墨?我自认并未对不起过殿下”
“因为,你与他们不同。”
高长恭的回答让顾子墨差点吐血。
上次坐马车时,高文也曾经说过类似的话。
“都是为王爷效力的,有何不同?”
“当然不同。”高长恭敛去脸上多余的神情,开口间的语气,蓦地严肃了几分,“他们只需对本王衷心,而你,不但要衷心,还要衷身,懂么?”
“终身?”
顾子墨眼睛倏地瞪圆,“不不不,殿下这可使不得,子墨何德何能绝对没有这个能耐可以终身侍候殿下身侧啊还请殿下另选贤能、另选贤能”
“呵,让本王另选贤能?你的意思是,本王选你,眼光不行?”
“啊,殿下误会,子墨不是这个意思”
“嗯,本王量你也不敢是那个意思。”
高长恭见顾子墨一脸吃瘪,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顾子墨道:“若是某人不好好呆在王府,非要动什么歪心思的话,本王不介意差人通知高总管他们年关之后也不必急着归来。”
被高长恭看的心里发怵,顾子墨咽了口唾液,“殿下说的某人,是在说子墨吗”
“你不是很聪明?自己猜。”
顾子墨嘴角狂抽,脸上却不得不露出谄媚的笑容,“呵呵,我猜某人肯定不是我,您知道的,我很聪明,所以,完全没有必要动什么歪心思的”
“嗯,本王相信你不会。”高长恭不揭穿他虚情假意的保证,看了他一眼后,似笑非笑的道:“你跟高总管了解过我的喜好?”
顾子墨一怔。
没想到高长恭会突然说这个。
心里却对高文不满起来。
没想到高总管一把岁数了口风还那么不紧,居然连这个都跟高长恭说。
“呵呵呵,是这样的,子墨身为殿下的幕僚,一心想要为殿下效力,所以,多了解一些您的喜好,也是为了方便更好的效忠殿下,子墨是真的很用心很用心的”
顾子墨挤出了一个无比真诚的微笑。
他想,这样讨好奉承的话,对高长恭准是有效。
否则高文也不会乐呵呵的告诉他高长恭的喜好了。
高文那么做,不就是高长恭授意的么。
想要让自己像一条听话的狗一样效忠他,不就是这个意思么。
顾子墨那虚假的言辞岂能逃得过高长恭的法眼。
高长恭却不揭穿他。
只是似笑非笑的望着顾子墨:“你到是有心。”
顾子墨闻言,连忙蹬鼻子上脸,笑的越发谄媚,“对啊,殿下是大齐的骄傲,子墨一直视您为偶像呢,对您的事岂敢不上心,呵呵呵”
高长恭对顾子墨这虚假的言论,没有理会,也没有发怒。
好似没有听到一般,视线从顾子墨身上移开,落在了桌案上的一碟杏仁酥上。
纤长白皙的手指夹起了一块杏仁酥,在顾子墨炙热的视线下,送到了唇边,动作极其儒雅的吃了起来。
顾子墨起先并不觉得饿,此时见高长恭吃杏仁酥,这才发觉馋虫瞬间被勾了起来。
肚子呼噜噜的叫了起来,完全不给他面子,让他站在那显得格外尴尬。
顾子墨悄悄的瞄了一眼高长恭,高长恭夹着杏仁酥已经吃了半个。
而碟子里还有五枚杏仁酥,在微黄的烛光下,杏仁酥上被镀上了一层更加可口的光辉。
顾子墨吞咽了口唾液,无意识的舔了舔嘴唇。
只要抬手就能够到的杏仁酥
却因为他方才的那番话让他不得不忍住对杏仁酥的渴望。
早知道就不说要把杏仁酥留给高长恭的话了。
现在可好,话一出口,覆水难收。
这么干看着高长恭吃着杏仁酥,还真是极大的折磨。
对了,高长恭好像说起,膳房里有杏仁酥
要不要自己悄悄去一趟膳房?
反正高长恭那么忙,肯定不会盯着他。
主意拿定了,顾子墨正要找个借口开溜。
高长恭豁然起身,吵着议事厅外走了出去。
顾子墨一脸的不解,想要去膳堂找杏仁酥吃的念头,因为高长恭的突然离开,暂时放下。
因为此时高长恭不在,不正好给他机会让他品尝这些杏仁酥吗?
顾子墨看了一眼那一碟杏仁酥,还真是可口的紧。
毫不客气的坐在了高长恭方才坐着的位置上,抓起杏仁酥便往嘴里塞。
香酥的味道瞬间满足了他的需求。
一连吃了三块杏仁酥发现越吃越香,直到吃的还剩下最后一块,顾子墨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遭了,高长恭回来了!”
他一惊,抹了抹嘴,慌忙起身,却因为太紧张了,起身时,撞到了一旁的花瓶
嘭的一声,花瓶倒地而碎。
顾子墨愣了下,看着那一地的碎屑有些不知所措。
抓了抓脑袋,“只是一个花瓶而已,大不了再给他买个一样的”
颀长的白影嗖的一声从门外直接瞬移到了议事厅内。
突然出现的身影让顾子墨被吓了一跳。
却只见那人脸色极其难看的盯着他看,顾子墨心头一虚,不会吧!只是吃了他几块杏仁酥打了个花瓶而已,至于露出这么一副吓死人不偿命的脸来!
心头虽然被盯得发虚,顾子墨的脸上却是一脸诚恳的对高长恭解释道:“方才子墨一不小心打碎了花瓶,子墨会买一个一样的赔给殿下的。”
“呵。”高长恭的脸色不仅没有因为他的解释好转,反而更加难看了几分。
“这些碎渣,子墨也会负责打扫干净的”
“这是太上皇钦赐的御品,价值连城,天下只此一个,你要如何赔给本王一模一样的?”
高长恭的话让顾子墨的脸倏地一僵。
“这,这,这竟然是太上皇赏赐的御品吗?那还真是罪过,子墨方才真是不小心”
既然如此珍贵,他为何不妥善放好?
还放在那么容易被碰到的地方?
顾子墨甚至都有些怀疑高长恭是故意放在那想绊倒他的。
“本王没有怀疑你是故意的,但,弄坏东西要赔。”
“是是是,子墨没有要逃避责任,要赔,等子墨拿到月俸,便”
顾子墨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高长恭打断,“你确定要以月俸抵债?以你的月俸,没个十年,是还不清这笔债了。”
“十年?那么久?我的月俸不是很高吗?怎么还要还那么久”
顾子墨瞪大了眼睛,很是怀疑的看着高长恭。
他不会是故意讹他的吧?
可,想来也不至于啊。
他是皇亲贵族,又是战功赫赫的王爷,讹诈自己这等小角色,也不怕传出去掉面么?
“你的月俸是不低,但比起太上皇赏赐的御品,还差些。”
“不能通融一下吗?这殿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看在我为您勤勤恳恳效力的份上,可以少一点吗?”
“已经是友情价了。”高长恭将顾子墨一脸憋屈的模样收入眼底,神色严肃的道:“这只御品本就为上品,是无价之宝。”
“好吧十年就十年吧”
顾子墨没想到贪吃会引来这么大祸患。
现在的他肠子都悔清了。
“你好像会错意了,本王说十年,只是比喻,以你的月俸十年大概可还清。但,本王可没答应,给你十年期限还清这比债。”
高长恭突然的话锋一转,言辞间毫无转圜余地。
顾子墨方才已经是咬着牙许了他十年的还债期限。
现在,对方却突然说此十年非彼十年?
这让顾子墨如何接受?
“殿下您是认真的吗?”
高长恭狭长的黑眸微微眯起,散发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危险,“本王何时不认真过?就以十日为限,你需要在十日之内,还清欠下的十万两银钱。”
“十,十日??”
顾子墨眼珠子几乎快要瞪下来。
也顾不得利益尊卑,当场指责道:“你怎么不直接处死我算了?用我的命去抵这十万两银钱不是更好?”
第二十二章忍辱负重()
高长恭淡淡的瞥过一眼顾子墨,凉凉的反问道:“你的命,能值十万?”
顾子墨蔫了,口气倏地硬不起来了,“殿下你不能这样,我可是你钦定的幕僚——”
这个时候了,顾子墨也不傻,兴许好好的跟兰陵王套套交情会管点用吧。
这是高文告诉他的,不管做错什么事,只要对兰陵王服个软便没事了。
希望高文不会这么坑他,这个招能奏点效。
“再说我和你也算是有过亲密关系吧你怎么也该网开一面啊”
连老脸都豁出去了,把他最不愿提起的那件事都搬出来了,他就不信高长恭还能不要脸让他赔。
奈何,有人就是能这么不要脸。
高长恭睨了他一眼,面露讥讽道:“就算是本王的正妃,打碎了太上皇御赐的御品也得赔偿,何况,你连本王的正妃都不算。你让本王如何网开一面?”
高长恭丝毫不退步,让顾子墨彻底炸毛了。
咬牙切齿的道:“若是我不赔,你会把我送去蹲牢房吗?”
“不会。”
顾子墨面色一怔,狐疑的看着他,刚要开口,高长恭一字一句清晰的传入了他的耳中,“你是本王钦定幕僚,由你坐牢,本王颜面何在?所以,本王都想好了,子过父偿,由你爹代替你在合适不合。”
高长恭轻描淡写的说完,顾子墨彻底恼了,上前一把揪住了高长恭的衣襟,“高长恭!你别欺人太甚!!”
因为愤怒到极致,顾子墨彻底抛开了礼节,直呼高长恭大名。
高长恭英俊逼人的脸色渐渐暗下,皱眉望向顾子墨,“以下犯上,直呼本王名讳,罪加一等,令尊怕是要在牢房中多住些时日了。”
“卑鄙无耻!阴险小人!”
“辱骂皇亲,当诛九族。”
顾子墨彻底没辙了。
瞪着高长恭眼睛里火花只冒,“除了以权压人,你还会什么?”
“呵”高长恭一步一步,朝着顾子墨逼近,唇角的噙着邪佞的弧度,“本王除了以权压人外,还会很多压人的手段,怎么,你想一一尝试?”
高长恭别有所指,让顾子墨脸上一红,伸手重重的朝着高长恭一推,奈何高长恭挺拔的身姿却是纹丝未动。
“会武功了不起吗?”
手上推不动高长恭,顾子墨气性难平,抬脚便朝着高长恭脚上踩去。
高长恭眼底一抹光芒快速闪过,在他抬脚踩过来时,淡漠从容的身子微微一倾斜,巧妙的避过了顾子墨的一脚。
手上脚下全都没能命中高长恭让顾子墨显得极其挫败,“若是可以,我真想和你同归于尽!!”
这是顾子墨头一次有了这种可怕的想法。
高长恭闻言,眯起眸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本王竟不知,你对本王如此用心。”
“高长恭你不往脸上贴金会死吗?”狠狠地瞪了一眼高长恭,顾子墨觉得自己和他不光地位悬殊,两个人对话也完全不在一个格调上。
与这样的人打交道,真是身心俱疲。
“放心吧,在你未还清欠下的债之前,本王不会让你轻易死的。”
“你”牙关一紧,顾子墨双手握拳,想痛揍高长恭一顿,却不得不忍了下来。
这是他头一次对自己没有武功感到无力。
若是自己会武功,就算高长恭武艺高强,他也不至于连高长恭的头发丝都扯不掉。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要命到不至于,本王还是那句话,子债父偿,你爹若是知道此事,定不会坐视不理,或许他会愿意为你想办法筹借一些银钱来为你赎罪。”
“高长恭你敢将此事告诉我爹试试!”
“本王有何不敢?”
顾子墨气的双目通红:“你非要这么赶尽杀绝吗?十万两,那可是十万两,你让我如何还给你”
越说顾子墨心中越是有气,弯腰捡起一块花瓶的碎片,“再说,就这东西,你说是太上皇御赐就是御赐的吗?它已经被摔碎了,谁能证明它是御品?你说值十万两就十万两了吗?我不服!!”
“你到是伶牙俐齿。”
“那可是十万两,我不为自己辩驳难不成要去白白当这个冤大头!再说,你是在居心叵测,为何那花瓶早不碎晚不碎,偏偏你离开那会碎了?这难道不可疑吗?”
“哦,继续说。”
深吸了口气,在这件事情上,顾子墨知道,自己已经被算计了,而且还不能赖账,因为高长恭这只老狐狸实在太狡猾。
总会说的他哑口无言。
他为自己的轻敌,痛定思痛,“我没有要赖账,但我想请你少要点,十万两你不觉得太夸张了吗?”
“呵。”
“再说,我现在身无分文,别说十万,一文钱都拿不出,你要我筹钱,也要多给我点时间吧。”
气恼的看着高长恭,但愿高长恭能听进去几分,多给他些时日。
其实顾子墨如此打算,更多的原因是笃定了高长恭在王府内呆不久。
他毕竟是三军主帅不可离开营帐太久。
相信不用过多久他便要回到军中,到时候他一忙起来,这花瓶的事情,铁定会被忘得一干二净。
因此,顾子墨此刻看似在讨价还价,其实是在转移话题,让高长恭宽限些时日。
因为他真正的目的是,一文钱也不会赔给高长恭。
谁会傻乎乎真赔他十万两啊!
高长恭深深的望了顾子墨一眼,将他脸上快速切换的神情收入眼底,薄唇微勾,对他的那点小算盘了如指掌,却并未直接戳穿:“那便宽限你到上元节后。”
“那不就是十五天后吗?你方才没听到我说话吗?我说我没钱!让我筹钱,也要时间的。”
顾子墨怎么也没想到高长恭会这么精明。
嘴上虽然没言明,却在时间上卡的十分严苛。
在原来十天的时间上只多给了他五天时间。
这一来,顾子墨的计划不得不泡汤。
气的顾子墨浑身颤抖,只想问候高长恭的祖宗十八代。
他亲娘滴。
缺了自己这十万两,他堂堂王爷会饿死街头吗!
既然一点也不给通融。
突然,门外传来了奇怪的声音,像是传递信号的声音。
顾子墨并不懂。
高长恭听到声音,敛去了唇角的笑意,恢复了往常的淡漠,转身离开之前,深深的望了一眼顾子墨小拇指上的伤口,眉头微蹙,开口的声音中透着严厉:“不要动这些御品的碎屑,若是少了一片,唯你是问!”
高长恭话落,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议事厅。
顾子墨看了一眼地上的残渣。
嘴唇撅了撅,想到高长恭方才临走时的警告,一阵不痛快道:“呸!什么玩意!真当小爷没见过世面吗?就这破玩意就想糊弄我骗我钱!高长恭你还嫩了点!”
嘀咕着弯下腰,捡起了两片碎屑放入了袖子里,等回头出去后,找人鉴定一下便知道这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