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兰陵-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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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殿下,我只是小喽啰,让你背我,我”
高长恭发出一声轻嗤,“哪那么多废话。方才不是还要本王负责?”
“也是,是你的马摔伤了我,你背我也是应该的。”
顾子墨突然就想开了,爬上了他的背,高长恭在身下命令道:“搂紧。”
“知道了。”
这个时候,他是不会跟高长恭客气的。
伸手楼主了他的脖子。
高长恭背起他朝着军营方向走去。
那被叫疾风的战马跟随在一旁,时而发出一两声“咴咴的叫声,似乎在不解,主人为何还不骑它。
顾子墨身子本就弱,加上这一整日的折腾,爬上高长恭的背后没多久便睡着了。
斛律雪一直站在军营入口处,眼见天色渐暗,却还是没有殿下的身影,她不禁有些后悔了。
若是殿下有个闪失,她怎么也原谅不了自己。
斛律须达陪她在一旁等着,本来都快睡着了,突然听到了“咴咴”的叫声。
斛律雪顿时来了精神,“是疾风!”
她忙举起火把,朝着那条道上走去,没走几步,她的身子便定在了原处。
“殿下”
他竟然没骑疾风,背着那个顾子墨,一步一步朝着军营走来。
难道殿下这么晚才回来,竟是因为那个顾子墨受了惊吓,所以迁就于他,才屈尊降贵亲自背他回来?
这一幕狠狠地刺激了斛律雪,她红着眼睛上前,“殿下,您身份何等尊贵,怎么能”
“不是让你滚了,为何还在这?”高长恭眼皮微抬,眼底却是只有一片蚀骨的寒意。
斛律雪被这冰冷的眼神刺的心头一痛,试图开口解释,“殿下”
高长恭已经越过她,背着顾子墨走进了军营。
“顾大人,他没事吧?”斛律须达上下扫了一眼顾子墨,最后目光落在了高长恭脸上。
高长恭摇了摇头,朝着他的大帐走去了。
斛律雪扑通一声跌倒在了地上,痛哭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殿下为何如此厚爱他,我到底哪里不如他了”
“别哭了”
“我不会回邺城的,哥哥。”斛律雪任由眼眶里的泪水不断涌出,她捂着胸口,一字一句,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一定要把殿下夺回来。”
第八十五章桃花()
顾子墨是在高长恭为他擦药的时候疼醒的。
“明天便不会这么疼了。”
看着他整张脸皱的像个包子,高长恭缓缓的道。
顾子墨看了一眼身下所躺着的床榻,“你在军营,就睡这吗?”
跟王府的比,这床榻简易又硬梆梆的,连被褥的触感也差了太多。
他以为像高长恭那种容貌绝世又出身显赫的皇族贵胄,不论在何处都是极其讲究的。
“在军中,一切从简,战事要紧。”
本以为高长恭不会回答这种无关紧要的话,没想到他居然一脸认真的回答了。
“这床榻并不宽,若是我晚上睡这了,你睡哪啊?”
顾子墨说完,见高长恭不吭声了,忙对高长恭道:“不如,你还是派人送我回去吧!反正我在这碍手碍脚,什么也帮不了你”
不等高长恭开口,门口传来了东鸣的声音,“殿下,末将有事奏报。”
“进来吧。”
东鸣进来之后,发现顾子墨躺在高长恭的榻上,而高长恭手里是涂抹着除淤的药膏,正在按揉着顾子墨的脚踝,目睹到这一幕,东鸣只是稍微惊讶了一下,便恢复如常。
毕竟他也听说了,殿下背着顾子墨回营帐的事情,如今并不是什么秘密。
“殿下”
“他是本王的心腹,不是外人,有话,直说吧。”
“突厥使臣,是装病。”
东鸣话一落下,不等高长恭开口,顾子墨倏地瞪大了眼睛,惊呼道:“那突厥使臣真是个奇才,居然装病!”
“”
高长恭瞪了一眼突然插话的顾子墨,却是没责备他的意思,而是望向了东鸣,语气淡淡的道:“知道了,退下吧。”
“诺。”
东鸣刚一转身要走出去,顾子墨急忙叫住了他,“东鸣,等一下”
东鸣不解的回身,“顾大人,有何见教?”
在跟顾子墨说话时,东鸣始终低着头,饶是如此,他也能感觉到殿下那双阴鸷的眸子在盯着他,仿佛他只要说错一个字,就要被凌迟处死。
只是短短的几个呼息之间,东鸣便察觉自己手心溢出冷汗来。
这,顾大人没事叫他作甚?
“你现在忙吗?”顾子墨没心没肺的问。
一点也没察觉出这大帐内暗涛汹涌。
“还,还好”
“那你能送我回全墉城吗?”
“啊?”
东鸣愣了下,抬起头来,一副懵了的神情。
“我在这帮不上你们,还要霸占殿下的床,殿下晚上会休息不好的,所以,你若是没事,送我回全墉城吧就当是为了殿下”
“我”
东鸣刚说出一个字,高长恭手中的药瓶突然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东鸣望向高长恭时,见高长恭正眯着眸看着他,眸光里的寒意和警告不言而喻。
“顾,顾大人,我有事,很重要的事,您还是找别人吧”
说完,发现高长恭脸色又难看了几分,他忙纠正道:“别,别人也没空,你,还是自己回去吧。”
“退下!”
高长恭冷冷的开口命令道。
“臣告退。”东鸣松了口气,忙头也不回的退出了帐外。
顾子墨沮丧的看向了自己的脚,“怎么这么大的军营,没一个人有空呢”
“行军打仗,岂是儿戏?你以为他们都跟你一样?”
高长恭弯腰捡起药瓶,挖出一点药膏,继续在顾子墨的脚踝上揉了起来。
“所以我不适合当你的幕僚。”
顾子墨的沮丧感更加浓烈了。
高长恭看着他有气无力的模样,唇角翘起,“顾子墨。”
“干嘛”
“干。”
“干什么干!”
“干你。”
发现高长恭在笑,顾子墨瞪了他一眼,“一点也不好笑。”
“突厥使臣如若没有装病,本王今日是可以与你一起回全墉城的,现在看来,得先摆平了她。”
高长恭敛去了笑意,瞬间严肃了起来。
“你已经知道突厥使臣是装的了,你可有应对之法?”
“只要知道她装病留在我军中所图何事,便可对症下药。”高长恭眼神灼灼的看着顾子墨,道。
“那你弄清楚,突厥使臣想图谋什么了吗?”顾子墨觉得高长恭智勇过人,一个突厥使臣而已,难不倒他。
“嗯,从她踏入军营那日,便知道。”
高长恭的回答云淡风轻,顾子墨却是突然亢奋,“既然你知道了,那怎么还不想应对之策?”
“她所图之事,本王满足不了她。”依然是目光灼灼。
顾子墨被看的脸上发烫,“你这么看着我作甚?难道你以为我能为你分忧?”
“或许可以。”高长恭将药瓶放下,将顾子墨的裤腿拉下,似笑非笑道:“毕竟,你是本王钦点的幕僚。”
“别给我戴高帽了,我自己几斤几两我心里有数,你还是快点告诉我,那突厥使臣到底想做什么!”
“男人。”
高长恭简短的两个字,言简意赅。
顾子墨再糊涂迟钝也明白了,“啊,原来是你犯了桃花啊!”
旋即,顾子墨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厉害厉害,征服了大齐第一美人的雪小姐,还把突厥使臣也收服了,殿下不愧是当时无双美貌的殿下,子墨实在是佩服佩服”
“笑够了?”
“咳咳咳,没。”
“那你继续。”
“哈哈哈哈哈”
“笑够了?”
“呃,好吧,暂时笑够了”
“笑够了,明日便由你接见突厥使臣,并满足她的要求。”
高长恭说完,掀开被子,上了榻。
顾子墨噌的坐了起来,差点吐血,“殿下你没开玩笑吧?”
“你觉得呢。”高长恭的声线懒懒的,闭上了好看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在昏黄的烛光下留下了两片扇形的剪影。
“我有喜欢的人了”
“哦。”
顾子墨一脸严肃的道:“那你还让我满足突厥使臣。”
“只是满足她的需求而已,又没让你娶她。”
“那也不行,我的身心都是忠于我的爱情的”顾子墨一副誓死捍卫自己爱情的架势。
高长恭阖上的眸子突然睁开,像是凝聚了大千世界最潋滟的光芒,只是一个对视,顾子墨便心跳加速。
只听到高长恭那性感的薄唇一开一合,“那你和本王也是爱情了?”
“什么?”他愣住了。
高长恭的唇角勾起了戏谑的笑意,“本王知你深浅,你也知本王长短。你我也算是知根知底了。所以,这算是爱情吧。”
“你你”
顾子墨脸红了,高长恭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好好的扯到他们两个身上,“你不是在说突厥使臣吗”
“睡吧。”高长恭看他一副脸红又心虚的模样,噙着笑意,再次闭上了眼睛。
顾子墨却是睡不着了。
也不知是怎么了。
明明对于爱情,对于孝琳,他是最不会动摇,最最坚定的。
可是方才
高长恭说他们也是爱情的时候,他的心里居然一点也没有太排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垂眸望向了那紧闭双眼,安静的有些过分男子,“殿下你方才说那些是什么意思”
高长恭没有回音,好像真的睡着了一样。
“喂,高长恭我知道你没睡着”
还是没有回音。
“真睡着了啊?这也太快了”
顾子墨闭上了眼睛,发现脑子里却一直是那句“那你和本王也是爱情了?”
这句话好像是某道咒语,让他翻来覆去,只感觉胸膛在一阵阵发出不正常的燥热。
“真是个讨厌的家伙,说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话,却能睡的这么踏实!”
顾子墨叹息了声,翻过身去,背对向了高长恭,他勉强自己闭上了眼睛,告诉自己,不要想这些乱七八糟的,还是想想明日怎么离开军营回到全墉城吧。
高长恭唇角翘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听着那人嘀嘀咕咕了一阵,然后便没了声音,呼息渐渐平稳,这才掀开被子,下了榻,走出了大帐。
斛律须达没料到高长恭会深夜来访,他还以为他和顾子墨会一觉到翌日天亮。
“殿下”
“不管你用什么法子,让那个突厥使臣,连夜离开。”
高长恭的语气不容置喙。
“可是”
“她是装晕的。”
“可她毕竟是个女人,还是那突厥的公主”
“你若想娶他,本王可以向皇上替你求赐婚。”
“咳咳咳,末将不是这个意思,那阿史那公主虽然貌美,可性子太彪悍,末将还是喜欢我大齐女子,婉约温柔娇小可人”
“你把这封信,拿给她,她自会同意离开。”
斛律须达接过信,面露诧异,“殿下,您莫不是真要答应与这位突厥公主联姻吧?”
“不该问的别问。”
说完,高长恭便走出了斛律须达的军帐。
斛律须达看着手里的信,矛盾起来,“是看还是不看呢?”
“还是看看吧”
打开信封,里面的信里只有简短的两句话:“汝非吾菜,实难来爱!”
“噗!!殿下这也太直接了吧!”
斛律须达整张脸都笑僵了,“咳咳咳,人家好歹是公主,这么直接的拒绝人家,这公主承受的住吗?”
思来想去,斛律须达决定模仿高长恭笔迹,重新写一封。
写点什么好呢,有了,那周国国君宇文邕不是自称风流倜傥最是得女子欢心么?就用他来背锅了!
第八十六章愿赌服输()
顾子墨已经醒了多时了,却不敢睁开眼睛。
他依然记得昨夜高长恭说的那番话。
让他去满足突厥使臣的要求,把他当什么了?
索性闭着眼睛,就是不起,看你怎么办。
日晒三杆,高长恭已经忙完政务回来,见顾子墨绷着身子侧卧在榻,如画的脸色一片柔和。
在榻边坐下,用竹简戳了戳顾子墨的肩膀,“起来了。”
“”
顾子墨身子绷的紧紧地,怎么办,他没想到高长恭会用这样的方式叫他。
若是继续装,怕是
不等他想出万全之策,只感觉到有炙热的气息拂面而来,顾子墨惊悚的睁开眼睛,便见高长恭的脸几乎要贴着他的。
吓的他惊叫了声:“你,你要干什么!”
“原来你喜欢这种叫醒方式。”高长恭敛去一抹玩味的笑意,没在继续逗弄他了,而是掀开被子,托起他的脚掌检查着他的脚踝,“还疼吗?”
顾子墨在高长恭的手中活动了下脚踝,“不,不疼了”
脸上莫名的温度上涨,都怪高长恭,方才贴着他那么近做什么。
知道他长得好看,也不带这样刺激人的吧。
“起来走两步。”
“还是别了吧”
顾子墨生怕高长恭让他去找那突厥使臣,“伤筋动骨一百天,我觉得我还需要卧榻静养。”
“哦,原来你昨天说急着回全墉城,都是随口一说。”
高长恭说完便从榻上起身,“也罢,本王会留几人照顾你,你好好在这静养吧。”
“等等,殿下,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眼见高长恭要走,顾子墨也顾不得其他,跳下榻来,伸手拽住了高长恭的胳膊。
高长恭垂眸望向了他赤脚踩在地上,英挺的眉头倏地蹙起。
“殿下你不会还想让我去见那个突厥使臣吧,我真的不行我不可能喜欢她的你不能让别人去吗?须达,他就很好啊,长的英俊,武功还好”
“别嚷嚷了,吵的本王头晕。”高长恭嫌弃的推开了他的手,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坐下。”
顾子墨立刻照做,坐下后,便看到高长恭去榻边拿来了鞋袜,在他面前蹲下,托起了他的脚。
顾子墨的浑身瞬间绷紧了,“殿下咳咳咳,我自己”
“再废话,本王便让人把突厥使臣接回来。”
“什么?”顾子墨恍然大悟,“突厥使臣,走了?”
太好了,这么说,他就不用去满足那突厥使臣的狗屁需求了?
见顾子墨脸色大好,高长恭白了他一眼,“那突厥使臣,可是个大美人,你没去见见,不觉得可惜?”
“她美不美干我何事,再说,再美能有你美吗?”
话一说完,意识到对面之人目光灼热了几分,顾子墨忙轻咳了几声,转移了话题道:“你是如何打发她离开的?昨夜不是还说”
“本王写了一封信,让须达带给那突厥使臣。”
“信?”顾子墨瞪大了眼睛,到底写了什么,居然让那突厥使臣悄无声息的走了。
要知道那突厥使臣为了能留下,连装病的法子都用上来,看来是势在必得要在这军中选个如意郎君的,怎会突然就走了呢?
难道,高长恭他答应了?
“你信里写了什么?”
“你很想知道?”
顾子墨点头,“是啊,我很想知道。”
“本王告诉你,于本王有何好处?”
见高长恭卖起了关子,顾子墨有些无奈,“你比我有钱,比我长的好看,又比我身份尊贵,你却跟我讨要好处,你觉得这样合适吗?”
“八个字。”
“嗯?”
“我给她的信,只有八个字,汝非吾菜,实难来爱!”
闻言,顾子墨目瞪口呆,“真的假的,你也太直接了吧,她可是女子,你一点面子也不给她留,若我是她,怎么也该跟你大闹一场,怎么会悄无声息的走了呢?不对吧,你确定你的信没有被调包?”
“应该是被调包了吧,谁知道呢。”
高长恭噙着笑将鞋袜给顾子墨穿好后,起身。
“你是把信让须达亲手送到那突厥使臣手里的吗?”
若是如此还能被调包,那这军中不是太危险了吗?
“难道,是须达?是他调包了信?”
顾子墨被自己的猜想惊出一身汗来,“这,他会在信中写什么?”
“若是本王没猜错,他大概会在信里把矛头转到宇文邕身上,若是没有意外的话,突厥和周国联姻成功,这位突厥使臣,便是周国的皇后。”
说完,见顾子墨瞠目结舌似乎还没反映过来的样子,高长恭敲了一下顾子墨的脑门,“这般魂不守舍?怎么?没攀上周国国君,到被突厥公主抢了先机,后悔了?”
“你阴阳怪气说什么呢,他宇文邕让谁当皇后是他的事,管我们什么事!你莫名其妙的。”
“的确不管我们的事。你明白就好。”
“可是,殿下,周国和突厥一旦联姻,不是会对大齐造成威胁吗?”
顾子墨觉得自己如此愚钝都能想到的事,高长恭不应该想不到的。
“其实,若是你肯答应那突厥公主,周国便没了助力,日后你要对付他们,不是容易的多吗?”
顾子墨不解,高长恭为何在这件事上主动放弃了这么好的先机。
甚至还使了手段让那突厥公主找上了宇文邕,这不是明摆着把好处送给周国吗?
“对本王而言,有一样东西,与山河国土一样重要。”
高长恭突然深深的看了一眼顾子墨,顾子墨被看的有些心里发虚,“什么?”
“你。”
“啊?”
“去收拾一下,到隔壁营帐用膳,用晚膳,我们准备启程回全墉城。”
顾子墨愣愣的看着高长恭走出营帐,整颗心还在不断的狂跳。
“什么啊,说话说的不清不楚”
到了隔壁营帐,看到食物,顾子墨瞬间忘了方才高长恭那番奇怪的言语。
他只知道,他吃过饭便能离开这了。
这终究是个好消息。
本来还纳闷,惊马后骑马心里会有阴影。
在顾子墨看到一辆马车出现在军营后,顾虑全消。
这辆马车他不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