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兰陵-第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听高文这么说,顾子墨更加确定了高长恭大概不会再因自己今日冲撞之事为难自己了。
终于等到这一刻,马上就能知晓孝琳的下落,顾子墨脚下的步伐越发急切,一路小跑着赶往了议事厅。
见顾子墨行色匆匆,似是迫不及待要去议事厅,高文有些意外,抿着唇笑了起来,“没想到子墨公子对王爷到是蛮热情的。”
顾子墨一路小跑来到议事厅外,已经出了一身细汗。
议事厅门没关,里面的灯光从半敞开的门内投射了出来,印在了台阶上,将顾子墨的影子拉长。
顾子墨心中急切已经顾不得礼数,抬腿便迈入门内。
议事厅内,高长恭白皙如玉的手指间握着一根毛笔,似是正在批阅战报。
俊美的容颜聚精会神专注的模样,顾子墨还是第一次看到。
半月前,初见望月台,他清冷绝世的惊艳,半个时辰前,在他房门口,他凝眉微怒时的惊艳,此时,议事厅内他提笔专注时的惊艳
能在一个人的身上,被惊艳这么多次,顾子墨也不得不承认,这位兰陵王殿下着实有着太过能吸引人眼球的本事。
等顾子墨晃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又盯着高长恭看呆了。
顾子墨有些不好意思的别开视线,余光却还是能看到那人耀眼的静坐在那,除却他身上那抹旁人无法复制的谪仙之姿外,在某些时候,乍一看,高孝琳和高长恭到的确给人感觉很像。
也难怪他会一次又一次盯着一个男子看的入了神,甚至心中还有些隐隐的悸动
他想,大概是因为兰陵王与他心中那人实在是太像了的缘故吧。
大概是顾子墨的视线太过灼热,惊扰了到了他的专注。
高长恭将毛笔放下,从容优雅的抬起头,幽邃的眸光淡淡的瞥像门口处。
顾子墨没料到高长恭会突然抬眸望向自己,在那四目相对的一刹,他隐约感觉自己心跳加速。
不自然的错开了高长恭的视线,顾子墨率先开口,打破了议事厅的沉寂,“不知道殿下召见,所为何事?”
心中虽然笃定了高长恭定是为了高孝琳的事情才命高文唤自己过来的。
但,他想了想,直接问高孝琳似乎有些不妥。
高长恭仿佛并未听到他的声音,只是他的眸光上下扫了顾子墨一眼后,停留在顾子墨衣角的一处秽物上,脸色无端阴沉了几分,“出去!”
那声音里,毫不掩饰的厌恶,让顾子墨一怔。
顺着那视线,垂眸望向了自己的衣角,顾子墨的脸瞬间僵住——
这
早知道自己的形象这般糟糕,到的确该先去温泉里泡一泡了。
此时,他一吸气,这才察觉,这议事厅的空气里居然也遭到了他的荼毒,一股刺鼻的酸腐气味,熏得他想要流泪。
如今这般,好不容易有望知道高孝琳的下落,若是今夜自己就那么离开了,万一明日高长恭又要离开王府,自己岂不是错失良机?
现下已经这样了,妥与不妥,他已经顾不得了。
硬着头皮,牙关一紧,不但没有退出去,反而还朝着他所在之处走了过去。
刺鼻的气味随着顾子墨的一步一步靠近,越来越浓烈。
顾子墨见高长恭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致,虽然难看到极致的时候,也是令人惊艳的。
“殿下,你让高总管叫我过来,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吗?我知道我现在身上有点味道,但,这都不是重点,等把该说清楚的话说清楚了,子墨保证,不但把自己洗的白白净净,子墨会亲自来将这议事厅也打扫干净的,保证不会留下任何气味”
顾子墨话未说完,只觉得身子一轻,还未反映过来,整个人便直直的飞了出去——
眼前一黑,在他失去直觉前,好像听到了有人雷霆般震怒的声音:“将他给本王关起来!若是再让本王知道他喝酒,军法处置!”
翌日辰时,顾子墨迷迷糊糊醒来,发现自己躺在硬梆梆的地上,而这间屋子里的陈设和他的那间屋子简直是天壤之别。
他揉了揉发涨的脑袋,从地上爬了起来,大概是受了凉,他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走到门前,伸手去开门,却发现门居然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这是什么情况”
顾子墨只记得昨夜话还没说完便被飞出了议事厅,难道自己臭着了兰陵王?被罚关禁闭了?
“子墨公子醒了吗?”
门外传来了高文的声音,顾子墨闻言,心中一喜,在王府高文对他多有关照,此时高文的出现无疑是他出去有望了。
“高总管,发生何事了?我为何会在这啊”
门外传来了高文叹息的声音,“子墨公子,昨夜您大概是说了不该说的话,惹怒了王爷,在下也是提醒过公子的,切勿和王爷硬来,否则吃亏的可是公子你啊”
“哎,可不是吗?我现在都被关禁闭了”顾子墨轻叹了声,想到昨夜自己冒进了些,当时看到兰陵王发怒,就该撤退的,若是那个时候离开,便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关起来了。
“子墨公子不用担心,王爷命人将子墨公子关在此处反省半日,所以,子墨公子很快便能被放出来了。”
果然高文是带着好消息来的,顾子墨心中一阵感激,“多谢高总管照拂,若不是高总管求情,只怕子墨昨夜冒犯殿下,怕不止要被关半日了。”
“公子客气,在下这就为公子开锁,只是,公子切记,日后莫要在忤逆王爷了,在这王府,王爷便是天,一切以王爷为大,还请子墨公子切记啊”
高文字字心诚意切,顾子墨深感于心,“多谢高总管提点,子墨日后会注意的。”
门外传来了开锁的声音,门被打开,外面的阳光照了进来,顾子墨却是喷嚏连连。
高文与几个下人交换了个眼神,下人连忙为顾子墨披上披风,高文道:“子墨公子,这个时辰,殿下一炷香后将在膳堂用早膳,子墨若想向殿下请罪,还需趁早的好。”
“这好吧,不过,我得先沐浴更衣”
“在下这就命人给您打好热水。”
沐浴更衣后,顾子墨望着铜镜中的自己,也算是神清气爽,若是忽略染了风寒那苍白的面色外,这样的模样,虽不及兰陵王的惊艳,到也算的上英俊潇洒。
膳堂距离顾子墨的住处并不远,只是顾子墨因昨夜醉酒加上染了风寒头晕所致,浑身有些无力,走起路来自然快不起来,紧赶慢赶,才在一炷香的时间赶到膳堂。
膳堂外并无人把手,想来高长恭一向喜静,不爱人打扰,他到是也不奇怪。
只是,他刚要迈进膳堂,却听到里面传来了对话的声音。
那声音并不是兰陵王的。
“殿下您留那来历不明之人在王府,末将担心,对您不利”
“你连夜赶路到本王府上,就是为了说这些?”
“殿下安危关乎大齐千万百姓,还请殿下三思,在这非常时期,将那人留在身边,实在是太过与冒险”
“呵。”
“殿下”
“半月之前,本王在城郊客栈身中十欢散,你可有印象?”
“那日,竟真有人敢对殿下您下毒?”
“为本王解毒之人,便是那顾子墨。”
“原来如此,殿下高明,此人虽于殿下解毒有恩,但他身为男子,却误打误撞以身为殿下解毒若是此事传出去,对殿下声誉必将有严重的影响。殿下此举一举两得,既留此人在身边报了恩,也同时可监视此人”
第十章我是他的解药?()
顾子墨不知道自己如何从膳堂离开的,或许是风寒,或许是宿醉的后遗症,他只感觉浑身上下都透着从未有过的无力感,整个人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会晕过去。
直到脚下一滑,整个人从长廊的台阶上滑了下去,肘部被蹭伤了一大片,鲜红的血液顺着被划破的衣袖里渗出,破皮之处火辣辣的刺痛感。
蓦地,让顾子墨浑沌的脑袋恢复了几分清明。
只是,他的脑子里依然挥之不去高长恭方才的那句话:“为本王解毒之人,便是那顾子墨。”
这句话像是叛了他死刑!!
“呕——”
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让他仿佛吞了一只苍蝇。
他趴在长廊的围栏上,不断的呕吐,直到吐无可吐,
“怎会发生如此荒唐的事情,我居然和高长恭”
顾子墨闭上了眼睛,努力的压下心头万千复杂的耻辱。
他不知道究竟是何处出了差错!
那晚约他去客栈的人明明是孝琳啊!
他从未怀疑过,那夜和他一起缠绵的人会不是高孝琳!
为何会变成了兰陵王!!而关于那晚街坊门传闻,竟是真的
他顾子墨真的和一个男子共渡一夜,还确切的发生了关系
只是唯一区别于传闻的是,那晚和他有过一夜温情的人不是一般的男人,而是堂堂大齐的战神兰陵王殿下!
虽不知兰陵王中毒是什么情况
到是他,无端变成了兰陵王的解药,还被兰陵王以这样的方式困在王府,现在看来,的确如常清担心的那般,幕僚的职位就是个圈套,他兰陵王不过是担心自己名声,才以这样一种虚伪的方式将自己囚禁在王府罢了!
顾子墨睁开眼,眼眶有些红了。
眼底却迸射着浓烈的愤怒。
这等屈辱!事关男人的尊严!
他是断然忍不了的!
方才之所以没有直接冲进膳堂当面质问那个道貌岸然的兰陵郡王!
不过是怕连累爹娘,现在想来,若是爹娘知道自己受了这等屈辱,连累爹娘蒙羞,祖宗蒙羞,那才是真正的不孝!
想到此,顾子墨撑着身子,眼底冒着红光,朝着膳堂的方向折了回去。
一迈入膳堂大门,便闻到了扑鼻的酒香与饭菜的香味。
只是,顾子墨此时却毫无半分胃口。
他的视线几乎是用瞪的落在高长恭的身上。
“人人都称道兰陵郡王爱民如子,是大齐的战神,英雄本色,铁骨铮铮!我却今日才知晓,你不过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面对顾子墨指名道姓的质问,高长恭眼皮也没抬一下,依然不动声色的喝着粥。
到是与高长恭邻桌而坐的男子,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抖,抬起头来,一脸吃惊的望向了顾子墨。
脸色倏地凌厉了几分,啪的一声将筷子拍在了桌案上,“你是何人?胆敢直呼殿下名讳,我斛律须达在此,可由不得你放肆!”
斛律须达之名,顾子墨如何会不知?
兰陵王作战先锋部队领军将领!
为大齐上将军斛律光之次子!
此人是兰陵王的心腹,对兰陵王可谓是忠心耿耿,掏心掏肺!
这些顾子墨大多是从兰陵王的崇拜者常清处听到的。
原本他还敬重对这位上将军之子英雄气概,如今看来,不过是和高长恭一丘之貉,狼狈为奸罢了!
“我就是顾子墨!”
迎上斛律须达凌厉的目光,顾子墨不卑不亢,“现在,我要跟你的主子兰陵王说一些私密的话,你不回避吗?”
“大胆!!”
对斛律须达而言,还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么放肆的。
尤其还是一个看上去如此文弱的书生。
“本将军——”
“须达,”斛律须达正要发难,高长恭抬手制止了他,“你先回避。”
“殿下他对您出言不逊,末将认为,此人须得给他点颜色看看,不过是仗着对您有恩,居然敢这么放肆,就连圣上也不曾这般对殿下”
“退下!”高长恭狭长的黑眸里倏地闪过一抹凌厉,直直的扫向了斛律须达。
斛律须达到嘴边的话不得不咽回去。
起身,对高长恭恭敬的一揖,“末将告退。”
退了几步,经过顾子墨身旁时,斛律须达愤恨的瞪了一眼顾子墨,“哼”了一声这才转身走出了膳堂。
“别以为你现在配合我让斛律须达退下了,我就会感激你!”碍事的斛律须达不在,和高长恭谈起话来,稍微不那么难堪了。
可,一想到高长恭居然对自己做了那么多分的事情
顾子墨满腔的愤恨便犹如滔滔江水。
高长恭抬眸,冷淡的瞥了一眼顾子墨,没有理会他,只是慢条斯理的舀了一勺热粥送入了口中,神态自若,从容优雅,仿佛方才被质问成伪君子,于他而言,一点也没有影响到他用膳的心情。
“那晚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就那么回事。”
“我的意思是!我们都是男人你和我那晚,或许只是夜宿在一个房间,但我们并没有做过什么”
“呵。”
“你笑什么!!我在说很严肃的问题!”
“什么都没做过?你觉得,可能么?”
“我”
直到现在,顾子墨还是天真想要从高长恭这里寻的一丝慰籍,只要高长恭否认那晚没有发生过不该发生的事情,他便会相信他。
然而,高长恭的回答,实在是让顾子墨扎心了。
“我我们那晚,是怎么做的?你我都为男子我们”
顾子墨虽说饱读圣贤书,可对于男女之事都知之甚少,更别说男子与男子之间
“你很怀念那晚?”高长恭眼皮微微掀动,眼神里却有几分戏谑。
“才不是!我只是觉得,你那晚中了毒,或许神志不清搞错了,因为我那晚确确实实是和孝琳”
高长恭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顾子墨喋喋不休,“据我所知,高孝琳在那晚,远在邺城,又怎能分身跨越千里与你相会?”
“孝琳去了邺城?”
顾子墨无力的后退了几步,高长恭没有给他任何幻想的机会,“那晚的事,本王很有分寸,并没有弄伤你。”
“别说了”关于那晚的细节,顾子墨一点也不想知道了。
这膳堂里,此时炉火正旺,明明室内很暖和,他却觉得如坠冰窟。
“高长恭,那晚的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无法转圜,我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所以,和你之间的恩怨,从此一笔勾销。”一咬牙,顾子墨深深的吸了口气,似乎做出了一个极大的决定,“所以,对于那晚,我,可以当那件事没有发生过,并且跟你保证,绝对不会将此事透露给你我之外第三个人知晓。”
“若是你信不过我,我还可以亲笔画押。”
高长恭好看的剑眉微蹙,“你想做什么?”
“我要离开王府。”
“呵。”
“还请王爷成全!!”
顾子墨几乎是咬牙切齿,他自认做到这一步,已经是极为难得了。
将尊严全数践踏,只为离开这座囚笼,他想,日后若是见不到高长恭或许就能将此事忘记,而高长恭自是会保守这个秘密不会泄露出去,如此一来,等过些时日,孝琳回来,他和孝琳或许
“整个全墉城都知道你是兰陵王府钦定的幕僚。”高长恭狭长的黑眸一眯,手中的勺子放下。
“那又怎样?”
“就是、本王不可能收回成命准你离开,所以,你,只能呆在王府。”
“我已经跟你保证不会将这件事告知第三个人,你为何还要如此苦苦相逼?”
顾子墨没想到谈判结果会是一尘不变。
他以为自己放下面子和自尊主动提出不介意那晚的事情,高长恭便不会执意留他在王府了。
“本王与你非亲非故,仅凭那一夜交情,只怕远远不够,何况,本王怀疑你就是周国的细作,那夜本王身中剧毒,下毒者即便不是你,但也跟你脱不了干系,本王只要将你留在身边,便不愁你那同伙不自投罗网。”
“你居然怀疑我是周国的细作?你你你你没打听过吗?我顾子墨是全墉城也是有点名气的,作为全墉城第一才子,地地道道的全墉城人,怎么可能和周国扯上关系”
“这可未必。”高长恭幽邃的眸光闪烁了下,盯着顾子墨的视线,倏地凌厉了几分,“通常这种资深的细作,隐藏的都极深,所以,本王认为,不光是你,你那爹娘和那叫常清的好友,只怕都有嫌疑。”
“你在说笑话吗?我爹娘和小清子?他们怎么可能会是细作?”
“日久见人心,或许,本王的判断是错的,但,这都需要时间来验证,所以,本王现在并未下令拿下你的爹娘与好友,只是纯粹想验证他们究竟是否清白,而你,又是否真是那下毒之人。”
“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不成?”顾子墨狠狠地瞪着高长恭,没想到被高长恭这么一说,自己居然就这么沦为了下风。
高长恭淡淡的扫了一眼顾子墨手臂处渗在衣袖上的血迹,眸光暗了暗,“感谢倒不必了,本王现在对你只有一点要求,那便是,无事不要把自己弄的乱七八糟的出现在本王面前。”
第十一章我的人犯错,我自己罚!()
“我哪里乱七八糟了,你”
顾子墨想要反驳,不经意一抬起衣袖,发现自己衣袖上的血迹和破洞,脸色蓦地便僵了下来。
这是中了什么邪了!
为何每次在高长恭面前,他总是这么乱七八糟的!
也难怪高长恭会用到乱七八糟这个词了。
顾子墨瞬间哑然,好似被人当场打脸,脸上的温度已经蔓延到了耳根。
高长恭瞥了顾子墨一眼,唇角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转瞬即逝。
优雅的起身,似乎是打算离开,顾子墨牙关一咬,伸手便挡在了他的面前,“我还没说完呢!你先别走!”
高长恭冷淡的脸上,狭长的黑眸眯了眯,没有说话,只是幽深如潭的双眸就那么直直的盯着他。
“你要将我困在王府多久?就算是囚犯,也有个期限吧?总不至于,你要困我一辈子吧?”
顾子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身为全墉城第一才子的他,到了高长恭面前,总是会将自己引以为傲的风度瓦解,甚至会变得异常的冲动,连说话的水平也大大降低了。
他将这些统统归结与是高长恭的盛世美颜惹得祸,若不是对着那张惊世的脸实在恨不起来,就凭高长恭性格差劲又侮辱了他,也够他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撕了他。
“一辈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