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兰陵-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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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辈子么?”高长恭漆黑的双眸里快速的闪过一抹微不可查的光芒,“若本王说是,你当如何?”
“你你你”
顾子墨彻底无言以对了。
要怎么才能让高长恭相信他不是细作?他的家人也不是细作?
这么说,自己将一辈子失去自由?
那样的话,和孝琳的事岂不是也没希望了?
“不——!绝对不可以!”
顾子墨双手握拳,第一次对着那张盛世美颜露出了凶神恶煞的气焰,“证据!你总该拿出证据吧?说我是周国细作,你的证据呢?没有证据,你凭什么关我一辈子?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一定会想办法离开这里,就算是爬墙我也”
“就你,爬墙?”高长恭薄唇微勾,一脸的轻蔑。
“我”
“本王还是奉劝你,少折腾这些没用的。若是你摔断了腿,本王可不会为你请郎中。”
话落,高长恭不再理会顾子墨,抬手轻轻一挥,将挡在他面前的顾子墨挥出半米远,迈着优雅而从容的步伐,走出了膳堂。
高文进来的时候,只看到顾子墨坐在膳堂里抱着酒坛子,已经又醉了七八分。
“子墨公子,你怎么又开始喝上了?王爷可是下过命令的,若是你再喝酒,他可是要将你军法处置的”
“别管我,把酒给我,本公子今天就是要喝,天王老子都管不着,高长恭,他算什么唔你放开我捂着我的嘴做什么”
高文四处看了看,摸了摸鬓角的汗,“子墨公子,你可切莫再口无遮拦了!当心祸从口出”
“大不了让他杀了我啊!把我关在这里,算什么他高长恭真不是个男人,我看他就是个娘们,长得一副娘们样,还净做一些心胸狭隘的事儿”
“子墨公子,你,诶”
高文实在没辙,可一看顾子墨一把鼻涕一把泪,本来顾子墨身子单薄,又染了风寒,看上去就一副文弱的样子。
此时这般哭的双眼通红,嘴里喋喋不休,还在一个劲的说主子的坏话,可偏偏这样的顾子墨,高文就是讨厌不起来,大概是爱屋及乌。
他敬重高长恭,不光是因为他是大齐的战神,战功赫赫,威名八方,更因为主子知人善用,是这乱世里难得的良主。
而,顾子墨这等平凡之人,虽说富有文采,可,若不得主子赏识和另眼相看,高文这等见识颇多的人,又怎会对顾子墨另眼相看?
“您就听在下一句劝吧,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千万不要意气用事,咱们王爷面冷心热,若是您真有难处,他定是不会为难与你,可你也别总把王爷当仇人来看,王爷他”
“你就知道帮他说话,你知道我和兰陵王之间发生了什么吗?你知道他对我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吗,他,他”
“子墨公子心情郁结,莫不是因那夜为殿下解毒之事?”
“你怎么也知道此事?”
顾子墨瞪大了眼睛,他以为那件事是个秘密,只有高长恭和斛律须达二人知晓。
怎么会连高文也
“其实,那夜在下也在那家客栈的。”
高文说话间,脸色不知为何的有些红润。
顾子墨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憋得脸色更加惨白了,“你你们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子墨公子过奖,在下到认为,子墨公子和王爷若是能敞开心结,日后必会”
“我和高长恭有什么日后!”顾子墨瞪了一眼高文,撑着身子想要站起来发,发现头疼的天旋地转,一时间有些落寞,“我现在就像一只丧家之犬,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牢笼里”
“子墨公子为何会这么想?在下到觉得,王爷将公子带回王府,可谓是花了不少心思的,别的不说,就单单是公子所住的那间屋子,可是王爷亲自设计的,一砖一瓦,一景一木”
“你就逗我吧!那不过是巧合而已!”顾子墨想到了那两间相邻的房间,一个门匾上写着“恭”,另一个是“墨”。
他忽然就笑了,他这个人最不会的便是自作多情,眯着眼睛,望着高文,“你说兰陵王是特意为我花心思修的那间屋子,那我问你,那屋子修了多久了?”
“这”高文被问住了,“那两间屋子,的确是王爷在五年前命人修建的”
“那不就是了?五年前我与兰陵王可没有半分交集!如果不是兰陵王非要一口咬定那夜在城郊客栈的人是他的话,我与他初次见面,便是半月之前在那山水别苑里,又怎会像你所言的那般,那五年前便修好的房间,又怎会是为了我?”
“可是,子墨公子,王爷他”
“他是你的主子,你为他说话,这很正常,我也可以理解,但,高总管,这半月相处下来,我以为你并非是一个不讲理之人,反而是一个非常有贤能之人,只可惜,你根错了主子,看走了眼!”
说着,顾子墨又开始对着酒坛狂饮了起来。
“子墨公子,你不能在喝了,王爷知道,你可就麻烦了”
“你没听过吗?一醉解千愁,我顾子墨不是女子,所以,在我知晓自己被男子轻贱之后,我不能矫情,我更不能像个女子一般一哭二闹三上吊为了自己的贞操以死捍卫,我只能用酒来麻痹自己,只能如此窝囊的缩在这里罢了”
高文劝说无果,眼下看来,此事是瞒不住了。
若是等殿下发火便迟了。
看了一眼烂醉的顾子墨,高文叹息了声,起身走到门外,对两个侍从命令道:“你们两个,仔细点送子墨公子回屋。”
“喏。”
等俩个侍从将顾子墨架着离开后,高文才往议事厅方向去了。
此时殿下应该在议事厅与斛律须达将军议事。
虽说这个时候打搅不太好,可,半个月之前殿下在让他接顾子墨回王府时说的那番话,高文到现在还记忆深刻。
“本王有一件非常要紧之事需要你去办。”
“殿下请讲。”
“待会,你命人驾着‘臻玄’去一趟顾家,将顾子墨接到府上安置,就安置在‘墨园’。”
‘臻玄’是兰陵王最珍贵的马车,因为那匹曾经陪着殿下冲锋陷阵,又是殿下最珍视的伙伴的战马便是‘臻玄’。
就是殿下他本人,也很少坐‘臻玄’,可殿下却让他用‘臻玄’去一个小小的顾家接顾子墨
还有那从修建好,便一直空着,但殿下总是会亲自抽时间打扫的墨园。
别人或许不知,可高文却是知情的。
那‘墨园’里的一草一木可都为殿下亲手种植的
高文从来没有怀疑过‘墨园’在兰陵王府意味着什么。
高文甚至认定了那儿定是殿下为了未来兰陵王妃亲自修建的居所。
然而,那些都是在顾子墨出现之前的想法罢了
见议事厅的门关着,高文只好恭敬的站在门口道:“殿下,高文有事禀报”
“何事?”
“子墨公子他又喝多了”
议事厅内的高长恭有些头痛的扶额,“知道了,你退下吧。”
门外高文微微一怔,旋即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来,“喏。”
等高文离开后,斛律须达转过身来,望向了坐在那一脸阴霾的高长恭,“殿下毋须为这等小人物费心,末将愿为殿下惩治此人,胆敢不将殿下放在眼里”
“你要替本王惩治他?”高长恭低垂的长睫颤动了下,抬眸间,一抹凉意瞬间在整个议事厅内蔓延。
斛律须达微微一愣,“殿下”
难道是他会错意了?可他明明听说殿下昨夜将顾子墨一巴掌拍飞,并严令禁止他饮酒的
可顾子墨那小子屡教不改!
“本王的人,即便是犯了错,本王自会亲自处置。”高长恭好看的剑眉皱起,开口的话音一字一句透着王者不容置喙的威严,“到是须达你,可莫忘了,膳堂里的那两坛酒是你带进王府的,若真是要罚,本王是不是该先从你罚起?”
第十二章你敢威胁本王?()
顾子墨一觉醒来天已经黑了。
在他迷迷糊糊之间,好像有人进来过他的房间,并喂了他一些东西。
所以,他醒来后,察觉好像头也不发涨发晕了,胃里也没有难受的感觉了。
许是睡了一整天的缘故,此时的顾子墨,头脑清醒异常。
想到昨天到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依然觉得像是做了一场恶梦。
对于高长恭和他之间发生的那件让他不得不介意的事。
顾子墨想来想去,高文说的的确不无道理。
高长恭是谁?大权在握又是皇族,身份尊贵战功赫赫,又深的民心
不论从哪一点,这个哑巴亏他也是吃定了,并且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既然不能反抗,他何必要去碰那一鼻子灰?
倒不如想想如何排除高长恭对他的嫌疑,早日放他离开王府
想到此处,顾子墨不由叹息了声,高长恭看上去高贵优雅不食人间烟火气息,不论是静态还是动态都能美若画卷。
想到民间传闻和那些芳龄少女在提到兰陵王时激动的模样,顾子墨的脑子里倏地灵光一闪。
或许,可以找个机会试探试探高长恭
披上了一件外袍,顾子墨打算出去透透气。
许是脑子里的郁结淡去了一些,顾子墨此刻的兴致还算不错。
打开门,走出去,灯火辉煌的兰陵王府内,一片敞亮。
他下意识的朝着高长恭所住的那间屋子撇去。
之间那间屋子里一片漆黑,并未掌灯,许是高长恭已经睡下了
又或许他应该还在议事厅和斛律须达商议军中之事。
不知是好奇心作祟还是怎的,顾子墨竟鬼使神差的朝着高长恭所住的那间屋子走了过去。
等他察觉到自己异常的行为时,人已经走到了那扇门看,手甚至已经放在了门上,他能感觉,门没落锁,只要他轻轻一推,便能进入
突然,毫无预兆的那扇门在他的手掌下,被人从里面打开。
顾子墨和那人皆是一怔。
“又走错门了?”
高长恭微眯着眸子,瞥了他一眼,见他气色还算不错,很是随意的倚在门框,却是实实在在的挡在了门中央,显然,他并没有要顾子墨进入的意思。
顾子墨有些尴尬,他刚才也不知是怎么了,就走了过来,大概是潜意识里看到没掌灯,觉得高长恭不会在里面,所以好奇心作祟
现在被当场撞见,弄的他一脸尴尬好像做了贼似的。
“啊,是走错门了”
既然高长恭给了他台阶下,顾子墨巴不得。
说完,对高长恭一揖,转身便要离开,身后却传来了高长恭不疾不徐的声音,“本王还以为,你会找本王负荆请罪,看来是本王高估你了。”
顾子墨脚下一顿,回头望向了高长恭,“我有何罪之有?”
“你未经允许,偷喝了斛律须达的两坛上等佳酿,本来这并非什么大事,但,偷窃在我大齐却算重罪,我兰陵王府如今出了这等事,若是不杀一儆百,只怕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人效仿。”
顾子墨没想到不过喝了两坛酒而已,居然会弄的这么严重,他甚至怀疑,高长恭是故意要整自己
“不过是两坛酒而已,我亲自去向斛律将军道歉,赔给他便是”
“怕是来不及了,斛律须达已经在一个时辰前启程回邺城了,此事若是他执意追究,你大概免不了牢狱之灾。”
“”
顾子墨有些狐疑的看着高长恭,“真的有这么严重?”
“按照大齐律法,你所犯之罪,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也不会被叛的太重,顶多也就砍掉你的双手而已。”
“”
身子狠狠地颤抖了下,倒吸了口凉气,缩了缩自己的双手,咽了口唾液,求救的望着高长恭,道:“殿下,斛律须达是你的手下,他会听你的话,对吗?”
“怎么?你想让本王徇私舞弊?”高长恭狭长的黑眸眯了眯,顾子墨心头一怵,“殿下,我怎么说也是您钦点的幕僚,若是我犯罪入了监狱,这传出去,对您的名声也不太好,而且您别忘了,我们之间还发生过那什么若是到时候我在监狱里不小心说漏了嘴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到时候殿下您的声誉怕是也”
“哦,经你一说,此事本王的确不能坐视不理。”
“是啊,是啊,殿下你不能坐视不理的”
“本王当然不会坐视不理,你放心,你偷窃之事,本王会与斛律须达解释的,但,你竟以那夜之事作为要挟,顾子墨,本王生平最痛恨要挟本王之人,你以为你一个小人物有这个资格能与本王谈条件么?”
“王爷恕罪,我没有要威胁王爷的意思,我只是”
“只是什么?”高长恭忽然身子朝着顾子墨倾近了几分,他披散着的长发有那么几缕落在了顾子墨的脸上。
高长恭突然的靠近,让顾子墨浑身都响起了警报,本能的浑身绷紧,“我错了”
“知道错了便好,本王也不是心狠手辣之人,若是你认错态度端正,本王饶你这一回也不是不可。”高长恭瞥见顾子墨松了口气的模样,唇角微勾,却是提高了几分音量:“但你须得明白,以本王的能力,要捏死你,如同捏死一只蚂蚁,想要让你闭嘴保守秘密,易如反掌。”
“是,是子墨糊涂了子墨这就回房间反省,子墨告退”
顾子墨没想到出来透个气会变得这么危机四起。
还险些进了监狱
不管高长恭是吓唬自己也好,还是真的,他现在对这位兰陵王是越发的厌恶了。
但碍于高长恭手中掌握他的生杀大权,此刻也不敢与之硬碰硬,只好服服帖帖的认错。
高文的提醒似乎起到了作用。
果然,高长恭见他态度还算端正诚恳,眼底的冷意敛去了几分,开口间也平和了些,“嗯,好好反省。”
“喏。”
顾子墨松了口气,退出了高长恭的视线。
一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几乎双腿一软,便是跌坐在了地上。
心中地郁闷瞬间倾泻而出。
擦了擦鬓角的冷汗,顾子墨咬了咬牙关,气愤不已,“还不是因为你,若不是你,我又怎么会喝那两坛酒!真是气死我也!高长恭,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你会落在我手里,到时候,就算你哭着叫爹也没用”
顾子墨咬牙切齿的胡乱发泄一通后,学着高长恭方才教育他的语气,“你须得明白,以本王的能力,要捏死你,如同捏死一只蚂蚁,想要让你闭嘴保守秘密,易如反掌呸,就知道滥用私权!你给我等着,等我日后有机会面圣,一定参你一本!”
顾子墨并不知道此刻他义愤填膺的一番满腔怒火的控诉全都隔着这道墙落入了隔壁那人的耳中。
高长恭倚在门口,听着隔壁顾子墨的控诉,脸上虽然没有多余的神情,但若是仔细看来,会发现那双幽深如潭的眸底居然莫名的温柔,好像还夹杂着一丝丝浅浅的笑意。
顾子墨咒骂了一会便口干舌燥,喝了一壶茶后,打算接着骂的,却警觉的察觉到了什么。
朝着那堵墙望了一眼,心想:“这房子隔音效果不知道如何,自己这么说高长恭坏话,他若是听了去,自己岂不是罪加一等?”
想到这,顾子墨果断放弃了咒骂高长恭。
他换了一种方式,他打算将高长恭的恶行写下来。
他是个喜欢舞文弄墨的文人。
房间里的笔墨纸砚都是高文亲自为他置办的。
顾子墨坐下后,只用了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构思,便想好了该如何落笔。
下笔之后,几乎十分通畅的便完成了一首诗。
诗的大概意思便是将高长恭的恶行一一道来。
似是还觉得不过瘾,他在一旁还附上了高长恭的画像。
只是莫名的在下笔之后顿住了
“祸害啊!”
顾子墨发出感叹,那张脸他实在无法下笔将他画的太不堪。
带着纠结和不满,顾子墨以极为苛刻的手法将高长恭画了下来。
看着自己画里的高长恭他好看的剑眉故意被他画的又粗又短,他狭长迷人的瞳眸被他画的无神,鼻子也画成了通天鼻,嘴唇更是肥厚的与整张脸极为不般配。
“哈哈哈哈,叫你压制我,丑八怪!看看你多丑!”
顾子墨心中的郁气瞬间在看到这副丑男画后得到了发泄。
这一画,便是上了瘾。
顾子墨一连画了十多幅高长恭的图像。
一副比一副丑,每看到自己完成的杰作之后,他便笑得直不起腰杆来。
等最后一幅画完成时,已经破晓。
他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正要起身,门外传来了高文的声音,“子墨公子,您起了吗?”
“嗯,高总管有事吗?”
“有您的一封信”
一听见高文说信,顾子墨方才还无精打采的脸上瞬间爬满了兴奋,顾不得腰带没系好,赤着脚便走到门口,打开了门,冲高文激动的伸出书来:“信呢?快给我”
一定是高孝琳写的信。
顾子墨无比确定的想。
第十三章咬伤了他?()
“信被王爷收走了”
“他拿走我的信做什么?”
“子墨公子有所不知,王爷也是怕公子被有心人利用,是为了保护公子所以才”
顾子墨脸色垮了下来,“我算是知道了,他还在把我当细作是吧?”
深吸了口气,顾子墨咬咬牙,“他现在何处?”
虽然极其不想和高长恭打交道,可若真是高孝琳的信,自己岂不是要错过孝琳的消息?
“王爷他身体不适还在休息,子墨公子还是不要去打扰”
高文话还没说完,顾子墨已经推开了高文,直往隔壁高长恭的住处走去。
一推开门,见高长恭正卧在榻上闭目养神,顾子墨阴着脸走过去对高长恭伸出手来,“把我的信还给我!”高长恭闭着的长睫微微颤动了下,却是并未睁开眼,眉头皱起,那原本紧抿着的性感薄唇,微微掀动,“出去。”
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喙的王者威严。
“是孝琳的信对不对?”
顾子墨手握成拳,并没有因为高长恭的这声‘出去’就退缩。
他反正被困在这儿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