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兰陵-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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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还是瘦点好看,到是你,怎么看上去如此憔悴,是想我想的吗?”高孝琳心疼的拉着顾子墨的手,波光粼粼的眼睛里,倒影着顾子墨的脸。
顾子墨的双眸有些晦暗,内心有些空落落的。
奇怪了,本来失而复得的喜悦,却在一瞬间过后,变成了另外一番滋味。
尤其是面对这张和高长恭有那么些相似的脸,他更是觉得心头一阵阵莫名躁动。
“阿墨,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出了这么多汗”高孝琳伸手去为他擦汗,顾子墨摇了摇头,避开了高孝琳的触碰,“我没事,是我穿的有点厚,这里有些热”
第一百三十章他的心别人无法到达()
高孝琳眼神微微暗了几分,脸上的笑容却是依旧温暖照人,她笑吟吟的看着顾子墨的脸,“阿墨,你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紧张的连话都说不完整那个时候,你看上去有些傻里傻气的,却不知为何,有些可爱。”
“咳咳,你都记得啊”
顾子墨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好像现在想起来,的确是如此,当时他对高孝琳一见钟情,便偷偷地留意着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和她表示心意,却又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现在想起来,他第一次正大光明出现在高孝琳面前的时候,原来表现的那么不如人意。
但,他没想到的是,高孝琳居然会对他有印象,还在之后的相处中对他也有了感情。
当一个人的思慕,变成两个人的两情相悦时,顾子墨便觉得自己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人。
他想要和高孝琳永远在一起,矢志不移,海枯石烂也不够。
然而终是造化弄人,孝琳虽然只离开了半年,可他却坠入了高长恭的深渊
还能回到过去吗?可以吗?
在见到高孝琳之前,他曾经无数次这么问自己,然后的答案是,可以的,你不喜欢男人,你喜欢的人只有孝琳。
可,方才孝琳为他擦汗时,他却潜意识毫不迟疑的避开了。
为何会这样?
面前的人,是他最喜欢的孝琳啊。为何会连让她触碰都不愿意了。
顾子墨,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陷入了迷惘。
“阿墨,你怎么了?心事重重的样子”
高孝琳很快便察觉到了不对劲,伸手在顾子墨面前晃了晃,“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没事”
他伸手想去握住高孝琳的手,却顿住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变成这样。
“半年没见,你怎么对我生疏成这样?”高孝琳握住了顾子墨的手,这才察觉他手心都是汗,“你到底怎么了?”
“孝琳我我”话到嘴边,却是难以启齿的哽在了咽喉。
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若是高孝琳知道自己和高长恭的那些事,她肯定会对自己失望至极。
孝琳那么无瑕而美好可自己却犹如一潭烂泥,从和高长恭牵扯不清之后,他便再也回不到从前,不能和这么美好无瑕的她在一起了。
他已经配不上她了。
“你不会移情别恋,在我不在的这些日子,有了新人吧?”
看到顾子墨吞吞吐吐的模样,高孝琳的手松开了他的。
顾子墨没想到高孝琳会一眼看破,只是事情却不像她说的那样轻松。
“你你真的有了别人了?”
高孝琳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嘴唇在微微颤抖,“阿墨,你说话啊,只要你说你没有,我一定信你,我会信你的!”
“对不起孝琳对不起”
顾子墨心里头被生生的刺痛了。
他无法厚颜无耻的说出违心的话,“我已经不是过去的我了,我也回不到过去了”
“她比我好看吗?”
高孝琳吸了吸鼻子,抹去了眼泪,托起了顾子墨的脸,让他的眼睛和她的对视在一起。
顾子墨摇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比我喜欢你吗?”
高孝琳接着问。
顾子墨依然是摇头,他除了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办。
“阿墨,你喜欢她吗?比喜欢我还喜欢她吗?”
顾子墨终于没忍住,眼泪从眼眶掉落。
“孝琳,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
“阿墨,你知道这半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为了能见到你,为了可以早点见到你,我每天都在饱受折磨,我能活着见到你,你知道有多不容易吗?”
“对不起”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只要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很幸福,她是不是真的会让你幸福,你是否对你的选择不会后悔,你真的已经放下我了对我们的过去,你已经放下了你只要回答我,是不是这样,回答我”
“我放下了。”泪光闪烁着,别开了脸。
顾子墨忍着心痛,对高孝琳道。
就算没有放下,也要说放下,因为,他已经不配在喜欢她了。
“好,我就当你放下了,但,我要告诉你的是,我没放下,我高孝琳今生认定的男人只有你顾子墨,你不喜欢我了不要紧,我喜欢你就够了,想让我退出,除非让我亲眼见到你移情别恋的那个人是不是真的比我好,否则,我绝对不会成全你们。”
高孝琳的反应顾子墨很是意外。
记忆里,孝琳善解人意,如今,她却有这么强势的一面。
突然间想起了什么。
孝琳她可是皇家的公主
性子高傲一些,强势一些,也是很正常的。
“阿墨,你放心,若是她真的比我强,我会放手祝福你们,我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
望着高孝琳那坚定的神情,顾子墨叹息了声,眉头紧锁,“你真的要见他?”
“嗯。一定要。”
见高孝琳不像是说的玩玩,顾子墨知道,搪塞不过去了。
“其实,也不一定要和他见面,那个人,你应该是认识的。”
“谁啊?”高孝琳回忆着他和顾子墨身边的人,“我认识的人除了你就是你身边的那几个人了,可他们都是男人啊”
“他和你一样,出身皇族,他的名字叫,高长恭。。”
随着顾子墨话音落下,高孝琳还没缓过神来,良久她才道:“谁?你说,谁?”
“北齐战神兰陵王,高长恭。”
顾子墨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当着自己最喜欢的女人面前说起这个曾经他恨得牙痒痒的男人的名字。
“兰陵王?高长恭?我四哥?”
高孝琳喃喃自语,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你在说梦话吗?阿墨!”
“没有。”
顾子墨知道,高孝琳信了,因为他在高孝琳面前,伸出了自己的手指,枝头上的那个戒指。
“这是皇家之物,你应该认识。”
“是肃云戒,四哥的东西,他给了你你们你们”
高孝琳好像被抽走了力气,无力的坐在了椅子上,整个屋内陷入了死寂一样,只有那令人喘不过气来的压抑。
良久,高孝琳才开口,“什么时候的事?你以前是喜欢女人的啊,你对我的感觉,不像是装出来的,你喜欢过我的”
高孝琳的声音里,有着浓浓的悲伤,没有犀利的质问,却是带着一丝丝悲凉的感慨。
是啊,他曾经那么的喜欢过高孝琳。
不是装的,是发自肺腑的,真心的喜欢啊。
虽然现在这喜欢依然没有消散,但,却因为某种原因,他无法干干净净的喜欢她了。
“孝琳,我和你四哥在一起半年了。”
他想了想,还是把这半年来发生的事情都对高孝琳说了一遍。
闻言,高孝琳的脸色变了又变,“这么说,你是为了找我,才进的王府当了他的幕僚?”
“孝琳,事实如何已经不重要了,现在的我,配不上你你贵为公主,应该找一个疼你爱你,清清白白的男人”
“那你呢,你是因为喜欢我四哥才留在他身边,还是因为其他的?若是你是因为他能给你荣华富贵,我也可以给你,可我知道你不是那种贪图这些的人,你到底是为什么要留在四哥的身边是他强迫了你吗?”
顾子墨低下了头。
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好几次是可以离开高长恭的,那次爹娘都把他留在马车上了,只要离开,只要一走了之,就再也不用和高长恭有所交集了。
可他最终还是留了下来。
如今,面对高孝琳的盘问,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阿墨,不要为了任何人勉强自己,这个世界上,什么都可以将就,唯独爱情不可以将就。虽然我身在皇家,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但是,唯独爱情,我绝对不会屈服,我也喜欢你不要到时候后悔,我四哥这个人,他什么都好,人长得好看,又会打仗,武功高强,但他唯独是一个没有心的人,他不会爱任何人,也不会让任何人爱他,他把自己锁在一个只有他自己的地方,谁也无法到达,所以,我真的很担心你啊,若是你说的那个人是四哥,我想,我真的没办法放手,我没办法祝福你们,因为,你注定了,不会获得幸福啊”
高孝琳不是那种会在背后诋毁谁的人。
何况,那个人还是和她同样出身皇族的人,被她称为四哥的人。
是啊,高孝琳说的是对的。
高长恭的心,没有人可以到达,亦不会是他顾子墨。
“孝琳,今天能再次见到你,我真的很开心,但是有些事情我”
“我不逼你,也不怪你,你也别把自己逼的太紧了,阿墨,我会在这里等你,若是你回心转意,还想和我在一起,我们就从龙湾码头离开,去一个别人找不到我们的地方。”
高孝琳的提议,听上去很让人心动,顾子墨的心却突然生生的刺痛了起来。
这种有些不甘心又有些刺痛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高长恭,为何会这样?
为何只要一想要离开你,就会莫名心痛
第一百三十一章痴人者梦()
“这个你拿着,若是你想通了要和我一起走,便拿着这个信物到这里来找我,我会安排好一切的,阿墨”
拿着高孝琳给的信物,顾子墨出来时,并没看到常青。
大概是有事他便提前回去了吧。
他一步一步沿着龙湾码头的路边走着,每走一步,脚下的步子好像有一千斤重。
不该如此的,不该如此消沉的。
突然下起了雨来,雨水没多时便侵透了他浑身的衣物。
顾子墨低着头,一步一步继续前行着,冰凉的雨水,并不能让他此刻更加清醒一些。
反而让他更加迷茫了。
也许是眼花了,他居然见到了前方不远处站着一个身影,虽然看不清楚他的脸,却像极了高长恭。
是他吗?会是他吗?
他顿在了原地,呆呆的看着那模糊不清的身影。
眼眶越来越热,心头越发酸楚。
他低头在抬头时,却发现,那身影竟然不见了。
他仓惶的朝着四周望去,却什么也看不到了。
果然是看花眼了吗?
肩膀上一沉,有一道责备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你是猪么?雨下这么大,不知道找个地方避避雨?”
“殿下?方才真的是你?”
顾子墨以为是看花眼了,没想到真的是他。
他愣愣的瞪大了眼睛看着这突然出现也和他一样浑身湿透的高长恭,突然就噗哧一声笑了起来,“殿下,你还说我是猪,你也不看看你,浑身上下也都淋的湿透了。”
高长恭瞪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抓着他的手便朝着一个破庙走去。
破庙里四处漏雨,但却好过在外面又是被风吹又是被雨淋的。
高长恭去捡了些柴火,生了一堆火后,望向了顾子墨,“愣着做什么?把衣服脱了。”
“啊?不”
“本王又不是没见过。”高长恭睨了一眼顾子墨红到耳根的脸,伸手解开了他自己的腰带,露出了健硕精壮的身躯。
顾子墨看呆了,他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
明明高长恭有的他也有,但就是移不开视线。
高长恭将湿了的衣物放在一旁烘烤,狭长的眼皮微挑,瞥了一眼盯着他直看的顾子墨,道:“你若是继续这般盯着本王看,本王可不敢保证会不会在这里要了你。”
“咳咳咳”
顾子墨急忙收回视线不敢在乱撇,一边颤抖着手把外袍脱下来烘烤。
高长恭没理会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火光下印忖着他那张举世无双的容颜,却透着一丝黯然。
“殿下,你不是去邺城了吗?为何会在这”
“你呢?不是哪里也不想去,要在王府呆着么?为何会在此处?”
不但没有问出什么来,反而被高长恭反问的说不出话来,顾子墨有些哑然的低下了头,“我随便走走”
“哦,本王还以为,你喜欢那家酒楼的饭菜。”
“什么酒楼?”顾子墨的心突然紧了几分。
直觉告诉他,高长恭绝对不是偶然出现,他可能什么都知道了。
“难道本王猜错了,那家酒楼,除了饭菜,还有别的什么吸引着你不惜这么远冒雨赶来寻觅?”
高长恭并没看顾子墨,问这些问题时,他显得十分漫不经心,好像只是随口一提,可顾子墨却是如坐针毡,他肯定知道了,他绝对什么都知道了。
“怎么不说话了?本王印象里,你可从不是这般寡言之人,难道是那家酒楼里,有什么不能对本王言说之事?”
“殿下不是的”
“既然不是本王不能听的,那便说说吧,正好也没别的什么事可做,权当解解闷了。”
“我我”
“不急,想好了在说,本王有的是时间听你说。”
“我去见了孝琳”本以为说出高孝琳,会从高长恭脸上看出点什么来,没想到,高长恭的脸色一如方才那般,冷静的好像看不到一丝波澜。
良久,高长恭才抬眸望向了顾子墨,“你为何没答应她?”
“什、么?”高长恭为何会这么问。
“你方才不是还问本王,为何没去邺城,为何在此处么。”
“”顾子墨的心突然揪了起来,突然不想听高长恭说下去了。
“本王在你去见高孝琳之前,便已知晓她在此处。”
“你竟然早就知道,那你说你去邺城,都是故意让我放松警惕为了跟踪于我才这么做的你为何要这样?”
“为何?这话该是本王问你,不是一直想和高孝琳双宿双栖远走高飞么?机会也给你了,你为何犹豫不决没有直接跟她离开呢,顾子墨,究竟是什么让你有所牵绊?”
高长恭突然逼近,他的气息混入顾子墨的呼息,顾子墨只感觉心脏骤停,有密密麻麻的汗液顺着背脊冒出。
“我”究竟是什么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在高孝琳说出那些话时,他的心很痛,却很不甘心,他不想就这么一走了之,他想确认一件事,向那个人确认一件事
可,当那个人就这么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他缺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高孝琳说他是一个无心之人,没人能走进他的内心。
顾子墨却知道不是的,他并不是一个没有心的人,他是有心的,只是他的心,全都给了那个他所思慕的人罢了。
忽然间眼眶涩的厉害,有什么东西不受控制的往外涌出,他知道那是什么却把头埋得很低,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音,不让高长恭有所察觉。
良久,肩膀上被人轻轻的拍了拍,他听到了高长恭道:“记住你的选择,顾子墨,本王只给你这一次机会,你既然没跟她走,往后就再也不要想着离开本王。”
许是淋了雨心情又大起大落,顾子墨病倒了,比以往几次都要重。
一回王府便失去了意识。
高长恭衣不解带的守着他,天明时,斛律须达过来了。
高长恭起身,看了一眼尚在熟睡中的人,为他掖了掖被子,这才走了出去。
“殿下,果然如您所料”
斛律须达凑到高长恭耳边低语了几句,高长恭点了点头,“办得不错,继续跟进此事,本王要那几人处付出的代价可远不止如此。”
“诺,末将明白。”
斛律须达看了一眼顾子墨房间的方向,“殿下,小墨他还好吧?”
“他没事。”
“哦,那就好。”斛律须达又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眼高长恭,高长恭冷冷的抬眸瞥了他一眼,“还想问什么?”
“殿下您肯定很心里乐开花了吧?毕竟公主殿下可是唯一能把小墨带离您身边的人,但她却失败了,由此可见,小墨他对殿下您其实”
高长恭狭长的黑眸微眯,冷笑一声打断了斛律须达,“小墨?叫的真亲密,你莫不是也想挖本王的墙角?”
“啊末将没有,末将是喜欢女人的,殿下您明察啊”
“滚。”
斛律须达擦了把汗销声匿迹。
宋别自从那日从县衙回去之后,便一直心绪不宁。
他无法确定宇文邕对顾子墨是什么心思。
他很清楚宇文邕是个怎样的人,那是一个真正的地位,比北齐的高纬更精通帝王之术。他既会驾驭人心,亦会行军打仗,熟知兵法。
他深藏不露,看似平易近人,却处处透着毒辣狠绝。
所以,他一直不信这样一个精于算计的帝王会对顾子墨那种人有什么想法。
唯一可以用来解释那些举动的,便是高长恭了。
若是顾子墨身后没有高长恭,只怕宇文邕看也不会看他一眼,又怎会为了他做那些事?
宋别正揣测着,门外却传来了通报声,“宋大人,不好了,镇南侯出事了”
“什么?侯爷方才离开还好好的,怎会出事?”
“宋大人,小的没敢骗您,是真的,侯爷在无极楼用了那种药弄死了好几个人,还都是北齐的门阀贵族这件事,怕是闹大了,难以收场了”
宋别心一慌,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侯爷现在何处?快,带我去!”
宋别十二岁便和镇南侯相熟,十四岁心属镇南侯,陪伴镇南侯已经有十几年了。
他知道镇南侯风流成性,可他也知道镇南侯那么做,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