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兰陵-第7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高长恭睡的正蒙着,被吵醒,眼神还没清明,迷糊着看着顾子墨对着他说什么。
“别吵。”他抬起手轻点了下顾子墨的鼻尖。
顾子墨忙闭上了嘴巴,高长恭居然靠下,接着睡了。
“算了,你爱在哪里睡就在哪里睡吧,没人和我抢床睡,正合我意!”
顾子墨也累了一天了,按理说该是倒床就能睡着的,可他不知为何,总是心绪不宁。
时不时的抬起头朝着高长恭坐着的位置望去,屋内只留着一盏灯,光线很暗,但大概可以看到高长恭依然是跟方才一个姿势的靠在椅子上睡着。
“殿下,殿下你真的不回床上睡吗?”顾子墨终究还是没能沉住气,起身走到了高长恭面前,轻轻的晃了晃高长恭。
高长恭却是一动不动,根本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顾子墨只好放弃,他去拿来了自己的外袍盖在了高长恭的身上。
这才回去榻上躺下,“管你睡哪里呢!”
顾子墨将被子拉到头顶,把脸埋进被子里,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困意来的很慢,但好在他终于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辰时之后了。
顾子墨伸了个懒腰,从榻上做起来,却一眼就看到了那一动不动的在地上躺着的人。
他的眼皮狠狠地跳了几下,心脏狂抽,“殿下,你干嘛呢”
怎么睡地上了难道,昨夜高长恭想睡榻上,被他踢下去了?
“殿下?你”
高长恭依然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顾子墨这才察觉出了不对劲。
“殿下!”
他赤着脚跳下床,将高长恭从地上翻了过来,他的额头跌破了皮,脸色透着不正常的红色,身上的温度烫的惊人。
顾子墨这才反应过来,高长恭居然发烧了!
难怪他昨天夜里会睡的那么死,怎么叫都没反应。
“殿下;你醒醒”在顾子墨的印象里,高长恭的身子就是铁打的,受那么重的伤也能恢复的活蹦乱跳的,一个区区发烧根本不足为惧。
可,在高长恭发烧了整整三日都没有醒来,反而浑身开始发紫,顾子墨这才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连忙去请来了郎中。
“这位公子他中了毒。”郎中的回答让顾子墨大吃一惊,居然是中毒!!
为何高长恭会中毒?自己却安然无恙?
“此毒无色无味,具体有什么成分,我也不得而知,也只能开出几副药暂时压住毒性,但,要根治,还需要知道这毒药里究竟有什么方可对症。”
郎中的回答让顾子墨的心揪了起来,“有劳您了。”
喂高长恭喝下药后,高长恭的烧总算是退了,可依然处于昏迷之中。
第一百四十二章剜心取血()
“殿下”
顾子墨紧紧地握着高长恭的手,衣不解带的守在他的身边。
可,毒性暂时压住的期限越来越短,高长恭又开始发烧,浑身都透着一股诡异的黑气。
顾子墨这几日为了照顾高长恭,也是几乎没有合过眼,可眼见着高长恭这么躺着日渐严重,顾子墨再也坐不住了。
他跑遍了整个城镇,最后还是找到了那个为高长恭诊治的郎中。
“求求您了,救救他吧,他真的快撑不住了我方才见他连呼息都快停止了求您了一定有法子的,多少钱我都没问题,只要你能为他解毒”
“这”郎中叹息了声,摇了摇头,“其实,我回去后翻了翻医书,对此毒虽然没有明确掌握,但,却大概了解了一件事情。不过,在此之前,公子需要回答在下,你朋友这毒是如何中的,又是何时初次发作的他最近都吃了些什么?”
“这”顾子墨对于高长恭中毒,也是发现他昏迷后请了郎中来才知道的。
关于先前对高长恭,顾子墨居然一点都没察觉出他身体有何不妥。
心头越发的内疚自责起来,若是对高长恭多一点关注,再多一点,一定能发现他身子不适,一定能早点知道他中毒的事
“公子?可有想到,他是何时中毒的?”
“我也不知道,那日他昏迷不醒,我也是请您来了为他诊治后才知道他是中了毒至于,他吃了什么,我这几日都和他一直在一起,按理说,吃的都一样,他中毒了,我却没中毒,这难道?”
顾子墨突然想起高长恭说他吃了这家客栈的招牌菜。
难道是招牌菜里被下了毒?
“郎中,请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顾子墨急忙起身推开门冲了出去。
一到楼下的柜台,一把揪住了那掌柜的衣襟,“是你们下的毒的是不是!”
“下毒?”掌柜的一脸莫名其妙,“这位客官,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和我一起住店的那位公子,他因为吃了你们的饭菜中了毒!快点把解药拿出来!若是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客官,这真是天大的误会啊,那位公子他从未吃过我们店里的食物,又如何会被我们下毒呢?”
掌柜的一脸愁苦的说道,一旁的小二也跟过来解释道:“是啊,掌柜的说的都是实话,和你一起的那位公子,是来店里问过饭菜的事,但我们向他推荐招牌菜被他拒绝了,他还给了掌柜的几锭金子,让掌柜的把伙房腾出来供他使用,哦,我想起来了,他好像做了大米粥”
小二的话,让顾子墨渐渐的冷静了下来。
那日高长恭的确端来了一碗粥,现在想起来,高长恭当时说他吃了招牌菜,可能都是骗他的。
“客官,我们真的没下毒啊”
顾子墨松开了那掌柜的衣襟,失魂落魄的朝着楼上的房间去了。
想来也是,掌柜的若是要害高长恭,自己方才那么冲过去,早就被掌柜的派人拿下了。
看来高长恭不是在这客栈中毒的,那,会是什么时候呢?
突然,顾子墨想到,好像在马车里,高长恭就有些嗜睡,难道,在马车的时候高长恭就已经中毒了?只是那个时候毒素没有发作。
一进屋子,见郎中正在为高长恭把脉,等郎中把好脉后,顾子墨忙开口问道:“他还能撑多久?”
“这个,我也不好说,这种毒极其霸道,在人体内会令中毒之人遭受剜心之痛,极痛难忍,你别看他现在昏迷着,但肯定很痛苦故而这毒何时会要了他的命,就要看他的承受力能撑到什么时候了说来也是奇迹,你这朋友,真非一般人,受了外伤还未痊愈又中了这等奇毒,却还能靠着自己的意志力撑到现在,这绝对是寻常人做不到的。”
“你说他身上有外伤?”顾子墨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并没察觉到高长恭受伤。
只感觉他有些消瘦,别的什么都没发现。
郎中这么一提,顾子墨这才反应过来,好像那日高长恭未着寸缕的下床,他看到了高长恭胸口上方有一道疤,那伤疤还是浅粉色的,明显的是新伤。
顾子墨忙伸手去解开高长恭的腰带,把衣衫拨开来,那粉色的伤口出,此刻居然在冒着黑色的毒液。
“郎中,怎么会这样他的伤口”
郎中忙凑了过来,看到伤口出的毒液后,脸色大变,“真是没想到,没想到啊”
“郎中,您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是不是他的毒,有解了?”
“这毒原来是为了延续他的性命,诶,他这是以毒攻毒之术啊”郎中摇了摇头,叹息道。
“以毒攻毒?”顾子墨不解的睁大了眼睛,“你是说,他是靠毒药延续性命?”
顾子墨的眼睛定落在了那一道伤疤上,那伤口到底是因何而来的?是谁伤了他,险些要了他的性命害的他不得不靠毒药延续性命?
“哎,这毒,我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毒,所以,想解毒,只能等他醒了,问了他是什么毒才能解。”
“可是他已经这样了,怎么才能让他醒来呢?”
“这个嘛”郎中的脸色突然有些怪异。
“郎中您但说无妨只要能让他醒来,我做什么都可以!钱更是不成问题。”顾子墨以为郎中吞吞吐吐是想要钱,忙去拿包袱,郎中却喊住了他,“公子误会了,我想说的是,想让他醒来,到是有个法子,但这个法子,有些难以启齿。”
“是什么法子?您说吧”顾子墨听到难以启齿几个字的时候,居然想歪了。
不会是要跟高长恭做那种事刺激他醒来吧?
“他中的毒使得他的意识暂时消失了,但,唯有心头血可以唤醒他的意识,若是,有人以心头血喂养,不出三日,他的意识便可清明,到时候,大概就能醒来了。只是,这心头血可不好取啊”
“我可以把我的心头血给他!可以吗?”顾子墨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只要能让高长恭醒来,区区心头血而已。
“公子,心头血不是一般血,是剜心取血,先不说会有怎样的风险,首先献血之人,必须要身体健硕,能抗住剜心之痛你”郎中摇了摇头,面色凝重的道:“我见你气血并不充足,若是在献血给这位公子,只怕你自己也会有性命之忧!”
“不碍事,就让我给他献血吧!”
顾子墨生怕郎中不答应,掀开衣摆,对着郎中跪了下来。
“帮帮我们吧,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求你了,帮我们吧”
“公子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我答应就是了,只是,公子,你可要想好了,取心头血不但奇疼无比,还会伴有后遗症这后遗症对一个男人而言,是极其大的打击,他会令你的肾脏受到损害,极大可能导致你今后不孕不育也就是说,你若是献了心头血给了这位公子,你将面临绝后的困境这后果,实在是太大了啊你还是好好的考虑清楚吧!”
“不用考虑了!就取我的心头血给他吧!至于无后”顾子墨早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一切的一切,在高长恭的生死面前,都微不足道。
“好,既然公子已经做出了决定,那么,我知道了。”
郎中叹息了声,看了一眼躺在榻上昏迷的绝世男人,又看了看顾子墨,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两位公子之间的真情,实属当世罕见,若是这位公子能逢凶化吉,定会感念公子的情谊。”
顾子墨用力的点了点头,握住了高长恭的手,“他一定会逢凶化吉的,一定会。”
“公子,你准备好了的话,我们便开始了。”
“开始吧,多等一刻,他便会多一点危险。”
顾子墨从未有一刻这么坚定一件事。
郎中打开了行医箱,从里面取出了一根布条,“公子若是剧痛难忍,就咬着这块布条,这布条是用药泡过的,能稍微减轻一些你的疼痛,在剜心取血时,若是公子想放弃了,可以随时告诉我”
“谢谢郎中,我可以的。”
顾子墨接过了布条,张口咬住。
他没有闭上眼睛,在郎中从行医箱里拿出刀,朝着他走来的时,他一点也没有惧怕,他的双眼一瞬不瞬的看着高长恭泛着黑气的脸,眼神坚定的在心头暗暗道:“殿下,我一定会救你的,你会没事的。”
噗的一声,刀子切开了血肉,顾子墨清晰的听到了那种血肉被挑开的声音。
前所未有的疼痛让他一瞬间汗如雨下。
“公子你若是现在喊停,还来得及”
“不不用继续我可以”顾子墨摇着布条,含糊不清的道。
他的意识已经因为这剧痛变得恍惚了起来,但,他不想就这么被疼晕过去,他想亲眼看到高长恭喝到他的心头血。
“哎,那么,我开始取血了。”
随着郎中的话音落下,顾子墨的心脏狠狠地痉挛了起来,他看不到那尖锐的刀如何划开心脏取血,却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这剜心的剧痛,原来这么痛。
眼泪早已经在受痛时不受控制的涌出,他却紧紧地咬着布条,双目死死地盯着高长恭,模糊的视线里,他看到了郎中将取好的心头血一点一点的喂进了高长恭的嘴里,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什么都不及你重要()
顾子墨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躺在榻上,而原本这里躺着的高长恭却不知了去向。
“殿下!殿下”
起身太猛了点,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的他呲牙,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高长恭走了进来,他的手里端着一个汤碗。
顾子墨望去,高长恭的脸色还是有些中毒后的乌青色,但,总算是醒了过来,“殿下,你怎么起来了?”
顾子墨连忙下床,却被高长恭冷冷的喝斥道:“谁准你那么做的?”
“什什么?”怎么他还突然就生气了
“就算是为我,我也不希望你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高长恭厉声斥责着,将汤碗放下,转身居然就走了出去。
“殿下你”
顾子墨无端被凶,心头一阵阵憋屈。
瞥了一眼高长恭放在桌上的汤碗,居然是猪肝汤,闻着还挺香。
顾子墨不由伸手轻轻的摸了下胸口,“他突然生气,难道是因为我取了心头血?”
喝完了一碗汤,顾子墨感觉整个人恢复了些力气,只要不大声说话,走路的时候小心一些,伤口并不是很疼,是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
他此刻更想知道高长恭的毒是怎么回事。
郎中的话言犹在耳,高长恭是因为身体的伤势才以毒攻毒的。
出了房间,他在走廊上看到了高长恭,高长恭穿着单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黄昏下,他的身影带着一丝丝无言的孤寂。
“殿下,你怎么了?”
顾子墨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好凉,这个温度,把顾子墨吓了一跳,“别站在这吹风了,着凉了该如何是好”
拉着高长恭准备往屋子里去,高长恭的身子却是一动不动,顾子墨根本拉不动他。
“殿下,回屋子里好不好?”
高长恭微微抬眸,望向了顾子墨,他幽深的眸子里一片平静,好像方才心事重重的模样并不是他所表露的。
“殿下”
“汤喝了?”
“嗯,喝了,是你做的吗?”顾子墨想起了掌柜的说的话,高长恭给了掌柜的金子自己去了伙房做了百米粥,当时还骗他说吃了招牌菜。
“回屋去。”高长恭从顾子墨的手中抽了出来。
顾子墨怔住了,不解的看着他,“殿下你怎么了?”
突然觉得高长恭有些在疏远他。
“如若是因为我取心头血救你的事,这真的没什么的,一点血而已比起你的性命,这根本不算什么我”
高长恭正要转身离开,却因为顾子墨的话,定在了原地。
他望着顾子墨攒握拳头,一脸认真的模样,心头忽然有什么东西在翻腾,“我的性命,真有那么重要?”
顾子墨用力的点头,“嗯。”
“你以后后悔了怎么办?”
“以后的事谁知道,我只想现在不后悔。殿下,你能醒过来,别的都不重要了”顾子墨生怕高长恭真的染了风寒,索性解开了自己的衣袍,“殿下,披上吧,你若是实在不想回屋,至少在披一件衣衫,别被吹着。”
高长恭没有去接那件外袍,却是将顾子墨一把搂入了怀里。
“啊嘶”
顾子墨的痛呼声,让高长恭手上的力气,瞬间松开了。
“对不起,我弄疼你了?”
高长恭松开了他,有些紧张的往顾子墨的胸口看。
“没事的,就是方才碰到了就一点点疼”
“顾子墨。”高长恭突然很严肃的喊他的名字,让顾子墨有些不知所措。
“嗯?”
“为了和高孝琳远走高飞,你可以以死相胁。又为何要为了我不惜绝后来用心头血唤醒我?你为何要如此”
面对高长恭突然的质问,顾子墨脑子一片混乱,吞吞吐吐却是说不出话来,“我我”
“我对你而言,很重要吗?”
高长恭伸手抚摸上了那张因为紧张在微微冒汗的脸。
顾子墨将脸埋在他的掌心,有些混混沌沌的点头,“嗯。”
“那你,相信我吗?”
“嗯。”
“既然你也相信我,那么,你现在就回屋子里,好好歇着,明日”高长恭突然没在说下去。
顾子墨的心头一阵不妙的感觉袭来,“你是不是要丢下我,自己离开?”
高长恭没有说话。
顾子墨不依不饶的看着他,“你中毒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沧海师父他没为你解毒吗?”
“中毒的事,你不用担心,一个月才发作一次。”
高长恭说的轻描淡写,听在顾子墨的耳朵里,却让顾子墨觉得刺耳,什么叫一个月才发作一次。
他发作的时的样子,顾子墨是真的被吓坏了。
只要一想起那个模样的高长恭,顾子墨至今还感觉心脏怦怦直跳。
“殿下,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我已经决定好了,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别把我丢下,让别人照顾我”别人又不是你。
“你真的要和我一起?”高长恭的神色并无欢喜,反而更加沉重了。
“嗯。”顾子墨无比的坚定,和他在一起,至少下次他在毒发昏迷,自己还可以用心头血唤醒他。
“”高长恭不说话了。
顾子墨脸色阴沉了下来,伸手戳了一下高长恭的腰,“殿下你不可以言而无信的,你答应我,要带我去看灯会,这等会还没看呢,你可别又想把我甩了。”
“”
高长恭凝视着顾子墨的脸,良久,他终于开口了,“知道了。”
顾子墨总算松了口气。
但,对于高长恭中毒的事情,他却心里大概有了个底。
这毒一定有蹊跷,有机会见到斛律须达,一定要问个清楚。
回到屋子,高长恭非要顾子墨卧榻休息。
顾子墨拗不过他,只好照做。
高长恭在一旁静坐着,好像是在打坐。
两人这么安安静静的过了一夜,天亮后,顾子墨和高长恭吃过早膳,便提议,“殿下,你先前不是要去个地方见几个人吗?不如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不行。”
高长恭一口回绝了他。
“为什么啊?我们在这客栈也逗留了有些天了”
“这几日天气不好。”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