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兰陵-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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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顾子墨想到了昨夜常青的戏言,没想到真被他言中了,一睁开眼睛,居然真的就看到高长恭了。
“自然是你睡着的时候。”
见顾子墨呆头呆脑的模样,高长恭噙起了一抹浅浅的笑容,从榻上起身,“怎么这么看着我?不认识了?”
顾子墨摇头。
今天的高长恭感觉和昨天完全不一样,他好像又变回了之前和他在一起的那个高长恭。
只是为何昨天在宫里看到的高长恭会那么冷漠呢?
好像要刻意和他划清界限,那么冰冷的他,顾子墨感觉心里堵得慌。
“你今天和昨天感觉判若两人”
“是吗?”高长恭伸手从一旁拿起顾子墨的外袍,居然屈尊为顾子墨穿衣。
顾子墨忙推辞,“我自己来就好了”
“用过早膳,我让人送你回紫金巅。”
“嗯。”
顾子墨并没多想,在紫金巅至少是沧海师父的地盘,远离世俗尘嚣,其实挺好的。
也难怪太上皇会想要躲避到深山之中了。
上马车时候,顾子墨发现高长恭并没上来。
他不禁脸色黯了下来,掀开车帘,望向了高长恭,“殿下,你你不回紫金巅吗?”
高长恭点头,“嗯,暂时不回去。”
“哦那你多保重。”
顾子墨放下了车帘,马车缓缓动了起来,他说不清心头是什么滋味。
高长恭支开自己,定是有原因的,想来自己不会武功,又没有办法帮他,如此也好。
回到紫金巅,便彻底没了高长恭的音讯。
高文和几个暗卫留在了紫金巅。
顾子墨每日日复一日的吃喝以及对着天空发呆,有时候他坐在屋檐下看星星看月亮,一看便是一宿。
一眨眼便是一个月过去了,这一个月,高长恭并没回紫金巅。
沧海到是回来了一趟。
还给他带了礼物。
礼物便是从邺城买回来的烤全羊,顾子墨一向对美食没抗拒力的,可,却不知道是怎么了,这只香喷喷的烤全羊,却没办法唤起他的任何食欲。
“小家伙,怎么不吃啊?这可是整个北齐最出名的烤全羊,百年老店,味道绝对鲜美”
“谢过沧海师父了,只是我没什么胃口,还是师父你吃吧。我将先失陪了。”
顾子墨起身就要离开,被沧海拦下了,“慢着,你这小家伙,说吧,谁欺负你了?”
顾子墨愣了一下,他已经故作轻松的没在沧海面前表露心事了,可沧海还是看出来了。
“我我没事,没人欺负我”
“谁信啊,你看你这黑眼圈,是多久没好好睡觉了?不是想我那徒儿想的吧?”
沧海说话一向直接,顾子墨的脸刷的就红了,“不是,沧海师父你别胡说”
“真的不是?”
“嗯。”顾子墨忙点头道。
“既然你不想他,那罢了,他的那些事,我就没必要跟你说了。你不是要走吗?去吧,老朽我自己吃。”
沧海说完,便对顾子墨摆了摆手。
顾子墨却定在了那里,方才沧海的意思是,他有话想对自己说,并且极大可能是跟高长恭有关的。
“怎么不走了?”
沧海噙着笑意睨了一眼顾子墨。
“我我还是陪沧海师父在坐一会吧。”
顾子墨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并恭敬的为沧海倒了杯茶。
沧海笑吟吟的接过茶,“这才像话嘛。其实,我也挺喜欢你的,心思单纯,人也温和,我那不肖徒儿和你在一起,到是天作之合。”
“沧海师父,你误会了,我们我们没有”
“你就别不好意思了,你和我徒儿之间是什么关系,能瞒得过别人,瞒得过我么?”
“沧海师父,我们真的不是”
“好好好,你脸皮薄,我就不逗你了,你其实是因为我方才说到关于他的消息,才留下来的吧?”
顾子墨这次没否认,点了点头,“沧海师父,殿下他近来可好?他的毒是不是已经解了?还有陛下那里,还有为难他吗?”
“你这问题这么多,老朽我都不知道该回答哪一个了。”
沧海拖着下巴,笑的狡猾。
顾子墨低下了头,“我不好意思,我只是”
“他的毒你就别担心了,当今圣上也没怎么为难他,到是有另一件事。不过,这件事,你知道了,或许对你并无好处所以,你还是别知道了。”
“什么事?还请沧海师父明说吧。”
“斛律雪为我那徒儿挡了致命一剑,危在旦夕,我那徒儿可能要处于恩情照顾他一些日子,这也是近日里他为何一直没有回来的缘由。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了,毕竟那个女子长的很不错,我那徒儿和她到也登对,虽然过去没什么感情,但,这么朝夕相处,难免会日久生情若是你也放任不管的话,或许”
顾子墨不记得自己是如何从膳房一路回到自己房间的。
沧海说的话在脑子里不断的盘旋回放。
“虽然过去没什么感情,但,这么朝夕相处,难免会日久生情”
是啊,斛律雪那么好看的美人,任谁看了不会心动?
高长恭过去对他没感觉,不代表现在不会。
朝夕相处,日久生情,这八个字好像刻在了顾子墨的脑子里。
“殿下,你真的会喜欢上斛律雪吗?”
“傻瓜,你想知道他会不会,下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沧海不知道何时出现,突然插话把顾子墨吓了一跳。
“我我答应他回到山上等他”下山的话,万一给他添麻烦了
“可你看看你自己现在这副模样,或许等不到他回来你就把自己的身子熬坏了,要下山便下山吧,不想将来后悔的话,就早点去宣示主权。”
沧海说完,一闪身不见了。
顾子墨犹豫了一整宿。
不管沧海说的是不是真的,他知道自己坐不下去了。
若是高长恭真的对斛律雪动了情,他会离开,走的远远的。
第一百五十六章死也不会对不起他()
若是高长恭需要他在身边帮忙照顾斛律雪,他自然也是没有怨言,必当全心全意,毕竟斛律雪为高长恭挡了致命一剑,就凭这一点,他便该尊重斛律雪才是。
下了山,顾子墨根据沧海的提点,找到了高长恭先前落脚之处。
只是他去的时候,并没看到高长恭,只有苏浙在那里。
“苏大人,怎么只有你在这儿?殿下呢?听说雪小姐受了重伤,现在不知怎么样了”
“顾大人?你来了?殿下他今日一早便带着雪小姐回斛律将军府了,雪小姐伤势一直没有好转,所以殿下就”
“斛律将军府吗?能不能带我进去,我想探望一下雪小姐。”
顾子墨话音刚落,苏浙的脸色却沉了下来,“顾大人,这件事,恐怕我帮不了你,斛律府别说是您,我也进不去,所以更别说带你进去了。”
“知道了,你去忙吧,我该走了。”
顾子墨找人打听了一下,便前往了斛律府,府门口重兵把守,他显然是进不去了。
看着那高高的院墙,高长恭此刻就在里面,而斛律雪和他
“我在做什么?我在这里伤怀做什么?”
顾子墨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站在这看着那院墙叹息伤怀。
高长恭是天下人的兰陵王,而斛律雪是他的救命恩人,自己在介意什么?
天色渐暗,电闪雷鸣,不一会儿,大雨瓢泼。
顾子墨站在雨下的身子格外单薄。
“小清子,你知道我该怎么办吗?我好像总算能体会你说的那种心情了感情原来真的身不由己我对高长恭不知道是不是喜欢,但是,一想到他可能会对别人日久生情,我的心里原来是会这么介意,小清子,我该怎么办,离他远远的?要不要就此消失,永远也别在回来,可是我真的能做的到吗?我真的还离得开他吗?”
一步一步,每一步都极其沉重,直到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顾子墨醒来的时候,整个人被五花大绑,有吵杂的声音和难闻的气味混杂在空气里。
他迷迷糊糊的听到了有淫邪的笑声:“把脸洗干净,长的还不赖,这种细皮嫩肉的公子哥搞起来最带劲了。”
“待会谁先上?”
“抓阄吧?这么好的货色,大家都等不及!抓阄比较公平!”
“那就抓阄好了,看运气来定!”
顾子墨再愚钝也知道那些人在说什么了。
没一会儿,那几个人已经通过抓阄决定了先后的顺序。
一个大黄牙的丑男人朝着顾子墨走了过来,他边走过来,便解开腰带。
顾子墨浑身被捆绑着,嘴里也被塞着东西,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也无法做出任何抵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朝着他逼近。
顾子墨啊顾子墨,没想到你会沦落到被几个乞丐羞辱的地步。
绝望的感觉让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殿下,永别了。”
破庙外,雨依然下的很大,马车上的一男一女都静默了良久,李娥姿终于还是没忍住开了口,“主上,你只要不管这件事,等顾子墨吃了苦头,他便再也不会回去找兰陵王,那么,您便可以把顾子墨握在手心了”
“你说的,是没错。但是,朕又如何能让他真的吃了苦头?”
宇文邕跳下了马车,不顾大雨,朝着破庙冲了进去。
顾子墨屈辱的泪水淌满了整张脸,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扯的七零八落,突然,噗噗的利器穿透血肉发出的声音传来,顾子墨感觉那压着他身体的丑陋男人好像没了动作,这才睁开了眼睛。
那些乞丐倒在血泊里,每个人都身中数刀,而,持刀杀了他们的,竟然是宇文邕。
宇文邕浑身湿透的站在那里,手中的刀刃上还在不断的滴着血。
看到顾子墨睁开了眼睛看向了他,他的手一松,那把刀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墨,你别怕他们已经死了”
宇文邕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担忧,似乎是怕自己这满手鲜血的模样吓到了他。
他拿出一块手帕擦了擦自己手上的血迹,这才走到了顾子墨面前,伸手解开了捆绑在他身上的绳子。
见顾子墨脸上和脖子处多处青紫,显然是那些乞丐殴打所致,宇文邕的脸色难看至极。
脱下了外袍,盖在了顾子墨的身上,弯腰把顾子墨从地上抱了起来。
顾子墨没有说话,只是愣愣的看着宇文邕抱着他走出了破庙。
破庙外听着一辆马车,他看到李娥姿从马车里走了出来,宇文邕抱着他上了马车,却不等李娥姿上马车便命马夫驾马而去。
躺在宇文邕的怀里,顾子墨感觉脑袋越发沉的厉害,虽然知道宇文邕也不是什么好人,可现在,他却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任由自己昏昏沉沉的陷入沉睡。
再次睁开眼睛时,人已经躺在了干净宽敞的屋子里。
“咳咳”顾子墨轻咳了声,撑着身子起身,却看到了守在床边撑着脑袋睡着的宇文邕。
顾子墨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滋味,明知道宇文邕接近他是有图谋的,却还是该感激他,若非昨夜宇文邕出手,他已经被那些乞丐侮辱了,或许也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可,也或许是另外一种可能。
自从宇文邕把他的名字刺在自己身上引发高长恭误会之后,顾子墨便一直觉得,宇文邕是一个很危险的人。
许是察觉到了什么,宇文邕迷糊着睁开了眼睛,看到顾子墨坐了起来,他忙身上去探顾子墨的额头,确定他退烧了,这才松了口气,“饿不饿?我去传膳。”
顾子墨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角。
“陛下,不用麻烦了。”
顾子墨的这一声陛下让宇文邕脸色僵在了那里,“你叫我什么?”
他在顾子墨面前,从来没有自称过朕,也没有把自己当成过皇上。
但,在顾子墨眼里,北周和北齐的敌对,以及宇文邕不怀好意的接近,还有高长恭被北齐圣上猜忌的这些事,虽然表面上看去和宇文邕没关系,但,他知道,宇文邕又岂会是什么简单的泛泛之辈?
他身为一国之君,却总是莫名巧合的出现在北齐的疆土。
他又到底想做什么?
对与意图不明的人,顾子墨的心如何能有好感?
“您是北周的国君,我叫您陛下,有什么问题吗?”
顾子墨下了床,往一边退了几步,和宇文邕之间拉开了几分距离。
宇文邕的手悬在空中,脸色有几分难看。
顾子墨低着头没看他。
“你先好好养着身子,等身子好些了,若有什么打算,到时候”
“陛下若是想利用我对付兰陵王,大可死心了。”
顾子墨的话让宇文邕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看着顾子墨,好一会儿,宇文邕才道:“你觉得,我在利用你?”“如若你对我不是利用,我也不知道,你为何一次又一次的接近我?”
“那是因为”
“因为什么?”
顾子墨瞪大了眼睛,他想看清楚宇文邕想表达什么,宇文邕眼底的那抹光芒却暗了下去,“墨,不管我做什么,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做伤害你的事。”
“别假惺惺的了,我不是三岁孩童。”
顾子墨冷冷的看着宇文邕,笑容越发的冷,“昨夜那些乞丐绑了我,而你又出现的恰到好处,为何会如此凑巧?陛下,你想让我为你所用,对付兰陵王助你北周攻略北齐是吗?可惜,你找错合作对象了,我顾子墨今生今世,绝对不会背叛兰陵王,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对不起他。”
“你果然还是对他动了心吗?”
宇文邕的神情突然有些黯然,顾子墨不解,为何意气风发高高在上的北周国君会露出如此伤情的模样。
甚至言语间流露着浓浓的悲伤。
“我有没有对高长恭动心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没关系。”
“是吗?”宇文邕抬起了头来,方才那抹黯然神伤的模样好像不是他所表露的。
“去用膳吧,你定是饿了。”
宇文邕说完,便走在了前面。
顾子墨也不知道宇文邕到底想耍什么花样,但他也的确是饿了,不吃白不吃,对宇文邕他没必要客气。
到了膳房,一桌子的丰盛佳肴,顾子墨也算是多日里难得的饱餐一顿。
吃完后,他起身就要走出去,宇文邕伸手按住了他,“不怕我下毒?”
“你若是想杀我?又何必这么麻烦的救我?再说,我没助你达成目的,你应该是不会让我死的。”、
顾子墨想,自己对宇文邕的利用价值,也就仅限于用来对付高长恭了吧。
毕竟他身上挂着高长恭幕僚这个引人注目的头衔。
“既然,你非要说我对你有目的,罢了,我便不解释了,你的确要为我做几件事才可以离开。”
宇文邕终于肯说出他的目的了。
顾子墨的心里一阵鄙夷,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我说过,让我背叛兰陵王绝无可能,若是别的,你到是可以提提看。”
第一百五十七章他不再需要我()
“还记得你我在无极楼那次未做完的画吗?”
宇文邕突然提起那幅画,让顾子墨心头一怔,好像确有此事,当时他和宇文邕要合作一幅画的,但因为高长恭突然出现给搅和了,那幅画也就不了了之了。
“属于我的那部分,已经做完了,剩下部分,就看你的了。”
宇文邕说完,便起身走出了膳房。
顾子墨跟了上去,“你没耍我?我真的做完这幅画你就会放我离开?”
“君无戏言。但”
“”就知道他不会有那么好心。
“你的身子还很虚弱,作画的事,不急,给你三日的修养时间,三日后,再开始作画吧。”
宇文邕说完,见顾子墨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似是不明白,他会这么说,唇角扬起了一抹苦涩的笑意,“放心吧,若是我真的不想让你走,又何必对你提出这些,既然我已经提出了条件,你只要完成了条件,我自然会允你离开。”
宇文邕说完,便离开了。
顾子墨站在那诺大的院子里,心里头一阵阵寂寥。
宇文邕到底想耍什么花招?
虽然他说的话感觉很真诚的样子,可,不可大意,他毕竟是高长恭的敌人。
而且他一直迟迟在北齐的国土涉足,定是大有所图。
所以绝对不能因为他的一点小恩小惠就对他放松警惕。
李娥姿看到宇文邕沉着脸从隔壁院子走了出来,忙上前询问:“主上,顾公子他怎么样了?”
“已经无碍了。”
宇文邕脸色不太好,透着疲惫。
李娥姿忙上前搀扶住他,“主上气色不太好,要不要传御医”
“不必。”
宇文邕伸手推开了李娥姿的手,李娥姿轻叹了声,“你照顾他一整宿,他也未必会感激你,你这又是何苦呢,以您的地位,为何要对他做到这个地步呢”
“不该你问的,最好别问。”
宇文邕冷冷的瞪了一眼李娥姿,这是成亲以来,他第一次最直接的对李娥姿示意警告。
李娥姿愣了一下,却并没被镇住,她上前道:“你和高长恭是不同的,你有数位妃嫔,你还有孩子,你对很多美艳的歌姬也都有感情,你不可能喜欢男人的你对他只是因为他被高长恭所器重所以,主上,你不应该把自己陷进去。”
李娥姿的话,并没让宇文邕脚下的步子停下,他一步一步,走进了那扇门,并未回头。
三日的时间,眨眼即逝,到并不算难熬。
顾子墨看到宇文邕做好的那一半画,还是有些被他的画技所折服的。
不得不说,宇文邕在作画方面的天赋,并不比他差,甚至若是他不是个帝王,而是一个闲云野鹤的画者,或许能做出更高层次的画作来。
本来以为一个时辰便能完事的,却生生的耗了整整一日的功夫才做完。
虽然对宇文邕是怀有成见的,可对这副画作,顾子墨却是打心底的喜欢。
“多谢,也算是圆了我一桩夙愿。”
宇文邕看着已经完善的画作,表情总算不那么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