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第一相-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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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其原因;是因为穆鸿珏实在太狠。
对外只是说那些士族被抄家,有官职的被撸下去,有功名的被革除功名,实际上呢?穆鸿珏直接下令让人把那些士族灭族了!
接近千人,都被穆鸿珏砍了。
穆鸿珏手中有兵,那是一个名为虎贲的兵营,直属于辅国公主名下,一万人整。这其中大多数都是先太子的私兵,还有一些是皇帝赏赐给她。
太子名下才只有五千人马,虽然那只是明面上的数据,可谁知道穆鸿珏这一万人是真是假?她就算有十万私兵,只要她养得起,皇帝也不追究,他们这些士族就毫无办法。
最主要的是,这件事上皇帝的态度很坚决。杨知府想起以前,在先太子活着的时候,皇帝的态度一向是比较软弱的,只要士族提出的观点是与先太子对着,皇帝大多数时间会站在士族这边,为士族让路。
今时的情形与当年何其相似。杨知府叹口气,他明白的事,士族之中又有谁不明白?只不过,他们都骄傲的认为,士族的荣光会一直照耀在穆国这片土地上。
“大人!容大人求见!”
杨知府看着公文发呆的时候,一个侍卫进屋禀报。
杨知府额头一紧,心中却莫名一松,终于还是来了。
“让她进来吧。”
“是。”
这是杨知府第一次见到容文清,他听说过很多容文清的传闻,许多人都和他说,她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
杨知府心中,并不这么认为。他比其他士族看的长远,皇帝下的批语十分到位,容文清确实有宰相之才。
而且她的野心也是这穆国官员第一人的位置上,她走的每一步,都只有一个目的。
不论是之前压制现任宰相盛宣华亲传弟子,还是奋力取得状元一位,亦或是在游园会上与二皇子相抗,她都是在为自己的目的做准备。
现在她自请下调,足以说明她的决心有多强。
杨知府明白,是容文清能否成为宰相的关键,容文清对此势在必得。这也是他忧虑的地方。
容文清这个女子,虽然看上去很是温和,年纪也尚轻,但她的手段和她的外貌完全不一致,这是一匹独狼。
太林山神村一事,让杨知府看见她的强硬。面对士族们的势力,容文清选择直接上报天听,她的选择和大部分官员的处事方式不一样。
她向所有人宣称,自己是个眼里不容沙子的人。同时长公主的做法,也让所有人明白,她穆鸿珏对容文清全然支持信任。
容文清不是一个人进来,随她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个杨知府不认识的官吏,那官吏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官吏手中的一沓账本。
司工的账本是杨知府的亲弟,现任司财监督的杨坚亲手做出,杨坚在数之一道很有建树,当年国师还曾夸过他有惊世之才,杨知府很信任他弟弟的能力,所以在看到那些账本后,他心里立刻松快很多。
“拜见知府大人。”容文清进来后先行一礼,态度很有礼貌。
杨知府可不是他那个蠢儿子,容文清必须谨慎对待。
刘子然进来后一直惴惴不安,容文清前几天才把知府儿子当场收拾,今天就来拜见知府,这不是自己往枪口上撞?刘子然甚至想象到杨知府阴沉的脸色,和生气的态度。
但是现实和刘子然的想象完全不一样,杨知府的态度很不错,甚至能称得上友好。
“快快免礼!容大人快坐下,你今日怎么有闲过来?”
杨知府笑眯眯的,他本就长相白胖,笑起来看上去很是亲和。
他的态度看上去是想让容文清放松心房,容文清也笑的和气,心里则是警铃大作。
这是容文清第一次正面应对一个士族的掌权人,不得不说,对方是个老狐狸。容文清从对方满是笑意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下官前来,是有一事不解,想要求问知府大人。”和对方打游击并不是容文清的专长,她不喜欢将时间浪费在无谓的事情上。所以,容文清开门见山,直奔主题。“这位是司工一名官员,主掌文史,他手中所持,是上一年司工账本。”
杨知府没想到容文清会这样直接,上来连句寒暄的话都没有。他随着容文清的话看向那个小官,从官服上看,这个官员是从七品。
一个区区从七品的小官,杨知府心中不耐,他没想到,在这块地界上,还有官员敢帮容文清对付他杨家。
“哦?不知你是”杨知府没有接容文清的话,而是直接问刘子然的姓名。
老狐狸惯用招数之一,转移话题。杨知府想扰乱容文清的节奏。
容文清喝一口茶,告诫自己,莫要心急,她今日有一天的时间和杨知府磨,就不信这个老狐狸能拖一天。
“回禀大人,属下姓刘名子然,字梓豪。”刘子然恭敬的回话,然后就站在容文清身后,像是雕塑一样,一句话都不说。
刘子然知道自己不擅长与被人打交道,这种时候,少说少错。
杨知府哈哈一笑,“不知道容大人现在可有婚约?我看这位刘大人为人一表人才,年纪轻轻就位居从七品官职,前途无量啊,哈哈哈!”
刘子然不说话没关系,杨知府有的是办法把话题扯到他身上。
杨知府说话时的态度很是和蔼,看上去像是普通老人在催促小辈结婚一样,说话好似完全出于好心。但他这些话,可并没有如此简单。
如果容文清不能回答妥当,明日她与下属之间有私情,就会传遍整个。容文清丝毫不怀疑杨家对掌控力度的强大。
这就是容文清比较大的缺点之一,其实不管是在官场还是在其他行业,异性上下级之间的关系,都是极为敏感的话题。
一旦两者扯上私情,所有在工作上的事情,都会被他人用有色眼镜看待。如果刘子然与容文清有私情的传言散播开来,那以后刘子然帮容文清做好任何事,都不会有人夸他的能力,只会说他依靠裙带关系上位。
男子对于自己的名声某种意义上比女子还要看重,有了刘子然的先例在,以后司工的官员为容文清做事,都会保留几分,甚至直接拒绝,以拉开和她的关系。
这就是士族掌权者挖的陷阱,必中要害。
只是他想击中要害,也要看容文清会不会乖乖让他打。
“知府大人请慎言!官场之中岂可谈论儿女私情?我入朝廷,为的是让我穆国更加繁盛,是为造福我穆国子民,而不是为了嫁人生子!”容文清厉声说道,她说话时态度坚决,脸上还带着几分气愤,看上去像是被杨知府的话气的不轻。“下官此次前来,是偶然发现司工的账本中有很大一笔数目无法对账。下官听闻,司工的账本是大人亲弟,司财现任监督杨坚大人所写,不知下官能不能请大人将杨坚大人叫来,下官有几处疑惑,想让杨坚大人为我解惑。”
杨知府抽了抽嘴角,眼里闪过一道精光,情况有些不太妙啊,他没能将容文清的节奏打乱,反而让容文清将他的节奏打乱了。
现在叫杨坚过来吗?不能叫他来,杨知府很信任自己亲弟,他觉得容文清绝对不可能在账本中发现疑点,杨坚只要过来,肯定能将容文清顶回去。
可这件事能这么想这么做吗?当然不能!
如果容文清是私下与杨坚对峙,那什么都好说。可现在她是在知府的办公场所,让杨知府传召杨坚。这件事是什么性质?传出去,其他人会说这是公堂审问杨坚!别人会认为,杨坚定然是做错了事!
就算最后的结果是账本无错,杨坚也会给别人一个连书写账本都做不好的坏印象。
对于司财的监督来讲,连账本都写不好,以后还怎么升职?
第47章 公堂对峙()
绝人前途;还是绝自己弟弟前途,这种事;杨知府不可能做。
“司工的账本怎么可能是司财监督亲自所写?容大人是从何听到如此不实言论?”杨知府决定;将杨坚从这件事中摘出去。
容文清会随着杨知府的话说吗?当然不会!如果容文清回答杨知府这个问题,杨知府就会让她传召那个人,这样一来;焦点就从杨坚身上转移到别人身上了。
“杨知府不知道吗?账本很是重要;更别说八部的账本都要上呈给陛下,为表此事之重;八部的总账从来都是由司财监督亲自书写。”容文清挑眉;回过去一个陷阱。
如果杨知府说他知道;那杨坚就必须被叫过来;如果他说不知道,那他还是要叫杨坚过来询问真假。
规章上制定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只是八部总账何其繁琐;司财监督身为一地之首,每日无比繁忙,把司财一个部门的总账做出来就不错了;哪儿还有精力去做别的部门的?
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各部门自己负责自己的账,需要呈交的时候,将总账送到司财;司财查点一番就直接上呈。
之前司工的监督被士族排挤走了;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司工监督;趁这个空子,杨家才有机会直接触碰司工的账本,贪污司工很多资金。
容文清没想到杨家会大胆到这个地步,杨坚确实是做账的好手,经他手所做的账本,就算是天下最精通数算的人过来,也不一定能查出端倪。
如果他没有遇见容文清的话,杨家真的能瞒天过海。
容文清出身现代,现代在账本上对于表格的运用远不是古代人能比拟。容文清觉得特别不好意思,她再一次欺负古人了。
司工的账本粗看看不出任何不妥,细看也毫无破绽,可如果列成表格,最后排算出来,亏空大成一个黑洞!
上一年文成帝为司工播下高达五十万金,如今司工所剩经费只有十万金,其他四十万金去哪儿了?
从古代全是文字的账面上看不出来什么,只觉得账面很杂,但是钱都能对上,大多数人也就看不出蹊跷。
容文清将总账变为列表后,就呵呵了。
从账面上看,那四十万金中,有十五万用于各地的水利建筑,港口维修,容文清认为,这一半的钱中,至少有一半是真的用了。
还有十五万,用于给民屋进行修缮。
看到这里,容文清就忍不了了。
她怎么不知道的青砖如此贵?零零总总算下来,那些民居的费用,都快一金十块砖了!一金是多少钱?按照大米的价格,换算成容文清现代的金钱,大概是一万块。
当然,古代因为生产力不足的原因,大米要贵上不少,但是从金的购买力来讲,至少也相当于八千块。
八千块钱买十块砖,这不是在逗她吗!
杨知府被容文清这个问题噎了一下,“竟是如此!要不是容大人这样说,本官还不知道。本官属于司吏,之前竟然一直不知道此等事,当真失职哈哈哈。”
杨知府尬笑几声,发现容文清和刘子然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只能也恢复严肃的状态。
“司工的账本毕竟已经上呈给陛下,就算容大人能有何疑惑?皇都司财的各位大人都没有看出不妥,容大人是觉得哪里不对?”
杨知府竭力将话题从杨坚身上转移,他不能让容文清咬上杨坚。
容文清看杨知府态度顽强,决定出杀手锏。“大人,我这里有一份奏章。”
说着,容文清从怀中掏出还是一片空白的黄皮奏折。
杨知府眼皮一跳,这样封面的奏折,是直达天听的,也就是说,这封奏折呈上去,会直接到达皇帝手中,宰相也好,八部主令也好,无人能碰这封奏折,谁碰,谁就是叛国!
“容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杨知府心中紧张,看上去却是毫无破绽,全然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样。
容文清挑眉,她就喜欢对方看她不爽,又拿她没办法的模样。“杨坚大人既然不能为下官解惑,那下官直接问皇都中的司财主令大人好了。”
“容大人怎么如此着急!不过是上一年的旧账,哪里用得着麻烦主令大人。”
“没办法,下官这个人一向好奇心旺盛,这些疑惑如果不能得到解答,恐会茶饭不思。”容文清将奏折扔在小桌上,“大人,我也觉得麻烦主令大人不好,不知道杨坚大人,能不能为下官解惑?”
杨知府手上青筋一抖,他只觉得额头跳动,心里怒火横生。
多少年了,多少年都没有人敢这样放肆的威胁他!
他想要斥责容文清,也想要直接暗地下黑手,让容文清像上一届司工监督一般,直接被贬到边关去。
可他清楚的知道,这些想法,他一个都实现不了。
容文清像是一头饿狼,她在一旁跃跃欲试,只要他做出任何能被她抓到破绽的举动,她都会一跃而起,在他身上咬下一口肉。
为今之计,他只能忍耐,牺牲他亲弟的前程,来阻止容文清,挫一挫容文清的气焰。
只为了打压这个小丫头的气焰,他就要牺牲杨坚的前程,想到这里,杨知府就一阵心痛。
“去请杨坚过来。”心痛也无办法,皇帝将那么重要的奏折交给容文清,摆明他站在容文清那一边。
士族是可以让皇帝让步,但让步的前提是,皇帝自己愿意!一旦皇帝不愿意,身为穆朝第一人的他,谁能抵抗?
士族的辉煌,到底还是穆家给的。
杨知府感觉到一股危机,他的手指不自觉的轻敲桌面,皇帝要对他们士族下手了吗?
狐假虎威的感觉不错。容文清心情甚好的喝茶,还是穆鸿珏给力,要不是她求皇帝给容文清一本黄奏折,容文清不知道要和杨知府这个老狐狸打多久的口水战。
杨坚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大叔,他和杨知府只差三岁,传闻两人感情甚好。
“拜见知府大人。”杨坚看到容文清后,向杨知府行了一礼。可以看出,他平时并不向杨知府行礼。
“岱山,你来啦。”杨知府与杨坚对视一个眼神,杨坚瞬间明白,有事情发生。“这位是司工新来的监督,容文清容大人。”
“杨坚大人,幸会。”容文清起身,对杨坚行了一个平辈礼。
杨坚比容文清的爹还大,但是那又怎样?杨坚的官位和容文清相当,容文清给他行平辈礼都算看得起他。就算容文清不行礼,也无人能说什么。
“容大人幸会。”杨坚看上去很冷静,从他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这家伙和他哥一个样,至少在掩饰情绪上都很有一手。“不知此次叫我来,是有什么事?”
杨知府张嘴刚要说话,容文清就直接开口道:“也没什么大事,只是今晨本官查看上一年司工的账本,发现其中有几处有些模糊,所以想要问问杨坚大人。”
“哦?容大人很擅长数算一道?”杨坚没问是什么问题,而是直接问容文清擅长不擅长数算,言下之意,是他看不起容文清。
数算虽然也是君子六艺之一,但是其晦涩难懂,连考试也不会考,多少被现在的读书人忽视,能在数算上有所建树的年轻文人,少之又少。
杨坚能得到秋阳国师的赞誉,可以想见他在数算一道是何等天赋。
“不才,于数算之道小有研究。”容文清笑笑,表示爸爸不和你一般计较。“司工的账上曾写到,去年六月汛期时,拨款十五万金用于修筑受灾居民的房屋。这十五万金中有一万金是用来购买石灰,用以防潮,是吗?”
“是。”杨坚点头,对此不否认。
“也就是说,剩下的十四万金都花在修缮房屋上?”容文清低头嘲讽的笑笑,“在司文的报告中,上一年汛期之时,并没有房屋受到损坏!石灰价格低廉,一万金的石灰,就是家家户户都用上,也根本用不完!”容文清从刘子然手中拿出一本账本,直接翻到一夜。“我能问问杨大人,这一万金石灰剩余在哪儿吗?还有,那十四万金的修缮款,用在谁家?你在账本上,写到,购买青砖花费十万,雇佣人力花费两万,剩余两万用来购置家具。十万金青砖,几乎可以重建一个皇都!两万金人力可以雇佣将近四十万人!全城的百姓,都被你雇来修房吗!”
杨坚瞳孔一阵紧缩,看着账本上的白纸黑字,他一时竟无言以对。“容大人”
“还有十五万用于修缮水利。没有大型水利,这是众所周知的事。五个港口当年修建时都没有用十五万!杨大人这是又建了五个港口吗?”
杨坚和杨知府额角的冷汗同时落下,容文清的数算水平,岂止是小有研究!为什么她能从纷杂的账务中,找到这么详细的数据!
第48章()
“容大人此言差矣;如果事事都能如容大人所说那么简单,账本就不必撰写;直接用几句话概括便是。”杨坚对自己的能力很是自信;他并不认为容文清真的能从账本中看出这么详细的数据,他理直气壮的为自己辩解。“容大人,本官与你同级;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质问本官!”
杨知府眯眯眼睛;原本温和的语气瞬间消失,“容大人;你确实有些放肆;怎么能用这样不敬的态度;对待自己的同僚?”
刘子然心里一顿;杨知府和杨坚都位居高位许久,身上带着一种莫名的气势;面对这两座庞然大物;刘子然有点儿腿软。
他看向容文清,心里更是敬佩对方,这么紧张的状态下;容文清还能如此淡定!
容文清嘴边甚至还带着笑意!每次看到这些人装模作样;她心里就会变得毫无波动,甚至还想笑!这些人的演技真是不错,绝对影帝级啊;真相已经被揭露;他们还能装作无辜的样子。
没关系;反正再怎么装,到最后都是徒劳无功。
“对待同僚时,态度要和善,这点文清很清楚。”容文清随意拱手,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神采。“但是杨坚大人,司工财务出现这么大一个空洞,一旦陛下得知,你还有机会和我做同僚吗?”
“容文清!你不要血口喷人!坚对我皇忠心耿耿!所做之事自认无愧天地!无愧陛下!你为何屡屡口出狂言,妄想对我栽赃嫁祸!”杨坚一副忠烈之士的模样,像是被容文清羞辱一般,露出小媳妇委屈的神色,“你不过来任职五天,竟然就指责我所做账本有假,我看你真是居心叵测,内怀奸诈!身为女子,没有半点温婉贤淑,反倒心性狠毒,为排除异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