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第一相-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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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绣娘是一个细作，在穆朝，细作几乎等于自甘为奴，当她细作的身份曝光时，她的籍贯便自动降为奴籍。
“大人，我”桃柳张张嘴，眼中终于有了光芒，“求大人饶她性命，放她归故乡吧。”
容文清一惊，没想到桃柳会说出这样的请求。
“你想好了？不后悔？”
“恩，不悔。”
阿秀，在你身上，是我的心，让那颗为你跳动的心，跟随你回到故乡吧。
至于你我，终究是没有缘分。
莫绣娘被关在容府的地下室中，那里本就是关押细作的地方。
“你想同我说什么？”容文清打量着莫绣娘，眼前的女子面容憔悴，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鞭子抽成条状，血迹斑斑，“何必如此，桃柳很喜欢你，你本可以和她长相厮守。”
“呵！长相厮守，谈何容易？”莫绣娘说话时阵痛伤口，她都吸一口凉气。“我已为人妇，她却正值年少，我是一介平民，她是大人看重的人。更何况，我还有了孩子。”
“既然你看重自己的孩子，看重桃柳，又何必非要趟这浑水。”容文清明白莫绣娘的想法，她在恨，恨自己与桃柳相识太晚。“你现在找我，是想求我放过你的孩子与婆婆？”
莫绣娘一愣，随后低头，半晌她开口说道：“我有一个舅舅，他叫苏哲新。”
司财大人苏哲新！容文清眯眼，她没想到会是苏哲新下手。
“我之前听母亲说过，舅舅在皇都当大官，只是舅舅与家中老人不合，所以从来不曾回，来皇都的第一天，我就去找他认亲。”莫绣娘突然觉得自己好蠢，为什么会为了一个没什么感情的舅舅搭上一切？“他起初并不认我，后来许是得知我在容府，就派来一个人，说要教我一些本事。那人说，我是天生的细作，我就像被他蛊惑一般，一心一意的为苏哲新打探情报。”
遇见传。销组织头子后被人洗脑了啊，容文清有些可怜莫绣娘，她其实是个不错的姑娘，可惜，一步踏错步步错，最后无法回头。
“那人说他叫桂糖，面无须，看上去像是皇宫内的太监。”
“你说是谁？”容文清被吓一跳，“桂糖？”
桂糖二字，听上去很是幼稚，充斥着浓浓的香甜。名字的主人，也是个胖乎乎很可爱的小太监，是文成帝身边太监，王劳最近新收的干儿子。
桂糖竟是苏哲新的人！
那王劳呢？王劳是也被欺骗，还是他身份不纯？
“是，桂糖，一个看上去胖乎乎，很和善的太监。”莫绣娘点头，“大人，阿秀知道自己犯了错，差点儿害了大人的性命，桃柳她是被我所骗，她对大人很忠心，所以”
“我不会怪罪于桃柳，桃柳求我，让我饶你性命，放你回故乡。”容文清有些疲惫的微闭上眼，她不喜欢看人间的悲欢离合，“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才是。”
“多谢大人恩典，桃柳是个很好的人。”说到桃柳，莫绣娘脸上出现一抹红晕，“她安然无事，便是我的极乐。”
责任，是横在桃柳与莫绣娘之间的大山，她们不会为了在一起，舍弃身上的责任。
莫绣娘害过容文清，不论她初衷为何，是否悔过，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身为容文清的暗卫，为一个细作求情已然不对，更遑论与细作在一起。
这段感情，从头到尾都是错，唯一对的，就是曾为彼此倾心。
莫绣娘说出她所知道，关于苏哲新的一切后，带着婆婆和孩子回去了，这辈子，她也没踏出文学城半步。
莫绣娘离开时，桃柳很平静，像是走了一个陌生人。
失去绣娘的秦琴，都比她激动。
“把绣娘撵走了，容文清，我的衣服以后谁缝啊！”秦琴抱怨着，这话说出来就是为了挤兑容文清，并不是真的要莫绣娘回来。
容文清挑眉，略带戏谑的说道：“让玉娘帮你缝吧，最近都是她为你缝衣服啊。”
秦琴没好气的瞪一眼容文清，“玉娘是给她儿子缝衣服，顺便帮我缝！”
“有人给你缝衣服就知足吧，我的衣服从来都是宫中绣娘帮忙缝的啊。”容文清心里有点儿不是滋味，别人都有心仪的人缝衣服，怎么到她这里，就苦逼成这样。
好想有人给我缝一件啊！容文清心中小人仰天长啸。
没人给我缝，我就给别人缝算了！后来，容文清又这样赌气的想。
作者有话要说：容文清：竟然吃到狗粮了生气！
秦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嘲笑）
抱歉啊，今天有点儿卡文，就更六千，明天再补四千：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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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明日我与玉娘要去睦洲城参加乡试；你帮我写一份保书。”明明是让容文清帮忙；秦琴却说的理直气壮。
秦琴本是冬末青麟人，现在她落户皇都，院试也应该在皇都考；只是为了陪玉娘，她要去睦洲城。非本地人不得考试，除非有六品以上官员的担保。
容文清随意点头，“好，一会儿你走的时候拿上就行。你今日回来；只有这一件事？”
最近秦琴、孙玉娘、孙泰臻都住在竹林里；秦琴是特意跑回来的。
“不；还有一件事，我听说你昨天在玉华台遇刺；差点儿把命交代了。”秦琴给自己倒一杯茶，喝了两口。“穆鸿珏若是知道你因此受伤，她肯定能气疯咯。”
容文清不好意思的轻咳两声；“是我太过冒失，届时我自会向她请罪。”
“哟；该性子了？”秦琴没想到容文清会这么干脆的认识错误。“这一刀挨得值啊；竟能让你清醒过来。”
“可别挖苦我了。上午韩辰已经将我臭骂一顿；也怪我最近太过猖狂。”容文清摇头；为自己倒满茶，“秦琴，抱歉；最近让你们担心了。”
秦琴露出一个满是恶意的笑容，“别和我道歉，要道歉和你的长公主说去。看你现在活蹦乱跳的，想必伤势不重，既然如此，快帮我写保书，拿上我就走。”
容文清含笑点头，秦琴是个嘴硬心软的人。
因为受伤，容文清连着好几天没有上朝，她正好错过最风起云涌的时刻。
她受伤后的第三天，镇远将军林祁身死的消息从青岚传到皇都，随之一同前来的，还有被暂时无法说话的太子与他亲手呈上的请罪书。
消息来的太快，像是龙卷风，大臣们都有点儿懵比，没想到战功卓着的大将军就这么死了。
为太子挡箭后被烧死，这死法太憋屈。
大臣们表面上一副惋惜痛心的模样，内地里却多是看热闹的态度。镇远将军和国师不一样，国师可以一直空缺，镇远将军不行。
尤其是现在，穆鸿珏带领两万大军守在青岚都林，五六天过去还没摸清青宇关的情况，所有人都明白，青宇关多半已经失守。
战事一触即发之际，必须尽快补上镇远将军的空缺。为了一个位置，太子与长公主一派又开始明争暗斗，因为有太子回来坐镇，太子一派隐隐占据上风。
唯一会真心为林祁悲伤的人，估计只有身在深宫的林贤妃和他唯一的儿子林致远。
林致远自小在军营中长大，自他满十四岁后，一直跟随林祁出征。之前他狩猎时不小心从马上坠落将脚崴伤，故此次出兵青岚他没跟着，以至于连自己父亲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满朝得知林祁死讯后的第四天，容文清在玉华台见到正躲着喝闷酒的林致远。
林家因为林祁和林贤妃的存在而变为中上等士族，现在林祁身死，林贤妃膝下又只剩一位公主，眼看林家就要没落。
林致远想要得到镇远将军的位置，以继承父业。
他的想法很好，只是希望渺茫。
林致远今年刚满弱冠，虽说六年来，他跟随林祁没少在疆场上立功，年纪轻轻已是正五品军士，但他的资历还是太浅，即便有亲情牌在手，也显得弱势。
最主要的是，士族和太子并不支持他。
太子也当真薄情，林贤妃为了帮他得到太子之位，牺牲自己亲女儿，林祁为他出生入死，最后连命都赔上了，他却连林祁唯一的儿子都不照料。
容文清明白穆鸿璋的想法，失去七公主与镇远将军的林家，已经没有太多利用价值，扶持林致远，是亏本的买卖。
“公子，别再喝了。”夏天觉得有些头疼，这位已经喝了她十多坛酒，从早上喝到晚上，再喝下去估计要叫大夫了。
不过他酒量倒是很好，如此多酒喝下去，茅房没少跑，也不见他醉。
长得这般好看，却是个瘸子，夏天惋惜的微微摇头。
“无事，姑娘不必管，在下还没醉。”林致远笑起来很是温润，他长得随姑姑林贤妃，明明出身将门，却像个文文弱弱的读书人，半点儿战场上英勇杀敌的模样都看不出来。“姑娘可是要关门了？”
“离关门还晚的很。”夏天招手叫来一个小厮，低声吩咐两句，小厮点头退下。“看公子好酒，我这里有琼脂佳酿一壶，请公子。”
夏天笑起来很有爽朗的味道，她本就是大气的长相，让人看到心情会忍不住被感染，变得好起来。
林致远也不例外，面对夏天的笑容，他毫无抵抗力。
“多谢姑娘，在下就却之不恭了。”林致远将自己摆在地位，开了个小小的玩笑，这是他自得知父亲死讯后，最开心的一刻。
“我没读过多少书，公子可别和我咬文嚼字的。”夏天单手拄下巴，直勾勾的看着林致远，“公子长得这般好看，定是个读书人吧？”
林致远被夏天的话逗笑，她难道以为，长得好看的人，都是读书人吗？
“多谢姑娘夸奖，在下其实也没读过几年书，算不上读书人。”
夏天有些失望的点点头，坐直身子，“那公子定是个富贵子弟，家中家财万贯那种。”
“为何如此说？”林致远有些不明白夏天的脑回路。
“玉华台的酒，是整个皇都出名的贵，也是出名的好。我从未见过像公子这般，不顾钱财喝酒的人，定是出来找乐子的富家公子。”夏天指指桌上新开的一坛酒，玉华台的酒，很少有人整坛买，因为贵。
林致远不光整坛喝，还喝了将近十坛。
“姑娘又猜错了，在下可不是整日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林致远听出夏天的意思，夏天在说，他是个不知疾苦的纨绔。
挥洒千金只为心情好一点儿的纨绔。
林致远有点儿懵，不知道是不是酒劲上头，他恍惚觉得自己很喜欢眼前的女子，他今日太过反常了。他从来都不喜与人交往，尤其是女子。
为何会不喜女子呢？林致远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女子——穆鸿珏。
林致远是林贤妃的侄子，林贤妃与她兄长林祁不亲，却很喜欢林致远，大抵是因为，林致远与她长得太过相似。
因为这份疼爱，林致远小时，林贤妃经常将他叫到皇宫，比起林家，林致远更熟悉皇宫。他在皇宫内与皇子公主一起读书，与他同岁的皇子，仅穆鸿珺一人。
孩子总会争强好胜，林致远和穆鸿珺也不例外，只要是能比的项目，两人都曾经比试过。穆鸿珺是个天才，真正意义上的那种，不管是什么科目，林致远永远比不过穆鸿珺。
男人崇尚强者，林致远是真的拜服于穆鸿珺，他曾经想过，穆鸿珺是太子，以后就是皇帝！他要成为镇远将军，以后做穆鸿珺身边最信任的臣子。
孩子的独占欲作怪，林致远一直觉得，穆鸿珺是他的朋友，他对穆鸿珺一心一意的好，穆鸿珺也要对他一心一意的好。
遂他十岁看见穆鸿珏时，对穆鸿珏的印象很不好，再加上穆鸿珏小时性格很霸道，不像现在内敛，林致远也是个暴脾气，当时就和穆鸿珏杠上了。
林致远不得不承认，穆鸿珺与穆鸿珏兄妹，是他一辈子的劫难。他比不上与他同岁的穆鸿珺，也比不上小他四岁的穆鸿珏。
一开始因为年龄差异，林致远与穆鸿珏只比试文学，林致远天生不喜读书，回回都输给穆鸿珏，输就输了，他也不当回事。
后来，穆鸿珏十二岁，他十六岁，他们第一次比试射箭，他输给当时不及他胸口高的穆鸿珏。
穆鸿珏用的是一石弓，他用的是两石弓，他输了。
输给女子，还被好友嘲笑，正处于青春期的林致远心中发誓，从此玉珏长公主一生黑！
后来林致远总跟着林祁东奔西跑，一年见不到穆鸿珺两面，更别提穆鸿珏了。再次见到穆鸿珏，是为太子送葬之时。
林致远至今还记得，十五岁的小姑娘，穿着一身素白，用冷漠至极的眼神望着他。
穆鸿珏对士族的恨意中，也包括对林家的恨。
“公子既不是读书人，也不是纨绔子弟，既不是为情失意也不是为找乐子，那公子就不要再喝了。”夏天从小厮手中接过酒，“此酒名为解忧，喝罢此酒，公子就放下心中所想，回家好好睡一觉吧。”
“杜康不能解忧，解忧酒也不能让我放下心中所想。”林致远摇头，直接拿过夏天手中的酒，一口气喝下一壶。“哈！确实是好酒。姑娘若真想让我解忧，不如带我去见你身后的贵人，如何？”
林致远突然想明白，儿时留下的情分，或许比利益更为重要。
父亲已经为林家奉上一切，他不会步父亲后尘，被家族利益困住！
夏天点头起身，直奔楼上，容文清已在楼上等候多时。
作者有话要说：容文清：上章被喂狗粮，这章遇见公主的青梅竹马，我特么还要违心招揽他，心塞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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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果真是你。”见到容文清时；林致远身上面对夏天时的温润全部不见；他身上冒出杀气，看向容文清的眼神，像是狼看着猎物。
“玉华台是我的地方；你来这里喝酒，不是为了见我？”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容文清完全无视林致远身上的气势，她就喜欢别人用气势压她，反正压不了她。气势这个东西，谁没有啊？
林致远摇头不语；他的目光像是透过空间；看向皇宫。
林致远的反应；容文清心中稍稍有些诧异，你跑到玉华台喝酒；不正是有心思归顺穆鸿珏吗？怎么现在一副文艺的模样，你到底是要干嘛？
太子与士族明显放弃林致远，他想要得到镇远将军的位置；唯有站在长公主阵营中才有可能。
容文清不清楚林致远与穆鸿珺穆鸿珏兄妹之间的事，她只知道；林致远是个人才；不提历史上的成就；单他如今用战功换来的地位；足以让容文清重视他。
虎父无犬子，林祁是出色的军事家，林致远也不差。
“我想见的人；已经沉眠地下。”
林致远的话，配上他略为悲伤的眼神，看上去真的是中二感爆棚。
容文清觉得，等林致远清醒过来，他一定会后悔自己喝多了还来找她。
“你想得到镇远将军的位置，正好，玉珏手下没有合适的武官。”容文清秉持着绝不浪费时间的原则，直奔主题。“秦家秦林昌，谢家谢如青，他们二人不比你差，秦林昌更是太子表哥，你在太子手下，不可能越过他们二人。”
“我知道。”林致远长叹声气，“我与玉珏长公主自小一同长大，我明白她的想法，可她的想法太难。女子称帝，千古未有，此第一难。废除士族制，痴心妄想，此为最难。”
“千古未有，不代表以后没有，至于士族”容文清不屑的轻呵一声，“何为痴心妄想，做都没做，便直接下定论，你是不是太小看自己。”
林致远心中一动，他看向容文清，“果真狂妄。”
容文清不知道，在士族之中早就流传“狂女子”一说，指的就是容文清。士族认为，容文清仗着穆鸿珏撑腰，整日同士族作对，狂妄至极。
“狂女子”是士族安在容文清头上的贬称，林致远之前一直认为，说这个称谓的人，都是在嫉妒容文清，毕竟容文清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太容易惹来他人妒忌。
现在看来，这个名讳，倒是合适。
“若我真能成为镇远将军，我便帮玉珏长公主，夺得天下第一人的位子。”林致远如此说，基本已经确定站在穆鸿珏这边了。
容文清笑笑，看着林致远一瘸一拐的走下楼，他还有闲情冲夏天挥挥手。
“藤华，将今日之事悉数写出，飞鸽传书，送去给长公主。”容文清招来一个伪装成侍女的暗卫，随着玉华台在穆国各地开设分部，情报网络更加完善，暗卫也增加不少。
穆鸿珏暗地里收养父母于天灾中逝去的孤儿，或是走投无路的女子，然后进行暗卫的培训，优秀的暗卫需要至少十年的培训，现在用的暗卫，大都是先皇后与先太子留给穆鸿珏的。
“是。”藤华是个看上去很漂亮的小姑娘，她笑起来，嘴边还会有梨涡。
容文清暗暗感慨，暗卫们的性格和外表真心太不一致，明明是个温柔的小姑娘，审讯犯人时，手段狠辣的她都看不下去。
“东十一，着两人跟着林致远，保护他的安全。”林致远骑术精湛，怎会在狩猎时莫名从马上掉下来崴了脚？要是个普通人，估计能血溅当场。
“也不知道玉珏在做什么。”背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容文清趴在床上，又升起窥探穆鸿珏之心。
明日要早起上朝，今日必须早睡！我就看一会儿容文清心里想着，暗戳戳的与月半联系。
脑海中景象刚刚形成，容文清就看见一片红！
“又有刺客，守卫的人毫无察觉吗？”杨猛将自己的剑从尸体中拔出，爱惜的用手帕擦着上面的血。
他身后不远处，是正在吃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