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第一相-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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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让歌姬舞姬上去表演一下露个脸,算给他面子,然后尽快让乐坊的人替下来便是。
“你没看见那几个歌姬舞姬吧?”东十一兴致勃勃的凑到妗姒耳边说道:“我听跟在容大人身边的暗卫说,苏柏霖同大人讲,那几个歌姬舞姬身形与容大人相似。”
妗姒一听,倒吸一口凉气。“你说什么?”
“我说,有人想作死。”东十一笑嘻嘻的看着妗姒,妗姒恶狠狠瞪他一眼。
“哪有你想的那般简单!我要去见陛下!”妗姒着急的转身就走。
东十一连忙拉住她,“诶,姐姐你干嘛去,容大人还等着姐姐呢!”
“此事如此恶劣,必须让陛下知晓!你先去安慰容大人,我去找陛下。”妗姒手臂微震,就从东十一的手中脱出。
东十一手上一麻,无奈看着妗姒远走。
他安慰容大人什么啊?安慰容大人,让欧阳季霖死的不要太惨吗?
第130章()
此为防盗章“文成八年;季霖南林镇有疫病;初时三人轻咳,不过一日;半镇染病。有知县下令;封锁南林镇,向上批请医师。”
三年前季霖有镇子爆发瘟疫了吗?容文清仔细想想;并没有听到过有关风声。
季霖与睦洲相隔不过二百里,这么近的距离,没道理三年了消息还没传过来。
别以为没有任何消息传出;就代表疫病不严重,被好好控制了。恰恰相反;消息传不出来才是真的严重。
消息被瞒的如此深;只有两种可能,一个是疫病的来源有问题,一个是疫病没被控制住;损失太大;未免有心人以此为借口捣乱;将消息封锁。
如果疫病被控制的很好;当地官员绝对不会放弃如此绝好的业绩;疫病的消息肯定会漫天飞;说的还特别夸张。
毕竟只有那样,才能显示出他们的厉害。
“因补救及时;疫病并未散播开来;若你为知县;当如何做?”
这个问题有点意思。
容文清将毛笔放置在一旁,盯着纸不语。
这么一桩陈年往事,突然将其设为考题,进而昭告天下,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你怎么还不写?是诗词不会,还是策论不会啊?”月半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
容文清挑眉,轻声笑笑,“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空有智商,情商低到谷底。”
每天都沉迷在互怼中的系统和宿主。
月半又双叒叕被怼到哑口无言。它不甘心的摆着小短腿走到容文清身边,“我是系统,不了解人类的想法,很正常。就好像你,也不可能了解皇帝的思想。”
“你说的对,物种不同,再怎么努力也是徒然。”容文清点头,提笔写诗,“难得你说句有哲理的话,值得表扬。”
“哼”月半傲娇的哼一声,跑床上趴着了。
没错,它就是那么容易哄。
上次写对付夏元的策论,容文清在皇帝面前刷了一波存在感,这一次她打算再刷一次。
而且这次要刷的更狠!对夏元展开经济战毕竟需要时间沉淀,推行毛衣来让夏元养羊而不去养牛,消耗他们的草原资源,然后还设立学堂让那些未开化的蛮夷人读圣贤书,这一个个策论都需要时间去验证。
纵然所有人都明白这个政策绝对有效,可这个政策到底有多有效,还是个未知数。在政策没有落实之前,容文清无法为自己正名。
容文清是一时灵感爆发得出绝妙政策,还是真的拥有经纬之才,结论在这第二篇政策上。
所以,容文清打算写出一篇能够传世的策论。
穆朝后期**天灾多如牛毛,像是上天都看不过这个长寿的国家,所以才降下那么多责罚。也因此,治理瘟疫的医书极多。有几本甚至一直使用到科技发达的现代。
容文清打算写最为着名的医书伤寒杂病论中的段落,再结合现代发生瘟疫后的处理措施。当然,古代交通不便,医疗资源匮乏,很多地方都要改写。
涂涂改改到夜深,蜡烛都烧完一支后,容文清才写完。她撂笔后拉动门口的绳子,远处传来铃声,有小童过来将她的试卷收走。
第三日一早,天还没亮,容文清就拿到一个号码。
上面写着廿三。
看到这个数字,容文清果断倒头就睡,这不是在千多考生中第二十三个考试,而是排在第二十三场!
一场考生大概是五十人,第二十三场,基本就是最后一波了。
这个运气,容文清怀疑自己被月半的衰传染。
射箭时要穿着骑装,与学子服的宽松不同,骑装紧身,在战场上时为了防御敌人的暗箭,通身都被轻甲覆盖,连头也一样。
就只露出个眼睛来,一点儿也不帅。十步开外,是男是女是人是衣服,根本分不清。
进场后不允许交头接耳,甚至连对视都不允许,每个考生至少保持两米以上距离。
射箭作为君子六艺中的一项,是读书人必备技能。当然,也是容文清的必备技能。
以容文清天天沉迷书海的劲头,要不是有月半开挂,她眼睛早就度数直逼八百,别说射箭了,穆鸿珏站在她面前,她都能以为是棵树。
所以容文清完全不能理解,那些通读经书,还射箭极好的古代学子,是怎么做到两全其美的。
弓也有重量之分,越重的弓,力量越大,射程也就越远,当然,前提是你能拉得开。
容文清本身的力量也就能拉开一石的弓,处于开挂状态下的她,力量翻倍,能拉开两石。然而还是完全比不上她旁边的仁兄,那两米的大身板,也不知道是怎么将自己塞进考生的小房间里的。
只听那位仁兄低吼一声,将手中五石弓拉满,都不带瞄准的,直接放箭。容文清都没反应过来,那位仁兄的靶子中心就出来一个洞。
箭上余力还很充足,射在远处一棵树上,真入木三分!
容文清似乎能看见司武士眼睛里冒出的绿光。就凭借这一箭,这位仁兄就不用考试了,不管结果如何,西战肯定会吸纳他。
如此惊艳的一箭严重打击了其他学子,本来就因为考试而紧张的他们,现在更紧张了。
甚至紧张到手抖,有一个学子直接将箭射到天上去了。还有的箭都没出去五米,直接半途一脑袋插地上了。
容文清差点没被自己另外一边考生晃晃悠悠射出的箭逗笑,发现一旁的司武士有些不耐烦的神色,容文清赶紧搭弓射箭。
箭笔直飞出,正中红心。
司武士双眼再次发出绿光,他在纸上激动的记录此次的成绩。
一个能拉满五石弓的勇士,一个能精准控制两石弓的考生,简直是一众一石弓中的清流啊!
无聊了一上午,总算找到两个好苗子。
容文清不满的看着自己靶心上的箭,她也想射穿箭靶!
这一项考完,只剩下下午一项,院试就算正式结束了。当容文清拿到最后的考卷时,还有些不舍。
院试之后,她就要彻底告别平静的生活了。
穆朝的各类植物对拥有搜索引擎月半的容文清来讲,没有任何难度,只是其中有道题让容文清觉得奇怪。
玉米,是这个时候传入穆朝的吗?不是要在百年后才有吗?
容文清只当自己记错,并没有当回事。
走出考场时天色已经完全昏暗,执灯小童在前引路,考生们按照上午抽出的考试顺序,依次离场。
容文清再次成为最后一批。
“小姐!您可算是出来啦!”桃杏就是有人群中第一眼认出容文清的本事,容文清左脚刚踏出门槛,桃杏就跑到她面前了。
容文清点头不语,考试的时候不觉得,这一考完,感觉心神俱疲。
“小姐,快上车吧!”桃柳细心,看出容文清的倦意,赶忙将容文清引上车。
走在车外,桃杏莫名兴奋。“小姐回去后定要好好梳洗解乏,真好,咱们终于能回家休息啦!”
原来是因为想家,所以才高兴。容文清抱着月半,半闭着眼。
“我一定要多看几眼睦洲,再来就要等好久呢。”桃杏还在叽叽喳喳的说着,她从未离家这么久过,她都想自己母亲了。“小姐,您想家吗?”
容文清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家?哪里才是她的家呢?她拒绝想这个问题,因为无解。
“不会等很久,明年二月份会试召开,我们还会来到这儿。”
“啊?”桃杏没听明白。桃柳皱眉,瞪一眼想要继续询问的桃杏,示意对方不要再开口。
“小姐,会试同院试只隔半年,会不会太赶了?”而且,会试三年一次,只有秀才才能参加,此次院试,小姐真的能取得秀才功名?
虽然容文清很聪明,也十分认真刻苦,她也非常有才华,可她太年轻。年纪,是别人质疑她最名正言顺的理由。
容文清能听出桃柳对她的不信任,这是很正常的观点,因为这代表了大多数人的态度。
实力,不是靠嘴来证明,而是成绩。容文清等着,等十天后院试榜单揭开,等那院试案首之名上,写着她容文清的名字!
三月五日傍晚,突然就下起了雪。
那雪里裹着雨,落在地上全是泥泞,不见过年时那场大雪的洁白。
“师父,今年雨水分外充足,想来民间会有个好收成。”苏柏霖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夹雪,不由感概。
他瘦了很多,彻底输给容文清后,他独自一人面对无数文人和昔日同窗好友的诋毁与埋怨,这让他身上的浮躁之气消散不少。
盛宣华欣慰的抚着长须,他这个弟子的心性,是他也没想到的宽阔。
“你如此关心民间疾苦,以后定会是个好官。”盛宣华喝口茶,想起一番心事,脸上的欣慰尽数褪去,留下几分苦涩。“若是你师叔还活着,见到你如今的模样,他应该会很高兴。”
“师叔他”想起英年早逝的师叔,苏柏霖低头,他对于师叔的记忆不多,只依稀记得,那是个身材伟岸的青年。
如果师叔还活着,应该就和师父一样年纪了。
十年前,他们都是青年,怀抱着一腔爱国情怀毅然投入混乱的官场。十年后,只剩下一人孓然,甚至连初心都变了。
盛宣华将茶放下,他认真看着自己的弟子,这是他一生心血凝结而成的结晶,如果可以,他希望苏柏霖可以接替自己的位置,成为穆国下一任宰相。
完成所有人都没有完成的目标——铲除士族。
“明日放榜,容文清会是骑马游街的一员。”盛宣华突然说道,他的话让苏柏霖身体一僵。
“她是状元?”
盛宣华皱眉,对苏柏霖这么大的反应感到不满。“还没确定,三人中,必定会有她。想来,有长公主在陛下身边,状元十有**会是她。”
苏柏霖心中五味具杂,想张口说话,都觉得晦涩难言。
他想起那日玉华台上的容文清,那样夺目耀眼,她用最毫不留情的语言,讽刺所有看低女子的人,包括他在内。
她也用实力,让所有看轻她的人闭上了嘴。
院试诗集发售后,水调歌头一词把容文清捧上神台,同时也将苏柏霖踩入地狱,所有文人都对容文清的才华议论纷纷,一改以往狂傲的口风,变得谦虚无比。
有些文人为了表示对容文清的崇拜,将以往和容文清文比的学子拉出来,一个接一个的鞭尸,其中鞭尸频率最高的,就是苏柏霖。
作为曾经的皇都第一才子,同时也是当朝宰相亲传弟子,苏柏霖名气足够大,说起来就最爽。
承载多大的赞美,就会得到多大的诋毁。那些人用最恶毒的语言说苏柏霖,用最轻慢的语气提起苏柏霖,明明他们没有一个人能比苏柏霖厉害。
连带着应天学府都受到牵连,被许多文人口诛笔伐,皇都第一学府的声誉也因为长公主当众的批评而蒙羞。很多应天学府学子都对始作俑者苏柏霖,表示愤怒。
可这是谁的错?是他苏柏霖的错吗?
苏柏霖想不明白,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文比,为何他会落到千夫所指的下场?
“子汐,你可曾想过,当日,输的人是容文清会有什么后果?”盛宣华不忍心苏柏霖被这种困扰困惑一生,他选择指导其突破困境。
苏柏霖呆愣的看着盛宣华,容文清输了会有什么后果吗?她只是一个普通乡野丫头,虽然和长公主私交甚笃,可她还是个没有家族的寒门弟子。
容文清如果输了,应该就和以往败在他手下的无数文人一样,裹着包袱回老家,再等三年,等三年风声过去,重新考试。
盛宣华叹口气,对于自己弟子这样迟钝的心思感到无奈。
“她是女子,你有见过十九岁还未有婚约的女子吗?”盛宣华想起当年同样用才华震慑住所有人的女子,这才二十年不到,当时的人就都忘记了那个和容文清一样,诗才艳艳,力压众文人的倩影。
第131章()
此为防盗章容文清轻应一声;摆手让她退下。
门关上,周遭一片寂静;不复刚刚的嘈杂。
“这古人的智慧真是不错;烟花的种类不比现代差多少啊,真是漂亮!”月半飘到床上准备睡觉;它看容文清还没动静;很是疑惑。“不困吗?也对;你又不用串亲戚,大年初一上午也不会有亲戚登门,不用早起。”
扎心啊,老铁。
容文清瞪了一眼月半;她好不容易伤春悲秋一回,就这么被这个小胖子搅和了!
为什么她的系统,画风和她曾经看过的里的系统,完全不一样呢?
说好的死板呢?说好的逼着我做任务呢?说好的三百六十度为我提供金手指呢?为什么我竟然混到过年都只有一个人;这么悲惨的地步。
说多了都是泪。
“睡觉;今年,应该是最清闲的一年,要好好珍惜啊。”容文清伸个懒腰,躺平在床上。
一觉醒来;外面已经大亮;屋中很热;容文清感觉有个人在屋中来回走动;抬眼看去;是桃柳在照看升起的炭盆。
“大人醒了?昨夜下了大雪,外面冷得很,大人可要多穿点儿。”
“下雪?”容文清有些懵,今年竟然这么早就下雪了?
北方的冬天很冷,也很干燥,一年到头,除了夏秋时节会有些雨,冬天都很少下雪。除非再往北去,到那黑山山脚下,到更北的地方,那里的冬天才会冰雪覆盖。
推开门,外面果然已经被白雪覆盖,雪还挺大,这会儿也不停,鹅毛般的大雪纷飞,至少也有个十厘米厚了。
“瑞雪兆丰年,倒是好事。”虽是这么说,可容文清的神情却不见喜色。
今年的北方都如此多雨雪,那南方又是何等模样?
文成十二年的前半年,是穆朝最安稳的一年。可种种灾害的迹象也早早就出现,历来少雨的北方频降暴雨,南方更是入春之后雨水就没听过。
南方的粮食只收割一次,就遇到了百年不遇的洪灾。
北方也受到牵连,河水水位一再上涨,甚至淹了田地,庆幸的是雨水后来慢慢减少,夏天更是滴雨未有。
连续四十天的高温天气,秋天还没正式到来,田地中的庄稼就被蝗虫啃食殆尽。
想起历史上的那些记载,容文清有些胆寒。
‘方百里,尽皆荒地,黄土暴天阳之下,寸寸干裂。农人望天长叹,县官挽袖**,蝗虫之影,若遮天黑云,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这样的灾难,只是开始。
“大人,长公主邀大人到寒亭赏雪。”
小厮身上带着雪花,急匆匆的跑到容文清身前。
“备马。”
街道上只有浅浅一层雪,估计是皇都的护城卫清扫出来的。地面上没有冰,下雪的时候不是最冷的,雪融化的时候才是。容文清坐在马背上慢悠悠的走着,虽然不滑,但是跑快了还是有危险。
寒亭位于长公主府的湖面之上,四面皆是水,夏天之时十分凉快。江面之上铺着长长的走廊,亭底下连着火龙,保证冬天的取暖。如此巨大的耗资,也就只有皇家才能消耗。
“快进来!”穆鸿珏站在入门的大厅处等着容文清,容文清刚踏进府门,就被穆鸿珏发现了,“还好这会儿雪下得小了些,不然你就要变成白发婆婆了哈哈哈!”
容文清头上有不少白雪,远看像是白了头发,若是雪再大些,她真的要成白发婆。
“玉珏说的好笑,有面容如此年轻的白发婆?”容文清斜看穆鸿珏一眼,心情变得很好。
穆鸿珏摇头不语,只轻轻帮容文清拂去雪花,她动作很是认真,就像是在做很了不得的事。
容文清也没有说话,她也不动,就任由穆鸿珏帮她整理。
“好了,还是黑发最顺眼。”穆鸿珏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容文清对她笑笑,成功迷了穆鸿珏的眼睛。
伯瑜长的真好看,穆鸿珏心中想着,她从来都是被人称赞的一个,现在终于有个人可以被她称赞。
“白雪娇颜映清影,似是天上瑶台景。”穆鸿珏笑说一句诗,“伯瑜将我比作瑶台客,可知自己也是天上人?”
容文清没想到会被调戏,而且还是被穆鸿珏调戏,愣了一下。
穆鸿珏笑着向前走两步,看容文清没跟上来,回头叫她,“还愣着作甚?寒亭煮茶,围炉听雪,这等雅事我都想着你,你要愣着?”
容文清低头一笑,轻声应“是”,快走几步,跟着穆鸿珏往湖中寒亭去。
寒亭里实在暖和,一进来容文清就将外裹的斗篷收起来,坐在穆鸿珏对面,还没说话,穆鸿珏就递过来一杯茶。
“初雪煮的茶还不错,很是清冽。”穆鸿珏喝了一口,然后特别专注的看着外面。
容文清还没做过寒亭观雪这样的事,虽然是雅事,可她想想都觉得冷,所以每年的冬天她都窝在家中哪儿也不去。
若不是穆鸿珏这里有地火龙,她才不找罪受。
可不得不说,寒亭观雪,确实别有风味。
与好友对饮这初雪煮出的清茶,和她一同静静看雪花片片落地,看着天地被这白色慢慢掩盖,不留其他痕迹,总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在其中氤氲。
若是能一辈子这样悠闲,有她陪着,那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