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第一相-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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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穆鸿珏成为皇帝;难道那些士族要将自己家中的嫡子送到皇宫当妃子去吗?
“你说的不错。”容文清想到历史上圣曌女帝要开女学,允许女子入朝为官时,有很多人反对,女帝对那些人痛下杀手;很多都直接是抄家灭族。
这种行为,让圣曌女帝在历史上留下了一个十分暴虐的名声。
也许;当时女帝只是借题发挥;真正的用意是将士族铲除。
可惜;再过五百年的穆家子孙;没有女帝的魄力,不敢直接反对士族,导致穆朝这个绵延千年的朝代,一朝陨落。
穆朝文成十一年,公元五一六年九月七日,文成帝立二皇子穆鸿璋为太子,其母秦贵妃为秦皇贵妃。八日,封玉珏长公主为御尊辅国长公主。
同日,玉华台中,一场吸引整个皇都青年学子目光的文比开始。
从早上天刚亮,就陆陆续续有奴仆进来占座,等到天大亮,离比试开始还有一刻时,整个玉华台已经座无虚席,就这样,还有很多人站在玉华台外面,等着里面的人将比赛情况传出。
这样的场面,至少有个一两千人。
“真是热闹,那些身穿蓝色衣衫的,可是皇都应天书院的学生?”容文清指着楼下特别显眼的一帮人,大约有个二三十位。
桃柳看过去,点头道:“是,正是苏大人所读应天书院。”
看着坐在那帮人中间的苏柏霖,容文清笑笑没说话,这苏柏霖够重视的,竟然还把亲友团带来了。
文比时带同窗好友,如果对方同意,可由同窗好友代为出战,也就是说,这二三十人俱是苏柏霖的帮手。
车轮战啊,容文清心中冷哼,再多渣渣堆在一起,也不会变成个人。
“秦翔!你什么意思!我只是说让你过来看看,你怎么带了这么多人!”苏柏霖气的脸色发红,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好友竟然拉来一帮人!
他与容文清比试,不管输赢,都坦荡荡!这一下子来这么多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仗着人多势众,欺负小姑娘呢!
“诶诶诶!子汐你别急嘛,大家伙儿就是来看个热闹,没别的意思。”秦翔笑的很是开朗,他这样真挚的笑容,让苏柏霖不好意思说什么。
最后,苏柏霖只能弱弱的警告一声,“说好的,只是来看热闹,到时不许嚷嚷着上场。”
“行行行!”秦翔嘴上赢着,暗地里却给所有人一个眼神。
只要苏柏霖要输,他们就一拥而上去助攻!一个小姑娘,就算有几把刷子,又能打得过几个人?
想起早上皇帝颁下的圣旨,以及穆鸿珏和容文清亲密的友人关系,秦翔心中就一阵暗恨。本来事情都完全倒向他们秦家,倒向自己表哥了,结果穆鸿珏那个女人,随便在先皇后灵位前跪了一个多时辰,就被封为御尊辅国公主!
仅次于太子的封号啊!
皇帝真是老糊涂,一个女人而已,跪一跪有什么大不了!竟然在无功的情况下,被封为辅国公主!还有家族里的那些人,简直就是懦弱!竟然都不反对!
说什么不能太过逼迫穆鸿珏,那不过是个黄毛丫头,就算逼迫她,她又能如何!
秦翔越想越生气,他看向容文清的眼神简直是要吃人。
走到场中的容文清一头雾水,那个穿应天学府校服的家伙,是便秘吗?怎么脸色看上去跟猪肝一样。
双方行礼,苏柏霖起身后,看着眼前的女子,感慨万千。当初他奔赴睦洲城,从未想过这个女子能与他同台比试。
如今,却是字挑战对方。
“不知道苏公子第一场想挑战什么?”容文清看苏柏霖只是看着自己发呆,只能先开口。
苏柏霖回过神来,脸上一阵热红,赶忙行礼道:“柏霖早起时曾见园中菊正开,有感而发,写诗一首,遂,想以‘菊’为题,比试诗词一道。”
诗词是小道,用来做开胃菜最合适不过。
“将香点上,先请苏公子将诗拿出,供大家赏识。”容文清命旁边的人将一刻钟的香点燃,她是被挑战人,除了场地外,没有任何选择。
接受他人挑战就是对自己的高度认可,所有比赛的规则,都不倾向于被挑战人。在此情况下,被挑战人若还能胜利,就是拥有压倒性实力。
是时候展示真正的水平了!
苏柏霖已经拿出自己的诗,秦翔身旁坐着的一位学子站出,大声朗诵诗句,其声音洪亮程度,连站在玉华台外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这样大的声音,已经足够扰乱人的心智了。
苏柏霖张张嘴,想制止同窗这种扰乱容文清的行为,可他还是犹豫了。
这是在许多外人面前,他如果将同窗错误毫不留情指出来,是不是会让别人觉得,应天学府的学子品相不佳
“轻肌弱骨散幽葩,更将金蕊泛流霞。欲知却老延龄药,百草摧时始起。”学子一边念诗,一边点头,等念到最后,脸上的笑意都藏不住了。
“此诗甚好!甚妙!甚绝!苏兄大才!”秦翔不是很明白这诗好在哪儿,只是看周围人都一脸赞赏的笑,他就大声称赞起来,好像这诗一出,天下无诗一般。
其他人应和着秦翔的话,你一言我一语的谈论起这首诗。
不得不说,苏柏霖的才华是不能小觑的,容文清心中也赞叹两句,这诗写的绝对是上下水平,若是遇见喜欢菊的考官,能给苏柏霖打个上中的分数。
玉华台二楼,两个中年男人对坐饮茶,其中一个男子长相风流,桃眼,细长的眉,若是再年轻二十岁,定然能勾得无数少女芳心。
细看之下,这个男人和穆鸿珏有几分相似。
另一个男人长相则平淡许多,还有些中年发福。
“你这个弟子,诗才上也就谢恒能与之比拼,不过是晨起偶得之诗,就有如此水平,后生可畏啊!”长相出色的男人话语间满是调笑意味。
“还是太嫩,被人当刀使,都不知道。”另一个男人嘴上这么说,神情却很是骄傲。
此两人正是文成帝与宰相盛宣华。
文成帝看不惯盛宣华的模样,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容文清这个小姑娘我是知道的,策论出色不说,诗才也是绝艳,她那首中秋诗作你也看到了,若不是院试诗集还未发送,谁敢在她面前说比诗词?”
盛宣华眨两下眼睛,就当自己没听到这扎心的话。
他左右看看,赶紧转移话题,“快看,那小丫头竟然写完了!”
“你这么快就完成了?”苏柏霖惊讶的看着已经落笔的容文清,觉得对方在轻视自己,语气略冲的说道:“你莫不是看不起我,竟然如此敷衍!你就不怕输吗?”
容文清不是很明白苏柏霖为什么这么激动,为表示她对苏柏霖的重视,她拿起纸,仔仔细细的看了两遍,确定自己没有写错字后,肯定的对苏柏霖说:“我写完了啊。”
苏柏霖被气的一愣,他还没说话,刚刚为他念诗的学子就着急的接过容文清的诗。
“不可!”苏柏霖想要阻拦对方,对方却已经开始念。
“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一处开。”
这首诗
苏柏霖听完后彻底愣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有人都仔细品味着这首诗,一时无人说话。
秦翔看没人称赞,以为这诗特别烂,直接开口讽刺。
“什么破诗!这么短时间写出来的诗,果然是一团污垢!”
秦翔刚说话,身边一个应天学府的弟子就拉住了他,想要制止他说出诋毁的话,然而已经晚了。
于是秦翔获得全场的关爱智障眼神。
苏柏霖从学子手中接过诗,仔细看着,那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字体,规整方正,就像容文清给人的感觉一样,如君子之典范,之楷模。
“在下认输。”
容文清谦虚的笑笑,“承让,不巧家中也有菊开放,只是比起描写菊之美,在下更觉得菊得到的不公。”
“是柏霖太过肤浅,眼界落了下成。”苏柏霖倒也不恼,诗词小道,输就输了,真正的大头在后面!
白色的束腰将腰身的纤细展现,近乎白色的披帛在木质的楼梯上划过,像是云朵一般。
这是一个从九天下来的仙女,带着无人能亵渎的高贵。
“参加辅国长公主殿下。”在场的人同时弯腰行礼,拜见的声音特别的大。
这些男人就像是看到朵的蜜蜂,带着自己不知道的雀跃蠢蠢欲动。
徐然低头,掩住自己眼中的痴迷。从小时入宫第一眼看见她,他就对现在大穆朝最尊贵的少女念念不忘,可他只是个画师,即便是世家,也远远不足以配上长公主的身份。
更何况她现在还是辅国长公主。
“我来站上半个时辰,如何?”穆鸿珏冲着容文清笑笑,没错,她就是想要容文清画她。
才不让伯瑜画别人呢!
容文清被穆鸿珏额间的钿迷了眼,一时竟有些语塞,只能给穆鸿珏一个开心的眼神。
每天面对这么漂亮的美人,她竟然还忍得住,也是服了自己!容文清在心里为自己点个赞。
看着容文清和穆鸿珏就这么眉目传情,徐然有种置身事外的感觉。
徐然尴尬的轻咳一声,“那就劳烦长公主殿下。”
面对徐然,穆鸿珏一脸面瘫的淡淡点头,半个微笑都懒得送上。
这些世家子弟,简直太烦人!之前士族给自己使绊子,现在又来给伯瑜使绊子,真是碍眼极了。穆鸿珏心中暗恨,总有一天,她要让自己面前变得清静!
穆鸿珏当然不会真的站上半小时,容文清命人搬来软榻,她轻轻斜靠在软榻上,眉目间虽还年幼,却已能窥见惊人的美貌。
最美的容颜,最高贵的身份,最特殊的气质,这就是他们大穆朝的明月——御尊辅国长公主!
数十根长短型号不同的毛笔挂在笔架上,两个侍女在一旁用缓慢有序的动作轻轻磨砚,黑色的墨汁在砚台中散发着光芒。
朱砂、藤黄等矿物材料与植物中提炼的颜色也摆上桌案。
工笔画以精细着称,写实是它的主要特点,与彰显写意的水墨画不同,工笔画是越逼真,细节越细致越好。
徐家的工笔画非常出名,相传其先祖就因为画出的人物像是真人一般,才被当时的皇帝召入皇宫,成为宫廷画师的。
容文清曾观摩过徐家人流传在外的画作,确实非常逼真,尤其是鸟画,简直是栩栩如生。
只可惜,可能是毛笔笔头太软的缘故,在上色与勾勒光影之时,是采用平铺的手法,这样的手法让整幅画看上去多了一丝木讷,不负灵气。
而且,徐家人都擅长画群像。无论是百争艳的场景,还是众鸟朝凤的场景,都是一堆事物在一张图上,那样的视觉冲击力是极强的。传闻徐家祖先还曾经为皇帝画过‘全家福’,大约有百人上图,十分夺人眼目。
第139章()
订阅不足90%防盗24小时“你这个弟子;还是太年轻。”皇帝很喜欢玉华台的茶饮,有种别具一格的风味;所以他已经喝了三杯了。“沉不住气不说;竟然拿出自己都没有理解的谈题来辩论。”
盛宣华点头,这次的文比对苏柏霖来讲;肯定是个巨大的打击。只是这样的打击是他必须经历的;不然,他真的要以为这天下只有他这个天才了。
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人活于世,怎能太过骄傲?
“苏兄真的这么认为吗?”容文清也不想逼迫苏柏霖太过,简直太欺负对方了,容文清都觉得自己好残忍。
“我”苏柏霖觉得有些不对劲;为什么他提出反驳后;底下没有几个人应和他?
拿出一个自己也不擅长的谈题;结果就是输。
应天学子们看苏柏霖被容文清逼得节节败退;在台上的一个学子立马出手。
“虽然你说的正确,可这也不能证明你所说的天圆地圆。”学子莫名有些气弱;容文清不能证明自己所说的天圆地圆;他也不能证明天圆地方啊。
“漫天星辰;日升月落,宛如一个轮回。天为圆;故而东出日月;西落日月。”容文清慢悠悠的说着;天圆的证明不重要,重要的是地圆的证明。“望远需登高,若地为方,平地为何不能望远?海上之船,先现其杆,后现其身,且地为弧形,故为圆。”
怎么去辩驳容文清的话呢?难道去辩驳,地是个半圆不是个整圆吗?
不管怎么辩驳,地都不会是方的。
“此次清谈,在下甘拜下风。”苏柏霖脸色青白,他想不出辩驳容文清的话,只能认输。
其他三个应天学子也只能鞠躬认输,至于秦翔,这家伙到现在都没听明白容文清和苏柏霖在辩论什么!
他只知道,苏柏霖输了。
现在已经连输两场,若再输下去,简直丢脸丢大发了!
秦翔越想越生气,他指着应天学子中的一位,也不管苏柏霖,直接就对容文清说:“这位徐师兄出身丹青世家徐家。他听闻容姑娘于丹青一道很是擅长,故想同姑娘比试一番。”
“秦兄!”苏柏霖高喊一声,简直被秦翔气坏了。
之前不顾他意愿让让一堆应天学子上来就罢了,反正那几个应天学子也没帮他什么,输了也是因为他实力不如人,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徐然的丹青之术在整个穆朝都排得上名号,他出身丹青世家,其父其祖父,甚至向上数个十辈八辈都是宫廷御用画师!这样代代相传的技艺,岂是容文清一个小姑娘能比的?
别说容文清了,就是穆朝里有名的一些画师,都不敢同徐然比!因为徐然家族的威名太盛!未出手,就怯三分了!
“徐家?可是西北徐家?”
“定是那个徐家,这下可不好办了。听闻徐家的嫡子徐然在应天学府读书,估计就是那位。”
“这下容案首危险啊,徐家最擅长工笔画,若是能避开画人物,容案首可能会赢。”
秦家势大,秦翔这番举动非常不妥,但是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容文清抱不平。
趋利避害,是人的常性。
徐然是个看上去很儒雅的男人,他年纪也不大,向容文清行礼的时候脸上带着略为尴尬的笑容,显然他很明白,这件事他做的不地道。
然而他还是做了。
这些君子,为了他们的家族,为了他们自己,为了他们的亲人,他们会做出完全违背君子之道的任何事情!
容文清心中嗤笑一声,或许这个世界真的有君子,但那仅限于孤家寡人。
人活于世,怎么能随心所欲的成全自己呢?
“徐师兄擅长工笔,听闻容姑娘也擅长这个?”秦翔完全不给容文清拒绝的机会,直接就将话题拉到比试工笔画上,“当初容姑娘在睦洲城的十里桃林中,为辅国长公主画了一幅话,听说长公主殿下非常喜欢,将其挂在府中,日日观赏啊。”
真是放肆!容文清身上气势瞬间大盛,压的离她最近苏柏霖都觉得呼吸困难。
这样的气势,一时竟镇住全场!
“这位不知名的公子,你在说什么?”容文清的声音很轻柔,可这轻柔中,带着一丝杀气。
对上容文清满是杀意的眼角,秦翔不自觉的冷汗直流。
她想杀了他!她想杀了他!
“我我”秦翔结巴的开口,他现在被吓得腿都软了。
为什么一个女子,竟然有这样的气势!
容文清没有杀过人,但是她经常打猎,手上的血绝对不少,用杀气吓唬一个被家族保护的富家子弟,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容姑娘息怒,秦兄他不过一时失言。”徐然顶着满头大汗向容文清请罪,他从小就随父亲出入皇宫,对于气势这种东西,适应良好。
容文清被气的牙痒痒,但是当她听到秦这个字的时候,她还是选择将气咽下。
怪不得这个智障如此嚣张,原来是秦家子弟。
现在不是和秦家发生正面冲突的时候,玉珏好不容易将局面控制在一个平稳点上,她有她的布局,可不能因为一时冲动,让士族找到再次发力的借口!
可是将这口气就这么咽下,容文清又觉得不甘心。
“不知这位秦公子,是什么功名?他之前一直喊我容姑娘,我以为是个秀才。”容文清收敛了气势,“只是看他这一个接一个的玩笑话,不像是个文人啊。”
徐然一时语塞,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秦翔刚刚的话,往小了说那是在开玩笑,往大了说,就是窥伺公主踪迹!
容文清给公主画了一幅画,公主很喜欢,挂在家里天天看。这些事情,他秦翔一个外人是怎么知道的?
若是追究下来,秦家都逃不了一个窥伺皇子的罪名!
“秦兄今日喝醉了酒,说话有些奇怪,望容姑娘不要介怀。”徐然只能睁眼说瞎话,身为士族一员,他不能依自己的心情,袖手旁观。“此次丹青之比,不如容姑娘出个景色?”
这就是他的退步和示好,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士族子弟都这么高傲,他们的示好都带着施舍。
文清爸爸需要你让?笑话!她只会让你输到叫爹!
“不必了,就工笔画吧,这位还是醉汉说的不错,我也擅长工笔。”容文清给秦翔一个关爱智障的眼神后,转身吩咐小厮去拿纸笔。
徐然被容文清这种不给面子的做法气的一愣,他和苏柏霖的想法一样,只觉得容文清不识抬举!
“那,不如在场内选一个人,你我画其面貌,赋诗一首,由在场的各位评判?”
“好。”容文清不管遇见什么条件都说好。
她一个学过现代素描,知道光影渲染,还苦练丹青十年,最后还有月半开挂的人,会比不上徐然?
“不知各位,谁愿意上来坐上半个时辰?”徐然看容文清敷衍的态度,心中怒气更胜,天之骄子的毛病之一——自视甚高,不光苏柏霖有,徐然也有。
苏柏霖被容文清的气势吓得到半天都没缓过来,等他缓过来的时候,小厮已经将纸笔备好。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他只能退居二线。
愿意当模特的人很多,不管是容文清的画,还是徐然的画,那都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