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香密码:拼图者-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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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绪说到这里不再往下说了,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我知道她不忍心告诉我大脑神经遭受破坏可能会有多少种问题,痴呆、癫狂、精神分裂、燥狂、臆想、失忆失忆?
等等,难不成她现在是在暗示我,我不记得八九岁以前在长生殿生活过以及从大屠杀中逃生出来那段往事是因为我的脑子在苏墨森他们那些乱七八糟的实验中坏掉过?
她这是在提出我记忆缺失的第二种可能性。
我现在比之前镇静得多,甚至还能朝黎绪笑笑,因为我暗暗告诉自己说在有确凿的证据出现之前,有权当她的推测都是鬼扯淡。
退几步说,就算所有这一切都千真万确,在证据出现之前,也就应该有足够的时间供我缓冲,够我做好勇敢面对的心理准备。
外面漆黑的夜空突然划过一道雪白的闪电,然后惊雷炸响,我霎时头痛欲裂直往旁边倒,老懒一把将我抱进怀里。
我又在电闪雷鸣间看见鬼影了。
那个阴魂不散的长发女人像个剪影样悬浮在我的脑子里,闹得我心慌意乱胆战心惊。
上次我从常坤那里把陈金紫玉的照片拿来以后,独自呆着时常常会拿出来看几眼,后来渐渐把照片上的人跟我幻觉里的那个鬼影合在一起,恍惚觉得这背后有一段很深的渊源,可我就是想不起来。
现在,我似乎真得考虑考虑记忆缺失这回事了。
我不但忘记了长生殿和大屠杀的一切,还忘记别的一些事情,而这些事情里面,包括一个叫陈金紫玉的女人。
我必须得搞清楚,否则我这一辈子都过不塌实。
黎绪很耐心地等我把情绪稳定下来以后,才接着讲李伟在长生殿做的矿物研究。
她说:“李伟经手的部分,没有拿过活生生的人做实验,但他一直怀疑别的部门有在这样做,因为后来几年里,他对动物做实验的部分被叫停,上面只要求他尽可能多的提供‘仭侵治镏剩辜优闪思赴俑隹嗔Ω褂茫熳潘墙畞‘’混合进一种特殊的、用来做建筑黑砖和石棺的材料里,做出一批批的砖和一口口石棺由黑衣士兵抬到别的地方去,他不清楚具体的用途。”
黎绪说李伟怀疑他们可能拿活人来做实验了,但不敢问,只能闷头做事,他和他部门里的人有好几年的时间里都在做这项工作,而且做到后来有了惊人的发现和发展:将‘仭肓硗庖谎鹗粼鼗旌弦院螅崾挂栏讲牧喜偕院托薷葱浴
我心里隐隐有点不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很不确定。
黎绪解释所谓“再生性”和“修复性”的意思:就是把那两种稀罕物质原素按一定比例混合进做砖或者做石棺的材料里以后,做成的砖和石棺会变成通体黑色、坚硬无比,如果因外力损坏,内部构造就会发生运动,自动把损坏的地方修复起来。
我咽了口唾沫,心想果然如此。
黎绪突然笑起来,挺落寞的一下,说:“这情况我是后来才知道的,四年前在陈家坞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被吓得不轻。”
283、各种纷乱的线索()
两种特殊元素混合会产生“再生性”和“恢复性”的情况不是李伟一个人发现的,说白了其实是他儿子发现的,他只是配合着做了记录、整理和再确认的工作。
这个进展引起了头领的高度重视,他亲自到他们工作的地方来视察工作,然后把他儿子带走了,说晋升他做另外一个部门的头,之后过了一年多时间,他就在议事厅里看见自己的儿子了,还是十几个人的集会,他儿子把另外一个人取代了,也就是说他晋升到那个部门的最高负责人了。
表面看着像是好事,实际上,李伟非常担心,总觉得再这样弄下去,迟早会出大事。
这样过了几年,有天集会时他发现儿子几次偷眼瞄向他,似乎有话要说,于是两个人眼神交流前后去了厕所,擦身而过时儿子传了张纸条给他,要他找到机会就逃出这里。
他相信儿子发现了一些不可告人的、残酷的、危险的东西。
所以最后从河里被岸边猎户救起后他宁可孤苦无依逃跑,也不愿再和那些人一起共事,他相信儿子一定经历了或者见证了非常可怕的事情,也是他一直在脑中想象的事情,比如每个妻子第一胎生的孩子都到哪儿去了,比如他们是不是真的拿活生生的人做惨无人道的实验。
黎绪说他有理由相信李伟的那个儿子也从大屠杀中幸存下来了,并且后来被苏墨森等人强行带去了陈家坞,陈家坞地下墓葬里的墙壁和石棺很说明问题,用的都是李伟说的那种材料,无比坚硬,有不可思议的修复能力。
到此为止,“娏”机构的实验目的越来越清晰,他们确实是在探索人体各个方面的极限,想把人类打造成类似“超人”那样梦幻般的存在,而且他们也的确在每个方面都有重大突破和进展,使得那个癫狂梦想有了实现的基础,看上去随时都会美梦成真似的。
美梦成真。
我伸出自己的两只手,掌心向上,呆呆地看着,心里喃喃重复这四个字,美梦成真,美梦成真。
黎绪好像看穿我的心思似的沉默了半分钟,突然又伸过手来摸摸我的头,有点不忍心地告诉我说根据李伟的说法,用矿物质来影响人体的实验是相当不可靠的,因为副作用太大,会破坏大脑神经,所以苏墨森他们只会拿跟自己没关系的人来做实验,观察作用和风险,绝不会在风险彻底解除之前用在自己或自己的亲人身上。
她认定,使人长生不死的实验肯定已经到了一个比较完善的地步,所以苏墨森他们那批人都实实在在受了益。但他们应该都没有天生神力,感觉系统也没有特别益于常人的地方,如果后天不进行格斗方面的学习和训练,他们在体能上就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比如黄福康和李伟都完全没有打斗能力。这说明“仭蔽镏实氖笛榛怪皇窃诮薪锥危挥姓酵度胧褂谩
我突然听见自己脑子里有一声奇怪的“卡嚓”声,类似两个错位的齿轮突然间合在了一起。
黎绪这话,有两个意思。
第一,我肯定不是苏墨森的亲生孙女。
第二,苏墨森在我身上进行着一项还不知道最后结果的可怕实验,不成功便成毁,要么做超人,要么神经错乱。
从这些年里苏墨森对我的态度、对我做的事情以及那个跟我长得一样却生活不能自理的苏醒等等情况来看,黎绪的分析是对的,我不是苏墨森的孙女,他这么多年始终把我带在身边,修叔叔和陈伯伯想带我走他死活不放手的原因,仅仅因为我是他还未看到最终结果的实验品,他需要时时关注我的情况和变化,需要一个明确的结果。
我承认我很生气,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气到一定程度反而平静,思路也更开阔了。
我突然想到了常坤。
我在想常坤脾气越来越暴躁的情况会不会是那种矿物质引起的,如果是的话他又会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不知不觉被伤害的。如果真是矿物造成的伤害,那就还能有救吧。
脑子里正想得激烈,纷乱如麻,一抬头看见黎绪还坐在桌子上俯看着我,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见我看她,马上张嘴,但刚说两个字,突然被老懒的手机铃声打断。
老懒飞快把电话接起来,但没有要走到外面去接的意思,看他脸上的表情,这通电话应该跟眼下正讨论的事情有关,所以大家马上收声屏息看着他。
他先是嗯嗯嗯嗯应了几声,然后看我一眼,跟电话那端说:“发妮儿邮箱里应该放心的吧?我现在跟妮儿在一块。”
那边大概是答应了,老懒就朝我的笔记本电脑指,我赶紧把电脑移过来,打开电子邮箱然后不停刷新页面。
电话那边的人又说了几句什么,老懒才把电话挂掉。
他收起电话马上指着那张十七个人的旧合影上最后一排右数第一个男人跟我们说:“这个,我第一眼就看着眼熟,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来之前常坤好像托王东升帮忙查过,但不确定到底是不是,怕黎绪反对,所以趁刚才你们上厕所的时间,我自作主张拍了张照片发给王东升让他帮忙看看。”
说到这里,他看黎绪一眼,倒没有半点抱歉的意思,神情很坦然。
黎绪甩了两下手说:“管你怎么弄,只要有结果有进展,把我坑死我也不怨你。”
我真喜欢这态度,活脱脱一个生不怕死不怕的女流氓,爱死她了。
老懒便接着往下说:“王东升确实查过这个人,之前常坤给他的是一张褪色褪得一塌糊涂的老旧照片,他找人帮忙用最好的手段恢复出来个大概,查了几天发现照片上的人在很多年前就出境了。正好王东升以前曾经跟美国的csi合作侦办过一起跨国大案,跟那边几个鉴证实验室的人都有点交情,就通过关系用那边的系统做了一项面部识别搜索,很快就出了结果。”
我把照片拿起来凑得很近仔细看,是个相貌特别普通的男人,是那种丢到人群里就马上认不出来的脸型。
可偏偏这样一个看上去再普通不过的人,过去几十年里办下的,全都是不普通的事情。
这是个很重要的人物。
从王东升发到我邮箱里的资料看,老懒从照片上指认出来的这个人叫姚克臣,年龄不祥、籍贯不祥、家庭背景不祥、来历不明,他大部分证件和履历都可能是杜撰的,只有两处工作和住址有据可循,在中国涉及八宗大劫案,其中两宗劫的是运钞车,痕迹败露以后逃往国外没了踪影,而后在法国涉及两宗名画被窃案,因为完全没有证据,当地警方只循例问了两次话就没再针对他做进一步的调查。他后来出现在美国,把拉斯维加斯最大两家赌场闹得鸡飞狗跳,据说是耍老千,可不管是赌场的人还是警方都看不出他到底是怎么耍的。
听上去是个厉害的国际大盗,但没有厉害到神的地步,毕竟多次露出马脚吸引到警方的注意。
这些案子之间间隔时间比较长,姚克臣很懂得收敛,一般都会隔上两年左右才有新动作,地域上也会有区别,这次在这座城,下次就换别的城了,很少在同个地方犯案。
他很聪明,胆大又心细。
但是自拉斯维加斯赌场事件之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姚克臣犯罪的频率陡然增加,就像是错启模式,整个人都发狂了,连续不断在美国境内作案,范围涉及十四个州,基本都是偷窃、抢劫和诈骗,没有闹出过人命案,但因为数额玩得太大,影响实在太坏,几乎惹恼了美国除穷人阶层以外的所有阶层,于是美国各个部门和机构联合起来成立了一个专案组,竭尽全力追捕,终于在四个月以后将他归案。
但滑稽的是,姚克臣人虽然归案了,却根本没有任何能将他定罪入狱的实质性证据,所有卷宗资料综合起来研究几天几夜,也只有部分环境证据,比方说他在案件发生的前后曾出现在案发地附近,或者他跟涉案人员有过或深或浅的接触和联系,以及一系列被他们称作“巧合”的事件,反正就是没有实证,上法庭的话肯定无罪释放。
但大家十分肯定他有罪,绝对不能放出去,所以擦了个边球把他关进了保全设施最好的一家精神病院,因为从种种迹象上看,他应该是用催眠术实施了所有犯罪行动。
这里有一段强行插入进来的关于“催眠术”的资料,说催眠术起源于18世纪,近年来许多关于大脑成像的研究也反应了相似的机制,催眠术在精神医学和临床心理学方面都是极为有效的方法,原则上催眠术的确是任何人都能运用,但被催眠者受催眠以后究竟是服从催眠师还是精神高度集中的自然状态,至今仍然是个未解开的谜。
284、最厉害的催眠师()
接着又是姚克臣的资料。
王东升通过美国的朋友查到他的下落以后,又委托那朋友往囚禁姚克臣的那座在路易斯安那州的高级精神病院里跑了一趟,因为情况太特殊,院方不能安排见面,但多少得到一些信息,用院方的话说,姚克臣简直是神,他能用非常短的时间——最近的一次计算是十五秒钟——他能用十五秒钟甚至更短的时间对一个人进行催眠以达到他想达到的目的。
院方的工作人员说姚克臣曾有一次把医院送饭的护工给催眠了,护工听他的话把病房门打开还掩护他逃走,幸亏院方有fbi的指示,安排着专门人员对他进行全天候二十四小时不离岗的监控,及时制止住。
路易斯安那州。
路易斯安那州。
我把这个地名放在嘴里念叨了两遍,看看照片,再看看资料,看过材料又转回去看照片。
姚克臣。
我想我可能知道他是谁了。
这就是庄静从前跟我提到过的那个人!
世界上最厉害的催眠大师!
我以前听人说庄静有时会使用催眠对病人进行治疗,特别好奇,就跟她聊起这个话题。大概因为行业忌讳方面的原因,她不愿深谈,只聊了很浅一点皮毛的东西,不过她跟我说起一个人,没有指名道姓,只说他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催眠师”,是“催眠界的魔术师”,说他“可以凭催眠无所不能”,最后说那人现在被关在美国路易斯安那州一家精神病院里,因为他太厉害了,是个几乎能够超越神的存在。
我记得庄静说这些话时没有看我,而是看着桌上一只空水杯,神情温和,目光里有强烈的感情,类似于钦佩或者景仰之类的,我当时心里有点诧异,但没多想,只当她对同行中的佼佼者流露崇拜之情,现在仔细想,真没那么简单,她当时那目光是沉醉的,陷进往事回忆里的。
一环扣一环,所有人物和事件,都是相扣的。
黎绪看我半天不作声,耐着性子等,等到后来就不耐烦了,往我脑袋上拍了一掌,问我什么情况。
我就把庄静的事跟她说了一遍。
她问我庄静是什么人。
我说:“是个圈内名气挺大的心理医生,在美国进修过犯罪心理学,经常全国各地跑开讲座,协助警方给嫌疑人做侧写。几年前涉嫌一宗连环凶杀案,当然,最后证明她是清白的,凶手另有其人。那件案子结束后,跟我关系就挺好,一直保持不错的联系,但前阵子出国旅游去了,怎么都联系不上,我让刘毅民跟海关打过招呼,只要她一入境,马上通知我。”
黎绪听完,有点默默然,垂着眼睛说:“陈家坞的事件里,我们也考虑到有催眠的因素在里面。”
我和老懒敛息静听。
她说:“催眠术在全世界的范围内都存在巨大争议,有些心理医生认为能够通过催眠进入患者潜意识深处,唤醒被深埋的记忆,从而找出病症的根源,然后加以疏导性治疗,效果肯定显著。但另外一些专家认为通过催眠唤导出来的记忆并非患者真实的记忆,而是在医生的诱导下篡改甚至是杜撰出来的记忆,非但不利于心理疾病的治疗,还会加剧病情。还有小部分比较极端的专家甚至认为,深层催眠不但能诱使患者篡改或杜撰自己的记忆,还能往患者潜意识里写入特定的记忆或者意识,说得通俗点就是指催眠师能让病患相信他说的一切,并且听他的指令做事。这些极端的专家提出过一个设想,就是催眠能够完全改变一个人的行为和思想,使之变成傀儡。”
这方面的争论我听说过,但了解得不多,现在听黎绪讲起,马上联系到戴明明和乔兰香还有白慈根那拨被研究中心称为“寄生人”的意识和行为,黎绪说的就是这个。
如果姚克臣真的像资料里写的或者庄静说的那么厉害,他又是照片里面这些重要人物之一,那么,陈家坞地底墓葬里进行的实验有他一份真的很正常,黎绪的分析应该没有差错,戴明明他们那些人对她穷追猛杀的意念是被姚克臣用催眠术写入大脑然后由她身上特殊的体味激发。
但理由呢?
姚克臣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干?费如此大的人力物力肯定还有财力,创造出一批战斗力惊人的杀手,就为杀黎绪?不,不对,不是针对黎绪,而是针对和她一样体味的人。
我正想问黎绪对自己被追杀的原因了不了解,有没有线索,突然屋子里响起我的手机微信提示音,从门边的柜子那里传来,老懒离得最近,就起身走过去帮我拿。
我那手机没什么保密设置,有微信内容就直接在屏幕上显示,所以老懒一走近就看见上面的内容了,拿起手机的同时另外一只手飞快地将腰里的枪拔出来握稳,然后抬头看了看天花板,神情骇人。
我和黎绪不明就里,看老懒的动作,便下意识以为天花板上有什么东西,立刻也跟着往上看,却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老懒把手机放到桌子上。
是小海发来的消息,只有一个字:跑!!!!!!!!!!!
一连串的惊叹号。
这会应该在楼上卧室里睡觉的小海突然往我手机里发了一条叫我们赶紧逃跑的指令,一时之间很难分析具体状况,唯一能肯定的,就是发生突发性危险事件了。
我和黎绪几乎同时做好准备,根本来不及去设想到底什么情况,已先找到各自的枪握在手里,互相看一眼,猫起腰蹑起手脚屏住呼吸小心翼翼跟在老懒身后往楼上走。
我们怎么可能把小海扔在境况不明的危险里,管自己逃跑。
可我想不明白,在自己家里,能有什么莫名其妙的危险!
最大的可能性是,苏墨森回来了,在我们到家之前就已经回来,藏在哪个地方等着,这会被小海发现了。
要真是这样,那可就滑稽了,大打一场不说,估计还得来个你死我活,我可不想让他把我苦心经营到现在的生活毁掉,不管这生活是不是我喜欢的,都不会再让他染指。从律师把他的财产过户到我名下那天起,我的人生,只有我自己才能做主了,他就是真的回来,也得给我滚到一边去。
三个人,老懒最前,我中间,黎绪最后。黎绪手脚很轻,基本上做到无声无息,我记得她说过她是在陈家坞案件结束以后才接受专业的体能训练的,之后没多久玩失踪,